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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薇诺拉
凯文不理解:“赝品?什么赝品?”
“一个在爱尔兰居住生活了十四年的人,为什么满嘴都是澳洲土语?”
“你说那个陈永清啊……”凯文试着回忆了一下,摇头说,“没听出来啊……”
“蠢蛋。寡妇街上没有一家名叫tower brid的酒吧,也没有每年夏天的裸女表演,我瞎编的。”凯文这种操一口chglish的人当然听不出来,可方馥浓耳尖得很。他没怎么掩饰自己对凯文的鄙视,问他,“我问你,你一直与觅雅的公关部合作,应该也认识在我之前离职的两位公关总监了?”
“那是肯定的。”
“他们为什么离职?”
“其实战董……就是战逸非他爹,一直不主张设立pr这个部门,他觉得干这行的都是骗子,他认为直接对症下药设立一个ga政府事务部,由市场部兼管就差不多了。但战逸非坚持要设立,这公司内部的斗争咱们旁人也看不明白。反正我听jenson……就是你的上一任说过,战逸非这人太作,什么都要你做,又什么都不肯放权,一面要你成为他的心腹,一面又挑刺找茬处处疑心……”
“果然。”不是不想要这二十万,但决不至于见钱眼开就因小失大。方馥浓心里琢磨,这个“赝品”不是思域那边派来的,战逸非并没自己想象中那么傻,可这样的试探要是天天都来一次,恐怕常在河边走,就难免要湿鞋。
“果然什么?”还没等凯文把这层意思吃透,手机就响了。方馥浓犹豫了半晌是否掐断,最后还是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劈头盖脸就来了一通骂:“你这孙子能耐啊!把我的号拖黑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哥哥我哪儿敢啊。”
“什么时候还钱?!”
“我这不刚找了份工作嘛,钱还没到手呢。”
“孙子你别溜啊!要不是知道你有点能耐,我也不能在你山穷水尽的时候给你担保,让人借你两千万!”
“我记在心里呢,”方馥浓把嗓子掐出花旦腔,眼角眉梢都是戏,“还是哥哥知道疼人……”
“别发骚!你他妈对我发骚也没用!我说你小子白长这张脸啊,找个富婆发骚不就来钱了么?这个月的120万一个礼拜内必须还,敢借6分的利息就得做好被人打断腿脚的准备!”
电话那头的人撂下狠话后就收了线,凯文悄悄靠了过来,问说:“不是我偷听啊,那人嗓门太大了——你借高利贷了?”
见对方似是默认,凯文惊喊起来:“这钱也敢借?你他妈是疯子还是赌徒啊?!”
方馥浓笑笑:“疯子,赌徒,我各占一半。”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也不会借这个钱。6分的月息,10个月,没魄力的人想都不敢想,没能耐的人非被逼得跳楼不可。
方馥浓站在原地,抬眼望着一片正在建造中的楼盘。凯文看着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又叹气说:“我手上那些见过你的美女模特,哪个不是宁肯不要百亿身家的老头子,也要嫁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想要的东西都买得起,想要的女人都能得到,换谁都该知足了!守着你那八、九千万的资产过一辈子不是挺好,为什么非要压上全部身家去南非淘金?这世上有几个白手起家的有钱人?没关系,没背景,你再拼下去也到头了!不是谁都有严钦的命——”
“边儿去!”嫌对方太吵,方馥浓横了凯文一眼,把他推离自己远了些。
他望着的楼盘都属于正业集团。繁华都市,繁华地段,一个平方近十万,拔地而起的不是一栋楼,而是几十亿。
这就是严钦说的山顶,这就是他拼得头破血流也要爬上去的地方。
手机又响了,这回是短信。
战逸非来的消息。一个地址。一句话。
方馥浓看了看时间,还早,连忙打车回公司。
凯文本想送他,对方却不领情,只得在他身后喊:“公司里有什么事值得你这么急?”
坐进车里,方馥浓透过车窗对凯文露出一笑:“回去打辞职申请。”
战逸非的那句话是:这个地址,晚上八点,你跟我去见唐厄。
化妆品公司PR 第16节
第十五章 贵妃醉酒
方馥浓到场的时候,战逸非和唐厄早已经坐等多时了。唐厄带着他的经纪人,一个比他本人还珠光宝气的男人,个子勉强一米七,细鼻细眼,一脸雀斑。由于战逸非被吊销了驾照,出行都由司机接送,他打发司机去洗桑拿,所以包间里只有三个人。
包间的装修是古典中式风格,落地的宫灯恰似娟秀少女,桌椅盖是有了些年代的红木,其余的摆设也是素雅含蓄,灵秀欲滴。墙面上饰着一把折扇,将秾艳的桃花绘为扇面,上头还提了一笔颇有名家风范的草书。这么一处怀古气息扑鼻的地方,坐在里头的人倒是顶洋气。唐厄那张脸精致俊美得挑不出一丝差错,全身上下却莫名散发着一股妖娆的气质,媚得过了火。
唐厄的经纪人托尼坐在离两个人挺远的地方,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和别的男人腻歪。足以坐下十来个人的桌子,他俩非腻在一起,同款的腕表,一模一样的格纹衬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天造地设是一对。
方馥浓进门时恰巧就看见唐厄在喂战逸非吃菜——他用自己的筷子夹着一口鱼,还特别细心地让另一只手接在鱼肉下面,像是怕那汤汁滴落在战逸非的名贵西服上。
将细嫩的鱼肉含进嘴里,战逸非没想下咽,他挑食儿得很,觉得这千元一斤的刀鱼还没上次街边的菜饭好吃。
唐厄看他皱着眉,便马上将软软糯糯的舌头送了过去,两个人吻着,吮着,鱼肉化在了嘴里,留下了一嘴的肥美。
“想听你唱戏。”
战逸非的手摸在唐厄的腰上,把他往自己怀里搂,唐厄怕痒,笑着推搡兼推辞:“我哪儿会!”
“你不是会唱吗?”战逸非眯起一双细长眼睛,脸上露出回味的表情,“《爱似花火》里你唱过,荀小楼。”
“荀小楼的那些戏都是配音的,我真不会。再说,这年头谁还听京剧啊。”唐厄转头看托尼,对他说,“你看看这会儿公司的歌手谁在上海,让她过来给战总唱歌。”他说的公司就是目前自己签约的寰娱国际。寰娱国际也属于正业集团,旗下不少当红女歌手,人前是女神,人后是神女,只要一个电话就能叫来陪酒卖笑,听不过瘾了还可以当场甩她一个嘴巴子。
“算了。”战逸非有些扫兴,一张凌厉清俊的脸显得蔫了,想了一会儿,又贴着唐厄的耳朵问,“晚上去我那里?”
“不去。明天我还有一个通告,玩不了太晚。”话虽是拒绝的意思,手却一点不老实。唐厄把手伸进了战逸非两腿之间,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挑拨着。
“不玩你。”战逸非夹了夹腿,把唐厄那只不安分的手夹在腿间,一脸顶认真的表情,“就抱着你睡。”
“那就更不去了。没劲。”
将那双凤眼里的失望全看进眼里,一旁的方馥浓简直不可置信,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一个喜欢在酒吧享受别人口舌伺候的男人绝不该纯情如此。
意识到方馥浓正以一种万分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战逸非摆正了脸色,也不知是解释、掩饰还是欲盖弥彰,“刚才唐厄告诉我,那些杂志上的内容只是为了新戏安排的炒作。”
唐厄的经纪人,那个小个子雀斑男托尼赶忙接话,“那都不是被人偷拍。那就是安排好了的摆拍,那天一起出游的还有同公司的几个女艺人,不过没露镜罢了。”
嘴角隐隐现出一个弧度,方馥浓视线一低,心里骂了句:鬼扯。
似乎直到这个时候,唐厄才意识到进门来的人是自己的老相识,而令方馥浓本人也感到吃惊的是,对方满脸欣喜,马上迎着自己站了起来,张口就叫“哥”。
“以前每次和我哥出去,别人都以为我们是亲哥俩。”招呼对方坐在自己身边,唐厄把脸凑近至几乎贴着方馥浓的脸,笑着问包间里另两个男人,“是不是很像?”
“不说不觉得!”托尼一惊一乍,夸大其词,“这一说,简直是拿着尺子,比对着对方长的!”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眉头拧得紧,战逸非似乎不知道俩人曾经认识。他毫不客气地扫了方馥浓一眼,又把眼睛挪向唐厄,微微笑了,“你好看多了。”
包间静谧,唐厄也不方便露脸,托尼自己去取了两只酒杯,与方馥浓眼前的并排放作一块儿。不是用来小酌的陶瓷酒盅,而是用来豪饮的玻璃杯,托尼拧开一瓶蓝色酒瓶,将那三只酒杯全部灌满,两斤装的梦之蓝轻轻松松就见了底。笑笑说:“方总来迟了,先罚三杯,这可是酒桌上的规矩。”见方馥浓没动,便又补充说,“方总是不是嫌酒不好?前一阵子去江苏朋友送的,非跟我打马虎眼说茅台不好弄。”
方馥浓谁也不看,只看着战逸非:“今天下午我刚推了别人送来的酒,但看来晚上的是推不了了?”
“地方政府扶植地方企业,虽没有明文规定,但暗里头都心照不宣。在江苏,洋河酒业独占市场,真的茅台确实不好弄。”战逸非知道对方话中有话,也不接茬,只以个冷冰冰的眼神扫了方馥浓一眼,“社交、应酬、谈生意,这不就是一个pr的工作职责吗?”
老板都发了话,公关先生便也不再扭捏,举起一只酒杯,仰头就灌。
第一杯灌得还算潇洒,脖仰杯空,一饮而尽;第二杯就勉强了,喝得慢了,还洒了不少;第三杯简直不是喝酒而是吞刀,唯有澄清的酒液循着漂亮喉骨流下来,将衬衣领子都濡得透湿。
到底还是把三杯全喝空了。
托尼惊呼:“方总酒量真好啊!”
唐厄在一旁插了话:“那还用说吗?我哥有次去贵州,把那些喝茅台长大的人都灌倒了,自己倒一点事情没有,还带了一笔300万的生意回来。”
其实也不是一点事情没有,急性胃出血,刚跨出饭店就跪地上吐了血,吓得唐厄脸都白了。
托尼殷勤地凑上来:“就冲方总的酒量,怎么也得再喝一轮。”说着又开一瓶,伸手就要倒酒。
两斤白酒下肚,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视线也糊了。方馥浓知道自己的斤两,再多一口一准又得吐血。他把手盖在酒杯上,对托尼摇头说:“你这是要我把命撂在这儿。”
“怎么能呢?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唐厄笑了笑,掉头去看战逸非,“阿非,我哥是奇人,你这回是请对人了。记得当初他开公司,别人为了营销推广都几十万、几百万地砸广告,只有我哥另辟蹊径,和送桶装水的送盒饭的打成一片,还亲自上阵了好几回。”
方馥浓做生意喜欢以小搏大,常常是外表看着十足光鲜,口袋里却分文没有。因为以前在政府外宣办工作,认识不少中国航空运输协会里的人,说是民间组织,却因为跟领导人沾着亲故权力比天还大。开贵金属投资前,他还有一块业务是帮货代公司申请航空铜牌,货代公司聚集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商圈,那些商务楼的电梯广告动辄几十万,人还未必看。方馥浓灵光乍现,马上就想到了任何公司都必不可少的饮用水。反应快,动作也快,几个商圈附近的水站几日里被他跑了遍,一点点蝇头小利就收买了那些送水工人,答应在饮水桶上给他贴广告。但偏偏有些人用钱打动不了。一家水站的头儿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一方面是不信这样的广告也能行之有效,一方面也是仇富心理,那人什么难听骂什么,直骂得同行的两个男人狗血淋头。
水站的头儿在俩人背后喊: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自己创什么业?就他妈是吃饱了撑的!你要是能跟着我的送水工人干上一个月,不止这个水站,我所有认识的朋友和同行,江浙沪一代的配送点都帮你打广告,不要钱!
本来已经打算走了的方馥浓返身回来,抬手就扯下了领带。不顾身边合伙人的劝阻,他将领带缠在手腕上,竖起食指与对方立誓:“一言为定,一个月。”
酷暑当头的八月初,当真撩起袖子,送了一个月的桶装水。有一回去一栋高层的居民楼送水,恰巧两架电梯都在维修。人高腿长的男人扛着四十斤的桶装水,一咬牙就上了十九层。
约定完成的最后一天,那个水站的头儿跟看鬼一样看着方馥浓,他说,我现在信了,没你干不成的。
这样的广告不仅别出心裁,确实也卓有成效。只是后来的人看到了他月入百万的风光,却不知道那一身汗水的艰辛。
唐厄把这事儿当个笑话讲了出来,又说:“就冲这个我也得再敬我哥一杯。我哥特别照顾我,真的。跟着他学到了很多,学到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还学到了‘世路崎岖,人心险恶’,真是一辈子受用不尽。”从托尼手中接过白酒瓶,唐厄替方馥浓把酒杯加满,与他碰了杯。但他自己不喝,抿一口就吐了,推说酒精过敏。
“你比我出息……你不仅能屈能伸,还能趴,能跪,能张腿……”眼前金星乱冒,方馥浓咳着笑了笑,低头看了看面前满满的三杯酒,只觉得有三百杯、三千杯那么多。
这话直戳脊梁骨,唐厄倒也不动气,只是笑盈盈地望了身旁的战逸非一眼,又笑盈盈地说下去:“要是哥把这轮也喝干了,上戏的那个活动我就去捧捧场,觅雅的代言我也接了。”
战逸非面无表情地看着方馥浓,他脸颊发红,眼泛桃花,微微张开双唇喘着气。离彻底神志不清也就差一口酒的功夫。
唐厄偎靠在战逸非的肩膀上,催促着:“哥,等你一句话呢。”
“歇会儿。”方馥浓站了起来,拉开椅子,摇晃走出两步,一抬手就把墙上装饰的那把桃花折扇拿了下来。
“你不是想听戏吗?”将那折扇合上又展开,斜着扇面半遮脸,只露一双因为醉酒尤显勾人的眼睛,方馥浓以假嗓念白道,“摆驾百花亭啊——”
音色流丽,尾音拖曳,原来是一出《贵妃醉酒》。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在广寒宫……”
化妆品公司PR 第17节
媚眼抛得千娇百媚,一个一米八六的英俊男人手持花扇,翩翩扇舞,怪异之中竟也有种难言的美感。方馥浓一边唱戏一边踩着醉步向前,刚挨近了战逸非,就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上。
“杨玉环今宵如梦里……想当初你进宫之时,万岁是何等的待你,何等的爱你……”
方馥浓咬着战逸非的耳朵轻唱,暖暖的酒气吹进他的耳里,手还在他胁下腰上一阵乱摸——摸得战逸非的耳朵无端端一红,后背窜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旁的唐厄也吃了一惊,只当是方馥浓发了酒疯。
托尼接到眼色,赶忙上前,伸手去拽:“方总——”
“唗,奴才呵!”托尼的手还没伸到方馥浓的胳膊上,便挨了对方一记掌掴。
戏里杨贵妃打高力士那是假模假样做样式,戏外方馥浓打托尼可是真真实实一巴掌。托尼当场被打懵了,瞪着眼睛捂着脸,还以为自己一脸的雀斑都被打散了。
“方馥浓!你够了!”两个人脸贴着脸,眼睛对着眼睛,战逸非脸色铁青,强忍怒火不发,“如果你再借酒发疯——”
“就开除我是不是?”方馥浓笑了,“不用你开除,辞职信就放在你桌上。”
“能从同一个地方走出来,我以为我们是一类人。但显然我错了。你和我不一样。”方馥浓站起身,将手中的扇子扔在地上,对着战逸非说,“老子不干了。”
第十六章 耍流氓
“老子不干了。”
一句话落地,方馥浓转身就走,不带一点迟疑。托尼喊他,唐厄也喊,他都充耳不闻。刚刚踏出包间不多远,便听见战逸非的声音。
“方馥浓!你站住!”战逸非追出了门外,站停在离方馥浓三米远的地方,“什么叫同一个地方走出来?我们认识多久?你凭什么认为我们是一类人?又凭什么认为我们不是?!”
“那个地方……”停下脚步的方馥浓却没转过身来,只是微微侧过脸,瞟着眼珠看战逸非。
宽不及两米的幽暗长廊,一圈暖光色调的灯带藏在石膏线下,也乜斜着眼睛看着这两个男人。
“那个地方几户人家佮一个厕所,冬天洗不了热水澡,附近澡堂的门口永远挤着长队……那个地方一下雨就积水,上个学得把裤管绾到膝盖上,即使放晴也到处散着霉味……”方馥浓缓缓转过身来,一张脸看上去平静又严肃,全无平日里的嬉笑轻佻——事实上这张脸没有表情的时候很是怕人,光是那双陷在深处的眼睛都能慑得人战栗不已。他看着战逸非,看着他的眼睛说,“那个地方街角旮旯里蹲着的,不是卖淫的就是卖粉的,也许几天不见你的同桌就进了少管所,也许一觉睡醒你对门的女人就跳楼了!”
战逸非真的战栗起来,双手紧紧攒成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眼睛也红了。
脸上带着醉态,步子仍然不太稳,方馥浓走上前,直走到离对方咫尺相距的地方。
“我说我们不一样,是因为我敢的你都不敢!我要的钱我敢去挣,不靠求,不靠跪,一分一厘,我问心无愧……”方馥浓突然伸手揽住战逸非的后腰,将他一把带近自己——身高只差一厘米的两个男人,下身一下牢牢贴合了住,鼻子都差点撞到一起。
方馥浓手势狎昵地摸着战逸非的腰,五指向下,慢慢滑去,直到撑开的手掌托住他的屁股,中指隔着裤子摸进他的臀缝里。除此之外,他还轻轻搓动胯部,用自己的下体反复擦蹭对方的。
这简直不算借酒发疯,根本是对着老板大耍流氓。
先前的严肃全不见了,方馥浓一边耍流氓,一边笑得祸国殃民。他将泛着桃花的脸凑近战逸非,凑得极近,几乎吻住他的嘴唇,“我要的人我敢去争,绝不会让他在别人的床上张腿……”
心跳莫名加快,体表的血液在一瞬间聚集到了自己的脸上,战逸非惊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方馥浓眼梢风骚一睨,就又转过了身去。
他又以花旦的假嗓唱:“只落得冷清独自回宫去也——”
这回是真走了。
战逸非冷着脸回到了包间里,看见托尼在给唐厄批外套,他矮了唐厄十来公分,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还得踮着脚,确实像个奴才。
“我先走了。没劲。”事情闹成这样有些没趣儿了,唐厄没精打采地扫了战逸非一眼,就要出门。在他看来确实没劲,他印象中的方馥浓不至于两斤白酒就神志不清,这些年积攒的仇怨怎么也不该这么匆忙收场。
战逸非的脸色仍未回暖,语气冷硬地说:“今天你睡我那里。”
“说了,不想去,不高兴。”唐厄又瞥他一眼,眼神里毫不掩藏那点轻蔑的意思,掉头就走——一步还没来得及跨出,身后的男人就猛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给我坐下!”战逸非吼了一声,眼睛血红,像一头闻到了肉腥味儿的豹子。他一手拽着唐厄不放,另一手一下掀掉了桌布,餐桌上的盆碗盘碟砸在地上,稀里哗啦响成一片。他将唐厄脸孔朝下压在了餐桌上,伸手去脱他的裤子。
看这架势,战逸非是要当场办了唐厄,托尼吓傻了,噗通就跪在了他的脚边:“战总……战总……我们小唐明天真的有通告……”
“滚开!”战逸非抬脚将对方踹翻在地,抽出已经勃起了的性器,顶进了唐厄的身体。
唐厄又想学上次那样,利用战逸非对自己的迷恋就扯皮推诿到底,怎么也不让他吃到嘴里。可他突然意识到,这回行不通了。欲火中烧着怒火,这个男人被莫名撩拨到了顶点,显然是要动真格。
这些年早练会了察言观色,也知道“下饵挂钩,见好就收”的道理。唐厄装模作样挣扎了两下,待那胀热的硬物一进去,立马改口叫了“老公”。
晚上回到战逸非的住处,两个人又做了一次。各种被人操干的体位都已驾轻就熟,唐厄十分配合,主动摆出几个诱惑人心的姿势,边喊边扭地迎合对方,直到战逸非率先体力不支,射在了他的体内。
也没清理战场,抱着对方汗津津的身体就睡着了。
唐厄睁开惺忪睡眼的时候,战逸非已经洗完了澡,穿上了衬衣,正在镜子前为自己比划着合适的领带。
唐厄全身赤裸,脸孔朝下,分着两腿趴伏在被子上,迷迷糊糊地问:“不再睡会吗?”
“我去公司。”战逸非扫了情人一眼,视线从沾着斑斑精液的大腿内侧溯洄向上,扫到了他那红肿的穴口,又扫到了他的后腰。唐厄的皮肤是那种腻死人的奶油白,光是看着也教人心律加速、口舌生津,可他的腰上有许多凌乱的伤口,该是被锐物划伤,像树杈,像河汊,而靠近左边臀部的地方更被生生扯掉了一块皮,拳头大小的一块皮。
那点不堪回首的过去唐厄打从开始就没瞒着战逸非。在浪漫之都的酒店里,他告诉他,曾经有个变态喜欢弄他的同时还在他的身体上雕刻,那人是个受人尊敬的官员,还是个气质儒雅的艺术家。唐厄说这些的时候哀婉凄楚,声情并茂,甚至掉了几滴眼泪。
战逸非想了想问:“你不是有通告吗?”
“不想去了,腰疼。托尼会安排公司别的艺人去救场,反正也是小节目。”唐厄仍然趴着不起,懒洋洋地转头看了看战逸非,“你也别去公司了,再抱着我睡一会儿,好吗?”
“我和你不一样。我没人救场。”翻折,成环,打结,系紧,战逸非打好了领带,又低头看了唐厄一眼,出了门。
司机早就等在了楼下,三十多分钟后,战逸非跨进了公司的大门。步履匆匆,开口就问前台:“方馥浓呢?来上班了吗?”
“啊……来、来了。”坐前台的美女在刷微博,正因一个帖子咯咯直笑,结果被冷不防现身的老板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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