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望三山
薛远勾起一个亲切的笑,“这位就是圣上所说的孔编修了?”
孔奕林点了点头,目光一低,就落到了薛远手中拿着的雕木盒之上。
褚卫面无表情地上前,同样拱手道:“劳烦薛侍卫走这一趟了。”
“为圣上分忧,算什么劳烦?”薛远假笑道,“都是臣应该为圣上做的。”
孔奕林好似没有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对,“薛侍卫,不知圣上赏给我等的是什么?”
薛远将两个木盒扔到了他怀里,“砚台。”
孔奕林露出一个笑,“多谢圣上赏赐。”
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第29节
褚卫看了一眼孔奕林手中的木盒,也露出了个笑模样。
这个笑落在薛远眼里,就是褚卫对皇上肖想的证据。薛远了笑,他冷冰冰看了褚卫一眼,压着杀意转身离开。褚卫同样厌恶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两个人简直两看相厌。
薛远往皇帝寝宫走的时候,脸色还难看着。
一路沉着脸走到寝宫处,薛远怀里装着的“厚礼”突然从他身上跳了出去,脚步飞快地逃窜着走了。
薛远猝不及防,眉头一紧,凶神恶煞地跟着往“厚礼”的方向追去。
*
殿内候着的宫女感觉脚面茸茸,低头一看,面色骤然一变,惊叫出声。
脚面的小东西被尖叫声惊吓到了,惊惶无措地四处乱晃,殿中的宫女一个接一个被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站着的位置都乱成了样。
田福生大喝道:“都叫什么呢?”
有宫女带着哭意道:“总管,这儿有老鼠。”
在宫里伺候的人,特别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哪里见过这种东西?
顾元白仍旧淡定地用着膳,吩咐侍卫们将老鼠给抓起来。女孩子们大多会怕这样的东西,再不抓住老鼠,有几个都要哭出来了。
侍卫们忙得到处乱跑,殿中乱成了一锅粥。顾元白突然听到了一声小小的“吱吱”声,他顿了一下,放下筷子,低头往桌下一看。就对上了一双黑不溜秋的豆子眼睛。
“小东西,”顾元白伸出手,笑道,“你倒是会躲。”
满殿的人都没人敢往皇帝身边来。
小老鼠有一身灰色的毛发,嗅了嗅顾元白手上的味道,莫约因为手上有食物香气,它嗅着嗅着就爬到了顾元白的手上。
顾元白抬起手,轻抚小东西身上的皮毛,皮毛光亮又顺滑,肥嘟嘟的被养得皮肉绵软,一看就是家养的宠物。
田福生余光瞥到圣上手里的东西,整个人顿时一跳,“圣上!”
抓着老鼠的侍卫们一抬头,也跟着吓了一跳。侍卫长忙上前两步,着急道:“圣上!臣这就将这东西抓住!”
“不用,”顾元白将小老鼠放在了桌上,用筷子夹了个肉片放到老鼠面前,看着小老鼠啃了肉片之后,悠闲用指尖顺着小老鼠的皮毛滑动,“只是个小东西罢了,摸着还挺舒服。”
田福生瞧着这老鼠不像是会咬人的样子,才板着脸整顿了殿中的宫侍。宫女们擦去脸上的泪,了惊吓,规规矩矩地站回自己的位置。
正用着膳,薛远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瞧见了桌上的那只正啃着肉的老鼠,眼皮一跳,原来在这。
顾元白瞧见他进来,“东西送过去了?”
薛远道:“是。”
顾元白原还想问他有没有同褚卫看上眼,一想,还是算了,懒得问。于是懒散点了点头,让他去一旁待着。
薛远却没先动,而是道:“圣上,这小宠是臣养的东西。”
顾元白闻言一顿,抬头看他一眼,“薛侍卫养的?”
薛远颔首,“臣心想着宫内的小没良心会寂寞,便带着小宠来陪陪小没良心。”
小没良心?顾元白奇怪:“小没良心又是谁?”
“是圣上的那匹汗血宝马,”薛远真真假假道,“那马很是没有良心,臣给它喂食洗澡,它最后非但不领情,还要撅起蹄子踹臣一下。”
顾元白被他说的这个画面逗乐了,“那马叫红云。”
薛远恍然大悟,“臣记住了。”
顾元白摸着小老鼠,又道:“这东西叫什么?”
薛远道:“臣还未给它起名。”
顾元白见小老鼠吃完了肉,捏着它的脖子给提了起来,然后朝着薛远一扔,“既然是给红云玩的,那就给红云送去吧。”
薛远准准将小老鼠给接住了,问:“圣上不喜欢?”
圣上正拿着帕子擦着手,帕子上妙的绣图也没有他的手好看,闻言瞥了薛远一眼,道:“相比于这个小东西,朕更喜欢薛侍卫府中养的狼。”
薛远道:“圣上,狼可是会咬人的。”
圣上不怕,轻描淡写道:“揍几顿,饿几顿不就听话了?”
薛远咧嘴一笑:“圣上说的是。”
膳食被宫人走,顾元白带着人出去散步消消食。他走在前头,今日穿了一身颜色深些的常服,走动间的暗纹若隐若现。深衣衬肤色,手腕脖颈越瞧越嫩。
薛远跟在后头,看一眼他的背影,再看一眼怀中的小老鼠。
“没用的东西,”嘴唇翕张间是压低的嫌弃,“连个人都勾不到手。”
小老鼠眨者黑不溜秋的豆豆眼,一点儿也没听懂薛远的话。
如今的御花园姹紫嫣红,各种的花儿草儿开得让人眼花缭乱。顾元白慢悠悠散了一会步,最终走到了一颗枝繁茂盛的树下。
田福生四处看看,突然指着树顶笑道:“圣上,您瞧。”
顾元白抬头一看,就见树顶上在树叶遮掩之间,有一方小小的风筝露出了一个黄色的小角,田福生笑道:“这风筝瞧着也老旧了,应当是先帝那会的宫妃弄到树上的。”
顾元白只是多瞧着几眼,薛远已经走上前来,“圣上,臣给拿下来?”
他如今瞧顾元白眼色瞧得分外仔细,就像是被驯服了一般。顾元白心知哪里有这么好驯,但实际上,他还挺满意薛远的态度的。
很给人征服欲上的满足。
顾元白点了头,薛远抬头朝着树上看了一眼,将小老鼠扔地上,脚上一用力,就倏地窜上了树。
他人高,手长脚长,力气大得不寻常,三两下就攀到树上枝丫够到了风筝,整个动作看起来轻轻松松,半分难度也没有。
周围的人看他如此,已经认定薛远会无事。但偏偏上树这么简单的薛远,下树的时候却非常不巧的跳到了皇帝的身旁,身边骤然出现一个人,顾元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平衡失效,薛远也跟着朝顾元白倒了过去。
背部碰上了树,顾元白被薛远压到了树干上,薛远两手勉强撑着树以压着圣上,稳住平衡之后歉意道:“圣上,臣好像踩到了一个小石子,脚步不稳了。”
热气吐在顾元白身上,一身娇贵皮肉的圣上被薛远身上的热气给熏得白里透红。圣上实在太过细,这么近的距离,脸上白生生的肉像是云朵一样,瞧着好像就能入口即化一般。
顾元白仰头,脖颈绷起,皱眉不耐道:“退后。”
薛远正要退开,就见一旁突然有一堆马蜂冲了过来,他面色一变,当机立断地将圣上的脑袋按在了自己怀里,自己也立刻低下头,把脸埋在小皇帝一头青丝之中。
“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马蜂?!”田福生惊恐问道。
“不好,护驾!”侍卫长脸色变了,“公公,后面有人不小心碰到了马蜂窝!”
人都朝着顾元白围来,顾元白眉心一跳,沉着脸埋在薛远的怀中。
腾腾的热气从薛远胸前传过来,顾元白心道这人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热的跟个火炉似的。
“外头如何?”顾元白的声音沉沉闷闷,“是何人这么莽撞?”
薛远眉眼一压,按紧了小皇帝,“别说话。”
顾元白头顶青筋绷着,薛远跟知道他生了气似的,抬眼往周围一看,看准了一个草丛中后,就抱着顾元白就地一滚,从那处缺口中躲过了这一片的马蜂。
顾元白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马蜂的声音了。
他起身一看,草丛之外的那片地方已经到处都是被马蜂蜇的四处乱跑的人。古代的马蜂比现在的要更野,碰一下就拼命的蛰,见人就蛰,毒性还大,说不定只是哪个宫侍不小心磕碰了一下蜂窝,就造成了如今这番局面。
薛远站在了小皇帝身旁,随口问道:“圣上,您是用了什么熏香,怎么连头发丝都这么香?”
顾元白专心看着不远处的情况,全神贯注,没有听清:“嗯?”
薛远没再重说,余光瞥到一旁草叶上停了一个马蜂,他倏地搂住了小皇帝的腰,将他整个人带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脚步快速地退后了数步。
顾元白一阵头晕眼花,刚刚缓过神来,薛远已经在他身后说起了胡话。
“圣上,您上次骂臣放肆,臣觉得那不叫放肆,还有些委屈,”薛远手一动不动,还放在小皇帝的腰间,缓缓接着道,“圣上,现在这样才叫放肆。”
懂了吗?
如果以后有男人敢这样对你,那都是在对你放肆。
——比如那个褚卫,就可以拖出去斩了。
但是被他碰就不一样了。
薛远又不喜欢男人,所以这样的动作,他做了就没什么。
第30章
顾元白太阳穴一起一伏,差点现在就骂出“放肆”两个字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在薛远的语气中听出了教育的意思?
什么狗屁玩意!
顾元白冷声道:“给朕放开你的手。”
小皇帝的软肉深陷掌内,隔着衣服摸着也舒服无比。薛远听话地松开了手,不忘证明自己的清白,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蜂道:“圣上,臣唯恐那马蜂蛰着您。”
顾元白面色稍缓,“下不为例。”
半个时辰之后,这荒唐又热闹的情况才平静下来。被马蜂蛰到的人都前往去了太医院,侍卫中,顾元白原本以为他们个个人高马壮,因此被蛰了也没有什么事,但偏偏反应最大的就是他忠心耿耿的侍卫长。
顾元白直接给侍卫长放了假,让他安心休息。等什么时候好了,再什么时候上值。这样一来,贴身陪侍在顾元白身边的,竟然只有薛远这个走后门来的人了。
但只要薛远听话,他就是无比好用的。
而现在,薛远还真的很乐意听顾元白的话。
顾元白说要饿齐王三天,那就真的饿了齐王三天。这几天上朝的日子,已经有臣子在暗示顾元白,含蓄询问齐王如今如何了。
其中最着急的、偏偏要最耐得住性子不去询问的,自然就是御史台中丞。
御史台,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进去的人出身经历也要有大讲究,进去了之后讲究熬。
在里面待的越久,参的人越多,你就越是清流。御史台就像是一池深不见底的浑水,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里头混的都搅起了泥。
偏偏这还是国家中央的监督机构,但顾元白插不去手脚的监督机构,要着还有什么用?
御史大夫年纪大了,该致仕了,顾元白本来打算借此做些什么,但是现在,顾元白有更好的选择了。
朝堂上,还有一些宗亲为皇上的心狠手辣感到忧虑和惊恐,他们花了许多钱财,想托一些官员问一问齐王如何。
这是一笔很赚的生意,只是问一问而已,又不犯什么忌讳,为什么不接受这笔钱呢?
因此,在朝堂上的时候,这些敢问关于齐王一事的官员出口了才发现,整个朝堂上的人除了和他们一样了钱财的中等官员外,其他人没有一个人出声。
各个眼观鼻鼻观心,好像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一般。
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第30节
到了这时,这些官职不高不低,智商也不好不低的官员才意识到不对了。
为什么没有一个大官站出来?以那些宗亲的手段,应该很轻易就能笼络到大官的吧?
很不对劲。
他们问出关于齐王的话时,圣上还在笑着,甚至温声说了几句话。但等下了朝后,平日里与他们相处亲密的同僚却对他们避而不及。
只剩他们茫然无措,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有的时候,笨一点不怕,贪财一点不怕,怕的就是政治风向不敏锐。不敏锐就罢了,不敏锐你别说话啊!
齐王府家的幺子从小就有良善名声,包围齐王府打的名号就是“清除反叛军”,结果你傻乎乎的在朝堂上问圣上这些被清除的反叛军还好吗?什么时候放出来?吃的怎么样睡的怎么样?好多人都在关心这个反叛军,还请圣上仁德早点放过反叛军?
滚你他娘的,走走走,别连累我们!
*
而宣政殿,顾元白迎来了程将军及其副将二人。
禁军同各宗亲大臣府配合,发现了不少曾经卢风埋下去的探子。这些探子有男有女,有的本来就是这些人家府中的家仆,只是因为受了卢风的贿赂,就此变成了卢风的人。
这些人一个接着一个被挖掘了出来,而现在,“礼物”有了,御史台中丞有了,只剩下褚卫父亲褚寻回来了。
褚寻一日不回来,顾元白就得心平气和地等待。
汇报完了之后,程将军忍不住问道:“圣上,既然齐王一事有可能和御史台中丞有关,您为何不下令将其抓获呢?”
顾元白道:“朕还有其他谋划。”
程将军摸不到头脑,但也不再问了,选择全权相信圣上。
顾元白不急,禁军也跟着皇上不急。只是听从圣上命令,将那些在宗亲王府和大臣府中抓到的探子给压进了牢狱,这些人有的愤恨,有的绝望,更多的人则是哭着喊着,跪地求着圣上绕他们一命。
但怎样的求饶,顾元白都不会心软。
他们不会现在就被运走,还有一段活命的机会。总而言之,圣上说了,一切等褚寻回来再议。
但齐王又不能不吃着饭熬到褚寻回来。实际上,在饿着肚子的第二天,年已不惑、从未遭遇如此磋磨的齐王已经饿得没有力气了。
而他的那顿丰盛的、荤素交加的美味饭菜,就被顾元白赏给了狱卒,狱卒吃得狼吞虎咽,香得满嘴流油,齐王看着他吃的时候,就更难受了。
第三天,齐王屈服在了饥饿的痛苦之下,他板着脸,声音虚弱的命令狱卒:“把饭给本王拿来。”
何必拿着自己的身体难为顾元白?
顾元白是狠,齐王现在也有点怯顾元白,但堂堂齐王,难道两个狱卒都比不上吗?
顾元白把他们关起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也消了气了吧?
齐王不知道,但他害怕归害怕,等哪个害怕的情绪少了之后,四十多年养尊处优养出来的高高在上的心理又站了出来。
但听了齐王话的狱卒却根本没有理他,继续大嘴流油的吃着肉。
而齐王已经决定绝食,齐王的儿子们又能如何,还不得陪着?
齐王上上小小十几口男丁看着狱卒吃得津津有味,只觉得饥肠辘辘,等到第三天晚上的时候,终于有人受不住了。他们接过属于自己的那顿饭菜,背着齐王,躲在角落中狼吞虎咽的用着自己的那顿饭,即便旁边有人正在受刑,也挡不住他们大口大口的扒饭。
那样毫无仪态宛若一头猪的样子,几个年龄比圣上还要大的齐王儿子一边吃着饭,一边从眼里流出来泪。
他们大多都是被野心冲昏了头脑的父亲所连累,此时不敢去埋怨圣上,就不可控制地想,为什么呢?
齐王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当一个安乐王爷呢?
他们没有大志向,只想过一辈子的富贵生活。而现在,齐王最宠爱、想要推上皇位的幺子留在王府中好吃好喝的供着,而他们却要遭受牢狱之灾,凭什么呢?
饭菜香味在牢狱之中传出,齐王虚弱的双眼瞪大,用最后的力气挪到牢门前,怒喝:“你们都在吃什么?!”
可他的儿子却没人回他。
怨怼在心中埋下了根,饿了整整两天半的胃就是鸣起的鼓,因为见识到了父亲的蠢笨,这些齐王的后代就会更加清醒的明白什么事不能做。
要是做了,就吃不上饭了。
*
顾元白处理完政务后,京城府尹递上来了消息,说京郊的成宝寺归还了许多寺田给了朝廷,与此同时,还有一千零五百名和尚还俗,正在衙门登记着信息。
这等小事平时不需要递交给圣上,只是成宝寺是皇家寺庙,府尹有些拿不定注意。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顾元白就扬唇一笑,非常轻松愉快的将奏折往桌上一扔,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道:“成宝寺的住持还挺懂得看人眼色。”
薛远在一旁看着他的笑颜,心道老子都他娘开始看你眼色了,别说是一个和尚了。谁让你好看呢。
圣上从桌上拿着羊脂白玉把玩,脸上染着点点红润,他高兴的样子感染力极强,周边的人已经忍不住跟着弯起了嘴角。
顾元白站起身,从桌后走了出来,在殿中松松筋骨和手腕,道:“还俗的人那就让他们还俗吧,朕马上就有地方使用这些人了。至于寺田,让府尹还回去。”
随即就有人下去办了事,顾元白伸着手,宽袖从小臂缓落,露出里面的一小截白皙腕骨和明黄色里衣。他揉着手腕,心道褚大人啊,现在就只差你这个由头了。
你来了,剩下的一切都可以开始了。
*
成宝寺刚将寺田归了朝廷,还没松上一口气,就听闻朝廷拒了这些寺田。
成宝寺的住持两眼发晕,勉强维持着高僧的气度,“府尹大人,为何不下这些寺田?”
府尹自己也想不通,于是含笑不语,客客气气地将成宝寺的住持请出了门。
这含笑不语就把成宝寺的住持给吓到了。
成宝寺身为皇家寺庙,整座山头都是成宝寺的寺田,这些田地不需赋税,寺庙中的和尚也不用给朝廷交各样的钱,这样的生活太富足了。但就是因为这样的富足,住持一想起三武灭佛的事,就觉得浑身打颤。
来往成宝寺的都是宗亲权贵,那些宗亲因为被顾元白吓到了,更是频繁的来到了成宝寺拜佛求个心安。
从这些宗亲权贵的嘴里,住持也知道了一些事情。
皇上对着宗亲都能出手,又何况他们这些和尚?如今朝廷不要他的寺田,住持细思极恐,当天回了成宝寺之后,再统计了一遍寺庙中的寺田,发了发狠,只留下够寺中僧人吃饭用的亩数,其余的九成全给了朝廷!
而然第二次的敬献,也被皇帝拒绝了。
再次从衙门走出来的成宝寺住持双目从呆滞到凝重,一路回到寺庙时,沉声吩咐道:“拿来纸笔。”
小沙弥送来了纸笔,住持深吸一口气,稳住发抖的手,写下了一篇文章。
开头赞颂圣上仁德,并在佛祖指引之下,成宝寺请求圣上接受成宝寺献上的九成寺田,让这些寺田也为天下苍生尽一份力,好全了我佛慈悲。写完这些话后,住持手抖得更加厉害,他狠狠心,继续写了最后的一段话。
成宝寺号召天下慈悲为怀的寺庙,共同捐赠寺庙之中的寺田。
住持几乎是含泪将这篇文章让人送下山的。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等这篇文章被天下寺庙看到之后,有多少人会咬牙诅咒他去死了。
天下人多么夸赞他,被动了利益、处于舆论压迫之下的寺庙就有多么恨他。
唯一得了利益还不招人眼的,大概就是朝廷了。
*
等第三次成宝寺将寺田送来时,顾元白看着一同送过来的书信,打开一看,哑然失笑。
前来通报的人问道:“圣上,此番还拒?”
“自古以来都是三辞三让,”顾元白摇摇头,失笑,“朕没打算做什么呢,这成宝寺的住持自己就自乱阵脚了。”
许多朝代都用佛教来统治百姓思想,寺庙和佛教的存在有许多的好处,顾元白就算冗僧,也不会太过,更何况成宝寺是先帝封的皇家寺庙,顾元白又怎会对其无理?
只能说这都是成宝寺住持自己吓自己的。
继续再让人家胡思乱想,这都有些不好了。顾元白道:“私下和住持说上一番,就说朕对他写的文章很满意。”
有了这句话,即便这次寺田再被退回去,想必成宝寺也能安定下来心了。
相比于百千亩的寺田,顾元白现在更关注的是白棉花一事。
前几日,孔奕林就献上了棉花的种子,顾元白没种过这东西,就将孔奕林从翰林院调出,同工部的官员一起去研究这小小的种子。
依稀记得棉花好像是三四月份种植,具体的顾元白就不了解了,如今虽然晚了些,但也有可能赶得上。
要是棉花真的在今年就能种出来,民生、军事,有了此物能救多少人命。
顾元白一时之间想出了神,田福生给杯中添了茶,道:“圣上,刚刚马厩的人来了消息,说是红云又踹伤了一个人。”
顾元白回神,听到这话苦笑:“这东西进宫就是来耗朕的。”
“走,去瞧瞧它。”
一行人往马厩而去。马厩之中,顾元白瞧见了抱着果子在一旁啃的小老鼠,他心中好笑,没想到薛远还真是将这小老鼠带给红云玩的。
只是红云好像对老鼠没什么兴趣。
汗血宝马被照顾得很好,只是它不愿意被套上马具,身上只有一个缰绳,顾元白甫一走进,略通人性的马匹就对着他嘶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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