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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劫难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动物凶猛
“小然,小…然……咳咳咳……”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声,让楚然有些发热的大脑稍稍冷静了一些,又听纪遄飞在电话那头有些无力地说道:“我在家,小然你别过来,会传染。”
生病中的纪遄飞拗不过执意要来探望的楚然,主要是怕自己不答应楚然又像上次那样走着到他家来,最后还是辛苦齐叔跑了一趟至少让人安安稳稳地坐着车来。
楚然到的时候纪遄飞正独自一个人在纪家别馆的二楼休息。这个时间纪怀远和纪小可还在学校上课,别馆这边本来就没什么佣人走动,因为纪遄飞病着才留了个厨娘在这边现在也被支走了。
和纪遄飞认识也差不多有半年了,纪家楚然也来过不止一次,但纪遄飞的卧室他还真是头一次进。楚然沿着楼梯走上别馆的二楼来到右手边倒数第二个房间的门外站定,抬手轻轻在暗红偏棕色的木质门板上叩了两下,里面传来一声模糊应答声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楚然连忙推开门走进去,就看见纪遄飞撑着身子似乎是要从床上坐起来,不过现在整个上半身都倾覆在床沿上只凭一直手臂支撑,另一只手掩住口鼻咳得他人都跟着颤动。
“遄飞,你快躺下。”楚然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床前,在纪遄飞弓起的背脊上轻抚着随后有扶着他躺回床上,自己也在床沿上坐下,“怎么咳成这样?吃药了吗?”
“……小然……”纪遄飞躺在床上,被子被楚然直拉过肩膀,却还是固执地伸出一只手来攥着楚然放在床边的手掌,“我没事,都快好了,就是这两天没能给你打电话……”
纪遄飞攥着他的手紧了紧,似乎努力想要挤出一个掺杂着抱歉意味的笑容来,生生地在楚然的心尖上又扯了一把。楚然回握了一下那只手,又伸过空着的那只手贴上纪遄飞的额头,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嗯,还好没发烧。”
楚然回探试温度的手掌时纪遄飞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了一丝不舍的表情,不过他很快就把注意力重新转到了楚然来看他的这件事情上,不知道是咳得太厉害扯得脑袋都跟着有点懵还是怎么的,纪遄飞到现在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明明楚然人就在眼前,自己手里还攥着他的一只手,却怎么都觉得像是在做梦。纪遄飞虽然有些昏昏沉沉的但还是努力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楚然,手上也暗暗又加了些力道,生怕一眨眼或是一松懈眼前这个人以及这副像是只会出现在梦境中的场景就会瞬间消失。
楚然看着纪遄飞的眼神和表情大概猜得出他此刻正在想些什么,突然就忍不住地勾起唇轻轻地笑了一下,随后似乎又觉得面对病人这样做不太合适便压平了嘴角的弧度。
啊!
纪遄飞眼看着楚然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微微翘起的唇就像是一只小手在他的心坎上拂过惹得人痒痒的。只不过他还没欣赏够那浅笑就一闪而过,让纪遄飞禁不住在心底发出一声惋惜的轻叹。
无言的对视似乎令这间并不狭小的卧室充满了暧昧难言的氛围,楚然被纪遄飞那毫不掩饰的直白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要站起身去倒杯水给他并借此缓解一下两人之间流淌着的这种快要令人窒息的暧昧,谁知刚要站起来就被纪遄飞用力握紧手掌拉了回去。
楚然冷不防被他拽了一下,整个人便是了重心往床上倒去差点砸在纪遄飞身上。而纪遄飞见楚然被自己拉扯的身子歪斜怕他摔到就想起身去扶,又是牵扯出一长串的咳嗽声,一边咳还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小……咳,咳咳…小然……别,别走…咳咳咳……”
“你这……我不走,我就是想去给你倒杯水。”楚然稳住身子后就连忙揽住已经半坐了起来的纪遄飞,一个劲儿的抚着他的后背顺气。奈何自己有一只手还被他攥在手里,所以纪遄飞大半个身子从正面抵在楚然一侧肩胛上,压得他有点喘不上气来。“遄飞,你松开我的手。”
“……咳咳,咳咳咳咳咳……”纪遄飞没有说话,回应他的是有一连串的咳嗽,楚然感到那颗留着利落短发的脑袋抵在自己的肩窝上蹭了蹭,那弓起的背部随着咳嗽而剧烈起伏着。
楚然间纪遄飞完全没有松开自己手的意思,又咳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就着一只手被死死攥住压在床上另一只手揽着纪遄飞的姿势稍微动了动,好将人整个移到自己的怀里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楚然的意图,纪遄飞亦是配合着将自己的另外一条手臂自楚然腋下穿过还上他的背,脑袋却仍是抵着楚然的肩窝难受的来回磨蹭着。既想要这阵咳得他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的咳嗽赶快过去,又希望能够借着这咳嗽在楚然怀里多停留哪怕一秒。
第45章第45章
【45】
楚然怎么也没想到,圣诞节刚刚过去甚至还没迎来元旦,他就在自己家的楼下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不过今天车上也是只有齐叔一个人。
齐叔远远看见楚然的时候就下了车,绕到副驾驶一侧待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刚从超市采购归来的楚然走到近前,这才微笑着躬了躬身子点头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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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脸上却带着些担忧的神色。
“齐叔,您怎么来了?”楚然两只手都拎着超市的塑料袋,穿了一件浅灰色的毛呢外套,竖起来的领子外面围着藏蓝色的流苏围巾,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遄飞呢?好点了吗?”
“楚老师,我其实……”
“齐叔,我已经不是遄飞的老师了,您叫我小楚就行。”
“好好,小楚,我今天就是为了遄飞来的……”齐叔顿了顿像是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那孩子一直不肯吃药也不肯去医院,这都咳了十多天了……”
话说到这里楚然很快就明白了齐叔的来意。
距离自己上次去纪家探望也差不多有一个礼拜的时间了,当时纪遄飞就已经咳得很厉害了却一直说咳嗽是感冒的最后一个环节过两天就好了。楚然也是个打小就常生病的主儿,想了想觉得纪遄飞说得也的确是那么回事,就没太放在心上。
而如今齐叔跑来找自己就说明纪遄飞的情况恐怕真得很糟,于是楚然连楼都没有上直接拎着东西跟齐叔回了纪家。又一次来到纪家的别馆二楼,纪遄飞果然正裹着被子蜷缩在床上不断的咳着,整个人都似无能为力地跟着那阵阵令人揪心的咳嗽声起伏。
楚然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把人从床上挖了起来,不顾纪遄飞的惊讶和反对愣是给他包成个粽子直接塞到车上,让齐叔带着他们去了最近的医院。不成想医院里已经是人满为患的状态,不知道何时爆发的流行性感冒将不少老人孩子送了进来,像纪遄飞这个年纪的倒是不多见。
一连串的检查做下来结果丝毫不出意外,纪遄飞也同样是一名流感患者。本来像他这样的身强体健的年轻学生如果在刚觉察到苗头的时候就乖乖吃药,是不会把病情拖到要来医院的地步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没什么大碍,不过一直咳下去有并发心肌炎的危险,药是肯定要吃的但如果想快点好就输液。不过显然医院里并没有空余的床位给纪遄飞,留在这里除了增加交叉感染的风险之外也没别的什么益处,楚然便决定先拿上三天的药吃了看看情况再说。
被裹成粽子带去医院折腾了一圈的纪遄飞回到家就开始闹别扭,左右那意思就是不想吃药,楚然一手端着水一手拿着药很是无奈的看着双手抱膝蜷缩回床上的人,心想他要是肯乖乖吃药也不会把个流感闹到现在这种地步了。
“遄飞,听话,来把药吃了。”楚然走到床边坐下,依旧维持着之前一手端水一手拿药的姿势,“你也听医生说了,你这咳嗽要是不赶快好是会转成心肌炎的。”
“……”纪遄飞不说话,将埋在膝盖上的脑袋抬起来一些,睁着两只红通通的眼睛很是委屈地看着楚然,时不时的还咳上两声。
“你这是连我的话也不听了?那好,那我也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了。”楚然故意板起了脸作势要起身离开,原本缩在床上装可怜的纪遄飞立刻跪起身来去抓他,不又是牵扯出一通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咳,小…咳咳,小然……”纪遄飞一只手紧紧抓着楚然的胳膊另一只手捂着胸口,边咳边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咳,我……咳咳咳……”
“你快放开我。”楚然说话就要挣脱着抽出被纪遄飞抓着的胳膊,本意是想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好给他拍拍后背顺顺气。
哪成想这动作看在纪遄飞眼里就像是楚然执意要离开的样子,便登时连胸口也不捂着了整个人直扑到楚然身上紧紧抱住他腰,连咳带喘地低声呢喃着:“别走……咳咳,咳咳咳……小然,别…咳咳咳,别走……”
楚然两只手里都拿着东西,背对着大床被纪遄飞锁得死死的,每一丝因咳嗽产生的震颤都籍着纪遄飞环在自己腰上的双臂和抵在自己背脊上的脑袋清晰的传递过来,咳得楚然胸口也跟着一阵发紧。
好说歹说,纪遄飞算是应了自己先吃饭再吃药的要求,楚然这才扶他在床上躺好又帮他掖了掖被角,转身去楼下的厨房熬粥去了。鉴于今天这碗粥的目的是让纪遄飞吃了之后能赶快吃药,所以楚然摒弃了他一直以来作为熬粥首选的砂锅,直接把所有材料洗净剁碎扔进了电饭煲里。
哪知道纪遄飞在乖乖地喝了一大碗香菇鸡肉粥之后,又开始耍赖不吃药。不过这次倒是给出了理由,说是小时候被他妈骗着吃过一次,吃完之后总觉得那大白药片黏在喉咙里,喝多少水都冲不下去,最后喝水喝的他都想吐了。
楚然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身哄孩子的功夫是什么时候从哪儿练就而成的,得,纪遄飞你不是嫌大白药片黏嗓子么,那咱们就磨碎了磨成粉来吃;怕苦?那也没事,拌上一小勺的蜂蜜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两个人就这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过了几招,纪遄飞到底还是病着脑袋一直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很快就不是楚然的对手。但即便如此,纪遄飞最后也愣是磨着楚然答应自己等过了年之后天气回暖陪他一起去看那座“世界上最没用的火山”。随后才不情愿地就着蜂蜜吃下了早已磨成了细细粉末的药片。
比起西方世界圣诞元旦这两个大节来,中国人更看重的是阴历年,楚铭就职的公司有创旌集团这个纯正的中国母公司在,便也在春节前后给员工们放了几天假。
楚然自打上次哭着跑回来之后再也没去过那不勒斯,但眼看着春节一天天的临近,这次如果再不去恐怕就有点说不过去了,相信到时候楚铭也不会继续对他放任不管。于是,楚然一直磨蹭到大年三十这一天的早上,才拾了几件衣服坐上了前往那不勒斯的火车。
四个多小时的车程,楚然靠在有些硬的椅背上有些不知所措。
近几个月来纪遄飞这个既开朗又热情的大男孩一如既往的充斥着他的生活,像一个小小的太阳努力地对着自己发光发热。纪遄飞在绝大部分时间里都是温柔而暖人心肺的,但偶尔也会像个与他年龄相符的孩子一般撒娇闹脾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楚然整个人都会变得很轻松。
尽管已经很少会主动想起楚铭来,可在接到他的电话短信时楚然的心还是会感到隐隐作痛。楚然想来是对自己十分了解的,因此他很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现在的这种状态并不是真正的放下,而是又一次地选择逃避。
当他在远离楚铭的地方,可以将这个名字连同这个人一起深埋进心灵的角落、记忆的深渊。然而再见面,只怕又会是一场撕心裂肺的痛。纪遄飞对他的好他自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如果说一点都不动心大概就连楚然自己都不会相信。只是,只是……
这辆火车最终还是将他带到了暌违数月的那不勒斯,楚然拎着简单的行礼站在楚铭家门外的时候至少犹豫了五分钟,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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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指按下了门铃。不多时门就打开了出来迎他正式楚铭,两人一照面楚然顿感胸口处弥漫起一阵泛着酸楚的痛,脸上却极力露出一个笑容来。
“哥。”
“来了,小然。”楚铭笑着侧过身将门完全打开,把楚然迎进屋,“坐了好几个小时的火车累了吧?都说让你飞过来,哥给你报销。”
“没事,哥。火车时间也不长,一路上还能看看风景。”楚然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几乎每次开口都要带上一个“哥”字,似乎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哥哥。
“行吧,都随你。”
楚铭从不曾察觉过自己的心思,这或许是事到如今唯一能让楚然感到庆幸的事情。对于楚铭来说无论是最开始被他发现自己喜欢男人,还是上一次的吵架,都只当是楚然不喜欢自己的交往对象,虽然确切说来除了最开始的那个人其余也算不得他的交往对象。
不过即便是那个人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戚杭长。这一点楚铭自己也感到很是意外,毕竟最初他和戚杭搭上的时候就知道他在国内有人,所以两个人说好了只是在意大利的这段时间里维持情人关系,总比三不五时的快餐式野食来得安全和干净些。
只不过这人都是有感情的生物,两个人朝夕相处了这几年如果不考虑是楚铭在出钱养着戚杭,他们也算是过着寻常情侣们都在过的日子。该上班的时候上班,楚铭不怎么吃得惯意大利菜所以大多时候在家做饭吃,时不常的也出去约个会,晚上再互相解决一下下半身的需求。这日子哪怕算不得完美,也应该说是过得不错。
于是,在楚然说让他重新考虑一下和戚杭的关系时,楚铭也就真的重新考虑了一下,并且还准备趁着过年这几天放假楚然都在,找个合适的时机和他这个宝贝弟弟好好聊聊这个问题。
第46章第46章
【46】
楚然是除夕这一天才到的那不勒斯。进门的时候戚杭并不在家,他和楚铭两个人简单弄了点解决了午饭,下午的主要任务就是采购年夜饭和未来两三天需要的食材。在国外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在春节前夕和一堆人拼着抢着买点东西,对于大部分的那不勒斯人来说今天和以往的每一天并没有什么不同。
戚杭大概是晚饭前回来的,楚然正在厨房忙活着炒菜,他过来打了个招呼感觉和之前有些不一样。只是楚铭很快就跟进了厨房,探究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暗暗扫过,让楚然心里顿时委屈了起来难不成还怕我欺负了他。
做饭这件事上戚杭帮不上什么忙,往常进厨房也主要是为了跟楚铭腻歪腻歪,今天却是一反常态地只看了楚铭一眼就离开了。
丰盛的年夜饭妥妥的上了桌电视里已经开始播起了春晚,小时候并不觉得多么有意思的节目现在也能看得津津有味,多半是因为这些东西能让他感觉像是在过年。外面的街道安静异常,虽然这不是楚然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年了,但少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张灯结满眼的红色,就总觉得有那么一点怪异。
楚然刚在桌子前坐下手机就震了一下,拿起来一看发件人处意料之中的写着纪遄飞三个字,内容是只简单写了“年夜饭”然后是一张摆满了中式餐点的木质圆桌,纪怀远和纪小可两兄妹分别从左右两侧探身凑近镜头里笑得很是开心。
再往下滑,照片的下方竟然还写着一行文字“小然,我想和你一起吃。”楚然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回复些什么,最后只拍了张面前的饭菜发了过去。
纪遄飞的消息几乎是立刻就追了回来,说自己也想吃松鼠鱼要楚然过完年就回来做给他吃,还附了一张满脸委屈的自拍一下就把楚然看乐了。简单的回复了一个“好”字之后,楚然抬起头来就发现坐在对面的楚铭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勾着唇笑得有点坏坏的感觉。
“怎么?女朋友?”
一句话,很快将楚然从刚刚充满温馨和愉快的氛围中拽了出来,他摇了摇头甚至故意把手机屏幕转了过去对着楚铭,说道:“纪遄飞,说让我回去也做松鼠鱼给他吃。”
“不是,我说小然,”楚铭隔着桌子其实也看清具体内容,却还是在听了楚然的话之后微微地皱了皱眉,“这位纪大少到底是请你做中文家教的还是请你做厨子的?”
“哥,我早就不是遄飞的家教老师了,我们现在是……”楚然说到这里略有迟疑,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他与纪遄飞的关系,如果楚铭知道纪遄飞在追求自己的话不知会有什么反应。楚然在心里叹了口气,笑自己莫名其妙又不切实际的期待。
“你们现在怎么了?”楚铭伸出去准备夹菜的手停住了,有些疑惑地看着楚然。
“没什么,哥。”楚然笑了笑,把楚铭想去够的那道菜往他面前推了推,“我们现在就是朋友。”
只有三个人的年夜饭很快就吃完了,撤了吃剩的饭菜接下来就是包饺子这项工程了。楚然的父母虽然是从外地私奔到北京的,但他们兄弟俩也算得上是皇城根底下长大的了,这过年吃饺子的传统是肯定不能忘。
戚杭抱着干果盒子窝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楚然把面盆案板等需要用到的东西搬到客厅里来,这样在包饺子的同时就不会耽误他哥看春晚。
今天的饺子是三鲜馅儿的,这是以往过年的时候父母包给他们吃的,还记得二人离世后的第一个春节兄弟两个从下午折腾到晚上包了一盖帘形状各异的饺子,下锅一煮再捞起来哪儿还有饺子啊整个全变成片汤了。
楚然看看手里刚刚捏好的饺子,居然还是有些怀念当年的那锅三鲜片汤。然后不知怎的又突然想起了纪遄飞,于是拍了拍手上沾着的面粉拿过手机拍了一张饺子的照片发了过去,却意外的半天没到回复。
当电视里春晚的主持人带着大家倒数计时数到0的时候,楚然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能在这时候给他打电话的除了纪遄飞恐怕也没有别人了。果不其然,楚然刚按下接听键手机里就传出了纪遄飞充满活力的声音。
“小然,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楚然轻笑着道贺,明明知道对方看不到却还是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抱歉刚才被拉去和叔叔姑父们打招呼没能回你的信息。”第二句话就忙着解释,再一句就又扯到了吃的上面,“饺子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这个也做给我吃吧。”
“你啊,怎么就知道吃。”这次楚然是真的笑出了声,眼前似乎都能浮现出纪遄飞满脸期盼的样子,“刚我哥还问我到底是给你当家教的还是当厨子的。”
“小然。”楚然话音刚落,纪遄飞的声音却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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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变得严肃起来,“你既不是家教也不是厨子,你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纪遄飞喜欢的人。”
楚然听着这话只觉得胸口像是被用力撞了一下,一阵触电般的酥麻自背后窜起很快席卷了他的整个背部和双臂,连带搅着锅里饺子的手都顿了一下。半晌,才低声回道:“干什么突然说这个……”
“这是事实。”纪遄飞十分坚定的说出这四个字,继而话锋一转连珠炮似地说道:“我很想你小然,我想和你一起过年,明年我们一起过年吧,要不我明天飞过去……”
“你老实在家待着!”楚然连忙打断他的话,以纪遄飞的脾气秉性还真有可能会飞来那不勒斯。
“那明年……”
“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没准到时候你还看不上我了呢。”楚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总之嘴上就是冒了这么句话出来,却是把纪遄飞给听急了,隔着电话一个劲儿的否定。“不会的!我一直都只喜欢小然你一个人,你知道的!”
楚然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哪怕是开玩笑似乎也有点过头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只好借口饺子已经煮得差不多了再继续煮下去就要烂了强行挂断了电话。楚然关了火双臂撑在灶台上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却是没发现站在门口的楚铭以及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狐疑神色。
大年初一不用像在国内时那样爬起来放鞭炮走亲访友,楚铭一大早出门去给公司里的国人领导同事们以及那不勒斯当地的几个比较重要的华人客户们拜年去了,家里就剩了楚然和戚杭两个人,他也就不想爬起来面对一个没什么好感的人。
倒是十点多的时候戚杭主动来敲了楚然的房门,隔着门板问他起来没要不要吃点东西。楚然从小就是一个十分讨人喜欢的孩子,待人接物也都大方有礼,如果不是因为楚铭他也不会对戚杭有那么大的敌意,现在既然人家客客气气的找了来他也不好再刻意甩脸子。
戚杭今天规规矩矩地穿了一身真丝棉缎的睡衣,还是睡衣睡裤分开来一套的那种,扣子也乖乖地扣到了最上面一颗,却仍有印在勃颈处的红痕遮挡不住。楚然瞥了他一眼问了句想吃什么就往厨房走去,戚杭跟着他到了门口就不再进去扶着门框说什么都好。
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吃了一顿不知道该算是早饭还是午饭的饭,楚然又去厨房洗了碗筷出来戚杭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很显然是在等他。
“找我有事?”楚然走到沙发前却并没有坐下,看着戚杭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
“那什么,”戚杭连忙站起身来搓了搓双手,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的看起来和以前简直是换了个人似的,“上次的事儿对不住啊。”
“嗯?”楚然看他一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戚杭说的是什么事。
“就是我和楚铭的关系,openrelationship那个,我以为楚铭跟你说过的就……”戚杭一面说一面觑着楚然的脸色,见他脸上浮现出明显不是太高兴的神情后连忙又换了话题,“不过你男朋友对你挺好的,大半夜的就跟你回去了,听楚铭说他是那个纪氏集团的大少爷?”
“你跟我哥说什么了!”楚然听他提起纪遄飞又说是自己的男朋友,立时提高了嗓音猛抬起眼来盯着戚杭厉声问道。戚杭给他下了一跳,连忙摆手说:“没说什么没说什么,难道你们分手了?昨天我看你跟楚铭说你们两个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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