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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收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玉师师
刹那间的变化让孔信悔不当初,急切道,“子庚,你不要误会,我喜欢的是你,我已经认清了。”
罗子庚摆摆手,“别解释了,容易越描越黑,孔哥,我和表哥长得有三分相似,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要想跟你在一起,除非去整容,否则一辈子都得活在他的阴影下,那太累,我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孔信语噎,罗子庚这是明着告诉他别再纠缠了,两人好聚好散,人家累了,不稀罕跟自己玩儿了。
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孔信站起来,“这件事,终究是我对不起你,子庚,跟你在一起这五年,是我最开心的五年,我永远都不会忘。”
罗子庚也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抬手轻轻拭去他嘴角的奶渍,“人这辈子那么漫长,区区五年而已,任何记忆都很快会被覆盖,忘,还是不忘,不是你说了算的。”
“我不会忘,”孔信笃定地说,他顿了一下,有些犹豫道,“鼓楼那套房子的钥匙,有一把在你手里,还给我吧。”
“是应该还给你,”罗子庚从钥匙扣上撸下来,嘲道,“不过,虽然表哥的身体现在好转,但恐怕以他的本事,很难能满足你。”
“你想多了,”孔信难堪,板着脸道,“我要回钥匙是因为打算卖掉那套房子,跟温知君无关。”
罗子庚一顿,“缺钱了?”
“不缺,”孔信不肯在他面前示弱,将钥匙收回来,深吸一口气,狠心道,“我走了,希望你以后能遇到一个比我好的人,祝你们能够幸福。”
罗子庚突然嘲讽地一笑,他捏起孔信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道,“礼尚往来,我也该祝你点儿什么?那就祝……你和表哥,你们永远都不会幸福。”
孔信愣住,罗子庚从来不曾和自己说话,鄙夷的眼神,刻薄的语气,如同看一个垃圾一样地看着自己。
——这不是他记忆中的罗子庚!
“你……你怎么了?”孔信喃喃道,“子庚?”
“人都是会变的,”罗子庚松开手,掏出支票簿,俯身签了名,递给他,“缺钱就直说,我是你一手提携上来的,如今师父有难,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五千万的支票送到脸前,孔信却觉得手指无比沉重,罗子庚是白手起家,五年奋斗并没有积攒太多资产,如今又新店开业,恐怕这五千万,已经是极限。
他抬不起手去接这些钱,扭过头去,咬牙道,“不需要。”
“一日夫妻百日恩,在我面前没必要死要面子,”罗子庚将支票塞进他的口袋,直起腰拍拍他的脸颊,“我们做古董生意,一单买卖上下就是几千几百万,没钱寸步难行,有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你不是一个好恋人,但是一个好师父,我不会恩将仇报。”
动作如此亲密,感情却如此疏离,孔信心如刀绞,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坐在出租车中,茫然地看着窗外夜色迷离,他突然眼眶发热,长吸一口气,痛苦地捂住脸。
出租车司机回头看他一眼,“先生,你没事儿吧?”
“没事。”
“嗨,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了吧,想开点儿吧,人这辈子啊,哪能一直顺风顺水,到了咱们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个光花钱不干事儿的母老虎,哪个男人不头疼?不过别怕,咱们撑过就好了,等孩子长大了,日子就好过啦。”
——只要你别再闹腾,我给你当一辈子母老虎……
当初的承诺仿佛还在耳边,如今对方却不肯再纵容自己了,孔信满口苦涩,强撑着笑了一下,“是啊,过几年,过几年,日子就好过了。”
上车的时候失魂落魄,下车的时候却已经恢复镇定,他向来是一个擅长调节自己情绪的人,更何况,如今没有更多时间来脆弱。
很多时间,人们表现出脆弱,是因为身边有一个会心疼的人。
如今他众叛亲离,已经没有了脆弱的资格。
从电梯出来,皮鞋的声音震亮声控灯,门口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闻声抬起头来,孔信呼吸一窒,“知君?”
温知君仰起脸,笑起来,“你果然是住这里的,王八贤那老混蛋还骗我,说你住在莫愁湖那套房子,害我跑过去敲了半天门,被邻居骂。”
“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孔信开门,将温知君拉进去,“大夏天你手凉得跟冰块似的,哎你从哪来的?”
“你手机关机啊,”温知君浅灰色的开衫里面是病号服,显得整个人无比脆弱,他坐在沙发上,自己摸出茶叶来泡茶喝,“我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什么???”
“哈哈骗你的,”温知君笑,“是疗养院,不过看我妈的样子,真的很想把我送精神病院去。”
孔信掏出手机,才想起从河南回来就没有充电,已经挂掉了,边拿出充电器去充电,边疑惑地问,“什么疗养院,你这段时间在疗养院?”
温知君捧着茶杯白他一眼,“亏我还和你出柜了呢,你连我被送到疗养院都不知道,我真是亏大了。”
“因为这事儿我都被子庚甩了,到底谁亏?”孔信没好气。
“你住过疗养院吗?我那不是住院,是囚禁,还是我亏。”
“我被子庚甩了,我亏。”
“敏敏天天去找我吵架,我亏!”
“我被子庚甩了,我亏。”
“……你复读机啊!”温知君恼怒。
孔信看他面色苍白、身体单薄,不由得一阵心疼,不再刺激他,“在疗养院不愁吃不愁穿,不挺好吗,你怎么出来了?连衣服都没换,你偷跑的吧?作死啊。”
“我出来前跟小姨妈说了,关在疗养院我什么都干不成,”温知君将一张银行卡递到他的面前,“孔伯伯在气头上,才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你别往心里去,等过段时间他气消了肯定会让你回家的,我想你习惯了大手大脚,现在手头肯定也没多少现钱,这些你先拿去,密码是你生日。”
孔信二指夹着银行卡,戏谑,“哟,这是包养费吗?”
温知君无奈地笑了,“是是是,我包养你,现在,给金主我放洗澡水去,一个晚上跑了你三个窝,累死了。”
将银行卡塞回他的手里,“这些钱我不需要,你收回去吧,别让你妈知道,我不但勾引温家大少,还要温大少包养,罪过更大了。”
温知君攥着银行卡,垂眸,“小信,那天你真的是把我当成了子庚?”
孔信一怔,想到那个让他悔不当初的亲吻,淡淡应了一声,“嗯,对不起。”
温知君苦笑,喃喃道,“一直以来,我以为他是我的替身,没成想到最后,竟然我是他的替身……”
“别想那么多,”孔信拍拍他的后背,“你在我眼里,是谁也代替不了的好兄弟,我去给你放洗澡水,金主大人。”
温知君失笑,“真是没良心,我在为情所困啊,你也不安慰几句。”
“我安慰你了,别要求太多好吗?”孔信倒退着往浴室走,大声道,“我比你可怜多了,我是失恋!”
“我也失恋啊,”温知君看着他大男孩一般的神态,不由得心中酸楚,世界上不卖后悔药,当年因自己怯懦而酿下的苦酒,只有自己把它喝干。
因为当你回心转意的时候,并不是谁都会在背后等你。
他会结识新的爱人,他会将那些本该给你的柔情倾注给别人,他会被别人宠成个孩子,他会……再也不愿回头看你一眼。
孔信的身影消失在浴室,温知君捂住眼睛,深吸一口气,竭力克制住夺眶而出的眼泪,他不能哭,更不能在孔信家里哭,他的小信体贴又心软,他不能用自己的脆弱去挟持他的感情。
因为,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呀。
晚上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孔信摸着温知君瘦削的身体,叹气,“慧极必伤,你就是想的太多才整天病歪歪,光吃饭不长肉,浪费国家粮食。”
“你自己胖到哪里去了?”温知君捏着他肩上的肌肉,“我们有多长时间没在一张床上睡过了?”
“十几年了吧,”孔信目光悠远地看着天花板,记忆回到十几年前,他,温知君,孟昕,明明有客房,却偏都要挤在一张床上,晚上挣被子抢得头破血流,谁都睡不好觉,却仿佛上瘾一般,总要这般折腾。
孔信闭上眼睛,鲜活的少年们仿佛就在昨天,又仿佛已经是上一辈子。
“小信,”温知君小声道,“就算当不成恋人,我们要当一辈子好朋友。”
孔信轻笑,刮一下他的鼻子,“你才三岁吗?说这种孩子气的话,”他长长舒出一口气,喃喃道,“那就当一辈子好朋友吧。”
、69·海上出宝藏
王八贤联系了一个收藏家,一大早带过来,温知君还在赖床,孔信轻轻关上卧室门,取出那件烫手的龙泉青釉荷叶盖罐,放在桌子上,“跟张教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大家都知道对方的人品,我实话说,这件青瓷品相很好,可惜是新出土,百分之八十是土耗子们盗出来的。”
那个收藏家一看到瓷器眼睛都直了,忙从怀里掏出老花镜戴上,小心翼翼地拿放大镜仔细查看,嘴里念念有词,“好东西啊……夺得千峰翠色来,这绿得太美了……好东西……”
孔信道,“东西是好东西,可惜出身不好,上不了台面,张教授您懂我的意思?”
“懂的,懂的,”老收藏家连连点头,“这么美的瓷器,你不说我也不会拿给别人看,我要自己关起门来赏玩。”
成交了荷叶盖罐,三个人坐下来聊了一会儿,老收藏家知道孔信手里好东西多,喝茶的时候眼神一直在他家里转悠。
“嘿,我说老张,你这俩招子贼溜溜地打量什么呢?”王八贤瞪眼,“喝茶就喝茶,孔信这是顶级的冻顶乌龙,招待你这老货,亏死了!”
张教授嘿嘿一笑,眼神飘向墙角的玻璃柜,眼睛突然一亮,惊叫,“建盏?小孔啊,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建盏?”
孔信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眼神倏地一黯,“那个不卖。”
“价钱上可以商量嘛,”张教授走到玻璃柜前,馋得几乎流哈喇子,“你知道,愚兄这辈子只有建盏是求而不得,哎呀,瞧那兔毫纹,底稀口密,真是生动可爱,美啊……果然兔毫最美啊,比油滴、曜变天目都美多了,天哪……极品!”
孔信还是摇头,“这个对我有特殊意义,不能卖。”
老收藏家怎么都抵抗不住建盏的诱惑,腆着脸,“好好商量嘛,价钱随便你开啦,这种独特的美感在其他瓷器上是找不回来的,唉,这么美……八百万,怎么样?”
孔信失笑,“张教授,你这是趁火打劫啊,知道我现在穷了,就拿钱来诱惑我。”
老收藏家一喜,“成交了?”
“美的你!”孔信将他拉回沙发边,倒上热茶,“这个真不能卖,你开八千万我也不卖。”
“看样子确实是有重要意义,”老收藏家认真地看着他,“但是据我了解,你对建盏不是特别热衷啊。”
“那是我爱人送的。”
“……”老收藏家吃了一惊,郑重送上大拇指,“情种!”
孔信拎着茶壶,“那现在可以安分喝茶了吧,请你们欣赏我的茶道还不感激涕零……”
“嗯,喝茶,”王八贤应了一声,叼着烟看向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送走老收藏家,孔信拿着支票mua~亲了一口,开心道,“三十万到手!王八蛋,佣金回头打给你。”





盛世收藏 第60节
“随便你,”王八贤肥硕的身体填满一整张单人沙发,他仰脸看向多宝阁里的建盏,“那玩意儿是子庚送的?”
“嗯,”孔信躺在沙发里,一只脚踩在桌子边沿,豪放地亲他的支票。
卧室门无声地推开,温知君揉着眼睛走出来,“早上好……”
“都中午了,”孔信随口道,“洗手间架子上那套天蓝色洗漱用品是你的,”转脸看向王八贤,“把你那张河马嘴闭上,我都快透过喉咙看到你十二指肠了。”
王八贤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瞪得简直要脱眶,“卧……槽……有你的呀,孔信,昨晚才被罗子庚带回家,今天就让我看到温知君从你床上下来,你他妈……磕大力丸了吧,卧槽,碉堡了,看这样子你还是双面插座啊,真是牛的一比!”
“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孔信沉下脸,“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我和知君、和子庚,都彻底完了。”
王八贤皱眉,“什么?”
“我和子庚分手了,和知君永远只做朋友。”
“啧,牛掰,”王八贤竖起大拇指,“真不愧是本王一直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信乖乖,这魄力,劈腿劈到鸡飞蛋打,正常人谁能比得上。”
孔信不悦地一眼看过去,王八贤识趣地闭嘴了。
温知君洗漱完了,靸拉着拖鞋过来,倒一杯茶水慢慢喝着,“我待会得回疗养院,手术虽然很成功,但医生说还需要好几年的调养。”
“换了个心脏啊,这是一辈子的事情,”王八贤一副好像很懂医术的样子为他指点迷津,“知君你的身体啊,就不适合结婚,相信本王,男的、女的都不能找,守好童子身,才是与病魔抗拒的唯一制胜法宝。”
“闭嘴吧,”孔信瞪他,“你缺不缺德?”
温知君却浅浅地笑了,“八叔说得也有点道理,反正我暂时是要清心寡欲了,等过几年,身体好了,也要好好猎一回艳。”
“呸!谁是你八叔?”王八贤一口老血,“我是你八哥!啊呸!更不许叫!以后见面叩头,叫八千岁!”
送走温知君,王八贤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看了一眼,突然大叫一声卧槽,“这群盗窃疯子真是太他妈嚣张了,在我们专属经济区就敢盗捞,操,海警吃屎的!”
“怎么了?”
“海上贼王迈克哈伯知道吧?”王八贤道,“现在出了个比他更不要脸的,叫佐伊卡特,拿着菲律宾的执照在南中国海打捞沉船,操他大爷的!”
孔信眉头紧皱,“什么时候的沉船?”
“明朝,满满一船永宣瓷器,”王八贤悲戚,放佛被人割了十几斤肉,惨死在沙发上,“一船十墓,爷爷的,打捞了这一艘船,相当于一铲子掀了十三陵啊!”
孔信不由得对他肃然起敬,平时一直觉得这厮唯利是图,是个不靠谱的混账王八蛋,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有一颗跳动着的中国心。
想了想,安慰道,“打捞沉船不是小事,短时间完成不了工程,可以让中国海警去处理。”
“没用,要能处理早处理了,这里头水深着呢,弄不好就牵扯到国际关系,太复杂,现在第一批瓷器已经拍卖了,”王八贤惨痛道,“妈呀,心疼死本王了,这么大的肥肉居然没我的份……”
“……”孔信默默收回对他的赞扬,思索片刻,“按照我们国家的《水下文物保护管理条例》,任何在中国内水和领海的文物,不论其来源、归属,全部都是我们的,佐伊卡特既然是在南中国海打捞,那我们海警有权利告他。”
“人家又不傻,傻站在那儿等着你逮吗?早拖到公海了,根据《国际海洋公约》,无人认领的沉船允许拍卖,他再打捞就合法了,”王八贤用手机不停地收发着邮件,“卡特对这艘船肯定流了很久的哈喇子了,大海那么宽阔,他先是找到沉船,再拖到公海,麻痹没个两三年干不完这事儿啊,居然都被他完成了,可见下了多少工夫,人比人气死人,下回我也得找几个考古专家、海难研究者、潜水员,组个打捞公司去。”
“死了这条心吧,就你那挫样儿估计连个打捞执照都办不下来,”孔信给他泼冷水,“你说第一批瓷器已经流入市场,我得去广东沿海。”
王八贤明白他的意思,群众擅长跟风,一旦出现一单极大的生意,立刻会有成百上千的人跟上来,既然佐伊卡特打捞出了明代永宣瓷器,那肯定会有其他盗捞贩子闻风而至,沿海的渔民也会去搀和一脚。
南中国海和地中海、加勒比海被并称为三大沉船墓场,此处气候多变、遍地暗礁,自古以来是个海难频发的地方,据估计大概有2000艘沉船长眠于此,事实恐怕只多不少。
王八贤叮嘱,“那你小心一点,闷声发大财,别当出头鸟,更不要贪财,小心把命丢海里去!”
“别乌鸦嘴,”孔信不耐烦,“我就去凑个热闹,风声不对我就走了,回来正好参加潘氏的慈善拍卖会。”
兵贵神速,他当天下午就打点行装去了沿海,这里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礁石星罗棋布,大多数都没有名字,附近的渔民都管这边叫黄金礁林,因为几百年来,渔民几乎都在这里捞出来过小碗、小盘或者黄金、铜钱,按照他们早些年的习惯,小碗小盘打捞上来之后要重新扔回海里,那是海王爷吃饭的家伙,带走了,海王爷要不高兴,而黄金铜钱是海王爷的赏赐,可以带回家。
近些年来,渔民们懂得多了,打捞上来的瓷器便不再往海里扔,而是卖给下乡铲地皮的古董贩子,海王爷吃不吃饭,到底没有自己吃饭重要。
这小渔村孔信之前来过,和旅馆的老板娘打情骂俏很是熟练,荤素不忌地闲扯几句才知道这一两天内,村里已经来了很多古董贩子,还有专业的盗捞团队已经出海,去黄金礁林探索沉船。
住进去之后给自己熟悉的几个渔民打了电话,当天是下午六点的潮水,八点多时候,房门被敲响,孔信镇定地问,“谁?”
“老子项海生!”
孔信笑着打开门,两个精悍的男人走进来,他之前在这里铲地皮认识的他们,海上经验十足的水手,常年泡在海水里,人性有些模糊,多出几分粗糙的兽性,对于陆地上的什么法律道德一律不认,只认自己心里那杆秤。
“孔老板也来分一杯羹?”项海生大咧咧坐在椅子上,将一个行李箱往地上放倒,打开,两件青花大瓶,一个甜白釉如意花斛,一个青釉僧帽壶,还有两只青花小碗。
“我只是来凑个热闹,”孔信淡淡一笑,拿起僧帽壶查看,“项老大生意不错嘛,水垢这么厚,一看就是刚出水的海捞货。”
项海生眯着眼睛点了烟,“我们没动手打捞,黄金礁林已经抢成鸡窝了,这是两帮海盗火拼,我们捡的。”
孔信:“……”
大家不是第一次合作,孔信很快就付了钱送他们离开,刚倒一杯茶,坐在桌边把玩那只青花小碗,突然房门又被敲响,“谁?”
“开门。”一个低沉声音在门外响起。
孔信心头一跳,起身开了门,看向风尘仆仆走进来的罗子庚,“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你是不是疯了,”罗子庚走进来,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青花小碗,脸色倏地阴沉下来,“敢收这东西?违法的知道吗?你想坐牢吗?”
、70·偶遇官窑王
“我没有疯,”孔信平静地说,“我只是一个下乡铲地皮的古董贩子,海里怎么盗捞跟我没关系,我收几件古董就走人,谁逮我去坐牢?再说,不许我收,那你罗老板千里迢迢飞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罗子庚一顿,当得知他来沿海,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他打的什么主意,立刻就随后追过来,飞机加汽车,一刻都没休息,没想到还是没能阻止他买了海捞货,连急带气,头疼起来,他磨着后槽牙瞪向孔信,“不要管我来是为了什么,反正不是来收古董,我劝你不要跟我耍嘴皮子,真被警察抓到,没有人会听你狡辩,你这是赃物!“
“什么赃物!”孔信被他惹火,“你看看,渔村现在这么多古董贩子,难道个个都要坐牢?你偏执一根筋,不知变通,不要用你那套准则来要求别人。”
罗子庚知道法律对他没什么约束力,这家伙向来随心所欲、目无法纪,更何况他现在没有雄厚的资金去和大收藏家们在拍卖会上逐鹿,便更加会将目光放在这些钻法律空子的小生意上。
“你堂堂孔大少,如果被警察抓,会产生什么后果知不知道?你的名声难道都不要了吗?”
孔信仿佛猛地被刺到,冷冷笑了一声,“我已经不是孔家大少了,难道你忘记了?”
罗子庚心头一疼,血粼粼的记忆被提了起来,那让他痛不欲生的一吻,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咬牙切齿,“多谢你提醒。”
两人在狭小的房间中对峙,彼此都没有在说话,海风从窗户刮进来,空气中有着潮水的湿润与微咸。
半天后,孔信轻轻叹出一口气,放软了语气,“子庚,我知道你关心我,我其实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罗子庚转过眼神不看他,他对这个男人没有抵抗力,特别是灯光暧昧的夜晚,他怕自己一心软就会重新败倒在他脚下,任他玩弄欺瞒。
他罗子庚向来心高气傲,即使倾家荡产也不会允许自己认输,他是不会失败的男人,可是一旦遇到孔信,立刻颓了三分气势,稀里哗啦就输得一塌糊涂。
冷声道,“我是关心你,无论目的如何,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这份恩情,我永远都会记着,所以我才会阻止你,我不希望你弄脏自己的手,盗捞和盗墓一样,都是违法行为,你来收海捞货,和你收新出土的赃物没有分别,都是犯罪。”
“我不怕犯罪,”孔信道,“之所以不收新坑货,是因为刚从墓里盗出来,带着还没盘掉的尸臭,我不喜欢,海捞货没有这个味道,再说,我收的只是渔民无意间从海中打捞上来的,警察能奈我何?”
“强词夺理!”罗子庚怒道,“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你只不过是想趁乱发大财,收海捞货成本低,这些渔民给个几万块就能打发,不会管你转手就卖几十、几百万,你太想东山再起、太想向所有人证明你自己、太想狠狠抽孔伯伯一巴掌了,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在犯法吗?国家规定,任何打捞上来的文物都归属国家所有,那些渔民属于盗窃国家财物,你的行为属于销赃,被警察抓到,没收文物事小,让你孔信身败名裂看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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