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道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河千里
作为由暗渊之气化形而生的魂体,既然有了人的思想,她便无时无刻不渴望着变成一个真正的人。修炼至今,她的这个愿望已经差不多成真了,她可以感觉到人世的冷热,可以触碰到坚硬或温软的物体,可以行走在坚实的大地上,也可以浸透沉没在深海中。
可惜,她依旧没有心,没有心,就没有温度,也没有人类那滚烫的鲜血,那种她每次杀人后都会喷溅出来的温热的血红色液体。
白衣女子微微抬起头,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祭坛,她终于停下了漫无边际的发呆与走神,轻轻挪步走到了祭坛的最上端。
她每走一步,就会有黑色的烟气从她身上缭绕消散,等到最后,她已经从湿漉漉的状态重新变回了原样。
此刻,祭坛上正躺着一位少年,似乎陷入了昏迷。
那一场淋淋漓漓的黑雨,虽然只下了十几分钟,但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很多事情发生了。
白衣女子不敢再随便碰他,只是凝神观察着,在她的视野中,玉凌的体内有无数脱缰野马般的暗渊之气正在疯狂地冲撞着,仿佛以他的经脉、丹田为战场互相厮杀,要分出个你死我活来。
若不是玉凌的经脉足够坚韧,在这种程度的冲荡下恐怕早就全部崩毁了。但即便如此,白衣女子还是瞧见了许多清晰可见的裂缝,如果不及时制止的话,要不了几分钟,这个少年就真有生命之虞了。
她轻轻蹙起眉头,一时间感觉有些无解。
他们还是大意了,暗渊之王摆出那么大阵仗,让他们不知不觉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只顾着小心防备可能出现的危险,却忘了一切的关键还在玉凌这边,只要让他没法再继续刻画符文,那么后面的一切计划自然也无法进行下去。
也不能说他们对此全无防范,然而玉凌体内的本源暗渊之气本就和暗渊之王息息相关,根本难以割断这种联系,所以一旦让暗渊之王找准时机,情况就会变得像现在一样棘手。
“呼——”
一阵风声响起,古雍突兀地从空中落了下来,他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但在他深深吐出一口黑气后,状态便好转了很多。
“怎么回事”看到玉凌身上的生机一点一点减弱,仿佛成为了无可逆转的趋势,古雍的声音也不禁冷沉了几分。
白衣女子默然以对。事实上,也不需要她答复什么,古雍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了然了前后因果。
“这次居然被他算计到了,看来出去混了几十年,终归有些长进啊……”古雍说着瞥了白衣女子一眼:“不过就算是我们大意了,但你办事不利之责,怕也难以推脱。”
他大袖一拂,白衣女子就仿若被无形之力砸中一般,踉踉跄跄倒退几步,魂体也虚淡了几分。
“不应该先救人么”白衣女子倔强地站稳脚步,语气依旧平平静静,冷冷清清。
古雍将目光收回到玉凌身上,忽然说道:“你过来,将他体内的本源暗渊之气全部导引出来。”
白衣女子神色微动,迟疑道:“未必没有办法救他吧他亲自运转本源暗渊之气,到底是比我们抽取出来模拟而成的替代品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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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序幕
“你现在还能刻画符文吗”古雍放下手,淡淡问道。
他虽然神色如常,但眉宇间却多了几分疲惫之色,显然刚刚那一下看起来轻松,实际上却消耗了他极大的心力。
毕竟,他可不是单纯地将黑色光球拍入玉凌体内,而是要在那一瞬间将所有本源暗渊之气一缕一缕导引到正轨上,这难度就像是普通人在同一时间将成千上万根细线穿过狭小的针孔一般,即便他的境界已经超越了幻神巅峰,也不得不付出很大代价。
不过,刚刚这个年轻人半只脚都踏入了鬼门关,自己要是再犹豫分毫,他就绝对没命了。古雍是个很惜命的人,所以他觉得但凡是修行路上一帆风顺的天才,都应该是很惜命的人才对,尤其是人越聪明,往往就越难像疯子一样赌命冒险。
所以,便姑且认为玉凌是真的险些被暗渊之王抹杀了吧。
古雍很少有不能确定的事,然而对于玉凌的很多举动,比如他之前掉落妖月之心,比如他需要四天多的时间才能刻画完符文,比如他刚刚濒临死境生命垂危,古雍都是处在一种很矛盾的心理状态,既有怀疑,却又觉得似乎合情合理。
也不知道,他这多疑的性情,究竟是好是坏人啊,有时候想多了才能免于危险,有时候想多了却未必就是件好事。
这个时候,玉凌也勉强支撑着站起身来,只感觉一阵力不从心的虚弱和晕眩,嘴角不自禁溢出了鲜血。
要在古雍这等强者面前耍心眼,作假必须作得跟真的没什么区别才行,所以他的伤势确实没有一丝一毫的水分。甚至古雍要是一个闪念犹豫着不肯搭救,他就真的死定了。
即便险险地捡回了一条命来,玉凌此刻也是内腑重创,经脉被冲击出了无数裂缝,像是勉强黏合起来的瓷器,轻轻一碰就会支离破碎。
古雍用眼神示意他先坐下,言语间也不再催促,只是淡淡道:“给你一天时间休养,明天这个时候再说吧。”
玉凌欲言又止。
古雍摇摇头道:“我早就说了,我无法保证你在这个过程中无惊无险,所以你越快完成符文刻画,你就越安全,不然夜长梦多的道理想必你也很清楚。”
所以说,古雍看起来很宽宏大量地让他慢慢休息着来,其实还是在逼他。
玉凌深吸一口气,压下口齿间残留的血腥味,体内紊乱的气机也渐渐平复。而神秘玉佩还在坚持不懈地流淌出清清凉凉的气流,滋润着他的内腑经脉,让那种痛苦的烧灼感减轻了很多。
玉凌并没有耽搁太久,等经脉的情况稍稍稳定下来,他就开始缓缓运转灵力,尝试刻画起了第九道符文。
白衣女子望着他苍白的侧脸和毫无血色的薄唇,那虚弱的样子真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如同大病初愈之人。不过,才刚捡回一条命而已,他要是能迅速地恢复生龙活虎的状态,那才叫奇怪。
就如玉凌想不清楚她的立场,她也很难猜透这个少年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他一定想离开暗渊,而且还要带着他那些朋友一起。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一切风平浪静,再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安静得古雍都有些不习惯了。
他的嘴角轻轻牵起,露出了一抹不明意味的微嘲笑容。
看样子,为了抹杀玉凌的生机,暗渊之王付出的代价不比他小啊,否则眼下不至于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当然,或许是他觉得大势已定,既然这一局扳不回来,那不如在下一局多花点功夫。
准备了这么多年,期待已久的最终决战也终于要来了。
仿佛和古雍的想法相应和,玉凌手指微动,画出了眼前符文的最后一笔,当黑色符文幽幽嵌入祭坛凹槽上的那一刻,黑色祭坛忽然通体一震,险些将祭坛上的三人抖落下去。
一道黑色光柱通天而起,直入墨色一般的天幕中。
九道符文漂浮而起,围绕着光柱打旋儿,灵性十足,如同眷恋花丛翩翩起舞的蝶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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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序幕
“你现在还能刻画符文吗”古雍放下手,淡淡问道。
他虽然神色如常,但眉宇间却多了几分疲惫之色,显然刚刚那一下看起来轻松,实际上却消耗了他极大的心力。
毕竟,他可不是单纯地将黑色光球拍入玉凌体内,而是要在那一瞬间将所有本源暗渊之气一缕一缕导引到正轨上,这难度就像是普通人在同一时间将成千上万根细线穿过狭小的针孔一般,即便他的境界已经超越了幻神巅峰,也不得不付出很大代价。
不过,刚刚这个年轻人半只脚都踏入了鬼门关,自己要是再犹豫分毫,他就绝对没命了。古雍是个很惜命的人,所以他觉得但凡是修行路上一帆风顺的天才,都应该是很惜命的人才对,尤其是人越聪明,往往就越难像疯子一样赌命冒险。
所以,便姑且认为玉凌是真的险些被暗渊之王抹杀了吧。
古雍很少有不能确定的事,然而对于玉凌的很多举动,比如他之前掉落妖月之心,比如他需要四天多的时间才能刻画完符文,比如他刚刚濒临死境生命垂危,古雍都是处在一种很矛盾的心理状态,既有怀疑,却又觉得似乎合情合理。
也不知道,他这多疑的性情,究竟是好是坏人啊,有时候想多了才能免于危险,有时候想多了却未必就是件好事。
这个时候,玉凌也勉强支撑着站起身来,只感觉一阵力不从心的虚弱和晕眩,嘴角不自禁溢出了鲜血。
要在古雍这等强者面前耍心眼,作假必须作得跟真的没什么区别才行,所以他的伤势确实没有一丝一毫的水分。甚至古雍要是一个闪念犹豫着不肯搭救,他就真的死定了。
即便险险地捡回了一条命来,玉凌此刻也是内腑重创,经脉被冲击出了无数裂缝,像是勉强黏合起来的瓷器,轻轻一碰就会支离破碎。
古雍用眼神示意他先坐下,言语间也不再催促,只是淡淡道:“给你一天时间休养,明天这个时候再说吧。”
玉凌欲言又止。
古雍摇摇头道:“我早就说了,我无法保证你在这个过程中无惊无险,所以你越快完成符文刻画,你就越安全,不然夜长梦多的道理想必你也很清楚。”
所以说,古雍看起来很宽宏大量地让他慢慢休息着来,其实还是在逼他。
玉凌深吸一口气,压下口齿间残留的血腥味,体内紊乱的气机也渐渐平复。而神秘玉佩还在坚持不懈地流淌出清清凉凉的气流,滋润着他的内腑经脉,让那种痛苦的烧灼感减轻了很多。
玉凌并没有耽搁太久,等经脉的情况稍稍稳定下来,他就开始缓缓运转灵力,尝试刻画起了第九道符文。
白衣女子望着他苍白的侧脸和毫无血色的薄唇,那虚弱的样子真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如同大病初愈之人。不过,才刚捡回一条命而已,他要是能迅速地恢复生龙活虎的状态,那才叫奇怪。
就如玉凌想不清楚她的立场,她也很难猜透这个少年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他一定想离开暗渊,而且还要带着他那些朋友一起。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一切风平浪静,再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安静得古雍都有些不习惯了。
他的嘴角轻轻牵起,露出了一抹不明意味的微嘲笑容。
看样子,为了抹杀玉凌的生机,暗渊之王付出的代价不比他小啊,否则眼下不至于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当然,或许是他觉得大势已定,既然这一局扳不回来,那不如在下一局多花点功夫。
准备了这么多年,期待已久的最终决战也终于要来了。
仿佛和古雍的想法相应和,玉凌手指微动,画出了眼前符文的最后一笔,当黑色符文幽幽嵌入祭坛凹槽上的那一刻,黑色祭坛忽然通体一震,险些将祭坛上的三人抖落下去。
一道黑色光柱通天而起,直入墨色一般的天幕中。
九道符文漂浮而起,围绕着光柱打旋儿,灵性十足,如同眷恋花丛翩翩起舞的蝶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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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灾难
古雍淡淡道:“我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不会过河拆桥。不过为了防止他借用你的本源暗渊之气再折腾出什么手段,还是委屈你暂且待在我这里,也当是对接下来的事情做一个见证吧。”
“我不会影响到你吗”
“现在还用不着我出手,到最后时刻再说罢,”古雍说到这里,脸上忽而浮起了淡淡的笑容:“好好看着吧,不然你会错过很多精彩的好戏。”
玉凌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远方,除了茫茫的黑色海水如呼吸般起起落落,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缓缓流逝,玉凌视野中的茫茫暗渊海终于泛起了一丝不寻常的波动。
无数黑色雾气如烟云般袅袅升起,又如一缕缕上浮的幽魂,成千上万,无止无尽。
“这是什么”玉凌心中泛起莫名的悸动,总感觉这些缓缓飘浮而起的黑气烟云如同有生命般,透着一股让他很不舒服的感觉。
古雍没有回答,只是负手凝望着那片渺渺流动的黑气,像是在欣赏什么壮美的杰作。
玉凌终于分辨出了那不舒服的感觉来源于何处,那如烟如雾的黑气中分明透着浓浓的怨气,负面情绪浓郁到了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地步,仿佛将整个人世的苦难都压缩汇聚在了这里。
悲伤、痛苦、愤怒、憎恨、怨毒、绝望……
所有的都盘旋在天地之间,缭绕不散,如同由心而生的诅咒。
玉凌心中一跳,不免浮起了一阵不详的预感。
他看着那浩渺的黑色烟云缭绕着、纠缠着、盘旋着,如同被无形之手拨弄着,化为了一个天地大磨盘,世人的悲苦恨怒都逃不出这道藩篱,只能绝望地沉沦。
如果玉凌能飞到附近向下俯瞰,他就会清晰地看到这片黑云的正下方就是那些通玄修者所在的岛屿。
岛屿上充斥着人间地狱般的凄厉惨叫,无数修者如同遭受着世间最残忍的酷刑,在地上翻滚扭动,然而任凭他们怎么挣扎,都丝毫无法减轻那比扒皮抽骨还要难以忍受的痛苦。
若有若无的黑气从他们的身上、七窍间袅袅升起,幽幽漂浮向天空中那个黑色大磨盘。
一个通玄中期的修者疯狂地拿脑袋撞击着山洞岩壁,撞得头破血流都浑然不觉,在痛苦到达极致的时候,他沙哑地惨叫着,终于用尽最大的力气猛地撞在了岩壁上凸起的一块棱角上。
砰地一声巨响后,他整个人抽搐了一下,旋即软软地瘫倒在地上,生机渐渐消散于无,但那一丝一缕的黑气依旧持续不断地从他身上漂浮而起。
某个山洞中,言碎月和许明渊震惊而茫然地听着充斥在各处的凄惨叫声,心中既骇然又恐惧。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怎么了”许明渊仿佛梦呓般喃喃道。
言碎月则疑惑道:“为什么我们没事”
忽然,一道身影踉踉跄跄冲入山洞中,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徐澈徐澈你怎样了”言碎月神色一变,赶忙将那跌倒的人扶起来。
徐澈大口大口喘着气,嘴角的鲜血不断流淌而下,但比起慌张得手足无措的两人,他的神色却显得十分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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