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过敏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稚楚
“不是的!”乐知时对秦彦的说法很是不满,想跟他解释,但隔在他们之中的宋煜把乐知时的手拽过去,可乐知时十分倔强,被扯开之后又从后面包抄,强行拽着秦彦给他看另一面,“学长你看这边,外面看起来很普通,但是里面很漂亮。”
“啊……”秦彦这下才看见,“里头是蓝色的欸。”不过他的新奇也不过几秒,“可这不还是石头嘛。”
乐知时感觉自己说不过,明明就是很珍贵的石头,秦彦却不当一回事。
发觉乐知时的失落,宋煜扭头,假装不经意对秦彦道:“这是绿松石。”
秦彦也是有家底的,看原料看不出,一听名字自然就知道了,“真的假的,绿松石?这个市价多少?”
宋煜淡淡道,“高瓷高蓝的几千块一克,这块高瓷天蓝,你自己估吧。”
“卧槽。”秦彦立刻变了脸,“煜哥你牛逼啊,捡石头都能发家了,还有吗给我来点儿,那太小了有没有西瓜大小的?”
宋煜不再搭理他,自己默默吃饭。
“原来这么贵啊。”乐知时靠宋煜很近,几乎要贴上他手臂,“你真的是捡的吗?”
“不然呢?”宋煜给他夹了一筷子烤青椒,“别看了,吃饭。”
乐知时乖乖听了话,一顿饭吃下来,他发现其实大部分的队员人都不错,说话也很幽默风趣。
不过大家对乐知时的外表和他与宋煜的兄弟关系多少都有些好奇,这都是人之常情,乐知时也习惯了。
他不习惯的是宋煜现在会开始解释,说他们不是亲兄弟,没有血缘关系。他以前几乎不会这么说,无所谓其他人怎么理解,只要不会提及乐知时离世的父母。
所以现在听到宋煜亲口承认,乐知时感觉有些陌生,不是为他们不是亲生兄弟而惋惜,而是说不出的一种情绪。
仿佛宋煜一面公开承认他们的关系,又在默默抵触兄弟这个定义,很矛盾。
局散了,大家都各回各的宿舍,南嘉说沈密好像是醉了,提出跟另一个法学院的男生一起送他回去。
“南嘉跟那个新来的沈密说不定有戏诶。”秦彦八卦地开着玩笑,“我感觉他们看着还蛮般配的。”
乐知时想,可能并不是这样。
“有戏就好了。”宋煜声音很低,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含糊。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乐知时跟着秦彦和宋煜溜达,校园很大,他们就这么漫无目的地瞎转。
“你女朋友呢?”
宋煜已经是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你怎么一直关心我老婆啊?”秦彦完全没有get到宋煜的意思,“她今天去隔壁找闺蜜玩了,把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丢下。”
假模假式地抽泣了几下,秦彦又揽住宋煜的肩,“善良如我,哪怕被你放了这么多年的鸽子,都不会抛弃你的,还有你可爱的弟弟。”
乐知时很直接地说,“我可以不用你陪的,秦彦学长。”
“你这孩子咋回事儿?”秦彦气笑了,吓唬他,“我给你把小石头卖了啊。”
几个人快走到靠近东湖的侧门,起了阵风,潮湿的空气扑在脸上。秦彦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像是他女朋友的,乐知时发现他平时虽然痞里痞气很爱开玩笑,但每次跟女朋友说话都特别温柔,细声细语的。
“啊,你去了吗?你别自己过去,等着我啊,你一个人会被欺负的,行,我马上到。”
看秦彦挂了电话,宋煜抬了抬眉,“怎么?你女朋友去斗殴了?”
“开什么玩笑。”秦彦装好手机,“她要考研了不想在宿舍住,我这不也想着实习面试的吗?就说在外面租个房子,这样也方便。”
乐知时非常好奇,“你们要住一起吗?”
“那是,不然我俩一人租一间啊。”秦彦笑了,“她刚刚说她回来的路上约了看房,之前在网上看好了的,我现在去陪她。对不起了小宋同志,这次终于轮到哥们儿我鸽你了。”
宋煜求之不得,顺道问了一句,“哪个小区?房子好吗?”
“还凑合,一个loft,上下两层,看着挺温馨的。主要是她喜欢落地窗,可以看看湖。”
秦彦走之前宋煜又说,“拍个视频,我回头看看。”
“你也要出去住啊?”秦彦说,“你不是已经保研了,差不多都定下来了吧。”
乐知时有些惊讶,这些事宋煜都没跟他说过。
“随便看看。”宋煜没说太多,匆匆打发他走了。
一下子只剩下他们两人,乐知时想说话,宋煜的眼神往远处望了望,“去那边吧,你应该还没来过。”
乐知时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他看向宋煜说得那个方向,人还不少,来来往往的,“那是哪里?”
“凌波门。”
宋煜带着乐知时过去,一出去,视野内便是一大片微波荡漾的湖水,豁然开朗。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日头落尽了,只剩下暗蓝色的、与湖水接连的天空。
凌波门外的这片湖上有许多窄而迂回的栈桥,交错在湖面。乐知时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为什么这里要叫凌波门,涨起的湖水离栈桥的桥面也只有几十公分,许多学生和游人在栈桥上站着,仿佛真的行于水面,凌波微步。
“我们也上去吧。”他拉着宋煜的手腕跑过去,才发现这些栈桥比想象中还要窄,大约只有半米宽,细细长长。栈桥石廊也没有任何扶栏,支撑点是许多根扎入湖水的石柱,每隔半米一根,撑起宛转迂回的栈道。
乐知时第一次走,还有些战战兢兢,生怕自己掉下去,两手不自觉伸开打平衡,他一边往前,一边频频回头,“我不会掉下去吧,我好久没有游泳了,这个球衣我才穿了一次。”
果然是惜命。宋煜嫌他吵闹,抓住了他的手,“掉不下去。”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牵着手往湖的深处走去,在某一个转角,乐知时停了下来,“我想坐在这里。”
和许多在凌波门的人一样,他们就地在栈桥坐了下来。天又沉了些许,暗蓝色变得更浓,九月的风掺着湖水的湿润气味,柔柔地扑在脸上,遥远的湖对岸亮起了灯,灯火璀璨温柔。
乐知时晃荡了一下腿,又往宋煜那边挪了挪,“哥哥,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来。”
宋煜望着远方,摇了摇头,“我只在岸上的长椅上坐过,第一次上栈桥来。”
乐知时觉得不可思议,“这里这么漂亮,你为什么不上来?”
就是因为很美,才想把第一次的经历留到你来的时候。
不只是凌波门的栈桥,还有每周五会放映露天电影的梅园小操场,早春时节樱花漫烂的樱顶,映着远山中灿金银杏海的老斋舍拱门,到了冬天会被皑皑白雪覆盖着的行政楼操场……
太多地方,宋煜都一个人默默走过,但从不停留,仿佛多停一会儿,下次陪他来看,就不那么好看了。
哪怕那个时候,他都觉得乐知时不一定会来这所学校。
宋煜沉默了片刻,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他的提问,“因为我不想坐在地上,太脏了。”
乐知时觉得很好笑,虽然这符合一个洁癖的画风,“那你现在不是也坐上来了吗?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你在这儿。”宋煜看向他,一本正经道,“我要是不上来,万一你掉下去我怎么跟我妈交代?”
说得也有道理。
“好吧。”乐知时晃荡着他的长腿,正要说话,隔了几米的地方一个男生直接从栈道跳了下去,溅了乐知时一身的水,也吓了他一跳,他立刻想起来,又被宋煜给拽住。
“很正常。”宋煜还拉着他的手,“你看下面还有不少人游泳。”
乐知时这才发现,果然在不远处的湖里有一撮人在游泳,玩得很开心的样子。
“夏天的时候还有跳东湖的活动,各种方式往下跳。”宋煜凝视着湖面,像是在回忆,“有的骑着自行车直接下去,有的会带一个跳板,还有情侣抱着一起跳。”
在灯火的微光里,乐知时望着宋煜的侧脸,感觉他说话很温柔,放空的眼神也是,仿佛这些他都亲眼见过,来过这里很多次,看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
他好奇宋煜是自己来的,还是和别人一起来的。但乐知时一旦想象那副画面,想到宋煜独自一人坐在岸边长椅的样子,就觉得很难过。他不太能接受宋煜形单影只的落寞样子,会替他感到难过。
但乐知时仿佛更加无法幻想宋煜和别人一起来,一起坐在那个长椅上,他会替自己感到难过。
这样矛盾的情绪像是慢性作用的药物,一点点侵蚀着乐知时的心。起初他感觉不到,但渐渐的,这些感觉越来越强烈,时不时就会发作,让他没来由地陷入消极的幻想中。
“这里有时候可以坐船。”宋煜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下次可以碰碰运气。”
“嗯。”乐知时应了一声,“这里看夕阳肯定很好看,是吧。下次我们一起来看夕阳好吗?你不忙的时候。”
宋煜点了点头。
他想到秦彦租房的事,于是随口说了一句,“我也很喜欢看湖,这里风景真好。”
“我们家虽然很大,但是只能看到小区的绿化,能从阳台看到湖应该很棒吧。”
想象一下就觉得很满意,乐知时四处打量,发现在刚刚跳湖的那个栈桥拐角又上来了新的人,也是两个男生,不过他们靠得比宋煜和他还要近,头和头几乎重叠在一起。
乐知时有些好奇,于是多望了一会儿,他惊讶地发现他们是牵着手的,而且是十指相扣。
这让他心里涌现出一种道不明的情绪,下一秒,在他的视线所及之处,右边的那个男孩子转过头,很短促地吻了吻他旁边的人,很快的,因为这个大胆地举动,他的脸上泛起羞涩又可爱的笑。
天完全地黑下来了,湖面波光粼粼,那些隐秘的情感被风吹散,散落在这些闪光的碎片里,溶进湖水中。
“在看什么?”宋煜下意识往乐知时视线方向望去,也发现了那一对,但他没有多说话。
乐知时把脸转过来,垂着头,手掌撑着栈道的石面,不安地晃了晃悬着的腿,“没什么。”
虽然这么说了,但乐知时依旧不习惯对宋煜藏着掖着。于是过了两秒,他转过来对宋煜说,“他们刚刚接吻,我看到了。”
宋煜不像他想象的那么讶异,一脸平静地说“是吗”。乐知时冲他点头,“他们还牵手了。”
乐知时很迟钝地发现,他竟然没有因为两个男生的接吻联想到之前初中毕业时不小心被迫看到的那种画面,相反的是,他觉得这很纯洁,尤其是那个主动的男孩儿脸上的笑。
多可爱啊,应该很喜欢他的男朋友吧。
见乐知时不说话,宋煜想着要不要说点别的,但没想到,乐知时竟然抬头问他,“哥哥,你会觉得他们接吻很奇怪吗?”
说话的时候,乐知时撑在栈道的手跟着动了动,指尖碰到了宋煜的,有些凉。宋煜看着乐知时,又漫不经心似的撇开了眼,语气平淡,“有什么奇怪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仿佛不是反问,只是简单的陈述。
可爱过敏原 第61节
“所以你可以接受男生和男生在一起吗?”
面对乐知时的提问,宋煜陷入一种僵局。他不想给出任何引导,但也不想说出违心的话。
“轮不到我接不接受,这是他们自己的事。”
这样的话听起来似乎太冷酷,于是宋煜又补充了一句,“只要是真心喜欢,都没有错。”
“对啊。”乐知时轻声附和,像是在自我说服。
宋煜发觉他的心真的很硬。哪怕喜欢的人就在眼前,问着他可以借机将暗恋大白于天下的问题,他依旧什么都没做,因为他是一个哥哥。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一触即破的泡沫,乐知时可以肆无忌惮,但他必须小心翼翼,承担所有后果。
他希望自己真的是一块顽石,没有知觉,可以顽固下去,不会软弱。
风凉下来,乐知时贴紧宋煜的手臂,像是企图从他身上获取一些温暖,他又闻到宋煜身上好闻的味道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想拥抱宋煜,想占有他一个人,在得知他曾经有过那么多自己不曾参与的记忆,乐知时会觉得无力。
他像是生了场大病,原以为自己可以不求回报地追逐一个人,但他其实没那么伟大。
他需要回报,需要一个完完整整只属于自己的宋煜。
这种有些病态的占有欲就快把乐知时的心吞噬了。
他无法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于是吸了吸鼻子,换了一个新的。
“哥哥,下次外出作业是什么时候?”乐知时问。
宋煜说不太清楚,乐知时又问自己是不是可以跟去,宋煜拒绝了,“有点危险。”
乐知时很懂事地妥协了,“那你会给我带石头的吧。”
他侧过脸看向宋煜,“只给我一个人带。”
“会给你带。”宋煜给了他确切的承诺,“但这些石头也没有用,你不研究这些,其实对你来说没什么意义。”
“那送给别人会更有意义吗?”
面对乐知时突如其来的发问,宋煜皱了皱眉,“为什么要这么说?”
乐知时一时语塞,没有给他答案。
他忽然很缺乏安全感,在各个方面。害怕出现那么一个让宋煜更在意的人,然后就没有他的位置,更害怕宋煜某一天突然就消失,从此再也回不来。
“我就是不想你给其他人,不给可以吗?”
宋煜敏锐地察觉到乐知时的变化,很快心软了,他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乐知时的发顶,“可以的。”
他不想让乐知时失望,“我会尽可能给你找不同的纪念品,可能不是每次都这么值钱,你别抱太高期待。”
乐知时拿出他送的绿松石,自己低头凝视着那个散发着瓷光的蓝色切面,“好啊。不管你给我什么,我都很开心。”
这些跋山涉水的礼物,他都会好好保管。
“为什么?”宋煜忽然想问,于是脱口而出。
这一次乐知时很坦诚,“因为知道你回来的时候会给我礼物,我就会比较容易接受你走。”
听到他的这句话,宋煜才忽然明白过来。
原来乐知时听到饭桌上秦彦说的话了,那个让他学习攀岩以备不测的玩笑话。他只是装作没有听到,假装自己在认真吃饭,不想让他们在饭桌上因他尴尬。
他也忽然发觉,其实很多时候的乐知时并不像他想的那样迟钝,那样好骗。
他早就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
“哥哥,”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你可以去很远的地方,或者很危险的地方,如果你真的喜欢。”
乐知时的手攥得很紧,他其实不是非要纪念品不可,没那么幼稚,哪怕出现会让石头变得更有意义的接者,也没关系。
“但你不要忘记,我还在等着你的礼物。”
乐知时只是想要宋煜的一个承诺,一个习惯。让他时时刻刻记得保护自己,有人在等他。
他看向宋煜,湖畔的风吹开他额发,露出漂亮的眉眼,他开口,语气是很罕见的平静。
“我那时候太小了,没有挽留的能力,他们一去不回,我也只能被迫接受。但现在我长大了,我不想接受类似的事了。”
“不要离开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乐知时说。
第54章 稻草与刀
宋煜还是没有忍住, 拥抱了乐知时,但他克制住只用很轻很轻的力气,让这个拥抱看起来更像是安慰, 而非占有。
“不会的。”宋煜抚摩着乐知时的后颈,声音有些哑, “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宋煜已经足够聪明, 但他弄不懂应该怎么让乐知时明白他其实非常在乎他,其实一点也不想离开他。他的感情就像是冰山一角, 能展露给乐知时的永远只有万分之一,这样才能足够靠近一个兄长的正常表现。
但现在他越来越难平衡情感上的输出,想让乐知时知晓自身的重要性,但又不愿把真正的欲求展露给他,借着乐知时对他的信任和依赖, 满足自己狭隘的占有欲。
“答应过你的事,我都会做到。”
乐知时很安静地被他抱着,没有掉眼泪, 也没有回应,比湖水还要沉默。宋煜因此而感到些许不安, 仿佛乐知时认为他说的话并没有效力, 他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反复询问,“真的吗?你保证。”
他有些害怕乐知时长大了, 并不需要他的承诺了。
但乐知时最后还是抬起了手, 轻轻抓住宋煜后腰的衣服布料,这又给宋煜一些安慰。尽管在这个相拥结束的时候, 衣服上的褶皱也随之消失,没有留下什么证明。
感觉乐知时的胳膊有些凉,宋煜提出送他回去。站在栈道上的他们如履薄冰, 手却可以紧紧地相握,一旦回到岸边,又回到安全距离。
站在宿舍楼下的时候,乐知时已经恢复过来,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的话题,他又开始对着宋煜笑了,“如果你去球队训练,可以提前告诉我,我想和你一起训练。”
宋煜点头同意,然后抬手碰了碰乐知时的脸,又抚摩一会儿乐知时的后颈。
这些动作都超出了乐知时的预期,令他像一个得到额外零食的小狗,心里很欢喜,但动也不敢动,离开宋煜上楼的时候就更加失魂落魄,甚至在心里难过又负气地对宋煜说,你以后不要这么碰我了。
但他是希望的,是喜欢的。
走到四楼,乐知时忽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一抬头发现是沈密,就站在楼道的窗边。
“你怎么在这儿?”乐知时想到他喝醉了,又问,“你还好吗?”
沈密笑起来,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没那么夸张,我只是有点上脸,其实没有醉。”他很快又说:“我回去之后给你发消息,看你没回,就自己过来串楼了,等了一会儿你也没回去,准备走的。没想到你正好回来了。”
乐知时也露出一个笑,“对,我跟我哥在学校逛了逛。”
“我知道。”沈密有些脱口而出。
乐知时本来想问他有没有事,但这样的问法不好,他又提出邀请,“你还想不想上去坐坐?”
沈密一反常态地拒绝了,“不用,不早了,你快休息吧。我也只是过来看看你,怕你因为今晚的事不高兴。”他又安慰道,“别为那种人不开心,没必要。”
乐知时点头,“我知道啊,你放心。”他站在楼道看沈密走,一直等他走到楼下,从窗户那儿看见他的背影进入隔壁的楼。
那种缺乏安全感的情绪仍旧笼罩着乐知时。以往他得到宋煜的保证之后,这种症状就会减轻,但这次似乎并没有。宋煜明明给出承诺了,但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
乐知时觉得很无助。
但宋煜答应过的事的确都做到了,包括带着乐知时训练,尽管他真的很忙,每周也至少陪着乐知时练两次。有一次他来的时候还戴着眼镜,通常宋煜会把眼镜留在实验室的工位上,防止丢失,因为他只有学习工作的时候才会戴。但那次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并且还穿着不适合打球的白衬衫。
那个时候的乐知时正在投一个三分球,他所在的场正对着篮球馆大门,所以看到宋煜进来的时候,他算准了一定会进的球一下子就偏了,很荒唐地变成“三不沾”。
乐知时觉得有些丢脸,但宋煜穿着白衬衫戴着眼镜的样子又很好看,两种情绪一冲,他就忘了自己在干什么,只是傻傻对宋煜说:“你戴眼镜打球,会不会掉下来啊。”很快他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傻,又补充说,“应该不会,你鼻子很高。”
宋煜抬手摸了摸眼镜,这才发现哪里不对,他没说自己是从临时会议过来的,只说戴着眼镜看得更清楚点,就没摘。
他总是这样,用不大不小的谎去掩盖自以为不痛不痒的心思,反正乐知时分辨不出。
训练的时候总不了会遇到沈密。一开始宋煜对沈密有着很大的偏见,他很敏锐地感觉到沈密对乐知时的好感和极强的展露欲,他总觉得,喜欢乐知时的人大部分都只是喜欢他的外表,或者认为他单纯善良,很好接近,但相处下来,他发现沈密的确对乐知时很好,只是太幼稚,太藏不住。
有几次宋煜从后面环抱住乐知时,教他投球,沈密看到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会顿一顿,又当做无事发生那样,继续和其他人一起训练。
除他之外的其他人,更不会因为宋煜和乐知时举动过密而奇怪,因为大家默认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
篮球馆的人不会开乐知时和宋煜的玩笑,但却还是改不了议论宋煜和南嘉的老毛病,哪怕每次南嘉都会严肃拒绝,宋煜也会直接不给脸面地离开。乐知时有时候也很好奇,大家究竟是觉得他们哪里很相配。
他思考的时候,会去看南嘉。她很漂亮,明明长着一张矜贵的脸,但却一点架子也没有。温柔的时候让人如沐春风,强硬的时候会让人信服,而不是反感。有时候她和宋煜会不经意站到一起,画面的确很好看。
一番思考和观察,乐知时似乎也渐渐相信这个事实。
他们的确是很相衬的。
他最近的心情就像是九月份摸不准的天气,前一天热到穿短袖,第二天就突然降温,打得人措手不及。
乐知时两次都穿错衣服,上完课跑回宿舍加外套,一来二去,有点感冒。像是陷入恶性循环一样,感冒又加重了他情绪上的低气压。
明明离凌波门夜聊都过去两周了,他还是没什么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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