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到渠成[番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KLwwwwwww
宋晨晨小声地应他,吃完药,安静地侧身躺下,让孟呈予给她按摩,不得不说,他的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位置找的很准,不一会儿,整个身体放松了下来,腰疼也减轻了。
她笑他,“手法这么专业,你从事这行多久了?七号技师?”
“我想想,”他停了一下,“四年,快五年了吧。如果还满意的话,麻烦下次认准七号技师。”
“嚯,你生意很好吧?”
“我们这是一对一服务,不换人的。所以,我只有宋小姐一个顾客,宋小姐下次要是不点我,我就没饭吃了。”孟呈予的手穿过她睡衣里的背心,轻柔而色情地摸了她侧胸一把。
“油嘴滑舌!”她推走他,把被子裹上,不再让那双手靠近。
对面床的大叔一只肩膀上挂着一大背包,挥手一一跟病房的人道别。
罗慧问他,“你们要走了吗?以为能跟你们一起过春节的。”
“对,没办法了。”他看了眼病床上的老伴,摇了摇头。
大家看出了他眼里的哀伤,对私事缄口不问,仅仅是简单、友善的道别。
“走,我们去看鸢鸢了,明天一起床,肯定能看见鸢鸢。”大叔背起骨瘦嶙峋的阿姨,哄孩子似的把人背出了病房。
宋晨晨刚到病房时,阿姨还能正常吃饭、说话,偶尔还劝劝他们夫妻不要吵架。不到十天,病情严重恶化,脸色发黄,身体浮肿,完全换了个人。
而鸢鸢,是她的女儿。
宋晨晨顿时心梗得说不出话来,她看了看孟呈予,让他出去帮忙。
孟呈予接到宋晨晨眼里的暗示,亲自把两人送到了火车站。
宋晨晨则卧床休息,等他回来,已经快到半夜,所有人都睡了,她睁着眼睛,看见他,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
“怎么还不睡?”确定所有人都睡着了,孟呈予打开床头的小夜灯。
他皱了下眉,用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泪,低声地哄,“怎么哭了?”
太闲了。她一天的大半时间都躺在病床上,见到触景生情的事,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伤感上半小时。
她问孟呈予,“好累,你累吗?”
“我不累。你为什么累?”
“老公,你每天都在这陪着我,你的工作怎么办?我修养的差不多了,你去上班吧,你下班再来看我就好了。”
“为什么忽然担心这个?快过年了,公司事少,小事还用不着我操心。再说了,刚才不还腰痛吗?哪里修养好了?”
她换了个话题,“如果以后我们再有一个孩子,他是老大还是老二?”
“重要吗?你的身体健康才最重要。再说,等下一个宝宝到来,要操心的就不止这个了。”
“会吗?那时候我已经老了,还适合怀孕吗?”她再次泪流不止,“如果我早点怀孕,24还是26,宝宝是不是就不会不健康了?”
“晨晨,这只是时机的问题,时间不对,不怪你,怪我。”孟呈予用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她,“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我只能向你保证,只要你开心,不要胡思乱想,听医生的,好好休息,好好治疗,很快,我们的生活会回到正轨的。现在只是一点点小考验,过了就没事了。”
孟呈予的声音很低沉,再加上在夜里刻意压低的沙哑,是一剂很好的安眠药。
宋晨晨不知道他讲到哪了,眼皮越来越沉,渐渐合了起来,最后的感知是唇边的一个吻,她毫无知觉地昏睡了过去。
孟呈予给宋晨晨盖好被子,猛灌自己半瓶矿泉水后,出门去见刘医生。
走廊冷风呼啸,严寒刺骨,他不得不扣紧大衣的扣子。
“什么时候安排手术?”他坐在刘医生面前,直截了当地问。话音里是挥之不去的焦躁。
“近期肯定是不行的,一是要等月事排空,二个要取决她的身体恢复情况,太虚弱也是没办法做手术的,容易对身体造成二次伤害。”
孟呈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肘压到桌子上,“所以,到底什么时候?能有个准确时间吗?”
“快的话半个月,慢的,大概年前能做。现在的耽误之急就是让她补充足够营养,适当锻炼,还有就是保持愉快心情,焦躁、悲观之类的情绪对病情的控制是不利的。”
“我知道。”
刘医生接着说道,“还有,如果有条件,建议请个心理医生。因为对刚流产的妇女来说,心理开导也是恢复的很重要的环节。”
“好。”
“我知道你很急,我们医生也很急,但是我们知道急也没用,并不是说手术越快越好,我们会根据具体情况,给出最合适的手术时间,以及后续的治疗方案。”刘医生将中午的体检报告和诊断结果一次性交给他,“呐,收好了。别太担心了,能在早期发现,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孟呈予缓缓地抬头,“医生,如果她没怀孕,是不是治疗要容易得多?”
刘秀芳摇摇头,“治疗是少了一步,但你怎么知道不是要晚得多呢?不要有太大的负担,向前看。”
孟呈予颔首,准备出门时,刘医生把他叫住。
“你很其他人说了吗?筱筱之类的。”
他答,“说了一半。”
“嗯——”刘秀芳心知肚明地点头,“我知道了,至于另一半,等手术时间确定下来再说吧。”
孟呈予答好。
……
下一场手术安排在半个月后的二月一号,下午三点。
孟呈予从刘医生的办公室回到病房,见到一位不速之客。
他把门外的赵腾训了一顿,“我让你来是干什么的?当摆设吗?”
“对不起,孟总。是宋小姐允许的,她还让我……回家。”
孟呈予插着腰,长叹一口气,“算了,你回去吧,一个女人都挡不住。”
“对不起,孟总……对不起。”
田柳婷的肚子像皮球一样夸张地鼓起,厚实的羽绒服都遮不住。他一进病房,她便识相地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孟呈予讥笑一声。
“你把人都吓跑了!”
宋晨晨的声音又恢复到了原来的音量。
这种熟悉的感觉回来,他觉得真好。可接下来的话,又让他难以开口,生生堵住了他上前的脚步。
“她给我带了好多好吃的,比你的每天没味道的营养餐要好多了!”
“是吗?”他反问。
“我们现在挺聊得来的!”
“那挺好的。”
宋晨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大概是精神都恢复了,莫名想找他茬,“你呢?她可是你‘妈’,你对她这么凶不好吧?”
他变了脸色,侧对她而站,忙碌收拾的手停了下来。
“我说错话了,你就当没听见。”
“晨晨。”
“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嘛!”
“要再做一次手术。你怕吗?”
水到渠成[番外] 5
“垃圾广告。把它给我。”
第一张是很普通的风景照,优点是滤镜还不错。她接着看第二张时,孟呈予把所有东西都夺了去。
正巧,只剩下手里的一张照片——一张暖色调的双人合照。
上面的女人头上挂着墨镜,脸上涂着紫黑相间的条纹,却能看出优秀的五官,她不认识。上面的男人,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眺望前方,一双黑瞳闪闪发光,笑的明目皓齿。这人她熟悉,不就是站在她眼前的人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短短时间就把照片深刻地印在脑海里,也是仅从这一张照片,将拍照发生的时间、地点记得清清楚楚。
一月一号。照片拍摄的地方明显在观众席。两人就如任何一对恩爱的情侣,相互依靠着在看一场精彩的球赛。
孟呈予几乎用不到半秒的时间,把最后一张照片夺了去,将巴掌大明信片掐在手里,宽阔的肩膀背对着她,“吃饭。”
“元旦那天,你在哪?”
“坐好,我给你端过去。”
“我说,元旦那天你在哪?!”
孟呈予缓缓转过身,手臂自然垂着,脸色僵的难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现在,不要再往那方面想,也不要生气,照片不能代表什么。”
宋晨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只是问你,元旦那天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答我?”
孟呈予暗暗隐忍着,道,“我在国外,出差。”
“和谁?”
“不熟。”
宋晨晨恶狠狠地怒视他,光脚跑到置物桌旁的垃圾桶,捡回所有的明信片。
孟呈予见状,迅速反映过来,从身后一手抱着她腰,另一只手将其手腕反扣在桌面上,“放手。”
“都是垃圾,你捡什么?”
“你放手!”宋晨晨反吼他,咬着牙剧烈挣扎,他怕弄疼她,没使多大劲,便让她跑走了,躲瘟疫似的跑到床的另一边,“既然是垃圾,你紧张什么?”
“不熟?”宋晨晨一张张地翻开明信片,“和不熟的人你笑的那么开心?她是谁?!”
“看球赛,心情激动很正常。”
宋晨晨低着头,照片让她头晕目眩,她把所有明信片全扔进了抽屉里,“砰”的一声,花了全身力气关上抽屉,牢牢掌握这“证据”。
虽然她总是‘预设’孟呈予会出轨,平时找到的蛛丝马迹,是不是提起来跟他闹。当想象变成现实,还是不免受到当头一棒。
尤其在她刚要依赖他,想和他一生一世走下去的时候。
宋晨晨缓缓坐下,“她是谁?”
孟呈予紧锁眉头,无声又沉重地叹气,“我说了你是不是又要发脾气?”
她缄口不答。
“那没什么好说的。几张合照能代表什么?”
“呵,你怕我会找她麻烦?你也不看看,我现在这副死样子,能干什么?”她话题带着酸溜溜的讽刺,“她很好看吧?看照片还挺年轻的。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上次给你发信息的就是她吧?”
看孟呈予无动于衷,宋晨晨越说越气,“亏我那么相信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你就是个大骗子!”
“你冷静一点。”孟呈予开口,“有话好好说。”
“冷静一点?”她倏地走到他跟前,虽然她矮他半个头,盛怒下让她的气势丝毫不少,“你让一个遭遇背叛的人冷静一点?嗬,也是,因为你就是那个背叛者,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没有。”他矢口否认。
看他笃定的眼神,想必自己都要相信了。
“那些东西是什么?!证据都有了,你还不承认?”
“什么证据?几张照片吗?”他漫不经心往抽屉处瞥了一眼,“有人故意要破坏我们感情,你要是相信她不就得逞了?”
“孟呈予啊孟呈予,”宋晨晨翻了个白眼,越来越歇斯底里,“你要编借口,也请编个好一点的,你当我是傻子吗?”
“我没有背叛你,从来没有。如果你不是傻子,我们在一起了那么多年,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怎么对你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出轨了,然后还死不承认!”她仰着头追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结婚前还是结婚后?你喜欢上别人,完全可以告诉我,我绝对不会挡你任何一条路的,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说啊!”
“别闹了好吗?”他说,“我不想跟你吵,也不想你生气。你的激素水平很高,所以现在情绪波动很正常,但我希望你早点冷静下来,乖乖吃饭。”
“不要转移话题!”看他想转身,宋晨晨踮着脚,及时抓住他的衣领,“她是谁?”
孟呈予任她揪着衣领,“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要第二次输液,这次输完了还有一次,然后就可以出院了。”
“我不吃。你不告诉我她是谁,我就不吃。”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他捏捏她的脸,“再闹脾气也不管用。”
宋晨晨别过脸,远离他的身体接触,视死如归地坐回床上,“我没和你开玩笑。”
“我不会告诉你的。”他拉开凳子坐下,和她四目相接,“如果我告诉你,你只会胡思乱想。况且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甚至朋友都算不上。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但这就是事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背叛你,更加不会出轨。”
她质疑道,“对你来说,什么叫出轨?以出差为借口,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算出轨,在国外和年轻好看的女人去游玩不算出轨,那什么算出轨?对孟总来说,那是不是移情别恋也不算出轨,和别人上床鬼混也不算出轨?”
“也是,”她嘲弄地勾勾嘴角,“要不怎么说是孟总呢,厉害死你了。我看,不止一个吧?”
她故意激怒他,“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自己嫁给了一个人渣呢!”
当初两人商量结婚,也足足拖了一年。孟呈予盯着她,耐心道,“你想怎么样?”
她唯一的一点耐心也被他的反应磨没了,“我还想问你呢!你想怎么样?!”
“能把这件事翻篇吗?”
“你做梦!”
相比外面,房间内气温很高,孟呈予不到十分钟便觉得体内热气腾腾,他脱掉厚实的外套,里边是一件藏青色的高领毛衣。
宋晨晨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病号服,住院快一个月,身体以肉眼可见的消瘦,尤其是第二次手术后,胃口大幅度下降,一碗饭最多吃上半碗。第一次化疗后,更是吃什么吐什么。原本圆润的下巴,一天比一天尖翘,剪了一个齐耳的短发后,五官愈加棱角分明。
但一使起脸色来,既坚毅又倔强。
“你想闹可以,先把饭吃了。”
“我想闹?你以为我想闹吗?”她气鼓鼓的,话锋一转,“是,我就是无理取闹,所以你在外面有人了是吧!你腻了是不是?你腻了就说啊!干嘛要做这个下三滥的事!”
“我说了,我什么都没干,你不要再往那方面想了行吗?生气对身体不好。”
“你以为我想生气吗?我本来今天很开心的,都是你,你惹我生气,你做的事惹我生气,你还赖我?!”
孟呈予舌尖抵着上颚,抿着的嘴唇里牙关紧闭,他很头疼,经历一天的奔波,从会议室出来后,他只想着怎么让宋晨晨神不知鬼不觉地接受第二次化疗。更头疼的事情猝不及防地发生了,结结实实地让他缓不过劲来。
“是,是赖我,对不起。”他俯首帖耳,语气低柔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
宋晨晨问他,“为什么要出轨?”
“我说了,我没有。”他尽量放低姿态,一副可怜巴巴模样,“再问一百遍也是没有。”
“行,就算你没有,那那个女人是谁?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在哪认识的?你去出差的时候干什么去了?”她像含了一口柠檬,越说越酸,酸到双眼直流泪,“还说爱我,你就是这么爱的吗?”
宋晨晨问完,视线一秒也不肯从他脸上移开,生怕错过他眼神闪烁的瞬间。
孟呈予等她哭完,见她稍微平静,也随之坐了下来,身体自然地往她身旁倾,缓缓回答,“你认识纪伯伯吗?他送了我一张足球票,我出差的时候,抽空去看了一场。那个女的坐我旁边,她从纪伯伯那也拿了一张。我们单纯的相处了几天时间,讲了几句话,连朋友都不算。”
“真的?”
他敛起深邃的双眸,“我骗你干什么?”
“那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张,还送到我这里。”
“有些人没有眼力见,像苍蝇一样凑过来,就是看不惯我们的好日子,想让我们添堵,我们当没看见就行了。”孟呈予贴近了些,眼睛含笑时像月牙一样弯起,眼尾却如凤尾一般翘起,“别生气了好不好?”
宋晨晨气没完全消退,目前也没有过多精力去找,也找不到他的漏洞,而他摆的这副讨好的姿态和面孔像是算准了似的,总是能吃定她。于是,她勉强退让了一步,“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要是骗我……我永远不会理你。”
“……可以吃饭了吗?”他起身,把刚买的饭捧了过来,里面斜插上了一个勺子。
“帮我弄碎一点。”
孟呈予哄好后,终于卸下心里紧张的弦,身体也变得舒展开来,放松地靠在枕头上,用勺子把粘结在一起的饭粒一道道地挖出,宋晨晨就凑着过来,紧挨他的肩膀,张嘴等着吃饭。
喂了不到十口,宋晨晨抽纸巾擦嘴巴,对他伸过来的勺子表示拒绝,“不吃了。”
“不好吃吗?”
“好吃,但是我不想吃了,我饱了。”
“你才吃多少?再吃两口。”
“我吃不下!”前几日的反胃状况还历历在目,宋晨晨咬紧嘴巴不肯再吃一口。生怕胃一抵抗,她又吐的到处都是。
“那把青菜吃完总可以吧?还有煎蛋,你以前很喜欢吃的。”孟呈予步步劝说,“最后一口。”
宋晨晨不情不愿地连续抵抗十余秒,最后还是乖乖地把上面的一层青菜吃完了。半小时后,她又多喝了一杯牛奶。
“泡完脚就睡觉。”孟呈予从卫生间里端出泡脚桶。
每天这个时候,她把脚浸到热水里时,是她一天中最舒服,最放松的时候。
“晨晨,你骗过我吗?”
宋晨晨正擦护手霜,听到孟呈予飘来的声音,冷不伶仃吓了一跳,她瞟了他一眼,“我没这么无聊。”
“那你觉得欺骗是什么?”
“就是撒谎骗人呗。”
“如果是善意的呢?不是有善意的谎言吗?你相信或者接受善意的谎言吗?”
“如果是谎言是善意的,那就没必要撒谎了呀,反正也是善意的。撒谎,一定不是好事情,即使有善意,肯定恶意也不少。”
孟呈予点头微笑,继续给她洗脚,低声呢喃道,“是么……”
他打算,等病治好了再告诉她。真相只不过延迟一段时间,算不上谎言。
宋晨晨警觉起来,“你是不是骗我什么了?”
“我哪敢啊?你不总是一眼就能把我拆穿了吗?”他说,“况且你一生气,我不得举双手投降?”
宋晨晨半信半疑,半小时后,她抬起脚来,孟呈予用干毛巾擦干净后,她满足地钻进被窝,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暂时忘得一干二净。本想多回想些细节,宋筱筱出现了。
宋筱筱和孟呈予说好了轮流值班,而孟呈予干脆班都没上,一天几乎24小时都守着她。而宋筱筱几乎只出现在晚上,原因还是晚上害怕一个人住家里。
困意来的迅速又浓烈,宋晨晨多聊了两句,眼皮便沉了下去,进入了睡眠状态。
是夜,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独自行走在阴森冰冷的湖面上的索桥,使命让她不能停歇,要一直走到尽头,穿过这看不见重点的湖面。
她既怕这毫无光亮的黑暗又怕这深不可测的湖面,只能强忍内心的恐惧快步地走。忽然,从腹部传来的绞痛越来越剧烈,她忍着痛,微微弓着腰往前走,不时还要注意保持平衡。
“怎么还不到……”
宋晨晨穿过黑暗,迎来的依旧是黑暗。可她已经承受不住腹痛,停下了脚步,蹲下来以缓解一阵又一阵的痛苦。
像数十个钳子夹住肚皮,又同时拉起来的撕裂之痛。
“好疼……老公,好疼……”
“姐……姐……你做噩梦了姐,醒醒。”
宋晨晨在凌晨两点中惊醒,一身冷汗才知道这不是梦,她肚子很疼,“我老公……孟呈予呢?”
“他出去了,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宋筱筱睡在不远的小床上,一听到声音就急忙过来了。
“好疼……肚子好疼,他人呢,去哪了?”
“肚子疼?别急,我给你叫医生……我马上叫医生过来。”宋筱筱一时手忙脚乱,黑夜中及时找到了床头铃,“医生很快就来了。”她又把床头灯打开,宋晨晨已经是满头大汗,眼神涣散地喘息着。
“孟呈予呢?”
“他在外面呢,睡不着抽烟。我现在就去叫他。”
宋晨晨点了点头,已经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她痛到了尽头,身体一动也不敢动,意识也逐渐模糊。
不一会儿,她惊奇地发现面前忽然大亮,是一大片刺眼而广阔的白光,隐约听见有人在喊她。
很像孟呈予的声音。宋晨晨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下一秒,她仿佛跌进了黑暗,什么也看不清了。耳朵也逐渐失聪了。就像溺水,耳边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又时不时夹杂呼啸的风声。
没等医生来,宋晨晨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水到渠成[番外] 4
孟呈予数着日子等宋晨晨治好病,熟人问的、网上查的资料、医生那了解的,几乎让他成了半个病理专家。本以为治疗会一帆风顺的走下去,直至她痊愈出院,谁也没有做好迎接意外的准备。
宋晨晨做完清创手术,终于缓过气来,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仔细回想几个小时前,真实的痛晕过去的经历,除了后怕,还有些不真切的惊奇。殊不知已经快把那两个人吓死了。
“真的是,怎么会感染呢?”宋筱筱从被窝里出来还没理过头发,外加脸上那副担忧,更不修边幅了,“这医生靠不靠谱啊?还说手术很成功呢,我瞧他脾气不怎么样也就算了,能力还有限。”
宋晨晨脑子里浮现起几次自己偷偷洗澡的行为,默不作声撇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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