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ABO]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芥子
发情期的反应来得迅速,铺天盖地。
之前那三年,他从未经历过这些,往往一进入发情期就会吃抑制剂,又或是得到彻底的安抚。苦熬着等彻底发情,对任何一个omega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煎熬。
叶怀宁颤抖得更厉害,身体完全蜷缩起来,嘴里溢出呻吟,他死死咬住唇,强迫自己不再发出声音。
季饶怕他咬伤自己,伸手过去,让他咬住自己的手指,叶怀宁没有犹豫,下意识地狠狠咬下去。季饶尝到了一阵钻心的痛,他的神智却更加清醒。
不对,有哪里不对!
叶怀宁已经开始进入发情期,可他的信息素呢?……为什么信息素的味道还是一点都闻不到?
叶怀宁痛苦痉挛,季饶慌乱地将人抱住,他试图去摸叶怀宁的腺体,叶怀宁在他怀中剧烈挣扎起来。季饶将他抱得更紧,一再安慰他:“我错了,怀宁,我不碰你,我保证不碰你,别怕,别怕……”
可他自己比叶怀宁更害怕,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点都没有?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脑海中转瞬即逝,快得他几乎抓不住。
叶怀宁的手死死攥住季饶后背衣裳,身体里的渴望催促着他放弃自尊缠上去,仅存的理智在不断提醒他不行、不能这么做。季饶强迫自己平复住慌乱的心绪,一下一下轻抚他的后背:“别怕,我在这,怀宁我在这,快了,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就好。”
叶怀宁已经浑身大汗淋漓,仰起头大口喘气,双腿交拢,难耐地互相磨蹭,呻吟声渐渐压抑不住。
他用力咬住了季饶的肩膀,季饶侧过头,干燥的唇轻碰他的发丝,无声哽咽,心疼得无以复加。
还差一点。
季饶的手微微打颤,几次用体温计测量叶怀宁额头温度,体温升高到三十七度五以上,才是进入彻底发情的标志,他不想叶怀宁受这样的折磨,可他也毫无办法。
他在叶怀宁耳边轻声哼起歌,是上回在山上庙里时弹过的那首,叶怀宁躁动的身体稍稍平复了一瞬,很快又挣扎得更加厉害,仰起头,这一次咬在了季饶的喉结上。
本能战胜了理智,身体里的渴望急需宣泄,叶怀宁几乎是急躁地撕扯着季饶的衣服,双腿缠上了他的腰,用力夹紧,亲吻上移到下巴,再是嘴唇,一下一下试图汲取更多的生理抚慰。
季饶也不好受,他闻不到叶怀宁的信息素,可这个人是他后知后觉发现的挚爱,如今就在他眼前陷入发情期投怀送抱,他根本拒绝不了。
但他必须拒绝,轻碰过叶怀宁的唇之后再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甚至在叶怀宁又将唇瓣贴上来时侧头避开了,只不断摩挲他的面颊试图给他一星半点的安慰。他答应了不碰叶怀宁,叶怀宁现在理智全无根本不清醒,等到过后醒了想起这些会更加难过,他不能做。
再一次测量体温,终于升到了三十七度五以上。
季饶手忙脚乱地拆开抑制剂,喂到叶怀宁嘴边,叶怀宁囫囵吞下,张嘴大口喘气,季饶始终将他抱在怀里,继续给他喂了些温水,直到叶怀宁身体里的燥热逐渐平息,脱力一般垂下手脚,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将怀中人轻放下,季饶摁开了一点床头灯,起身去浴室打来热水,帮叶怀宁擦了一把脸。
焚心[ABO] 第48节
真正将叶怀宁抱在怀中,他才发现这人到底瘦了多少,手停在叶怀宁脸侧,连触碰都变得小心翼翼。
叶怀宁侧躺着蜷缩起身体,睡着之后眉头依旧紧锁,季饶的目光下移,落到了他的颈后。
腺体的位置贴了遮盖贴,叶怀宁以前嫌麻烦,除了发情期从不贴这个,但是这大半年,他的脖子上一直盖着这样东西。
季饶忽然意识到,他到底错漏了多少细节。
颤抖的手伸过去,慢慢撕开了那张遮盖贴。
触目惊心的疤痕逐渐展露了它的原貌。
季饶的手指一根一根拢,喉咙里尝到不断上涌的血腥气,他用力咬住舌头,弯下腰,身体蜷缩成扭曲的弧度,无声痛哭。
第53章 季饶答应他了,最后却没做到。
叶怀宁没睡太久,天没亮又醒了,从噩梦中惊醒,尖叫出声。
季饶一直在床边守着,第一时间弯腰过去将他抱住:“怀宁、怀宁,别怕,没事了,没事……”
叶怀宁用力揪住他衣服,浑浑噩噩地醒过神,看清楚了眼前人的样貌。季饶双眼通红,眼中血丝泛滥,眼下是一片乌青,胡渣邋遢,狼狈疲惫不堪。
叶怀宁愣愣看着他,大睁着的眼中滚着水雾,直到季饶又一次哑声喊他的名字:“怀宁……”
叶怀宁仿佛如梦初醒,松开手挣扎着想推开季饶:“别碰我。”
季饶反将他抱得更紧,低头,在他耳边低声哽咽。被季饶的双臂用力禁锢住,叶怀宁挣扎的幅度渐小,由他抱着,但没有回应,木愣愣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眼角依旧有水痕滑过。
等他们都稍稍平复了些,季饶去打来热水,扶着叶怀宁坐起身让他靠在床头,给他身后垫了个枕头,再次帮他擦了把脸。叶怀宁没动,眼睛闭了几闭,始终没吭声。
季饶重新拆开支抑制剂递给他,哑道:“天还没亮,你吃完这个再睡一会儿吧,我在这守着你,别担心。”
叶怀宁默不作声地将抑制剂吃完,接过季饶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半,杯子搁到床头柜上,淡道:“不用了,你出去吧。”
“怀宁……”
“你出去吧。”叶怀宁又一次重复。
季饶双目通红,目光移至他颈侧,渐弯下腰,痛苦地揪住头发。
叶怀宁听到他压抑的哭声,怔怔抬手,迟疑之后摸上自己的颈后,那块遮盖贴已经不见了。
他心中有一瞬间的茫然,随之而来的是难以言说的苦涩。昨晚答应季饶的提议后,他甚至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如今真正被这人知道了,才觉分外难堪。
“……你哭什么?”
叶怀宁喃喃道:“被挖了腺体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这么难过,你在替我难过吗?我不需要。”
季饶颤抖着握住他的手,一再哽咽重复那三个字:“对不起,怀宁,对不起。”
叶怀宁没有抽出手,任由季饶握着,在季饶抬起满是泪和痛苦的双眼看向他时,避开了目光,缓缓闭眼再睁开:“季饶,你不必这样,真的不必,我根本没想让你知道,挖我腺体的人不是你,我就算要恨,恨的那个人也不是你。”
可他对季饶是有怨气的,虽然他根本不想承认。
“痛吗?”
季饶看着他,嘶哑的嗓音里勉强挤出这两个字。
叶怀宁一怔。
季饶是第一个问他痛不痛的人。当然是痛的,那样的痛根本生不如死,可他从没跟任何人说过。
季饶抬手,不断颤抖的手指摩挲上他颈后的那道疤,叶怀宁下意识地瑟缩,被季饶冰凉的指腹触碰到禁忌处,用力握紧拳头。
“别碰我……”
季饶回手,再次低了头,喉咙里滚出带着哭腔的声音:“怀宁,我错了,我是个混蛋,我言而无信,我答应了会护着你,我没有做到,我因为别人耽误了救你的时间,我到了今天才知道你遭受过这些,……你这样要怎么办?以后要怎么办?”
季饶已经彻底失态崩溃。
他从没这么绝望过,即使叶怀宁不要他,叶怀宁说不会原谅他不会回头,他也可以安慰自己是他还不够努力。但是现在他终于知道叶怀宁都经历过什么,他永远不可能回到那个时间点去救下叶怀宁,永远不可能补偿给叶怀宁,叶怀宁颈后的疤痕会一直在,他心上的那道伤也会一直在,叶怀宁经历过的那些痛苦和折磨,没有任何人能替代他。
所有的后悔、自责和道歉都是多余的。
叶怀宁愣了愣。
他想起来了,季饶确实说过,那次他被叶怀安掐了脖子,季饶一再提醒他离叶怀安远点,他说他不怕,说季饶是他的alpha会护着他,季饶答应他了,最后却没做到。
嘴里一阵发苦,长久的沉默后,叶怀宁终于问出了那个盘亘在心里已久的问题:“……你以前,根本不喜欢我,我们在一起三年,你心里心心念念都是另一个人,你为了他,醉生梦死游戏人生,连音乐梦都放弃了,他回来你立刻就和他在一起了,我成全你们我放你走,你现在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季饶哽咽摇头:“我喜欢的人是你,早就是你了,是我蠢一直没发现,我对你不好,是我太自私了,习惯了享受你对我的好,总以为怎样你都会要我,所以不肯付出,不肯对你好。你让我走不再理我,我才慌了神,我们分手以后我每天都在想你,想再靠近你,想要你给我机会,又怕烦着你不敢做太多,我知道现在做的这些没用,可我忍不住不做,如果你能够好起来,从今以后再不理我也没有关系,我做什么都只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有负担,你只要好好的,我只想你以后都好好的……”
说到最后季饶已经语无伦次、泣不成声。
叶怀宁心头更苦,他不想听这些话,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他和季饶早就划清界限,昨天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他不要这个人就是不要,绝对不会再心软。
叶怀宁的声音淡下:“过去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了,不会再怨你怪你,你也别一直记挂着,学会了怎么爱人好好去对下一个吧,别把时间浪在我身上了,你出去吧,我想睡觉了。”
“怀宁……”
“你出去吧,不想烦着我就别再说这些。”叶怀宁坚持道。
季饶用力掐住掌心:“……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随时喊我。”
听到房门阖上的声音,叶怀宁躺下翻过身,发呆片刻,头埋进被子里,蜷缩起身体。
季饶一直在客厅里守着,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
叶怀宁说话时的眼神、歇斯底里痛苦的模样、那道狰狞的伤疤,不断在脑子里重复出现,心头蔓延苦闷和疼痛几乎要将他溺毙,……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帮一帮叶怀宁?
早晨八点多,唐敏打来电话,语气焦急地问:“季饶,叶总还在不在你那里?一大早就有警察去叶总家里和公司,说叶总涉嫌故意杀人致人重伤,要带他回去调查,我没跟他们说昨晚他被你带走了,不过我估计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你那里去,到底怎么回事?”
季饶捕捉到关键字眼:“叶怀安没死吗?”
“没有,听说是重伤,昏迷不醒还在抢救。”
季饶稍稍松了口气,叶怀安该死,但不该脏了叶怀宁的手。
“我知道了,没事的,叶总在我这里,还没醒,一会儿要是有警察来,我会跟他们说。”
“真的没事吗?他们说人证物证都有……”
季饶打断了她的话:“敏姐放心吧,昨晚叶总发情期,受了刺激,神志不清醒,他应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瞬,没再追问:“好,我现在联系律师,之后如果要去警局和我说一声,我带律师过去。”
“谢谢。”
挂断电话,季饶勉强打起神,起身去厨房想做些营养点的早餐,好让叶怀宁一会儿醒来能吃。
九点半,门铃声响,警察上门。
季饶的虾仁鸡丝粥刚熬好,调成小火后去外头开了门。
门外四五个警察,先亮了证件,季饶神色镇定,问他们:“有什么事吗?”
警察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来意,问他叶怀宁在不在这里:“我们查过事发别墅外的监控,疑凶出去后是你把他接走了。”
季饶拧眉,没有否认:“是我,当时我给他打电话,听出他声音不对劲,担心他出事开车过去接他,结果看到他一身血从别墅里出来,我吓了一跳,他那会儿已经是发情状态,什么都说不清,我把他带回来了,他昨晚一直不肯跟我说话,我给他喂了两次抑制剂,他这会儿还没醒。”
几个警察互相对视一眼,显然嫌疑犯是发情期的omega这个情况,是他们之前没料到的。
“麻烦将他叫醒吧,我们得带他去警局进行进一步调查。”
房门骤然而开,叶怀宁单薄的身体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他的神色冷淡:“我跟你们去。”
季饶去将粥和热茶用保温桶和杯子装好,打算让叶怀宁在路上吃。
叶怀宁的衣服沾了血已经毁了,季饶给他拿了自己的毛衣和羽绒服,他面不改色地穿上,和季饶说:“有律师在,你不用跟我一起去,这事你别再管了。”
季饶帮他将毛衣过长的袖子卷起来,声音压得很低:“我是重要证人,我不去警察也会传唤我。”
叶怀宁眼睫轻颤,没有再说。
季饶拿出他早上去楼下便利店买的信息素遮盖贴,递给叶怀宁,压着声音里的颤抖:“贴上这个吧。”
叶怀宁平静接过去,熟练撕开,抬手快速按到了自己后颈上。
季饶转开眼,不忍看。
片刻后,他哑声开口:“走吧,我们一起去。”
第54章 “放心,我在”
车上季饶将粥倒出来给叶怀宁喝,又给他递水。
身旁都是警察,叶怀宁安静地吃着东西,神色中不见惊慌,倒是季饶又和唐敏打了两个电话,问她律师什么时候能到。
他们到警局时,唐敏和律师已经等在那里。
叶怀宁和季饶分别录了口供。
叶怀宁的供词和季饶一致,说他被叶怀安关在卫生间,恰巧到了发情期,接到季饶电话,后头失去理智和叶怀安起了冲突,再之后发生了什么已经忘了。
录完口供,又被人安排带去做激素水平检测,由律师陪同一起。
唐敏有一点紧张,转头看季饶,季饶冲她点了点头,于是她也没再说什么。
检测结果不到半小时就出了,叶怀宁体内激素水平确实符合二十四小时内经历过彻底发情期的标准,即使办案警察还有疑问,也只得同意他律师的要求,办保释手续暂时放他离开。
律师和警察沟通签字时,叶怀宁心不在焉地站在一旁发呆,不经意间抬眼,透过玻璃大窗,看到了一直等在门外走廊上的季饶。
四目相对,季饶冲他比了个手势。
那是季饶以前参加慈善综艺时跟个聋哑儿童学来的手语,意思是“放心,我在”。
叶怀宁移开眼,心头在那一瞬间泛起涟漪,很快又消弭于无踪。
离开警局之前,办案警察最后提醒叶怀宁:“结案之前,你不能出境,后续的案件调查希望你能继续配合,随传随到。”
叶怀宁淡道:“好。”
走出警局大门,外头早已等候多时的各路媒体记者蜂拥而上,伸长的话筒举到他们面前,七嘴八舌地问开。
“听说昨晚叶家发生伤人事故,叶氏董事长重伤入院至今未醒,叶先生一早被警车带来警局,是因为案件和你有关吗?”
“你们是亲兄弟,为什么会在叶老先生刚刚去世不久,就发生这样的兄弟相残事件?是为了争夺家产吗?听闻叶先生有意将手上叶氏股份低价转让,是否是这次事件的导火索?”
“叶先生你重伤了人为什么能顺利保释?其中是否还有隐情?”
焚心[ABO] 第49节
叶怀宁的眼珠子缓慢地转了一圈,漠然看着眼前众生百态,所有的声音都仿佛被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他看到这些人不断翕动的嘴唇,耳边只有嗡嗡声响,他们说了什么一句都没听进耳朵里。
在这些人围上来时,季饶已经阴沉下脸,一步挡在了叶怀宁面前,隔开那些试图骚扰他的记者。
有人将话锋转向他:“季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听闻叶先生是从你家中被带出来的,昨晚在案发现场接走叶先生的也是你,之前关于你和叶先生的那些暧昧传闻是真的吗?你和林琛的事情曝光时发的那条微博说的朝三暮四、左右动摇,是指你和叶先生以及林琛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吗?”
季饶的脸色愈发难看:“无可奉告。”
唐敏也在挥手赶人:“拜托都让让,这里是警局,你们别都堵在这里好吗?”
到消息赶来的叶怀宁助理和保镖拨开人群,试图接应他们。季饶回身,快速帮叶怀宁拉起羽绒服帽子,再伸手将他捞进怀里,挡住他的脸,带着他挥开那些不断伸到面前来的话筒,快步挤出去,上了车。
车外还有记者冲上来,不断拍车窗继续追问他们,司机一脚油门踩下,车开出去,留下唐敏和助理应付麻烦。
远离喧嚣后,车中也彻底安静下来。季饶转过头,叶怀宁的目光望向窗外,脸色好似比之前更苍白了些。
略一犹豫,季饶小声和他解释:“小张刚给我发消息,说今早警察去盛星时很多人看到了,事情传开才引来了那些记者。”
至于叶怀宁昨晚被他接走,早上又在他家中被警察找到这样的细节,总有人神通广大,能打听得到,再追究也没意义。
半天,叶怀宁闷声道:“算了。”
季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提醒他:“怀宁,你手上的伤,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叶怀宁的目光落下,停在自己手掌上,顿了片刻,示意司机:“去医院吧。”
也是之前叶老爷子一直住院的那间。
下车时季饶想到那次叶怀宁被绑架进医院,后头说只是皮肉伤,其实不是,他被人挖了腺体,在这里生不如死地待了半个月,那个时候自己在哪里?
他在自怨自艾,在迷茫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等到他后知后觉回过神,早已是事过境迁,难怪叶怀宁说,他没有资格。
他和叶怀宁,似乎永远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各自演着自己的独角戏,始终无法合拍。
叶怀宁已经走向电梯间,季饶勉强回心绪,快步跟上去。
叶怀宁手上的伤不算严重,昨天季饶给他处理得很好,连缝针都不需要,医生看过重新上药包扎,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随口问起他:“最近还好吗?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怀宁淡道:“没什么大问题,一直在吃药,发情期好像比从前还短了,熬两天就过去了,这样也挺好。”
医生提醒他:“发情期虽然难熬,但这个时期对调节你体内激素水平,提高自身疫力是有很大好处的,太短了也是个问题,你不用太着急,慢慢来,我见过不少你这样的病人,你是少数能恢复得这么好的,没有因为腺体缺失造成太大的心理问题,这很难得。”
叶怀宁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可能吧,总算我还没有太过倒霉。”
季饶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他们对话,猜到这位应该是叶怀宁的主治医生,听着他们说的,心情越发沉重。
他之前从没了解过腺体缺失对人身体的影响,激素水平、疫力,甚至是心理问题,叶怀宁面上表现得平静到甚至冷漠,其实他一直在受罪。
且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能帮他,他只能靠自己硬撑。
医生说顺便给叶怀宁做一个全面的激素水平检查和身体检查,叶怀宁没有拒绝,跟了护士去做准备。
季饶留下来,详细和医生询问起叶怀宁的身体状况。
医生正在写病例,从电脑前抬头,看向他的目光里带了一丝不明显的打量:“这是叶先生的隐私,按理我不该跟你说,不过他既然带你来了,应该不介意让你知道,他的腺体是被人打了麻醉后强行挖断的,造成的伤害是永久性的,其实我之前劝过他可以移植别人捐献的腺体,虽然也要一直吃抗排异药剂,至少身体能逐渐恢复到从前的状态,是他自己坚持不愿意,说不想要别人的东西,他这个情况,只能一直吃药,等体内激素水平彻底稳定,再慢慢减少药量,……当然,有alpha的安抚是最好的,发情期得到彻底安抚,对他身体复原会有很大好处,但他自己不乐意,那也没办法。”
季饶将心头翻江倒海的情绪强压下:“他现在身体状况到底如何?除了腺体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比想象中好一些,恢复得还不错,腺体缺失没有给他带来其他并发症,他自己也很坚强,肯配合用药,但要想完全好起来,还是我刚才说的,需要时间和外部干预。”
季饶用力握了握拳头,哑声说:“我知道了,谢谢。”
叶怀宁换了衣服,躺上扫描机床,平静放松自己。
他的主治医生在一旁做准备,小声跟他说话:“外头那个人,是你的alpha吗?”
叶怀宁淡声纠正他:“以前的。”
医生道:“你还没有做去标记手术,从生理意义上而言,他依旧是你的alpha,他是不是还不知道?”
“你跟他说了?”
“没有,我看你似乎不想让他知道,出于职业道德,我不会随便跟他说。”
叶怀宁轻闭起眼:“多谢。”
医生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跟他之间发生过什么,站在医生立场,我还是想劝你为了自己身体多考虑一下,有完全标记你的alpha在发情期给予彻底抚慰,能让你好过很多,即使不移植腺体,你的身体也能慢慢复原。”
叶怀宁陷入沉默中,没再吭声。
医生无奈摇头。
季饶一直在外头等,小张打来电话,说先前他和叶怀宁一起从警局出来的视频已经在网络传开。
“现在网上说什么的都有,已经有知情人放了消息,说叶总是因为昨晚案发时正处于发情期,所以能办保释手续,但是他昨晚被你接走,今早又从你家里出来,有记者拍到了你俩一起上警车的画面,大家议论的焦点都转到了你俩身上,我的工作手机已经被打爆了,这事要怎么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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