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不可挡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柴鸡蛋
为了让夏耀睡得踏实一点儿,不让他着凉,袁纵专拣一些平坦的路段开,车速也稍稍慢了下来。这么一来,出京的时间又比原计划晚了一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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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看了下表,猛然间清醒,环顾四周,荒郊野地,建筑稀稀落落。拍了袁纵的后背一下,大声问:“咱们到哪了?”
“刚出京,应该在河北境内。”
“什么?跑到现在刚出京?”夏耀急了,“那得啥时候到河南啊?就这速度,你也好意思说带我来兜风的?去去去,赶紧下来,让我开!”
袁纵把车交给了夏耀。
发动机发出狮吼般的轰鸣,排气管剧烈震动、涌出发烫的热气……
夏耀熟练操控着自个儿的右手,让速度一再飙升,幸好有防风眼镜,不然呼啸而来的风暴能把隐形眼镜吹散。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就像销魂的麻醉剂,能让人迅速忘掉一大串闹心的东西,惬意地前行。
袁纵坐在夏耀身后,裤裆牢牢贴合在夏耀被皮裤包裹的臀部中央,就听到夏耀在头盔里一个劲地高呼:“太爽了……好刺激……要疯了……”
袁纵特别想把身下的摩托车和周围的景致从这个画面中砍掉。
以这样的速度狂飙了200多公里,下了高速,上了一条省道。路况不如之前的好了,偶尔还会有坑坑洼洼的地方,夏耀也跑得有些累了,便下意识地降了速度。
袁纵的手不自觉地朝夏耀的腰上伸去。
夏耀异常敏感,反应大得差点儿从摩托车上蹿下去,扭头就是劈头盖脸一通吼。
势不可挡 第16节
“你丫干嘛呢?”
袁纵沉稳的语气说:“搂着点儿,免得甩出去!”
夏耀气不忿,“刚才开那么快你丫都没说搂着点儿,现在减速了装什么孙子?”
“刚才路面平坦,现在太颠了。”
刚说完就上了一条颠簸的路,四处都是散落的小石子。夏耀的屁股在坐垫上挪蹭颤动,狠狠地刺激着后面的纵爷。袁纵伺机一把搂住夏耀的腰身,让两个人贴合得更紧密,恶劣地感受着颠簸中的摩擦。
夏耀极不舒坦,但又不敢扭身体,也怕某人变本加厉。只能硬生生地忍着,渐渐地习惯了袁纵的触碰,紧绷的肌肉松懈了下来。
“你要搂着就搂着,手别瞎动啊!”
袁纵把下巴垫在夏耀的肩膀上,嘲弄的口气问:“你有痒痒肉?”
夏耀肌肉又开始收紧,“你管我呢!”
刚说完,胳肢窝被某只不安分的爪子偷袭了,跟着是腰眼儿,小腹……摩托车开始在路上疯狂地颠簸晃悠,夏耀骂了一路也不受控地笑了一路。
“尼玛!滚远远的。”
“前面有大车,大车!”
“再闹把你丫的踹下去信不信?”
“……”
最后夏耀闹累了,也开累了,便把车停了下来。
“饿不饿?”袁纵问。
嚷嚷了一路,能不饿么?
夏耀环顾四周,杳无人烟,到处都是农田。距离服务站还很远,夏耀已经饿得不行了,打算先吃点零食垫垫底儿。
“你都带了什么吃的?”夏耀问袁纵。
袁纵说:“你想吃什么有什么。”
夏耀完全不信他那套,自个儿去翻储物箱,发现里面除了雨具、移动电源和一些维修工具之外没有别的。
“扯淡吧,哪有吃的啊?”夏耀怒道。
袁纵说:“你说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给你变出来。”
夏耀嗤之以鼻,“你给我变一袋松塔出来。”
夏耀觉得像袁纵这种糙爷们儿,估摸连松塔是什么都不知道。结果一晃神的工夫,一袋松塔就这么送到夏耀的眼前。
“嘿,你从哪整出来的?”
夏耀不惊讶袁纵以假乱真的手法,毕竟早有见识。他只是惊讶这些零食的藏身之处。把手探进袁纵的衣兜,发现是空的。
袁纵继续逗夏耀,“都说是变出来的了,你还不信。”
“你以为我是你老妹呢?那么好蒙!”夏耀又说,“再变一袋黑椒牛丸我瞧瞧。”
这次夏耀盯得紧紧的,就看袁纵的手往哪伸。结果袁纵的手伸到了他的衣兜里,摸出了一袋黑椒牛丸,递给夏耀。
夏耀一跺脚,“肉松紫菜凤凰卷!”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你还能什么都有?
结果证明,袁纵就是偷偷藏了个百宝箱,要啥有啥,肉松紫菜凤凰卷就这么晃到了夏耀的眼皮底下。
这回夏耀不客气了,“你给我变一屉包子出来,要刚出锅的。”
袁纵嘴角绷不住,甩出一丝笑。
“你想烫死我。”
袁纵这么一说,夏耀哼哼两声,解开袁纵风衣的扣子。看着挺合身的衣服,里面挂满了零食,琳琅满目,都是夏耀爱吃的,目测得有二十斤。
夏耀惊愕住,“你……这么挂着不沉么?你咋不放到储物箱里?”
“放不下。”袁纵说。
“你可以在前面加个箱子啊!”
袁纵说:“加个箱子,你开车的时候不舒坦。”
“那你可以加在后面啊!”
“加后面你坐车的时候不舒坦。”
夏耀心底没来由的冒出一股愤懑之气,无处发泄又搅得他心乱如麻的。最后朝袁纵甩了句“二货”,就催着他继续上路了。
……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两个人才到达目的地,比原计划晚了三个钟头。
两个人没有下车,避开那些熙熙攘攘、人多密集的旅游区,直接骑着摩托车在大桥上和河岸边肆意骑行。听着翻滚的巨浪奔腾呼啸的震响,望着无际无涯、浩浩荡荡的水面,更能体会到母亲河的大气磅礴,一种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人一旦被放逐到辽阔无垠的广袤大地上,心情自然就豁达明朗了。夏耀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痛快的感觉了,没有父母的絮絮叨叨,同事的勾心斗角,圈子里的利益权衡……只有这样一辆急速奔跑的车,不阻隔风雨,思维放空,什么都不用想。
“嘿,哥们儿,唱首歌呗!”
袁纵侧头,问:“想听什么?”
“重金属摇滚!”
袁纵别说唱了,听都没听过。为了不扫夏耀的兴致,袁纵回了句:“那有什么好听的?我给你唱一段热血沸腾的。”
夏耀屁股微微抬起,手攀在袁纵肩膀上,把耳朵凑了过去。
“一把利剑划过长空,展现我们矫健身影,豪情壮军威,真功扬美名,真功扬美名。察敌情,来无形,去无踪。破敌阵,猛如虎,势如龙……”
夏耀嘴角抽了抽,先是一阵被糊弄后的激愤,而后平静下来再听,又咂摸出了另一番味道。
正回味着,摩托车突然加速,像是不受控一样地从河滩冲向河里。随着夏耀一声惊吼,带着黄沙的巨浪扑面而来,喘息之间,摩托车大角度摆尾,又以惊人的马力冲上了河滩,卷起一层的浪花。
“我操!”
夏耀甩了甩被水打湿的头发,怒骂间摩托车再次调头加速,直接从水面劈过,身体两侧掀起一米多高的浪花,把夏耀淋个湿透。
“袁纵,我操你大爷!啊啊啊……”
夏耀是典型的嘴上骂着,心里暗爽着。摩托车再一次冲向水面的时候,鞠下身子用头盔舀了半头盔的手,哗啦啦顺着袁纵的衣领灌了进去。
这可是黄河水啊!半斤河水半斤沙子。
闹累了之后,两个人把摩托车支在一旁,在河滩上席地而坐。两个人衣服都湿了,相对而言袁纵湿得更通透一些,从脖子到脚跟儿都在往下淌水。这会儿太阳足,两个人又闹了那么久,所以没感觉到冷。
夏耀斜了袁纵一眼,袁纵正在用大手胡噜脸上的水,硬茬儿短发全都贴在头皮上。他把手伸了过去,在袁纵坚硬的后脖梗上探了一下,然后迅速缩回手。
“怎么了?”袁纵看向他。
“没事,试试凉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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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把头转回去,抓起一把小石子起身,眯着眼睛瞄准,石子横着劈向水面,溅起一溜的浪花。玩了一阵之后,夏耀下意识地侧头朝旁边瞄了一眼,结果发现袁纵还是刚才那个姿势,直勾勾地盯视着他。瞳仁里的波光就像这奔腾的河水,澎湃浑浊。
夏耀不由的僵住了身子,“这么看我干嘛?”
下一秒钟,一米八二的身高被袁纵直接掀倒在怀,头发根儿被一双粗鲁的大手狠狠揪住,脑袋被迫后仰。浓重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朝夏耀嘴边袭来,他闪避不及,两片薄唇被人囊入口中。紧紧抿着的唇缝赫然撬开,舌头被强硬地捕食,惨遭吸吮。
夏耀感受到嘴里砂砾翻滚,才意识到被强吻了,小腿儿蹬地,扬起一片沙土。
袁纵气息粗乱,亲得毫无章法,没有男女间的缠绵悱恻。短暂而急迫,突如其来又迅速收尾,好像仅仅是刹那间的失控。
夏耀愣怔地看着头顶上方,袁纵朝他露出极有男人味的一个笑容。
下一秒反应过来,使劲挣脱开袁纵,怒喝一声,“你丫疯了?”
袁纵刚才那一刻的确是疯了,只因为夏耀将手探到他的后脖梗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让他的心口窝发烫,燃烧,到不得不爆发的地步。
他实在太稀罕夏耀了,爷们儿感情一撩拨起来便势不可挡。
夏耀在旁边喘了一会儿粗气,心里别扭得很,却又无从发泄。袁纵强吻的这一口和当初在擂台上,老外布朗强吻他的那一口完全不同。前者让他受辱、恶心,恨不得一拳头楔死他。但他对袁纵没这种感觉,或许是早有心理防备,只是别扭了一会儿便过去了。
袁纵朝夏耀问:“以前和别人亲过嘴儿么?”
“废话!”夏耀说,“我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这节目能少得了么?”
夏耀年龄小,脸上藏不住事儿,真话假话一眼就被袁纵识破。上次他谎称自个儿非处,袁纵只是稍微观察一下就心知肚明。但这一次,夏耀的眼神分明是毫无遮掩的,理所应当地拿上次被布朗强吻的戏码充数。
袁纵不熟悉内情,单纯地看清了夏耀表达的意思。
四周沉寂了片刻。
突然,拳头砸地发出骇人的钝响,一层沙土被扫起,全都扑在夏耀的脸上和身上。
夏耀呸呸啐了两口,扭头刚要骂,突然发现某人的脸黑得有点儿慎人。那不是刻意伪装出的负面情绪,而是极力收敛还把控不了的恼火。
“那是老子的初吻!”
不知道为什么,当袁纵怒声说出这句,并用阴沉的目光朝夏耀施压的那一刻,夏耀突然有股想笑的冲动。
然后他忍住了,特别牛掰地撂下一个字。
“该!”
你活该!让你一天到晚耍流氓不分对象不分场合,这回让人抢先了吧?夏耀不知道是占了便宜还是吃了亏,一个人在那洋洋自得。
下一秒钟,就被袁纵拖拽过来,反复警告威胁都没用,不舍得打那就咯吱吧。咯吱得夏耀连吼带笑,连喊带骂,在地上打滚扑腾。从没这么狼狈过,衣服上都是沙土,活脱脱一只泥猴。
看夏耀彻底脱力了,袁纵才勉强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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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几条烤鱼,十几串烤肉,喝着啤酒,两个人盘腿坐在河岸上聊天。
“你为什么参军?”
夏耀以为袁纵会说使命感或者对军人对枪械的无限崇拜,结果袁纵的回答特别简单。
“就是想让家人过得好一点儿。”
夏耀灌了两大口啤酒,沉默无言。
“我爸没文化,家穷,三十多岁才娶上媳妇儿。我妈身体不好,生我妹的时候都四十多了,生了没多久就去了。我只念到初中毕业就参军了,最开始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后来在部队里慢慢锤炼,结识了一批战友,才对部队有了特殊的感情。”
“你挺舍不得离开那的吧?”夏耀问。
袁纵说:“我的梦想就是建一所私人军校。”
势不可挡 第17节
夏耀沉默地吃着嘴里的烤串,他听说过袁纵在部队的一些功绩。如果不是提前退伍,一定是国家的重点培养对象。或许是对袁纵的无奈感同身受,夏耀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袁纵看到小崽儿沉闷了,用啤酒瓶跟他碰了一下,说:“不说我了,聊聊你,打小就被人当小祖宗一样供着吧?”
“哪啊?”夏耀矢口否认,“我爷爷在世的时候,我们没有分家,我有好几个奶奶,那个年代你了解的。我们都住在一起,但是没有电视上演的那种勾心斗角,我们一大家子人很和睦。其实我的童年除了比你多了个保姆,多了个司机,其余都一样……”
后来,两个人又聊起了童年的玩具,夏耀特别有优越感,他刚记事时就拿着限量版汽车模型,玩各种进口玩具,和那些刚生产出还未上市的电子游戏机。而袁纵玩得就杂多了,什么滚铁圈、抽冰猴,拔橛子,滑冰车,弹琉琉……
接着又说童年的零食,那些东北特色小吃,冻梨、冻柿子、一分钱两块的“胶皮糖”……再说到东北的大馅饺子,香酥金黄的锅包肉,喷香四溢的猪肉酸菜炖粉条……说得夏耀哈喇子三尺长。
“有机会我带你回老家,坐在热炕头上吃最正宗的东北菜。”袁纵说。
夏耀不住地点头,那副馋样儿勾得袁纵骨头缝都痒了。
不知不觉太阳都绕到西边了,夏耀感觉到一股凉意,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一看表,竟然已经五点了,当即发出嚎叫声。
“我靠!都这个点儿了,快快快,起来!咱们得赶紧走,不然十二点之前没法到家了。”
袁纵没说什么,从储物箱里拿出一件衣服让夏耀披上,两个人踏上了返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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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斜,拖下一路长长的影子。夏耀的衣服还是潮潮的,尽管外面又披了一件,但车速太快,冷风一直往衣服里面灌。夏耀缩着脖子耸着肩,不时地倒吸凉气。
“冷么?”袁纵问,“冷的话我把车速降慢一点儿。”
夏耀立即反对,“不能再降了!再降咱们就得在路上过一宿了!”
袁纵没说什么,继续维持原速朝前开。
夏耀终于舍得把手指从衣袖的口里伸出一小截,试了下袁纵的衣服,发现比他的还湿。心里紧巴巴的,忍不住问了句,“你冷么?”
“不冷。”
有你坐在后面,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小火炉。
摩托车开了不到一个钟头,天就迅速暗了下来。夏耀抬起头望一眼,发觉刚才还清透湛蓝的天,顷刻间乌云罩顶。一块打南边来的积雨云团,呈爆发性地向北发展。完了!夏耀心里一紧,这天怎么说阴就阴了?
拍拍袁纵的后背,“喂,快点儿开,别让云追上咱!”
“想得挺美!”袁纵说,“这里是省道,路本来就不好走,现在这个点儿车又多。再加速就不是兜风而是玩命了。”
半路碰到一个加油站,好几辆车在排队,夏耀着急,乌云比他更着急。说话间就覆盖了整片天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倾盆而降。
夏耀心中怨恨无处发泄,扭头就朝袁纵质问一声:“你丫是不是看完天气预报才来的?”
“你怎么不说我是提前和老天爷打好招呼了?”
夏耀冷哼一声,从储物箱里拿出雨衣披上,看到袁纵还没动静,问:“你怎么不穿?”
“雨下这么大,路太滑,开车容易出事。听话,等雨小点儿再走。”
夏耀哪肯听他的话,埋着头就往雨里冲,袁纵一把拽住他问:“非走不可么?”
“非走不可!”
袁纵长出了一口气,淡淡说道:“那你载着我。”
“载着你就载着你,上车。”
袁纵比夏耀高,他坐上后车座之后,两条手臂圈住夏耀的胸口,宽大的肩膀连同宽松的雨衣几乎可以把夏耀整个人罩在里面,无形中又多了一层庇护,可以让夏耀少淋一些雨。而且这么一来,夏耀也没有那么冷了。
前面突然出现漆黑的路段,没有路灯,没有月光,甚至没有前后行进的车。
道路两旁密密麻麻种满了植物,雨雾使得可视距离保持在20米左右,像极了寂静岭或者通往冥界的阴阳路。这个时候人的想象力会无限制发散,推波助澜地想起任何恐怖的形象,扭曲的人脸和诡异的事故。
袁纵感觉到夏耀肌肉的绷紧,沉声在他耳边说:“不怕。”
特别平稳简单的两个字,却在那一刻消除了夏耀所有的恐惧和不安。脖颈处贴着袁纵粗粝饱满又滚烫的皮肤,心里莫名觉得很踏实。
雨越下越大,因为头盔是没有雨刷器的,所以下雨会加剧视线干扰。若是打开头盔镜片,雨滴会打得眼睛无法睁开,关上镜片又看不清楚前方的路况。夏耀只能留着一点点缝隙避免起雾,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镜片上雨滴残留的缝隙观察路况。这么一来,骑行变得越来越吃力,夏耀只走了几十公里就感觉体力透支了,于是两个人只能交换位置。
夏耀后背一招风,便冻得瑟瑟发抖,牙齿打颤。开始还不乐意抱着袁纵,后来实在冻得没辙了,两条手臂圈了上去。顷刻间无数道水流顺着袁纵雨衣的褶皱灌入夏耀的衣领,逼得他一个激灵。
“钻到我的雨衣里。”袁纵说。
夏耀钻进去再摸,里面的衣服也湿透了。袁纵的手套、骑行服、裤子和鞋子无一幸免,想到刚才袁纵搂抱自己的情形,夏耀喉咙一阵紧涩。
摩托车开过一个小镇,道路两旁灯光闪烁,宾馆住宿的标牌一个接着一个。温暖的热水澡、舒适的大床、美味的夜宵通通在召唤着夏耀。夏耀咬着牙不吭声,掀开袁纵的雨衣钻了进去,遮蔽了外面的光。由于疲乏过度,夏耀的脸不由自主地贴上了袁纵的后背,突然感觉没有最初那么烫了。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他们已经骑行了一千多公里,早就达到了正常人疲倦的巅峰值。
“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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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附近的几家宾馆问了问,通通被告知没有房间了。终于找到有剩余房间的宾馆,结果只有一个单人间,两个人必须睡在一张床上。夏耀扭头要走,结果被店主劝住了。
“小伙子,外面雨这么大,你甭来回折腾了。除了我这,没有一家宾馆还有空房。我们这大小算个旅游区,每年这个时候都爆满,想要房间得提前预定。而且今个还下雨,房间更不好找了,你们不住,一会儿就被别人占了。”
刚说完,就有一对淋得湿透的年轻男女进来问房间。店主过去说了下情况,转身又过来问夏耀,“你们到底订不订?不订就得让给人家了。人家俩人还不是对象,都打算凑合挤一宿。你们两个老爷们儿,还有什么可避讳的?”
袁纵二话不说,直接把钱交了。夏耀只能顶着一张隐忍不发的脸跟着服务员朝客房走去。宾馆虽小,里面的环境还是不错的,夏耀进去之后就迫不及待地钻进卫生间,把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剥下来,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经过三四个小时的雨水洗濯后,夏耀突然觉得被热水滋润的感觉太特么销魂了!
正爽着,卫生间的门毫无征兆地开了,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形迎着水雾朝他走来。夏耀的脸瞬间由红转紫,飞速抓过浴巾绕在腰间。那个反应速度,简直超出了正常人范畴,去某宝秒杀无可匹敌。结果,袁纵只是拿起夏耀换下来的湿衣服,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走了。
夏耀脸上挂不住,朝门口吼了一声,“你丫把我衣服拿走干什么?”
“我让服务员拿过去洗,明个早上就能干。”
夏耀出来之后,袁纵进了浴室,也把湿衣服全扔到门外,朝夏耀说:“一会儿服务员来敲门,你直接递出去就成了。”
“不管!”
话虽这么说,夏耀还是把袁纵的衣服一件一件捡了起来。捡到最后剩下一条内裤,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比一般的男士内裤型号都大,尤其是前面的凸起位置异常显赫,好像刚被某个骇然大物爆撑过。
夏耀正看得入神,浴室的门突然又开了。而他这样偷偷摸摸研究大鸟内裤的行为,恰好被大鸟的主人逮个正着。夏耀那张脸蹭的一下烧了起来。
袁纵嘲弄一笑,“怎么?你还想亲手给我洗?”
夏耀有种想把手里内裤揉吧揉吧塞袁纵嘴里的冲动。
等袁纵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夏耀已经钻进被窝了,把自个儿裹得像个蚕蛹,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而且还特意朝正往床边走来的袁纵说:“我让服务员又送来一床被子,咱俩各盖各的。”
袁纵没说话,往床边移动的过程中,目光一直被夏耀这块大磁石牢牢吸附在身上。
夏耀感觉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后背的肌肉下意识地绷紧。袁纵看都没看自个那床被子,大手直接拽住夏耀紧紧掖着的一个被角,猛的掀开,从后面将夏耀搂抱住。然后再把被子合上,死死压住被角,将夏耀囚禁在这个温暖而狭窄的空间内,完全不容反抗。
“老子就想和你睡一个被窝怎么办?”袁纵口里含带的热气全都吐在了夏耀耳后。
夏耀浑身上下都处于一级戒备状态,牙齿差点儿碾碎,凌厉的目光朝斜上方的混蛋扫去,“我告诉你袁纵,你丫要敢整幺蛾子,我特么弄不死你!”
袁纵精壮的胸膛抵着夏耀赤裸的后背,手臂圈着他的腰身,满手都是滑不溜的触感。别说整幺蛾子,就是什么都不干,只这么抱着,也能让袁纵的血压飙到二百多。袁纵的大手钳住夏耀的两颊,硬是将他的脸扳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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