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反派之烦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上桑
而泰寅正与个个未来徒媳深入交流时候,鸿蒙峰却来了不速之客,他识海微动,便启口笑道:“慈觉师弟,来得正是时候,快来与参谋徒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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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觉并非个人来,他身边带着个小僧,眼见殿内这副光景,又听得泰寅那句话,他不禁愣:“徒媳?”然后又了然了,挑眉问:“师兄是为绍儿选道侣?”
泰寅捋须道:“可不是,这顽徒可叫费心……”又见对方目光深深,不由显出两分尴尬:“经了当年飘渺事,绍儿如今是看不上女修了。”因是老友,这便简略将吕明净与爱徒纠葛和盘托出。幸而是修道,本质便是逆天改命,倒也不如凡世那么拘泥长子嫡女。
只听及泰寅说“明净心性带煞”非是良配时,不等他说完,慈觉便打断问道:“师兄可知,为何此子竟有如此煞气?”
“为何?”泰寅不知他何出此问。
慈觉挑眉毛,将当年在南华灵境遗址阵心中搜寻到除华宗师事,所得知来龙去脉告知泰寅。
泰寅脸色忽明忽暗,先是震惊吕明净行事居然如此毒辣,修者虽难免斗法相杀,却也不似魔修般喜好屠戮。然这孽障居然不声不响算计数百修为不低各宗各世家修者,其中不乏元婴真人,而且,还成功化阵,掠夺数百人精血元魄!
其后,他更震惊吕明净实力,不过是小小筑基圆满,他也教养过吕明净,自然知晓这人天分极高,体质绝佳,却也没料到居然有如此实力——人杀伤六七元婴,还从十余人中负伤逃脱?便是化形成五阶圣兽,似乎也不那么容易说得过去,众所周知,灵兽实力总是差出同阶妖兽许多。
“师兄,吕明净所用阵法十分奇绝精妙,本来也是各人缘法。但这太阿阵法实在诡谲,造孽深重,他两次启阵,前后被阵法掠去精血元魄与内丹修者不下千人。阵法余威崩毁灵境,又致使两次地动,周边十余城镇皆受毁损,凡人活上或死足有万人。”
慈觉见泰寅仍然沉默不语,不由皱眉补充道:“菩提主持亲传弟子惠因与几个内门弟子当时也恰在灵境之中,同样四物尽失,内丹被夺,此子实在是杀魔……”
泰寅脸色微动,方长信却是看不过眼,他虽妒羡吕明净得了师兄喜爱,但同为昆仑弟子,他却也见不得这师侄被人称作“杀魔”。
“师叔这是来昆仑兴师问罪不成?口说无凭,便真个是明净所为,但他既无用那魔修法子,那便是实力所得。修界素来以修为实力论高低,何况是灵境那种生死不论地方!”
方长信语气略显忿然,其他三个弟子虽惊诧吕明净所为,却也同仇敌忾。
慈觉并没动怒,也不意外,昆仑素来最是凝聚齐心,这本是好事,但却不该是非不分。是以他没计较方长信以下犯上,而是看回老友,正见泰寅眉头低垂,半晌无言。
“师兄,修界生死确实寻常,灵境中陨落折损亦是与人无尤。但掠去修者精血元魄与内丹,实在不是正道,以取此物为目杀戮,与魔修何异?为了满足那太阿归元阵还有那太阿指环所护佑元神不死,明净这样杀下去,无穷无尽。若是纵容,他势必要成为第二个血洗四宗昆仑凌弥。”
慈觉话音刚落,泰寅目光便沉,怒道:“那魔头两千年前便被昆仑驱逐出去,何来昆仑凌弥?”
毕竟是两千年前人,又因凌弥存在毕竟是昆仑之耻,泰寅年岁大尚且得知二,而方长信等弟子却是不明内情了。虽不知泰寅为何动怒,方长信也同样是怒,道:“不过是南华灵境场罢了,师叔说得倒像是明净师侄已杀了不知多少处了!”
慈觉看了他眼,忽然引见起身边小僧来。
“这是十年前在大荒州收弟子惠寂。”
众人不明所以,只觉这小僧并无多少特别,看上去十五六岁年纪,长得干净端正,穿着青色僧袍,副小沙弥模样。不知是羞赧还是内向,他并没有同人见礼,而是略略垂首,脸上表情看不分明,双握拳手藏在僧袍之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当年在南华灵境阵心置放了摩合罗香,吕明净杀孽越重,那香气就越难消除。佛门自有密法追踪,只不如专门闻踪香那般敏锐。或许就因为如此,等追到残香处时,吕明净已不见踪影,唯有当地四个俗世宗门夜被灭,死有数千。”
“惠悲乃是其中宗幸存者。”说到此处,慈觉掐了掐手里佛珠,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接着说道:“那些被杀俗世修者,精血元魄尽数消失,内丹也不翼而飞。据说,行事便是位高强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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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泰寅脸上怒色也变作惊惧:“竟真是这孽障不成?这阵法莫不是魔物罢!”
灵境中杀人与专程灭人宗门,便不可同日而语了,饶是昆仑抱团,方长信这会儿也难有辩驳。毕竟,在修界里斗法相杀是寻常事,但若是为了提升修为,杀人利己,还是成百上千杀,那就真是魔修所为了。
又听得那太阿归元阵还有那指环法器精妙,对精血元魄需索无度,更叫人满心疑窦。
“此物虽不是魔物,但使人嗜杀至此,也与魔物无异。”慈觉沉吟道,看向泰寅,道:“师兄,此次来就是为了除去这杀魔,免叫他日后羽翼渐丰,生灵涂炭,为祸九州。”
“这是叫昆仑为了俗世几个宗门生死,就将徒孙性命奉上?”泰寅双目圆瞪,他虽鄙夷不喜吕明净屠戮无道,却也不代表身为昆仑少宗吕明净要为此而死。至少也不能由外宗人提出,这点,哪怕是相交百年老友,也是逆鳞。
慈觉知晓四宗多数不将俗世宗门,尤其是散修与凡人放在眼里。在四宗人眼里,以上这些不过是大小蝼蚁罢了。慈觉心叹声,他最不耻吕明净冷血屠戮,尤其还误伤无辜凡人。但心里也知道这个理由不可能说服倨傲昆仑,哪怕是对这徒孙越来越不满意泰寅。
但慈觉眼里向揉不进沙子,何况是吕明净这凶徒,心念转,他似笑非笑道:“师兄,两千年前凌弥率群魔作乱,给们四宗来来深重影响至今未能完全复原。俗世宗门确与四宗天壤之别,但若对吕明净夺取俗世修者精血元魄等不加制止,他日吕明净人心不足蛇吞象,如凌弥般实力超群,又仗怀有宝器,率众攻来掠去,四宗奈之若何?”
泰寅脸色彻底阴沉,就连方长信与几个弟子面色也难看起来。
鸿蒙峰中晴转多云境况并没影响到思过峰秘境中夫夫二人组,他们此时已顺利突破秘境第三层。从秘境中突破他们,并不需要泰寅这个送人受罚首肯,便出乎意料离出思过峰。
封绍很是高兴,封白亦然,两人相视笑,笑点尽在不言中。明显他们都认为泰寅不会如此好打发,只怕是途使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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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不知道是,哪怕离开了思过峰,鸿蒙峰却还有个更大柈子等待着。
体谅封白在泰寅那吃了苦,封绍对两人合籍双修事越发上心,也是不愿这小畜生再因自己缘故受苦,二来也是抱着共同面对心思。
但封绍千算万算,都没料到到鸿蒙峰见师尊诉衷情会变成讨伐大会。
少年反派之烦恼 第143节
入鸿蒙峰顶那金光闪闪大殿内,封绍预备好开场白还没来得及脱口,便见泰寅并指虚点,道赤红剑光直取封白。
“师尊!”
封绍来不及阻止,封白则是毫无抵抗,仍有这道剑光将他笼罩其中,四重天离火剑意逼人威压使得人不敢擅动。以免被烧得骨灰不剩。
“师尊,明净已突破思过峰秘境……”封绍连忙解释,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气氛,却被泰寅语打断——“明净,本真君问,吸纳精血元魄太阿归元大阵是否启用过?南华灵境,还有大荒州四大宗门被灭,与可有干系?”
剑光中封白慢慢立起了眉毛,看了泰寅身侧慈觉眼。
封绍则愣,未料泰寅问竟是这等事,时反应不及,倒是方长信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借着传音,五十将方才情景复述与他知晓。虽然高出个大境界便能听得低者传音,却也要专门识扫试听,何况方长信并没添油加醋,倒也不怕人听。他只是担心师兄宅心仁厚,害怕那师侄鬼迷心窍,为了喂那指环要对师兄不利……
听完首尾后,封绍简直难以置信,面上虽波澜不惊,心中已波涛翻涌,事情来龙去脉如此清晰,虽没有实据,但略推敲,封白身上便疑点重重。其实他早在那次带着封白逃脱慈觉后,就已有怀疑,但之后封白激怒失控,虽是闹了场,却也叫他认识到自身不足,他也选择了无条件信任。
但此刻,封绍理智逻辑压倒了感情冲动,事实如此分明。他目光直愣愣落在封白身上,似乎与其他人起在等他回答。他并不是在等待封白“是与否”,而是在等待封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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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白欠他个解释。
不是解释为什么杀了这么多人,而是解释为什么有意隐瞒,甚至以此算计他。
想到当日封白那么理所当然诉冤,理所当然指责质问,理所当然将事情摘干净,不,他甚至没有去摘,他只是仗势封绍心中有他,便恃此索求,索求得理所当然,好像真十分委屈,委屈到封绍笃信不疑。
于是他妥协、体谅、接受、让步、满足对方,全然成了笑话,他不是不恼怒。他望住封白,想从对方眼睛里看出点心虚,然而封白却侧开了目光。
封白向泰寅道:“师祖,并不知晓什么太阿归元大阵,南华灵境与大荒州四宗门被灭,确与有关。”
面对众人审视目光,他接着道:“在南华灵境中寻得至宝,引得境无数高阶修者前来争夺,不仅被逼出五阶兽身,还命悬线。幸亏宝器出世引发灵境动荡,其余修者都被中伤,使侥幸逃脱。”
慈觉笑了声,直指疑点:“什么罕有宝器居然有如此威压?威压到不仅中伤数百修者,还将这些修者精血元魄吸走,连内丹也不留么?”
封绍心中动,忽然想起先前他在封白锦囊袋里看到那数目不小内丹来。
封白面不改色,道:“险里逃生,离开还来不及,又如何能知晓南华灵境里那些修者后况?再者,那灵境中混进了魔修,出了丢失精血元魄与内丹这种事,总与魔修脱不开关系。”
他看向慈觉,声音不轻不重:“身为昆仑宗主首徒,修是无上剑道,灵境中修者数百,何以师叔祖疑到头上?难不成,师叔祖是觉得昆仑与魔道丘之貉?”
这话出,不仅方长信几个弟子,连泰寅也微微皱了眉。
慈觉却不中计,淡淡道:“灵境中确有修者数百,但却是唯活下来。至于精血元魄,身怀太阿指环,夺人精血元魄入内,护佑自身元神不灭,可不定要修魔不可。至于那些死去修者内丹,想来也有相似用途。”
指环……护佑元神……
封绍眉头微紧,手不自觉攥住,感受到那处凉意阵阵指环,思绪纷飞。
“知这杀魔定要抵赖,但无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相是如何,看到,师尊看到,师叔,还有同宗人都看得到。”慈觉说完,便看了身侧徒儿眼。
惠寂目光直死死盯在封白身上,此时受到师尊点拨,他冷冷道:“鼎器宗本是丹鼎门派,全宗上下都服食鼎白丹巩固修为,宗中人旦结丹,金丹中都有鼎白残存。这是宗专用炼鼎白丹法器,旦祭出便能感应到鼎白存在……”
他从锦囊袋里取出只小巧青铜药鼎来。那鼎甫现世,便有白烟从鼎孔中萦绕而出,竟不约而同如线牵引着往封白所在剑光中去!
从那小药鼎出现,再到那诡异白烟,封绍扫殿内众人,登时认出这幕场景来——原剧中,青城尊者灭了数大俗世宗门,并对四大宗弟子下手,终于被马有失蹄,被人怀疑身份。个俗世宗门漏网之鱼被慈觉收做弟子,并用宗中法器戳穿了青城尊者残害数千性命,夺取内丹事实……
果不其然,惠寂见白烟往封白而去,脸色大恨,指着大骂:“果然是!这灭绝人性魔头!夜杀害数千人,绝鼎器宗!将宗人内丹还回来!”说话时,他便从药鼎中祭出粒珠子,那珠子霎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封白弹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封白被控在泰寅四重天剑光之内,避无可避,观这小僧之恨,便知珠子非是要命不可,封绍想也不想,魔影潜步间便挪移而上,横剑相挡,将那药珠挥斩殆尽。
药珠被毁,却化作阵刺鼻异味,众人掩鼻却也感受到神识大动,足见这药珠诡异与杀伤。封绍首当其冲,幸而魔甲坚厚,他只觉头痛了瞬,勉强按捺住了。
惠寂失算,恨恨往四周看,嗤笑道:“昆仑身为修界魁首,对这等杀人无数来修炼邪术魔头居然还包庇窝藏,就不怕他日步们后尘么?为免两千年前灾祸重演,昆仑不除了他,便交由师尊除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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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封绍剑抵到那小僧肩上脖畔,冷笑道:“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昆仑撒野,个小小筑基修者也敢在师尊泰寅真君跟前发号施令不成?”
三重天暴烈炎火剑意在愤怒下格外磅礴,惠寂修为远远不及,此时被威压得丹田发颤,面上冷汗连连,几乎要软倒在地。
慈觉看不过眼,抬手拈开封绍赤炎剑,皱起眉道:“绍儿,知素来仁厚,不过现在真相大白,还认为吕明净是清白不成?吕明净为了那太阿指环,使南华灵境两次崩毁,将四个宗门夕杀尽,数千条修者全因他己私欲而身死,上万凡人流离失所!”
似见封绍眉间颤动,他接着劝道:“如此虎狼残暴之心,不过是初初结丹便敢如此狠绝,他日若进阶,为了满足那法器还有私欲,只怕连四宗都不会放过!”
“所以,不论是为了九州凡人,万万修者,还是四大宗,无论如何,这杀魔都非除不可——”慈觉目露肃杀,手中佛珠动,道法光闪现。
封绍本能挡在封白前面,本能接招。那瞬间,他仿佛见到原剧中青城尊者,在众人逼问、质疑、鄙视下被群起攻之,逐出宗门,沦为九州魔头。他想到那个人变成封白,手下力道便使出了十分。
他丝毫也没想到他与返虚期真君差距般,全力阻挡,竟也接下几招。然而究竟是修为有着偌大鸿沟,慈觉即便往回收力,封绍也叫伤得色身皮开肉绽。
“糊涂!对杀魔岂能仁慈!”慈觉痛声道,“让开!”
封绍也觉得自己糊涂,也觉得自己对封白太仁慈,太惯纵,才叫他爬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欺上瞒下,满心算计……他生气,他难受,但比这更让他生气难受是有人赶在自己前面教训封白!
不仅是教训,而是想要封绍劳永逸,再不受这畜生欺凌哄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封绍不乐意,便是他真要劳永逸,也不需外人动手。
“他是人,别说他不是杀魔,便真是杀魔,也绝不会让开。”封绍难得收敛了笑容,语气冷冰冰硬邦邦,然后也不理会慈觉脸惊震,便向始终沉默泰寅拜。
“师尊,明净心思纯粹,心修剑,绝非魔头,虽然南华灵境与四个宗门死伤与明净有些牵连,但事出有因,并非慈觉师叔误会那样。明净启用太阿指环不是为了私欲,而是先前在魔修老祖那受了重伤,得知太阿指环妙用后,便令明净效法为之。”
封绍顿了顿,转而看向慈觉,颔首致歉:“因先前重伤下心情难免急切,行事失了章法,未料致使南华灵境崩毁,实乃绍人之过错,望师叔见谅。”
慈觉如何能信,能十余日勘破执人,心境岂能因重伤而失了准头,素来善良人又岂能性情大变,暴戾行事?但他句句引对方回答对质,偏偏封绍应对如流,分毫差错也不显,竟像是他死缠不休,不禁又憾又怒:“绍儿,太叫失望!那些无辜性命,就这样白死了?私心包庇,如何对得起本心?”
封绍唇抿成线,言不发。
不论如何,慈觉始终觉得封绍绝不是这种人,封绍素来与那些修者不同,待人宽和,连散修都视同仁,甚至还建立四州盟护佑散修……这样人,定是叫那吕明净迷惑了,才会如此是非不分,为其代罪。
慈觉更添层怒气,几乎要直接动手取了吕明净性命时,封绍忽然抬起手,左手抹,便将只银指环托出来。
被剑光所控封白心中沉,马上明白叔叔要做什么,他急忙祭出湛卢剑往剑光劈去,也不理会被攻剑光反噬,疾呼道:“叔叔,不可以!”
但已迟了,封绍已经将银指环拂到慈觉眼前,叫对方感知。
“这便是太阿指环,靠如此大量精血元魄来护佑元神不灭,确有伤天道,今日便将这指环焚毁,天下再无太阿指环,也就再不会有人做出那等杀戮。”
封绍说完,银指环已回到手上,炎火霎时红亮,指环虽不是凡物,却也叫烧得兹兹作响。与此同时,封白剑光也红光大作,两光辉映中,太阿指环终于是化作小撮碎屑。
众目睽睽之下,封绍轻轻吹,便叫慈觉口里凶器消失得无影无踪。
“师叔,场误会,如今这罪魁法器已没了,想还是不要因此影响了菩提与昆仑情谊为好。”封绍声音重新温和起来。
但这样温和却叫慈觉心生厌恶,这样封绍与其他四宗弟子毫无区别,将散修、凡人、俗世修者视为蝼蚁,仿佛那些人生死轻若鸿毛,个小小误会便烟消云散。他固然可以因对方杀了寺中惠因等人而发难,但姑且不论死在灵境中,便是封绍先前那番说辞,言外之意也是无心为之,并无料到灵境会崩毁。
所以连带,他再质问不了什么,更不能名正言顺杀了吕明净这真正杀魔。
见慈觉不豫,封绍看了那仿佛要吃人惠寂眼,笑道:“师叔,惠寂年幼,明净也是年幼,年幼就难免行事莽撞唐突些,总要犯些差错。若太计较,先前惠寂那么冲动,若师尊时恼了,师叔只怕要再收过弟子了。退步海阔天空。”
事情到了这步,泰寅哪怕不信自家徒儿说辞,也不能拆台,毕竟吕明净始终是昆仑人,他与慈觉哪怕是老友,也越不过宗门之别。此时眼看着封绍失礼,也只能视而不见。
慈觉不悦已经写在脸上,他仿佛从未认识过封绍样。曾经那个率性不失仁善,温和不失坚韧少年剑修哪里去了,怎成了眼前这个言语刻薄,咄咄逼人,视人命如草芥魔修?
他心叹声,眼下时机不妥只得先行离去,但他不能放过这杀魔。这圣兽之体杀魔修为实力日千里,心性又如此暴戾……两千年前祸事,再不容重来了。
131
若说泰寅先前还有棒打鸳鸯心思,方才瞧见封绍那般不管不顾,甚至敢挡在吕明净前面与慈觉动起手来,他再想棒打鸳鸯也得掂量掂量了。
其实他之所以不看好这两人,说到底是不喜吕明净偏执暴戾心性,认为封绍是被其蒙蔽,时日久了,他们迟早得生出岔子。而封绍不论是实力还是个性,都不可能做到吕明净这么狠绝,到时候吃亏就是封绍。
所以他想给封绍择个心性温和,两人双修也能平稳度日,互为助益。
但到了这份上,泰寅也不想自欺欺人了。封绍既然明知吕明净造下如此大杀孽还能颠倒黑白,甚至揽错上身,不要命护住那畜生……他也知道自己想为绍儿另择佳婿愿望是不可能实现了。
泰寅将方长信等人打发走后,正见吕明净将那柄变异湛卢剑收回,腾腾杀气不绝,足见此剑下亡魂之海量。他心中五味交杂,但想到之前那只太阿指环确是从绍儿手上取下来,总算平复了几分心情。
罢了,这畜生再怎么杀伐,对绍儿总归是好。但愿能好得长久些罢。
“既然能突破思过峰秘境,那也不说什么了,合籍大典与元景去商议罢。”泰寅叹了口气,大有徒大不由师感觉。
封白闻言,原本就带笑面容此时越发灿烂了,道:“谢师祖成全!”他转身朝封绍望去,正是想分享喜悦,但封绍却没看他,而是上前步,道:“师尊,徒儿在思过峰中十年颇有领悟,正欲闭关好好参透,合籍大典事出关再议不迟。”
封白脸色变,泰寅也是意外,道:“修界合籍大典又不是凡间那三媒六证,能耽误多少功夫……”而封绍态度坚决,他正是惆怅,此时也无心多说什么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们好自为之,为师不管这些了。”
虽是不管合籍事,泰寅却也很挂心之前封绍口里所说受了重伤原委。
封绍之前回昆仑,则是为了合籍,二则是为了体内血萝,想向泰寅问询。但此时说到这上头来,他却是摇摇头,只说无碍了。
先前那番风波,虽然是告段落,泰寅也没多言,但那几个听了全场师弟脸色都十分不好。毕竟是几千条人命,泰寅修为高,难免将人看轻,这在修界也是常理,所以慈觉那般人才显得尤为可贵。但那几个师弟修为只是寻常,听得搜罗内丹,邪门法器,尤其是得到证实后,他们就已神色惶恐。
封绍毕竟是个魔修,他不想这个时候再因血萝而引发流言蜚语,他在昆仑固然受人拥戴,但这份人情好意却也不容再透支。所以他想,还是等事情淡了再说罢,况且,便是说了,泰寅也未必有解救法子。
便是有解救法子,没有了能护佑元神太阿指环,根本就没可能冒险与动辄吞噬元神血萝硬敌。即使知道没了指环他便没可能根除血萝,但封绍也并不后悔。
慈觉嫉恶如仇,如果他不将指环销毁,再是舌灿莲花咄咄逼人也不可能使慈觉善罢甘休。再者,封绍本来就不想留下指环这个凶器。
从鸿蒙峰离开,封绍便往洞府而去,封白紧随其后,他想问为什么延迟合籍,但见封绍从出了泰寅那里便脸色变沉,他心中莫名不安。但也只是不安,毕竟现在情况比他设想,要好上太多。
叔叔说,不论他是不是杀魔,都不会让开。
他就知道,叔叔不会离开他。不论他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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