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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收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玉师师
王八贤戴着墨镜,咬着雪茄,身后跟着八个冷面保镖,气势如虹地挺进合欢园,大声点评,“本王就不喜欢合欢花,开得乱糟糟的,被风一吹雨一打还脏不拉西,不如菊花,那形,那色,啧,美不胜收,最牛掰的是,菊花看着娇嫩,其实坚强着呢,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傲然凌霜,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品质!”
孔信:“……”
两人兑换了号牌,走进会场中,拍卖会以酒会的形式举行,会场内西装革履、环佩叮当,孔信一眼就看到正在和一个老收藏家谈笑的罗子庚,只见他穿着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越发映衬得身材挺拔意气奋发,他是古玩行里的新锐,几次出手,几次捡漏,简直是传奇一般,最可贵的是这个年轻人不骄不躁,对前辈足够尊敬,对同行足够和气,深得老一辈收藏家的喜爱。
“嘿,嘿,眼睛都直了,”王八贤凉凉道,“你啊,别一棵树上吊死了,这小子翅膀硬了,想一脚踹掉你这老鸟了,咱就别硬扒着不放了,做男人,最要紧的是可软可硬、收放自如。”
“滚你大爷的,你才老鸟!”
“哈哈不好意思我忘了,”王八贤哈哈大笑,凑过去咬住他耳朵小声道,“你的鸟没用来着……哈哈哈……”
孔信眼睛慢慢斜过去,脸色阴森,“你是想死了吧?”
“开个玩笑啦,”王八贤兰花指戳他腮帮子,“你这冤家,这么不禁逗,讨厌么!”
“绝交!”
孔信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端着酒杯往名媛堆里飘过去,他虽然霉运当头,但是一贯英俊潇洒,又擅长讲笑话讨人开心,荷尔蒙一开简直就是人形魅力散发仪,身边很快就围了几个贵妇请他点评预展上的几件古董。
王八贤暗骂一声骚包,转身去和别人拉关系去了,他做掮客的,手里可以没有古董,但是不能没有人脉,这种场合最喜欢了,随随便便就能认识好多土豪,挣钱唰唰的。
罗子庚淡淡地瞥过来一眼,扫到孔信被贵妇围住的身影,唇角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看到谁了?”老收藏家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一怔,“那不是孔信吗?”
说着拉过罗子庚走过去,“孔大少,好久不见。”
孔信正口花花逗得贵妇们哈哈大笑,含笑回过头,“王老,我已经不是孔大少了。”
“唉,仰山兄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跟自家儿子置什么气,”老收藏家道,“你也是,跟父亲服个软,一切不就解决了嘛,何苦闹得这么不好看。”
孔信苦笑,“是我做错事,罚我吃点苦头,这是应该的。”
“什么应该不应该啊,”老收藏家道,“谁年轻时没做过错事?也没见个个都被赶出家门,仰山兄太较真,是吧,小罗?”
罗子庚看着孔信越发瘦削的脸颊,点点头,“是啊,一点小错而已。”
“不是小错,”孔信摇头,“我犯了大错,没有资格得到原谅的大错。”
罗子庚怔怔地看着他,钻心刺骨一般地疼痛,他突然茫然了,孔信的痛苦是真实的,自己的痛苦也是真实的,两个人都这么痛苦,究竟是为了什么?
“别这么悲观,”老收藏家拍拍孔信的肩膀,“多去你爸爸那里走动走动,两父子还有什么解不开的仇吗?”
孔信笑着点头,“多谢王老指点。”
“哈哈!哥,好!久!不!见!”一声张狂的笑声,罗子庚回头,只见孔信脸色一僵,孔义八爪鱼一样挂在了他的肩头。
罗子庚心下一顿,突然有些幸灾乐祸,分外期待康纯杰见到眼前这家伙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哈罗,王老,”孔义扬扬酒杯,和对面的老收藏家打招呼,“您也来参加拍卖啊。”
老收藏家笑笑,“是啊,呵呵,孔小少爷真是活力十足,衬得我们老咯,以后的古玩行是你们的天下啦。”
“千万别夸我,我会骄傲,”孔义一脸假笑,“我嘛都不懂,被大伯派过来学习的,古玩行里还需要您老这样的老收藏家来掌舵呢。”
罗子庚估摸着康纯杰去洗手间差不多该回来了,举了举酒杯,“我先失陪一下,你们接着聊。”
孔义爽快地点头,拉着老收藏家道,“王老我上次听了你的讲座,心里特别有感触,好多问题想请教你,你是青铜器的专家,你给我讲讲老三代的工艺究竟妙在什么地方呗。”
“这个问题我们以今天的47号拍品为例,你来看……”老收藏家好为人师,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懂就问的,立刻开心地拉着孔义讲解。
孔义认真地听着,俯身看着展柜里古朴的青铜尊,不停点头,余光扫到玻璃展柜后的一个人影,整个人突然电击一般怔住了。
“所以说,老三代真是巧夺天工,妙不可言啊……哎,小孔,你在听吗?”
“阿纯……媳妇……”孔义喃喃道。
老收藏家顿时炸毛,“什么???”
“我媳妇,”孔义突然回过神,大叫一声,“卧槽,我媳妇!”
康纯杰在展柜对面,显然也看到他了,怔了半秒,突然转身,闪进人群不见了。
“还敢跑?”孔义一口将酒灌进喉咙,拔腿追了过去。
康纯杰躲进人群中,透过人缝回头看一眼,发现孔义竟然追上来了,连忙掉头往会场外疾步走去。
合欢园内曲径幽深假山林立,康纯杰转过一个月洞门,回头看孔义没有追上来,松了一口气,倚着太湖假山石闭上眼睛,抬手捂住胸口,喃喃道,“阿义……”
“叫什么叫?留着力气床上叫去!”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康纯杰一惊,猛地站直身子,发现孔义从假山石另一面绕过来,高大的身体将路封得死死的。
“你!”康纯杰冷着脸,“我不认识你!”
“哎哟,那刚才是哪个小媳妇饥渴地叫着本少大名?”孔义吊儿郎当,他脸上流着汗水,慢慢靠近,火热的气息几乎直接铺在康纯杰的脸上。
“让开!”
“不让。”
“你!”
“对,我,”孔义将康纯杰像个走投无路的羔羊一般堵在角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欣赏着他的慌乱。
康纯杰突然意识到今时今日,两人地位竟已陡然对换,乐在其中的猎人成了孔义,而自己变成了被围堵的猎物,一丝羞愤涌上心头。
孔义看着这个昔日趾高气扬的家伙如今一副羞愤欲死的窘状,不禁心头微酸,抬手抚摸他耳边的头发,放柔了声音,“阿纯,我好想你。”
“我一点都不想你,”康纯杰冷冷道。
“当年是我错了,”孔义低声道,“没有珍惜你,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阿纯,五年了,我每天都在后悔,每天晚上都想你想得睡不着觉。”
康纯杰扭过头不看他,“再相信你的话我就是傻子。”
“你可不就是个傻子嘛!”孔义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道来找老公求安慰,一个人躲哪儿舔爪子去了?”
“你滚开,”康纯杰出离愤怒,眼中迸发出惊人的恨意,“孔义,当年我要你记住的话你都忘了吗?我说过,不是你不要我,而是我康纯杰不要你了,我!不!爱!你!你不要再自作多情,经历这么多事,我不会再听信你的花言巧语!”
面对愤怒的康纯杰,孔义迅速改变策略,一秒钟变软包子,扁了扁嘴,眼中含了一包泪,“可是我还深深地爱着你,阿纯,我的媳妇……”
“滚!”
“阿纯……”
“滚啊!”
“纯纯……”
康纯杰恼火地深吸一口气,深恨自己身边没有保镖,否则绝对拉走他,装麻袋扔进秦淮河。
孔义眼泪吧唧吧唧往下掉,带着哭腔,“纯纯,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我吃不好,睡不好,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你的音容笑貌,一睁开眼睛,身边只有冷冰冰的空气,我的心好疼,我的身体好冷……卧槽!你居然打我?”
康纯杰收回左拳,冷冷道,“如果你再纠缠,我还会继续打你。”
孔义倒吸一口冷气,豪放地一把撕开衬衫,“来吧,往我的心口打,你打得越疼,我对你的爱只会越深!”
“……你!”康纯杰脸色铁青,毒日当头,被他堵在这个角落里,一丝凉风都没有,还离他火热的身体这么近,康纯杰简直要疯了。
——最抓狂的是,闻到熟悉的雄性气息,压抑五年的欲望竟然有了抬头的迹象,如果被发现,简直是不堪设想。
“纯纯,别生气了好不好?”孔义小声祈求,“你在外面一定过得不好,你看你都瘦了,求求你,别在让我这么心疼……”
康纯杰咬紧下唇,注意力全在自己缓缓抬头的小弟弟上,表面冷淡无情,内心早已悲愤欲死:下去!下去!下去啊混蛋!
孔义慢慢靠近,双手渐渐环住他的肩膀,“当得知是潘南华害的你之后,我恨死他了,本来我眼力差,大伯不许我来参加拍卖会,但是潘南华那个伪君子的拍卖会我怎么能不来掺和?没想到还能遇到你,纯纯,这是上天在暗示我们在一起,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当年我对你不够好,以后我一定加倍补偿,只要你别再离开我,只求你……啊哦,”他突然一声怪叫,戏谑地注视着康纯杰的眼睛,“是什么在抵着我?哇,有人耍流氓!”
同样被对方硬起来的东西抵着大腿根,康纯杰悲愤得耳朵都红了,“我就是耍流氓又怎样?我就是不和你在一起又怎样?什么上天的暗示,上天在五年前就已经让我们分开,如果你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
孔义嬉皮笑脸,“你要怎么不客气?强x我?啊,官人,快来,奴家已经硬起来了哟~~”说着,摆动着胯,下流地撞了他一下。
康纯杰气得发抖,“我杀了你!”
“媳妇,这个习惯可不好,”孔义严肃地说,“随便杀人是犯法行为,我建议你下次恐吓我的时候要说:我强x了你!那我一定会怕死的,真的,你要不要来试试?”
康纯杰猛地抬膝,往他大腿根撞去。
“卧槽!”孔义倏地后跳。
康纯杰看准时机,推开他就跑。
“小心!”孔义大叫。
只听一声哀嚎,康纯杰和月洞门内跨出来的一个人迎面撞了上去。
孔义冲上去一把拉起康纯杰,“媳妇你没事吧?”
康纯杰面无表情地爬起来,膝盖一软,差点又跌回去,目光转向那个被撞的人,“你怎么样?”
“我不知道,”那人悲戚地看着他,“我皮比较厚,没感觉到疼,我是不是装傻了?”
孔义掏出名片递给他,陪笑道,“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如果你事后感觉有哪里不舒服,随时可以来找我。”
“哦,”那人拍拍屁股爬起来,收起名片走了。
孔义扶着康纯杰,“为啥你撞人把自己给撞瘸了?”
“跟你无关。”
“啧,真傲娇,”孔义摇摇头,走到他面前蹲下,“来,老公背你。”





盛世收藏 第63节
康纯杰看都没看他一眼,绕过去,一瘸一拐地往会场走去。
“操,逞什么强啊?”孔义早料到这个结果,连忙追上去,一把抓住他,“现在你在我手里,跑不了的,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老老实实让我背着去看医生,要么我抱你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公主抱!”
康纯杰气得嘴唇发白。
孔义再次蹲下,“选吧。”
康纯杰咬着嘴唇不说话。
孔义等了半天没有反应,回头一看,整颗心都融化了,这小媳妇含羞带愤还要硬装坚强的样子实在是太带劲儿了!
叹一声气,走过去搂住他,吻一下他的耳尖,头发上熟悉的味道当他内心柔软,低声道,“阿纯,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你不肯原谅我,但你不要折磨自己好吗?让我将功补过,不要拒绝我的帮助,好吗?”
康纯杰冷冷地看他一眼,哑声,“谁允许你吻我的?蹲下!”
孔义刷的蹲了下来。
康纯杰爬到他的背上,“起来。”
“遵命,”孔义稳稳地背起康纯杰,嘴角露出掩饰不住的笑容,“我的老婆大人。”
“闭嘴!”
“……”
、73·新锐拍卖师
什么叫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康纯杰就是个典型,小钢炮一样撞别人一个屁股墩,结果人家没事儿,自己把脚扭了。
从医生那里出来,孔义皱眉看着他的脚,“回家去歇着吧,拍卖别参加了,反正以你的手艺,想要什么样的自己烧不出啦啊?”
康纯杰执拗,“我不是来竞拍的,潘南华的拍品中有三成陶瓷是我的仿品。”
“卧槽!”孔义大骂,“太特么嚣张了!还慈善拍卖会,他爷爷的,慈善好好的词儿就是给这帮孙子黑成翔的!”
“我想尽我的可能挽救一些,”康纯杰看他一眼,淡淡道,“蹲下。”
孔义刷的蹲在他的面前。
康纯杰爬上后背,“去会场。”
孔义轻松背着他,穿过满园盛开的合欢花往会场走,一路嘟嘟囔囔,“媳妇啊,你变轻了呢,屁股上也没多少肉了,没有以前圆润了……”
“闭嘴!”
“给个说话的机会啦,”孔义在他屁股上拍一巴掌,嘿嘿笑道,“我真没想到,居然今天能再遇到你,媳妇,你说这是不是上天被我的真情感动了?”
“闭嘴!”
“矮油别害羞嘛,”孔义背着他欢快地又跑又跳,跟只撒欢的大型犬似的,“我真高兴,你其实也很高兴吧?你看你刚才躲在假山后面还默念我的名字,你一定对我情根深种,爱得死去活来……唔唔……”
康纯杰一把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齿,“再啰嗦,我撕了你的嘴。”
孔义眼泪哗哗流。
康纯杰满意地松开手,孔义一歪头,在他手上吻一下,“媳妇,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还带着手套?”
“跟你没关系。”
“你好傲娇哦。”
“闭嘴!”
回到会场中,孔义扶着康纯杰到沙发边坐下,屁颠屁颠给他端了杯果汁来,自己蹲在旁边,“媳妇,你这段时间都在哪儿呀?”
“我一直在南京。”
“卧槽!”孔义大叫,“我派人天南地北地找,你居然在南京?艾玛传说中的灯下黑啊!”
康纯杰轻抿一口果汁,轻飘飘抬眼看他,“你觉得我不可能在南京?”
孔义突然忸怩起来,小声道,“那个……我当年伤害了你么,我觉得你可能不会喜欢南京这座伤城……”
“呵呵。”
孔义倒吸一口冷气,瞪着康纯杰,颤声,“媳妇,你现在气场好诡异,你你你……你不会变成女王了吧?不要啊,我不是m啊……”
“你不是m谁是m?”一声戏谑,孔信端着酒杯走过来,和康纯杰碰了下杯,“好久不见,官窑王大人。”
康纯杰眸色黯了黯,“官窑王已经死了,我只是康纯杰。”
“你还是我媳妇,”孔义小声补充,“孔康氏。”
康纯杰一脚把他蹬翻。
孔义叽里咕噜滚了出去,嬉皮笑脸地滚了回来,“别这么热情嘛,人家会害羞的。”
“阿纯,”孔信笑道,“我支持你好好修理一下这小二百五。”
康纯杰眼中滑过一丝不悦,“他不是二百五,他只是真性情。”
“……”孔信瞪眼,“你不会这么快就被拿下了吧?”
“什么拿下不拿下?”康纯杰生硬道,“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我讨厌他,但我不会诋毁他。”
孔义眼里含了一包泪,扁嘴,“纯纯,不要讨厌我……”
孔信摇摇头,戳着孔义脑门,“几辈子修来福气啊,世界真特么不公平,我这么惊采绝艳的好男人还要被抛弃,你一个渣攻怎么就情路这么顺畅?”
“谁渣攻啊?”孔义嚷嚷,一扭头,千娇百媚地趴在康纯杰的膝盖上,“奴家对纯纯是痴心一片,再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情路顺畅的?明明都坎坷得一脸血了好么?”
孔信叹气,“说真的,我们是兄弟,但你比我幸运多了。”
“扯!”孔义反驳,“你的所有不幸都是自己作出来的,都弄了些什么破事儿啊,我要是子庚我就揍你!扒了裤子啪啪啪,揍到你再也不敢偷汉子!”
“卧槽!”孔信瞪眼。
还没来得及暴力只见一只拳头光速砸在了孔义的眼睛上,孔义嗷地一声眼泪哗哗地下来了,“纯纯……”
康纯杰淡定地收回拳头,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眼睛斜下去看他一眼,“你还敢怂恿别人打老婆?”
孔义立刻狠抽自己一巴掌,感情无比澎湃地忏悔,“这贱嘴!该打!打死算了,老婆是要好好疼的,麻痹谁打老婆谁注定孤独一生!”
孔信哈哈大笑。
罗子庚走过来,看向康纯杰,“确定有多少仿品?”
“玉器家具什么的我不擅长,”康纯杰道,“光瓷器来说,有至少四成是仿品,其中三成是我做的,还有其他几个高仿,不知道潘南华从哪里得到。”
说着他掀开预展图册,“我已经做过标记,如果你要竞拍,记得绕过这些。”
罗子庚飞快地扫一眼,“跟我鉴定的差不多。”
孔义凑在他们之间,目瞪口呆,“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仿品?操他爷爷个腿啊,拿这个拍卖,再把拍卖所得的钱捐出去做慈善?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现在我还怀疑潘南华所谓做慈善只是个幌子,他虽然爱名声,但显然更爱钱财,”孔信冷笑两声,“做慈善能赚个好名声,但如果要用这么多钱去买,我觉得他会很舍不得。”
罗子庚吃了一惊,“他可能以慈善为幌子在洗钱?”
“我只是个推测,没有证据。”
“我会留意这方面的,”罗子庚想了想,对康纯杰道,“待会就算仿品拍出了天价,你也要稳住,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些仿品是你做的。”
康纯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现在相信命是最重要的,自然会保护好自己。”
暖场结束,潘南华走上台,他穿着中式的对襟褂子,头上的白发没有染色,灯光下两鬓花白,带着老式的眼镜,显得温文儒雅、质朴真诚,不像开公司的商人,反倒更像个清贫的国学教授。
“咳,欢迎各位来到本次慈善拍卖会,在座的都是大收藏家,想必都对我们中华文明上下五千年历史了如指掌,自古以来,我们便知少年强则国强,而如今,在贫困山区,却有相当一部分孩子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些可都是祖国的希望啊!”他苍劲有力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叹一声气,“每次我去贫困山区看望那些孩子时,都会心酸落泪,可是凭我一己之力却无法救助每一个孩子,所以我决定拿出自己的收藏,举办这次慈善拍卖会,募集到的善款将全部用于修建希望小学,我已年近花甲,纵然热爱古董,但我更热爱我们的国家,更热爱我们国家的未来!”
掌声雷鸣,潘南华背后的电子屏幕上来回播放着他在山区救助孩子们的照片,会场中几个多愁善感的名媛纷纷眼眶泛红,孔义蹭蹭孔信,“他那照片不会是ps的吧?”
“没有必要,”孔信淡定地说,“潘南华不会办这种蠢事。”
罗子庚道,“如果这是一场真正的慈善拍卖会,那对孩子们是件好事,最怕有人居心不良,绑架慈善,那就太可恶了。”
潘南华老当益壮,感情澎湃完,拿下眼镜擦了擦眼角,重新整理一下情绪,微笑着说,“再次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来到这里,下面,请允许我为大家介绍本次拍卖会的掌槌者,来自嘉华拍卖行英国分行的新锐拍卖师,keithchi,掌声欢迎。”
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从容地走上台,掌心夹着精致的小槌,洋溢着热情的笑容给大家鞠一躬,“大家好,我是keithchi,很高兴能够主持本次拍卖会,下面,请让我们这一场慈善盛宴,正式开槌!”
他身材修长,俊美精致,出场的一瞬间,周围名媛们发出一声惊叹,“好帅!”
罗子庚转过脸看向孔信,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翻着手里的图册,挑了挑眉,“看我干什么?余情未了?”
“呵,”罗子庚一笑,“只怕是有人余情未了。”
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孔信将图册合上,扭头看向他,戏谑道,“罗先生,我理解你被我戴了绿帽子的心情,但不管怎样,你已经抛弃我了,难道还不允许我吃一下回头草吗?不要挡在我走向幸福的康庄大道上哟。”
罗子庚一噎,脸色渐渐变黑,生硬道,“你不会幸福!绝对不会。”
“哟哟哟,”孔信心情越发好起来,竖起图册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凑到罗子庚脸边,压低声音,“你准备怎么阻拦我的幸福?在我去跟别人开房的时候拦住我吗?傻小子,上次在酒吧被你拦住是我有心挽留你,现在我们都掰成这个傻逼样儿了,你以为你还能拦得住我吗?”
罗子庚猛地皱眉,“你不能!我不允许!”
“傻逼,”孔信白他一眼,将图册摔到他脸上,拿起号牌,高高举起,“郎窑红棒槌瓶,四十三万。”
“49号先生出价四十三万!”拍卖师视线扫过来,两人目光对视的一刹那,各自嘴角浮起笑容,孔信无声地笑着,“啊,我的小……纪……”
罗子庚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孔信冷笑两声,“你不肯原谅我,又不肯放手,难道就要一直这么折磨自己然后顺便折磨折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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