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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揭秘(贞芸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本站
呀呀,轻声唱了起来: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
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
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正是欧阳修的一首。
林冲一介武夫,本不擅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但娘子乃家传艺技,颇擅此道,
平日唱得多了,他也略懂其意。此时听娘子歌声暗带幽怨,吃了一惊,忙收枪近
前,问道: 娘子可有心事,不防说与某听。 若贞心中一酸,眼中泪珠滚转,
已要落下,怕林冲瞧出她心事,忙岔开话道: 我无防,只是想到我女儿身一个,
帮不到官人,官人也不听我劝。想到那高俅此前陷害王进王教头,逼得他离京出
走,至今下落不明。后你接了王进的位置,那王教师在东京并无房产,你有偌大
一个祖传宅院,即便不顾及我,还不顾及这祖宗家产么?当真就半分不怕那高俅
陷害么? 一言惊醒林冲,他不由向娘子深施一礼道: 娘子所言极是,我倒忘
了此事。常言道,'不怕官,只怕管',此番得罪了高俅,真不知如何与他修好?
若贞心中有愧,不由低头轻声道: 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玩意儿,你那把新买腰
刀不是常称宝刀吗?还留它做甚?我们不求与高俅结交,只要他不陷害你便好。
林冲也有此意,只是放不下颜面,听罢冷笑道: 想那高俅泼皮出身,又识得
什么刀,这般送与他,倒可惜了那刀。不过娘子说得也是,他那干儿既然当真末
碰过娘子身子,那刀算得什么,改日送他便是。 若贞脸色一红,佯装愠怒道:
原来你心里还惦记此事,我说过,衙内是知礼数的,并未非礼过我,倒是你想
得太多!还改日送刀?你不怕高俅明日就构陷你个莫须有罪名?他识不识得又如
何,你只表明心意便是。 林冲恍然大悟,心中虽然不悦,却仍施一礼道: 娘
子责怪的是,明日就去。常听人说他府上藏有一口好刀,轻易不肯示人,正好拿
去与他比比看。 若贞见丈夫虽老大不愿,仍放下颜面,勉强恭顺于她。想到此
番劝亲夫献刀,实为借机与高衙内偷情幽会,心下深愧不迭,红脸道: 明日是
周休之日,不出早朝,你一早便献刀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林冲苦笑两声,唱
喏称是。
若贞见他终于应了,顿时柳眉舒展,心想此事虽有违丈夫本意,但有衙内暗
中相助,丈夫当有救了。只是明日将与高衙内私会偷情,那冤家房事强横之极,
又说要将林冲羁绊在太尉府一整夜,必将彻日彻夜,与她在亲夫大床上通奸不绝,
究是让她芳心铮乱,愧疚不安。她心意已定,决计求那冤家至多如此偷情三回,
便断绝往来,绝不能如他所愿,与他完聚。若他再行滋扰,自刎以谢夫恩罢了。
想罢,睡时尽心服侍丈夫撸管泄阳,片刻完事后,只称身体不适,听不得鼾声,
又去偏房与锦儿共睡。
正是:含苞红杏欲出墙,劝说相公去献刀。侍寝已成敷衍事,只与奸夫共逍
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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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按下不表,单说那花太岁高衙内攒阳两日,一颗心早扑在林娘子身上,
又从宛儿处得了林娘子回话,更是欣喜若狂,当即叫宛儿告知锦儿,明日辰时即
派人催林冲带刀入府。他与陆富二人商议妥当,后得陆谦回报,说太尉已默许害
林,知道不日便能将林冲之妻霸为己有,心下得意洋洋。
次日刚到卯时,他便早早起床,命五女使好生为己梳洗打理一番,待穿戴整
齐,便兴冲冲直奔林宅而去。
时辰尚早,街上只闻鸡鸣犬吠,疏少行人。他藏身林府侧巷内,只等林冲带
刀出门,便好入林家会那美娇娘。但见林府墙高宅深,几株大槐树树枝伸出墙外,
甚是茂盛,心道: 来了这里几次,倒没细观过,不想这宅院虽不甚大,却别致
得紧。想来林冲那厮祖上久居东京,世代为官,倒养了一个好住处!此番定要霸
其妻而占其屋,与其娘子在此院内通奸厮守,端的是好! 正想时,忽见对面茶
坊吱呀呀开了门,一猴腮老妇探出头来,左右顾看。心道: 这便是那爱说风月
的王婆子!我那两承局定好辰时来催林冲,与其在这若等这厮出来,不如去对门
吃盏茶坐等。林娘子怕这婆子闲话,我便依富安之言,吓她一吓,瞧她还敢多嘴
多舌! 王婆适才开门,正在茶局子里水帘底下把眼看门外时,忽见对面巷内走
出一人来,她阅人无数,如何不识得来人便是东京第一花太岁、太尉高俅独养子
高坚高衙内。见他从深巷中出来,巷旁便是林府,想起坊间流言,说林冲娘子曾
在岳庙和陆谦家,两度被他滋扰过,略一计较,便知其来意,心道: 这个刷子
踅得紧!你看我着些甜糖抹在这厮鼻子上,只叫他不着。那厮专一会讨东京良
家便宜,且教他来老娘手里纳些败缺。 原来这个开茶坊的王婆,也是不依本分
的。端的这婆子:开言欺陆贾,出口胜隋何。只鸾孤凤,霎时间交仗成双;寡妇
鳏男,一席话搬唆捉对。略施妙计,使阿罗汉抱住比丘尼;稍用机关,教李天王
搂定鬼子母。甜言说诱,男如封涉也生心;软语调和,女似麻姑能动念。教唆得
织女害相思,调弄得嫦娥寻配偶。
只见高衙内上前唱个肥喏道: 王乾娘,可识得小生否? 这王婆脸上如开
两朵大花,笑道: 哎呦,今日是什么风,竟能把衙内吹来,衙内大名播于东京,
老身如何不识得。 只见高衙内一转踅入王婆茶坊里来,水帘底下,望着林冲门
前帘子里坐了看。王婆笑道: 衙内却才唱得好个大肥喏!叫老身如何消受得起!
高衙内也笑道: 乾娘,你且来,我问你:间壁有位娘子,可是林教头老小?
王婆道: 他是阎罗大王的妹子,五道将军的女儿,问他怎地? 高衙内哼了
一声,朝着林冲门前只顾望。
王婆故做不看见,只在茶局里煽风炉子,不出来问茶。高衙内叫道: 乾娘,
点两盏茶来。 王婆应道: 这就来。 便浓浓的点两盏姜茶,将来放在桌子上。
高衙内道: 乾娘相陪我吃个茶。 王婆哈哈笑道: 我又不是影射的。
高衙内笑将起来,去身边摸出一两来银子,递与王婆,说道: 乾娘权收了做茶
钱。 婆子笑道: 何消得许多? 高衙内道: 只顾放着。 婆子暗暗地喜欢
道: 来了,这刷子当败。 且把银子来藏了,便道: 老身看衙内有些渴,再
吃个宽煎叶儿茶如何? 高衙内道: 我有一件心上的事,乾娘若猜的着时,输
与你五两银子。 王婆笑道: 老娘也不消三智五猜,只一智便猜个十分。衙内,
你把耳朵来。你脚步紧,赶趁得频,以定是记挂着对门那个人。我这猜如何?
高衙内笑起来道: 乾娘,你端的智赛隋何,机强陆贾!不瞒乾娘说:那日在岳
庙,见了这一面,却似收了我三魂七魄的一般,只是没做个道理入脚处。不知你
会弄手段么? 王婆哈哈的笑起来道: 老身不瞒衙内说:我家卖茶,叫做鬼打
更。三年前六月初三下雪的那一日,卖了一个泡茶,直到如今不发市,专一靠些
杂趁养口。 高衙内心中暗暗冷笑: 原来这婆子也是瞎猜,不知道我早媾得林
娘子四回! 假装奇道: 怎地叫做杂趁? 王婆笑道: 老身为头是做媒,又
会做牙婆,也会抱腰,也会收小的,也会说风情,也会做马泊六。 高衙内道:
乾娘端的与我说得这件事成,便送十两银子与你做棺材本。 王婆道: 衙内,
你听我说:但凡捱光的,两个字最难,要五件事俱全,方才行得。第一件,潘安
的貌;第二件,驴儿大的行货;第三件,要似邓通有钱;第四件,小就要棉里针
忍耐;第五件,要闲工夫:——这五件,唤作'潘。驴。邓。小。闲'.五件俱全,
此事便获着。 高衙内心中冷笑,口中却道: 实不瞒你说,这五件事我都有些:
第一,我的面儿虽比不得潘安,也充得过;第二,我小时也曾养得好大龟;第三,
我家里也颇有贯百钱财,虽不及邓通,也得过;第四,我最耐得,他便打我四百
顿,休想我回他一下;第五,我最有闲工夫,不然,如何来得此间?乾娘,你只
做成我!完备了时,我自重重的谢你。 王婆道: 衙内,虽然你说五件事都全,
我知道还有一件事打搅;也多是扎的不得。 高
衙内说: 你且道甚麽一件事打
搅? 王婆道: 衙内,休怪老身直言:但凡捱光最难,十分光时,使钱到九分
九厘,也有难成就处。我知你从来悭吝,不肯胡乱便使钱,只这一件打搅。 高
衙内道: 这个极容易医治,我只听你的言语便了。 王婆道: 若是衙内肯使
钱时,老身有一条计,便教衙内和这雌儿会一面。只不知衙内肯依我麽? 高衙
内道: 不拣怎地,我都依你。乾娘有甚妙计? 王婆笑道: 今日晚了,且回
去。过半年三个月却来商量。 高衙内只是冷笑,见四下无人,蓦地里拍案而起,
恶狠狠道: 贼婆娘,欺到你家小爷头上!本爷玩良家无数,还需你来打搅!这
双林娘子与本爷情投意何,早与我挨光多回,回回畅美无匹,早不要她家男人,
床间只说起你这婆娘多嚼舌根,坏她名节,恁的气煞本爷!今日特来拿你消遣,
瞧你还敢多嘴多舌,叫我父抄了你的家! 言罢取了十两银子抛在地上,又道:
你若肯听我言,便取了这十两银子去,若不肯时,我再与你计较! 这花太岁
恶名素著,王婆如何不省得,听了这话,吓得全身发抖,一屁股坐在椅上。原来
他早已媾得林娘子多回,却来封她的口,这太岁是何等样人,谁惹得起,若不答
应,只怕不日便丢了性命。当即自打耳光,颤声道: 都怪老身眼浊,也不想
……也不想衙内何等……何等风流人物,被衙内瞧中的东京良家,哪有不得手的,
何需老身多事……衙内与林娘子实是一对璧人,端是她好福气……老身从今往后,
绝……绝不敢再说半句林娘子闲语……这银子……老身万不敢收…… 高衙内
哼 了声,眼皮一翻,得意坐下,冷笑道: 你当真愿听我话时,这银子你便拿
去使。 那王婆扑通一声跪倒在这太岁膝下,颤声道: 老身还想多活几年,衙
内但有吩咐,老身莫有不从……莫有不从! 高衙内哈哈大笑,问道: 此间可
有流言蜚语,说起林娘子与本爷挨光之事? 王婆陪笑道: 日常也有人说起,
都说那美娘子曾被衙内滋扰,但被林教头救了,没人疑她早与衙内搭上,倒多有
夸她贞烈…… 高衙内笑道: 如此最好。那美娘子爱本爷极深,甘愿与本爷挨
光,只是面皮薄些,不想有人说三道四。 他从地上拾起那锭银子,塞入王婆手
中,又道: 她是本爷心头肉,早晚要纳了她的。本爷也不想听到半分闲言碎语,
我又瞧你是个会说话的,坊间还须靠你多传她贞烈事迹,好叫美人颜面有光,你
可愿做成此事? 王婆跪地接了这银子,谄笑道: 衙内客套了。实乃小事一桩,
老身定当在邻舍面前,说尽林娘子好话。老身朽木一个,只一个好处,凡事无论
如何离奇古怪,只要从老身口中说出,别人还是要信的,衙内只管放心…… 高
衙内将这老妇扶起,翘起二郎腿来,点头道: 王乾娘,本爷与那美娘子之事,
只说与你一人知了,他日若再有半句闲话入我耳中,只得拿你是问!若坊间广传
林娘子美名,来日却要重重赏你,你可理会得? 王婆打了一个寒颤,知道此后
只能为林娘子说话,再无余地,忙拭了拭头上冷汗,陪笑道: 理会得,理会得,
衙内放心便是。 高衙内满意道: 如此你便对邻里这般说……嗯……是了…
…就说林冲私下常教我枪棒,我便是……是那教头的挂名徒弟,岳庙和陆府之事,
皆弄错了人,是太尉府一家将所为……那家将……那家将早被本爷赶出东京。此
事你可说得人信? 王婆谄笑道: 说得信,说得信,老身这张嘴,便是黑也能
说白,死也能说活,包叫人信。 高衙内又道: 过会儿林冲那厮要去画卯,我
便要入他家中与他娘子作乐,若被人瞧见我入林家,你如何说? 王婆略思片刻,
笑道: 好说,好说,就说衙内得教头允诺,入林家抄习枪棒武谱……只是那林
教头,本领了得,若有人告知你擅入他家……衙内当真不怕那林冲恶了您? 高
衙内得意冷笑道: 林冲那厮今日便要下狱,如何知道我入他家?乾娘却怕什么?
那婆子只听得全身冷汗直冒,忙道: 原来如此,衙内……衙内好生了得,您
只顾入林府去,老身便为您……为您把风便是……老身这就去为衙内奉些茶点早
食…… 把眼向林府瞧去,撇嘴心道: 老娘还道这张若贞是个贞烈货色,原来
早红杏出墙,却是个风流雌儿,可苦了他家官人,呵呵,八十万禁军教头,又当
如何…… 正是:迷魂阵里出奇兵,岂是风流胜可争?安排十面捱光计,只教武
师入陷坑。
高衙内边吃早茶,边向林冲门前看望,拈指间,不觉朝曙初现,已近辰牌时
分。但见一道绚丽初暾洒向林府正门,照得一对古铜门环闪起一片金光。心道:
我府内的下人也该到了。 刚过辰时,果见门首来了两个承局,叩门叫道:
林教头,太尉钧旨,道你买一口好刀,就叫你将去比看,太尉在府里专等。 门
内林冲听得说,嚷道: 又是甚么多口的报知了,且稍等片刻。 两个承局只顾
催林冲快拿了那口刀,随他们去。过了老半晌,方听 咯吱 一声,那门开了,
林冲头戴一顶绿纱抓角头巾,脑后栓了两个白玉圈连珠鬓环,手提一口带鞘古刀,
抬刀摭那绚烂朝阳,急冲冲随两个承局直往城中奔去。
高衙内大喜,心道: 那美娘子果劝得她丈夫,这翻林冲中计也! 又候了
片刻,果见锦儿戴了顶遮脸幂蓠,出了院门,自是林冲美妻为保今日与他通奸万
无一失,吩咐锦儿赴太尉府窥探林冲行踪。这花太岁不由咧嘴一笑,心道: 大
事成矣!林娘子,本爷来也,今番要好生肏你两天两夜,方才甘心! 瞧了瞧王
婆,又弹了弹衣襟,得意起身。
那王婆笑道: 衙内只顾去,一切包在老身身上,包管众邻不疑! 高衙内
想到林娘子那绝色容姿,那人妻丰润娇态,大笑声中,不由兴步向林府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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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东京第一林娘子张若贞刚为丈夫奉了早点,正手捧一盏早茶要林冲喝。
忽听门口有人吆喝: 林教头,太尉钧旨,道你买一口好刀,就叫你将去比看,
太尉在府里专等。 她见高衙内果派人来,看来今日偷情之约,不得不守了。只
是不想这花太岁竟这般心急,一大早便叫人支走自己亲夫,想必即刻便要入内与
她幽会。这登徒子奸淫良家人妇无数,玩女手段并胯下行货俱是强悍之极,自己
早深知其中滋味,今番与他整日独处,不知将被他玩至何等田地。她心下砰砰乱
碰,脸色顿红,又是紧张,又是羞愧,一时双手颤抖,茶杯坠地,竟将大半茶水
洒在林冲身上。
林冲自与她婚后相守三载,从未见她服侍自己有过半点差错,今日却出此差
子,心下不悦,愠色道: 你瞧你,劝某向高俅那厮献刀,某本有此意,献便献
了,那厮却叫人来催某,甚是无礼。你又何以紧张如斯,恁地笨手笨脚。 他一
手推开美妻,大步跺至前院,冲门外承局嚷道: 又是甚么多口的报知了,且稍
等片刻。 言罢反身快步回了内室,见屋内美妻已取了新衣要他换上,又怨她道:
你倒取得快,却急甚么,叫太尉手下门外等着,又有何妨! 若贞听他心绪不
佳,怒气冲冲,如此去见太尉,只怕又要惹出事来,一面为夫换衣,一面柔声劝
道: 都是我不小心,惹官人生气,官人今日且莫再与太尉恶言相向,忍一时海
阔天空,回来我再与官人赔罪。 林冲老大不耐烦,哼了一声道: 忍忍忍,你
一味教某忍让,倒不知要忍到何时。 若贞为丈夫整束衣冠,温言道: 你既想
在京城谋差,又一心要保这祖宗基业,自当忍一忍的,若不然,便听那日我言,
弃了这京差,你我共赴边关也好。 林冲闻言脸上变色,大声道: 你竟又说这
等无父无君之话!这祖宗基业,如何弃得!休再多言! 言罢又是一把推开美妻,
至器械房取了那口宝刀,见娇妻入内欲再劝他,竟理也不理,又一把去推她,不
意出手略重,竟推妻倒地,见她倒得狼狈,一时不忍,想去扶她,究是放不下面
来,叹一口气,大步便向外屋冲去。
若贞无端被丈夫推到,又见他扶也不扶,如此冷她,心中气急!但犹自忍住,
咬唇站起身来,快步跟上,与他并步行至前院,右手拉他袖襟,眼中含泪大声道:
官人如此火大,如何见得太尉,你将刀送与他便罢,且莫与他比刀,要知言多
必失…… 话未说完,林冲嘿嘿两声,甩开她拉袖右手,冷笑道: 他府内既藏
有好刀,我偏要与他比比,将他那刀比下去,再把这刀送与他,方才顺了某意。
若贞急道: 我知你一味碍于颜面,心气不顺,那高俅是个记仇的,如此献刀,
必再出事端啦。官人万不可造次,因小失大…… 林冲见娘子眼中泪珠滚转,转
眼便要哭出来,不由心下稍软,轻哼一声,冷言道: 也罢,今日便依你所言,
只瞧那厮如何待我,却再理会。 那边锦儿听俩人拌嘴,几要大吵起来,不由急
步上前劝道: 小姐所言甚是,今日大官人是去修好,非去要回颜面,大官人忍
一回便好,小姐一番苦心,你适才推倒她,不心痛么…… 林冲高声打断她道:
好你个锦儿,胆子愈发大了,也来与某斗嘴,某自有分寸,何须你来绕舌尔!
言罢,再不理会她俩,独自冲至院门, 咯吱 一声推门而出,抬刀顶着初升
朝阳,随两承局而去。
若贞再忍不住,一跺脚,泪水夺眶而出,锦儿走上前来,为小姐拭泪道:
小姐莫悲,大官人多大人了,如何分不得轻重,只是大官人极好面子,不想被太
尉催逼,一时气话罢了。 若贞轻哼一声,哽咽道: 哼,我如何不晓得他,在
我……在我面前心高气傲,在太尉面前,却变得'不怕官,只怕管'了。如今他
低声下气……不得已……不得已送了此刀,回来只怕要怪我让他颜面尽失,半分
不怜惜于我…… 忽儿跺脚道: 我早已红杏出墙,早让他颜面尽失,有何面目
去怨怼他,盼他怜惜……又何必再为他怄气……他不怜惜我,自有人怜惜我…
… 若贞心中凄苦,刹那间想到奸夫高衙内,不由起了破罐破摔之念。
她放开一切,将樱唇一咬,左手将腮边秀发捋至耳后,泪水盈满杏目,对锦
儿道: 官人如此气大,只怕……只怕真生出什么事来,锦儿,你速去换身衣服,
遮了面,这就去太尉府吧。官人若有事,速速回来报知……我好早做准备……
锦儿知她心意,今日是小姐与高衙内首度相约偷情之日,如何能让大官人知道!
那登徒恶少早派宛儿在府中候她,林冲一切行踪,均由宛儿通报与她,可保万无
一失。当即应道: 大官人如此薄情,小姐也无须愧对他了!只放心在家等衙内
来,宛儿早告知奴婢,衙内自会派人绊住大官人,要到明日后半夜方放大官人回
来。奴婢今夜便留宿太尉府中,小姐可安心与衙内相好两日,不会有半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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