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poissson
他话音刚落,一声狼嚎插入他们聊天的空隙。
辛西娅饶有兴趣地说:“是狼人呢。”
他跳下树干,面色顿时变得如月色般可怖,他略显遗憾地说:“我想对方并不想成为你的宠物。”
“宠物?”辛西娅笑了,“艾伦,你以为你是宠物吗?你可不是什么乖巧的小宠物,但我以为它会是。”
艾伦冷冷地看着她,她的笑意越来越浓。
片刻后,他转身朝森林深处走去,再回来时,手攥着狼人身上的一撮灰毛,被他一路拖来的狼人身上染了血。
辛西娅看了一眼他身后,知道那不会是艾伦的血。
艾伦嗤笑道:“一只控制不住本性的低等狼人。”
那是只刚化形不久的狼人,被艾伦这么折磨,恐怕生命垂危。
她上前,手抚着狼毛,艾伦眼神一凝,拍开她的手,他沉声道:“辛西娅,别让他玷污你的手。”
辛西娅使点巧劲,轻易挣脱。她使出修复之术治愈狼人。
艾伦冷眼看着这一切结束,他冷哼一声,拉起辛西娅。辛西娅静静地与他对视,她眼里的月光是皎洁的,“艾伦,生命没有高低贵贱。”
艾伦最不齿她的这套说辞,他敷衍着她。
“既然你不愿意听我说话,那我走了。”
辛西娅作势要离开,艾伦连忙拉住她的手,把她拽到怀里牢牢搂住她,脑袋埋在她颈窝里,柔软的短发蹭过她的肌肤,他耍赖道:“不许你离开半步,辛西娅,你属于我。”
“艾伦,我可不属于任何人。”
“那么,让我属于你。”
他的獠牙掠过她洁白高贵的脖颈,着迷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他喃喃道:“辛西娅,亲爱的辛西娅,我愿做你的奴仆,只要你的视线永远为我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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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季 22心动
越临近正午,天色反而越暗沉,白昼被颠覆成了黑夜。狂躁的大风呼啸着,肆意地撞击每一处的玻璃窗,寻到缝就要进行一番疯狂的侵袭。
林怀靖稍微靠近点家里的玻璃窗,能隐约听到“咻咻”声,玻璃倒是纹丝不动,证明她这玻璃换得值。
此时,周承钰碰巧上来二楼,拐过楼梯角就看见她站在玻璃窗前朝外东张西望,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心情极好的样子。
“怀靖?”
林怀靖头都没回,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
周承钰踱步到她身后,刚想伸手把她扯回来,却又想起那天她在超市外说的话,恍然意识到眼前的她已不是当初的她。现在,他和她之间弥漫着疏离,再不是从前那亲密无间的伙伴,他有些失落地回手。
“往后退点吧,”他说,“危险。”
“没事,”林怀靖没发觉他晦暗的脸色,颇为得意地说,“我这玻璃花了大价钱装的,没那么容易烂。”
周承钰整理好心情,重新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翩翩君子,像是对她口中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玻璃窗有点兴趣,“很坚固吗?”
林怀靖顺口答道:“我觉得挺好的,之前几个强台风都没吹烂它。”
“这么说,之前的玻璃是被吹破的?”周承钰很细心地发现了她话里隐藏着的前情。
“对啊,”林怀靖绘声绘色地描述道,“前几年刮的那阵妖风把家里的玻璃都给造作完了,我还记得,那一年的台风叫忒弥斯,后来被除名了。”
她停顿了下,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了,“忒弥斯是正义与秩序之神吧,还这么残暴。不过,希腊神话里的神界似乎遍布毒泷恶雾。”
周承钰听她这么喃喃着,笑道:“毒泷恶雾?”
“我随便说说。”她嘿嘿一笑,讪讪道,“即使真的有神,西方的神应该也管不到东方来。”
他眼角的笑纹更深了,“未必。”
林怀靖疑惑道,“你不是不信这些东西吗?”
周承钰笑而不语,他不信的不是神的存在,是神所谓的威严,这和对神这种生物的脾性了如指掌这件事并不冲突。尽管他不认识这个世界的神,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同样有神,但依他对其他世界的神的了解,滥用权力降责不喜他们的凡人的神不在少数。
虽然周承钰自认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在这方面他自认比神强得多。吸血鬼的名声烂得发臭,饶是他这种不曾吸食过人血、本想和人神相安无事的吸血鬼都多次遭遇追杀,可他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依然能待人和善。
是他自以为待人和善。
周承钰略略一想,推翻了“待人和善”这四个字。辛西娅说过他待人并不和善,他不愿与她背道而驰。无论如何,单单是骂他两句,不至于让他像那些神一样发作。
林怀靖感觉到他没有开口解释的欲望,干脆直接作罢。她的思维向来跳跃,想起了某件有趣的事,立即要扯着他下楼。
林怀靖算是个慢热的人,要跟她熟悉起来,必须得花上点时间。然而,只要这 个熟悉度攀升到某个固定值,慢热便会立刻变为快热,她能迅速变成另一个人,丝毫不见外。如今,周承钰整晚的照顾无疑是将这个熟悉度给快速提升了,以至于林怀靖扯他下楼前,毫不犹豫地拉住他的衣袖。
周承钰微微侧头,垂下眼眸,凝视她的手臂。她手腕中心的肤色较浅,呈现出一种混合了淡褐色与白色的浅色,外边围绕着深一些的浅麦色。其实她好像没怎么变,五官、性格、肤色都和从前分毫不差。发生在她身上唯一的改变可能就是忘了前尘往事,忘了他,可那又怎样?那是他的执念,不是她的。可能她根本不需要那些记忆,更不需要他。
周承钰抿唇,不太能接受这一想法。
楼梯下到一半,林怀靖迟钝的脑细胞终于觉醒,她发觉自己做了些什么了不得的事,跟碰到了烫手山芋似的,即刻缩回手。她停在原地,心中却毫无愧意。毕竟她都吃了他那么多次豆腐了,他毫无抵触之意,可能是愿意被她碰的吧?
出于对对方的尊重,她没有仅凭臆测行事,还是问道:“你介意我牵你吗?”
周承钰比她高了整整二十厘米,他还在上一级楼梯上,林怀靖不得不抬头仰望他。这样的姿势让他看起来很高大,且神色不明,是个很有距离感和压迫感的姿势。当然,林怀靖最先体会到不是那两种感觉,是脖子酸。
他许是有隐约察觉到姿势给她带来的不便,主动下楼梯,语气很轻快地同她开玩笑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介意?”
“我觉得你不介意,”林怀靖有了底气,胆大许多,“可是我得问问才放心。”
周承钰说:“放心?”
林怀靖的表情很认真,带着些微严肃,“不经同意随意碰触别人,不就是性骚扰吗?多问一句并不碍事。”
闻言,他沉默几秒,因为他发现她一如既往地固守自己所认定的原则,执行起来一丝不苟。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他希望她的原则永远只针对别人,不针对他。
在人群里混迹多年,周承钰知道,可以用来形容他的感情的词无非是“偏执、病态”。可惜他没有办法控制针对辛西娅的欲望。没碰上她前,他是个很克制的吸血鬼,甚至能够完全摒弃吸血这种与生俱来的欲望;碰上她后,所谓克制荡然无存,他像是一个闻见鲜血芳香的低等吸血鬼,浑身的力量都叫嚣着要涌出,欲望沸腾得让他双眸通红、神智不清。
某些时刻,周承钰能体会宗教狂热人士的心情。他的生命里如果会有让他疯狂到愿意献祭生命的神存在,那么,那神必定会是她。
他不说话,林怀靖开始紧张,咽了咽口水,“不会不行吧?”
周承钰无奈,她的脑回路比她家门前的大道还要直。他俯身,好让她不必再仰头。
林怀靖平视他,她看见他的黑眸里有一个细小的倒影,还有小光点。她猜测,倒影是她,小光点应该是楼梯间的灯光造成的。可有一瞬间,她的思维打岔了,竟生出不切实际的想法——她会是他眼里的光。
她脸红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怎怎么突然这么近?”
周承钰清楚她在害羞,不是讨厌他,轻轻地笑,温和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需要靠这么近才能说?
她用眼神表达不解。
周承钰又凑近了,林怀靖听见了他的呼吸声。
她想,他再近一点,就离听见她的心跳声不远了。
他说得缓慢,但格外坚定,“对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下可好,林怀靖满脸通红,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不必再靠近,照样能听见她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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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季 23亲吻
林怀靖紧张地咬了咬下唇瓣,没有恋爱经验的她不知所措。但俗话说得好,初生牛犊不怕虎,越是没有经验越能随意发挥。她凝视着周承钰的唇,似是因美艳花朵释放出的迷雾而产生幻觉,她鬼使神差地问:“包括亲你吗?”
霎时,周承钰的表情管理失效了下,一抹绯红爬上他的耳根,他直起身,声音轻微颤抖着,他故作沉着道:“也可以。”
“哦。”林怀靖已经木然了,表情淡淡的,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了不得的话。
她抬手拨开碎发,朝他笑了笑,转身继续下楼梯。
林怀靖能感受到周承钰炙热的目光,只是她心绪不宁,对事情的发展毫无头绪,她直觉需要冷静,这才选择走掉。但是,她没挪开几步,猛然发现这种行为有点不负责任。
是她先撩他的。
从始至终,她都存了勾搭周承钰的心思。她是个正常女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和情感需求,碰上姿色不错的男人,自然会多看两眼。因此,最初她确实是贪图周承钰的美色,把他当成是消遣的对象。
可是,随着接触的增多,她渐渐发现,她真的有点喜欢他。
林怀靖能感觉到,她和周承钰之间有着特殊的羁绊,否则她又怎么会对他信任到这个地步。
她恍恍惚惚的,忽略了外界的一切事物,包括下楼梯这件事。
所以,她踏向下一阶楼梯时,就不巧踩空了。她的身体本能地往后倾倒,差不多要滑下楼梯。关键时刻,周承钰快步走下来,及时拽住她的肩膀,希望能让她重新恢复平衡。不过,由于惯性作用,林怀靖的身体并没有刹车,继续不受控制地往后倒,重重地摔进周承钰怀里。
他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幽雅气味纷纷逃出,直往她身上钻。她突然开窍了,清醒过来,脸红得跟番茄有一拼。
方才发生的一幕幕景象,一一投影在林怀靖的脑海中,她终于想起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林怀靖又羞又耻,双手用力地揉揉脸蛋,闭着眼睛视死如归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音量很大,几乎是喊出来的。
周承钰听得发愣,好一会,他问:“什么不是故意的?”
“我”
林怀靖住了嘴,她撩了人,回头又说不是故意的,这谁能信?
“你不是认真的吗?”周承钰皱眉道。
他看起来像是个被无良商家骗取钱财的无助小童。
林怀靖第无数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第一次意识到她没有勾搭别人的天赋。她嘟嘟哝哝,“也说不上不认真。”
她悄悄地用余光偷瞄他,忐忑地说出真实感受,“想亲你是认真的。”
想亲你是认真的。
周承钰的耳里只听得进这句话,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她能说出这句话。其实这恰恰是他想得到的,现在他如愿以偿了,却不怎么开心。
也许他是当人当得太久,学会了“爱是成全,爱是慈悲”那一套。
五百年前,一场大火过后,万物萧瑟。他推开边角处趴着苔藓的木门,走进那座他十分熟悉的长型木屋。屋内,圆锥型的罩子烟囱下,暖炉里的炭火仍在苟延残喘。条形木窗虚掩着,偶有冷风钻进,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提起油灯,走上黑漆漆的阁楼。阁楼为灰尘占领,闷热肮脏,还有死一般的静寂,正如他的心情。阁楼角落的盒子里悄然躺着一封信,信上火红色的封蜡刺得他双目发疼。他默然很久,读了信。
再后来,他找到西蒙,西蒙夸赞辛西娅的心里充满了仁爱。
他很是恼怒,她的仁爱是毒药,她所爱的是凶恶的野兽,它们从她身上得到温柔慈爱,仍不满足,叫嚣着要啃食她的肉体,吸干她的灵魂。更可笑的是,她的心能容纳这些野兽,容纳不下他。
他恨极了,执意与她背道而驰。
时过境迁,遗忘一切的辛西娅在乎他、眼里只看得见他,他又开始焦躁不安。他真想占有她,哪怕是一天。然而,总有那么一天,他会消失。
他记得与深爱之人相离的疼痛,刻骨铭心,痛得他难以遗忘。难道,他要让辛西娅体会一次吗?
他不舍得。
周承钰的手如一根折断的枯木,陡然松开。那些他一直想不通的事情,都在这一刻变得明朗起来。
林怀靖察觉到肩上的那股力量消失了,她奇怪,扭头看他。没想到,她看到了他那来不及起的突如其来的悲伤,他仿佛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茶色眼眸里是满满的死寂。
她的目光赤裸裸的,他很难忽略。
周承钰退后半步,淡淡地说:“先下楼吧。”
林怀靖不明所以,明明刚才的气氛那样暧昧,结果一眨眼就急转直下,这到底是谁的问题。她的唇微张,见他一脸颓然,没问出口。她“哦”了一声,像个木头人一样直挺挺地走下楼梯。
周承钰站在她身后,看她的背影越来越模糊。那如同一种征兆,预示着她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贴着他心窝处的红宝石再度发烫,烫得能灼伤他的皮肤。可他像是没感受到,高大的身影纹丝不动。与此同时,他的回忆里出现了一样东西,是颠茄草,她常用它给病人镇痛。
她在森林里采摘颠茄草,身上穿的白色细麻束腰长袍湿得彻底。
他不知说了些什么,辛西娅骤然抬头看他一眼,说:“艾伦,你还不懂爱。”
他不以为然,他没当过人类,哪里会懂爱。
辛西娅听了,笑道:“爱不单单属于人类。”
他更加不屑,他的心脏不会跳动,血液冷冰冰的。在他身上,温情都找不到可以寄宿的地方,何来爱情?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错的,他太自以为是,他根本不了解自己。
在一个暖洋洋的午后,他坐在葡萄藤架下观察辛西娅的睡眼,他伸出小指拨弄她卷曲的眼睫毛。她的睫毛如薄翼,小幅度地扇动了一下,引起他心头的惊涛骇浪。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他有心,他会爱,所以也会痛。
周承钰的手抚上左胸口,他懂,心口处剧烈的疼痛不是因为灼伤,是因为爱。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一把握住林怀靖的手腕。林怀靖在十分茫然的情况下,进行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亲吻。
他的吻和外边的狂风骤雨如出一辙,没有规律,没有章法。他没有什么经验,唯有凭借本能,粗鲁地亲吻着她。只是,这粗鲁中混了一丝温柔,他的舌尖会小心翼翼地碰触她的牙齿,生涩地试探她的意愿,紧接着再继续深入。
林怀靖被他亲得迷糊,同样没有经验的她要适应他的节奏还很困难,唇齿之间不了磕磕碰碰。但有大把热情可以挥霍的两人不可能在意这些,她真觉出痛意,顶多是推他一下。之后,周承钰会松开她片刻,与她对视半晌,再将她搂住继续亲吻。
她可能被吻得有些缺氧了,浑然不觉他将自己抱到了楼下的沙发上,直到他压在身上的那一刻,她才反应过来。
周承钰起先还克制地亲吻着她的脸颊和耳垂,渐渐的,他扯开她宽松的衣领,温热的唇瓣覆了上去。他本想咬一口,后怕伤到她,改为柔柔地吻和舔舐。
林怀靖喘得挺带劲。没一会,她的腿不经意碰到某样热且硬的东西,吓了一跳。她的理智回归,她明白过来,干柴烈火烧得这么旺盛,不制止是不行的。
她连忙对周承钰说:“不行不行,不能继续了。”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
几分钟后,周承钰眼里的红血丝消散了些,呼吸也平稳许多,他才说:“我知道。”
林怀靖放下心,他心里有数就好。她不介意跟他发生性关系,然而,那得有安全措施。
他起身,坐到一边,有些无法面对已发生的失控。他按按额角,很疲惫的样子,说:“我休息一会。”
她想起他昨晚睡得不好,心想他今天的状态不好可能和睡眠状态有关,整理了下领口,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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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奖竞猜:为什么周承钰还是个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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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季 24疏离
林怀靖没想到的是,周承钰所说的休息一下,不单单是指身体上的,还指他们的关系。
周承钰不理她了,不再去小书店,不再跟她偶遇,甚至不回她的信息。
她日思夜想,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为此日渐憔悴。她一碰到烦心事,就习惯性地去烦陈芮安,陈芮安开始很有耐心,后来慢慢开始敷衍,再后来直接打发她,让她亲自去问问周承钰。
林怀靖那叫一个郁闷,她怎么可能去跟周承钰说:“嘿,你为什么不理我?”
她要真这么干了,那她的脑筋不叫脑筋,比较适合叫钢筋,又硬又直。
没办法,林怀靖唯有一个人瞎琢磨。可惜她一没经验,二没想法,琢磨到最后还是白搭。后来,她也算是明白了,她这样的,再琢磨个十年八年,即便青丝化白雪,都未必能折腾出结果。
由于这个认知的出现,林怀靖不得不当机立断,改变策略,她当真听从陈芮安的意见,亲自上门去找周承钰。
她和周承钰住得近,绕到他家门口最多需要叁分钟,但林怀靖生生走了十分钟有余。她一路走走停停,不是在假装看风景放风,就是在扣挖记忆里隐藏着的细节。
问号像雨夜灯柱下的飞蛾,盲目地飞扑,把她的思维弄得越发凌乱。而那些问号无一不是围绕着同一个问题:为什么周承钰要躲着她?
在林怀靖看来,这件事情非常诡异。它的发生毫无征兆,没有任何逻辑可言。那天,周承钰的表现已经充分地说明了他对她动情的事实。然而,奇怪的是,台风一走,他便匆匆离开,之后接连好几天没有露面。林怀靖再一次见到他,还是偶然碰见的。
那时,她照例牵着铃铛沿海边小径走回家。途经周承钰家,她自然地看向他家二楼。不经意的一眼,碰巧和周承钰的目光撞上。他穿了件普普通通的白衬衫,领口的纽扣扣得严实,随意地倚着二楼的黑色护栏。
林怀靖拔不动腿,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跟他打招呼,愣愣地站在原地俯视他。
他身后的天色浅淡,苍白中伴着微不可见的蓝。他本身是个晒不黑的人,白得发光。从林怀靖的角度看去,他的肤色倒真有点要跟天色相融的意思,显得他愈发清俊。
周承钰眼都没眨一下,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看。过了一会,在她依旧没做好准备开口打招呼时,他很平静地离开,回到室内,留她一人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直到铃铛咬她裤脚,她才怅然若失地离开。
林怀靖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她想过算了,让这戛然而止的暧昧结束得彻彻底底。说到底,感情这回事,来得快,去得快。喜不喜欢都是一念之间的事,纵使他是某天福至心灵,突然发现对她毫无感觉了,照样是无可厚非。再者,林怀靖想了想,估摸着这种可能性不小。要真是如此,她早点放下,早点安心。
退堂鼓打了一遍又一遍,林怀靖终究没有选择立即放弃。
她从没有对人动心过,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是个真真正正的爱情绝缘体,没体会过心动的感觉,没有跟任何人发展恋爱关系的想法。她第一次喜欢的人是周承钰,她的第一次心动体验是周承钰带来的。喜欢是何等珍贵的东西,可遇不可求,她不想给自己的人生留下太多遗憾。
怀着这样的心情,林怀靖深呼吸叁次后,停在周承钰家门前,按下印着铃声标识的按钮。
一声铃响,她想到的是陈芮安跟她开过的玩笑。陈芮安提过另一种可能:周承钰在跟她玩欲擒故纵。或者更严重点的,他在pua她。毕竟林怀靖跟周承钰的相处很简单,他们之间没什么特殊纠葛,没理由前一秒还如胶似漆,后一秒冷若冰霜。
林怀靖自然不认为周承钰是那样的人,她信他。她相信一个人的举止和眼神不会骗人,他的细心、他的温柔、他的关怀没理由是假的。
陈芮安见她死活不肯接受这一猜测,怕说多了,她会起逆反心理,再加上周承钰没做什么太过的事,无凭无据,她不好信口开河,便少说了两句。但她总觉着林怀靖过于信任周承钰了,因此仍旧会明里暗里提醒她,让她不要过于恋爱脑。
林怀靖知道她是为自己好,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孰轻孰重,她分得清。不过,她对周承钰始终没有半点猜忌。
是啊,她对他毫无猜忌。
尽管林怀靖满腹心事,她的耳朵依然灵光。她没听到有任何脚步声,毫不犹豫地再度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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