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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煎何太急(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八爷党
庄珏恍然点头,开口说道:“这话倒和我外祖父的言谈有异曲同工之妙。”
庄珏的外祖父,乃是素有文坛泰斗之称的名士孙鹤年。虽不曾入朝为官,但一生修著典籍无数。不惑之年于原籍潭州建立桃源书院,教书育人,亦称得上是桃李满天下。因性子恬淡,不惜朝廷纷争,所以大褚建朝前后,永乾帝三次亲身恭请,孙鹤年也未曾出山。不过永乾帝也不算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还拐了人家的女儿回宫做妃子。
而孙鹤年的女儿孙娴雅受父亲熏陶,自然也是一副恬淡温和的性子,被永乾帝封为娴妃,当真是实至名归。其子庄珏与母家性格一脉相承,也是个云淡风轻,不谈朝政,只知书画的人物。不过他虽不参与争储当中,却一直保持中立,是庄麟与庄周都想拉拢的对象。此前庄珏受母亲教导,一直对两个哥哥不冷不热,一碗水端平。如今被君少优之才学折服,言谈间便不由自主亲昵于永安王府这一脉。庄周看在眼中,焦急不已。
左席上一位身着浅粉宫装的良媛突然开口说道:“臣妾观王妃言之凿凿,有条不紊,并不像是才疏无诗的模样。也兴许是永安王妃觉得我们都是俗人,不配叫他吟诗一首,也未可知。“
一句话说的席上陡然一静,众多皇子公主诰命夫人面面相觑,最终全都看向那位良媛并君少优两人。
宸妃脸上浮现出几分显而易见的恼怒。她冷哼一声,轻启朱唇,开口说道:“宫中口齿伶俐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可见皇后娘娘调、教有方。”





相煎何太急(重生) 第83节
皇后面上也是一沉,向那位良媛肃言说道:“今日宫中御宴,来的都是上品阶的诰命夫人们,永安王妃更是超品的贵人,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四品良媛可以妄言指摘的。如此以下犯上,岂是咱们宫中的规矩。还不快向永安王妃见礼赔罪。”
那位良媛闻言,立刻诚惶诚恐的向君少优说道:“臣妾一时无状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大人有大量,不要跟臣妾一般计较。”
君少优微微一笑,淡然说道:“良媛客气了。在下实不敢当。”
那位良媛自觉失言,在席上惶惶不安的坐了一会子,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告罪离开了。
端坐于席上的平阳公主看着沈良媛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突然开口道:“也不怪沈良媛一时进退失宜,只因大皇嫂惊才绝艳,冠盖京华,叫我等实在仰慕。如今见大皇嫂一句话说完就不做诗了,大家自然失望。大皇嫂权当可怜可怜我们,就算是今日没诗可做,往日的习作,就算不应景的也吟诵一首,让我们听听罢。”
一句话未落,众皇子公主诰命夫人们也纷纷凑趣的央求起来。君少优见状,实难推脱,心中也对平阳公主的刻意示好周全狐疑不已。他略略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我自己是没什么好诗的,不过以前曾听路人念过一首好诗,大家若不嫌弃,某现在便念来给大家听听。”
众人听君少优这般说,一时间更加好奇,纷纷催促道:“王妃娘娘且快念来。”
君少优清了清嗓子,开口便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蓉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一首诗尽,众人还没来得及鉴赏回味,就听三皇子庄珏抚掌大笑,赞不绝口的说道:“好一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只此一句,便道尽了世人偏爱牡丹之富贵妖娆,果真是辞藻淳朴,情真意切,叫人回味无穷。大皇嫂大才。”
君少优微微一笑,再次强调道:“并不是我的诗,只是偶尔听路人吟过一次罢了。”
三皇子饶有兴味的看了君少优一眼,挑眉笑道:“大皇嫂既如此说,可只那路人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君少优莞尔一笑,摇头说道:“不过是一面之缘的路人罢了,哪里知道那么多。”
言罢,不欲多谈,立刻转口将话题引向别处。三皇子见状,却以为君少优果然不愿旁人纠缠他诗词一事,也微微一笑,不再勉强。
宴席上的气氛倒是越发热络。一时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场中男丁女眷均用好奇的目光暗暗打量着君少优,更有一些觉得自己身份地位还够得上的人上赶着说了几句客套热络的闲话。君少优应对自如的回了几句。
众多女眷瞧见君少优云淡风轻,处之泰然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嗟叹。当日君少优以男子之身嫁入永安王府,京中世家虽当面不言语,背地里却都笑话君少优自甘堕落,护国公府卖子求荣。然而时光倏忽不过两年,君少优却闯出了偌大名声。如今文采武德皆被世人称颂,倒让众人立刻转了口风,只觉得君少优这样大才却被拘泥于内宅,着实可惜了。
然而君少优的态度却始终如一,既没有因当日一步登天就跋扈起来,也没有今日因才学被身份所拘的怨怼不甘,这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修身养性,着实叫好些名流雅士自愧不如。
长日宅在家中的君少优并不晓得自己的形象已被外人美化到如此程度。不过就算他知道了,恐怕也只是莞尔一笑,做出并不在意的形状来。毕竟上一辈子君少优装逼装成了习惯,如今倒有些习惯成自然的风采。
忽略掉周围诰命夫人们的灼灼视线,君少优比较在意的是每每视线与平阳相交时对方总是欲言又止的态度,着实令君少优莫名其妙。
少顷,平阳公主借口闷热悄然离席。不过片刻,便有宫俾借着倒酒之机凑到君少优跟前儿,轻声说出平阳公主在外等候之语。君少优心下一动,同庄麟耳语几句,抽身出了赏花宴。
一路穿花渡柳,顺着一径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道逶迤行至一方荷花池子旁。此刻正值午后,骄阳烈烈,明媚的阳光倾洒在湖面上,映的湖水波光粼粼。一阵清风拂过,池中碧绿的荷叶随风摆动,丝竹喧阗之声隐隐传来,倒显得这里更加幽静。
一位身着淡紫色宫装的女子站在小径尽头,轻薄的纱罗随风而动,衣袂飞扬,裙摆轻摇,腰间佩带的绿玉铃铛时而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背影玲珑有致,只静静站在那里便给人以小鸟依人,楚楚可怜之感。然而君少优却只觉脚步一顿,略感麻烦的皱了皱眉。
只因那人并不是平阳公主,反而是庄周最疼宠的小妾——前朝余孽陈悦兮。
察觉到身后那人犹豫的停住了脚步,早在此地等候多时的陈悦兮很是得意的勾了勾唇角,转身笑道:“臣妾只觉得席上太过闷热,所以才出来走动走动,以解酒热。不承想却在此巧遇了君公子,还真是悦兮的福分。”
今日宫中饮宴,不论皇子公主还是妃嫔命妇,待君少优均以“王妃”称之。陈悦兮在席上也是如此称呼,转过脸来却又换了君公子,如此察言观色之伶俐举动,真叫君少优叹服不已。
于是他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是啊,真巧。”
陈悦兮闻言,捂嘴轻笑,刹那间流露出的天真娇憨妩媚风流糅杂成一种叫人难以移开双眼的风情万种。前一世,君少优便是就此沦落在陈悦兮的美人计中,心甘情愿被她算计。这一世尽管心有警惕,但是瞧见了这番美景,却也忍不住驻足欣赏片刻。
想来陈悦兮也明白自己的魅力如何。她略有些得意的款款行来,边走边笑道:“妾身虽是深宫妇人,此前无缘得见公子,却一直仰慕公子的文采风流。更喜欢公子那一阕‘问世间情为何物’,当真是哀婉凄清,道尽了世间女儿心态。”
君少优负手立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看着身姿袅袅,举止魅惑的陈悦兮,展颜笑道:“原来姑娘喜欢的是儿女私情,缠绵悱恻。我一直以为像姑娘这般的人物,心中想要的要远远比这更多呢。”
陈悦兮不知怎么就是心下一突,面上娇笑也是微微一凝,寒声说道:“公子这话何意,妾身竟听不明白。”
“真不明白么?”君少优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姑娘费尽周折才到了二皇子妃身边,巧言博得她的信任,次后又频使手段勾得庄周对你魂牵梦萦。种种筹谋均不是一届安分守时的奴婢能使得出来的。恐怕区区一个没册封的王府妾室还满足不了姑娘罢?”
陈悦兮心下一松,举手投足间立刻恢复了原来的媚人心魄,巧笑倩兮道:“公子谬赞了。其实悦兮也不过是想更好的活着罢了。只是咱们这样的身份,就算心有爱慕之人也无法说出口,只能站在一旁默默看着罢了。”
言毕,含情脉脉的看着君少优,杏眼朦胧。
君少优但笑不语。陈悦兮暗自窃喜,脚下步子越发急促,三步并作两步的行止君少优跟前,刚要纵身扑进君少优怀中一表暧昧。却见君少优身后陡然多出一道身影,躬身见礼道:“奴婢见过王妃,见过悦兮姑娘。”
陈悦兮脸上容色大变,如娇花一般的容颜青一阵白一阵的,身形陷陷的立在原地,脱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承影低眉敛目,开口回道:“回姑娘的话,奴婢一直在这里。”
陈悦兮豁的抬眼看向君少优。只见君少优一如方才的恬淡优雅,满不在乎的笑道:“宫中耳目繁杂,在下又是一介男子。未避免在宫中走动时遇见妃嫔娘娘心生尴尬,自然要有丫鬟随身服侍。如此也能免却一些口舌是非。且我这丫头自幼也是出自宫中,行事伺候很有眉眼高低,平日里不在我面前晃荡,免得坏了我观赏风景的兴致。此中缘由,还望姑娘见谅。”
陈悦兮将君少优一番话掂量了掂量,心中思绪犹如电光火石,顷刻间便做出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样,跪地求饶道:“妾身一直爱慕公子人品风流,今日言行无状也是情不自禁,还望公子看在妾身一片痴心的份儿上能够守口如瓶。不然妾身必定要万劫不复了。”
君少优微微一笑,摆手说道:“姑娘这是做什么。你我之间,不过是偶然相遇,言谈几句罢了。除此之外,再无他情。姑娘却平白说出这番话来,真叫人莫名其妙。”
陈悦兮抬头看了君少优一眼,立刻起身笑道:“妾身明白了。妾身不过是与娘娘偶然相遇,言谈寒暄了几句而已。”
说完,眸光闪烁的欠身说道:“时候不早了,妾身先回席上了。”
君少优颔首轻笑,任由陈悦兮脚步匆匆的返回席中。从头至尾,都没问过陈悦兮为何会出现在平阳公主与他相约的地点。自然更不会查问荷塘对面,花丛树木之后暗暗埋伏的宫俾太监。
良久之后,身后传来簌簌的声响,衣带飘摇,环佩叮当。君少优转眼轻笑,看着款款行来的平阳公主,颔首说道:“公主终于来了,叫在下好等。”
平阳公主温颜浅笑,开口说道:“本以为大皇嫂等不及就回席上了。没想到大皇嫂居然能如此沉得住气。倒是平阳来迟了,还请皇嫂见谅。”
君少优神情惬意的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的说道:“没关系。约会来迟向来都是女子的权利。”
平阳公主被君少优一句话轻薄的略有些脸红。微微平复过后,开口问道:“皇嫂难道不想问问,为何二皇兄的侍妾会出现在你我相约的地点?”
君少优不以为然,同平阳公主打迷糊道:“方才她不是说了,不过偶遇而已。”
平阳公主轻笑一声,开口说道:“若大皇嫂当真这么想,那便是偶遇了。”
君少优微微一笑,转口问道:“不知公主请在下过来,究竟所谓何事?”
平阳公主定定看了君少优一眼,倒并不急着切入正题,反而好奇问道:“大皇嫂一直都是这么不在乎自身的安危与名声么?”
君少优淡然一笑,一语双关的说道:“我从不为不能发生的事情杞人忧天。”




相煎何太急(重生) 第84节
平阳公主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淡然说道:“如此说来,大皇嫂竟是胸有成竹了。只是大皇嫂对自己倒是自信,不知若同样的事情到了大皇兄身上,大皇嫂会如何处理?”
一句话尽,君少优还未如何,一旁的承影却是勃然变色。
于此同时,饮宴方向突然传来一阵躁动声响。平阳公主意味深长的看了君少优一眼,开口说道:“我的事情倒还不急,大皇嫂若是有兴趣,咱们不妨先看看旁人的热闹。”
君少优静静看了平阳公主一眼,展颜笑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新年快乐,然后吐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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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七十六章
君少优跟平阳公主一路穿花渡柳,顺着羊肠小径踱回席上。但见场中歌舞停歇,鼓乐齐掩,席上宾客早已没了方才之言笑晏晏,觥筹交错,一个个俱都神色诡秘,坐立不安。瞧见君少优与平阳公主相携而来,径自往偏殿而去,更是窃窃私语。或有面露同情的,或有幸灾乐祸的,或有无动于衷的,千姿百态,不一而足。
君少优暗暗打量了席上一眼,只见皇子公主并妃嫔席上大多空缺,不晓得是随着骚动看热闹去了,还是生恐牵连到自己身上而中途抽身。不过大多数诰命贵女碍于身份,倒不敢轻举妄动。不论心中如何盘算,在皇后没开口的情况下,一个个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席上,静观其变。
平阳公主向君少优微微一笑,面上浮现出一抹关切神色,开口道:“大皇嫂向来沉静自持,不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平阳都希望大皇嫂能保持冷静,切莫让旁人看了咱们皇家的笑话才是。”
君少优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随口接道:“公主此言有理。”
平阳公主轻叹一声,开口说道:“不论如何,想必大皇兄都不会委屈了大皇嫂的。”
君少优微微一笑,并未答言。
两人说话间,脚步未曾停歇,直至偏殿门前。一干宫俾太监俱都束手而立,站在门外。各个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看不出丝毫端倪。
君少优跟平阳两人越过一干宫俾太监进入殿中,只见偏殿里头云鬓凤钗,香风缭绕,乌压压站了一地的人。永乾帝面色尴尬的负手而立,他的身前站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也极为尴尬的皇后严氏。皇后身后则按品阶高低站着宸妃等后宫妃嫔和皇子公主,一个个面色古怪的很。而落在最后面的竟然是护国公夫人并理国公府一干女眷。
当地立着一口青玉兽首周身雕祥瑞福纹的焚香三足鼎,原本应该焚着淡淡的百合宫香怡人心神,此刻那鼎中却被倒满了清水,粉末状的香料混合着清水凝成深色块状,给人以凌乱之感。
焚香玉鼎旁边则跪着早该退席离开的沈良媛和衣衫凌乱的君柔然。沈良媛面色惨白的跪趴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早已没了方才的牙尖嘴利,妩媚娇柔。而君柔然则双手捂脸低声哭泣,从声音当中可听出真切的彷徨不安。
见此情景,平阳公主心下一沉,暗道不好。
君少优则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面色铁青的杨黛眉,又看了看神色极为羞愤不耻,简直就是在强行忍耐着的理国公夫人,再轻瞥一眼面无表情的平阳公主,说不清情绪的抿了抿嘴。
两人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给永乾帝并皇后娘娘躬身请安。永乾帝板着一张颜面摆了摆手,皇后严氏更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森森冷冷的看了君少优一眼。君少优识相的退到庄麟身后,沉默不语。
平阳公主则是强装镇定的走到庄周身后,看着明显是出了大篓子的沈良媛和君柔然两人,心中暗暗叹息。
她倒是不在乎沈良媛和君柔然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只是白白可惜了这十足难得的机会。恐怕至此以后,他们想要算计永安王府就更难了。
永乾帝负手立在原地,看着下面各怀鬼胎暗自盘算的后宫妃嫔皇子公主,心中恼怒不已。对于大儿子庄麟和二儿子庄周之间的明争暗斗,永乾帝一直本着高高在上,隔岸观火的态度。他对于此事乐见其成,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这把火居然会烧到自己的身上,还是以这么一种丢人难堪的方式。
一世英名毁于一夕。且叫他今后如何面对誓死效忠于他的理国公等诸位老臣?又该如何面对朝野间的非议责问?
一想到此处,永乾帝神色越发冰冷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沈良媛并君柔然二人,眸中满是厌恶。更是恼怒的瞪了一眼带领众多妃嫔皇子过来偏殿“捉、奸”的皇后。
皇后严氏更是懊悔的肠子都青了。如刀锋一般的眸光一眼眼剜着跪在地上的沈良媛和君柔然,既恼怒沈良媛的办事不利,且妒恨君柔然的贪婪心大。明明口中说的三贞五烈,乖巧异常,什么“非大皇子不嫁”,哄骗的椒房殿上上下下为她筹谋算计。结果她竟敢掉过头来爬上永乾帝的龙床。
一想到正是自己百般筹谋才让君柔然得逞如意,被骗得团团转的怒火几乎将皇后严氏的理智烧成灰霾。一双柔荑死死攒紧,涂满丹寇的指甲嵌入掌心留下一个个月牙状的痕迹,丝丝鲜血蜿蜒而出,很快浸湿了明黄色的丝帕。
更惶恐的则是她明明算计好了时间才带人过来“捉、奸”,为何那香炉之中本该燃尽的“合欢香”还残留不少。不光被宸妃和陛下撞个正着,连她想将此事推到君柔然身上,指责她不守妇道,攀爬龙床的机会都没了。
事到如今,那小贱人竟然翻身成了被牵连的无辜之人。见到永乾帝时而落在君柔然身上那略有些尴尬愧疚的眼神,皇后便恨得牙根儿痒痒。
宸妃站在皇后身后,眼明心亮的察觉到皇后的惊恐怨怼,低头的瞬间幸灾乐祸的挑了挑眉。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才叫现世报呢!
想到这里,宸妃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开口说道:“回禀陛下,臣妾以为,能在守卫森严的椒房殿中使用迷情香料勾引陛下,此事绝不是区区一个四品的良媛能够做到的。这贱、人在椒房殿中必定还有内应。还请陛下彻查此事。如此,才能还皇后娘娘一个清白,才能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
否则,单以帝王之尊与臣下之妻女在偏殿苟、合一事,就足以让永乾帝经营多年的好名声毁于一旦。
一句话未尽,只听皇后严氏语调仓促的说了句“不可”。还未来得及诉说缘由,就被宸妃的讥讽的抢白道:“为何不可?皇后娘娘须知,这个见不得人的丑事可是在你椒房殿发生的。皇后娘娘身为一宫之主,自然是难辞其咎。如今娘娘不思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妄图遮遮掩掩,蒙混过关。难道皇后娘娘不怕被人说您是同沈良媛同流合污,谋害陛下?”
皇后面色一整,肃容说道:“宸妃此言差矣。皇家出了这种事情,遮掩还遮掩不过来,又哪能张扬出去呢?本宫此举,也是为了皇家名声着想。”
顿了顿,又向殿中诸人警告道:“尔等听着,今日之事,绝对不能外传。否则一律按宫规处置。”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后娘娘以为,出了这样的事情,您闭口不言外人就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么?”宸妃嗤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殿中的妃嫔诰命,嗤笑道:“娘娘别忘记,还是娘娘领着我们过来偏殿这边儿‘赏花走动’的。如今人多口杂,娘娘安能保证外头传不出一丝风声?”
这才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皇后脸色一白,被宸妃讥讽的险些背过气儿去。
宸妃不屑的撇了撇嘴,向永乾帝肃容建议道:“臣妾以为,这件事情是遮瞒不住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彻查其中端倪,好叫朝野上下知晓陛下与君姑娘是无辜遭了旁人算计。”
如此,名声虽也不妥,但总好过永乾帝与臣下妻女勾勾搭搭。
永乾帝自然也知晓宸妃所言甚是。只是他不光知晓这个,更明白这件事情的背后必然有皇后插手。而宸妃之所以如此提议,最终目的也不过是想将皇后牵扯其中。
只是后宫之事牵扯前朝,如今朝中局势乃是皇权至上,世家与军权分庭抗礼。永乾帝为了维持平衡,断断不能让皇后牵扯到这个丑闻当中。不仅如此,永乾帝还得想法子保全这个胆敢牵连他的蠢女人。而为今之计,也只有丢卒保车。




相煎何太急(重生) 第85节
想到这里,永乾帝眸光冰冷的看了眼跪在地上噤若寒蝉的沈良媛,寒声说道:“宫中规矩森严,从来不允许有妃嫔使用那等下三滥的药物邀宠。沈氏妇人,入宫多年不思安分守己,竟然敢以药物迷惑圣心,还因此牵连了无辜之人。其罪当诛。”
一句话未落,沈良媛无力的发出一声悲鸣。匍匐的跪趴到永乾帝身前,伸手拽住永乾帝的龙袍衣摆苦苦哀求道:“陛下开恩,陛下饶命啊!”
永乾帝不为所动,一脚踢开沈良媛,寒声说道:“来人,将沈氏押送回宫,白绫赐死。”
沈良媛闻言。吓得瘫软在地上。殿外的小太监听命,连忙进入殿中带走沈良媛。沈良媛挣扎着,哭喊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陛下饶命,陛下饶命。皇后娘娘救我,我不想死啊——”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全都以饱含深意的目光看向皇后娘娘。皇后严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却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罪妇沈氏,入宫多年不思服侍圣上,安分守己,反而兴风作浪,如今还牵连了无辜的君姑娘。你如此作为,实在为你的家族蒙羞。还不快快认罪伏诛,免得牵连族人。”
对于皇后这一番明显拿家人威胁沈良媛的话语,宸妃嗤之以鼻。可是这席话的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的。那沈良媛果然不敢拿父母亲族的性命做赌注,纵然心中不甘,也只能哭喊着请求陛下饶命,却半点儿不敢牵连到旁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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