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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反派之烦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上桑
封绍一听,脸色大变,急问:“师尊要叫我去菩提寺?”
“你看这急躁样。”泰寅指道,封绍却是顾不得其他,噗通一声就跪到了泰寅近前,抓住对方的手,急切道:“师尊,徒儿受了委屈!”
“胡说,你身为昆仑亲传弟子,资质凤毛麟角,只有你欺凌人的,谁又敢给你委屈受?再说,若是有人敢,你也立刻教训回去了,难道还能吃亏?”泰寅嘴上这么说,实则却是关心十分,反手握了封绍,不动声色的探识对方。
封绍并不怕他探识,就怕他不探识,因为海底一战,他的确是受了损伤,灵炁大耗不说,身上被那阴阳扇、捆仙索等法器所伤的色身犹未恢复。也是他有意不曾用药。
至于他体内魔炁,有了无名玉玦也不怕被探识出来,而那混元荆棘也叫七星灵耳净化得差不多了,而荆棘本身早已与他融为一体,堪作筋脉丹田。
果然,泰寅这么一探识,马上就察觉出不妥来——这种伤,明显不是寻常斗法造成的。他面色沉了两分,问道:“谁拿那等毒辣的法器伤你?”
封绍一听这语气,便知有戏,脸上浮现愤然之色,也不理会慈觉还在一侧,一来泰寅舍得将爱徒交给他,定然对他十分信任,二来原剧中慈觉虽然不羁放荡了些,但本性正直良善。所以他毫无压力的开始告状,将飘渺那个碧玉长老塑造成杀人夺宝的形象,杀的是他与白虎,夺的是他的山河社稷图残卷。
至于封白能解除残卷的护宝封印,他则闭口不提。
“……她敢对我痛下杀手,岂止是觊觎圣宝,简直不将我昆仑放在眼里!非得是飘渺的授意,不然她岂能有这份狗胆?还请师尊为徒儿拿回公道!”封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了一气,末了还不忘往泰寅腿上一趴,就差嚎啕大哭了。
这么一出戏演得极为费力气,若是在顾淮跟前,封绍定然是另一种演法。但在泰寅面前,若细致分析飘渺动机,冷静推敲的飘渺收集残卷的阴谋论,效果就大为不如。毕竟再泰寅眼中,自己还是三十年前那个青涩暴躁的小小少年,性如烈火,行举乖张,并无心机。
事实证明,封绍扮演得还算不错,至少泰寅对自己徒儿的激动并未显出诧异来,反而伸手拍了拍封绍,脸上有不悦之色:“这山河社稷图倒是叫人趋之若鹜,胆大包天,你放心,既然你遭了那碧玉的毒手,为师定然叫她双倍奉还。”
说完,他又道:“此事为师处置便是,你眼下还当与慈觉同回菩提寺,磨砺心境为要,方才为师探识下,你体内竟似有了魔念的雏形,委实不妙。”
封绍心头一紧,疾声道:“可是我那灵兽白虎还落在那女人手里,我不放心……”
原本一直不曾开口的慈觉,忽然噗嗤一笑:“这句不放心听起来,倒不像是对只灵兽说的,像是对那情人说的。”
见封绍脸色紧绷,慈觉又补充了一句:“虽然五阶圣兽难求,但也不过是只灵兽罢了,实力距离妖兽,实在大大不如。小绍若是喜欢,待到了我菩提百恶之地,师叔与你捉几只凶悍妖兽来?”
那起子恶臭不堪的妖兽又怎能与他花尽心思带大的白虎相比?
根本连小白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封绍心生厌恶,眉头隐隐皱了一下,脸上却不好明显,又因不好如何解释,只好一味任性强求。毕竟再这些大能心中,五阶灵兽虽稀有,但的确不算得实用,更是不足以叫封绍这身份的人说出“不放心”三个字来。
他本以为按记忆中的师徒相处,自己一耍赖强求,泰寅必然是要答应的,不想这次却生了变故,泰寅只答应带那白虎回来,至于封绍要跟着去,却是毫不松口。
“休得胡闹。”泰寅黑了脸色,忽然揪住封绍的耳朵,训道:“为师本不想戳穿你,但见你如此撒泼,也理会不得了,徒叫你慈觉师叔瞧笑话,你不要脸,为师还要脸。方才为师就瞧出你丢了元阳之身,可是与这白虎有干系?定然是人形美艳妖娆,这才勾了你的魂去,十年都不晓得回宗,将我这师尊抛到九霄云外了!”
便是封绍铜皮铁骨,听得这等直白的话,尤其还真叫说中了,不由下意识反驳了一句:“并非师尊所想那样……”
“不是?那你且说这些年亏损的元精去了何处?怎为师探出你内体有亏,肾耗有巨?”泰寅睨了他一眼,一针见血。
封绍再皮厚,也彻底面红耳赤,恍然想起数日前,他才与封白在海底之禁中几日风流。如何不会内体有亏,如何不会肾耗有巨。
没有一个男人听到这八个字会觉得面上有光,在封绍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时候,慈觉很不合时宜的证明了存在感,他轻咳了两声,然后慢悠悠的劝道:“师兄别动怒,小绍年少,难免血气方刚,久不入世,女色当前,难免把持不住,经历得多就好了。”
“所以我才说他心境不稳,乃修途一大阻滞,这才要你带他去磨砺磨砺,众所周知,你菩提寺的锻心灵境,是全九州最精妙不过的。不仅象真幻妙,而且安全无虞,只要能入内锤炼,日后应对劫数诱惑不在话下。”
泰寅说完,又看回封绍,一扫之前的嬉笑怒骂,语重心长的道:“你非是菩提寺禅修,更非菩提寺亲传弟子,入锻心灵境来之不易,若非你慈觉师叔刚好掌握了那灵钥一段时日,你以为你能有此千载难逢的机遇么?”
封绍当然知道锻心灵境的机妙难得,若能一入,受益极大,洗涤本心,领悟神通,于修行有极大益处。这灵境的维持全赖菩提福地的主脉供给,消耗极大,所以即使是菩提寺禅修,哪怕是亲传弟子,也只有特定的几个人才有资格入内。
修魔之人最惧心魔,封绍此时在七星灵耳未完全净化的关头,因着前面一番惊险与刺激,已然是有了魔念萌芽的趋势。魔念增生极快,灭除极难,封绍先前小心谨慎,然而在海底那么折腾下来,仍然叫魔念钻了空子。





少年反派之烦恼 第59节
若说他不对锻心灵境动心,那必然是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tvb小剧场)
封小绍: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封小白: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封小绍:感情的事是不能够强求的。
封小白:【黑化】(省略具体过程一万字
“徒儿感念师尊与师叔栽培美意,就不能容后半月么,待我与师尊教训了那飘渺宗……”救出了封白之后,再去不行?
然而封绍后文还没说出口,就叫泰寅真人一口打断。他竖起眉毛,在封绍额头上敲了一个脆响,教训道:“你这顽徒,那地方是你想去就去的?便是你慈觉师叔,要带你进去,都非得小心行事不可,何况这灵钥只在他手里带两个月?再容后,难道你觉得你能在一个半个月内就完成试炼?”
封绍沉默了,事实上,他觉得两个月都很勉强。
但他又实在放心不下封白,剧中青城尊者如何尝试百种法子研究封白如何能解除残卷封印的影像犹如浮光闪过,叫他惊心。
若是师尊解救不及,若是师尊有口无心,没将白虎当回事,若是……
种种猜测之下,封绍心中很乱,心中邪火焦急,有一处蠢蠢欲动。虽然知晓这是魔念作祟,但他仍是想好好将封白救出来。
封绍这般沉默,泰寅真人看在眼里,不由连连皱眉,这简直是执念,修真之人有执念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这执念还是对一只灵兽的。
所以他越发觉得自己徒儿非得立时磨砺心境不可,脸色一沉,道:“若你还想为师帮你处置那碧落,还想救那畜生,便好生跟慈觉上路,乖乖的试炼的回来,不然……”
一听这话,封绍不禁大为懊恼,自然是知道被师尊看出自己的弱点,这才被挟制。他自问一向不是喜怒形于色之人,这次怎么如此轻忽。封白那小畜生,总是叫他乱了阵脚!
心里虽懊悔,但封绍也知道此时于事无补,只能另想半分,为今之计先得应承:“哪要师尊说这等话,师尊体贴徒儿,徒儿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去试炼。”
泰寅真人并非心机深沉的人,又一向惯纵这个徒儿,听了这话,心里倒也舒畅些。
但他面上仍是吹胡子瞪眼睛,道:“之前也听你几个师叔说起你合籍的事来,为师并没放在心上,想着你资质绝伦,大可保留元阳之身,在修途上更进一步,便是如你师兄那样修无情道,也未为不可,反正你性子乖戾薄情。如今瞧着,你倒是有情了,奈何对着畜生发情!”
封绍叫训得头颅低垂,半句都不反驳,只盼他能早点消气……至于是不是还有慈觉围观,他倒是想得开了,反正之前的笑话也叫对方看够了。
泰寅真人似乎是要把过去四十年少骂的份都补足回来,边骂还边动手,不时敲脑袋,揪耳朵,仿佛二人不是师徒,倒像俗世里头的父子。
到后来,越骂越跑题后,被慈觉似笑非笑的点醒两句,他才转到正题,接着道:“所以说,你既然晓得动情了,那为师还是早些为了寻个正经道侣,免叫你一劲儿在俗世里头玩得乐不思归,简直不记得还有我这师尊。”
听得寻道侣,封绍本心是排斥的,他对女子实在打不起什么兴趣,而更叫他没兴趣的,是听得泰寅说:“你那几个长老师叔都提议飘渺宗的少宗主,我觉着她资质不错,又是纯阴之体,不仅是身份,体质也与你十分匹配。”
说着他又打量了封绍一眼,虽然这徒儿是跪坐在自己身边,刚才一番撒泼下来,发髻也有些纷乱,但他的样貌风采却俱是拔尖,丰神俊朗,面如冠玉,额间一点朱砂,平添两分仙气,见之忘俗。
四十年间,徒儿已经长成这般好,泰寅真人油然而生一种骄傲,哼声道:“虽说那丹青是不错,但还需为师掌掌眼,若是名不副实,要想配我徒儿,那我决计是不答应的。”
封绍闻言好笑,且不说他一定记仇,他这师尊竟没想过对方她是否答应么,尤其是自己也对她痛下杀手过。
慈觉这时又是一阵笑,看了封绍一眼,道:“可惜我并无收个弟子,不然冲小绍这样的资质形容,你若瞧不上丹青,我可是非要塞个徒弟与他合籍不可。”
泰寅抚掌乐了,指着慈觉取笑说:“你是昏头了么,你菩提寺上下俱是男子,难不成想拿个男人来与我徒儿合籍?”
慈觉似笑非笑,半分尴尬都无,淡定道:“有何不可,同求天地之大道,何须拘泥男女之别。”
泰寅眼珠一转,怪笑道:“一向晓得你是个不拘的,但也莫要带坏我家徒儿才是!男女倒无分别,只是那铁骨铮铮的粗汉子,又怎配得上我钟灵毓秀的徒儿,莫要提了,瞧着就不喜。”
慈觉一听他说起旁的男人就是粗汉子的,自己的徒儿却是钟灵毓秀,不禁被他这毫不遮掩的显摆给闪了眼。默默打量了形似乖巧的封绍一阵,暗自想着是不是也该收了弟子了,不然总是瞧着人家的眼热。
封绍杵在这儿听了半会儿闲话,一直不曾搭腔,就怕勾得泰寅心血来潮,立时给他订下个什么道侣,那可叫人头疼。等终于得了空挡,他便自请先去拜见几位长老,还有两位师兄,过个半日便与慈觉师叔启程。
泰寅真人心情转好,又见徒儿主动听话,便大手一挥,准了。
虽是急于解救小白,但封绍也不至于头脑发热到自己去,要去飘渺宗的地盘里找碧落,救小白回来,这不是他能办到的事情。再不放心,他也得承认,只有泰寅为自己出头,才是最妥当的法子。
至于封绍要了这半日功夫,并非只是为了给众位长老见礼,也不只是为了见见顾淮与林从之。主要还是想找他的师兄弟。
但在几处峰拜见完了,也没见着人,待回自己洞府了,才发觉人都到自己这来了!除了赵博入世办事,罗胜则在闭关中,张百千、方长信,还有何鸾都已经在封绍洞府前等着了,想来之前泰寅那一声狮吼,给他们报了信。
“师兄,直说是三四年,却过了差不多八九年了。”方长信揽住封绍的手,语气怨怼。
“师尊,阿鸾好想你。”何鸾抱着封绍另一只手,仰着头,眼睛眨巴眨巴,五官虽然长开了些,但神态倒和小时候毫无二致。
封绍瞧着喜欢,便和从前那样刮了刮她的鼻头,笑道:“师尊也想你,给你带了许多甜食呢。”说着,便将从前买的那些吃的从锦囊袋里掏出来,幸而锦囊袋里的东西不存在变质问题,不然这几年过去,甜食也变臭食了。
张百千自饮了一口灵酿,又扔了一葫芦过去,向封绍道:“这回见了师弟,师弟的精神似乎比原先好得多了,感觉灵炁、灵压都比先前要稳重甚多,想来境界已趋圆满。师弟这些年的游历收获颇丰啊。”
封绍接过,甘泉般的酒香入喉,这几年来的点点滴滴便映上心头,竟觉醉人过美酒,回味无穷。那小畜生,这些年也是带给他许多欢乐的……如果,他不是吕明净该多好。不过,他也未必是吕明净吧,说不准只是白虎之体和白虎灵兽的异同?
思及此种可能,封绍不由嘲笑起自己来,这么纠结可不像他,猜测也太侥幸可笑了些。不知是酒精刺激,还是回想的画面过于欢乐,封绍此时心情倒是放开许多,他此时不想再纠结这些,先把小白救出来才是第一要务,至于其他,那都是后事,比起生死,实在无足轻重。
于是封绍简略的向方长信、张千百叙述了一番这些年的经历,又格外说了飘渺宗、山河社稷图残卷、圣兽白虎的事。
何鸾听了那些惊险,不由扑到了封绍怀里,如今她已有十一二岁,纤巧的身子团了过来,贴心的道:“以后师尊带着阿鸾吧,阿鸾帮师尊打坏人,如今阿鸾学了昆仑木青剑法,方师叔也夸好呢。”
封绍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头,莫名觉得有些亏欠这丫头,幼龄收她入宗,反而忽略了这么多年,倒是叫方长信与碧落师伯母在教养着。等回头,还得好好补偿才是。
“如今为了这一纸虚无的残卷,三宗是越来越不将我昆仑放在眼里了,还敢对师弟你下杀手,简直视我昆仑与无物,实在有欠教训。”张百千似联想起近几年的事,不由脸色发沉。
“飘渺的法器极为厉害,师兄没有吃亏罢?”方长信凑近来,握住封绍的手仔仔细细的探识了一番。
“我无大碍,就是白虎被人捉了去,此时也不知好歹。”封绍苦笑,然后便将泰寅的打算说出来。
又见对方两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只好解释了一下自己如何看重这白虎,道:“……我师尊不爱这畜生,我自己却爱极,师尊救了后只怕也不会多理睬,但我当下有事不得陪同,只好托师兄与师弟帮我收留看顾那畜生。待我事毕,便领他走。”




少年反派之烦恼 第60节
方长信有些疑窦,问:“师兄既喜欢这灵兽,怎不直接收作灵宠,也不至于叫人捉了去,便是真叫捉了,轻易不也收回来了?怎叫如此牵挂于心。”末了这一句,隐约带了两分酸意,只想他自己日日心心念念着师兄回来,却不料师兄一回来,嘴里心头只记挂着只灵兽。
封绍自不能解释是他魔修属性的缘故,天生与白虎属性犯冲,结契是自找折磨。于是便说是实力不济,未能收用,是想以情动之,就被飘渺的人捡了便宜。
这理由虽是编的,但封绍一个金丹初期,白虎是五阶圣兽,若说实力不足以收服,倒也并非难以取信。于是方长信与张百千都没就这事问下去,对于封绍所求之事,也莫不答应。
封绍这才放了心,泰寅身为返虚大能,既然说了要救封白,自不会不救,至多是救了不理。但只要性命无碍,而他又请了两位师兄弟代为收留照料,便也算圆满解决了此事。
如此,他略松了口气之余,便亲自烹调了些灵食与两位师兄弟一起饮食。
何鸾也来凑趣,叫张百千闹得灌了她几盏灵酿,直惹得面色绯红,十足的大眼睛,白里透红的俊俏小姑娘。
师兄弟三人各自说着过去几年的经历,方长信如今已经迈入筑基中期,张百千也已经金丹大圆满,两人近十年未曾出宗,一个潜心修炼外加带阿鸾,另一个则是刚出关不久。
“若不是罗师兄正在进阶假丹期,而我早说了要出去寻师兄,只怕也要与师尊师母一起,和赵师兄与泰武师伯一样,在外办差。”
方长信说完,张千百怕封绍不明内情,解释道:“就是师弟当年在抱朴宗出事后,宗中便对山河社稷图大为重视起来,谨防有宗门暗中收集。”
方长信一脸不以为然,道:“山河社稷图残卷九片,片片难寻难求不说,听闻有些残卷还有封印,根本无法可解。便拿我昆仑驻守的吕祖秘境,不也是有个连除华宗师都解不开的秘境么?所以只要守住一片,那其他八片就融合不成一整幅山河社稷图,那谁人还可兴风作浪?”
张百千慢斟浅酌,并不认同方长信,他道:“若只守住一片,那也太过被动,若有宗门集齐七片,必然敢狗急跳墙,我昆仑还全员镇守吕祖秘境不成?再者,我昆仑剑修哪有被动挨打的,当然不如主动将那残卷收纳入手,不能收的就守,总之叫那些有心人看着,这等圣宝绝不是谁人都可觊觎的。”
有关山河社稷图的事,封绍略一打听,便知昆仑现在的举动与原剧中无异。
这也十分好理解。毕竟昆仑已是九州无上,有无山河社稷图不过是锦上添花,并无大碍。但若是旁的三宗,有此图,非得要搞一场颠覆不可。而其中夺图的过程,必然也是一场腥风血雨,也是电影中跌宕起伏的剧情土壤。
他如今身为昆仑弟子,又深得宗门恩惠,脑子也没像青城一样昏聩,当然立场与昆仑一致。昆仑能阻止三宗得图,那是最好不过,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其他三宗就算凭图攀上了昆仑的无上地位,也未必比昆仑做得好,所为也不过是私利,好歹昆仑辖内修者的日子还要稍微好过些。
这样胡天海地的闲谈了半日,封绍便得回去找慈觉上路了,少不得与师兄弟告辞。
他们两人还好,倒是喝醉了的何鸾难以招架,只抓着封绍的道袍不肯松手,几乎嚎啕大哭:“师尊不要走!师尊带阿鸾走!方师叔可凶了,老骂我,还打我,又挑剔,还不给阿鸾吃东西!嘤嘤嘤……师尊最好了,师尊不骂人,不打人,还给阿鸾吃云片糕,还抱阿鸾睡觉,师尊好暖好香,方师叔好冰好臭……”
封绍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酒后吐真言了,先前还一脸乖巧,说方师叔教她这了,方师叔教她那了,师叔教导有方云云……不承想,这不过是喝了几杯灵酿,何鸾就把心底话说了个透彻。还是当着方长信的面!
方长信脸涨得通红,恨不能将阿鸾张开得哇啦哇啦的小嘴堵住,又小心翼翼的打量封绍的脸色,生怕这些胡言乱语叫师兄记住了,那可如何是好!
封绍倒是没放在心上,耐心的哄着小姑娘:“不哭了啊,哭花了脸不好看了,这次师尊很快就回,至多半年,好不好?”
何鸾擦了一把鼻涕眼泪,红眼红脸的说:“那师尊回来要抱阿鸾睡。”
封绍一愣,盯住跟前这小脸皱巴巴的丫头,道:“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啊。”
“不管,不管啊!方师叔洞府都没有床,阿鸾每天睡地板好冷好孤单好可怜!”喝醉的何鸾仿佛激发了潜能一般,原本软嚅的嗓音高了几个音调,简直要震破众人的耳朵。
方长信忍无可忍:“那是在锻炼你盘坐入定啊,你又不是凡人,要日日睡觉作甚?”
“就要睡!就要睡!”何鸾歪着头,撅嘴瞪他,然后死死抱着封绍。封绍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不答应是脱不开身了,只好道:“师尊回来陪你睡,乖。”
何鸾这才满意了,这句话简直像是开关键那样,立时不闹腾了,只满足的打了个酒嗝,半醒半昏的往封绍怀里趴了趴。
从来都是叔叔推开我,这一次我来推开叔叔。
叔叔,快跑。
叔叔……
不知过了多久,封白恍恍惚惚睁开眼睛,全身剧痛,他忍不住发出呻吟。这声呻吟,也陡然让他恍惚的意识清醒过来,而且还是人形。
痛。
好痛。
他从未感觉如此痛过,心肺仿佛洞穿,骨骼有如寸裂。
这是哪里?
封白很快发现自己无法识扫,神识被紧紧缚住,他的视野从模糊到清晰,映入眼帘的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很陌生,但很快便感觉到几分眼熟,是那个想要与他和叔叔同归于尽的女修。
之所以封白会觉得陌生,盖因此时的碧玉与先前的碧玉大有不同,她施展天源水息大法本就是抱着要死一起死的心思,哪怕最后因为封白而挽回一丝理智算计,化用传送阵脱逃。即使如此,她也燃烧了大半元神。
元神不全的碧玉加之先前被煞气狠狠蒙蔽迷惑了一阵,魔气未消,又受那等大劫难,已是心魔丛生。两因之下,碧玉的形容气度已大为不同,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行举迟钝的感觉。
她麻木冰冷的面容上唯有一双幽深的眼眸看得出生气,但这种生气也是带着疯狂与杀气,直叫封白看得本能战栗。
“不愧是千年难遇的白虎之体啊,被我这锁骨焚心环扣住了,还能醒过来。”碧玉啧啧了两声,指尖戳到了封白的胸膛上,锋利如刃,霎时红出一道新伤,血流不止。
一眼望去,洞府之中装饰清雅,然而血腥味弥漫而出,石壁上布环如阵,数十环环环紧扣,每环都内含黑铁尖刺。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年就这样钉在石壁上,每个环都将他刺穿束拢起来,手臂、脚踝、肩胛、喉间……血迹已经干涸,与垂下的黑发混结一处,看上去十分狰狞不堪。
封白痛得眉头紧皱,想要挣扎反抗,但发现他四肢根本无法动弹,动之剧痛,毫无反击之力。除了咬牙死撑,别无他法,但他并没有崩溃慌乱,问道:“你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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