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 我不是你的宝贝

钟闵将车停在校门口，老远看见章一同几个女学生有说有笑地过来，清一色的校服，章一的腰身那里空荡荡的，西晒的阳光从绿叶缝里筛落下来，在她黑头发上形成绒绒的光圈，被马尾巴甩啊甩，如同飞溅的金屑，往下落，成了地上斑驳的影子，太阳的影子。她看见了他，与同学道了别，小鸟一样向他扑过来。
钟闵勾起了嘴角，纵然小鸟的脸色不太好，亦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章一拉开车门，哧溜钻进去，看钟闵没有进车的意思，向他急做手势。
钟闵坐进来，笑说：&l;又不是做贼。你动作再快，刚才至少也有几百双眼睛看见。&r;
她只问：&l;你为什么来接我&r;
钟闵发动车子，&l;我要做好一个监护人。&r;
&l;只有无事忙的监护人才来接送。&r;
钟闵笑：&l;随你怎么说。直接回去吗&r;
&l;嗯。&r;
钟闵把车开回去。两个人在长条餐桌各占据一头。章一吃得很多，她在学校里是很活跃的，下午又上过体育课。钟闵总觉得她吃东西的时候像一种小动物，不抬头，只管盯着食物看，鼓满两腮，一点点地咀，神情却是戒备的。发束有些松散，掉下一绺来，她反手别在耳后，吃了两口，又滑下了。
&l;你头发长得很快。&r;
她点了点头。
&l;去修修吧，长了要遮眼睛。&r;
章一吞下食物，&l;再长一点扎住就不会掉了，修短了反倒不好打理。&r;她对她自己的事好似有种决断，说一不二的。例如再冷的天也喝冷牛" >，衬衣一定要有两件，白色的和格纹的，书包里总会装一把伞。她说起自己的一套，小脸上是会发光的。
章一见钟闵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非常不自在，她想钟闵吃饭时经常这样，到底一天要加几次餐。
章一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通知二字。她叹了口气，是家长会的通知书。在章一心里，家长是指父母，父母不在，其他亲人也可充当。但她没有父亲，母亲失踪了，也没有亲人。今天钟闵说是她的监护人，她查过监护人的法定含义，近亲属和关系密切的其他亲属和朋友都可以成为监护人。她不知道这张纸该不该给钟闵。他不去，她该怎么跟老师解释，如果他去了，老师问起他是她的谁又该怎么办
章一想出了一身汗，觉得自己的头发正一蓬蓬往外散发热气，形同走火入魔。她进了浴室洗澡。莲蓬头的水花一打上来，绷紧的神经纤维&l;啪啦&r;断掉，如同淬火。等洗完了澡，才发现没拿睡衣进来。
脏衣服是不愿再穿的，光着身子出去更是不愿的，眼看刚洗过的粉红色皮肤上又起一层薄汗，顺手拿过大毛巾裹着出去了。站在镜子前，把身上的水珠擦掉，往腿上涂了润肤露，穿上长睡裤，料软且薄，一点也不热。取掉毛巾，正反手涂后背，突然间，整个人如遭电击。镜子里的男人正与她对视。
镜子外的钟闵在凝视女孩的裸背。雪白耀眼的背部，看不见一块骨，皮肤那样细，一滴水亦挂不住。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光线，雪白色朦胧似欲化入空气里。霎那间，一切静止如同油画，所有的明与暗，光与影都只在这雪白里了，因那样好，连同木的衣橱，绒的地毯，磁的灯座，及这屋里的一切，竟不似真的了。钟闵只觉得炫目。
他终于脱下衬衣，将自己的身子贴上那片雪白，反反复复地感知她侧的线条，原是那样的峰回路转。他掌握住了那窄窄的一线，吻她的脖子与后背，那雪白色，即使要化，也只能融在他的怀里与口中。
呼吸见促。
章一心惊，她不能预料将要发生什么，这样的情形令她毛骨悚然。她不能指望钟闵见好就收了，她不能等。她小心翼翼地，环抱着自己的" >，一遍遍提醒钟闵：&l;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r;
钟闵全然听不到。他往镜子里看，难以想象出剩余的一半美好，他将章一的裤子往下扯。章一分出一只手护住，声音已带哭腔，&l;别，别&r;
钟闵一开口，声音竟在颤抖：&l;把手拿开。&r;
&l;不&r;
&l;拿开，不然我无法保证我会做出什么。&r;
章一终将手拿开。那两只软软的，向上挺立的" >在钟闵手里活了过来，它们微微颤动。钟闵将头埋在章一颈窝，闭上了眼，竟似哀求：&l;别动，让我抱一抱。&r;深深嗅，直把那寸寸的香吸食进五脏六腑，此生再无法" >除。
太静。男人与少女的身体似一尊连体的塑像，镀上了古铜的暮色，仿佛已历经千年。钟闵将章一放开，替她穿好睡衣，放下盘顶的发。章一脚软，跌坐床上，过了一会，一拢头发，竟已干了大半。
正文2 保 证
第二天章一避开同钟闵见面，她到学校。下午是家长会，她看其他人兴高采烈地收拾书桌，布置教室，提不起半点" >神。家长会开始时，她溜到了" >场看台，一个男生也在那里。章一对他有印象，他叫隆冬。
隆冬说：&l;章一，过来坐吧。&r;
章一同他隔了一个位置坐下，&l;你怎么也在这里&r;
隆冬说：&l;因为我没有家长来。&r;
她很吃惊，&l;啊真是没想到&r;没想到还会有人和她一样。
&l;你呢&r;
她看着" >场中央，&l;我也是。&r;
隆冬也朝她的视线看过去，草坪里有几只灰色的鸟，估计是麻雀，不知是否在食草籽。两个人静默着不说话。旗杆上的红旗哗啦啦吹着，该是几级的风。天上有浮云，变幻着形状，章一定着眼看，末了一眨，逼出了眼泪花，忽听旁边有个声音在说：&l;我从小的家长会，爸爸都没有缺席过一次。&r;
&l;那今天是为什么呢&r;
&l;因为我们吵了架，吵得非常厉害，他打了我，以前从来没有过。&r;
章一终于转过脸来，少年的眼里盛满了哀伤，他有大大的黑眼珠和深刻的双眼皮。&l;你爸爸打了你，他也一定很伤心。&r;
隆冬从鼻子里哼出一声，&l;不会的，他才不会伤心。我冲出家门，他在后面叫：不认错就别回来。&r;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没有问，隆冬却在往下说，&l;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带了个女人回家，要我叫她妈，我当然不肯，那是哪里钻出来的野女人，我骂她，竭尽所能地羞辱她，都赶她不走，我对我爸爸说，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没想到爸爸竟然舍不得她，就因为这个女人，我们父子撕破了脸。&r;
她怔了怔，&l;就有天大的事，他也是你爸爸，他可能是一时气不过。&r;
隆冬摇头：&l;不，他通常是个很好的人，只有真正被激怒了才会这样。&r;
&l;你妈妈呢，你可以叫她来。&r;
&l;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r;，隆冬垂下头，&l;自杀。没有人知道原因。&r;
&l;对不起。&r;章一也受了隆冬的影响，她句句话碰触地雷，有些丧气。
隆冬说：&l;没关系。这么多年，我跟爸爸都是两个人，我实在无法接受其他人的介入。&r;
她开始小心措辞，&l;也许你该替你爸爸想一想。或许他很爱她，所以才带她来见你，或许他需要更大的勇气才能这么做。&r;
&l;不，他应该只爱我妈妈。他已经爱了这么多年，就应该接着爱下去。&r;
章一又不知道说什么了。隆冬至少还有爸爸，可以同他吵架，赌气，理直气壮地要求他只爱一个人。
&l;章一，如果你是我该怎么办&r;
她说：&l;我不知道。&r;
隆冬说：&l;无论说什么我都不肯，我很怕，怕他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爱我。他的注意力会转移到那个女人身上，他们也许会生出新的小孩，然后我被彻底遗忘。真可怕，故事里不都是这样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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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 我不是你的宝贝 分节阅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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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l;她长的是什么样子是否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r;
&l;不是的，如果是那样又还好些，那样我更有理由憎恶她。老实说，她也不是太年轻，但算得上是漂亮的，并不是单靠打扮。&r;
&l;既然这样，时间长了也许你就能接受她了。&r;
&l;坚决不&r;，隆冬说，他决定转移话题，&l;那么章一，你的家长为什么没来&r;
她的耳" >发烫，&l;太忙。&r;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隆冬说：&l;章一，我时常觉得你不开心。你先别急着否认，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愿意，可以拿我当朋友，有不开心的事可以替你分担。章一，其实，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可是你总是把自己装在玻璃罩子里，我实在没有办法靠近。我有时看着你，觉得这样好的女孩都不快乐，这世上哪里还有真正的快乐。&r;
章一震惊了。不是因为隆冬的真诚与告白，而是因为他看穿了她的伪装。
教学楼的钟声响起了。隆冬说：&l;开完了吧。&r;
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l;应该是的。&r;
回到教室，家长和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班导杨迭看到了他们，却没说什么，章一松了口气。最后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她环视四周，似乎能想象刚才的情景，杨老师在讲台上对同学提出表扬或者鼓励，家长们七嘴八舌地询问中考事宜。
隆冬问她：&l;一起走吗&r;
正好她也收拾好了，于是说：&l;好吧。&r;
出了教室，她低着头走，有个人站到她面前，她愕然着由他接过书包她看到有家长这么做过的。
&l;你躲到哪里去了&r;
回过神，原来他方才就在教室里，她第一反应就是：完了旁边有人说：&l;章一，我先走了，拜。&r;她这才意识到隆冬还在旁边，挥挥手算是道别。
钟闵说：&l;抽屉很干净，书本也整洁，不过我发现了不好的东西。&r;
她心一惊，&l;什么东西&r;
&l;小说书。你看书剑恩仇录 ，嗯&r;
她嘟囔了一句：&l;我那是不知道你要来，不然早收起来了。&r;
他仍听见了，&l;那倒不必，只是你现在学习紧张，要少看。我小的时候也看金庸全集，一手小说，一手字典。&r;
她几乎要跳起来，&l;真的&r;
&l;不信看得最多的是" >雕 ，你抽一段，即使不全对也能背个大概。&r;
她盯着他的脸说：&l;我不考你，因为我没看过" >雕 。&r;
&l;那要不书剑恩仇录 考不考下次可没机会。&r;
&l;我不喜欢这本书，不喜欢陈家洛，见了香香公主就忘了霍青桐。我只问你，男人们爱香香公主只因为她生得美吗&r;
钟闵说：&l;爱她美，更爱她美而不自知，她小心翼翼对待这世上的一切，唯独为了爱而不珍视她自己，而恰恰，她才是世上最该被珍视的。她可以美得无辜，美得令人心痛，这才可怕。&r;
她有些神往，&l;现实有这样的人吗，还是只在书里有&r;
钟闵定定地看着她，&l;当然有。才刚说了，只是她本人不知道。&r;
她随钟闵上车，一路无言，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话题里。钟闵说：&l;你不问问我家长会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想我来&r;
她不告诉钟闵，他亦有办法知道，他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时间是好东西，章一早就知道跳脚解决不了问题，现今面对钟闵种种所为，已学会一忍再忍。&l;无需问，我没什么特殊，老师不会提起的。&r;
钟闵笑而不语。
次日章一知道，事情" >本同老师提与不提没有关系，一进教室，就有同学围上来说：&l;章一，昨天来的是谁，真是帅翻了，同时装片里的男模一样，连我老妈这样眼高于顶的，见了都流哈喇子。&r;
又一个说：&l;好年轻，肯定不是你爸爸。&r;
&l;是啊，快说快说。&r;
女生们叽叽喳喳不休，一个说：&l;别闹了，章一还没说上话呢。&r;遂静下来，齐看向她。
章一看这阵仗，硬着头皮说：&l;他，他是我叔叔。&r;
哗&l;叔叔&r;，有人叫道，&l;我要是有这么帅的叔叔，我那些小姨小姑小阿姨们，肯定排队来请我吃饭。&r;
章一问：&l;他有那么帅吗&r;
&l;那不叫帅，还有谁叫帅&r;
章一说：&l;我看他老。&r;
&l;男人嘛，上点年龄才有味道，章一你肯定大电影看得少，男主角都得那样，即使细皮嫩" >的也要弄得糙，你想想，就连动漫也是，带疤的，浪客剑心，断手的，杀生丸。噢，我明白了，你喜欢" >油小生，就像，就像我们杨老师那样的。&r;
哗小圈子哄笑。章一又好气又好笑，一阵乱打，恰巧上课铃响，这才罢了。
十几岁的年龄，最易受人影响。章一想莫非真是自己审美观出了问题。她开始偷偷观察钟闵。
钟闵自然发现。逮住她问：&l;那么，你观察的结果是什么&r;
章一吓一跳，梗着脖子说：&l;不知道你说什么。&r;
&l;那算了。是阿姨说你最近老是偷偷看我。&r;他说的阿姨是管家。
章一嘴硬道：&l;那是他们瞎说。&r;
他看上去心情不错，&l;本来我还不信，可刚才一试就抓个正着。&r;
她顿时矮了一分，脸上的火烧云直烧到耳后，仍然嘴硬，&l;你这人，若要不让人看，又何苦生得这么大。&r;
他听得直摇头：&l;你倒是会强词夺理。&r;
章一忍不住冲他扮个鬼脸。其实她观察的结果是，衣着考究，举手投足无一不妥。她有时想，做人做得像钟闵这样气派，也不枉了。至于长相，她自略过不提了。
钟闵拍拍身旁的位置，&l;过来坐。&r;
她想了一秒钟，大大咧咧地坐下。&l;你准备同我谈心吗&r;他这样长辈架子十足。
&l;你要这样想也可以，并且愿意好好和我说话。&r;
她说：&l;我一直很尊重你。&r;
钟闵目光攫取着她，&l;你知道我要的不是尊重。&r;
她低下头，不言语。
&l;章一，你对我有偏见。&r;
章一抖了抖。钟闵第一次称呼她的名字。&l;我以为我们一直在很好的相处。&r;
钟闵说：&l;从一开始，你就决定不接受我，你没有将我放入黑名单，不过是因为你现在还需要我。的确，你表现得很好，因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懂得忍辱负重。从你内心讲，你当然希望同我好好相处，但你的演技还太差，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到的尽是疏离，就像现在，你坐在我身边不肯放松一丝一毫，你在怕我。&r;
章一的头垂得更低，&l;我无法信任你。&r;
钟闵开始削一个苹果，果皮一圈圈从他指缝中流出。这也是项技术活，果皮随时会断，刀片也会伤手。他将苹果递给章一，&l;你应该试一试。&r;
章一没有接。
钟闵说：&l;这是我第一次动手削苹果，竟没有断。即使它不怎么光滑好看，至少我用了心。&r;
章一看看钟闵和他手里的苹果，&l;我不吃。&r;
钟闵打趣：&l;小姑娘，你的童话看多了，这是一颗没有毒的果子。&r;
章一总算接过 ，脸色亦好看些，&l;别以为给我削个果子就可以收买我。&r;
钟闵失笑：&l;我不认为你是好收买的，否则你也不会一直对我冷眼相待。&r;
章一一口口啃食苹果，堆在胃里，不消化。她躺在床上，大脑亦不怎么消化。她对自己说：钟闵不是坏人，如果真的不伤害她，她会怎样是的，她愿意去感激他，尊重他，甚至爱上他，是像父兄一样的爱。
章一没有父亲，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她是如此渴望。过去她一直活在一种假设里：如果她有父亲是不是会整天歪缠着他，撒娇装痴。她想起那个同自己父亲闹别扭的男孩。
男孩似乎很困惑，&l;怎么办，章一，那个女人在讨好我。&r;
&l;她找到我，请求我接受她，她说她需要时间来证明一切。她几乎是在哀求，那个时候，我，我真的无法对她忍心。&r; 他至今难忘，那个女人轻轻蹙拢的眉尖，蒙着雾似的哀愁。
章一吃惊的望着隆冬，前一次他还把所有的愤怒与仇恨通通归在那个女人的头上，甚至誓不与她两立，而现在，他接受了她，那些表现出的犹豫不决，不过是做给他自己看罢了。她只是不明白，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竟能如此轻易地，在一夕之间沟消壑满
隆冬的脸上写着迷惑，他需要章一说点什么。&l;那么，她对你，是怎样的好法&r;
隆冬说：&l;我无法想象她带来的变化。家中事无巨细，她都能处理得当。她关心我，全在爸爸从未注意的细微地方。我曾以为她不过是个吊膀子的女人，不想她是非常本分的，她甚至能花很多心思在一日三餐上，她在我们家中已寻求到平衡点，任何事从不逾越，我无法反感她。更重要的是，我在我爸爸的脸上，看到了笑容，很淡，但出自真心的。&r;
&l;你爸爸是个很严肃的人&r;
&l;不是&r;，隆冬说，&l;他很温柔，但往往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我有时很颓丧，因为我并不是真正了解他。&r;
&l;她阿姨在面对他的时候却总是知道该做什么，仿佛有种默契。&r;
&l;真可怕&r;，章一说，&l;如果她不是真心，那么就是太" >明。&r;
隆冬的肩塌下去，不言语。
&l;那么，你打算怎么办&r;
&l;只有边走边看了。&r;
章一想，如果恨一个人，他却对你好，是不是人人都会像隆冬那样，被迷惑，被一点点地冰释。钟闵对她好吗她不知道，他给她最好的待遇，让她在这所房子里公主般养尊处优。她回到她的城堡里。
客厅里静得能听见光" >的脚步声。
光线太暗，房间里的一切都似在微微下沉，花房里的花香若有似无的传来。章一转过了身。忽听见一阵细碎的呻吟，飘浮在那花香之上，撩拨着房里的暗。
&l;痛，痛&r;
章一如遭雷击。
&l;轻点，轻一点&r;
她冷汗涔涔，一颗心直直下坠。这房里一切连同房顶都乌压压地往她身上沉。她想要抬腿，哪知双腿如重千斤，想要挪动一分也难，太重，受不住，只将那寸厚的地毯愈往下踩，直踩得地毯上的花如同粉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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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 我不是你的宝贝 分节阅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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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3 挑 拨
那声音，那声音分明是个男人
房顶的灯&l;啪&r;地亮了，那些亲狎的小分子逃得无影无踪。章一不敢回头。
&l;钟，你的小宝贝在那里咦，她干什么发抖&r;
&l;是被你的声音吓到了。&r;
&l;谁让你不开灯。&r;
钟闵将章一的身子扳过来，可怜的小人，连眼皮都是青灰色的。
钟闵说：&l;章一，看着我。&r;他将她的头抬起，&l;那个白痴是林致，你忘记了吗他玩速降摔了腿，我替他换药。&r;
林致&l;咚咚&r;地敲打沙发面，&l;你敢骂我是白痴&r;
章一的视线从眼皮缝里瞟过去，沙发里有个漂亮的男人面色不善，茶几上放着药和绷带。所有的重压在一瞬间被抽走，章一打了个趔趄，钟闵搂住了她。
林致不肯放过钟闵，&l;你敢骂我，嗯&r;
钟闵不理他，搂过章一在沙发坐下。章一叫：&l;林大哥。&r;
林致说：&l;钟，你的宝贝比你可爱多了。&r;
她问，&l;林大哥玩速降吗&r;
&l;是啊，帅吧&r;
她使劲点头，&l;帅。林大哥真厉害。&r;
林致一脸苦相，指着自己的腿，&l;厉害还能成这样&r;
章一乐了，&l;林大哥真逗。&r;
林致说：&l;等伤好了，我玩给你看。&r;
章一点头说好，&l;那你要快点好起来。&r;
林致冲她眨眨眼，&l;要不你每天给我换换药，你换我肯定好得快，不像某些人。&r;
钟闵说：&l;冰箱里有绿豆汤，解暑的。&r;
&l;我不喝绿豆汤。&r;章一说。
&l;让林致喝。对他伤好。&r;
章一去厨房，林致看着她的背影，&l;她被你养得很好。她的确是个诱人的小东西。&r;
钟闵说：&l;我最多允许你在口舌上占占便宜。&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