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ABO]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芥子
叶怀宁终于看清楚眼前的画面,那个眼中只有别人的季饶,不是他的alpha。
林琛走到出道位前,哽咽着朝所有人一再鞠躬,镜头长久地定格在他身上。
叶怀宁第一次仔细看清楚了他的长相,那个人有一双明亮含泪的眼睛,刘海全部梳上去的造型再没遮住他左侧眼角边的那颗泪痣。
叶怀宁用力咬住舌头,痛楚让他尝到了嘴里血腥的味道,仓惶后退两步,他转过身,落荒而逃。
季饶几次转头看嘉宾席,都没再看到叶怀宁,给他发去的消息一直没有回复。
问唐敏,唐敏也说不知道叶怀宁去了哪里。
最终的c位没有半分意外依旧是徐因醒。
意气风发的少年感谢了所有人,再三提到叶怀宁,最后他说:“三年前我就知道终有一天我也能站在这里,我做到了。”
季饶身边的vocal导师笑着揶揄他:“徐因醒这小子果然是拿你当目标了,这话说的,是真不怕他的粉丝跟你的粉丝撕架啊。”
季饶移开目光:“随他吧。”
直播最后,所有练习生在台上互相拥抱祝福,几位导师也上了台。
季饶走到林琛面前,朝他伸出手:“恭喜。”
林琛低着头,伸手回握住他,微凉的手心交叠在一块。
季饶先放开,回手压下心神。
错身而过时,他和林琛说了一句“对不起”。
徐因醒就站在不远处,正和其他练习生说话,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等季饶和林琛分开,他主动走去季饶面前,伸手,挑起唇角笑:“季老师,这几个月,多谢指教了。”
季饶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徐因醒身体往前倾,在季饶耳边快速说了一句:“c位我拿了,叶哥我也一样要,哥,你等着吧。”
季饶在那一瞬间沉了脸,徐因醒已慢悠悠退开,再次挑衅一笑。
第21章 叶怀宁让他走,之后呢?
直播结束,唐敏派人到处找叶怀宁,季饶给他发消息打电话,发现叶怀宁关了机。
问叶怀宁司机,才知道他大半个小时前已经回去别墅了。
唐敏觉得不对劲,问季饶:“叶总他跟你说了什么吗?怎么招呼都不打就先走了?”
季饶心神疲惫:“我不知道。”
唐敏和节目组那边还有些后续事情要处理,季饶先一步离开,在停车场上车时,有人过来跟他说话:“徐先生请您过去一趟,他就在那边车上,不会耽误您太久时间。”
小张有些诧异地看着来人,季饶没跟他解释,让他先上车,跟着人走了。
低调的黑色商务车停在角落处,领季饶过来的男人帮他拉开后座门,季饶坐进车里,身旁气势威严的中年男人转头看向他:“来了。”
季饶点点头:“叔叔好久不见,没想到今天您也来了现场。”
听到他的称呼,男人的浓眉蹙起:“因醒今天决赛,我听说了,特地过来的。”
季饶笑了一下,说:“他表现得挺不错的,说要c位就真的拿到c位了。”
“他那是在胡闹,你以后多看着他点吧。”
季饶还是笑:“我尽量。”
说了几句话,季饶告辞,男人叹了口气,在他下车时提醒他:“有空也偶尔回家来吃个饭。”
季饶可有可无地又点了一下头,回去保姆车上。
车开出停车场,小张犹豫问他:“季哥,刚才那是……?”
季饶闭眼靠进座椅里,淡声叮嘱他:“别跟叶总敏姐他们说。”
焚心[ABO] 第21节
小张没再多嘴,问他:“季哥回哪里?”
季饶想了想:“去别墅吧。”
别墅里一片漆黑,季饶进门时还以为叶怀宁不在,走进客厅才发现他垂着头坐在沙发里,只开了身边一盏光线昏暗的落地灯。
叶怀宁手里夹着烟,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满是烟头。
季饶不由皱眉,将烟从他手中顺走,碾灭在烟灰缸里:“你到底怎么了?招呼不打一声先回来了,一个人在这里抽烟?”
叶怀宁抬头,泛红的双眼里掺杂有血丝,失去了本应有的光芒。
季饶愣住。
“你回来做什么?”
叶怀宁目露嘲弄,声音嘶哑:“你老相好今夜顺利出道了,你不该去跟他彻夜狂欢庆祝吗?”
季饶心尖一颤:“你……在说什么?”
“季饶,你心虚了,你心虚了是不是?”
叶怀宁讽刺地笑:“你怎么敢啊?你竟然敢,三年了,我就算养条狗,也该养出感情了,可你呢?你在我这里占尽了便宜,转头就勾搭上你的青梅竹马老相好,边工作边偷偷摸摸谈恋爱的感觉爽吗?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偷情是不是很刺激?”
季饶的手微微一僵,低下声音:“你知道了。”
叶怀宁憎恶地看着他:“我不该知道吗?如果今天没人告诉我,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你跟他偷偷幽会过几次?你们亲过,上过床?你标记过他?”
“你说话!”
季饶闭了闭眼,他说:“抱歉。”
叶怀宁抄起烟灰缸砸过去,砸中季饶胸口哐的一声落地,四分五裂。
“你跟我道歉,你还有脸跟我道歉?我需要听你这种不走心的道歉?你骗我,你一直在骗我!你有什么脸现在跟我说抱歉?!”
叶怀宁越说越激动,身体往前栽,手掌按上了溅到茶几上的烟灰缸碎片,瞬间鲜血淋漓,他好似感觉不到疼痛,将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扫下地,一脚踹出去,玻璃茶几翻倒在地,满地狼藉。
季饶站在原地没动,由着他发泄。
最后叶怀宁粗喘着气跌坐回沙发里,声音比先前更哑,他问季饶:“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季饶的喉咙滚了滚:“前不久。”
“你生日那天?那晚你消失了一个多小时,根本不是什么被其他导师留下说话,你和他躲在楼梯间里拥抱亲吻是不是?”
叶怀宁眼中的愤怒退去,只剩下讥诮和藏在其后掩饰不去的难过:“我在家里等你回来一起过生日,原来早有人抢了先,难怪你那天回来时一直欲言又止,你当时想说什么?想跟我提分手?”
季饶哑然。
那晚在见到叶怀宁之前,他确实起过那样的念头,但叶怀宁提醒了他,叶怀宁是被他彻底标记过的omega,他不能那么做。
那时叶怀宁看着他,近似乞求下说的那些话,也让他没法选择那么做。
他不能抛弃被他彻底标记过的omega。
到了今夜他才终于下定决心,放弃那些不该有的念想。
但叶怀宁知道了。
“所以后来为什么又不说了?因为想起来我是你彻底标记过的omega,你的良心过不去?……你还有良心吗?”
叶怀宁自嘲:“在你心里我们根本从来就没开始过,又哪里来的分手?我这个被你标记过的omega,不过是你甩不掉的包袱而已。”
季饶说不出话,叶怀宁也没有给他狡辩的机会。
“你生日那天,他送了你什么?打火机?”
季饶沉默点头。
“什么样的打火机?”
季饶取出了那两只几乎一模一样的打火机,叶怀宁看到,讽刺一笑:“原来你真的喜欢这个打火机,当年我算是歪打正着吗?可我送的,到底没有他送的让你在意是不是?哪怕他只送得起普通款的,你有了这个打火机,连我送你的跑车看都不屑看一眼。”
季饶没有解释,这两只打火机他一直随身带着,可他每一次下意识摸出来,拿在手中把玩的,依旧是叶怀宁送的那只。
叶怀宁的神情更加黯然:“送我的巧克力糖,也是顺带的?其实是给他买的?”
“……没有,是想起你喜欢吃让人买的,多带了一份,给了他。”
“多带给他的,却是以粉丝的名义寄给他?”
“……”
“你让我帮他,你出于什么心理让我帮他?你怎么有脸跟我提帮他?”
“我……对不起。”
“这段时间你对我比从前上心了点,我以为我终于把你焐热了,其实你是心虚是不是?”
季饶说不出口。
如果看到叶怀宁难过,想要他高兴一点是心虚,也许就是心虚吧。他确实做不到像以前那样,凭着心情将叶怀宁当做可有可无的。
可他也确实不是个东西,心里同时还惦记着另一个人。
叶怀宁仰起头,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将那些翻江倒海的情绪生生咽回去,再次看向季饶,他说:“我其实根本一点不了解你,你的过去,你从来不肯跟我说,我不知道你原来会胃疼,不知道你其实很喜欢玩音乐,更不知道你这么怀念和他一起的十八岁,那我呢?我们这三年又到底算什么?”
“你把力都放在拍戏上,是因为没了他,没了从前的乐队,一个人做音乐没意思是吗?可你喜欢拍戏吗?敏姐说你根本没有野心,你也不在意红不红,所以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下名片,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叶怀宁的声音不稳,近似哽咽。
季饶看着他,他的眼睛红得厉害,但没有哭,季饶想,他好像从来没有看过叶怀宁哭。
叶怀宁的指责,他一句都答不上来,他对叶怀宁没有心,这几年他看着叶怀宁,大部分时间想的都是另外一个人,没了那个人,年少时的梦想叶怀宁亲手捧到他眼前,他也不想要。
叶怀宁如此聪明,已经看透了他。
“你为什么又不说话了?你说不出来吗?”
叶怀宁替他回答:“因为我有和他一样的痣,长在同一个地方,你每次亲这里时,到底在想着谁?从一开始,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决定跟我的是吗?”
季饶始终没吭声,但叶怀宁知道,他说对了。
“你把我当做他的替身,所以对我总是不耐烦,高兴时哄哄我,不高兴时干脆不搭理,你嘴上说着不敢,其实你从来就敢,但是季饶,我是omega,你明知道标记omega意味着什么,你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彻底标记我?你要是不愿意,为什么当初不拒绝我的提议?”
季饶给不出答案。
长久的沉默后,终究只有那三个字:“对不起。”
他不该一时鬼迷心窍,被叶怀宁诱惑,没忍住彻底标记了他。
标记不是自己认定的omega,与人渣无异,他错得离谱,这一点他永远没法狡辩。
叶怀宁看明白了他的意思。
季饶不爱他,从来就不爱他,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活在自己编织出的骗局里,天真地以为能把控住这个男人,他活该被他羞辱。
浑浑噩噩地站起身,叶怀宁抬起还在滴血的手,用力扯下那枚玫瑰胸针,扔向季饶,冷下的双眼不再看他:“你走吧。”
季饶没动,哑声提醒他:“你的手划破了,一直在流血,要去医院包扎打针……”
“够了,我说,你走吧。”
叶怀宁的声音冰冷:“你还赖这里不走,是要我叫人来将你请出去吗?”
季饶将更多的话咽回去。
叶怀宁不要他了。
脑子里一瞬间冒出来的念头,竟让他生出了类似惊慌无措的情绪,他不敢细想。
“……你先冷静几天,我们再好好聊聊吧。”
叶怀宁的回答只余冷笑,漠然闭起眼。
季饶再无话可说,不得不离开。
叶怀宁滑坐地上,强压下去的眼泪瞬间决堤,难受和愤怒如一记记重锤,不停砸在心口,让他痛苦难当。
深夜的别墅外只剩几盏路灯,四处阒寂无声。
季饶看着灯下自己被拖长到几近扭曲的影子,内心深处那份隐隐的不安一并被放大。他到底,都在做什么……
叶怀宁让他走,之后呢?
作者有话说:
还差一根草
第22章 那一瞬间,叶怀宁的心沉到了谷底。
季饶回去自己住处,洗完澡已经快凌晨三点,但没有睡意。
一根烟接着一根,脑子里不断浮现起的,全是叶怀宁含着愤怒、失望、难过的那双眼睛,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在意过叶怀宁,在叶怀宁让他走之后。
拿着手机点开和叶怀宁的微信对话框,想跟他说点什么,哪怕是道歉也好。但迟迟没有点击发送,叶怀宁不需要他这样没有任何诚意的道歉,他说得再多,都只是苍白无力的狡辩。
季饶低下头,疲惫地闭起眼。
他大概,真的错得离谱了。
叶怀宁在客厅沙发里浑浑噩噩睡了一夜,早上被落地窗外透进的阳光晒醒。恍惚睁开眼,看到满地狼藉,才觉昨晚的一切并不是他的一场梦。
手掌伤口的血在浸透了半张纸巾后终于止血结痂,叶怀宁慢慢撕下纸巾,木然看着那一道伤疤,一时间好似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等家中保姆来上工,惊讶看到这满地的瓷器、玻璃碎片和砸坏的东西,叶怀宁终于回神,交代了一句“全扔了,拾干净”,上楼回房。
沉入水中,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外,冰冷的身体终于找回一丝暖意。
将透不过气时,叶怀宁猛地破水而出,靠在浴缸上大口喘气,抬起手,按住颈后腺体,疼痛让他几欲窒息。
重新开机,手机里有凌晨三点多季饶发来的微信消息。
“你记得要去医院,你的手一定要让医生处理。”
叶怀宁盯着那一行字,片刻后删除了消息。
下午他回了一趟公司,今天有个一早定好的看片会,不能不去。工作结束已经是傍晚,没有胃口也不想回家,叶怀宁开着车去了城外兜风。
上次和季饶一起去过的那个山顶,这回只有他一人。
停车后叶怀宁倚在引擎盖前,点了根烟,看天边如残血似的最后一点夕阳。
焚心[ABO] 第22节
山上的风大,吹得人分外难受,叶怀宁却不想动,只有这么一刻,他是难得心平气和的。
最后一丝余晖尽,夜幕渐垂。
叶怀宁扔掉手中烟头碾灭,转身打算走,身后出现了另一辆车。看清楚从车中下来的人,叶怀宁眼瞳一缩,冷下了神色。
邓伽来嘴里叼着烟,似笑非笑:“叶总,又见面了。”
他的身后,还跟了三四个人高马大的壮汉。
叶怀宁沉声:“你想做什么?你跟踪我?”
“怪只怪叶总太不小心了,我都跟你一路了,你现在才发现?”
邓伽来脸上的笑褪去,神情陡然变得阴沉:“叶总做事这么绝,如今我一无所有,这笔账只能跟叶总算了。”
晚上有优讯视频的年中盛典,季饶要登台表演,傍晚之前就到了现场进行排。
昨天刚成团出道的新男团也在,今晚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登台演出,季饶的表演顺序在他们之前,排也安排在一起。
季饶心不在焉,排暂停了几次,后面甚至有工作人员过来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季饶摇头,强压下心神:“没事,抱歉,再来一次吧。”
台下等候排的男生们小声议论:“季老师今天是不是有点不在状态啊?”
“可能吧,说不定是身体不舒服。”
林琛盯着台上几次走神的季饶,目露担忧,身旁的徐因醒意味不明地一声笑,压下声音问他:“听说你也要签盛星?合同走完了吗?”
林琛没接话,徐因醒啧了啧:“我劝你还是赶紧找下家算了,季老师都未必会再跟盛星续约,你进来做什么?跟着季老师双宿双飞不好吗?鱼和熊掌都想兼得,这个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林琛猛地转头看向他。
徐因醒镇定自若,嘲弄一笑:“难道不是?帮个忙吧,你可千万要帮我把季老师给牢牢拴死了啊。”
徐因醒声音压得极低,尖酸带刺,林琛难堪地别开脸。
叶怀宁被人推进车里,知道跑不掉,他没有试图反抗。
车子发动,往远离城区的方向去。
叶怀宁勉强自己镇定下来,右手藏在衣服口袋里,紧握住手机,用指纹解开了锁屏。他给季饶的电话号码设置的是快捷键一,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凭着感觉摸索到的最简单的拨号方式,他能求助的人只有季饶。
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跟自己过不去,季饶也好,其他谁也好,他都得试一试。只要季饶发现他这边的不对劲,立刻报警,就能借助手机定位找到他。
季饶的排结束,没有立刻下台,徐因醒林琛他们也上了台,因为两边中间串场时有个互动,工作人员正跟他们商量互动的细节。
季饶依旧神游天外,抬眼间瞧见不远处一个盯着他们这边的工作人员神色乍变,突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一抬头,就见头顶上刺目的灯光架正朝他们的方向倾倒过来。
尖叫声四起,整个舞台上瞬间乱成一团。
轰一声巨响后,季饶倒在地上,只觉手臂剧痛,冷汗一瞬间就出来了,眼前甚至黑了好几秒,直到林琛颤抖还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季饶,你还好吗?你有没有事?”
季饶深吸气,勉强缓过劲,灯光架就落在他身边,一根支架正好砸在他手臂上,其他人都在架子倒下来的瞬间避开了,站在灯架正下方的林琛被他用力推了一把,逃过一劫。
季饶的左手臂已经不能动弹,他痛得满头大汗,身边都是围上来的工作人员,林琛吓得面无血色,双眼含泪,不敢随意触碰他,季饶艰难地闭了闭眼,一句话都再说不出。
叶怀宁试着重拨了几次电话,因为是盲拨,不知道真正拨出去没有、接通没有,他只能赌,赌季饶接到了他的电话,发现了不对。
天色彻底黯下时,叶怀宁被人从车上拉下,推进了一幢烂尾废弃的别墅里。
邓伽来让人捆住他的手脚,叶怀宁冷眼看着面前这个神情狰狞扭曲的男人,又一次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
邓伽来一脚踹过去,泄愤一般:“你问我想做什么?!”
叶怀宁被他踢到腰上,侧身避开,依旧挨了一脚狠的。
“我现在工作没了,老婆带着儿子女儿跑了,都是拜你所赐,你还敢问我想做什么!”
邓伽来气不过,又上去甩了叶怀宁一巴掌:“我不就是看上了你的小情人吗?你舍不得就算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可你偏要把我往死路上逼!要不是你做得太绝,我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叶怀宁一阵耳鸣眼花,咬着牙问:“你把我绑来,总不会只是为了打我一顿泄愤,你到底想要什么?”
邓伽来粗喘着气,恶狠狠地说:“你老子不是有钱吗?那就拿钱来买你的命!”
叶怀宁稍稍松了口气,只是要钱而已,那就还有周旋的余地。
邓伽来叫人来搜叶怀宁的身,搜出了他身上的手机,看到最新通话里五六通都是打给季饶的电话,且就在半小时之前,这人刚刚平息一点的怒气瞬间又烧了起来,再一巴掌甩上叶怀宁的脸。
“你还敢给他电话求助?你挺能耐的啊?可惜那边一通都没接,也没打回来,我看他现在还不知道你在我手里吧?”
邓伽来咬牙切齿,叶怀宁心神一沉。
邓伽来接下来的举动彻底打碎了他的希望,这人记下了他手机里叶家大宅的电话号码,交给自己手下出去联系,再将sim卡取出,关机,狠狠砸烂了他的手机。
做完这些,邓伽来一手扯住叶怀宁的头发,厉声警告他:“还想要你这条狗命就少耍花样!”
叶怀宁闭眼,他现在只希望叶家接到电话的,是他爸的人。
之后几小时,邓伽来有如狂躁症患者,一时发疯打砸东西,一时对着叶怀宁拳打脚踢,一时又痛哭流涕骂天骂地。
叶怀宁浑身疼得厉害,咬着牙根不敢发出声音,怕再激怒这个神经病。
他在浑浑噩噩中想到要是今天自己不走运交代在这里,想必不会有几个人真正伤心难过,他这一辈子,就算是白活了。
他真的不甘心。
夜色渐沉时,邓伽来那个疯子大约累了,终于停止闹腾坐了下来,他的一个手下进来,小声跟他说了几句什么,叶怀宁太难受,没有心思听。
再之后邓伽来变了脸色,起身脚步匆匆地跟着人出去了。
叶怀宁心里打鼓,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什么什么,眼皮子不停地跳。
二十分钟后,回来的是邓伽来的一个手下,给他送来食物和水。
叶怀宁不敢吃。
那人盯着他:“把水喝了。”
叶怀宁更觉得这水有问题,那人见他不肯,直接拧开瓶盖,扯着他头发给他灌下去。
意识逐渐模糊时,叶怀宁隐约听到外头传来的说话声,多出了一个男声,声音有些耳熟。
他想起来了,是叶怀安身边那个一贯阴沉的助理。
那一瞬间,叶怀宁的心沉到了谷底。
第23章 “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叶怀宁迷迷糊糊地醒来,眼前是一片黑暗,听不到丁点声音,也没有一丝光。
他浑身都痛,脑子里昏昏沉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心底名为恐惧的意识一点一点升起,试图挣扎只听到哐当声响,手脚都被铁链锁住了。
脊背一阵阵发凉,冷汗渗出,过往被封尘的梦魇挣破牢笼而出,如巨兽如魔鬼,争先恐后面目狰狞地扑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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