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望三山
薛远瞧了瞧周围,寝宫之内的宫人陆续退下。他开始解着衣袍,窸窸窣窣之声扰乱了顾元白的思绪,顾元白一抬头,便见他已将外袍脱下,正要脱去中衣。
“你干什么。”
薛远手下不停,将厚衣服脱得只剩下单衣,“臣今个陪您睡。”
他又出去让田福生给他送上一盆热水来,坐在龙床边上脱去靴子泡脚,顾元白踹了他背部一脚,头疼,“薛九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薛九遥挨了这一脚,岿然不动,端着洗脚盆出去,又手脸湿漉漉地走了回来,“圣上,臣洗干净了,能否再上一次龙床?”
嘴中问着话,但他已经爬上了床。
“薛九遥,刀剑也穿不过你的脸皮,”顾元白,“朕管你吃管你住,不是让你来龙床上住。”
薛远装聋作哑,扯起衣摆擦去脸上的水珠,结实的腹部便进了顾元白的眼中。顾元白多看了两眼,这样的好身材,是在一次次打磨锤炼之中锻造而成,每一处都见识过无数次的刀光剑雨,像是蓄力的狼头,只看着就知道其中蕴藏的强悍力量,硬邦邦的好几块。
在他动作间,腰线处的一道刀疤隐隐约约地浮现,顾元白不由探身,轻轻碰上了这条刀疤。
薛远整个人一顿,从衣摆中抬起脸,沉沉看着他。
从被中探出身的小皇帝黑发披散,面容上的怒意和狠意不知何时消散了,一手撑在床上,半伏起身,被褥起伏连绵,绸缎衣服将他遮掩得严严实实,但这样的神情这样的氛围,好像是……探出被子的小媳妇一样。
“别摸。”声音沙哑。
幸好小皇帝是自己人,是大恒的皇帝,若是敌人,战前在薛远跟前这么一躺,薛远几乎能失去所有警惕,一个小孩都可以拿刀趁机将薛远捅死在床上。
顾元白顺着这道疤痕往腰后看去,剩下的却淹没在背后衣衫之中,“转过去,让朕瞧瞧。”
薛远嘴上说着“丑”,身子却老老实实地转过去,衣服一撩,宽阔的背部就露在了顾元白眼前。
这一道刀疤从前方腰侧横到背后出头,可见其凶狠。顾元白打量了下伤口的大小和色泽,也能想象到在那时被百姓们砍下的这一刀,能给当时尚且年轻的薛远带来什么样的打击。
他的目光移到薛远的背上。
背部无其他伤口了,薛远护得很好,留给顾元白大片可以抓挠的地方。
顾元白想起他说的这句话,不由抬手,在薛远背上划出一道白色的痕迹。
薛远浑身一抖,忍无可忍,他猛得发力,转身就把顾元白扑到在了床上。
床硬生生地发出了软绵绵的闷响。
顾元白倒在厚厚的被褥之上,脑袋下方枕着薛远的手,脑中嗡了一声,“发疯?”
薛远翻过身,把顾元白抱在他身上躺着,被子一扬,牢牢实实盖住了他们二人,“晚上了,圣上,您要是不想睡觉,臣就给您按按腿。”
顾元白要从他身上下去,腰却被薛远锢住,他懒得动了,舒舒服服地把薛远当肉垫枕着,“按按。”
殿外,田福生守着门。他时不时听到内殿中传来的几道床架的沉闷响动,脸色骤变,把其他人赶到了更远的地方。
心中忧心忡忡,心道皇上啊,可别把薛大人给折腾狠了啊。
外头的老奴想什么,屋里的人自然不知道。薛远的手顺着腰下去,给顾元白按着大腿上的肉,力道拿捏得正好,顾元白喟叹一声,快要眯上了眼睛。
“白爷,”薛远问,“成瘾又是何物?能使人丧命?”
顾元白:“比让人丧命还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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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远皱眉,洗耳恭听。
顾元白给他细细地讲了一番成瘾物的危害。他语气稀松,如寻常小事一般,但听得薛远神情越发沉重,夹杂几分阴森。
若是顾元白没有发现,那岂不是顾元白也要成为幕后之人手中的一个傀儡?
想一想就觉得怒火滔天,恨不得将幕后之人拽出来拔骨抽筋。
他的表情明显,顾元白笑了一声,眼中一深,“我也想知道背后是谁,网铺得如此大,真不怕半路断成了两半。”
“若是真如圣上所说,成瘾的危害如此严重,恨不得让人癫狂、听其命令由其把控,”薛远说着,语气危险起来,“西夏岂不是已经名存实亡?”
顾元白闭上眼,想起历史上的惨状,又重复了一遍道:“上到皇帝,下到百官富豪……确实已经名存实亡了。”
胆战心寒。
背后的人或者是国家,到底筹划了多少年才能到达如此地步。
两个人沉默一会,片刻,薛远把顾元白抱着放在了枕头上,顾元白不悦道:“朕还压着你了?”
薛远没说话,只是钻进了被子里,从脖子到脚,好好给圣上按了一遍。
被褥褶皱不平,圣上舒服得五指蜷缩,捏了一个时辰的被子,闷哼了好几声。
*
第二日,顾元白便让太医院去查西夏国香所制成的用料。并以绝对的强势,派遣了一队人马前往沿海追查香料源头,文武官员同行,一刀切地去禁止香料继续传播,见一个毁一个,不能留下任何残余。
宁愿腥风血雨,也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东西在大恒内部流传。
禁,必须禁!查,狠狠地查!
哪怕打草惊蛇也不怕,在周边国家之中,大恒一直是霸主的地位。顾元白敢这么做,就是有底气,最好能惊动幕后黑手,让其自乱手脚。
御医和大臣们因为皇帝的威势,虽没制止,但心中还是觉得圣上小题大做,实在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大动干戈。
他们总觉得此事并不严重,此香御医也说了,提神醒脑罢了,西夏敢将其当成国香,难道西夏人上上下下,会蠢得给自己吸食毒药吗?
大臣们也曾暗中多次劝诫过顾元白,查香料源头就够了,又何必花如此大的功夫去禁香呢?但一向听劝的皇上这次却异常强硬。这样的态度一摆出来,很多人嘴上不说,心中却升起了忧虑。
皇帝执政两年,将大恒治理得井井有条,难道因此而开始自大,听不进去劝说了吗?
顾元白不止派了人去禁毒,在京城之中,他更是用了些小手段,让西夏使者之中的一半人感染上了风寒,延长他们在大恒滞留的时间。
西夏人倒是想走,但如今的一个风寒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为了小命着想,还是乖乖待在了京城治病。
圣上对此关切十足,特意派遣了宫中御医前去驿站医治西夏人。
“让他们两个月内无法离开大恒,最好一天到晚待在驿站之中,哪里也不能去,”顾元白命令御医们,“若是他们身子骨好,好得快,那便想方设法去加重病情。”
御医们满脑门的汗珠,将圣上的每个字都刻在了脑子里,“是,是,臣等知晓了。”
一条条命令吩咐下去,监察处的人调转枪口,冲入西夏秘密探查。边界的守备军也要打足神,顾元白就不信他这突然一下,幕后之人能反应得过来。
薛远幸灾乐祸地问:“若是西夏人的风寒在两个月内好了,圣上还会怎么办?”
“他们最好能好得慢些,”顾元白哼笑一声,瞥了他一眼,“如果他们不想断了腿的话。”
西夏人幸于难,成功患上了风寒,并在太医院的诊治之下,风寒逐渐严重,半个月过去之后,他们已躺在了床上,连床都没法下去。
前来诊治他们的御医齐齐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日日盯着西夏人,谁若是有好的迹象,那就赶忙上前,想办法再让人连手都抬不起来。
晃晃悠悠,在西夏人治愈风寒的时候,大恒五年一次的武举,终于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随着武举一同颁发的,还有圣上将五年一武举的规定变为三年一武举的圣旨,除此之外,武举的考核将会分得更细,陆师应当考些什么,水师又该考些什么,一一随着朝廷的张贴而展现在百姓面前。
顾元白原本对水师建设一事不急,在他的印象当中,现在根本没人会注意海上资源。英国如今还很小,处于混乱黑暗的中世纪,美洲土著还处于原始社会之中,如今的世界,以中华为首位。
但他太过相信潜意识的历史,以至于忘了,自从大恒出现,这里的历史就变了。
这里不是他所处的世界,这是一个崭新的、什么可能性都会出现的世界。
只要这香是从外进入大恒的,那就必然会有海上开战的那一天。
顾元白准备的晚了,但他却提前发现了敌人的阴谋,以大恒的底气,即便不赢,也不见得会输。研究船只一事,大恒的工部可从未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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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元白耐心十足,他一边盯着武举,看是否能挑出些好苗头,一边等着畏首畏尾缩在西夏背后的敌人是否会方寸大乱。
来吧,爷等着你。
第118章
武举之后,果然出了几个好苗子,这些人被顾元白扔到了陆师和水师之中,由各位将军带在身边操练。
今年的武状元是个叫苏宁的年轻人,他的父兄再往上数三代都是农民,一家农户能养出来这么一个天之骄子,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顾元白派人前去打听才知,原来这苏宁是兵部郎中的爱徒加贤婿,怪不得此次的武举,兵部郎中称病未来,原来是在避嫌。
武举之后又半个月,前去沿海禁毒的人往京中送来了一个瘾君子。
那日,顾元白带着太医院的所有御医和心腹大臣,一同去看了这个瘾君子毒发的过程。
一直觉得圣上小题大做的人,在亲眼看到瘾君子毒发时的癫狂反应之后,他们脊背发寒,这股寒意从四肢到达五脏六腑,犹如身在寒冬。
没有理智,狰狞得犹如一个野兽,这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是一个还留着气的鬼。
直到最后瘾君子口吐白沫地晕倒在地,众人才觉得心中重担一抬,重新喘上了气。
“心悸,面色苍白或是蜡黄,”顾元白淡淡道,“干呕,反胃。朕前些日子便是这样,手脚无力,心律过快。”
大臣们齐齐看向圣上,惊愕非常。
太医院的御医一一跪下,其中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医已是哽咽:“圣上,臣等有罪。”
“难为你们看不出来,”顾元白看向了已经晕倒在地的瘾君子,眼中神色沉沉,“朕才吸食了十几日,每一日的剂量微乎其微,只是反应过度了些,不怪你们。”
顾元白挥退了御医,带着大臣们回到了宣政殿,见过了瘾君子这般模样的大臣们这时才知晓圣上为何前些日子那般强势,甚至不听劝地一道道下发命令,可恨他们当时不仅什么都不做,还差点扯了皇帝陛下的后腿。
心腹大臣们三三两两的沉默,哑口无言。顾元白瞧出了他们心中所想,屈指叩了叩桌角,“朕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站在这给朕当个木头,一个个打起神来,好好给朕出几个有用的主意。”
大臣们振作神,陪着圣上将前后缘由一一理了起来。
这一谈,便直接谈到了晚膳,顾元白留着他们用完饭之后,便放了大臣回去。稍后,孔奕林前来觐见,禀明了监察处在西夏所查的内容之后,复杂万分道:“此香一查,便是盘根错节,一个人便能牵扯出数个高官势豪,粗粗一看,竟没有一个人能不与此事有所牵连。”
“因为与此事无关的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已经被关进西夏皇帝的大牢之中了,”顾元白递给他一纸信封,“聪明的人都晓得闭了嘴,心中忧患的人已懂得光说不做也是无用。拿着,瞧瞧。”
孔奕林接过一看,闭上了眼,深深吸了口气。
顾元白向后靠去,倚在椅背之上,细思原文之中孔奕林造反的时间。
照着西夏皇帝这吸食国香的程度,只要香一断,他便活不了多久。即便他不死,他也没有拿出兵马陪着孔奕林朝大恒大举发兵的气势。
那便应当是下一个继位者了。
西夏的下一任继位者应当很有野心,也很看重人才,他懂得孔奕林和其手中棉花的价值,因此给了孔奕林在大恒得不到的东西——权力和地位。
这么一看,他至少有一颗不会计较人才出身的开明胸襟,也或许,这个继位者极为缺少人才为其效力,所以才渴求人才到不计较这个人是否拥有大恒的血脉。
他还懂得审时度势,能屈能伸。在原文之中,大恒同西夏的战争是薛远的杨威之战,在知晓打不过大恒之后,西夏的认输态度可谓是干脆利落极了。
西夏的下一位继任者是个人物,这样的人物当真没有意识到国香之害、当真会由着国香大肆蔓延吗?
顾元白呼出一口浊气,突然问道:“你可知晓西夏二皇子?”
“西夏二皇子,”孔奕林一怔,随即回忆道,“臣也是在西夏二皇子前来京城之后才知晓他,对其陌生得很,并无什么了解。听闻其名声不显,能力平平,只余命硬一个可说道的地方了。”
顾元白笑了笑,心道,命硬还不够吗?
他没有再说此事,转而调侃道:“孔卿,朕听闻察院御史米大人想将他府中小女儿嫁予你为妻,此事是真是假?”
孔奕林脸上一热,“圣上,米大人并无此意。”
“哦?”顾元白勾了勾唇角,“朕倒是听说这一两个月来,一旦休沐,孔卿便殷殷朝着寺庙中跑去,可巧,每次都能遇上前来上香的米大人家小女儿。”
孔奕林直接俯身,行礼告退了。
但在他快要踏出宫门时,余光不经意间向后一瞥,便见到薛远薛大人俯身在圣上耳旁低语的画面。孔奕林不动声色地回了眼,同田福生笑了笑后,快步走宫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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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远在圣上耳边说:“圣上,下一个休沐日,您不如同臣也去寺庙上个香?”
这一个月以来,薛远竟然从未对顾元白有过半分逾越之举。顾元白有时夜中惊醒,披头散发地让他接水来时,偶然温水从唇角滑下,当顾元白以为薛远会俯身吸去时,薛远却动也不动,连个手指都不敢抬起碰他一下。
那日敢给他按了一个时辰身子、不断暗中揩油的人好像突然摇身一变,克制得几乎成了另外一个人。顾元白从泉池中出来时,发丝上的水珠滴落了一地,连绵成断断续续的珠子,从脖颈滑落至袍脚游龙,但薛远宁愿闭着眼、低着头,也不往圣上身上看上一眼。
没劲。
这几日,顾元白见到他便是心烦,心道,勾引之后的第二招,难不成就是欲擒故纵吗?
薛九遥的这些个兵法,难不成打算一样样地用在他身上吗?
他不想搭话,冷着脸继续处理着奏折。薛远不动,低声劝道:“圣上,您也该休息休息了,担心身子受不住。”
他的声音不知为何,也跟着哑了一个月。
“滚吧,”顾元白压着眉,道,“朕清心寡欲,日日都在休息。”
薛远眼里有了笑意,“圣上,这怎么能算是休息?这会儿已入了春,正是不冷不热的好时节。圣上也不必带着田福生,只带着臣就好,臣会照顾好您。”
田福生一听,急了,恨不得冲上去和薛远拼命,“薛大人,您这话小的就不爱听了。圣上出宫可不能不带小的,不带才是大大的不便。”
顾元白翻过一页奏折,“朕的御花园就不能逛了?”
“那不一样,”田福生也一同劝道,“圣上,您也确实该出去走走了。”
顾元白原本就有心想要放松放松紧绷许久的神经,他本来便打算在下一个休沐日时出去踏青休憩一番。
此时抬眸,却是看向了侍卫长,“你也觉得朕该出去看一番春景了吗?”
侍卫长受宠若惊,行礼后认真道:“臣与薛大人与田总管所思无二,也是如此想的。”
顾元白余光瞥过薛远,后者脸上的笑意果然一变,正阴森森地看着张绪笑得渗人,他嗤笑一声,才笑吟吟地道:“那便去吧。”
*
休沐日,净尘寺。
顾元白一身常服,前方有小沙弥领着路,一一前去拜访各庙的佛祖。
先帝喜佛,也不拘泥于膝下,跪拜神佛跪拜得诚心实意。顾元白是个唯物主义者,但经历了穿越一事之后,不管信与不信,见到了神佛,心中也会想一想这世上是否有鬼神存在的念头。
他站在佛庙中央,双手背在身后,一身青衣修长如竹,正避也不避地同庙中的金佛直直对视。
金佛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双目炯炯有神,它好似也在看着顾元白一般,厚耳下方的唇角微挑,善意绵沉。
顾元白看了一会儿,心中一动,薛远却突然沉着脸攥住了顾元白的手腕:“别看了。”
顾元白的心绪被打断,低头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冷笑几声,倏地甩开。
不是欲擒故纵吗?那就别他妈的碰朕了。
这手一甩开,顾元白立刻神清气爽了起来。他唇角带笑,心情愉悦地同沙弥看过了寺庙之中的景色,他并没有拜佛,但也没拦着自己身边的人前去拜佛。宫侍和侍卫之中得了允,便点了香,每经过一座摆着佛像的寺庙时,便进去正儿八经地拜上了一拜。
等到该看的都看过之后,一行人便在寺庙之中用了素斋。
寺庙之中的檀香味道最是催人入眠。饭后,顾元白有些犯困,他在厢房之中睡了一个午觉。醒来之后,便听见耳边电闪雷鸣,大雨磅礴之声清晰入耳,他撑起身往外一瞧,明明才过晌午,但天色却是昏沉,冷意和风气隐隐,果然是下雨了。
“来人。”
宫侍进了门,伺候着圣上起身。顾元白看了一圈,蹙眉道:“怎么少了几个人?”
他话音未落,雨中便往这处跑来了几个浑身湿透的人,正是少了的薛远和几个侍卫。他们一路奔至廊道之下,湿漉漉的雨水打湿了一地干燥的地面,细水洒落,溅得到处都是。
第119章
大雨沿着屋檐往廊道中飞溅,宫侍们齐齐后退一步,得被这几个人身上的水滴打在了身上。
顾元白擦过手,披上大衣看了他们一眼,“去哪儿了?”
几个侍卫忙道:“回圣上,臣等在雨落之前见到有人从庭院外三顾而过,心中存疑,便上前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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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雨势犹如穿绳的珠儿,暮雨阴阴,四处都好似蒙上了雾气,在昏暗的天色下只剩衣裳色泽鲜亮如旧。
顾元白踏出房门,迎面便感觉到了三三两两的水汽,他往旁边一拐,躲开门口迎风处,“是什么人?”
“是其他寺庙中前来净尘寺研习佛法的僧人,”一个侍卫道,“臣等追上去一问,那个僧人便说是认错了人。”
顾元白转头跟着宫侍说:“先给他们拿几个干净的巾帕来。”
宫侍已经拿来了,递过给几个人。侍卫们接过,擦过头发和身上的水迹,“圣上,我们查了那个僧人的度牒,确实是从河北一处有名寺庙而来的僧人,怪不得口音里有几分河北的口音。在净尘寺的主持那确认完他的身份后,臣等回来途中,就落下大雨了。”
大雨来得突然,一下便将他们淋透。顾元白随意点了点头,见巾帕湿了,他们身上的水迹还未擦干,便道:“你们先回房中换身衣服去。”
这几人只穿了身上的这一身衣服,若是想要不染上风寒,唯一的方法就是将身上的衣服脱下,躺在卧房里的床上裹着被子等衣服晾干。
几个人陆续离去,只余薛远湿漉漉地站在原地,衣襟沉得还在滴着水,“圣上,寺庙里没有炕床,您午时睡得怎么样?”
在风中乱舞的银毛大衣遮挡住了圣上的容颜,顾元白抬眸看他,眼眸黑润,肤如白玉,一瞬如同水墨画中的人动了起来一般,只是说话的声音不冷不热,“不怎么样。”
薛远咧嘴一笑,顾元白以为他又要说给自己暖床的胡话时,薛远却行礼,退回房里去换衣服了。
顾元白倏地冷下了脸。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薛远的背影,唇角勾起无声冷笑,转身回了卧房。
深夜。
窗外的雨水声响更加凶猛,在风雨交加之中,外头有人低语几句,木门咯吱一声,又轻轻关上。
有人靠近了顾元白,还未俯身,圣上已经狠声道:“滚!”
这人身形一顿,听话地僵住不动。他的声音经过今日雨水的浸泡,含着湿意的沙哑,“圣上,臣昨日问了御医,您身子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顾元白翻身将被子一扬,不理。
白莹莹的被子在卧床上好似反着淡色的光,一角压在圣上的脸侧,暗光衬得圣上耳珠也有了圆润的色泽。侧脸的一小处露出,隐隐约约,半遮半露。
薛远好好地看了一会儿,今日才敢真正地抬头看了他,直到浅层的瘾儿被满足了,他才有了做其他事的心情。
薛远抬起膝盖一压,压住了圣上的一处被角,顾元白没拽过来被子,声音愈冷,“薛九遥,朕让你滚走。”
“圣上听臣解释一句,”薛远道,“臣那日好不容易又上了一次龙床,尽心尽力地让圣上舒服之后,第二日田总管就带着御医来找了臣,御医说了,圣上身体虚弱,香料一断后,会有一段时间的无力疲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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