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望三山
“臣、臣……”御史中丞声音发抖,“臣没有……”
“你有!!!”
顾元白将手中的茶杯猛得掷出,茶杯摔碎在御史中丞的身边,杯中的水渍溅到御史中丞和齐王的身上,两个人被吓得已经头脑发昏。
门前守着的侍卫和殿中的宫侍全都跪了下来,整个宫殿之中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御史中丞已经感觉到了呼吸窒息,他被吓得心跳都感觉快要停顿了。
顾元白满面怒容,火气烧着他的肝肺,呼吸开始粗重。顾元白缓和着自己的心情和怒火,他面无表情,皇上越是这样,下面的人越是害怕。
齐王已经腿软了,他瘫倒在地,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害怕。
那块在齐王府中搜出来的空心玉被扔在二人面前。
看着这块空心玉佩,看着皇上的面无表情,齐王和御史中丞彻底瘫软在了地上,满心绝望。
圣上很少发火,特别是对御史台的人发火。因为御史台的人本身就有纠察百官的职责,皇帝需要的是他们敢说,而不是不敢说。为了不把他们吓怕,皇帝对着御史台的人的态度都很亲切。
这是御史中丞,也是齐王第一次见圣上发如此大的火。
两个人吓得面色发白,眼中空洞,这时,皇上又将一个奏折重重扔到御史中丞的面前,语气很冷的道:“看。”
御史中丞颤抖着手拿起奏折,打开一看,原来是黄河小汛期时周围地方官员的名单。
看他看完了,这个时候,顾元白说话了:“御史中丞与地方官员勾结、贿,又以这些不义之财拿来笼络齐王,齐王与御史中丞狼狈为奸,又同乱臣贼子暗中勾结,驱使地方官员鱼肉百姓,各个罄竹难书!可恨御史台乃纠察之用,却自行贪污,整个御史台中,还能有几个好官!地方官敢与京官勾结作恶,这些地方官又有几个是干净的!”
御史中丞和齐王猛得抬起了头。
他们根本就没做过这些事!
顾元白看着他们的目光很冷,继续缓声道:“你们认不认罪?”
“臣……”御史中丞脑子发振,闷闷作疼。
顾元白冷声道:“念在你二人主动认罪、主动告发这些地方官的份上,朕可你们死罪。”
良久,在皇上冰冷的视线下,御史中丞泪流满面,他缓慢地抬起手,沉沉俯拜,脑袋重重叩在了地上,“臣认罪。”
皇上给他带的这个帽子,直接将御史中丞面子里子都给丢了,这罪认下来之后,一个御史台中丞却贪污,想也知道会遭遇什么。
整个御史台,整个地方官,都会被圣上借机清查。
但皇帝只给了他们这一个路走。
圣上饶了他们预谋的事情,不必死了,不必株连,但这个代价,不比死了好。
他们全家会被流放,会被剥夺原籍,会被禁止参加科举,会数代皆为罪人,遗臭万年。
齐王见御史中丞认了,呆滞的双目动了动,抬头看向了顾元白。
对上了顾元白的目光之后,他却陡然打了一个寒颤。
顾元白冷哼一声,开始下旨。
革除御史中丞官职,剥夺其京籍,与其家人三代流放广南东荒凉之地行苦力,三代之内不准回京不准参与科考。剥夺齐王爵位,贬为庶人,开除宗籍,圈禁京外庄园,永世不得踏入京城,三代之内不能参与科考。
而御史台,出了这么一个大贪污,皇上不信任御史台了,他要重洗御史台。而那些被褚寻抓到的地方官员,他们和京官勾结,不止是隐瞒不报的罪名,通通给他斩立决。
该判的判刑,该流放的流放。
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第33节
更重要的是,御史中丞亲口承认自己与各地地方官多有勾结。
这代表着什么?
顾元白都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这代表着,他可以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反腐大作战了。
而这次的大作战,他可以使用雷霆手段,使用兵马,大范围往深处去查、去探究,而众所周知,反腐活动一向是统治者除掉某些人的手段。
御史台啊。
终于要真正变成朕的耳目了。
*
圣旨出来之后,朝廷震惊。
御史台人人自危,御史大夫本已快要致仕,此时却接了大任,日日夜夜叹息自己晚走了一步,弄到如今这如履薄冰的地步。
齐王一行人已经被赶出了京城,他们一家老小都是富贵山中养出来的贵族。此番被赶出去,人人表情茫然,无论是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看着芸芸众生,突然产生一种无处为家的无措。
禁兵们神情凶狠,要赶着他们到什么都没有的庄园内,从此,不得踏出庄园一步,要被圈禁至死。
最小的幺子顾闻,即便是父兄在牢中艰难度日的时候也未曾受过一丝半点的苛刻。他不安地攥着娘亲的衣角,哭嚎着道:“我的珠子!我的珠子!”
他的娘亲抹泪不语,圣上将他们赶出王府,他们除了自己这一身的锦罗绸缎和几样首饰,哪里还拿了其他东西?
齐王面色绝望到了面无表情,他不知道明明最开始只是故意传错了一个消息,最后怎么会落得如今这番境地。
等他听到了幺子哭声后才猛地回神暴起,齐王掐着幺子的脖子,双目快要瞪出眼眶,“我掐死你,我掐死你!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哭嚎和拉扯混乱,大人的低泣和小儿的哭声扰人。
齐王的几个大儿子在一旁心寒地看着这一幕。
养尊处优的一家人,离开了皇室宗亲的名头,到了落魄庄园内,还能活下去吗?
第33章
顾元白处理御史中丞和齐王的事处理得很快速,乃至那些胆子大到敢隐瞒消息不去上报的地方官没到京城之前,就背上了一个贪污、与京官勾结的罪名。
应该说他们本来就有这个罪名,只是褚寻没有达到顾元白的期待,他被那几次的夺命危机给吓怕了,没敢把这些人贪污的证据揪出来,既然如此,顾元白只好自己下手了。
黄河中下游正是山东、河南一带,这些贪官将皇上赈灾修河道的钱也敢挪用,更何况各地的大粮仓、肉仓武器仓等各种储蓄,里面也不知被这些蛀虫给弄成了什么样。
这些地方官甫一送到京城,直接就被顾元白送到了地牢。
他手中关于他们的证据可一点儿也不少,这些东西都被送到了相关机构,让大理寺一件件的审。要把他们嘴里吃了多少的民脂民膏,受贿了多少东西,给一个一个地给查出来。至于和这些官员勾结的其他人,更深的人,他查的只是浅尝辄止。
吓一吓这些藏在深处的人,给他们一个将这些贪污的东西给他还回来的机会。
顾元白不需要知道全国上下有多少蛀虫,他只要这些蛀虫把吃下的东西再给偷偷吐出来,只要在他没发现之前给吐出来,在反腐之前,顾元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先清洗御史台,有案底的贪污的都给扔到了大理寺,干净的留下,再进去一批新的人手。褚卫身上有御史的那股轴劲和傲气,把他也放里面去磨磨性子。
还有褚寻,也要升官。
而那些在早朝上,敢为齐王说话的人,他们将会从京城调到地方,被抹去京官的身份来补上这些缺口,然后开始承担之后来自圣上的反腐行动。
不是敢接宗亲的钱替宗亲说话吗?
那你就给朕永远滚出政治权利中心吧。
一件件事务处理起来,政事堂和枢密院两府的人都忙得头晕眼花,整个朝堂上下谁也不敢大声喘气。顾元白也是工作时间大大增长,等回过神来,正好是御史中丞被抄家流放的日子。
这一天,顾元白抛下了所有政务,带着贴身侍卫薛远和其他人,微服出宫去看御史中丞的流放现场。
狼狈至极的一长串人,最前头的就是御史中丞,他的面容憔悴,眼中空洞,没有一点儿生的希望。
眼中泛着血丝,唇上干裂,身披囚衣。
两旁站着的百姓对着这些人破口大骂,烂菜烂叶朝着臭名远昭的人身上扔去,他们脸上满是大快人心和愤恨的神色。
“就是这个人,监守自盗!就是他贪污勾结地方官鱼肉百姓!”
“太坏了!是个孬官!”
御史中丞……不,已经不是御史中丞的冯成之听着一路的谩骂,突然之间觉得,圣上让他背上贪污罪名,不让他死,让他有如今境地,并不是因为圣上的仁慈。
圣上没有那么仁慈的。
这简直是生不如死。
冯成之抬头看着两旁的酒楼、茶馆,看着那些拿厌恶眼光看着他的百姓,他们手里的烂菜叶子迎头砸来,恶心嫌恶的目光像是看什么十恶不赦的混蛋。
确实是混蛋……
冯成之在御史台熬了十几年才坐上了御史台中丞这个位置,他自然知道身为御史台的官员,监守自盗会有多么大的后果。
他也很少礼,因为一旦发现,就是受万人唾弃,比平常的官员贪污还要让人恶心。
而他也确实没有贪污。
但圣上说了有,他亲口说了有,那就是千古罪人。
数年前金榜题名夸官的这条街,如今却又成了他被人耻笑的地方。那时街边的百姓、落榜的学子,看着他的目光是多么的艳羡和嫉妒,现在就变得有多厌恶和幸灾乐祸。
顾元白一身常服,低调藏在层层的人群之中,双目平静地看着这一队被万民唾弃的罪臣及其家人。
这一队人中,有柔弱无辜的女子,有幼小可怜的孩童,他们或是泪流满面或是不安懵懂,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恶梦一般的未来。在古代,犯罪,特别是大罪,是以家族为单位的。
机遇越大,付出的代价就越高,但总是有人以为不必付出,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顾元白觉得自己挺狠的。
他此时看着这些无辜被牵连的人,心中只有遗憾和可惜,看着被百姓咒骂的御史中丞,心中也很是平静。
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御史中丞既然上了齐王的船,那也就要做好被顾元白掀船的准备。
周围不仅有黎庶平民,还有慷慨激昂的读书人,他们对着贪赃枉法的御史中丞破口大骂,脖子上的青筋都狰狞的浮现,一声声质问都要憋红了脸。
还有人当场作诗嘲讽,打油诗一作出来,周围的人都鼓掌叫好。
这就是现实,时间一久,这就变成了历史。
等御史中丞被带得远了,顾元白才转过身,身边的人护着他出了人群,密集的人群一离开,空气都好了起来。
外头也围着许多零零散散站着的身着儒袍的读书人,中午日头大,顾元白朝着两边茶楼看看,道:“走吧,先找个凉快地方。”
顾元白即使是在阳光之下,面上依然白皙,额上微微的细汗如珠子一般干净。束起的长发从肩侧滑落到了身前,看起来很是清凉。
薛远热得扯扯领口,脖子上还有被咬出来的两个狰狞伤口。田福生就在他一旁,见到这处伤就嘿嘿一笑:“薛侍卫,这伤应当挺疼的吧?”
那日薛远一脖子血的抱着圣上回宫殿,因为鲜血抹了一片,根本没人看见是什么伤口。此时看见了,更不会往那日去想。
薛远挑挑眉,余光从圣上身上一划而过,摸了摸伤口,意味深长道:“挺疼的,咬的人牙利得很。”
田福生又是一笑,挤眉弄眼,“牙这么利咬的这么深也没见薛公子生气。”
“怎么生气?”薛远似真似假道,“脾气大得很。”
顾元白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在聊什么呢?”
薛远微微一笑,“聊臣脖子上的伤。”
顾元白不由往他脖子上看了一眼,一左一右两个牙印横在脖子上,伤口咬得很深,很狠,若是不明真相的人看见了,指不定心中感叹薛远昨晚有多放浪呢。
顾元白板着脸道:“哦?薛侍卫的伤口是怎么弄的?”
薛侍卫也跟着装模作样,“自然是和圣上无关了。”
田福生笑出声来,被逗乐了,“咱们薛侍卫说话可真是有趣。”那当然是和他们圣上无关了。
顾元白扯开了嘴角,朝着薛远警告一笑,走进了一个茶馆里头。
二楼的雅座还有位置,顾元白落座后,田福生瞧他头顶汗意,就亲自跑到茶楼厨房里去瞅瞅有什么解热的东西。
顾元白拿起帕子擦擦了汗,一旁的薛远提着茶壶倒出了两杯茶水,递到他面前,笑道:“需要臣先试试毒吗?”
“喝,”顾元白道,“喝完。”
薛远端起杯子,喝完之后还咂咂嘴,“难喝。”
他跟和亲王一样的牛饮方式,人家和亲王喝完了至少不会多嘴一句,顾元白没忍住噗嗤笑了,接过杯子道:“喝你的茶,别说些扫兴的话。”
薛远瞧见他笑着轻抿了一口青瓷杯,水润润的光就沾上了唇,薛远一低头,“圣上那杯瞧起来甜些。”
顾元白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一个壶里的。”
薛远也皱起眉,他自然也知道,不懂为何会有这种感觉,索性不说话了。
清凉的细风从窗口吹进来,顾元白往窗外一看,先前围聚在一起的人已经散了,他正要回视线,余光却瞥到了一个看着有些眼熟的人影。
顾元白顿住,再往外头定睛一看,年轻人,高个子,是平昌侯的世子李延。
李延脚步匆匆,身边没有下人跟随,一路走到了酒馆旁边的拐角,神色也是匆匆。
顾元白淡定抿一口茶,过了一会儿,同一个地方,他又看见了户部尚书的儿子、翰林院的庶吉士汤勉。
汤勉同样走进了那条巷子,只不过比起李延的神色匆匆,他倒是淡定了一些。
顾元白放下杯子,眯着眼往那道巷子里望去。那巷子里有什么,竟然能勾得一个平昌侯世子和一个从二品大官的儿子进去,而且还是这么巧合的在同一时间段进去?
顾元白扬了扬下巴,问道:“那巷子里有什么?”
薛远顺着看了一眼,不甚感兴趣,随口道:“酒馆吧。”
顾元白又不是什么都要管,真什么都要管的话他这个皇帝也别当了,累死算了。两个小年轻的聚会,只是勾起了他一丝兴趣,顾元白正要回视线,却瞧见街头缓缓行来了一辆马车。
而好巧不巧的,这辆马车也停在了酒馆旁的巷子口。
顾元白:“……”
这又是谁?
和亲王一身玄衣,面色凝重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卑躬屈膝的小厮,小厮在前头领路,领的方向正是巷子深处。
顾元白直接站了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个巷子,“走吧,薛侍卫,陪朕去看一看这巷子里到底有什么宝贝。”
竟然能吸引这么多的人过去。
薛远起身,整了整袍子,道:“圣上请。”
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第34节
顾元白在前头走了出去,薛远随后就想跟上,然而余光瞥到了桌上小皇帝未用完的半杯水,他顺便拿起来一饮而尽。
花了银子的,别浪了。
那条巷子不大,刚刚进去的三人也是低调极了,顾元白让其余的侍卫都在茶馆等着,独自带了薛远下了茶楼。
穿过街道,走到了巷子口,顾元白原本以为里面是个住宅院落,没想到一拐进来,就见到一处染着红漆挂着灯笼的大门,门旁竖着旗子,上书“百花香”三个字。
似乎还有若有若无的香气,顾元白鼻尖一嗅,觉得这地方不对劲。
他侧头问薛远:“你觉得如何?”
疯狗,闻到了什么没有?
薛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眉峰皱着,“不就是一个酒馆吗?”
大恒的酒馆,十个里面就有一个能叫“百花香”这个名字。
顾元白叹了口气,缓步和薛远走进了百花香里。甫一进门,一股浓稠的酒香味和花香味便袭了过来,这个院子格外的大,装饰得却红纱轻曼,颇有情调。
十几个在院落之中巧笑嫣然的貌美男子正稀稀散散地在各处陪着尊客赏花赏景,顾元白环顾一圈,看着迎面朝他走来满脸扑粉的男人,嘴角僵硬一扯。
哦,这原来就是那传闻之中的南风馆。
而大恒朝,是明令禁止政府官员宿妓嫖娼的。
顾元白望向了楼里,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又是朝廷官员,又是南风馆,他怎么不记得和亲王喜欢男人?
第34章
百花香的老板将顾元白和薛远带到了和亲王隔壁的房间里。
大恒朝的官员禁止出入风月场所,顾元白自然不能明知故犯,他让老板挑了条人最少的路,给够了银子,让他安安静静的进来,再安安静静的出去。
这里的房间并不是很大,装饰得风俗而轻佻,顾元白站在中央环视了一圈,觉得处处不符合他的审美。
和亲王就是房间左侧,而在房间靠左边墙壁的正是一方白纱廉价的木床。百花香的老板将床尾的柜子给挪到了一旁,柜子之后就是一个木扇,扇上有几处镂空的地方,正好可以供房中的人透过镂空的地方看到对面房间的情况。
老板笑着解释:“尊客可别误会,这东西就是为了透气用的,早晚熏香时将柜子挪开,各房的香气那就都通了。”
顾元白颔首,让老板退了出去,等房门关上之后,他才撩起衣袍,潇洒地坐在了木扇之前。
薛远悠悠在他身后坐下,想起小皇帝的娇弱,眼神一低,往他屁股下看了一眼。
“屁股冷吗?”薛远直接问。
顾元白在古代待了三年,还是头一次听身边的人说这么粗俗的话,他眼皮一跳,“给朕闭嘴。”
隔壁的房中,和亲王正坐在桌旁,他身边的小厮在低声说着话,不久,就有人敲响房门,进来了几个百花香里的男人。
顾元白看了一眼,眉目倏地一紧。
和亲王真的喜欢男人了?
那几个男人背对着顾元白的方向,排着队如同选妃一般,和亲王被挡在这些人之后,看不清神色如何。
若是记得没错,顾元白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和亲王并不喜欢男人,还特别嫌恶京城之中逐渐多起的龙阳之好。
顾元白静静等了一会,房中的小厮就说道:“转过身去。”
这群男子转过了身,正脸朝着墙,正好让顾元白看清他们的长相。这些人脸上干干净净,清秀的面孔之中还有几个称得上是貌美,顾元白客观评价道:“男生女相。”
薛远闻言看了他一眼。
顾元白敏锐地回头,眯起了眼:“薛侍卫有话要说?”
“不敢,”薛远虚假笑道,“圣上说的都对。”
一个相貌秋色无边的人,对着这些倌儿可惜地道“男生女相”,可真他娘的怪异。
顾元白转过了头,继续看着隔壁。
这一细看,顾元白就从人群之中看到了和亲王的表情,和亲王的表情很不对劲,既有压制不住的嫌恶,又有深沉的压抑,他目光沉沉地看着这些站在面前的倌儿,看得出来心情并不是很好。
顾元白若有所思,他想了一会儿,起身道:“不看了,关上吧。”
薛远也跟着起身,正要挪动柜子,窗外一阵风吹来,裹挟着院内的香气袭向了屋子。顾元白被这阵粗糙的香气给呛到了,他撑着衣柜,开始剧烈的咳嗽。
小皇帝咳嗽的架势太吓人了,薛远转瞬之间就想起了之前那日他咳了自己一身血的画面。脸色瞬息一变,上前伸手,一把将小皇帝打横抱了起来。
“滚……咳,”顾元白恶狠狠道,“你——”
又是一长串的剧烈咳嗽。
“闭嘴!”薛远脸色难看,“给老子老实待着!”
他将顾元白放在了床上,又去找毛巾和水,大高个的黑影来回在房中走动,带起的一阵阵风还夹杂着冲鼻的香气,顾元白咳的难受,断断续续道:“……香味。”
薛远大步上前,将窗户给合上。又看了看床,拿着湿透了的巾帕上了床后,将床帐给放了下来。
床上昏昏暗暗的,香味总算被隔绝了一些,顾元白握着床架,撑着别倒下去。
这具身体被娇养惯了,举国上下最细的照顾,用的香料都是顶好的香料,现在闻到这种劣质又刺激的香味,弄得顾元白满鼻子里都只剩下百花香里的味道了。
真的是,越活越觉得能活到现在不容易。
薛远把顾元白揽在怀里,让他躺在自己胸前,拿着手巾给他擦脸。顾元白闷声咳嗽着,单薄的胸膛不断起起伏伏,在这沉闷狭小的空间里,他这样的虚弱咳嗽,让人觉得他下一刻就会死了一样。
薛远猛得压下了眉,阴翳地用被子包起了小皇帝,他抱起人,沉着脸踏出了房门。
外头各式各样的尊客和倌儿朝薛远望过来视线,顾元白还在被中咳嗽,声响透过被子之后变得沉闷,洁白的被褥随着咳嗽而微微颤抖,被子前头,还有几缕黑发垂下。
只这几缕黑发、一层被子,就让人想入非非,被子颤抖,岂不是美人在害怕?
一个公子哥走向前,拦在了薛远面前,特地往被子上看了一眼,义正言辞道:“这位公子不想跟你走,你怎么还能把人卷在被子里强行带走呢?”
“是啊,”另一边的一位尊客大声道,“这儿不兴强迫,强迫也不是君子所为。”
薛远冷笑一声,戾气压抑不住:“滚。”
富家公子哥被骂得涨红了脸,正要再说时,薛远没了耐心,直接抬起一脚踹上了公子哥,阴气煞煞的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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