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上签
说完,兀自走去洗手间。
黎靖炜上回来过这里找过emily,观察过这套房子,自然知道洗手间在哪儿。
唐绵想阻止,却没他的动作快,只能干看着他合上门。
洗手间的冰花玻璃,当那人在里面开了灯,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刻映在上,即便不清晰,依稀能辩出是个男人。
唐绵双手捏着身侧的衣服,咬着唇,心里有焦虑。
不知为何,她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还要在这里各种磨蹭。
洗手间传来男人放水的声音,唐绵的脸微微泛红,她不想听,但又不得不站在这里,只能把眼睛看向别的地方转移注意力。
没一会儿,是马桶冲水跟他打开水龙头洗手的响声。
“你们不用洗手液?”男人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唐绵被吓了一跳。
她先看了眼主卧紧闭的门,再来消化黎靖炜的这句询问。
家里是有洗手液的,只是这段时间家里都没人长住,公卫里的那瓶刚用完,她懒得翻箱倒柜去拿瓶新的换上。
现在听他这么问,心里恼他瞎讲究,但还是快速到储物间找了一瓶出来。
她现在没有任何想法,只希望他快点洗完走人。
“你开下门。”唐绵站在洗手间口,压着声道。
门刚开启,她便把洗手液递向门缝。
下一刻,连人也被拽进去。
耳边是洗手间极速关上反锁的声音,唐绵吓得差点叫出来。
反应过来时,后背已经贴上瓷砖墙壁。
“你快洗手,我先出去了……”唐绵开腔。
黎靖炜右手撑在盥洗台上,拦住她去路。
唐绵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长臂,不受控的心跳加速。
他的西装外套放在一旁,只着了衬衫,半挽着,露出半截青筋纠结的小臂,能看见淡青色的青筋从小臂往下渐渐平缓,没入手背和骨节分明的手指。
整个房间都里开了暖气,洗手间也不例外,烘得人脸红心热。
空气之中还带着隐隐的沐浴后的栀子花香。
不知是不是开着暖气,紧闭窗门,温度上升导致二氧化碳超标,她大脑缺氧,觉得有些晕。
唐绵故作镇定,更强装清醒,说:“你让让,我去把窗户打开。”
黎靖炜不退反进,拦着他的手没撤,另一手还环住了她的腰,垂眸专注地凝着她,“开窗做什么?”
唐绵老实说:“有点热。”
黎靖炜靠近她,不动声色地问:“哪里热?”
唐绵仰着脸看着他,一副对他的挑逗无动于衷的样子。
黎靖炜换了个姿势,胳臂撑着墙,将她困住,看到她努力装镇静,他倒流露出似有若无的笑:“你刚慌什么怕成这样,你妈比你多活了几十年,这种事她没经历过?”
两人靠得近,唐绵不敢去看他成熟有魅力的五官,记起刚才在客厅里没完成的事,心里小鹿乱撞,双颊更红,轻声道:“你别说这种话。你知道我在害怕什么——你,不怕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
他一直紧贴着她,神态自若,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罩,无意间唐绵的额头碰到了他的下巴。
她像触电一般,心里一凛,想要推开他。
“黎生,我觉得我已经把我自己表达得很清楚了。”身后的冰凉,逐渐拉回她原本已经消散的理智。
黎靖炜脸上的笑容淡下去,他问:“你表达什么了?”
“我说过的——我们应该保持距离。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是吗?”
男人没表示,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刚刚你说‘你的意思我明白’,现在我想说——你错了,我不明白。”
唐绵深呼吸,迎上男人的注视,不打算跟他遮遮掩掩,尽管她在内心深处是怯黎靖炜的: “你上个月离开蓉城时,让我等你回来。我承认,我因为这句话而……而心动,并且期待。但是后来我冷静了下来,我发现这句话是有问题的。你让我等你回来做什么呢?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明白,什么重要什么是次要。其实,去年冬天我第一次到台北时,你点的那首歌,我当时觉得很好听,但后来仔细想想,是不是也暗示了你和我,永远不会相连?因为——台北和芝加哥,永远不可能有什么交汇。”
“我连着两次去台北都下雨,心情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那种滴滴答答的声音,既让人心静,也容易让人心乱,前后两次,我感觉自己有很大的分别。但是——一切的一切,总是非常容易把人引入反思与回忆。几天时间、一段旅程,也让我自己,想了清楚。”
“你知道吗——我在台北买了童安格的那张专辑,里面的那一首你跟着唱的歌,我听了无数遍。我还买了张学友的……他同vivian的《留住秋色》我亦喜欢。”
唐绵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抿了个笑,很淡,像梨花忽现:“可是,喜欢归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黎生,你帮过我多次。那么这一次,若你换做我,你会怎么做?”
黎靖炜看着女孩望向自己的双眸,漂亮极了。
像是月色清辉下一汪波光粼粼的清泉。
她干净淡然的脸上,那一抹娇红,还未散开。
可是面对这样的问题,他回答不上来。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已然没有再胆怯的理由,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但唐绵还是努力道出:“刚刚发生的事,是你找上来的。我脑子有点混乱,不知道怎么会发展成那样。就当……就当是一场突发事件吧。你洗完手可以走了,以后不要再来我家。”
见男人没反应,她顿了顿,没抬头,只是低头看着黎靖炜的西装袖口,道:“这样的纠缠不清,对我们两个……两个,都不好。”
半晌,黎靖炜开腔,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去台北躲那么久,这就是你的决定?”
唐绵没否认。
见她不吭声,黎靖炜又道,声音沉了几分:“怕和我纠缠不清,对那边不好交代?”
这话听上去很讽刺。
唐绵不想去过多解释,只想这个男人赶快离开,顺着往下说:“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对吗?”
说着她停顿片刻,再开口,声音很低,却吐字清晰,声音清冷:“我承认——年少时不懂事,没见过什么世面,很容易被迷蒙双眼。但我自问,没有上前给你带去什么困扰。相反,是你——是你从去年秋天开始,一再地打破我们之间原本合适的距离。”
“我是一个现实又自私的人,曾做错事、选择错,就得迷途知返。那边的条件,只要我答应,我以后就是李家少奶奶,很多问题可以迎刃而解,毕竟……宏盛,始终姓李。跟你……除了让我陷入被动、纠结、自责与难堪之外,我还能得到什么?我——何必要来受这一份罪?”
什么叫打蛇找七寸,应该就是现在这番场景。
黎靖炜不怒反笑:“你倒是会待价而沽。”
说完,他放开了对她的禁锢,拿过盥洗台边的西装外套,走到洗手间口时步伐却稍有停顿。
唐绵背靠着墙,一双纤手环抱着胳臂。
黎靖炜不是脾气好的人,她以为,自己说出这席话,他可能会大发雷霆。
可是他除了那一句话,什么都没再多说。
她突然听到“哐当”一声,有东西被丢进盥洗台底下的垃圾桶里。
等她瞅向垃圾桶,有人留下一句“你自己多留点心思”打开门出去,头也不曾再回。
外面,紧接着传来防盗门开启又关闭的动静。
唐绵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心情像是天空中迷路的燕子,不知道应该往哪儿飞。
她顺着墙壁跌坐在角落,有些凉的地砖却不能让她清醒。
脸颊的泪滚烫,冰与火之间,有思绪在脑海里游走,却怎么也理不清、也抓不住。
只是感受到,心,一阵阵的痛。
绵绵 第九章
不知道坐了多久,唐绵听到脚步声,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连忙擦拭泪水。
站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正想洗个脸,余光便看见垃圾桶里面的东西反着光。
她弯下腰一看,是一条项链,有些眼熟。
随即想起来,是那日在狼犬jack的脖子上见过。
唐绵记起那日宏盛员工说的话,这条香港某珠宝行的定制款,在元旦前后出的。
凌晨她听到的那通电话,黎靖炜元旦那几天,恰恰就在香港。
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正想着,刘女士已经走过来,看到唐绵蹲在盥洗台边,问她在干什么。
“哦,发卡不小心掉了。”
不动声色地,唐绵把项链捡出来。
刘女士没在意她手里的东西,转身去客厅打电话,让田阿姨过来做饭。
唐绵趁机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被窝里,即便身体已经传来疲倦的信息,大脑却清醒的可怕,她辗转反侧了会儿,胯间有些难受。
唐绵红着脸回想了下当时的过程,她可以肯定黎靖炜有进来,要不然她当时不会有被劈开的刺痛感,不过应该只进去了一点点,这个“一点点”到底是多少距离,她不知道,纯粹是凭自己的感觉推测出来的。
翻了个身,唐绵看见阳光从飘起的纱帘底下透进来,她盯着窗台上那一抹金色,思绪从来没像此刻这么混乱、忐忑过。
睡不着,唐绵掀开被子,揣着心事去了趟洗手间。
再次躺下时,脑海里抑制不住地,还是会出现黎靖炜解开皮带裤链的那幕。
尽管她有些近视,当时还半合着眼,但还是有瞥见他褪下裤子时露出的东西。
当他靠上来,她清晰感受到他下腹紧硕的肌肉,火热的温度让她控制不住地颤栗。
唐绵甚至能够感觉到黎靖炜那一刻耐心遮掩下的迫不及待。
好像男人遇上这种事,表现得都很猴急。
她还记得曾经在书上看过的一句话——成熟男人是女孩的毒药。
唐绵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归于女孩这一类,但黎靖炜对她而言,确实像一种毒。
他成熟有魅力,在事业上游刃有余、张弛有度,身上有很多吸引女人的东西。
可能因为他以前帮过自己,她每次和他待在一起,除去紧张,还觉得很有安全感和稳定感。
他说的话,她发现自己会毫无条件去信任,仿佛有他在,什么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可是,现在……
这一觉尽管断断续续,但唐绵仍旧睡了很久。
起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唐绵随便吃了点东西,倒头又睡。
醒来过后,是新的工作周的第一天,她跟着师门去山城参加专业座谈会,为期叁天。
礼拜一早上的六点五十,也就是出发前一个小时,她才收到的通知,纯粹是被拉过去凑人数,想到有两个编辑会参与,她给海达那边打了个电话,没拒绝。
她匆匆忙忙简单收拾好,打车去了高铁站。
山城这两天空气质量也不太好。
下着细雨,到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
头两天,跟着主办方上坡下坎看展览,让生理期的唐绵不是特别舒服。
站在高处,风里夹着飘摇的雨丝,天空乌沉沉的几乎看不到尽头,远处江面上的船只若隐若现。
这种与香港万分相似的城市感觉,让唐绵压抑得几乎快窒息,头有种快要撕裂的痛。
她甚至开始疑惑,自己的人生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深水漩涡?
最后一天,下午五点十分,座谈还未结束,唐绵已然有些坐不住了。
估摸着离结束还有个把小时,坐在倒数第二排的唐绵开起了小差。
忍不住通过微信电脑端跟charlie分享自己的近况。
对方秒回——
唐绵发了个“哭哭”的表情包过去。
又敲字补充。
跟着明星出外景,人在清迈某咖啡店里修图的charlie连刷十几个惊恐表情。
唐绵快速回过去——
沉吟片刻,她又打了一句:“我其实心里很不舒服的,很空。但不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接着发了个叹气的小娃娃。
charlie跟唐绵朋友多年,很清楚唐绵的性格。
话都说成这样了,心慌到夜里独自哭泣,是她担心可能会发生的场景。
她记得上个月唐绵从台北寄给她的明信片上,手写着这么一段话——
【我相信缘分,也相信命运。对一件东西,对一个人,我百分百认真地靠近了、努力了,它/他还不属于我,我会放弃。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会伤心难过,但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若是过分强求,会弄疼自己,也会伤害它/他。】
想到这里,charlie“啪啪”打字过去。
那边很快回复。
唐绵看到charlie发来的这条信息,忆起她从香港回到蓉城的那个夏末初秋。
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了。
她条件反射地摸了一下脸颊,动作轻得像是擦什么灰尘浊屑。
合上电脑,她弯着腰悄悄离开会议室,站在走廊尽头的楼梯间,点上了一支烟。
唐绵礼拜叁的晚上再回到翡翠城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打开房门,她看到玄关处整齐摆着好几双鞋子,有男有女。
唐绵刚脱了鞋,卫生间开了门,走出个中年女人,马桶传来抽水的声响。
“绵绵回来啦?”对方情地打招呼。
“……”
玄关处灯光不是很强,唐绵已经取了眼镜,所以一开始没认出来这是谁,只是觉得眼熟,中年女人穿着一套红色睡衣,她瞧见唐绵回来,不再急着回房间睡觉,关心地问:“你们学校也真的是,搞到这么晚,是不是还没吃过晚饭?要不我给你做点?”
“不用了,舅妈。”唐绵出声阻止她:“我已经跟同学在外边吃过了。”
主卧的门突然打开。
刘平穿着睡袍出来,中年女人见状,笑着说:“小妹还没休息?”
“出来倒杯水。”刘平眉眼很淡。
唐绵看着中年女人进客房,跟着刘平去了厨房。
刘平知道她要问什么,边拿起保温壶倒水边解释:“越南那边刚让人松一口气。昨天在公司,好几个董事就‘登门拜访’,对你舅舅颇有微词,我只当是这些董事不满你舅舅在庆安的一系列改革。今下午开会,才晓得最近公司出了不少事。”
唐绵舔了舔嘴巴,身体倚在中岛台上,等着母亲继续说下去。
“上个礼拜,庆化在庆阳的一个大工程项目被政府有关部门紧急叫停。本来这个月中旬,银行那边要批给万宝一笔巨额贷款,结果现在银行迟迟不肯拨款下来,以上边手续缓慢为由一直拖着,这样下去,万宝可能会出现资金周转问题。”
庆阳,是a省着名的资源型城市,离省会蓉城有叁个半小时的动车距离。
庆化,是万宝在庆阳的全资子公司,而唐绵的亲舅舅,是这家公司的负责人。
唐绵没开腔,只是扣紧了手中的水杯。
刘女士低头擦拭岛台面上的水渍,她刚好立在一盏吊灯下,灯光倾泻在她脸上和肩头,淡淡的光晕,使得她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强势。
“我会考虑的,妈妈。”她说。
“绵绵,我不逼你。”刘女士没抬头,只是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
“我知道,我也不想逼自己。我同样相信,这不是最好的路。但是——如果你需要,我会考虑。可坦白讲,我的心很乱,最后我会怎么做,不到最后一秒,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我没有办法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
唐绵缓缓松开手心,上面有黏糊糊的冷汗。
洗了澡回到房间,已是晚上十点过。
叶引发来微信,说是她这两天在香港出差,有没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
唐绵说“没有”,紧接着跟叶引说起万宝遇到的麻烦。
叶引发过来语音:“这个时候,有熟人就好干活了。你们万宝,如果像黎靖炜那样,有个当银行行长的基友,又在银监会混得开,分分钟解决问题。”
唐绵用干毛巾擦头发的动作稍滞,她拿起手机,把叶引的语音重新听了一遍。
她回问:“你怎么知道的?”
叶引打来一串问号,外加迷惑小表情。
“黎靖炜有个银行行长朋友——”唐绵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有些急,只好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引用语音很快回复:“逛微博啊,你可以搜下微博名‘郑恩怀’,他现在也算网红,粉丝上百万,被称为最帅行长。不过,有个槽点,喜欢自拍。去年,他有一次出海,在微博上放了张自拍,有评论说,你后面那个背影好man好正点,他秒回那个粉丝,说那是黎靖炜啊!然后那条微博井喷了,我记得我当时也有转发。”
唐绵对“郑恩怀”这个名字有印象,但具体信息又有点码不实在。
她顺手打开了搜索引擎——
郑恩怀,中国香港人,1979年生,现任香港源丰银行行长。
而源丰银行,是香港最大的华人投资银行。
夜里十一点半,唐绵都快要睡着,引子连打来十几通电话,静音原因,最后一通,她才有感应的接起。
语气一转,变得严肃:“刚说那么多,都忘了最关键的——你可不能做傻事啊!这个世上不是只有宏盛,只有她李谢什么啊?比如就像那个郑恩怀……我一再跟你说找人要擦亮双眼,你绝对不能因为你妈妈而答应那边的要求,你跟那个人都没见过两次,他是什么样的性格?两个人合不合得来?这些都是问题啊!怎么可能答应呢?简直可笑,在21世纪还有这种操作?天无绝人之路,下下策才是搭上你自己。到时候你后悔,你妈后悔,抱到头哭吗?”
唐绵沉默。
“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了……总之,你要记住,你先是你,再是你母亲的女儿。你被她生出来,被她养到这么大,是她的责任。她给你提供好的生活条件,没偷没抢,是她的力所能及,不给你才是有问题好吧?你确实应该回报她,但也应该是你的力所能及。对吗?”
这段话很是让人熟悉,唐绵对emily讲过相似的,没想到今天,自己的朋友,对自己讲了。
“实在不行,你过拖嘛~能拖两天是两天,万一你妈中个大标呢?”
如同元旦前那一次,今晚叶引再一次说了同样的话。
正是因为没有上策,她,确实也是这样做的。
但是,那天在宿舍看到李谢安明即将来蓉的那则新闻,总是会在某个时分带给唐绵些些困扰,让她不确定这个策略能管多久的用。
她不知道别人在面对这种力不从心的时候是如何处理的?
抿着嘴唇,唐绵想起那个早晨,隔着烟雾的黎靖炜的眼睛,她忽然很想,再点上一支烟。
第二天醒来,家里只有她一人。
唐绵匆匆吃了早饭,给刘女士打了个电话,提上行李箱,又去了学校。
翡翠城不小,但是一下多了两个人,唐绵不想留在家里打挤。
刘女士没说什么,只是让她自己注意安全,她带着舅舅舅妈去了上海,说是要约那边的银行谈一谈,可能得下个礼拜才回会蓉城。
唐绵听到对方这样说,觉得自己收拾东西离开家的行为,小气又矫情。
去到宿舍,放下行李,唐绵窝去办公室吹暖气,看资料。
之前营商环境那个课题,需要同经济领域的专家商量里面的数据统计图的嵌入方式,两个不同方向的融合,当然会有摩擦,最后,线上会议也搞到了晚上十点一过。
可能是生理期,唐绵小腹隐隐作痛,睡了一觉,礼拜五上午,她强打起精神在十点才抵达办公室。
中午,唐绵没什么胃口,磨磨蹭蹭到近一点才下楼。
知道食堂已经没什么菜,她准备去校门口的馆子喝点粥。
刚从法学院出来,她便看到倚在一辆跑车边的philip。
其实一开始,她并没有认出来那个男孩是谁,对方应该也是,所以两人都没什么行动。
直到唐绵都快走过了他的身边,他才上前拉过唐绵。
有些许犹豫,但更多的是不耐烦地让她上车。
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唐绵被他半强迫地塞进车里。
伸手去开车,却发现车锁了,等到philip上车,她的脸色也不好:“你要做什么?”
“带你去见我嫲嫲。”philip发动车子,话说得理所当然。
唐绵拒绝:“我自己会跟李董约时间,不用这么麻烦。”
她要下车,philip却不肯放人。
“看来你已经考虑好了。”唐绵蹙眉。
philip轻笑一声,手握着方向盘,不以为然:“不要以为我真什么都不知道,虽然我不喜欢管公司的事,不代表我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我嫲嫲开给你的条件,换做我,我也会答应。毕竟——爱情算个屁,你说是不是?”
他说话的方式,有些偏激,像是受到过什么刺激。
唐绵不跟他争执,控制着声音的冷静:“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存在误会?我从未说过要接受这两份协议。你不要把车开得这么快,有事可以好好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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