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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反派之烦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上桑
封绍正要一探究竟,另一头有个人比他还急不可耐,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小沙弥直接冲去,大叫:“除华你休想逃!”
敢如此莽撞,可见对方修为不高,神识不广,不然早扫到此处还有封白在。这人也的确修为不高,封绍远远就认出来人正是慈觉的弟子惠寂,也亏得这莽撞的惠寂,叫他知道与封白站在一起的老修者是除华。
惠寂看到除华身边还有人,还是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封白,不由大吃一惊。
封白见了惠寂,也是眉头一皱,刚一抬手,惠寂便连退数步,狠狠道:“杀魔!你看我孤身一人,想赶尽杀绝?告诉你,这可是我菩提寺的辖州,我若有分毫损伤,我师尊一定不会放过你!”
封白本来只有被打断的不耐,但一听到对方提到慈觉,不禁冷笑一声。他直接并指,正欲除去这聒噪的小苍蝇,封绍已赶了上来,拦道:“你一元婴真人,何必跟筑基后辈计较。他师尊对我有恩,别的我没法报答他,你我夫妻一体,至少不该为难人家唯一的弟子。”
话说得十分熨帖,封白勉强收回了杀心,但惠寂听在耳里,只认为对方对他师尊仍有忌惮,大为心安之余更多几分底气。他扬着头道:“我是奉师尊之命来除去除华这一祸头的,他与魔修勾结,滥用法阵,使得我菩提寺辖内的阳夏州、商泽州三处城镇尽毁,数万凡人丧命。乱我菩提,居心叵测!”
一听死伤如此惨重,封绍就知道这除华勾结的是哪个魔修,只怕又是青阳的幕后黑手。他不由想到当年南华灵境,也是青阳、除华伙同了封白,说不准当初就是他们怂恿,才使得封白……他一时心生厌恶,当即施展魔影潜步已瞬间移到除华身侧,一个抬手就落到对方眉心。
一切不过再转瞬之间,别说除华元神重伤迟迟未曾复原,实力大损,便是他鼎盛时,只怕也极难避过这突如其来的一道魔炁。
“既是如此恶人,就由我代你除掉罢!”
封绍话音刚落,便听得两声“不要”,一声是除华慌乱中发出,一声是身后的惠寂,还有一只手隔开了他的剑势,正是封白。
“叔叔,此人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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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封白的拦阻,除华捡回条性命,立即证明自己的有用之处:“这位道友,对那些凡人下手并非我所愿啊,道友真要除掉恶人,合该除掉幕后黑手才对!不然就算没了我,那魔修也能寻到其他人来辖制作恶!”
说罢,除华立时将青阳欲设分魂法阵,在九州屠杀凡人做血引子一事尽数道来,至于他自己,则是负伤时被青阳时辖制,造孽乃不得已而为之。
他将青阳这十数年的恶事一一说来,语气嫉恶如仇,末了生怕不能将火引到青阳身上,他补上道:“此魔修如今已结婴,的确不易对付,但若真除了他,别说能缴获为数不菲的害人魔器,还能得取一珍贵物事——一颗活生生的阴血魔珠!”
原本面无波澜的封绍听得这一句,脸色一变,封白亦转目回看他一眼,两人目光俱是沉着。





少年反派之烦恼 第154节
除华生怕这两位昆仑剑修眼高于顶,不知道魔珠对普通修者也有大大的好处,于是滔滔不绝的讲起来。封绍却是没耐心听这个,问:“青阳这活珠从何而来?”
除华道:“那活珠好像也嵌在一小魔修身上,青阳盯着许久,前几个月终于得手,将那小魔修擒住。那小魔修与魔珠融为一体,要取出殊为不易,青阳无法击溃其心防,欲利用分魂之际将这小魔修推入阵法一齐融合。那魔修不过是筑基修为,自不能是青阳元神的对手……”
封绍心中大震,急问:“青阳现在何处?”
青阳现在当然在飘渺宗。
这些年他与碧波的师叔侄感情愈加亲厚,在这飘渺福地中自有一个去处。不过和以往不同,他并非是一个在此落脚,而是带着一个少年修者,生得面若桃花,十分俊俏。
青阳自称是他收的侍童,因是修魔,难免有魔气外泄,为免出行方便,他就请碧波为他仿制一块玉玦法器。用以掩盖魔气。
碧波对这少年是侍童的说法不置一词,瞧两人的相处分毫不见主仆的气氛,倒有些像失和的小情人。想来这侍童是侍候在床的娈童。她也知宗中一些女弟子对青阳趋之若鹜,青阳亦来者不拒,但她对这等小事也不多问,横竖是用得到青阳的时候。
仿制的玉玦当然不如青阳胸前挂着的原装货,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胸前的其实也是须弥的仿制货。二道仿制的无名玉玦虽然法力远有不如,但遮掩元昊这样筑基期的魔气,倒是不在话下。到底飘渺身为炼器大宗,并非浪得虚名。
青阳专程为元昊求得这枚仿制的无名玉玦,当然不是为着体贴,而是元昊被嵌入此玉玦后,不仅魔气遮掩,他那些熟悉的人要来感知这小魔珠,也是极难的了。
这一点,元昊很快就发现了,他无法通过心意相通来向封绍示警,也不能让当年渡过他魔炁的川仪感应到他的安危。对此,他除了破口大骂,毫无办法。青阳要么令他失语,要么私下里好生教训,但去到任何一个地方,青阳都会将他带在身边,使他寸步不离。
又是在飘渺这种地方,元昊没有任何耍手段逃脱的机会。
元昊自知他这活魔珠对青阳的吸引力,所以青阳此时越是毫无急色,越是淡定,他就越是心急,越是不安。青阳当然不会放弃自己,那么就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青阳既然如此胸有成竹,他绝逃不了要被对方吃掉。
这种推断在他得知飘渺这次招亲大请其他三宗观礼时,也越发肯定了。
这种风雨欲来的时候,他失去了与川仪的联系独自被掳,又无法与他爹心生感应,从未如此孤军奋战过的元昊,显得忐忑无比。虽是忐忑,但他面上丝毫不显,有意激道:“孙子!你掳了昆仑的人,还敢请我昆仑的人来看,就不怕我宗主一剑劈死你么?”
“你个小魔修,还真拿自己是什么昆仑弟子不成?”青阳毫不客气讥笑,:。
元昊以同样的语气反讥笑道:“就算我不是昆仑弟子,我的生父也是昆仑长老,他们绝无可能见我被你这孙子欺辱!”旋即鄙视瞥了青阳一眼:“何况你也是魔修!若招亲那日你暴露出来,指不定死在你爷爷我前头!”
青阳冷笑:“是么?我怕到时候你会看到你爹娘死在你前头呢。”
元昊瞳孔蓦地一缩,青阳嘴角露出一抹深深的笑意:“没关系,等你爹娘一死,你也不会寂寞太久,待我分魂之时将你吃掉了,你也能去地府与他们团聚了!”
“你——”元昊不曾想对方一并算计了他全家,气得几欲吐血,拔剑相向,但如何是元婴真人的对手,不过轻轻一拨,元昊就被震撞在墙,狼狈伏地。
青阳自知封白封绍两人对这小畜生百般爱护,见这小畜生身心俱苦,心里顿觉畅快。他血红的瞳孔眯成一条缝,薄薄的嘴唇斜斜弯起:“你不是一直挂心与你走失的灵宠么?不错,它八成落进宝月迷境。不过那地方飘渺早就设下重重禁制陷阱,它待里头数月没有声息,只怕早就和里头的白骨堆作团了。”
青阳的话,如同冬天里凛冽的寒风,吹得元昊脸色煞白,对自己为川仪化龙而觊觎境中宝物一事悔不当初。
另一头,若不是除华在这种情形下无意说出活魔珠的下落,封绍未必会听信除华一面之词。然他用心感应与自己相绊的魔珠未果,便知除华所言,只怕大半属实。不由想起当日初入梁雍州宝月迷境,明明感知到熟悉的气息……
“新的飘渺宗宗主不就是抱朴宗复阳子的道侣碧波么,青阳原本就是抱朴宗亲传弟子……”这么一联想,封绍就知道除华所说,青阳所在飘渺,应是真的。
封绍与封白两人略一商议,便将主意打到除华身上。
封白与除华两人均是元婴期,是以他一早与除华立了符契,此时道:“我知你受青阳辖制,我们取走魔珠,自会除了他。”
除华心喜,然而还是有些疑色:“并非信不过少宗,但距离分魂只有三个月了……”
封白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按我所说的做,青阳就绝活不到分魂那日。”
除华没有不应的,两人这便要走,封白的目光却落在几乎被忽略的惠寂身上,方才三人所言并没有避讳他。封绍一看就知道封白是要解决了这小儿,惠寂原本复杂的面色此时更是一白,退步道:“这里可是商泽州……是我菩提寺的地盘……”
这话当然唬不住封白,他并指一起,眼见有一道金光漫出,惠寂顿觉威压扑面而来,不得不承认元婴期与自己的天壤之别。
他软倒在地,心中大骇,看到那杀神后的封绍,他急道:“你不记得我师尊如何救你的么!那大半年若不是我师尊带你去了那么多菩提寺秘境,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么!你不被血萝折磨死,也早被雷劫劈死了!你、你如今竟然恩将仇报,亏我师尊还一心想犯寺规带你去芬陀利华境……”
末了他的声音已发起抖来,恨恨道:“你们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们!封绍你不得好死!”本是气急败坏的胡言乱语,然他说话时,眼眸深处仿若有一团冷冽妖异的火焰,无声跳动,诡异莫名。
封白眯起眼睛,看得惠寂心里一寒,但封白却是收起了攻势,冷笑道:“我要你不得好死才是轻而易举。你好自为之,下次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惠寂到底年幼,虽跋扈仇恨,但受了这番惊吓,已是面无人色,跌跌撞撞的跑了。
封绍语气迟疑:“他一个筑基期能被派来收除华这样的元婴真人,只怕是慈觉笃定他能辖制除华……”似是想到碍不着自己,他又一笑,向封白道:“你如今是向善了?”
“嗯,其他书友正在看:。”封白看了除华一眼,拉了封绍上剑,御行如飞。
商泽州阵初一结好,封白封绍两人便立时传去了梁雍州,一路往宝月迷境所在的江夏城而去。
江夏城热闹非凡,他们甫一进城,便从一众候婚者嘴里听闻了飘渺此次招亲的大手笔。不仅有内门女弟子招亲,宝月迷境内的各类灵材珍宝更是任君取用,还请来了昆仑、菩提、抱朴三宗的使者前来观礼,这对于俗世的修者而言,可是极为难得的盛事。
封绍自没有看热闹的闲心,与封白交换一个眼神,便知道飘渺所图非小,不然也费不了这么一番功夫。又思及青阳在里头蹚浑水,还有元昊与何鸾生死未卜,实在忧心忡忡。
“居然连川仪都护不住蘑菇,也不知如今这青阳修炼到什么程度了,依他丧心病狂,只怕没少得血萝的好处。如今与飘渺同流合污,只怕先前宝月迷境死的修者,大半是青阳的缘故。”封绍道。
这话避重就轻,封白却也听得出他的忧虑,握住他的手道:“我们先试他们一试,接着便匿去那宝月迷境一探究竟。除华不也说,青阳分魂前,元神还需一次充足的血气做底么,必是想借这次招亲的机会。”
封绍点头道:“话是如此,不过此去你要小心飘渺。”末了又摇头,“还是我们同去……”
“不必。”封白道,“若不是当年虚无峰一事,叔叔如今只怕成了飘渺宗主之夫。这些年飘渺如此记仇,叔叔去了,只怕讨不了好。”
封绍听出话里一分关怀半分酸意,失笑:“倒像是那两人不是死在你的利爪之下?她们却能让你讨得好处去?”
“那不一样,我是昆仑少宗,他们哪敢明着生事。”
“呵,是啊,你可是以后四宗之首的昆仑宗主,他们是该老实些。”
“叔叔是宗主夫人。”封白摩挲着对方的脸,粗鲁的啃了一口后,这才转身走了。
封白行事,封绍倒也没有过多不放心,毕竟如今封白结婴,实力修为不可同日而语,再者封白素来精敏,两人又早有对策,总不至于轻易着了道去。
城中熙熙攘攘,修者如云,封绍此时掩藏了修为,寻常识扫去,不过是筑基期的样子,在一众候婚者中最是普通不过。他跟着其他修者往宝月迷境外作好奇探看,边是打听,边寻契机。
封绍正听一群修者讨论前几个月此地发生的大战,论及飘渺弟子也不过尔尔,居然被一众散修乌合之众伤得七七八八……心不在焉之际,神识范围内忽然一动,转首望去,正见人群中一少年修者远远望来。




少年反派之烦恼 第155节
虽是惊鸿一瞥,但修者耳聪目明,封绍立即认出对方是谁,对方也似乎为他而来,不一会这少年修者就御剑掠至不远处,正是一身青色道袍,双十年纪,玉面柳眉,别有英气。
“季……”封绍刚一开口,少年就使出一眼神来,他这便住嘴,眉头一动,便与身侧几个修者闲话两句,悄然退出了人群,与少年一前一后没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蘑小菇:我娘说要给我们生个弟弟,会跟我们抢爹!
何小鸾:抢师尊?不要!!看我的(;′`
封小白:——我屮艸芔茻!何鸾你死了!
142封绍一见季连云打扮做男修的模样,就心生了警惕,七上八下的跟着对方来到一处凡人的客栈。。因心中记挂何鸾,难免忐忑失防,忘记附上如意脸,竟大咧咧的被一熟人撞见。
“九婴……恩、恩公!?”
吕卓文不可置信的看着封绍,然后疑惑的问季连云:“不是说何鸾所制的闻踪香是附用在她爹九婴道人身上么?怎么来的却是……”
季连云与吕卓文的震惊是一般无二的,她记忆的封绍只不过是见过寥寥几面的昆仑少宗封白的道侣,何鸾的师尊。她在人群中发现闻踪香跟到的九婴道人居然是封绍……但她此时却无心震惊了,冷静道:“吕长老,此事容后再说,道……”人字还没脱口,她便咽下这话,只引封绍入内。
却见厢房内设有禁制,肉眼望去什么也见不到。吕卓文立时解除了,封绍这才见到被守灵幡护住的何鸾,双目紧闭,虽色身完好,但他刚一探识,便知道自己爱徒的情况十分恶劣。
封绍心痛不已,握紧何鸾的手,当机立断:“这不成,要赶紧送她回昆仑。”
季连云脸色阴沉,道:“前辈说的是,但飘渺不仅在江夏城重重搜索拦阻我等,只怕出得江夏,也出不得梁雍州。”
封绍长眉紧锁,道:“我知道,那飘渺还拿了阿鸾的断剑引我与明净来此,想来居心叵测。不过幸好阿鸾不曾落到她手,不然投鼠忌器,难得寸好。”他顿了顿,又与季连云问询了之前的一番状况,其他书友正在看:。
原来当日封白用何鸾诈掳,引封绍相见,从季连云这带走何鸾后,又叫何鸾一人离开。谁知遇上有备而来的飘渺弟子们,真的要将何鸾掳走,她的修为实力一向寻常,尤其在转作丹修后,攻击力更是有所不如,难敌飘渺群攻。身负重伤眼看要落入敌手,结了同心契的季连云第一时间有所感知,凭着一腔执着,硬是找到了何鸾,拼尽全力才从飘渺众人手中堪堪抢回何鸾。
即使如此,何鸾不仅折损了青云剑,色身不全,法身重创。
这些日子,季连云乔装打扮,隐藏修为的藏进了江夏城的凡人中,虽小心翼翼,但带着何鸾难免有几次差点露陷。幸亏遇上同来此地的吕卓文,两位结丹剑修,终于多了几分成算,这才多出余力,叫季连云近日能冒险除外搜寻九婴道人的踪迹。
季连云原想着,找到九婴道人就能找到吕明净,吕明净是昆仑少宗,定能护住何鸾安全无虞的回到昆仑疗伤。但一听封绍所言,吕明净已被引入飘渺,不禁惊急不已,双目一红。
封绍见她对自家爱徒如此真情实意,难免心生感动,安慰道:“天无绝人之路,我昆仑还不至于怕她们这点阴损手段。”说着,他若有所思了一阵,才道:“明净不在,我虽有昆仑的铭牌,但飘渺一早知晓阿鸾昆仑弟子的身份,只怕会有所防备。如今她们敢如此直接的威胁明净,连少宗都不畏惧,只怕也不会将昆仑的铭牌放在眼里。”
“抱朴宗已是丧心病狂,没想到这飘渺也如此卑鄙无耻,这世外四大宗,难道就只有昆仑一宗知晓什么是善道么?”吕卓文叹道。
季连云看着昏迷不醒的何鸾,目光灰暗的道:“修者万千,修善道者寥寥,想来如今九州乱象频发,莫不是天道警示?但鸾儿妹妹修行数十年,甚至从不杀生,何故要承受如此不幸?那些恶人却能肆意妄为……天道实在不公!”
“天道有常,或因人势而迟,然终不误。。何况,事在人为,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封绍出言打断,在他看来,任何时候都没有坐以待毙,怨天尤人的道理。
吕卓文道:“恩公所言有理,但眼下……”
封绍凝眉沉思了一阵,方道:“事不宜迟,不管出不出得梁雍州,都得先出了江夏城,修者的道不能走,便走凡人的道。”
嘱咐了如何行事后,他又交代:“梁雍州与青兖州、平戎州、大荒州接壤,青兖州乃我昆仑辖内,飘渺肯定最为防备,这几十年碧波接任飘渺宗主,与抱朴宗一向亲密,平戎州、大荒州的守备想来要松懈一些。平戎州与豫荆州接壤,你出了江夏便往通往豫荆州的州界阵去,到了那不仅是昆仑辖内,又是我们四州盟的地方,你便径自往昆仑去罢。阿鸾自有她的铭牌,你可如此用……”当即教会季连云如何作用此物,联系到昆仑。
季连云虽是散修盟出身,但资质不错,学得极快。
见她如此认真上心,以一散修的身份对飘渺毫不言畏,封绍欣赏的同时不免感激的道:“这一二十年阿鸾在外修行游历,多亏有你这个姐姐,不仅遇难时倾尽全力相救,此时又愿为她涉险破难,我这做师尊的真不知怎么感谢你。凭着这份恩情,他日连云仙子若有难处,我与明净一定全心报答。”
季连云眼中微光一闪,先是受宠若惊,对方不仅修为几近结婴,又来自世外大宗,还是少宗道侣。但转念一想,此时这一番话,难免又有许愿她能念在对方肯报答的份上,接下来的冒险要对何鸾多尽心意的隐含之意。
这份心思本是无可指摘,毕竟对方师徒又父女,自是最为亲密,相较起来,表面上她才是一介外人……
封绍未料对方竟然走神,还以为自己的话有不妥,但这实在不可能,他就是做错事也不会说错话。幸而他还来不及多想,季连云终于一笑:“前辈客气,鸾儿对我而言比亲妹妹还重要,照顾她保护她理所应当。不论如何,我一定会将她安全送回昆仑!”
这话当然是封绍想听到的,不自觉就忽略了这句话里莫名的违和之处,:。
除了何鸾,封绍还心系落入魔手的元昊,自不能与季连云同行,幸而吕卓文在此。听闻他是为着四州盟的事来,“……江夏附近的几个小散修盟因飘渺这一二十年变了招亲方式,而在此地的宝月迷境中择婿,使得近年这附近几个城都修者云集,许多都是筑基以上的。小地方本来一个筑基修者就了不得了,那些小散修盟也不过有几个筑基罢了,现在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中高阶修者,自然免不了被欺凌抢夺。本地的小宗自顾不暇,大宗更不会为散修出头,更不必说始作俑者飘渺首宗了。”
“所以他们遣人与我四州盟连线,想迁入四州,全并入我四州盟。但毕竟在这里也有百年积淀,便有许多要带走的物事,但又怕怀璧其罪引人争夺,这便请了我来相助,一并护他们去四州境内。”
吕卓文叙叙说完,封绍也明白了大意,以吕卓文结丹剑修的实力,只要没有世外首宗动手,那些寻常散修哪怕俗世宗门的修者都不会轻易乱来的。吸纳更多的散修入四州盟,当然是丰满实力的好事,但此时封绍心系何鸾安危,此事也就排到后头。
何况,他也并不认为靠其他州的散修逼不得已的迁徙是长久之计。于是道:“四州虽幅员辽阔,有灵气的地方却也是有数的,容纳的修者总不能无穷无尽。叫其他五州的散修来,总不是根本之法。。若要使散修不受欺压,安然修道,还得散修团结自强,有朝一日,全九州的散修都融为一体,方才坚不可摧,别说城中这些云集的中高阶修者,就是俗世小宗大宗,只怕连首宗都要顾忌一番。”
吕卓文一听此言,顿时目光晶亮,看住封绍彷如一尊巍峨的巨人。他羞惭的道:“原本见九婴道人居然是恩公本尊,还胡思乱想,暗暗猜测恩公伪装欺瞒的企图,现在才发觉全是我小人之心!恩公身为昆仑亲传弟子,资质卓绝,贵不可言,一心想着竟然是我等散修的处境,费心设计建立散修盟,全为我散修能团结一致,有朝一日不受欺压……我,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我只能说,为着恩公这话,我便是拼着一身修为与寿元,也要将四州盟变作九州盟不可!”
封绍也是有感而发,没想到这毫无添加的实话倒无意中化解了对方的猜忌,免去他如何跟这个四州盟的二把手解释他隐瞒身份的来龙去脉。虽然他这么做,也是因为九婴道人是散修,才更能取得散修们信任。虽然他自问没有恶意,但一旦戳穿,难免要横生变故,毕竟四州盟因日益强大而对大宗、乃至昆仑都缓解了矛盾,却也敌不过数千上万年来散修心目中根深蒂固的成见。
届时因此发生乱子,使年轻的四州盟毁于一旦,是封绍最不愿见的。哪怕一开始他说是为着对抗须弥老祖才想着培养势力,但这些年的努力下来,也当做一份事业经营,不仅投入感情也投入精力。看着四州盟一日日往好的方向发展,仿佛他自己也越走越远,不仅远离了反派的剧情,也能创造一个新的未来。
而且,他也不愿看到九州尸横遍野,修者与凡人乱世中自相残杀个八百年才等来主角扭转乾坤。
封绍沉吟道:“我并非没有私心,散修们若能融为一体,于九州也是一种平衡,俗世宗门、散修盟、世外首宗三者制衡,九州要免去许多隐患,你我的修行环境也更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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