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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太子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清明
此外,马员外的反应也颇不合情理,儿子失踪多日,为何这么久才来报官?这又是另一个突破口。
可惜赵二爷住的偏僻,崔容询问其相识也无甚所获;而马家二公子据说性子孤僻,不爱与人往来,街坊邻居对其也知之甚少,只说是个和气的年轻人。
一时间,崔容无法深入,案子陷入僵局。
晚上同杨进聊起此案的时候,崔容说了这些疑点和不解之处。
这段日子以来,杨进倒还是时常来寻他,有时喝酒品茶,有时送些有趣的小玩意。
初时崔容有些不自在,毕竟他已清楚杨进的心思,而偏偏自己暂时无法回应,这么一来倒有些沾杨进便宜的样子。
但杨进形容坦荡,若崔容过多在意反而显得矫情,于是时间一长,他也放开了心结,两人之间比先前还要亲近些。





重生之太子党 第28节
杨进听崔容说完,沉思片刻,提醒他道:“你可去问问附近的乞丐。”
崔容闻言眼睛一亮。
乞丐整夜露宿街头,估计确实能看到一些别人发现不了的事。
一番询问下来,崔容果然有所收获。
有个小乞丐告诉崔容,赵二爷在案发前一日就离开了家,之后再也没回来过,倒是见过有个身形高大的汉子从赵二爷屋里出来。
崔容心道这个汉子十有八九便是杀害周达女儿的真凶,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
此时,一名差役回禀黑衣骑在出城的路上抓住了赵二爷,此时已经押入大理寺监牢。
崔容大喜,连忙回了大理寺。
抓住赵二爷的正是黑衣骑中和崔容相熟的周小石,见了崔容,他笑嘻嘻道:“那小子可真蠢,犯了事还赶走管道,简直就是自己撞到枪口上的。”
崔容听罢,越发觉得不合常理,便立刻命人带他去监牢。
赵二爷不到三十岁,但看上去十分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一看便是被酒色掏空了的模样。
他未上枷锁,因此能在牢里四处走动,显出坐立不安的模样,还时不时叹一口气,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
崔容如此观察了片刻才现身,直接喝道:“赵二,你知罪吗?!”
赵二先是被吓了一跳,回身见是个俊俏的少年郎,表情镇定了些,摆出一副痞样反问道:“你小子是什么人,敢这么和你二爷说话?”
“大胆犯人!”狱丞喝道:“敢对司直大人无礼,鞭打三十!”说着叫来狱卒就要行刑。
赵二这才知是眼前这少年郎竟然是大理寺的司直,连忙下跪磕头,嗫嚅道:“草民知罪!草民知罪!草民不该想着讹周云儿的钱财,还请大老爷从轻发落,草民知错了!”
周云儿就是周达的女儿,崔容见赵二言语间仿佛不知道周云儿已遭人毒手,神情不似作伪,心里愈发肯定自己的判断。
他没有提起周云儿已死,只让赵二将案发那晚的经过一一道来,谁知赵二的话却出乎意料地牵扯出另外一个人。
赵二说,周达嫌贫爱富悔了婚,周云儿也看不上他,暗自心仪她弟弟四书的先生。赵二看结亲无望,又因为在长安城耗尽了钱财,就想着讹诈周家一笔,好多弄点钱回家乡去。
谁知周达把银子看的比女儿的名节还重要,根本不买他的帐,赵二就想着周云儿定然有不少私房钱,能弄到手也不错。
周云儿盘算着嫁给私塾先生,生怕赵二闹出去坏了事,于是便答应了,两人约定案发那晚见面。
当晚赵二拿了银子、首饰之类,又不忿辱骂了周云儿几句。周云儿一直哀求他别说出去,谁知这时候不慎被人撞破。赵二怕告他讹诈,就连夜跑了,家也没敢回。
“是何人撞破你们,可看清面貌?”崔容问。
赵二啐了一口:“就是马员外家的二公子,看着斯斯文文,谁知原来是个兔儿爷!”
崔容一惊,这两案子间果然是有联系的!
第三十九章、显露锋芒(下)
崔容虽然相信赵二并未说谎,但为免打草惊蛇,他还是将赵二押在狱中,令狱卒严加看管。
赵二的供词提供了一个新证据——马三公子确与本案有关。
先前崔容和张寺丞等人虽有怀疑,但毕竟并无证据证实两个案子的关联,因此大理寺抽查的重点还是在赵二身上。
现在有了人证,崔容立即将马三公子身边服侍的乳母和小婢拘来审问。
马三公子的乳母是个年纪较大、体态丰腴的妇人,恭恭敬敬跪在堂下,有问必答。
不过显然在这位乳娘眼中,马三公子简直是圣人一般毫无瑕疵,也不只是爱之心切,还是刻意在隐瞒什么。
马三公子失踪的是对乳母打击很大,这妇人除了回答问题,翻来覆去只说求大老爷把我家哥儿寻回来。
崔容想起了张氏,又见确实问不出什么,便将这妇人放了回去。
小婢年纪小没经过什么事,崔容一拍惊堂木便吓得瑟瑟发抖,把自己知道的全都招了出来。
原来马三公子确实有断袖之癖,还有个认识一年的相好。每隔几日,他都会在晚上偷溜出去和那人相会,有时两三天才回。
出去的时候,马三公子都是独自一人,因此小婢也不知道这名相好的身份。只是有一次这人半夜翻墙进了府里,小婢恰好起夜,瞧见个模糊的影子。
据小婢招供,马三公子的相好是一名身形魁梧的壮汉,而且武艺十分了得。
崔容闻言,心道难怪马员外没有第一时间报官,想来这些事他也是知道的。
****
有了小婢的口供,崔容便带人前往马员外府上,试图从马三公子屋内找出一点那位相好的蛛丝马迹。
马员外府邸坐落在长安城西南,崔容在一处高大的青砖朱漆门楼前停下,门楼下四盏大灯笼很是显眼,一看便是相当殷实的人家。
崔容想起先前调查这马员外祖上正是做生意起家,到他这一代终于考了个举人,这才得了员外的闲职。
马员外正在门口恭候,见到崔容一愣,想是没料到大理寺司直这么年轻。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立刻迎上前去躬身行礼,口中道:“劳烦大人亲至,下官不胜惶恐。”
崔容略略点了一下头,便道要去三公子房里看看。
马员外答应不迭,又亲自走在崔容身侧带路。
马三公子的院子西墙下有一口井,井旁生了一株年岁久远的大槐树,那小婢说,他通常就是从这里偷溜出去。
崔容四下看了看,便叫人在井中打捞。
马员外的脸白了,问:“大、大人,犬子他该不会是……”
崔容摇摇头道:“我只是看这井与那槐树距离甚近,夜里视线不清,一个不慎踏错,也是有可能的。”
马员外很会察言观色,这下明白乳母和小婢已经将自己儿子的癖好招了出去,脸色便有些难看,勉强对崔容解释:“年轻人一时贪玩,叫大人笑话了。”
崔容没接他的话茬,命差役继续打捞,自己往马三公子卧房内去了。
马员外踌躇一阵,也跟了上去。
卧房不大,布置得同长安城里其他公子差不多,临窗摆着一张书桌,上有看到一半的书,崔容留意了下,是小说话本之类。书桌两旁置有灯架、插瓶、凳子等物,多宝格上也摆了些瓷器玉器,再有就是屏风、衣箱和床榻了。
差役查过书桌和床头的抽屉,无甚特别之物,接着崔容便令他们打开衣箱。
衣箱里盛放着当季的衣物,多是绸缎质地。崔容翻了翻,花样繁多、款式时兴,看来马三公子还是一个爱美的性子。
他见没有什么发型,正要离开,却忽然瞥见衣箱角落里有一块巴掌大小的乌木牌。
崔容拿出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武传天下”,背面还刻着一个复杂的印记,便问:“这是何物?”
马员外看了看,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个东西,只好道:“这……下官也不知。”
一旁差役认了出来:“大人,这是武馆收徒时发的凭证。”
马三公子是个书生,不通武艺,马员外也觉得奇怪:“从未听说他有学武的朋友。”
崔容心知肚明,这东西八成便是马三公子的相好之物。
“速去查明是哪家武馆。”崔容道,差役领命而去。
按照小婢所述,那人身材魁梧,武艺精湛,大概不是学徒而是教头。如果查明了武馆,相信找起人来也不会多难。
****
差役很快回禀,乌木牌属于城西的崇明武馆,更凑巧的是,这家武馆正在办丧事。
崔容得了信,立刻带人赶到,不过还是晚了一步,棺木已经入土了。
“葬下的是什么人?”崔容问。
一名管家模样的人回道:“我家老爷是崇明武馆的孙教头,前夜突然心疾不治去了。”
崔容原本想查验尸体,但既然人已经下葬,此事便不得慎之又慎。
他暂时退去,派人在崇明武馆内暗访。
学徒们说孙教头身材魁梧,力大无穷,武艺高强,而且对拳术十分倾心,是以这把年纪也未见娶妻,平日更是不近女色。孙教头身体好得很,从未听说他有心疾,不知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
听到此处,崔容心中语法肯定这孙教头正是马三公子的相好,于是打算去搜查其住处。
谁知这是却遭到了管家的阻拦。
“我家老爷尸骨未寒,大人竟然要搜查他的宅子,致使老爷魂魄不得安生。若是老爷在天有灵,定不能容许别人这般欺辱糟蹋!我身为管家,不得不冒犯大人,这个门,大人不能进。”管家说得振振有词,话音一落便跪倒在崔容面前,连磕几个响头。
又赶来的学徒也七嘴八舌地嚷道:“你这小儿当官不查正经案子,凭什么欺负我们武馆!”
护卫的差役见状,也劝崔容不要硬闯,否则闹大了会不可收拾。
崔容冷哼一声,管家这举动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正说明宅子里有不得见人的地方。
不过他确实不便硬闯,想了想心生一计,又调来一对差役,将宅子团团围住,不得进出。
紧接着,崔容找到了先前对孙教头死因有所怀疑的几位学徒,说服他们向大理寺提出控告。
这样一来大理寺师出有名,谁要再阻拦,就是公然违抗朝廷律例了。
官家无法,只能让大理寺的差役进入。
崔容原本只打算看看孙教头这里是否留下什么物证,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差役竟然在宅子里发现了一条密道!
“快打开,下去看看!”崔容连忙下令。
管家推说不知钥匙在何处,差役只好找来铁锹铁锤等物将密道门打烂,才发现密道一路往地下延伸,恐怕下面还有个地下室。
差役们进了地道,过了不多会儿竟拽出一个人来。崔容定睛一看,赫然是个年轻俊朗的公子。
****
大理寺要开堂审理无头女尸案,这消息一早就传遍了全程,好事的百姓们吃了午饭就赶到大理寺衙门,在衙门口围成一圈,准备看大理寺新来的崔大人开审。
崔容一露面,百姓中就是一阵喧哗。
这位崔大人看上去年纪不过十五六,嘴上毛都没长全,当真能做主审理无头女尸案?
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大都是质疑崔容的声音。
崔容神色淡定地坐上主审位,一拍惊堂木宣道:“肃静!本堂开审无头女尸案,现在带人证!”
也不知是不是惊堂木的作用,百姓们安静下来。
差役从内堂带出一个身形高瘦的年轻人,面容俊朗,只是脸色憔悴,形容枯槁。
不过,还是有人立刻认了出来,失声惊叫道:“马三公子?!”
原来来人正是已经失踪多日的马三公子,当日崔容在孙教头家的地窖中发现了他。
“堂下何人?”崔容问。




重生之太子党 第29节
马三公子磕了个头:“草民马玉郎,是马员外的三子。”
“本官问话,按律你需如实作答,你可明白?”崔容道。
马三公子低着头说:“草民明白,草民不敢有一句虚言。”
崔容满意地点点头,开始正式问案:“马玉郎,你父亲报衙门说你七日前失踪,这些日子你身在何处?又为何不回家露面?”
马玉郎又磕了个头,这才道:“草民与崇明武馆的孙教头之间有私情……”
这句话一出,堂上顿时哗然一片,崔容不得不狠狠拍了几下惊堂木,才令马玉郎继续说下去。
“七日前,草民夜里瞒过家人与孙教头在城南的树林子里见面。谁知林子里还有别人……”
“还有谁?”崔容追问。
马玉郎道:“是一对男女,草民并不认得,但孙教头说那男的叫赵二。”
“继续。”
“是。不知为何那赵二认出来草民,孙教头怕与草民之事被他说出去,便道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们二人灭口。那赵二腿脚快跑了个没踪迹,孙教头气不过,就将那女子用腰带勒死了。”
围观的百姓们一听周云儿竟然是给孙教头杀害的,顿时吵嚷起来。崔容也不催,等他们安静些才继续问马玉郎:“当时你在干什么。”
“草民起初吓呆了。但孙教头道他杀了人,草民也脱不了干系,这件事还得想法子瞒过才成,便令草民助他将那女子搬到赵二家。为了掩盖脖子上的勒痕,孙教头将那女子的头颅砍下,包在衣服里带回家。
草民这时清醒过来,十分害怕,就说要去报官。孙教头怕事情败露,便将草民锁在他宅子的地下室内,每日送饭。”
“何人与你送饭?”崔容问。
马玉郎道:“起初是孙教头,这两日便都是管家了。大人,草民之言句句属实,草民的确不曾对那女子动手,求大人从轻发落。”
崔容并不理会马玉郎的哀求,令他签字画押。
马玉郎无法,画了呀,当堂的录事便将口供像百姓们诵读一边,然后差役给马玉郎上了重枷,押下死牢监候。
“传管家!”崔容下令。
带管家被带上堂,崔容便厉声喝道:“管家,你为何杀害主家孙教头,又是如何动手行凶,还不速速招来!”
管家却是个油滑的,磕头大呼道:“崔大人,草民实在是冤枉啊!那马三公子……小人也是一时害怕才瞒了下来,草民并不曾杀害我家老爷,老爷是突发心疾才去了,此事有武馆的大夫作证。”
到了这时候还打算狡辩,崔容心下冷笑,口中道:“传武馆大夫!”
经过审问,武馆大夫说孙教头半夜心口疼,他查看过既无外伤也无中毒迹象,只能是突发心疾。
但孙教头身体强壮,且家中从未有人患过心疾,为何突发此病,大夫也不能解释。
闻言,管家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来。
崔容眼尖发现了,握紧了拳头。沉默片刻,他突然做出了一个十分冒险的决定:“来人,开棺验尸!
第四十章、小青天
崔容十分清楚自己走了一步险棋。
俗话说死者为尊,将已经入土的棺椁再起出来,这无疑是对死者和其家族尊严的亵渎——更不要说孙教头手下还有多少学徒了。
如果开棺后找不到孙教头被害的证据,那么崔容轻则引咎辞官,重则恐怕要受到律法的惩处,不管怎样从此仕途就完了。
因此他话一出口,一旁的主簿就忍不住开口劝阻:“小崔大人,这事你得三思啊……”
崔容神色不变,语调淡定地坚持道:“我意已决,请相士过来算吉时吧。
主簿见状,欲言又止地看了崔容一会儿,最后摇摇头去吩咐手下差役。
事实上,崔容内心并不如表面上这样镇定自若,但这是他经手的第一个案子,不得不办得硬气漂亮一些。
那管家分明是心中有鬼的,如果就此放过,后面想再提起此案,岂不是更加名不正言不顺?
现在只能祈祷能从孙教头的尸身上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了。
崔容是在赌。
用自己的前途,甚至身家性命在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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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百姓们一听要开棺验尸,立刻奔走相告。没过多久,孙教头的墓地旁几乎都给围的水泄不通。
等崔容到的时候,他简直怀疑是不是半个长安城的人都聚集到了此处。
差役们在墓穴旁摆放了案桌、凳子,布置成为临时衙厅,崔容就坐在案桌后,脸色凝重地等待着。
刚刚被起出的一口黑漆棺木被放置在中央空地上,几名差役正在清理上面的泥土。仵作已经在一旁待命,待棺盖一开就上前勘验。
管家也被带到现场,他一见此情形,奋力挣开差役的桎梏,踉跄几步奔向棺木,将整个身体伏在棺盖上,恨声对崔容吼道:“你这黄口小儿,你污我谋害主人不说,此时竟敢辱我主人尸身,简直欺人太甚!”
跟来的崇明武馆的学徒也是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若不是现场外围有差役护卫,难保会发生什么事。
“把他拉开。”崔容冷冷地说。
差役应声而动,强行将管家拉开。管家犹自挣扎不止,口中声嘶力竭地大叫:“你这昏官,竟如此鱼肉百姓!若开棺勘验不出什么名堂,我看你如何向父老们交代!”
管家激愤的态度也感染了周围的百姓,周围的议论声渐渐打了起来,眼看局面就有失控的迹象。
崔容站起身,向四周拱了拱手,郑重地说:“众位父老作证,若本官果真冤枉清白,定自会向皇上请罪,给孙教头一个交代。”
见司直大人将话说到这份上,百姓们也平静下来。但所有人都明白,这种平静不过是暂时的,一旦崔容真的失败,他将直接面临如巨浪般汹涌的怒意。
崔容已被逼上梁山。
他闭上眼睛,静静立了片刻,终于一挥手对差役道:“开棺。”
差役们用凿子将棺盖一点一点撬开,瞬间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味就弥漫开来,令站得较近的百姓纷纷用袖子掩住口鼻往后退。
孙教头的尸首被小心翼翼地搬出来,放在一旁的草席上。
因为天气已经转热,所以仅仅几日,孙教头的尸首已经开始呈现腐烂的迹象。他脸上的表情还算平静,但眼睛睁得极大,微微向外突出着,似乎死前看到了什么不能置信的事情。
“看来孙教头的确死不瞑目啊……”有人悄悄议论。
管家的脸色有些难看,紧接着他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又博得了不少人的唏嘘感慨。
仵作先上前仔细查看尸首的外表,并未发现异常;然后他掰开尸首的眼皮、牙关、耳孔甚至下身一一查看。
崇明武馆的学徒们见状,一边大叫着“住手”“休得辱我师父”等话,一边差点冲破了差役的阻拦。
崔容不得不增派人手,以保证现场的秩序。
仵作验看完毕,又伸手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地检验孙教头全身的骨骼。大约两炷香的时间之后,他抬起头对崔容躬身:“大人,尸首骨骼完整、没有中毒迹象,下官并未发现异常。”
这句话如同一声炸雷,管家和崇明武馆地学徒们愤怒地大叫“昏官!”“欺人太甚!”,连百姓们也大多露出怒容。
崔容觉得腿脚有些发软,他扶住案桌,强撑镇定地对仵作道:“再仔细验一遍。”
仵作十分无奈地看了崔容一眼,大约是觉得这个命令不过是多此一举。
崔容背上冒出了冷汗——难道他真的判断错误了?
就在此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人,用四平八稳、不紧不慢地语气道:“非也非也,这位仵作所言不实,尸首分明有蹊跷。”
崔容闻声一看,大喜道:“子衡兄!杜大人!”
来人正是杜仲。
仵作见他与崔容甚为熟稔,不好发作,强忍着怒火道:“这位大人的意思是下官有意欺瞒?大人既非医师也非仵作,凭什么口出此言?”
“兄台误会了,”杜仲一本正经地指着孙教头的尸体解释,“你看这具尸首,眼球充血,嘴唇发紫,分明是脏器急速出血所致。而通常脏器出血者,死前经历难以忍受的痛苦,表情应该十分可怖。孙教头表情安详,想必初时已经失了神识,这便十分蹊跷了。”
那仵作听完杜仲一席话,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对杜仲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又返回孙教头的尸首旁,俯下身在他胸口处仔细检查,连一处铜钱大小的青黑色胎记都没放过。
正在此时,仵作动作一滞,神情顿时凝重。他又探了两下确认,然后惊声道:“大人,死者胸前被刺入了一枚铜针!”
紧接着,仵作将铜针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众人一看,那桐针足有四寸长,没入体内能将心脏穿个透!
那铜针正好刺在孙教头的胎记处,十分聪明地掩去了出血留下的痕迹,是以仵作初次并未察觉。
不仅如此,仵作接着剖开了尸首,从其胃中验出了残留的麻药。看来,孙教头是先食了带有麻药的食物,接着被人刺穿心口而死——凶手是谁,已经昭然若揭。
先前还对崔容激愤不已的崇明武馆学徒,此时全都瞪着管家,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崔容未免节外生枝,立刻下令将管家带回大理寺。
****
经过一番审理,管家对毒杀孙教头的事实供认不讳。
原来这管家对周云儿倾心已久,正打算去周府提亲的时候,周云儿却失踪了。后来他无意中知道了孙教头做下的好事,便杀了他为周云儿报仇,还打算在风声过去后一并解决了马玉郎——谁知没来得及下手便东窗事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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