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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比天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沐里mli
施月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校园就空了下来,变得安安静静的。
白车灯在转角处一闪而过,桑塔纳笨重的半个车身探了出来。
母女俩的视线被吸引,突然,灯云眼睛一亮,挥手朝车里的人打招呼。
“安安!安安!”
车子速度慢了下来,车窗摇下,露出一个小姑娘圆圆的脸。
“灯云!”
…………
答应的





心比天高 好男人和坏男人
车头转过来,慢慢朝她们的方向开,在台阶处终于停了下来。
前座的人好像转过去说了什么,安安点点头,回过来,招呼她们坐车。
施月有些犹豫,想要再等等雨停。
灯云拉了拉她的手,半拖着她上了车。
“谢谢叔叔!”一上车,灯云就感谢道。
“辛亏碰上你了安安,我和我妈正愁怎么回去呢?”
女儿这么伶俐,把话都说完了,施月自然也不是不懂事的。
朝前座开车的人道谢:“麻烦你了,安安爸爸!”
车里的叁个人噗嗤一笑,施月奇怪的看着女儿。
灯云还没开口,前排驾驶位上的男人转过头,
“我是安安的舅舅,她爸妈忙,托我来开会呢?”
他笑着解释,等看清了施月的长相,表情一愣,有些窘迫的转过头去。
“啊,这样啊!”施月也觉得有些尴尬,气氛突然沉默下来。
灯云看到了一切,微微一笑。
她的妈妈其实是很漂亮的,只是这几年心思都放在家里和赚钱了,懒得打扮。
年轻时候在广东和北京都有大老板追过,只是她当时年纪小,同村一起打工的回家把事情告诉了灯云的外公。
灯云的外公怕女儿被骗,连夜拍电报谎称自己病重,骗她匆匆忙忙的就回了家。
等回到了家,听说还有一个隔壁厂的老板儿子,宁波人,眼巴巴的带了父母去提亲。
被灯云的外公骂走了。
灯云的外公就想让女儿嫁给本地人,怕有钱人性格坏。千挑万选,选了门当户对,又有手艺的田伟国。
施月当时觉得田伟国长得不好看,相处了也没有感觉,还认为他不体贴并不想嫁。
怕女儿跑了的二老,一个威胁跳井一个威胁关系决裂,最终逼得施月嫁给了田伟国。
结果,导致施月婚姻乃至一辈子的不幸。
不过现在,有她在。
她会让施月的人生回到正轨的,
就像她自己一样。
“妈妈!”
施月低下头,灯云凑过去悄悄说“让叔叔送我们去公交站就可以了,他们不顺路。”
安安的舅舅张建从后视镜看到施月点了点头。
见她抬头看了过来,忙把视线转了过去。
“先生,您把我们放到前面的站台就好了!”女人的声音很温柔,说话也文雅。
“这怎么行啊,你家在哪里,我送到吧,雨下的这么大。”
施月笑着说:“没事的,我们坐公交很快,在乡下呢,没准路上雨就停了。”
张建见她很坚定,自己也不好意思坚持。
就慢慢的开车到了站台,还特意在靠近了台阶的地方泊车。
开了车门不用迈步就上了台阶,台阶上干干爽爽的。
灯云点点头,很细心的男人。
施月也高兴,看灯云下来了,关上门,客客气气的道谢。
离远了,张建撇一眼右视镜,女人婀娜的绿色身影还能看到,只是小了,仿佛个画影子一样嵌在镜子里。
他笑了笑,突然开口问外甥女:“安安,你这个同学不是你们班的吧!”
“对!考试的时候认识的。”安安从手机里抬起头,那是她十叁岁的生日礼物,现在还宝贝的很。
“哦!”张建想了想,“那她读书成绩也很好啊!”
一中考试按照成绩排名,安安考试的考场都在第一教室,那是学校全年级第一到第五十的位置。
安安点点头。
没想到舅舅还继续问:“她家是乡下的啊,培养孩子来一中读书不容易啊,她爸妈是干什么的?”
我怎么知道?安安心里吐槽,但是想到爸妈经常说对舅舅要有礼貌。
她努力想了想,开口道:“不知道,可能是种田的吧!”
张建有点不满意,想起灯云妈妈白皙的皮肤和娴静的气质怎么都觉得不可能是种田的,但是他察觉出外甥女的不耐烦,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那边,灯云看着桑塔纳的身影小到直到看不见了才开口道:“安安真幸福啊!有这么好的舅舅。”
施月看着站台外如注的雨水汇成线般从檐角坠下,心里突然有些压抑,她转过脸,认真的问女儿:“灯云,有时候会不会觉得爸爸妈妈很没用呢?”
她看到女儿不解的表情,解释道:“你看爸爸只有摩托车,我们也不是城里人。”
灯云看到施月失落的样子,忍不住挽着她的手:“妈妈,没有的。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妈妈!”
我记得你的付出,我感激你的奉献。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都清清楚楚,我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也希望,能够让你又再一次选择活法的机会。
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啊!
这一刻,她从来没有那么清楚的知道过。
————————
如果出生有选择权,你们愿意选择现在的这个父母吗?
灯云应该会选择妈妈,但是不想要这个爸爸了。




心比天高 家(1)
“你去外面干什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黑暗里一个高大的人影,像一只熊,慢慢的逼近。
此时是后半夜的凌晨两点。
小床里,妈妈紧紧的抱着灯云,母女两个裹着单薄的夏被瑟瑟发抖。
那个让她们恐惧的来源不是别人,是孩子的爸爸,妈妈的老公。
而这个本应该最亲近的人,此刻双眼怒红,面色狰狞,咆哮像是把尖刀撕破孩子幼小的心灵。
“爸……爸爸。”
灯云咬着嘴角,有眼泪在眼眶里翻滚,她吸着鼻子,努力的睁大了眼睛,将那只小手紧紧的环在母亲的肩膀上。
男人看不到孩子卑微的乞求,或许他根本就无视了那一声爸爸,他用力的扯着那条单薄的夏被,听着妻女哭泣喊叫,刺破了寂静的夜色。
啪!
男人粗硬的大掌落在女人细嫩的面皮上,穿着睡衣的施月像一只蝴蝶滚落到了地上。
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庞,
无声无息……
灯云掀开了被子,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跳下床,她抱着女人的手臂,伏在她柔软的身上哭泣。
心好像裂开了一个口子,无边无际的风灌了进来,她不敢抬起头看看自己父亲此刻的脸上是何样的表情。
孩子的天已经塌陷了……
“灯云……灯云……”
有人在摇晃着她。
灯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那股哀伤还萦绕着她。
视线里是施月温柔的脸庞。
她还是那么年轻,那么美丽。
喜悦一下子填满了灯云的心,
“妈妈!”
女儿的声音像清晨初啼的翠鸟一样动听,施月觉得自己因为悲伤而麻木的心灵仿佛又重新积蓄起了力量。
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妈做了早饭在厨房,快点吃,不然冷了!”
交代完, 施月便赶着上班的时间出门了。
灯云目送着母亲匆忙的脚步,陷入了沉思。
她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了……
时针指向十点,灯云从饭桌上抬起头,将文具和书本拾到书包里。便打开冰箱琢磨中午做什么菜了。
自从上次施月提了一句青菜放在锅里焖不太好,
田清明把碗筷一扽,骂了一句“不想吃就滚!”
被丈夫埋怨,公婆羞辱的施月含住眼泪,便决定分开吃饭了。
从此以后,楼上楼下,仿佛便划分成了楚河汉界,除了儿子是自己亲生的,孙女灯云也被两个老人归纳为那边的人。
因此,他们虽然就住在楼下,可是从来也没有给孙女准备过午餐,哪怕她的父母都忙着上班,而他们赋闲在家,灯云也刚小学毕业。
不过,金水菊嘴里自有一番大道理:
“女孩子就要早点学会干活,习惯了就好了,到时候嫁到别人家里,你婆婆才会喜欢你。 你看看,你爸爸上班那么辛苦,你在家要把饭烧好,把衣服也洗洗了,家里卫生也打扫一下。”
不能顶嘴,说就是你不孝顺,你懒惰。
重生之前的灯云会气闷,她藏在心里,不敢告诉任何人。
她没有和小伙伴交流过家里的事情,想着会不会大家在家里也都是这样的?
她更不敢和爸爸妈妈说,爸爸就不必说了,而妈妈……
每次看到施月下班后疲倦的面色,还要忙碌着给一家大小买菜烧饭洗衣刷碗。
而田伟国喊一句累死了,便一甩房门,躲进卧室。
灯云都看在眼里,替母亲不平,怨长辈不慈,种种情绪多年累积,变成了一根根尖刺,让她抱怨世界,也伤害了自己。
现在,她手里按着一根胡萝卜,耐心的看着它们在刀下变成一根根细丝。
几年的工作经验,折磨着她,也锻炼着她。
却起码教会了她一条最无奈却最有用的道理。
既然改变不了环境,就改变自己吧!
既然别人不爱你,你就更应该要爱自己。
她烧了好几个菜,对着疲惫归家的母亲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心比天高 家(2)
“灯云……”
施月有些不可置信,
“这些都是你做的?”
女儿点了点头,施月疲惫憔悴的面容瞬间焕发出了幸福的光。
保守传统的女人,不会像大电视里洋气时髦的母亲将女儿捧在怀里,心肝宝贝的表达爱意。
她最克制不住,也只是拉着女儿柔嫩的小手,骄傲又感动的说一声
“真乖!”
可即便是这样,也足够能抚慰了。
母女两个含视而笑,一种温情,脉脉的流动。
付出与接,爱与被爱,都那么令人愉悦。
“饿死了!”
田伟国脱下工作服,随手扔在了一边,衣服的袖子垂下,落到了地面上。
“灯云,去开风扇。”
他打着赤膊,抹了把胸口,拿起筷子,伸向桌子上唯一一碗肉菜。
吃了一口,或许是觉得好吃,便持续不断的下着筷子。
灯云看了眼父亲背后的电扇开关,没说话,还是站起来,走过去开了。
上辈子,她很讨厌父亲这样使唤人的性格,每次小小的表达一下不满,得到的不是做父亲的反思,反而黑着脸,叱骂她“让你做点事情就叽叽歪歪,怎么生出这么懒的孩子。”
再然后,还要说什么女孩子就应该要多帮父母分担家务。
小小的灯云看着与爷爷奶奶爸爸相似的面容,瘪了瘪嘴,心里泛着委屈和憋闷,默默的去开了风扇。
这时候一般不说话的施月,此刻看着丈夫大快朵颐,却怎么都有些不顺眼了。
当田伟国再一次将筷子伸向盘子里最大的那块肉,施月将旁边的蔬菜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给女儿留一点。”
别的父亲都是把好的东西留给老婆孩子,她是不想了。可他一个当爸的,就只顾着自己喜欢吃的。
就算是菜再好吃,一直吃一个菜也太没有礼貌了吧?
饭桌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接着,她又想起了恋爱时候,他也是这样。
那个时候,她就觉得这个男人不是个可以托付的对象,
可是爸妈却认定了……
田伟国不知道施月这一瞬间想到了这么多,
突然啪的把筷子一甩。
这响动,惊醒了施月,母女两个都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他。
“我还没老,连点肉都不让吃了。 等我老了,干不动了,是不是要我去讨饭了?”
这是什么样的逻辑?
施月和灯云都惊呆了!
或许是因为工作疲劳,或许是因为女儿的懂事贴心。
施月觉得自己今天仿佛格外的敏感细腻。
那些被她刻意麻木过去,忽略的委屈和细节,突然汹涌上来。
自己烧的饭菜寡淡,女儿烧的菜滋味足一些。
这样明显的差别,吃了十几年饭菜的丈夫都没有发现。
或许,他根本就不在意是谁烧的饭菜,好吃就多吃一点,不好吃也填饱肚子。
只要有人烧饭,有人干活,他不用动,就可以了。
十几年的夫妻生活,她早就应该习惯了。
他的麻木,或者说是
冷漠的自私。
可现在,为什么觉得那样的难以忍受了呢?
她看着昏黄的灯光下面,女儿稚嫩的笑脸,小心翼翼的哄着父亲
“爸爸,妈妈其实是希望你多吃蔬菜,多吃蔬菜身体好。”
施月的鼻子酸了。
她的灯云,才十叁岁……
可那么懂事,懂事的令人心疼。
田伟国哼了一声,横看了一眼施月,捡起了筷子,仿佛泄愤一般又往肉菜的盘子里狠狠的夹了一筷子。
他嘴里说着:“你放心,我不吃了。都给你们吃。”
施月划着女儿夹给她的肉菜,
女儿怕她吃不到。
虽然丈夫不好,可是这个孩子却是她最珍贵的礼物。
为了灯云,哪怕再艰难也要忍下去。
毕竟农村,父母离婚的孩子是会被人看不起的。
她心里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餐桌上只剩下食物咀嚼的声音。
孩子的第一次烧饭,没有等到父母的夸奖。
吃完饭,施月一定要洗碗。
灯云磨磨蹭蹭的不愿意离开,偶尔递个筷子,再或者麻利的将母亲洗好的碗碟堆放当橱柜里。
她像只小小的蝴蝶围绕着母亲。
施月微笑的看着女儿甜甜的依赖着她,母女两个分享着生活中遇到的趣事。
“你同学的妈妈真的穿了个黄色的衣服,红色的裤子?”
“是呀!还穿了一双紫色的鞋子。人群里一下就看到了,可鲜艳了呢?”
“哈哈哈!”
厨房的门咚的被人从外面踢开。
笑声戛然而止,
她们惊讶的看着田伟国黑着脸,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我妈说村里有人看到你上了一辆小轿车? 还和开车的男人说说笑笑。 施月,你把我当乌龟啊!”
他像往常一样吃完饭去找父母聊天,却从金水菊嘴里听到这样一个令人无法忍受的消息。
父亲当时黑着脸,让他管教管教自己的老婆。
“天天妖妖艳艳的走出去,还坐男人的车,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家。”
被父亲数落,让他觉得自己作为成年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像一阵风一样冲了上来,看着妻女瑟缩恐惧的表情,一种快意和想要撕裂一切的怒火腾烧在心头。
灯云看着这样的父亲,那个久远的梦境仿佛与现实结合在了一起。
她情不自禁的惨白了脸,微微的抖了起来。
那种恐惧,原来哪怕过了一辈子,也难以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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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比天高 夹心人
施月就站在边上,清楚的感受到了女儿身体的颤抖。
孩子吓到了,她心里一阵心疼!
为母则强,施月环住灯云,难得的回击起丈夫
:“坐一下车子怎么了?别人好心,碍着谁的眼了?”
田伟国面对施月的回呛愣了愣,反应过来,更加勃然大怒
“好啊!有姘头底气硬了,不把我放眼里了。”
他走过去,双手撑着施月的肩膀狠狠的往水槽推。
这时候,他眼里没有妻子,没有孩子,只沉浸在自己被带了绿帽的屈辱中,毫不顾忌瘦弱的女儿像一只小小的鸟雀在他们的身体间被挤压,冲撞。
砰!
坚硬的瓷砖水槽撞到了腰,
灯云忍不住的蜷缩起来,脊椎痛的像要裂开,她伸手去摸,应该是被敲到了。
夫妻两个推搡的更厉害了,你推我挡间,灯云避无可避,叫坚硬的橡胶劳保鞋踩到了手指。
“啊!”
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
撕扯的夫妻终于停了下来,这才看见女儿蹲在角落里,捧着红肿紫胀的手泪流满面。
夫妻俩回过神来,急急忙忙抱着孩子去了诊所。
伤口处理好后,施月头也不回的领着女儿回了娘家。
“你打个电话给伟国吧!”
赵娥捧了粥递给灯云,随即吩咐站在边上的女儿。
施月没说话,手上不停的给女儿剥鸭蛋。
孩子伤了手,又撞了脊椎,这两天整个背肿了起来,躺着睡都疼,只能侧着,遭大罪了!
赵娥看不过去,推了推女儿“去打!”
施月往边上躲了躲。
她一愣,转过头看着躺在床上正一小口一小口喝米粥的外甥女。
“云云,”
赵娥笑着哄她,
“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你妈别和爸爸吵架了。要是他们离婚了,你就没人要了。”
到最后,还威胁上了。
灯云有些无语,她还没开口,倒是施月呛道:离婚就离婚,我早过不下去了!
赵娥听了,顿时耷拉下脸,她站起来狠狠拍了下女儿
“要死,你以为离婚这么随便啊!看以后别人怎么说你,灯云以后被人看不起,我看你后悔不后悔。”
“外婆,我不怕,只要和妈妈在一起。我会好好读书,以后有出息的。”
施月和赵娥停下来,看着床上瘦了很多的孩子。
两个女人没说话,
施月眼角有泪花闪烁,赵娥拾了碗筷,临走,还是说
“男人找老婆容易,女人再嫁就难。到时候田伟国还能找大姑娘,你带着灯云谁要去?”
木楼梯伴随着脚步咯吱咯吱响。
施月坐到了女儿的床头,眼底有了心事。
她们在外婆家住了五天,田伟国愣是一个电话也没有。
施月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失望。
在最近,左邻右舍几个老太婆上门闲话过几句家常以后。
叫灯云也感受到了外婆家里氛围的转变。
还是舅舅先开的口,问要不要打电话让田伟国来接。
当时的母亲手里握着饭碗,筷子正要去夹面前的菜,突然就伸不下去了。
外婆也附和,说现在外面闲话很多,不好听。
外公呷了口酒,也说夫妻俩好好说说,没有什么说不通的。
当天下午,脸色白了又青,眼皮薄红的施月便牵着女儿灰溜溜的回了田家。
像是主动投降一样,作为不战而胜的得利者,田伟国更加得意起来。
自然,对于这个伤风败俗,惹人闲话的儿媳妇,田家二老,更是没有好脸色。
很长一段时间,动不动便要说些阴阳怪气,颐指气使的话来给她听听。
灯云是亲眼看着母亲万分挣扎的迈入田家的,当时的她攥紧了那双手希望她别回去。
她会长大,会出息,会让她过上好日子,
凭什么,凭什么要向他们低头,受这样的气。
但是施月还是妥协了。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才渐渐恢复过来。
生活忙忙碌碌,又琐碎难堪,这些事情忘记了便过去了,日子还是得挣扎着往前走啊!
…………………
这本真的好冷清,感觉反过来了,以为可以给我的遗光引流,没想到?
大家应该是看完了遗光过来的吧?




心比天高 织网
期末考试结束了,外面下起了雨,同学们被早早等在校门外的父母包围住,说说笑笑的往门外走,呼啦啦散了干净。
灯云走回教室,正看见老师要锁门,
“灯云,还不走啊?”
“王老师,我回来拿个东西。我爸妈晚点来,您先回去,门我来锁就行。”
王老师看了眼阴沉的天色,点了点头,把钥匙递给她,让她走的时候放门卫就成。
灯云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呆呆的坐着发了会儿呆。
外面的天色更黑了,雨也愈发大起来,噼噼啪啪的敲打着玻璃窗。
她被这声音惊醒,撑着头转过去看外面淅淅沥沥的冬雨。
上辈子也是那样的天气,也是爸妈上夜班,没人接。
她一个人撑着伞从镇上走回家,等到了家,棉线手套已经湿透了。
后来,撑伞的那只手就生了冻疮,反复了叁年,让她吃尽了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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