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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谢绝循环利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与归君
简泽安点点头:“对。就是那个。哥你还记得啊。”
他扯了下嘴角:“我大吼大叫那次,就是眼前这位light神,我曾经最喜欢的电竞选手,在对战队、对粉丝、甚至对整个华国电竞圈至关重要的决赛之前毫无理由地消失了,然后我最喜欢的战队输得一塌糊涂。哥你可能对电竞没什么了解……类比一下吧,就是咱女排国家队在奥运会决赛之前,王牌一传突然无理由失踪,然后国家队直接输了决赛。”
他说到这儿,简泽平终于大概明白了,在短暂地怔愣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不相信地去看对面青年的表情,目光触及对方如雪的面色后不由心头一顿,下意识道: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简泽安看着对面那对兄妹的脸色,还有近乎恍惚的神色,也有些怀疑。
可是那两个人就这么听着他说出了过往,还是一言不发。这让他心里的烦躁越来越重。
粉得越深,转黑越愤怒。
那曾经也是他的青春。所谓中二期,可能在别人眼里是笑话,对每个人自己却是最宝贵的回忆。
简泽安当时是真的爱得轰轰烈烈,还拿着零花钱在light的直播间打赏,还瞒着爸妈翘课飞去看“朝歌”的线下比赛。
越在乎,后来越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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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孔表情惨然却一语不发,他真的绷不住了,愤怒堵在嗓子眼:
“能有什么误会?全国几百万粉丝追着问了几个月,连个解释都没有。特么的有误会你倒是说啊?你以为你跟那儿玩琼瑶剧呢?一脸‘我有苦衷的’但就是死也不说就等着别人猜?!”
简泽安怨气深重,说到最后忍不住吼出了声。
简泽平看着对面的青年身体都因为这一吼颤抖了一下,心疼溢于言表。
他下意识就想安慰对面的人,可还是没有。
他想起三年前闷在房间里不出来的弟弟。
简泽平不懂电竞,但他知道他弟弟虽然那会儿淘气了点、爱玩了点,但从来真诚而热烈,喜欢什么会全情投入。
他曾经在餐桌上说起什么“朝歌”,说起“light”,说着那些简泽平听不懂的术语,眉飞色舞,眼睛里仿佛有光。
然后在某一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厚重的门和墙都无法拦住里面的怒吼与嚎啕。
简泽平握紧了拳,左右为难。他愿意相信他所认识的那个“为君尝”,可他也做不到忽视弟弟的痛苦愤怒。
徐常君站在那儿,低下了头,还是一语未发。
简泽安怒视着他,心里某个地方隐隐在等待着,他不愿意承认,可是对方这一副另有隐情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去相信,自己粉过的选手不是那种不负责任、辜负队友和全国粉丝期待的混蛋。
但在对方的沉默里,那点期待一丝一丝转凉。
就在他要嗤笑出声然后转身回家的前一秒。
惨白着脸的女孩忽然开口:“我来说吧。”
“冉冉!”徐常君猛地扭头,语气急促。
他妹妹看了他一眼,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哥。没事的。三年了,我……我们也该走出来了。而且,那位大哥,是你说过很多次的‘泽平哥’吧?你这么久了,一个朋友都没有,我不希望你三年来唯一在乎的朋友也误会你。”
作者有话要说:嗯,要揭晓徐常君的秘密了……
第104章
徐常君的妹妹徐梦冉请简家兄弟到家里稍坐。
简泽安有点踌躇。他哥哥跟徐常君关系不一般,可是他刚刚才指着徐常君的鼻子讽刺完……
徐梦冉却道:“你这么生气,是因为曾经很喜欢哥哥吧,我想,也应该给你一个交代。”
于是简泽安也跟着简泽平进了徐常君的家。
四人在客厅斜对着的两组沙发上落座,徐常君去倒了水,放在简泽安兄弟俩跟前:“抱歉,家里没有什么茶叶了。”
声音很低,透着哑。
饶是简泽安记恨了他这么多年,都生出一股不忍来。更不要说简泽平了。
简泽安看见,徐常君把杯子放在自家哥哥面前时,哥哥的手轻轻握了一下对方的手。
简泽安简直没眼看。
徐常君那种惨烈的神色,在简泽平的安慰下终于好了一些。
他坐在妹妹身边,而徐梦冉闭了闭眼,低声开口,讲他们兄妹的曾经。
徐常君和徐梦冉兄妹俩,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死了,他们的妈妈徐女士文化水平不高,要一个人抚养两个孩子,还要赡养老人,实在无以为继,苦撑了几年选择再婚。
继父是个大龄光棍,姓陆,徐常君兄妹那会儿跟他姓,叫陆尝和陆冉。
但这个新的家庭并不幸福。继父是个非常暴躁的人,结婚没一年就暴露了本性,在外头稍不顺心就要对徐妈妈辱骂不休,甚至拳打脚踢。有的时候甚至试图对两个孩子动手,但是徐妈妈会拼命拦着,所以最终受伤害的就是徐妈妈一个。
可陆尝兄妹俩还是每天都活在惊恐当中。
时间一天天过去,兄妹俩一点点长大。而继父却变本加厉,他打人的毛病没改,又多了个赌博的爱好。一开始数额不大,输输赢赢勉强不进不出。但后来就开始输钱,然后心情不好,就会回家打徐妈妈。
陆尝在这样的家庭长大,早熟非常。十几岁出头的他看着疲惫痛苦的母亲和惊弓之鸟一般的妹妹,劝妈妈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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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妈妈只是说,那他们会没钱生存。
陆尝冷笑:“你觉得是他养我们?那男的——现在他那点钱全扔赌桌上了,到时候只怕还要欠债!现在家里不都是你打工那点钱用来花销!”
“你继父就算现在不给家里钱了,至少咱们住的还是他的房子。离开了,我就算勉强维持你们兄妹俩吃喝,也没钱找地方住。”
“我也可以出去打工,可以去挣钱,就算挣不了多少,哪怕租个地下室呢?我们三个人总能过下去。”陆尝坚持道。
“你才多大。打什么工?小孩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上学,以后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我就算熬出来了。”徐妈妈一口回绝,不许他再提这事儿。
陆尝却没放弃。他想证明自己可以养妈妈和妹妹。
十五岁的他背着妈妈偷偷撤学,去网吧打工挣钱。
结果徐妈妈从他班主任老师那里得知此事,一向温柔能忍、似乎没有脾气的人头一次大发雷霆,发疯一样地让儿子回去读书。
“我不!如果我继续读书,咱们三个人就还得靠着那个男的生活,你就还得挨打,我跟妹妹还要被他骂!”
陆尝很犟,无论徐妈妈怎么说都不肯回学校,只是反复说自己可以挣钱,让妈妈离婚。
徐妈妈跟他大吵一架,非要让他回去上学。母子两个僵持了一年,在某一次继父把徐妈妈打到手指骨折、后者却还是不答应儿子离婚之后,16岁的陆尝愤而离家出走,南下打工。
为了在休息时间也能挣钱,陆尝开始学着当代练和陪玩。他天赋出众,很快在游戏中崭露头角,继而被“朝歌”战队发掘,当了电竞选手。
陆尝天赋高、能吃苦,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从二队进入一队,战果赫赫,工资待遇也水涨船高。
他有钱了,就跑回去找妈妈,想让她跟继父离婚,带着妹妹搬到自己那里住。
徐妈妈却是个脑回路非常传统的女性,而且多年的艰难让她害怕变故,也不相信新鲜事物。
她很爱儿子,却不认可陆尝的事业,坚持认为电竞选手不稳定,苦口婆心地想让陆尝继续读书考大学,以后当公务员。
陆尝说上学的事儿以后再说,至少我现在有钱了,咱们能自己生存了,你从那个混蛋家里搬出来,别再挨打了。
徐妈妈却说:“你们玩游戏这个行当,我不懂,但是我也去查了,去问了。这是青春饭,你能干七八年就不错了,之后呢?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没学历,你干什么去呢?而且说出去也不好听,无业啊。这你怎么找对象?要是再有个离婚的妈,就更丢人了。你是男孩还好,还有冉冉。别人家挑媳妇更挑剔,单亲家庭的,直接就降了一档,我这要是离了婚,以后你们兄妹俩对象都不好找。”
陆尝都疯了:“还对象?现在是考虑这事儿的时候吗?再跟那玩意一起过,你说不定哪天就被他打死了!到底哪轻哪重妈你看不出来吗?”
徐妈妈:“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不至于。我再忍几年,你结婚了,我就去帮你带孩子,就不用跟他过了。”
陆尝对母亲的脑回路绝望了。他说服不了自有一套评判标准的徐妈妈,只能退而求其次:
“那你让冉冉跟我走。我不能让她再在这儿待下去。天天看你挨打,她心里会出问题的。”
“不至于。我又不会让你继父打她。”徐妈妈还是不干,“而且冉冉学籍在这边呢,到你那儿去怎么读书?你自己不学习了,我不能让你把冉冉也带歪了。你那打游戏,它不是正经职业。”
陆尝怎么说,徐妈妈都不松口。当时他还没成年,陆冉更是只有十五岁。两个未成年人。徐妈妈是陆冉的监护人,她不同意,陆尝根本没办法把妹妹带走。
他完全理解不了母亲的思维方式,觉得她封建落后、冥顽不灵,而且是个一点勇气都没有的包子。
陆尝怀着满腔怒火坐飞机回了战队所在的s市,然后将近两年没回老家,只是跟妈妈电话联系,想妹妹了就让陆冉放假到s市住。
“……我没想到,那次吵架,就是见她的最后一面。”
陆尝——现在叫徐常君了——哑着嗓子说。
他双手撑在膝盖上,然后重重地把脸埋进了两只掌心。
简泽安兄弟俩听到这句话,都是心头一沉,隐隐窥见了他未曾说出、却已然透露出灭顶般沉重的过去。
时间走到三年前,也就是简泽安初三的那一年。
陆尝在这一年状态奇佳,20岁的他年轻、有活力、反应灵敏,同时已经在电竞这个行当浸淫三年,也算得上经验丰富。
经验和身体素质在这一年达到了最完美的平衡,他成为战队当之无愧的核心,也成为了这一年华国赛区风头无两、独一无二的那颗北辰星。
人们喊他“光神”,认为他是希望,是曙光,是世界赛场上能为华国披荆斩棘的那个英雄。
他也确实带领着他的战队,带着“朝歌”,一路走到了世界决赛。
——然后在比赛前两天的深夜,或者说凌晨,当陆尝在欧洲那个比赛主办国的训练基地里结束了和队友们一起的训练,把训练时一直静音的手机拿起来,一连串国内的未接来电让他陡然生出了不详的预感。
他的预感没有错。
他在一连串来自不同号码的未接来电中看到了妈妈和妹妹的,以及好几个陌生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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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拨通母亲的电话,在长久的等待之后,接起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男音,对方表示自己是陆尝老家那个小县城警察局的警察。
——徐妈妈在三个小时前跳楼自杀。
彼时国内是晚上九点。
时间往前拨一个小时,陆尝的继父在外面赌博回来,输红了眼,砸完了家里的各种东西,开始找家里另外两个人的不痛快。
他对着徐妈妈拳打脚踢一通,犹不满足,想找陆冉的麻烦。
陆冉在他回来之前正在洗澡,后来听到外面的动静,吓得躲在洗手间不敢出来。
陆姓继父——陆大伟开始踹门。
这扇被他踹了不知道多少回的门,这一次没能撑住,锁“砰”的一声断裂,然后门板狠狠弹开,暴露出了洗手间里哆嗦的少女。
一贯会护在孩子跟前的徐妈妈因为疼痛还在客厅没爬起来,陆大伟狞笑着想要对陆冉动手。
然而定睛一看,他却意识到了一些不同。
陆冉刚刚满十七岁。年轻的女孩子像花朵一样含苞待放,洗过澡,微微湿润的头发垂在肩头,单薄的睡裙沾染些许水渍,贴在身上,勾勒出美好的线条。
陆大伟心里恶意的火气,忽然就变了味道。
他的表情变得淫邪,他朝着发抖的少女逼近。而陆冉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妈妈很快就赶来了。”
陆冉,或者说徐梦冉,双手握着玻璃杯,手一直在抖,抖得杯子里的水都晃出来,她不得不把杯子放在桌上。
徐常君看着妹妹,心疼得无以复加。他伸手按在妹妹手背上:“好了冉冉,别说了,你先进屋,后面的我来说。”
徐梦冉摇了摇头。
她的牙齿咬着嘴唇,把下唇咬得惨白。可她还是固执地继续:
“……妈妈看到那个……那个混蛋扑在我身上……扯我的裙子。她整个人都暴怒了。她开始打陆大伟,想扯开他,陆大伟踹开她,她又拼命扑上来,拦在陆大伟身前,叫我赶紧跑……我很害怕,趁着陆大伟被拦住,赶紧跑出了家门……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之后会……我怎么也不可能离开……”
徐梦冉说不下去,她声音突然就哽咽了,肩膀一颤一颤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顺着脸颊流淌。
简泽安听得实在于心不忍,他把桌上靠近自己这边的餐巾纸抽出来两张递过去:“那个,别说了。我大概知道我之前是误会了,light……你哥哥肯定有理由,不是故意不比赛的。别说了,我没想到会提到让你们这么难过的事情。”
可是徐梦冉摇头:“我想说完。让我说完。这三年我不敢回想,不敢提,不敢说,我一直不能面对自己,可发生过的就是发生过……我是个混蛋,我懦弱,我没良心……”
当年的她在惊恐中离开了家,找了个女同学,请求对方留宿。
她也担心母亲会被打,可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她才经历了那样可怕的一幕,恐惧和恶心让她分不出心力去担心留在家里面对陆大伟的母亲。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惊慌失措地从家里逃跑前,看到的母亲焦灼的面孔,是见到对方的最后一眼。
——徐妈妈或许懦弱,或许思想老旧,或许冥顽不灵,她或许有种种毛病,可她是个爱着自己儿女的母亲。
所有的懦弱,在意识到自己的丈夫对女儿生出龌龊心思的刹那,都被前所未有的尖锐勇气所取代。
没有人想到,一个被殴打了十几年却坚持不离婚的妇女,是如何决定拿起尖刀的,又是如何在更为强壮的丈夫的殴打下完成这件事的。
徐妈妈捅了陆大伟足足五刀。
她想为自己的女儿除掉可能的危险。
陆大伟没有死——但当时的徐妈妈不知道。她捅完人,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陆大伟,理智终于回笼,压过了之前飙升的愤怒和坚决。
自以为杀了人的恐惧让这个一向循规蹈矩到懦弱的女性惊恐万分。
丈夫的“尸体”——她以为的尸体——倒在地上,徐妈妈在房间里辗转,挣扎,徘徊,谁也不知道最后的那点时光她在想什么。
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或许她想留下点什么话,因为她给远在欧洲的儿子打了三个电话。
可彼时正在备战决赛的陆尝没有听到,也没有接。
所以最终这位懦弱了一辈子、只在最后孤勇了一次的女性,没有任何遗言。
徐妈妈最终从六楼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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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成了夜色里一朵惨烈的血花。
作者有话要说:徐妈妈这个人物很矛盾,也很复杂。
她可能非常保守,非常胆小,被打也不敢迈出离婚那一步,可母爱又会让她勇敢到尖锐的地步……
第105章
兄妹两个断断续续地说完了整个过去。
客厅里陷入了死寂。
简泽安有些茫然地看着对面垂着头的青年,一时心里复杂极了。
他厌恶了徐常君三年,恨得牙痒痒,每每提起就会回忆起当年的崩溃。
而现在,他突然得知,当年那场不负责任的跑路,背后另有隐情。徐常君承受的一切,对于一个当年也刚刚二十岁的年轻人,无异于锥心之痛,是整个家庭的崩塌。
当他雄心勃勃憧憬着世界决赛的关头,突然得知自己的妹妹险些遭到继父侮辱,而母亲在捅伤人之后自尽身亡。
而他,却因为训练和备战,错过了母亲留在世间最后的只言片语。
突如其来的灾难,让年轻的徐常君怎么去准备决赛?
简泽安无法想象对方当时的心情和状态,只要稍微代入一下自己,想象一下哥哥遭到了可怕的伤害,母亲为了保护哥哥越线然后自杀……
他只是稍微发散了一下,就心口紧缩地不敢继续想,只觉得那是自己所能想到的最绝望、最灭顶的情景。
简泽安心里难受得不行,过去那么愤怒,现在都恨不起来了。
他不是滋味道:
“你……对不起,之前说你说的过分了。我不知道。但你——你怎么不解释呢?怎么就由着所有人骂?”
徐常君苦笑了一下。
徐梦冉白着一张脸,摇摇头:
“哥哥是怕伤害妈妈的名誉,还有怕伤害我。电竞那个圈子……你既然当过战队粉,应该知道,媒体还有自媒体,包括粉丝,都是什么样的。赢了吹输了骂,有时候甚至很极端。哥哥因为妈妈的事情放弃比赛,如果如实说了……然后呢?那些记者会跑到我们老家,问警察,问邻居,问医护人员,问所有我们可能认识的人,把我们的熟人圈子搅和得一塌糊涂。妈妈的死……挺复杂的,涉及家暴,涉及那个男的对我不轨,但是归根结底是故意杀人。这种事情传出去,这里头能探讨的点那么多,传出去会传成什么样?我妈妈生前是那么循规蹈矩的一个人,离婚她都觉得丢人,如果知道全国都在讨论她成了杀人犯……”
徐梦冉说不下去,哽咽了,她清楚地抽噎了一声。
徐常君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但徐梦冉摇摇头,坚持着继续说下去:
“不光是为了妈妈的名誉。哥哥也是为了我。陆大伟没成功对我做什么,但是那么多媒体,总有些不怀好意想要博眼球的,以讹传讹,谁知道会说什么……哥哥在围脖上放过我的照片,他原来粉丝那么多,看过我照片的人不少。电竞圈大部分粉丝是男的,对这种事情本来就很容易有一些龌·龊的猜测。要是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还有电竞圈的粉瞎说八道……哥哥是怕,真相说出去之后,有人瞎传,网上甚至现实中,别人都可能会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
女孩说到最后,声音完全哑了。
徐常君红着眼睛把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
简泽安听着女孩努力压抑却根本绷不住的哭声,心里又酸又涨。他看着徐常君的侧脸,看着对方通红的眼睛,只觉得世事无常,这事儿,完全就是一团乱麻。
该怪谁呢?
除了兄妹俩那个禽兽不如的养父,能怪谁?
怪他们母亲?死者为大,她人都去了,而且就算有再多的不是,最终一腔决然想保护孩子的心是不可否认的。
怪徐常君?可是突然家里遭逢那样的变故,逼着他继续打比赛,那还是人吗?
心里头百转千回,简泽安最后只能讷讷道:
“不把家里人牵扯进来是对的……可就算是这样,好歹声明说的认真一点。从头到尾朝歌战队官方围脖就发了一个冷冰冰的公告说你是个人身体原因错过比赛,然后直接宣布你从此退役,甚至没说祝你早日康复或者怀念一下这几年合作之类的话,之后媒体采访也一概不接受……这才让粉丝全都怀疑是假的,是你做了过分的事情让战队连帮忙遮掩都懒得遮掩。如果战队表态,说不是你的错,也不会骂的那么凶。”
徐常君摇头:
“不怪他们。当时……我知道出事了,不管不顾就要回国,护照在战队经理手里,教练跟经理拦着不让,说打完比赛再说,我跟他们撕破脸了,我说那特么我妈都没了,我比什么赛,你们要是逼着我去比,我就敢在赛场上输。……战队放我回国了,临走问我怎么解释。我说责任全是我的,就一条,别把我家里人牵扯进来。战队盼了那么久的决赛,因为我毁了,他们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但是还是忍不住怨我——搁谁都会怨,我明白。教练、队友、经理……每个人都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就因为我,全毁了。他们后来没帮我说话,太正常了,能答应我,公告里没涉及我家里人,已经是看在三年交情的份儿上。”
徐常君顿了一下,放开了怀里的妹妹,坐直身体,看向简泽安:
“我,我其实一直想跟支持过我的人说一声对不起。我后来心情平静下来登过围脖,登录就卡死了,私信里全都是各种骂我的话,我懦弱到不敢面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今天见到你……把这些都说出来,我其实,有点解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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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情慢慢有些恍惚,眼皮也垂落下去:
“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谢谢你支持过我,我一直欠粉丝们一个道歉,可是我没办法说出真实理由,一旦说了就会牵扯到我妈。虽然我可能也没资格跟你们道歉了。我妈……我怨过她好几年,怪她懦弱、拎不清。可是,人死如灯灭,人没了,什么怨恨都没了,就剩下怀念了。她那么要脸的一个人,我不能说出去,不能让所有人都议论她杀人未遂然后畏罪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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