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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珠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尘上
第四章
伴随着夜的到来,月亮缓缓升起,周围淡淡的月晕又衬得这月有了丝神秘。光冷冷地撒下,地上便印出一个孤寂的影子。
云启宇独自站着未央宫的湖畔,看不出任何神情,只是怔怔地望着远方出神。他不想承认那个孩子对自己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理智告诉自己这是危险的信号,身为帝王不允许他的心失控,这个人必需除掉。可想到他会永远离开他,就狠不下这个心。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摇了摇头,转身向地牢走去。终究还是放不下他啊!
地牢里一如既往地阴冷,密道里没有传出鞭笞的声音。见云启宇走进密室,两个影卫和李太医忙下跪行礼:“参见皇上。”
“免礼。”云启宇盯着蜷在角落里的瘦小身影,开口问道:“他怎么样?”
“回皇上,这孩子身子骨太弱,加上多日酷刑流血过度导致昏迷。若要痊愈恐怕得花上些时日来静养调理。”
“那他的命算是保住咯?”
“性命是已无碍,不过………”
“不过什么?”云启宇挑眉斜斜地盯着太医。
“臣以为,还是让他多调养几日才好,毕竟是睿亲王唯一的子嗣,即使要罚,也………”
“大胆!朕做事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李太医唰地一下跪在地上:“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微臣不该斗胆揣测圣意,请皇上赐罪!”
“今日的事你权当没发生,要是让朕知道你泄漏了出去,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微臣不敢,微臣定当为皇上效力。”
云启宇这才回头,定眼看了看角落的那个人。衣服烂成了碎条,浑身都是鞭子抽打出来的痕迹,手腕处有一圈紫黑的印,想是被吊起来太久,勒出来的痕迹,双手紧紧地抱着双腿,想把自己包裹起来。脸侧靠在腿上。脸上因发烧泛着潮红,睫毛微微抖动,在昏迷中都显得那么不安。双唇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下唇似是被咬破了,还有一圈牙印。云启宇伸出手摸了摸云寒汐的头发,轻轻地竟带了些怜惜的意味。
云启宇心中一阵抽痛,想要报复的心有了些动摇。毕竟他只是孩子,把当年的恩恩怨怨算在一个孩子的头上似乎太残忍了。
云启宇收回手,站起身。眼中没有了刚才的温情,换上了满满的愤怒与仇恨拂袖而去。
这时,云寒汐动了动身子,努力撑起身子,睁开沉重的眼皮,抬眼看了看,却只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背影。他甩了甩头,奋力地想要分辨出那个背影——原来真的是他。不知不觉中竟然望着那个背影痴痴地笑了。
云启宇似是察觉到了某人的目光,回头一瞥,又看见了那样虚弱却又甜蜜的笑容。
冷冷的月光撒在地牢门前,吝啬地不把一丝光亮射进门里的世界。云启宇怔怔地望着那轮月。此时这冷清的月的温度也无法抚平他心中的狂乱。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孩子对我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这位叱咤风云的帝王第一次有了迷茫有了不知所措,哪怕在手刃亲人时都不曾有过,却对这样的情绪无可奈何。
次日朝堂之上众人依旧为如何对待迪亚驻兵归雁关一事争执不下。
“皇上,老臣以为这仗是打不得的啊……”
“皇上,臣以为这是个振奋军心的好机会,为以后……”
“王大人,若是依你之言那咱沧云根基不保!”
“李大人,若是这般胶柱鼓瑟那才危及沧云根基!皇上,这仗非打不可啊!”
“皇上……”
“哼!全都给朕闭嘴!”云启宇坐在王位之上挑眉望着争执不下的众人:“这仗还没开打,你们倒是先打起来了啊!哼!这就是诸位重臣给朕的计划?真是好的很啊!”云启宇有些恼怒,难道沧云帝国就养了这帮饭桶?心里打定主意要整治一番,冷笑道:“真没有人提的出一个像样的计划?”
号称沧云无敌将军的苏风道:“皇上,臣以为山海镇地形狭长,本就易守难攻,只需派重兵把守城门即可。”
“呵呵,苏将军说得容易,这重兵把守固然是好计策,但要是不诱敌深入,趁着山海镇那狭长的地势,敌军用火攻那岂不是不战而败?”
满朝文武皆知尚书大人沈棋与无敌将军苏风向来不对盘,如今二人又争执起来,也不出声阻止。惹恼了皇上自然是吃不了兜着走,而那两位也没有谁是善茬,触怒了自然也是碰到了铁板。
云启宇素来欣赏苏风英勇过人。想当苏风初年方十六,随先皇出征,被敌军包围却临危不乱,硬生生地带着将士杀出一条血路,救先皇于危难之中。而沈棋虽为一介书生,却一点没有那些子的迂腐,反而不拘小节,做事也大胆敢干。而这两人不知为何素来不和,见面总是分外脸红,却又不似其他大臣那般勾心斗角,只是斗斗嘴皮子也无伤大雅,便也由得他们去了。
“那其他大臣可还有意见?”云启宇看着那帮大臣唯唯诺诺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这帮老家伙争权夺势谁也不让谁,一到紧要关头便说不起话来了,“既然如此,每人扣俸禄一月。”
“谢皇上恩典!”
“苏风,沈棋随朕来,其他人都回去给朕闭门思过!”
云启宇领着苏风,沈棋来到书房,刚坐下便看见两人在底下挤眉弄眼,不自然地咳了咳,两人总算回过神规规矩矩地看着皇上。
“两位对这战事可还有什么看法?”
“回皇上的话,臣刚才思忖着沈尚书的话的确有理,可是诱敌深入之后又该如何埋伏?臣昨晚回去研究了山海镇的地势,若要布阵,恐怕收获颇微。沈尚书向来足智多谋,不知可有高见?”
又来了,云启宇心里想着,抬眼看了看正在一旁瞪眼的沈棋。
“回皇上的话,刚才臣见皇上仅仅询问了诸位大臣的意见,并未表露欲采纳的意思,也未调兵遣将,所以臣斗胆猜测皇上您心里已有定夺。”而叫我和那大傻子来这里,自然是想把这苦差事交给我们。当然,后面这半句话沈棋没敢说出来。
“不错,边疆那帮人野惯了,朕确实信不大过,你二人乃朕的左膀右臂,自然是可靠,朕封苏风为卫国大将军,沈棋为监军,遣你二人带着朕的密旨火速前往山海镇,即日动身。你二人可有异议?”
“诶?启禀皇上,就我二人出发?不带上一兵一卒?”苏风诧异道。
“带上朕的密旨,抵达山海镇再打开,到时你二人便知该如何做了。”云启宇按了按眉角,昨夜一直想着云寒汐的事,竟一夜无眠,到现在也有些倦了。“可还有不明之处?”
“皇上,这一路必然舟车劳顿,边关战事连连自然也相当辛苦,而微臣却是文人出身,这一路怕是……”能对着当今圣上讨价还价的,出来沈棋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苏风看着不怕死的同伴,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额上的青筋也跳了几跳。
“行了,行了,说重点!”云启宇有些头大地望着眼前的无赖尚书。
沈棋似是不觉自己有多大罪过:“非也非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一去臣要是饿瘦了便是对父母极大的不孝,可是要吃饱必然要用钱,而微臣并非贪官,仅靠着微薄的俸禄度日,但是方才皇上扣下了微臣这一月的俸禄,微臣吃不饱事小,可不孝之事微臣可万万做不得的啊!”
这次捏紧了拳头,额角青筋跳动的不仅是苏风一人了。
“难道沈家现在穷得养不起一个闲人了?要不要朕下旨请苏大人的父亲来当面领赏呢?”当初沈棋上任之时,他父亲便提起请罪,怕这他触怒了自己,还交代了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唯独畏惧的就是他父亲。
“呵呵,呵呵……”沈棋干笑了两声,有些纳闷皇上是如何知道老爹是自己软肋的,不过他也不敢开口问皇上便是:“区区小事,微臣岂敢劳烦皇上大驾。”
一旁的苏风诡异地望着沈棋,待出了书房便出声问道:“真是看不出来啊!原来苏大人如此惧怕父亲。”
哪知一说沈棋便炸毛,口齿不清道:“谁,谁怕啦!谁怕啦!我那是尊敬,你懂不懂?懒得和你这粗人计较。”说完便一阵风似地溜走了。留下背后尚在一脸奸笑的苏风。
待二人走后,云启宇又开始批看奏折。深夜时,终于停下了笔打算歇歇,眼前却又浮现了那个瘦小的身影,云启宇靠在躺椅上,闭上眼,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是夜,云启宇独自卧床辗转难眠。
今日还未曾去瞧过他,不知他怎样了。突然心中又泛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何时对一个人如此牵肠挂肚了,更何况他还是自己恨着的人。心软可从来都不是帝王该有的情绪。硬生生地压制住想要去看那孩子的冲动,逼着自己入眠。
可谁知这夜无眠的却不止一人。
阴冷得没有一丝光的地牢密室里,云寒汐蜷缩在角落的干稻草堆上。不过才一个月的光景,比起当初在睿钦王府时越发地瘦了。两颊深深地凹陷下去,双唇开裂,还有一圈深深的牙印,那是在疼得受不了时紧紧咬着下唇咬破了留下的痕迹。
一双眼在夜里格外地亮,却带着痛苦的神色。尽管白日里太医喂了药,烧得不那么难受了,可满身的伤还是火辣辣地疼。双手手指里被钉过钢针,今日上了药包扎好,却仍然疼得钻心。
疼痛折磨着云寒汐的每一根神经,痛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更无法入眠。
倏地想起了白日里的那抹背影,似是这痛苦中唯一的甜蜜了,不知不觉中嘴角竟也噙着淡淡的笑。
从来没有过的熟悉的感觉在那人身上感受到了,竟还忍不住地想要亲近,尽管那人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尽管那人害死了自己所有的家人,却依旧感到亲切。云寒汐艰难地动了动手,紧紧地贴住藏在怀里的长命锁,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





鲛珠泪 第3节
第五章
次日清晨。
苏风骑马,沈棋则悠哉悠哉地坐在豪华马车里带着一帮护卫向山海镇出发。前方已经想方设法尽可能地拖延时间,而他们则是要火速赶往山海镇。
不到一个时辰,沈棋就在马车里嚷嚷着骨头都快散架了,要停下来休息一番再上路。苏风看了看在马车里奄奄一息的沈棋,也只好下令休息。
一行人临河停下,轮班休整。苏风矮身钻进马车中,倒了杯水递给沈棋,沈棋靠在一旁,只是抬了抬眼也不去接水。苏风叹了口气,扶起他喂他喝了几口水。
“算你还有点良心。”沈棋有气无力地嘟囔着。
“呵,谁像你一样没心没肺啊!”
沈棋也不反驳,也没有力气去反驳,死死地瞪着一旁神清气闲的某人。想用眼神把他千刀万剐。
苏风看着他那样觉得好笑,却也正色道:“我们这次去可非比寻常,去晚一刻可就牵扯到无数条人命!”
话听在那人耳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你以为我想啊!我又不是军人,整天马上马下的。再说是你要休息的,干我什么事!”
苏风气结,对着颠倒是非的人很是恼火,却又不敢动手给他一拳,只能愤愤地哼了一声便吩咐继续赶路了。
一直到傍晚,一行人在林子里驻扎。路上沈棋一声也没有吭过,一直默默地呆在马车里。护卫烤好打来的野兔到马车边上唤他出来吃饭也拒绝了,一直呆在马车里。
苏风看着他一路都未曾休息,拿了点吃的进到车厢里。沈棋躺在软垫上,紧皱着眉可怜的在那儿哼哼唧唧,见苏风进来了也只撇了他一眼就立刻翻了个身,背对着苏风。
苏风看着他的背影一阵哑然,心理好笑他这小孩子脾气,竟能为这点小事生这么大的气,却不敢表露出来,生怕一个不留神又惹得他炸毛,手忙脚乱地喂他吃完了盘子里的肉和一碗白粥。
待东西吃完了,沈棋也差不多快睡着了。苏风知道他今日必定是累坏了,只是赌着气硬是没吭声,现在肚子填饱了,也该困了。便靠着车让他睡在自己怀里。看着他的睡颜,没了白日里的古灵精怪,反而显得安静了许多,没想到这张脸现在像是看不够似的,自己竟然一直他的脸盯着傻笑。
眼看那人睡熟了,苏风才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车座上,体贴地帮他掖好被子才离开。
待苏风打理好一切躺在床上时想起刚才两人暧昧的姿势才觉脸红,心跳加速。但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期待,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期待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想着那人恬静的睡颜也渐渐入睡了。
第二日一早,苏风早早起来煮了粥到马车里叫沈棋。兴许是还没睡醒就被叫醒了,沈棋皱着眉头扯过苏风趴在他身上就是一阵乱啃,撒过气后便揉揉眼,若无其事地到溪边洗漱。留下苏风一人在马车里苦笑。
经过昨夜的休息,沈棋看起来气色好多了。想起今早二人的一阵闹腾,沈棋也没再对前些日子苏风的话耍脾气了。笑嘻嘻地接过苏风手里的粥狼吞虎咽起来。苏风看着他毫无形象可言地猛吃,宠溺地笑了笑,挖出在碗前辛苦耕耘的人,把他嘴角的粥粒擦干净。那人愣了愣便又买下头继续努力。
待众人打点好行李,一行人又启程了。
时至正午才停下休息。苏风还没顾上休息就进到马车,见那人依旧趴着在哪儿哼哼唧唧,看得苏风一阵心疼:“可还好?”
沈棋没好气地答到:“你这大傻个,你看我这样子是还好的样子吗?”
“那哪里不舒服?”苏风坐在他背后,给他揉揉肩。
“你该问的是哪里舒服!”沈棋依旧气不打一出来,明明都是男人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副窝囊样他就像没事人一样。尽管一直咬牙坚持没再叫休息,可是这马车确实还是拖慢了大家的速度。这让沈棋有种被照顾的感觉,而事实上的确实如此。想着便皱起了眉头。
苏风很喜欢他现在这样一脸懊恼却又温顺的样子,让人忍不住要护在怀里,不让他受一点委屈,就很享受地继续笑着给他揉肩。
“苏风,下午我骑马吧。”
苏风愣住了,想了想却反应过来原因:“那你这小命还打不打算要啦!你娘要是知道我这么委屈你,等回去了还不把我给宰了?”
“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啊,是不是个男人。”沈棋腾地一下起身,对着苏风就是一阵数落:“照着我们现在这速度,等到了山海镇仗都打完了!那是多少条人命啊!”说完还对着苏风翻了个白眼。
“那你会骑马吗?”苏风有些怀疑地问道。
这一问,沈棋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不会,不过可以学嘛!凭我的聪明才智,不出一会儿就……”越说到后面越是没了底气,声音也只有蚊子能听到。
苏风顿时觉得头大,这人还真是有胆。明明不会还真敢管我要马骑。万一从马上摔下来了,伤筋动骨是小,要是丧命那是后悔都来不及了啊。
光是这样想想苏风都出了一身冷汗,那人却依旧不依不饶。:“反正我是不会坐马车了,爱坐谁坐去,我要骑马!”
“不行!这样很危险的!”苏风转念一想:“不如,我带你骑可好?”
沈棋狐疑地打量了苏风两眼,这人不一直和自己对着干吗,几时变得如此好心了?但是这一路上他确实都有很照顾自己,就刚才还帮自己捏肩来着。沈棋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然后勉为其难地点头了。
待吃过饭,苏风把沈棋扶上马,再上马把他圈在自己怀里,他的背就那样仅仅地贴着自己的胸膛,心抑制不住地狂跳。原本枯燥辛苦的赶路都变得有滋有味了,连那割得皮肤发疼的风都变得如春风一般温柔。
而此时,被圈在怀里的某人却不这样想。尽管马车里闷但是不会像这样似乎内脏都要被颠出来了一样。而且随着马的奔跑大腿一直和马鞍摩擦,肯定都破皮了,腿根一直都火辣辣地疼。简直是苦不堪言。沈棋有些后悔自己当时那么有男人气概的做法了。
是夜,沈棋因弃了马车只好与苏风同睡。苏风打算熄灯睡觉时,沈棋声音略微有些僵硬地问:“那个,有没有伤药?”
“你受伤了?哪里?让我看看。”苏风无比紧张的询问让沈棋一下子就红了脸。
“那个,也,也没什么,就,就,就只是擦破了点皮。”昔日巧舌如簧的尚书大人如今也吞吞吐吐起来。
苏风在行李中翻出一个瓷瓶:“快让我看看,我帮你上药。”
“不,不用!我自己就行,你出去一下。”
苏风傻眼了:“出去?为什么啊?”
“我要脱衣服上药啊!”沈棋气结地望着眼前这个人。
苏风咧嘴笑了,“有什么啊,都是大男人的,还像个女人似的看不得啊!”
“你才像女人呢!哎呀,出去,出去,快出去!好了我叫你!没叫你就不许进来哦。”沈棋站起身推着男人出了帐子。
沈棋坐在床上脱下衣服,伤口比想象的还要严重,不止磨破了皮,还有血渗出了。也是,从小就娇生惯养的沈棋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苦。
沈棋打开瓷瓶,剜出一团药膏涂在伤口上,药膏刚碰到伤口沈棋便惊叫出声,这也太疼了!
这声惨叫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护卫们统统围着帐子。苏风站在帐门外焦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沈棋眼泪都给疼出来了,吸了吸鼻子,调整了一下有些哽咽的声音:“没事!就好了!大家休息吧,没事!”
“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苏风不放心地答道。
沈棋看着手指上的药膏,又看看伤口,咬了牙闭上眼,却还是没有勇气涂上去。无数次鼓起勇气,无数次失败。沈棋急得又快要哭了。一咬牙就涂上了,刚一上药眼泪就出来了。
翌日,沈棋被苏风横抱上马,然后放在自己的腿上。这马上引来了某人的抗议:“干嘛要这样抱着我。”苏风看都没看他一眼:“昨晚还没疼够。”怀里的人僵了僵身子就噤声了。
一行人又向着山海镇出发了。
第六章
十余日的日夜兼程一行人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山海镇。镇内的百姓已经全部撤离,城门也早已戒严,士兵们个个神情严肃,四处巡逻一副草木皆兵的样子,可见情况已经不容乐观。战争随时可能开始。
驻边将军带领着驻边军的高层在城门处等候:“下官见过将军,监军。”
“不必多理,先进城再说。”
看着士兵各司其职,井井有序的样子苏风心里也有了数:“目前情况如何?”
“日前敌军又向前行军十里,目前倒未合敌人正面交锋,不过派出的巡逻队总是会遇到偷袭。可见,即便是山海镇附近也已经被敌军布下了圈套。”
“那如今兵力还有多少?”
“不足四千。”
“什么?连人家的一般都不到?这张可怎么打啊。”沈棋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凝重的表情。
两人大致地了解了一下目前的状况,都感到胜算渺茫。回到房间,苏风拿出出发前皇上给的密旨:“就看皇上有什么办法了。”沈棋有气无力道,在他看来,要赢了这场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希望吧!”
苏风缓缓展开密旨:至二人至镇始,由城门口起,拖筑战壕,形成狭巷、工竣,令收豆类,遍布巷道,沿巷两边外伏勇士,手持竹矛,枕戈待旦,于斯,城开四门,诱敌入巷。
短短数十字,却使苏风,沈棋呆呆地立了好久,相视一眼,沈棋喃喃道:“皇上的计谋果不是我等可及的啊!”除了震惊,二人又有了十足的信心,对方只八千人,如是如此,就算再来个八千也不惧他。
苏风出去联系驻边将军准备修筑材料,分编修筑小队。沈棋则留在屋内拟画图纸,策划每个小队所要完成的任务。
二人连夜召集起山海镇全部将士,给每个小队分发图纸建筑材料后,便开始行动。
加高现有城墙。而且在每家每户门外修筑高墙,墙高必须超过屋檐,只在墙角处留下仅供一人进出的小洞。顺着山海镇这狭长的地势使原本的街道成为小巷。并且命令外出巡逻的小队遇袭时不抵抗,逃回城中即可。
敌人似乎越来越嚣张,不时出动小规模军队向前行军。各将领在全镇巡逻,督促高墙的修建。不出两日全镇房屋的高墙都已筑成。全城将士也两夜未合眼。
苏风将将士分为四组,一组手持弓箭埋伏在城门之上。一组分为小队潜伏于每户的小洞之中,在洞门处由一人把手,注意城门上的旗帜发出的信号。一组持弓箭伏于屋顶。最后一组带上部分武器,粮草匆忙撤出城,作出溃逃假象。
是夜,由最后一组士兵戒严,其他士兵休,等待着明日的大战。
苏风登上城楼,眺望着不远处的敌军,沈棋也陪着他立于一旁:“这还是我第一次身在战场。”
苏风继续凝视远处却哂笑道:“那你怕吗?”
“怕什么?这计谋不得不说真是令人惊叹,我沈棋这辈子还没服过谁,皇上算是头一个了。”
“是啊,当年皇上还是皇子时我就已跟随着他。一次回京途中遇见刺客,全都是高手,那是我第一次见皇上动手,如此高的修为恐怕我再苦练十年都无法达到。”
见沈棋一脸惊诧,苏风笑道:“没想到皇上还会武功是吧!那次我们一行人也就只有我和皇上活了下来,所以这件事世上知道的也只有我们三人。”
“天呐,还好我没有叛变之心。不然我岂不是会死的很惨!”沈棋光是想想都吓得打了一个哆嗦,跟着皇上这几年,皇上的手段都见识过了不少,要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能的办法可多了去了,这时沈棋为自己的安分守己默默地庆幸着。
苏风转头看见一旁脸色变化极快的人笑了:“两夜未合眼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明天可就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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