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存活确认/泼莲池
他顿时慌了手脚,急忙作揖告罪,歉意连连地将我扶起身,对苏喻道:“我带公子去后面更衣。”
说罢,他又回头望向徐熙。
那厢有不依不饶的韩家主仆,徐熙正要拔脚亲去打发,对这厢的意外无暇多顾,他闻言,虽然皱了皱眉,但只得颔首。
我随程恩离了席,步过走廊,最终,他停在一间小屋门口,对我微微躬身行礼,道:“公子请。”
说着,他抬起眼帘,带着些许复杂深意,望了我一眼。
方才席间,他在短暂的迟疑后又恢复成平日那般周到,再加上徐熙已亲率部下搜过程宅,故而我本也犹豫起来,以为是自己心有所思,难多虑,但直到此刻接住了这一眼,我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_225
推门的手指都在颤抖着,我迈步进入屋内。
这屋子很小,小到可以一眼入眼底,奇异的是,屋内竟没有窗,也未燃起灯烛,举目一片黑暗。
我瞪大眼睛,却见屋内空无一人,登时说不上的失落。
然而就在我想自嘲自己如同惊弓之鸟时,却嗅到一阵极为熟悉的清冷微苦气息从我身后传来。
那气息极浅,极不易察觉,却当真不是我的错觉!
我心头巨震之下,正欲转头,哪知下一瞬,一双手已然捂住我的唇,轻轻向后一带。
这是桎梏,但也算得一个怀抱。
这个怀抱满是不惹厌的苦味,光是嗅到他的气息,我便全身战栗起来。
我满心竟只有一个念头:是我心甘情愿的,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有人自后凑到我的耳边,低声道:“失忆了?嗯?”
我张口欲答,却才发现已经哽咽,只得颤抖着指尖抚上他的左手腕间,如此的黑暗中,我却近乎本能地准确抚上了我留在他手腕的齿痕。
待我回过神来,一行泪珠已然坠到他的手指上,他也似感受到了,慢慢放开我的唇,用手指轻轻拈了一下水渍,像是松了口气般变幻了一下气息,道:“看来是你的脱身手段,好极。”
离了桎梏,我在他怀中一寸寸转过身子。
我不敢动作得太快,怕这是梦,会被惊醒。
故而我死死拽着他的衣襟,微颤着抬起头,望向那人的面容。
只看了一眼,只是见了一眼那如寒星般的双眸,我便狠狠将头埋进他的前襟,无声地大哭大笑起来。
“我……”我扭曲着声音只说了一个字,便觉浑身脱了力,仿佛全身力道都只给了双手,身子却控制不住地滑了下去。
“我无时不刻都在想你……太子哥哥……”
满目的黑暗中,只有眼前这个人被门外微光勾勒出隐隐的轮廓。
这的确是属于谢时洵的轮廓,尽管谢明澜与他有八分相似,我却绝不会认错。
我极用力地仰头望着他的面容,静默中,我试探地蹭过他的腰际,见他默许,便极缓慢地虚虚环住他的腰身,我不敢太过造次,生怕一用力,他便如泡影一般消失了。
谢时洵的体温透过布料传了过来,我还来不及为这欣喜,便见他微微垂首俯视着我,他的目光顿了些时候,他终于轻轻叹了口气,竟然抬手抚上我的脸颊。
我几乎不敢相信,那微凉指尖不轻不重地滑在我的脸颊上,我连呼吸都不自觉放缓了,然而再也忍不住,我一手抓住他的指尖,垂头用眉心蹭在他掌心中,眼泪簌簌淌得更凶。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仍是这般没有长进,只要一见到谢时洵,便有许多我自己都不曾觉察的委屈涌上心口,如狂流决堤,无一次不失态,无一次不丢人。
谢时洵像是微微摇了摇头,抬起指尖为我拭掉泪珠,用不辨喜怒的口气道:“自小便是如此,现下哭得凶,偏做事时却又倔强狠绝,不留后路。”
他好像在训斥我,但是我直到此刻才敢确认,原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傻笑着,垂下头低低抽泣起来,双臂却将他的腰身环得更紧,恨不得要嵌入他身体中。
他任由我抱了一会儿,方微微俯下身,一手握住我的手肘,向上用了些力气,道:“时间不多,你要哭过去么?”
我这才被此言惊醒,顺着他的力道踉跄着站起身,一边抹泪一边哽咽道:“你、你怎么回来啦!这里多危险啊……”
谢时洵面色如常,却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袖手看着我。
我又试探着道:“那、那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说这话时,我甚至没有敢望向他,倘若不是,我也可以接受,我只是没有勇气,我不敢亲眼见到他从口中吐出这两个字。
一片死寂中,我仍是不死心,低头揪着他的腰带,喃喃道:“带我走吧……太子哥哥,我此前铸下的大错,在此次鲜卑之战中……已用我的血洗刷了,你别再生我的气啦……我已经付出了所有……再没有什么可以……可以……”
话未说完,但说到此处,我又委屈起来,狠狠抹了把泪。
见仍然没有回应,我微微抬起头偷看他的神情,本想再说两句,一开口,却不知怎的冒出一声颤抖的呜咽。
又是委屈又是倍感丢人,我正不知所措之际,那浅淡的微苦气息将我彻底包围了。
我与他之间本就再无甚距离,他却再向我逼近半步,一手环住我的腰,一手掐着我的下颌。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逼我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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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咫尺的黑眸中眸光流动,他一寸寸地微垂下头,当我以为这是个吻的时候,心如擂鼓,几乎跳出胸膛,我险些疑心他会听到。
微凉湿润的双唇终于落了下来,只是落在眼尾,但那又怎样呢,这大约也算一个吻了。
我有些惊愕地瞪大双眼望着他,感受着他吻去我的泪珠,直到他渐渐拉开了些许距离,他微微抿了唇,甚至极浅地舔了下唇,似在品味那泪水中的苦涩味道。
光是见到此番情景,便有“轰”的一声在我脑海中炸开,我只觉像是被丢入沸水中,只这一瞬间,浑身便滚烫不已。
他凝视着我的双眸,在某个瞬间,他的眉宇间似乎流露了些许似痛似惜的情愫,但很快便被他敛去了,他轻缓却不容拒绝地将我按在他的怀中,声音从上方轻轻传来:“老九……做得很好,我带你走。”
第32章
换完衣服出来,与来寻我的苏喻回到客堂时,我不小心被绊了一跤,得亏苏喻一把捞住我的腰身,没让我摔得太丢人,只是磕了下膝盖,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约莫是有些疼,我竟然掉了泪。
这一哭竟大有决堤之势,我索性坐在地上掩面哭了个痛快。
苏喻和程恩皆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又是劝慰又是自责,苏喻还寻来了伤药,当着众人的面撩开我的裤管,揉散了淤血后上了药。
我见差不多了,一袖口抹掉了泪,抬首望向眼前的徐熙。
徐熙不知何时打发走了韩姑娘,方才就不言不语地立在堂中,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此刻我与他四目相顾,却见他渐渐露出些许怀疑之色,忽地眸色一闪,也不多言,一挥手,便有几名手下跟上,随他径自闯入内堂。
我一边低头拭了泪,一边状似无意地与面前二人交换了眼色。
果然,徐熙无功而返,不过他向来是个识相的,也未再过多纠缠,只将我与苏喻又送回宫中。
待到谢明澜来时,已是傍晚,我立在清思殿院中,一边暗自理着纷杂思绪,一边随手拿了个桃子喂马。
忽听身后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正默默调整着神态,下一刻便被人狠狠扳着肩膀转了过去。
谢明澜来势汹汹,吓得马儿连我手上的桃子都不敢吃了,一溜小跳着跑远了。
他双手紧紧握着我的肩膀,双眸似要冒出火来。
“疼……”我瑟缩地躲了一下,没有躲过,只得抬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莫名道:“陛下?”
谢明澜似在审视着什么,眼神几乎狰狞起来。
我带着几分胆怯道:“明、明公子……你怎么了……”
这个称呼让他一怔,但终归令他的气息渐渐平缓了,过了半晌,他道:“我可以容忍你与苏喻在一起,但是……”他咬了咬牙,看得出他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但显然并没有奏效。
他咬牙切齿地接着道:“但是……你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我怔了一下,道:“是你允我去程家玩的……”
谢明澜低喝道:“不要给朕东拉西扯,你们为何避开徐熙盏茶之久?说!”
我也升了几分气愤,道:“难道、难道……我换衣服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倘若这是陛下的圣谕,我以后遵命就是了!”
“你!谢时——”谢明澜如此气急败坏的一句,竟生生停在最后一个字上。
我不由得瞪大双眸,却见他如梦初醒般抚住唇边,偏过了头去。
过了许久,他渐渐恢复了平静神色,站直身子,向我面上望了一眼,又垂了眼帘,随后他长出了口气,说了一句:“金桃是番邦贡品……”
他这句实在太过没头没尾,我愕然道:“呃?”
他有气无力道:“算是个稀罕物,不要拿来喂马了。”
我道:“……这,我、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我为了表示诚意,连忙将那金桃送到唇边。
“诶——”他阻拦不及,眼看着我将马儿咬了半个的桃子又咬了一口,登时更是无奈摇头。
我歪了歪头,诚恳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他微垂了头,接过我手中的金桃,远远丢给了马儿,他仿佛自言自语般道:“你曾经是最自傲的,哪里肯吃牲畜咬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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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暗松了口气,随口敷衍道:“既然不记得了,我横竖是无所谓的。”
然而还不等我这颗心落地,却见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我,半晌,他忽然道:“你到底……”
这是我在他面上从未见过的踟蹰神色,他带着这般神色,抬手抚过我的鬓边长发,微微一用力,顿时我被他轻扯着向他靠去。
在这咫尺间,他有些迷茫道:“我该相信你,还是我自己的直觉?”
好在,他这个问题也并未非要听到我的回答不可。
他在短暂的怔忪后,只是拉起我问道:“磕哪了?哭那么凶……”
我道:“膝盖。”
他微微蹙了眉,仿佛我让他很不省心似的,道:“给我看看。”
说着,他将我拉到廊下木阶坐了,我也不愿在这等小事上违逆他,只得蜷着腿,卷起裤管将伤处给他看。
虽说也有倚疯撒邪的意思,但那下却也属实磕得不轻,膝盖乌黑了一片,又有苏喻当下便为我揉开了淤血,此刻看着,倒是比方才更骇人了些许。
我边轻轻吹着那处,边随口道:“好在苏喻在场,帮我揉散了淤血……不碍事了。”
谢明澜原本见到那处,只是轻轻叹了气,但他听见我这么说,又狠狠抿了唇,我顿时后悔失言,还来不及找补,他已然抬手上来覆上我的膝盖,他像是怕碰疼了我,只是虚虚抚摸着。
只是摸了没两下,他便停了动作,我偷眼望他,却见他那依旧雾蒙蒙的黑眸带了些许恍惚,似走神一般,就如此按着我的膝盖不动了。
他的掌心太过炽热,这样按着不动久了,我默默忍了半晌,有些抵不住那阵烫意,微微挪动了一下。
我这一动,他才转过眸子,带了几分斥责道:“动什么?”
我没好气道:“太烫了……”
谢明澜的呼吸一乱,眸色越发诡异,像是灰烬中的微弱火焰,道:“什么?”
我道:“你的手!”
他闻言,手上不但没有卸去力道,反而握住我的小腿。
我心中越发不安,见他像是十足忍耐着什么,额角又迸出两根龙骨,一滴汗珠不知何时泌了出来。
那滴汗珠极缓地划过他的额边,我不敢置信地望了一眼院中深秋萧瑟景色,愕道:“……你是不是穿多了……”
那滴汗珠猛地一淌,坠到他的下颌边。
忽然,他一个翻身,不顾我瑟缩的躲闪,一把握住我的手腕,缓缓压在木阶上。
眼看他俯身上来,我惊道:“陛下!”
他并不算太过粗暴,只是在我挣扎中,他深深俯下头,带着颤抖着气息吻住了我。
我登时一惊,浑身都冒上冷意,心道: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这个念头还不待我细想,他就撑起身子,微微喘息着,只是他逆着月色,唯独神情令我看不分明。
我强自镇定道:“陛下……你不是说……旁的,旁的我若是不愿意也不勉强吗……”
他像是很不爱听,揽住我的后颈,额头带着蒸腾的热气抵了上来,他自己也似很混沌,近乎彷徨失措道:“我不知道,我……我觉得你要离开我了——”
我心头顿时掀起狂风巨浪,不等我说话,他又道:“这种感觉……我经历许多次了,我恨我如此熟悉这般的心悸……”
我捏紧指节,横下心道:“我不懂陛下在说什么,但是我和苏喻已经心意相通,我对陛下只有感激和……”
“我哪里不如苏喻?”谢明澜用罕见的急切口气打断了我,不依不饶道:“嗯?我究竟哪里不入你的眼?”
这一句哪里像是金尊玉贵的君王口中说出来的?比寻常拈酸吃醋的女子也不如了!
若换做平常,我大约有一百句揶揄等着他,但他今日实在太过反常,我竟一时不敢反驳。
恰时,庭院中起了风。
深秋的风格外清冷凄苦,那风拂过谢明澜一缕发丝,在空中无力地飘荡了一瞬。
也只有一瞬。
我听到自己叹了口气,道:“陛下是天下之主,富有四海,你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也是天下的主人,苏喻不配与你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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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澜忽然探手攀住我的衣襟,微微一用力,将我向他拉得更近了些。
他露出一种很奇怪的目光,很是冰冷,却像是压抑着荒原的火,他道:“是吗?那你属于我么?”
我一时语塞。
倘若今日未曾见到谢时洵,对上此时此刻的谢明澜,我大约还有几分凶性,但是如今……
那人的身影和清冷的苦香又仿佛攫住了我的心。
密室中,他冷峻的眉眼又浮现在我眼前,彼时他眼底微微一动,道:“秋猎?”
我勾着他的小指不肯放手,却不妨碍我清晰答道:“是,围场守备终归不如宫中,兼之秋猎那日备有马匹,我与苏喻都觉得那是最后的良机。”
说着,我还是忍不住侧着脸蹭到他的衣衫上,动情道:“唉,我和苏喻本也打算那日行动的,然后我再……一个岛一个岛的找过去,总会找到你的……没想到你竟来寻我了,你可知我有多高兴啊,又高兴,又害怕,倘若我能决定,还是愿你不要来的……”
明明没有此意,话说出来却像是撒娇一般,但我此刻也顾不上那许多了,更何况那不值一提的脸面。
谢时洵沉默片刻,道:“为何?”
我在心底纠结半晌,但我终究在他面前是无法撒谎的,只得道:“此番险境,你在……我会害怕……唉,倘若只有我一人,生死都算不得什么了!可是如今你在此地,我既怕你遇险,也怕我有什么不测,你见了会伤心……横竖束手束脚的。”
他闻言冷笑一声,却伸手将我抱在怀中,戏谑道:“许久不见,你倒是长本事了,这视人命为草芥的毛病连你自己都算上了。”
说着,他的手指自我腰身滑了下去,光是这不明意义的触摸,我的心底便没来由地涌上一股酥麻,直蔓延到手心牙根,浑身上下叫嚣着想要更多的触摸。
而就当我忍耐不住向他唇边凑去,想要索要一个亲吻的时候,他不轻不重地一掌拍在我的屁股上,不像是亲狎,倒像是告诫的意味。
他的黑眸微微眯了一下,警告意味更深,道:“给我好好活着。”
我喉咙中发出半声短促的呜咽,乖乖道:“我记着了,都听你的……太子哥哥。”
眼前忽然一晃,却见谢明澜的面容近在咫尺,他大约是许久没有得到答案,一把夺过我的手臂,沉沉道:“说啊?你,也属于我吗?”
我垂下眸子,生怕泄露了我不自知的情绪,随后调动起温驯的口气,道:“是,我,自然也属于陛下。”
这个台阶我给的很是痛快,甚至隐隐带了几分解脱之感。
此时此刻,眼看与太子哥哥团聚只有一步之遥,我自是什么都能忍耐了,只怕拿世间最重的屈辱折磨来换,我定也换得眼都不眨,而眼前这不过是谢明澜一时失态的动手动脚,又算得什么呢?
更甚之,如果能换得谢明澜不再戒备我,使得秋猎那日防范松懈些,我也不介意和他再睡一睡——只是如何睡得自然,睡得顺理成章,睡得他心花怒放,我还未想好。
谢明澜微微眯了黑眸,似在辨认我的话中有几分真假,半晌,他握着我的小臂向他带了带,更似试探一般道:“是吗?”
我挑着眉梢半真半假道:“陛下实在担忧,不妨仿照打给牲畜的烙印,在我身上留下你的印记——依我看,谢是姓,明是辈份之字,这都不太妥,你就烙个澜字吧。”
说着,我随便比了一下,道:“胸口,手臂,都可以吧,嗯……就是记得前边给我留几个空,我要自己再烙三个字……”
见他冷肃点面容上渐渐升起一抹困惑,我笑道:“最后连成力挽狂澜四个字,看着怪威风的。”
我在秋风中与他静默对峙着。
许久后,谢明澜的唇角微微牵扯了一下,他不知是笑还是气,喉间冒出短短的一声“呵”,随即露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艰涩神色,又像是惨笑又像是泫然若泣。
他道:“说这种讥讽的话,都没有逗笑你自己吗?”
闻言,我终于忍不住,真心实意地兀自笑了半晌。
只是这一次我还未笑够,就觉得他的手劲更紧了些,另一手顺着我的肩抚了下去,最后流连在我的腰间,随后他像是再也无法控制一般,缓慢却坚定地抱紧了我。
与他毫无一丝缝隙的贴着,我都能听到他胸膛中传来的猛烈心跳。
我忍了又忍,心想:本也不算什么,但我若是再不挣扎,未乖巧得令他起疑了吧?
打定主意,我抬起手抵在他的胸口,隔着这厚重华贵的布料,依旧透出他的体温。
他微微垂下幽黑的眸子,痴痴望着我。
下一刻,他俯下头,滚烫的气息拂在我的耳畔,随后一个吻啄上了我的颈侧。
我越过他的肩望着廊顶,默默忍耐着他的动作。
未曾想到他今日的吻竟是那般凶狠,我等着等着,等来颈侧传来的轻微刺痛,我忍不住蹙眉忍耐。
待那阵刺痛消失了,他却仍是抵在我的肩膀上,用双唇轻轻蹭着那处,轻轻吐气道:“朕给你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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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只见廊下扇门吱呀一响,我侧眸望去,只见一个纤长身影端着托盘和瓶瓶罐罐正迈步出来,见到我与谢明澜的情状,他不禁一愣。
我仿佛一个溺水者,伸开手臂向苏喻伸去。
哪知谢明澜在短暂的失神后,方才的柔情转瞬消失,他再一次插入我的指缝,将我按在廊上。
我竭力向苏喻望去,小声唤他道:“苏喻……”
换来的却是谢明澜得更紧的手臂,和他向苏喻投去的近乎挑衅的一眼。
苏喻仿佛有些不解般微微扬眉,他与谢明澜对视了一会儿,淡淡道:“陛下,隋公子换药的时辰到了,他的背伤受不得冷。”
谢明澜怔了片刻,这才惶惶然松了些许,初一得放,我便如同见到了救星,不顾谢明澜僵硬的禁锢,连忙从他身下钻了出来,躲到苏喻身后。
苏喻侧过身,向我投来一便落在我颈侧,他倒是也未说什么,只是极难察觉地叹了口气。
回到屋内,谢明澜却没有走的意思,苏喻示意我解衣,他便端坐在床边看着,一字未出,就是拿那双黑沉沉的眸子看着,看得我浑身发毛。
我佯装踌躇了一会儿,便就着苏喻的手褪去衣裳,伏在床上,不耐那人的注视,便调转头望向墙壁。
苏喻对我的背伤再熟悉不过,那药瓶不知被他握了多久,以至于从中淌出的药水都带着一缕暖意。
纵然知道谢明澜在场,但我还是忍不住在他略重的手劲下发出轻吟。
苏喻道:“疼?”
我道:“忍得住。”
苏喻低低应了一声,便不在言语了。
我观察过他的手,那是一双大夫的手,永远清洁干燥,苍白却有力。
如今他的手掌带着许多力道划在我的背脊,我有些承受不住地将头埋进了云被中。
屋内暖意蒸腾间,谢明澜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处传了过来,道:“每次……都是这样么?”
苏喻的双手微微一停,却在下一瞬恢复了动作,他好像知道谢明澜在问什么,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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