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枝
皇帝和季衡都在一愣后哈哈笑起来,觉得杨麒儿的童言童语十分欢乐。
因为皇帝交给闵芝南的任务不少,等他和付扬从广州回来,时间已经是二月下旬了。
两人对皇帝汇报了情况之后,皇帝坐在上位,神色深沉,让闵芝南离开后,倒是留了付扬下来。
季衡穿着深色的直裰坐在玉堂园里的凉亭里,玉堂园里如画,杨麒儿被宫人带着在放风筝,其实他小小年纪哪里会放风筝,不过是仰着头站在那里看着宫人将那漂亮的风筝放上天罢了。
不过这样,他也够欢喜的,笑容满面,稚气可爱。
柳升亲自带了付扬前来面见季衡,凉亭里架了屏风专门挡风,不过面向小路这边却没有挡住,季衡远远就看到了柳升带着付扬过来了。
不过在远处两人就停下了,付扬立在守卫的侍卫后面,柳升一人前来,进了凉亭来对季衡说道,“付统领从广州回京,皇上说大人或许有话问他,便让奴婢领了他来。”
季衡对柳升客气地笑了一下,温和道,“有劳公公让他过来吧。”
柳升躬身行礼,道,“大人太客气,奴婢不敢当。”
柳升在以前,在季衡跟前一向自称咱家,近来却是只自称奴婢了,季衡听在耳里,也并没有提点什么,他想也许柳升知道什么了,毕竟柳升是个眼神锐利很有些心思的人,好在此人的机灵都是用在伺候皇帝上的,而且对皇帝绝对忠心,不然真就有些让人忌惮了。
柳升在兰芷楼里伺候了这月余,怎么可能不看出些什么来,不过这大约是皇帝故意,也是皇帝对他信任和恩宠的表现,不然不让他入兰芷楼,一切事情还不是就解决了。
柳升其实早就猜想了季衡阴阳人的状况,最近在兰芷楼里住了月余,才明确地确认了杨麒儿是季衡所生的事实,而从季衡最近所喝的安胎药,和每次季衡和皇帝床事时翁太医都候在外间后又必定进寝殿里给季衡探脉,他便知道了季衡该是又怀着身孕,而在季衡怀孕时皇帝都离不得他,柳升便也知道了,皇帝这一颗心真是全在季衡身上了,他哪里还不明白季衡的地位,自然是对他要有多恭敬就有多恭敬了。
付扬进了凉亭里来,对季衡行礼道,“卑职见过大人。”
季衡对他笑道,“付统领,多日不见了,坐吧。”
294、第九十章
付扬发自内心里对季衡多了恭敬,季衡让他坐,要是之前,他定然就大大方方地坐了,但这一日,他却还扭捏了起来,说道,“多谢大人,卑职不必。”
季衡略微诧异,多看了付扬一眼,付扬便说道,“此前对大人多有得罪,卑职前来请罪,实不当受大人赐坐。”
季衡不知道是不是皇帝对他说了些什么,他才这般谨慎,不过季衡也不再强求了,就让他在那里站着,问道,“付统领为副使前往广州,可是见着了许七。”
付扬一脸肃穆刚直地回道,“回大人,见过了。”
季衡神色平和,没有再问,但付扬自己也知道将该说的说了,况且皇帝让他进园子里来见季衡,其用意不言自明,而且是给他大好的机会,便也是给他的恩德,他怎么能够不把握住机会。
要说付扬为何会突然变得这般识时务了,一改了他心里那瞧不上大好男儿却去做男宠的季衡的心思,原因自是被杨钦治给骂醒的。
杨钦治也没怎么骂他,不过是用那蔑视的眼神把他盯着,就够他受的了。
说起来,付扬在年前前往恳求杨钦治帮忙之前,他其实并未过多地用私人的眼光打量过他,在东南时,他见到杨钦治,就知道他是吴王第三子,拥有皇家血脉,却是逆贼之子,不过是因为季衡因为皇帝要用徐铁虎,他才得以存活,他看杨钦治,便只是看到了他的身份,几乎没怎么注意他的这个人本身,年前去了杨钦治住处,他才去好好注意了杨钦治这个人,看他清秀羸弱,病体难支,让人可怜,却偏偏还有那么犀利的眼神和嘴,他回想起握住他的手时,他的手的柔软和凉滑,那个触感似乎是从他的手上刻到了他的骨子里,又想起抱他上床时,那样地轻和软,他的头发从自己的手上滑过,拢着他如同拢着一堆带着药香的衣物,又似乎是世间最脆弱又最珍贵的珍宝。
付扬第一次明白,一个男人,也不一定是非要强健的体魄,杨钦治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存在着,以这种姿态,也是存在感十足,自然,徐铁虎的及时到来,也给了付扬当头一棒,他及时想到了杨钦治和徐铁虎之间的那些传言。
杨钦治和徐铁虎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像女人一样柔弱如水和婉转承欢?想到这个,付扬也觉得不可能。
后来他突然想,以杨钦治那样的状态,一个人似乎是活不下去的,必定要有个人照顾他才好,付扬实在不好扒出自己内心深处那点隐秘心思,只得觉得有徐铁虎可供他依靠也好。
一直在内心深处抵触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付扬,突然之间想开了。
现在对着季衡,看他色如春花,却比春花雍容和贵气,有礼和气质典雅,又想到他在东南时候的雷霆手段,心思深沉,不由收起了曾经对他有过的轻视,真正敬佩了起来。
且这里是皇帝的内宫,季衡这时候算是皇帝的内眷,皇帝愿意让自己来见他,让季衡消掉对自己的芥蒂,自己不把握住机会,也是愧对皇帝的恩典了。
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第275节
付扬躬身说道,“卑职同闵大人年前便到了广州,去许家时,便见到了许七爷。许七爷已经接管了完全接管了许家。”
季衡低声问道,“可曾见到了许家另外的兄弟。”
付扬知道他的意思,说,“皇恩浩荡,许家前来接旨的人中,除了老大未在外,其他都在,看来也是叔侄和睦,兄弟友爱。”
季衡直接问道,“你们下广州,许老大和许七之间闹起来的事情想来也是清楚的,你们回京前,两人状况如何了。”
付扬道,“据闻,许家老大曾上岸想杀许七爷,不过是被打退了,许七爷为着兄弟和睦,想要和解,但许家老大不相信许七爷的诚意,没有露面,说是乘船往南边去了,之后如何,卑职也是不知了。毕竟大海茫茫,他们做海商的,比起我们这些人来说,是要行踪不定更多。”
季衡知道他说的也是实话,就在心里点了点头,心想许七也长大了,想来不会在和他大哥之间的事情上吃亏,这也就行了。
付扬以为季衡还会问些许七之事,他也准备了一肚子话为他解答,没想到季衡已经沉吟起来,并不再问了。
季衡神色深沉,在春光里,肌肤莹白,的确是人美如玉,付扬自从能够欣赏杨钦治,便也发现自己能够欣赏季衡了,他就立在那里,想说些什么又不好打搅季衡的沉思,只得默默站着。
季衡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道,“你对许七动手之事,乃是受皇命而为,我当时只是一时怒极攻心才对你口出恶言,还请付统领你不要往心里去,那件事,咱们就揭过了吧,既然都是为皇上办事,还请继续尽心就好。”
付扬愣了一下才赶紧让自己巧舌如簧起来,说,“大人,卑职之后便想过了,卑职虽然是受皇命而为,但卑职也实在有着过错。常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许七爷乃是大人之表兄,又是从小一起长大,情意非同一般,卑职没为大人着想便执行命令,实在不应当。以大人同皇上之间的情意,卑职将此事告知大人,也并无不可。”
季衡赶紧道,“付统领,你还请不要如此着想,你既然身负皇命,便以皇命为重便是,将来若是皇上是要我的命,你受命杀我,我也是无话可说的。你这般讲,倒是让我无法再敬重你了。你的刚直乃是皇上最看重的,还请大人不要折了。”
付扬和季衡对视了一眼,心里明白季衡是为自己的面子着想,而且也可看出季衡的确不是一般男宠,他便说道,“多谢大人。”
季衡道,“其实我也当不得统领你的谢,以后好好为皇上办事吧,让统领大人因我而受责难,我本来就很愧疚了。”
季衡说话十分客气,付扬可不能真的这样听,恭恭敬敬又对他行了礼,之后就突然说道,“皇上并未问卑职许七爷之事,许七爷让卑职为大人带话,盼你一切顺遂即好。”
季衡愣了一下,对他一笑,“多谢你了。你下去吧。”
付扬便行了告退礼,退了下去。
那边杨麒儿是认识柳升的,他看到柳升在一边,就跑到了他跟前去,盯着他看,柳升有些受宠若惊地躬身行礼,“太子殿下,奴婢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杨麒儿将小手握在一起,一副小大人样子,道,“爹爹呢。”
柳升笑道,“太子殿下跟着少傅大人一起玩即可,皇上正在忙呢。”
杨麒儿瘪了一下嘴巴,不理睬他了,自己往季衡所在的凉亭里来,半路遇到付扬,付扬赶紧躬身对杨麒儿行礼,杨麒儿看付扬高大英武,就仰着头多看了他一眼,付扬则对杨麒儿笑了笑,付扬是守着杨麒儿从无到有的,因他没有柳升那细致的玲珑心思,其实至今并不大明白杨麒儿到底是从何而来,他并不大相信杨麒儿乃是许家的那位他自然未见过的庶出闺女所生,但是他至今也没想到他是季衡所生,此时看到杨麒儿那像季衡的眉眼,他不得不又侧头看了一眼那座凉亭,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杨麒儿看了付扬之后就高高兴兴往季衡处去了,付扬一直等跟着杨麒儿的几个宫人都离开后,自己才又抬步往园子门口方向走去,然后跟着柳升出园子。
在路上,付扬就对柳升说道,“柳公公,太子殿下那一双眼睛,可真像小季大人。”
他觉得柳升应当是知道些什么隐秘的,柳升却只是笑,道,“可不是嘛。”然后没有别的话了。
杨麒儿跑出了一身细汗,他现在不大敢往季衡怀里扑,怕把自己的弟弟妹妹扑没了,于是只是上前拉了拉季衡的衣摆,季衡则将他往怀里抱了抱,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和小颈子,发现出了汗,便也不再在凉亭里多待,抱着他上了轿子,回兰芷楼为他擦身换衣裳。
季衡对当初那位和尚的话只是半信半疑,但是杨麒儿出了皇宫来了这个行宫之后,身体果真就好了很多,精力旺盛,除了小小感冒过一次,就再没有生病了,而那感冒,也只是喝了一剂药也就好了。
付扬又去回了皇帝话,他现在脑筋变得好用多了,回了季衡对他的问话,然后没有提许七郎,皇帝比较满意地让他离开了。
付扬回到府里后,休息了几天,皇帝便又有了新任务让他去做,付扬便知道自己又算是重新得了圣宠,没事干可真是会愁死他的。
于是得闲之后,他又到了杨钦治府上前来道谢,到的时候,没想到杨府正在收拾东西,不少东西都正在打包,让他觉得很诧异。
春天来了,天气暖和了,杨钦治身体也就好了很多,府里虽然忙碌,他这个主子可不用忙,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但是又怕风吹,故而不仅戴了书生帽,还在当风的方向立了两扇屏风。
虽然杨钦治是无官无职,且年纪比付扬小很多,但付扬还是很恭敬地对他见了礼,说道,“三公子,付某又前来叨扰了。”
丫鬟流云对付扬很有些好感,已经去给付扬端了一把椅子来,付扬坐下后,就问杨钦治,“三公子的气色要比年前好多了,近来身体无恙吧。”
年前杨钦治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吓到付扬,付扬还担心他是不是要死,没想到开春了他又活蹦乱跳了。
杨钦治手里捏着一张藏蓝色的手巾,擦了擦被晒得流眼泪的眼睛,懒洋洋地瞥了付扬一眼,道,“付统领又高升了吗,这般高兴地来看我。”
付扬道,“三公子说笑了,高升说不上,不过是有差事做了而已。都是多亏三公子,故而前来致谢。”
付扬带的礼物,礼单给的是管家,管家这时候拿来给杨钦治看,杨钦治瞥了一眼没有拒绝这些礼物,对付扬道,“你还真有心。”
付扬道,“算不得心意,只盼着三公子能够身体康健罢了。”
杨钦治道,“一时半会死不了。”
付扬又说,“之前在余杭时,倒是同徐将军见过一面。”
杨钦治听他说到徐铁虎,就微微蹙了一下眉,付扬盯着他,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徐铁虎是过完元宵就离京了,杨钦治想到他在的时候是自己身体最差脾气最差的时候,就略觉得对不住他,不过马上,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开始闭目养神起来,也并不大理睬付扬了。
付扬则目光四处逡巡了一遍,自己说道,“三公子难道是要搬家,这般收拾东西,倒不像只是春日晒一晒。”
杨钦治用那巾帕盖住自己的眼睛,躺在那躺椅上似乎是睡过去了,好半天才发出点声音来,“这个宅子是季衡的,我总不能一直住在这里,我自己买了个宅子,现在天气和暖了,正好就搬过去。你以后再要找我,就往宁和大街旁边的刘状元胡同来,我以后住那里了。”
付扬把这个新地址记下了,盯着杨钦治看,只见他面色太白,像是要被太阳晒化了一样,又说,“三公子既然搬家,什么时候办乔迁酒,我是定然会去吃的。”
杨钦治轻轻抬了抬手,朝付扬的方向指了一下,说,“我在京里也就认识季衡和你了,还办什么乔迁酒。”
付扬盯着杨钦治的手,只见那手比自己的大手是要小了一圈,手指纤长白皙,被阳光打着一层光,付扬想,比此前见过的那所谓江南第一名妓的手好看,但瞬间又觉得自己混账了,把一个原郡王的手和名妓的手作比较,太混账。
295、第九十一章
杨钦治是最耐得住寂寞的人,能够晒太阳发呆一整天,付扬坐在那里却是有些坐不住,之后只得告辞了。
杨钦治搬家,季衡是知道的,毕竟他原来住的是他的宅子,季衡让人送了乔迁礼去,又对杨钦治说,他看得上的仆役,全都带走就是,并且让将这些人的卖身契约全都给他送去了。
杨钦治很开心地就接收了这份礼,因为实在是太无聊了,而季衡又住在行宫里总不出来,他在搬完家之后,就趁着春光正好,决定去行宫看季衡。
杨钦治其实是个很肆意的人,因为觉得可生可死,世间之大,都是虚妄,那么就随意就好了,享受就好了。
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第276节
故而以一个白板之身,让人去给行宫递帖子求见季衡,他也是能够做出来的。
而行宫管理此事的总管太监,因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故而想到这说不得是季衡交的朋友,不然一般人哪里有这个胆子来递帖子,便还真将这个帖子送去给季衡了,季衡看到,便让人赶紧去接了杨钦治进内宫里去。
时间已经进入三月,天气明媚,柳绿花红,实在是春日负暄冶游的好时候。
因季衡这阵子身体很好很康健,许氏也就暂时回季府去了,而杨麒儿也懂事了不少,不会太闹季衡,季衡一边养胎一边看管教导儿子,也并不觉得日子难熬。
杨钦治被轿子接到玉堂园里,季衡正在一座轩榭里陪儿子玩,杨麒儿自己开着他的那辆木车,玩得不亦乐乎,季衡就坐在旁边看着。
杨钦治下了轿子,从轩榭敞开的门窗就看到了里面的情景,没想到是这么一副安乐的场景。
宫人进轩榭禀报之后,季衡已经自己亲自起身来了,到轩榭门口迎接了杨钦治。
在轩榭里坐下,杨钦治才对杨麒儿道,“这位就是太子殿下吧。”
季衡还没有回答,杨麒儿已经自己从车里下来,走到了杨钦治的跟前来,发现杨钦治是个漂漂亮亮的青年,他就做出端正的姿态来,盯着杨钦治打量,一本正经地说,“正是。”
杨钦治被这样的杨麒儿逗得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哈哈笑起来,指着杨麒儿对季衡道,“哎,他可真是可爱得紧呢。”
伸手直接摸了杨麒儿的白白嫩嫩的包子脸一巴掌,又说,“季衡,他的眼睛长得和你的还真像。”
除了皇帝季衡和许氏,还没有谁敢在太子殿下的包子脸上直接揩油,故而杨钦治这摸的一巴掌就让杨麒儿愣了一下,然后他就被杨钦治笑得有些要恼羞成怒了,他看向季衡,发现季衡只是在温柔的笑,没有阻止杨钦治继续捏自己脸的行为,他就直接说道,“我是从阿父肚子里出来的,当然会长得像他。喃喃说龙生龙凤生凤。”
杨钦治开始没反应过来杨麒儿这话的意思,只是觉得他特别可爱搞笑,哈哈笑着说,“是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季衡没想到杨麒儿会在杨钦治跟前乱说,在别人面前,他一向是话少不说话的,他看了杨钦治一眼,发现杨钦治没有反应过来,就赶紧对杨麒儿道,“乖乖,到阿父这里来。”
杨麒儿于是赶紧逃离杨钦治的魔爪,扑到季衡的腿上去了,季衡搂着他,对杨钦治道,“他还小呢。”
杨钦治还是笑,笑了一会儿后,突然笑容就僵了一下,盯着季衡看,他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宫人的行礼声,“吾皇万岁。”
季衡和杨钦治同时转过头去看,皇帝已经从轩榭门口进来了,他带来的一干侍卫和宫人则是留在了轩榭外面的大道口上。
杨钦治虽然行为肆意,却还是知道分寸的,已经起身给皇帝行礼,因有外人在,季衡也要起身行礼,但皇帝已经上前来,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道,“坐着吧。”
然后又让杨钦治也平了身。
皇帝坐下后,杨麒儿扑到了皇帝的怀里去,然后指着轩榭里屏风上绣着的诗对皇帝道,“清风明月不知愁,随君上高楼。”
皇帝将他抱着,甚至让他站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就让他那虽然干净但到底踩过地的鞋子在自己的龙袍上蹬来蹬去,而且还爱怜地在儿子脸上亲了两口,用夸赞的语气道,“你阿父教你的吗。”
季衡回道,“哪里算是教,他指着那字,我念了一遍,哪知他就记住了。”
皇帝笑着亲杨麒儿的小颈子,夸他,“哎,你可比你爹爹当年聪明太多。”
杨麒儿被他呵痒痒闹得又笑又叫,扑腾个不停。
杨钦治坐在一边,突然理解了这才是人世间的所谓极乐。
他盯着这一家三口不说话,只是怔怔发呆。
杨麒儿被皇帝逗得累了,软在他怀里拿着玉佩玩,皇帝这才开始和杨钦治说话。
侍女送了茶进来,季衡就让轩榭里的宫人都出去了,杨钦治道,“我在京里也并不认识人,也无心结识人,过于冷清了些,便前来叨扰君卿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倒是大方,说道,“君卿在这里也无人解闷,你若是有闲,多来也是好的,朕怎会怪罪于你。”
杨钦治道,“多谢皇上。”
皇帝道,“据闻你搬了家,新的宅院住着可还好?”
皇帝是一边把杨麒儿那要往嘴里放的手指掰着一边说的,是闲话家常的样子,杨钦治便道,“多谢皇上关怀,一切都好。”
皇帝便点了点头,突然对杨钦治说道,“朕有意立君卿为后,朝中怕是会有些阻拦,爱卿一向足智多谋,不知有何见解。”
杨钦治愣了一下,又去看季衡,季衡神色未变,但是也没说话,杨钦治笑了一下说道,“此前还会有过男后,怕是不好办。不过在武瞾之前,也未有过女皇,但武皇后却做了皇帝,可见只怕有心人而已。”
皇帝就知道杨钦治是会站在自己这边的人,便心情舒畅,道,“爱卿所说不错。”
杨钦治道,“我觉得此事需要慢慢图谋,皇上先带皇后于人前,皇后应做之分内,皆先让君卿去办,如此看一看朝臣反应,他们慢慢也当明白过来皇上用意,自然有人明白事理,知晓上书皇上,请皇上立君卿为后。”
皇帝早年需要蛰伏时,倒是知晓做事润物细无声之道理,但这几年来,他已经收回皇权,不仅年轻气盛,又的确是一代明君的气象,江山稳固,社稷承平,帝业鼎盛,做事就带上了杀伐之气,对于立后之事,他本也是准备直接甩出一个重磅炸弹,让大臣们不接受也得接受的,因为季衡对这件事非暴力不合作,不会给他出主意,他还真没有想过杨钦治提出的这种办法。
听杨钦治这般说后,他便真承认这个人是足智多谋了。
所幸杨钦治就是个混吃等死的性格,不然他还真得忌惮他了。
皇帝笑起来,瞥着季衡看了一眼,发现季衡微微蹙了一下眉,他就直接亲儿子额头,对杨麒儿道,“以后叫阿父母后吧。”
杨麒儿懵懵懂懂抬头看他,“母后?”
皇帝指着季衡道,“对,以后唤阿父母后。”
杨麒儿没反应过来,只是对着季衡看,“母后?”
季衡皱眉说皇帝道,“皇上,您别闹了。”
皇帝就坐在季衡的旁边的,笑得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道,“朕是一言九鼎,皇命不改,可没有闹。”
杨钦治神色未变,还微微带了点笑意,看季衡不高兴,和皇帝之间似乎是要把氛围弄僵,就赶紧转移话题,对季衡说道,“太子殿下可真是聪慧可人,我还未见过这般可爱的小孩子。”
季衡便说道,“你娶妻生下几个孩子,以三公子你的人品才智,孩子也会是人中龙凤。”
杨钦治知道当着季衡的面自己给皇帝出主意是把季衡小小得罪了,不过他也不在意,反而说道,“不知君卿你可有人选,我这没门没户的,可娶不上什么好人家的女儿,想要娶妻也难。”
季衡心想你是故意要为难我么,便道,“以三公子的人品,皇上为你赐婚,哪家闺女敢不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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