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孟冬十五
两日后,蔡州驿馆。
赵宗实看完诏令,神情严肃,“这已经是第三道了,官家必有要事,咱们得走快些,不能让他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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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滔滔瞅了一眼,果断道:“我随你先走,快马加鞭两天就能到,让仲针几个跟着灵犀,纵使晚上几日也无妨。”
赵宗实忙道:“赶路辛苦,我一个人就成,夫人和灵犀一道吧!”
高滔滔白了他一眼,“若东京无事便罢,万一有事,你这么憨,我怎么放心?”
赵宗实握住她的手,感动道:“夫人跟在身边,我确实踏实许多。”
高滔滔面色一红,“行了,赶紧拾一下,我去跟那仨小子交待两句,咱们即刻出发。”
赵宗实笑呵呵地执了执手,“辛苦夫人。”
“得了吧!”高滔滔娇俏一笑,转身上楼。
两刻钟后。
永安县主赵灵犀看着远去的马车,兴奋地跳起来,“十三哥终于走了,咱们可以尽情地游山玩水享自由啦!”
丫鬟九儿掩着嘴笑:“若是十三郎君看到你这番模样,指不定得怀疑这还是不是他妹妹。”
赵灵犀往嘴里丢了颗酸葡萄,脆生生道:“十三哥那么古板,我在他跟前要不装着点儿,还不得被念死?”
九儿轻叹一声:“他是您兄长,您再装能装到什么时候?”
“装一天算一天呗!”赵灵犀吸溜吸溜吃葡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主子我的处境,既不是嫡母所生,又不是十三哥的同母妹妹,要不是嫂嫂看我顺眼,当年带着我在宫里住了两年,官家能想起我?”
九儿皱了皱脸,说:“县主啊,您该不会真要嫁给那个‘一箭封喉燕郡王’吧?这也太可怕了,我可不敢跟您一道嫁过去。”
赵灵犀捏了捏她的脸,笑嘻嘻道:“放心吧,我见过玄表哥,没外边传的那么夸张。”
以她这样的身份,能嫁给唐玄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赵灵犀很知足。最重要的是,唐玄小时候长得可俊了,如今只要没长残,她就赚到了!
是的,永安县主赵灵犀,不仅是个戏,还是个妥妥的颜控。
说回当下。
官家在教训唐玄的时候,司南也没闲着。
办会员卡的人太多,远远超出了之前预计的一百位。高级会员名额用完了,后面的人只能办普通会员。
这事就怕比较,后面的人显然不乐意了,差点跟工作人员吵起来。
小郭满头大汗地找到司南,“东家,实在抗不住了,不然咱们就多办几张,反正也没人数着。”
司南果断拒绝:“不成,说了一百张就是一百张,如果随意放水,之后再推出相关的活动,谁还会相信?”
小郭怔了怔,连连称是。
司南拍拍他,“辛苦你们了,这件事我来处理。”
说着,就站到了台上,依旧是拿着那个自制的大喇叭,笑着说:“今日办不了高级会员没关系,可以先办一张普通会员,普通会员消满一千文就能升级成高级会员,还不用一次性预存一千文,多划算!”
有人明地问:“普通会员进店消也是打八五折吗?”
“普通会员预存一百文,打九五折。”
众人一听,自然不乐意,又要闹。
司南不慌不忙,“这样,既然诸位这般信任我司氏火锅,我作主,今日办卡的各位只要进店消,无论吃多吃少,都赠一荤一素两样配菜,可好?”
于三娘机灵地说:“咱家的配菜都是品,算下来跟八五折差不多。”
众人这才满意,争先恐后地办了起来,生怕再晚一些,连普通会员都办不成了。
司南挤出人群,看见伍子虚正站在门边,抬着下巴瞧着他。
“你可真大方,这个送俩,那个送俩,就不怕把新开的店送关门了?”
司南挑了挑眉,“这就不懂了吧?哥跟你说,做买卖呢,先学会‘让利’,才能赚大钱。”
伍子虚切了声:“哪来的歪理?”
司南笑,“跟一位姓马的高人学的。小虚虚呀……”
伍子虚炸毛,“闭嘴,别再叫我那个破名字!我哥说了,只要把新铺子经营好了,就允许我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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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成什么?”
“伍谦,谦虚的虚、不对,谦虚的谦,我哥起的!”伍子虚下巴一扬,可骄傲了。
司南失笑,原来“虚”字是这么来的!
伍子兴在门外叫了一声,伍子虚立马欢欢喜喜地应了声。
“我哥叫我了,我要回家吃好吃的了!”说着,便急吼吼地塞给司南一个方匣子。
司南手上一沉,“啥玩意?金砖吗?”
“瞧你那俗样,我会是送那种俗物的人吗?”
司南笑笑,“麻烦你还是送我俗物吧!”
伍子虚白了他一眼,“你那迎门的木老虎太寒酸,小爷给你换个玉的,不用太感动。”
加盟店的事,司南不仅信任他,还让他在亲族面前长了一回脸,这礼物是伍子兴准备的,用来感谢司南。
司南笑道:“既然你这么诚心送,我就不客气了,回头一起喝酒。”
伍子虚摆摆手,“好说好说。”
瞧见他这嘚瑟的小样子,司南就忍不住逗他,“很高兴交到你这个朋友,小谦谦。”
才不和你做朋友呢!
伍子虚丢给他一对大白眼,一蹦一跳地跑走了。
司南咧着嘴,笑开了。
身后靠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嗓音微沉:“交了新朋友?也是男朋友吗?”
“酸啦?”司南的小尾音几乎拐到天上去,“只是普通朋友。男朋友的话,有我家小玄玄一个就够了。”
郡王大人瞬间被安抚好。
司南举起礼物匣,“普通朋友送的,要检查一下吗?”
“用来取代迎门的木老虎?”
“我看谁敢。”司南举起拳头,演技浮夸,“哪个敢动我家小小玄一根虎毛,分分钟让他变秃头!”
唐玄嘴角上扬,语气放软,“回家吧。”
“好,回家做想吃煎鱼了,咱们去西市买条鱼吧?”
“嗯。”
唐玄伸手去解缰绳,被司南先一步牵走。
司南笑得可坏,“今天我骑马,你骑小飞车吧,给你机会感受一下。”
——绝不承认是想看他手忙脚乱的糗样子!
唐玄将衣摆稍稍一撩,抬脚上了三轮车。
自从换成这种脚踏的,唐玄还没骑过,头一回接触很难掌握平衡,特别容易陷入左突右冲的窘境。当初司南第一次骑三轮,就光荣地骑成了“碰碰车”。
他等着唐玄出糗,然后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求他帮忙。
等了一会儿,唐玄顺利地蹬了两圈。
又等了一会儿,三轮车往前走了一大截。
等啊行,不仅没看到期待中的“碰碰车”,还亲眼见证了唐玄灵活地躲过一条飞蹿出来的小花狗,然后越骑越溜!
为什么!
别人家的小受受都是弱弱的、笨笨的,需要大总攻时不时教一教、疼一疼,宠溺地点点小鼻头、夸句小笨蛋。
为什么他家这个这么能?
让他发挥男友力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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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酸了,甩甩马鞭追上去。
结果不小心把马抽疼了,黑曜长嘶一声,扬起前蹄。
司南猝不及防,向后倒去。
眼瞅着就要脑袋着地,摔个七荤八素,唐玄猛地冲过他,将他接到怀里。
深黑的眸子满是担忧,修长的手指刮刮小鼻头,磁性的嗓音轻叹一声:“小笨蛋,这么一会儿不瞅着,就摔了。”
司南眨眨眼,是不是哪里不对的样子?
就……很丢脸。
他也没心思骑马了,坐上他的小三轮,扎着脑袋往前骑。
唐玄刚刚把黑曜教训了一顿,赶回府里去了,用两条腿走着陪在司南身边。瞧着少年沮丧的模样,默默地酝酿着安慰的话。
不等唐玄想周全,就见两个穿着内侍服的人迎面走来,很眼熟,是福宁殿伺候的。
赵祯请司南进宫,说说中秋宴的准备情况。
唐玄有种不好的预感,“中秋宴由礼部主办,官家为何不召邱大人问话?”
“是我毛遂自荐,想亲自跟官家说。”司南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纸卷,“你看,我连计划表都写好了。”
“约的是今日?”
“本来是明天,我也纳闷,官家怎么这时候急着见我?”司南笑笑,“莫非今天的签约仪式太成功,让官家对我刮目相看?”
唐玄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对赵祯说的话告诉他。这种话能对别人说,却不好意思在司南面前吐露。
只是道:“我随你一道去。”
司南高兴地点点头,“这样更好,有你在我心里才踏实。”
唐玄看向内侍,“官家可说了,不让我跟着?”
内侍道:“没有。官家倒是说,若碰见郡王可一并叫去。”
唐玄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真是为了中秋宴的事,不是想为难司南。
一行人匆匆往宫里赶。
刚进宣德门,便见木清迎面走来,凑到唐玄耳边说了什么。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唐玄顿了下,道:“你跟林振先盯着,我稍后过去。”
木清急了,“老大,我俩不成啊,不然也不会急慌慌地过来截你。”
唐玄坚持道:“我现在去不了。”
木清求助般看向司南。
司南扯了扯唐玄的袖子,说:“有事的话就去忙,我这边没关系,官家那么和气,没准还会留我吃顿御膳。”
木清顺势把唐玄一拽,“是啊老大,整个汴京城哪里比皇宫更安全?你就别瞎操心了!”
事情确实很急,唐玄只得叮嘱:“在东华门等我,一起回家。”
司南笑着摆摆手,“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的。”
直到唐玄走远了,两名内侍才喘了口大气。
为首那个瞧着司南,暧昧一笑,“坊间说得没错,司郎君和燕郡王当真要好。”
司南瞅了他一眼,道:“坊间不是这么说的吧?”
内侍道:“想来有些夸大,不可尽信。”
司南笑笑,“可不是么,谁信谁傻子。”
内侍笑容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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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畏惧燕郡王,非得一巴掌忽过去不可!
司南没再理他,好奇地左看右看。
有生之年还能来皇宫转一圈,也算值了。
大宋宫城被民宅环绕,出奇的小,当初宋太宗几次想要扩建,考虑到周围的民宅搬迁问题,又几次作罢。
近年来数次裁撤宫人,除了君主提倡节俭外,恐怕也有住处拥挤的缘故。
宋代宫妃从来不会称“本宫”,原因之一就是她们根本没有独居一宫的资格,只能住“阁”。
现有的建筑虽略显陈旧,却很有韵味。
朱红的宫墙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出斑驳的颜色,明黄的瓦片间生出茸茸青草,屋檐下还有燕子做窝,墙角阴凉处生出几簇小蘑菇。
很真实,很温暖。
就像赵祯给他的印象,是位谦和风趣的仁君,而非高高在上、一言不合就砍人脑袋的铁血帝王。
果然,到了福宁殿,赵祯丝毫没有端着皇帝的架子,反而像一位慈祥的长辈,让人摆上点心水果,亲自招呼司南品尝。
司南礼貌性地夸了几句。
赵祯笑呵呵地说:“喜欢就好,走的时候带着。听玄儿说,你家里还有几个小娃娃,拿回去给他们吃。”
司南只得恭敬地揖了一礼,下了。
寒暄过后,才说起了中秋宴的安排。
司南原本只是负责宴会上的七道主菜,赵祯今日看了他办的签约仪式,又有了新的想法。
“我看了礼部准备的宴乐,太过乏味。你们年轻人脑子灵,赶紧想想有没有新鲜花样。”
司南谨慎道:“小子见识短,没见过此等宫宴,更没听过宫廷雅乐,若胡乱出主意,怕唐突了贵人。”
赵祯摆摆手,“随便说说,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你若一时想不到也没关系,回头跟玄儿说,再让他告诉我。”
司南躬身称是。
赵祯话音一转:“玄儿长这么大,难得交到一位好友,我这心里高兴,悠之与悦然泉下有知,想来也能安心了。”
这两个名字是唐玄的父母。
司南只垂首听着,没有多问。
赵祯自顾自说道:“不对,还是安心不了,玄儿都二十了,亲事还没定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忌惮他。”
司南怔了怔,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么敏感的话题,官家为何对他一个外人提起?
赵祯暗自打量着他的神色,笑眯眯道:“你跟他走得近,帮我劝劝他,就算不为别的,只为了唐家的香火,也该上心些,西北几十万唐家军,就指着他呢!”
“好在,过几日永安那丫头就回京了,我也算有个盼头——玄儿跟你说过不?永安是汝南郡王家的女儿,机灵活泼,生得也俊俏,儿时同玄儿玩得极好,算是青梅竹马。”
司南的心一寸寸往下沉。
他算是听出来了,官家找他来,哪里是说什么中秋宴,分明是在敲打他。要么是听到了流言,要么是瞧出了什么,这是在警告他。
他该感激吗?
堂堂帝王,对待他这个升斗小民没一棍子打死,还愿意花时间和心思旁敲侧击。
司南闭了闭眼,再抬头时,挂了满脸的笑,“官家这不是为难小子吗?燕郡王的脾气您比小子清楚,让小子劝他,还不如去劝根木头。”
他笑得太真诚,说得太坦荡,赵祯眯着眼打量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出破绽。
“你们呀,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缠。”赵祯摆摆手,“罢了罢了,拿上你的点心走罢。回头得了空,再进宫听老人家唠叨。”
司南左右看看,一脸不解,“官家这宫里还有老人家呢?小子来了大半晌,怎么没瞧见?”
赵祯扑哧一声,笑了,“鬼灵!”
司南一手提着一个大食盒,笑容满面地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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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外走,笑容越淡。
越往深处想,一颗心越乱。
直到走出老远,才浑浑噩噩地想起来,唐玄说了,让他在东华门等。两条腿麻木地往前迈着,不知道怎么到的东华门。
门外长着棵大槐树,树下有个大石墩,是唐玄专门给他放的。
从前司南过来等他,每次都是翘着二郎腿,吃着炒黄豆,美滋滋地坐在石墩上。
瞧见唐玄出来,他就像个小鸡崽似的,一摇一晃地跑过去,把剩余的黄豆一股脑塞进唐玄嘴里。
高冷又威严的郡王大人,对着这个调皮鬼一点脾气都没有。
守城兵都认得司南了,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
司南扯了扯嘴角,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笑得多难看。
他在石墩上坐了大半晌,唐玄还没出来。
突然觉得自己挺蠢。
官家刚敲打过他,俩人就“夫夫双双把家还”,这不是明晃晃地挑衅吗?
换成不相干的人,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怼回去,让对方再也不敢多管闲事。
可是,这个人是官家,是唐玄的养父,是真正关心唐玄、盼着他好的人,司南没办法冲他竖起浑身的硬刺。
亲情和真心,永远是他的软肋。
司南决定不等了,拍拍屁股走人。
守城兵热情地问:“这就走了?用给郡王捎个信不?”
司南摆摆手,“不用了,别告诉他我来过。”
心里不爽,管他唐玄还是唐玄宗!
回到家,孩子们已经下了学。
很奇怪,以往这个时候小院最热闹,孩子们要么练拳,要么拾院子,白鼬黄狗满地跑,小羊羔也跟着凑热闹。
今天却异常安静,几个小崽子全都缩在屋子里,司南叫了好几声都没见有人出来。
不仅不出来,门窗还紧紧关着。
司南怕出事,强行推开了。
孩子们一个个像是见了猫的小耗子,连忙扯开被子蒙住头。
司南已经看到了。
不算槐树,总共七个小崽子,个个脸上挂着,最惨的是冬枣,半边脸都肿了。
为了不让他看出来,小家伙们特意在脸上抹了一层白惨惨的粉,结果不仅没遮住,反而更明显了。
司南第一反应是心疼,然而看到孩子们一个个心虚的小样子,又觉得有内情。
“怎么回事?”
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小崽被推出来,用蚊子音说:“不小心……摔到了。”
司南一拍桌子,“还学会说谎了?”
孩子们吓得一哆嗦。
小崽直接哭出来,一边哭一边往他怀里扑,“不、不该说谎,是、是打架了……”
很好,还知道依靠他,没把他当成对立面。
虽然场合不对,司南还是忍不住欣慰。
他软下语气,问:“为什么打架?还打输了?”
“没输!”冬枣粗声粗气地说,“他们更惨,被我踹进河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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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谁?”
“赖老大,还有他的几个小弟。”二豆怯怯地看着司南,说,“他们骂我们,还骂师父。”
如果只是骂他们就算了,就是不能骂师父!
赖老大?
老熟人了。
司南问:“他骂什么了?”
“他骂师父是卖屁股的男妖,还说我们是贵人养着的小妖。”
“师父,啥是卖屁股?”
司南脑子里的弦,瞬间崩了。
第72章他哭了
司南出奇的冷静。
他给孩子们洗了脸,拿出常备的伤药,一张小脸挨一张小脸地涂上。
他涂得很慢,把每一个孩子脸上身上的每一道伤、每一片红肿牢牢地印在脑子里。
记清楚了,才好去讨回来。
孩子们乖乖的,没再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家伙们小心翼翼地认错,说再也不会打架。
司南把他们挨个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说:“不,再有下回,该打打,该骂骂,只有一点,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受伤。”
孩子们把被子拉到脸上,只露出一双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司南。
说这句话时,师父哥的表情有些可怕,却让他们很安心,很安心。
孩子们顶着一张张红肿的小脸,渐渐睡去。
司南拿起他们的小书包,拎到自己屋里,点着油灯,穿针引线,一针一针地缝。
心里很乱,几次扎到手,却没停下。
崽子们明天还要去学塾,必须缝好。
油灯很暗,烛光一跳一跳。
司南的影子映在墙上,倾着身子,垂着头,单薄而灰暗。
没由来的,想到了现代的父亲。
那年夏天,司南初中毕业,马上要上高中了。
司爸爸难得抽出一天时间,帮他置办好升学用的新书包、新文具。
其实这些司南都能自己买,只是看着爸爸兴冲冲的模样,便由他去了。
即使他给自己买的是幼稚的恐龙包。
邻居家的小孩过来玩,趁大人说话的时候溜进他的房间,把书包翻出来,看到一本耽美漫画。
那孩子已经十岁了,什么都懂,看到男男接吻的画面,哈哈大笑着拿给大人们看。
邻居们不仅来回传看,还扬着嗓门说:“这不是同性恋吗?正常人谁看这个?小南呀,你这该不会有问题吧?不行就找个医生瞧瞧。”
司南到死都忘不了爸爸当时的表情。
爸爸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把那本漫画和新买的恐龙书包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那天晚上,他在阳台抽了三包烟,一支接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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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就坐在客厅的春秋椅上,看着他的影子,灰暗的,单薄的,映在墙上。
他宁可爸爸开口问一句:“你是不是?”
或者干脆打他一顿。
都没有。
反倒让司南终生难忘。
不用想也知道,“司家小孩有毛病”、“说到底是因为没妈教”的流言传遍了整个小区。
邻居们看到父子两个,表面依旧客气,只是那眼中或调侃、或戒备、或同情的神色怎么都遮掩不住。
那是第一次,司南憎恶自己的特殊。
如果这些都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一点都不怕,却耻于让父亲跟着遭受白眼和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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