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知长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靡宝
两人之间有一种微妙的距离突然拉开了。
人们都说,再好的朋友,当各自有了喜欢的人后,都会有所疏离。爱人会取代友人,成为自己最亲密的人。
一股失落猝然地涌上了林知夏的心头。
酸涩,空虚,像是突然飘浮在半空中,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似乎前一刻,盛朗还是那个总和他黏糊在一起的,忠诚又体贴的密友。下一刻,他就和自己分开了一段距离,有了秘密,有了没法和自己分享的悲喜,有了要和另外一个人一起做的事。
这本是人之常情,可林知夏无法抑制那一阵强烈的失落带来的忧郁。虽然他很清楚,朋友和爱人本来就是不同的,有朝一日他恋爱了,他也会做和盛朗一样的事。
“加油,小狼。”林知夏浅浅地笑,拍了一下盛朗的背,“我相信以你的魅力,绝对能追到人家的。我们狼哥这么帅,谁不爱呢?”
盛朗莞尔,把手臂搭在林知夏肩上,和他一道继续朝宿舍走。
“我不稀罕别人,我只要他一个。”
第31章
盛朗在林知夏的指导下亲笔写了一封道歉信,寄给杨素素,然后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虽然中运会结束了,可是运动员是不会长期闲着的。盛朗依旧每周还是要去训练四次,以让身体保持在巅峰状态。
如今,游泳对于盛朗来说,也成了非常好的发泄情绪的手段。
他在水中奋力向前冲刺,一方面试图把所有烦恼就此抛在身后,一方面又希望能就此冲到林知夏面前,将他拥抱住,倾吐所有的情愫。
运动过后的疲乏也会让盛朗进入一段麻木期,郁闷的情绪暂时不会困扰他。
这一日,队友们训练完都回去了,盛朗还在练习50米冲刺。
男人的脚步声被哗哗的水声覆盖。
少年如一尾矫健的人鱼在水花中起伏。水从光洁雄浑的背脊滑落,看得人恨不能化身成那片水,抚过他青春的身躯。
盛朗抵达岸边,手臂一撑,直接从水里起身,坐在了池沿上。
他摘了泳镜,大口喘息,水从鼻尖、下巴成串滴落。
“不错嘛,确实有两下。”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盛朗冷冷地扭过头,眯起眼,充满戒备地盯着杨景行。
杨景行今日穿得还是那么致。直身大衣,浅灰的开司米衫,格子围巾,深灰色的西装裤,皮鞋贼亮贼亮的,手里还装模作样地捏着一副皮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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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盛朗的生活环境里,从没见过这么讲究穿戴的男人。而且在他的朴素的观念里,男人这么风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这男人是杨素素那刁蛮女的哥哥,那就“不是好东西x2”了。
面对盛朗的敌意,男人倒是回以善意的微笑:“我还没做过自我介绍,我叫杨景行。”
盛朗轻挑了一下眉。谁在乎你叫什么名字呀。
杨景行说:“你的道歉信,我妹妹到了。写得挺……考究的。是你自己写的?”
盛朗的那封道歉信,几乎是林知夏口述,盛朗动笔抄的。
林知夏那鬼的人,创作出来的道歉信会怎么样,可想而知。
明面上是道歉,用词也足够诚恳,态度也非常严肃。可通篇读下来,总觉得有一股浓浓的嘲讽藏在字里行间。想要去抠字眼,又不大找得到确切的证据。
杨景行调查过盛朗的背景,觉得就他的文化课成绩,应该写不出这么一篇讽刺学佳作。
“当然是我自己写的!”盛朗理直气壮。他还因为写了错别字,又被林知夏抽了脑袋呢。“怎么?杨素素不接受我的道歉?”
“这倒不。”
非但没有不接受。杨素素看了道歉信,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喜笑颜开地开始梳头换衣服,准备回学校了。
“那就行。”盛朗起身,抖了抖头发上的水。
杨景行后退了半步,仔细打量着对方。
盛朗比杨景行年轻七八岁,却高大半个头,体格也要大一号。
游泳运动员的美是流线型的,被水冲刷雕琢出来的,漂亮得浑然天成,远非健身房拉铁练出来的生硬肌肉可比。
盛朗的洋鬼子血统让他的肌肉比同龄人要更饱满些,肩背宽阔雄浑,往下出一把劲瘦的细腰,腹肌轮廓清晰,双腿更是像是鱼尾化成的,修长而匀称。
水珠顺着光洁的肌肤往下滚,杨景行的视线也追着水珠一路下滑,一寸一寸地描绘着这具身体。
没有了衣服的遮挡,这少年的美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如此地原始、鲜活、完美!
杨景行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兴奋。他同上一任男友分手后,已有两三年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感觉了。
其实自从上次见过盛朗后,这少年俊美的面孔就没有从他脑海里离去过。
作为一名服装设计师,杨景行虽然年轻,却有一双老辣的、会鉴赏美丽的眼睛。盛朗就是他无意之中发现的瑰宝。
上一次见面后,杨景行回去飞速调查了盛朗——以他家的权势,做这类事相当容易。
贫寒的出身,不知去向的父母,野狗一样的成长经历,运动特长是这少年唯一出人头地的机遇。他野生野长,却偏偏比那些雕细琢的孩子长得更加完美。可见老天爷是多么偏爱他。
这么俊美的面孔,完美的身躯,天生孤傲不羁的神色,却只做一个运动员,太糟蹋了。
素素配不上这少年。杨景行心想。
这少年是一个奢侈品,不是一般人能养得起的。
他值得用资源去堆砌,去往高处捧。他完全配得上珠宝和华服,他应该站在灯光下,受万人观摩和敬仰……
杨景行的思绪千回百转之际,盛朗已冷着脸裹上了浴衣。
盛朗对杨景行的眼神并不陌生。
不论是在游泳队里,还是在学校浴室里,盛朗都曾被个别男生用这种目光看过。
队里还有一个师兄比较大胆,曾试图搭讪,险些被盛朗揍断了鼻梁。
对于盛朗来说,他可以用这样的眼神看林知夏,但是不接受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要是杨景行不知好歹进一步做点啥,盛朗更是不介意也赠送他一枚折断的鼻子。
好在杨景行并不是毛头小伙子,他飞速调整了表情,微笑着说:“我们也和素素谈过了,她以后会好好学习,不会再来骚扰你。其实你们真不用那么如临大敌,还搞什么偷拍视频。等你将来进了社会就知道,这是多大点事呀……”
拍视频是林知夏的主意。盛朗很不高兴杨景行嘲笑这个主意。
“对于你们这样的人来说,也许就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对于我们这种弱势的学生来说,就是大事了。有什么好笑的?瞧你这样,打出生起就没饿过吧?也没有尝过被欺负的滋味吧?你们家一窝都是当官的,当然什么都不怕。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是,是。”杨景行反而笑得更开怀。这个少年的活力和不羁全方位在他的口味上狙击,盛朗越不给自己好脸色,自己反而越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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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能设身处地地为你们想,抱歉。总之,这事就算过去了。大家不打不相识,以后见面还是朋友……”
“谁和你是朋友了?”盛朗冷笑,“你们家人都这么上赶着不要脸吗?以后路上见着,也不用打招呼,各走各的路吧。”
少年大步朝更衣间走去。
杨景行蹭了一鼻子的灰,依旧笑着,望着盛朗背影的目光贪婪而幽深。
杨景行找过来的事,盛朗掐头掐尾地对林知夏说了,略去了杨景行对自己过分热情那一段。
他怕林知夏对自己起疑。
周一的时候,杨素素回到了学校。同学们小小轰动了一下。
杨素素瘦了一圈,气势敛了许多,顿时有点楚楚可怜的感觉。
早上升旗集合的时候,杨素素凑巧和盛朗碰见了。
小姑娘红着眼眶,充满期待地望着盛朗,咬着唇不说话。她其实长得还挺不错的,一旦不刁蛮惹事了,还挺有几分惹人怜爱的模样。
可盛朗的目光非但没有在杨素素身上停留,还加快脚步溜走了。
升旗仪式开始后,跟班在盛朗耳边嘀咕:“狼哥,杨素素还一直在看着你呢。”
“闭嘴!”盛朗不耐烦。
他的眼里只有林知夏。
林知夏依旧还在国旗班,并且这个学期升为了升旗手。
升旗手的制服和别的旗手不同,是独一份的华丽致,肩章上还带着麦穗,裤子也更加修身。皮带勒出一把细腰,修饰得双腿更加修长笔直。
看着林知夏扛着国旗英姿勃发地走过来的时候,盛朗就忍不住有了点反应。
等到林知夏开始升旗,同学们敬礼唱国歌的时候,盛朗望着林知夏那细腰和弧度,俊秀又肃穆冷清的侧脸,心波荡漾,上下都跟着一道起立敬礼。
我就是个变态!
盛朗一边自虐般享受着身躯里涌动的兴奋,一边唾弃自己。
这天下还能有什么人能一边唱国歌一边升炮的?
天越来越冷,可盛朗体内的躁动却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剧烈。
人就是这样,还懵懂的时候,只是蠢蠢欲动。可一旦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思,所有的躁动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所有欲念如脱了笼子的野狗一样冲出来,一发不可拾。
盛朗觉得自己好像躺在油锅上,从里到外都被煎得滋滋响。他去食堂打饭,看到大妈煎荷包蛋,都能和鸡蛋感同身受、惺惺相惜。
最苦恼的是,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触碰到林知夏,只是看着他清秀的脸,听到他的笑声,盛朗就像被摁了开关似的,立刻有反应。
频繁的反应,得不到有效的纾解,让盛朗的内火前所未有地旺盛,额头上一个劲冒痘痘。
男生宿舍又是个很黄暴的地方。晚上熄灯后,一群青春期的小伙子们就开始动手自给自足。
盛朗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动静,感受着那种暧昧的气氛,再联想到林知夏洁白、散发着甜香的颈窝,一股邪火熊熊燃起,瞬间席卷全身。
盛朗从善如流,只是从不敢像别的同学那样,把心底的那个名字念出来。
还有一种发泄的途径,就是运动。
这些日子来,盛朗花在游泳池里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一股拼命的劲儿,不比他比赛前集训差。
教练都被盛朗的勤奋感动了,心想你小子这样下去,进国家队指日可待。
可也就是那时候,杨景行开始经常出现在游泳馆的看台上。
还是那么一副光鲜的派头,衣服从来不重样,围巾、帽子,搭配得颇为考究。
要不是这里是游泳馆,还当杨景行是来看秀的。
盛朗很不想看到杨景行那张脸。可游泳馆并不禁止外来人参观。
看台和泳池有着很长一段距离。可盛朗总能感觉到杨景行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一只滚烫腻滑的手,顺着肩头往下摸去,让人浑身冒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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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人究竟有什么毛病?做妹妹的花痴,做哥哥的变态,一家人没一个正常的。
可是杨景行安安静静来,看完了又安安静静地走,没和盛朗打过招呼,更说不上骚扰了。
好像就是单纯欣赏这个少年的美,过来养护一下眼睛,缓解一下工作中的疲劳。
盛朗被杨景行用目光吃了半个月的豆腐,憋了一肚子不爽,又找不到什么理由赶人。
这天孙明珠月考成绩不错,要请朋友们吃饭,大伙儿便结伴去体育馆找盛朗。
恰好杨景行看美少年游泳看到一半,接了一个工作上的电话,提前离席走了出来,在走廊上和迎面走过来的林知夏他们打了一个照面。
少年们的说笑声一歇,脸色都不怎么好。
杨素素的哥哥怎么都找到游泳馆来了?这事儿到底有完没完呀?
杨景行倒是从容一笑。这群少年里他只对林知夏眼熟,就朝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和同事通话。
大伙儿迟疑着朝场馆入口走,不住回头朝杨景行望。
“杨家是什么意思?”孙明珠同林知夏咬耳朵,“难道是非要招盛朗做上门女婿不成?”
林知夏沉吟了片刻,对同学说:“你们先进去吧。”
他自己则留了下来。
杨景行打完电话,直觉有人在盯着自己,转身对上林知夏幽冷深邃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狼你先忍一忍,晋江规定过了十八岁才准……
说一下最近很多读者在文下提醒我的小夏和一篇言情女主撞名的事。
我这本书写了好几万字后才知道有那本书的,不然我是会避开的。
不过晋江里重名的主角太多了,应该不算是个什么大事吧?
所以,大家凑合着看吧。
第32章
这个清爽俊秀的少年给杨景行的印象也挺深刻的,虽然不是他喜欢的那一款,但是这种干净又漂亮的孩子,在他们这圈里非常受欢迎。
而且林知夏还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乖巧孩子。他神态柔和,但是那一双猫儿似的眼睛里,闪烁着分明的狡黠和叛逆,很能引发男人的征服欲。
“同学有什么事吗?”杨景行当然不把一个高中生的冷眼放在心上,他只是想弄清楚,这个少年对自己的敌意,终究出自哪一方面。
林知夏脸色冷,但语气还是很客气的:“杨大哥是吧?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打声招呼。是杨素素出了什么事了吗?”
“没事。”杨景行笑着,盯着林知夏脸上细微的表情,“我就是过来看看盛朗的。”
林知夏一脸莫名其妙。盛朗又不是美女,有什么好看的?可看杨景行这态度,也不像是来为难人的。
这小孩没听懂?
杨景行笑意加深了:“盛朗的外形条件相当好,是天生的衣服架子,我很欣赏他……对了,我是个服装设计师。”
林知夏这才明白了。
以前也有星探找过盛朗,说他很适合做模特。盛朗看那行入不错,一度有点动心。
但是教练不让盛朗打这种工,说小孩子进了那个浮华圈子很容易学坏。盛朗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杨景行这人,看起来挺正经的。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有钱的公子哥儿人前看着体面,私下玩得很烂也不在少数。
想到这里,林知夏的戒备之色又回到了脸上。
杨景行看在眼里,越发觉得好玩:“盛朗有考虑兼职做个模特吗?光是奖学金和比赛的奖金,也并不是很多吧。他经济条件好像不大好,外婆还要吃药,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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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夏轻笑:“你们家将盛朗的情况调查得挺清楚的嘛。”
杨景行笑道:“素素这丫头就是喜欢盛朗,没办法。所以便想能帮衬一下他,就帮衬一下吧。”
林知夏说:“盛朗是全国冠军,上大学基本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他前途挺好的,自己也努力,还不到需要别人帮衬的地步。”
“话可不能说这么死。”杨景行说,“你们现在还小,只看过学校这一亩三分地。等到了社会上,就知道有人帮衬和没人的区别了。”
“我记着您的教导啦。”林知夏忽而露出乖巧的笑,并不继续和杨景行抬杠了。
真机灵。杨景行心中暗叹,脑中忽而灵光一闪:“道歉信,是你写的吧?”
林知夏微微侧着头,作出一副茫然又无辜的样子来。他做这表情是老手了,学院派影帝级别的。
幸好是个小直男。杨景行心想。不然这容貌和资质,放在圈子里,哪怕如今这遍地飘零的状况,也依旧是个超级抢手货。
杨景行掏出了名片夹:“这是我的名片。你拿着吧。要是以后遇到什么事需要找人帮忙,或者素素又闹别扭,可以直接找我……”
林知夏将名片接了过来。
“干什么?”一声粗喝惊雷般响起。
林知夏被吓了一跳,只见盛朗铁青着脸,从走廊一侧大步走过来。
盛朗只穿着一条运动长裤,光着膀子,搭着一条浴巾,一身水珠往下淌,两个眼珠直冒绿火。
“做什么呢?”盛朗把林知夏拽到身后,一脸怒意地瞪着杨景行,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你怎么这样就跑出来了?”林知夏错愕。
盛朗没理他,依旧充满敌意地看着杨景行,仿佛一头被入侵了领地、雌兽被觊觎的雄兽。
电光石火间,杨景行明白了!
他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盛朗的眼睛用力眯了一下,不甘示弱地掀起了唇角,露出了尖锐的犬齿。
林知夏拉了盛朗一下:“你干吗?杨先生给我名片罢了。你赶快去把衣服穿好,不冷吗?”
走廊里的暖气没有场馆里的足,盛朗其实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是他沉浸在全副戒备的状态中,周身沸腾着一股杀气,寒冷反而让他更加亢奋。
高压之下,杨景行有点扛不住,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小狼!”林知夏抓着盛朗的胳膊,“走吧。别感冒了。”
盛朗深吸了一口气,垂下了眼帘,气焰眼见地敛了回去。
林知夏朝杨景行略一欠身,走进了游泳馆的门里。盛朗落后几步,警惕回望的神色像战场上负责断后的士兵。
就在盛朗转身之际,杨景行开了口。
“他还不知道吧?”
盛朗猛地回头,敌意再度飙升到了最高点。
知道什么?
知道自己的性取向?
还是知道自己喜欢他?
自以为藏得极深的秘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这个年长的男人点破,像是用利刃撬开了贝壳,将一肚子软肉和脏腑曝露在了烈日下。
杨景行补充了一句:“你也是,对吧?”
这么问只是走个过场,他很确定这个俊美的少年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取向。
而盛朗眼中的震惊、羞耻,以及恼怒,也完全证实了杨景行的猜测。
藏得真深。
杨景行在gay吧里没少见到盛朗的同龄人,这些小孩儿上道得很,一旦弄清楚了自己的性取向,便很积极地去寻找同类,融入到圈子里,在日常生活中也不会刻意遮掩。
现在的孩子的个性比过去要张扬许多,不怕歧视,逆流而上,活得非常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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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盛朗,遮掩着,排斥着,好像这是什么很羞耻的事,固执地不肯接受自己。
这么保守,这么羞涩,这个少年好像不属于这个开放的时代,像是从很久远的过去走来的。
可也正因为这一份特质,让盛朗更加与众不同,更加诱人沉迷。
如果能引导这这个少年逐步正视自己,进入他所属的世界,并且放开手脚享受这种独特的欢愉,是多么具有挑战,又多么刺激的事!
杨景行在这头千回百转,盛朗在那头已经调整好了脸色。
两扇玄铁大门合拢,将所有的情绪和秘密都关在了厚重的门后。
“我不会再为难你妹了,你也不用成天跑过来盯梢我。你一个社会人士,我们只是一群学生,井水不犯河水,少打交道的好。”
杨景行望着盛朗的背影,觉得骨缝里都泛着痒。
才不呢,宝贝。我们有预感,我们以后要打的交道还多着呢。
更衣室里,盛朗往身上套着毛衣。
林知夏坐在长凳上,把玩着手里的名片,问:“杨素素她哥经常过来?”
“没有!”盛朗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了个谎,“不过他这个人不正经,你别和他走那么近。”
“你怎么知道他不正经?”林知夏哂笑,“他的意思,好像真有点想把你招做上门妹夫的样子。”
“你别听他胡扯。”盛朗说,“你拿他的名片干吗?丢了!”
“留着也许有用呢。”林知夏笑,“万一哪天你真被杨家人抓去和杨素素拜堂,我好歹知道能去哪里救你。”
盛朗哼笑了一声,转过身去的一瞬,面容还是不可控制地阴沉了下来。
他的秘密不再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一个秘密一旦多了一个人知道,那距离它传播开来,就只是时间的问题。
盛朗仿佛能听到时钟的滴滴答声。
等那一日到来,他的生活将面临怎样的改变,他不知道。
可他不想改变,他只想像过去几年一样,守住自己这个小小的巢穴。
窝里只有他和林知夏,清静地,安稳地,一日复一日过下去。
年末节日扎堆,像晚会快结束时赶着上场露个脸的歌舞演员。
其中最受学生欢迎的佳节,就是圣诞节和元旦了——因为会放假。
今年的平安夜恰好在周六,学校了晚自习,第二天又不用上课。于是林知夏他们一群人结伴去市区江边看放烟火。
市中心的步行街上,人潮如迁徙的蚁群,四周的高楼大厦外墙流光溢,广告屏变换闪烁。
大伙儿一钻进人群就挤散了。盛朗牢牢地扣着林知夏的手腕,拽着他在人海里艰难地走着,试图寻找一个宽松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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