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望三山
这样的举动一出,大大小小的商户也跟着坐不住了。
户部连续忙了好几天,回过神的时候,前来进京贺寿的使臣们都已经走了,唯独留下一个有求于大恒的西夏使者。
户部尚书汤大人同顾元白一一上报完要事之后,也说起了同西夏的榷场一事,“圣上,同西夏的互市到如今已停了三月。西夏使者心中都急了起来,已经派人往臣同户部官员的府中送礼了。”
“是吗?”顾元白道,“朕瞧着他们皇子的样子,好像还挺悠闲。”
户部尚书哭笑不得,却不得不承认圣上说的有理。
“再晾一晾他们,看看西夏还能再拿出什么好东西,”顾元白笑了,意味深长,“朕现在没功夫去搭理他们。若是送礼,你们只管,正好看看西夏的这批使者究竟是带了多少东西来了大恒。”
说着,他摇了摇头,“送了朕那么厚的一份礼,结果还有余钱在大恒花天酒地,还有东西往你们府里送……西夏可真是有钱得很。”
户部尚书先前没有想到这层,此时跟着圣上的话才转过来弯,他细细想了想,也不由感叹道:“是啊,西夏可当真是富有啊。”
君臣二人感叹了一番后,户部尚书就退了下去。顾元白瞧了瞧外头的天色,突然说道:“薛将军走了有三月之久了,即便是薛远,也有一月有余了。”
田福生算了算时间,恭敬应是:“正是如此。”
顾元白叹了口气,“将门将门,薛府的妻女老母怕是心中孤苦极了。”
田福生劝道:“圣上平日里备为照顾薛府,又提了薛老夫人与薛夫人的诰命,京城府尹也时常派兵从薛府门前巡视而过,虽是满门女眷,但仍然不敢有人上门欺辱。”
顾元白点了点头,余光一瞥桌旁趴着的两匹狼,他按按额头,道:“安排下去,朕明日亲自上门去薛府瞧瞧,让兵部尚书和枢密使陪同在侧,薛将军平日里关系不错的那些官员,也挑出两三人一同陪行。”
田福生道:“是。”
*
第二日,圣上便带着臣子亲自驾临了薛府。
无论是薛府还是一些武官,俱因为此而松了口气。
顾元白安排薛远前去送粮,一是因为他合适,二是顾元白想告诉薛将军,尽管去做,朕能派你的儿子去给你送兵送粮,就代表着朕相信你,朕是你的强硬后盾。
但总有些会乱想的人,将此举猜测成了圣上忌惮薛府,因此想趁机一举除掉薛府父子二人的证明。
这样的人实在小觑了顾元白的肚量和胸襟,也实在是将顾元白想得窝囊了些。如今圣上亲自带着朝中重臣上门安抚,此举一出,这些人才知晓圣上没有那个意思。
被圣上温声安抚的薛老夫人更是泪水不断,“能为圣上做事,便是死了,也是他们父子俩的造化。”
顾元白失笑摇头,道:“老夫人此言严重,此战不难,薛将军父子俩必定会给朕带来一个大胜。”
他语气淡淡,但就是这样的语气反而显得胸有成竹,极为让人信服。
安抚好薛府家眷之后,顾元白被请着在薛府转了一转。半晌,他突然想起:“薛九遥的房间是在何处?”
常玉言曾说薛远房中的书比他整个书房的书都多,顾元白对这个说法实在是有些好奇。
薛府的小厮连忙在前方带路,引着顾元白来到了薛远房前。众人留在外侧,顾元白独自一人走了进去,踏进房间一看,果然看到了许多摆放整齐的书籍。
他微微一挑眉,走上前随意抽出一本翻看,只见里头的纸张干净整洁,没有丝毫曾被翻开过的样子。
顾元白将这本书放了回去,又连抽出几本兵书,结果都是一样,别说有什么看过的注释和字迹了,这些书还留着新书特有的油墨香气,宛如同刚印出来的一模一样。
这就是传说当中的文化人?
顾元白坐在了书桌之后,将手中的书随意翻开几页,心想,这一墙的书,薛远不会是一本都没看过吧?
仔细一回想,薛远好像曾亲自同顾元白说过,他是个粗人,没读过几本书。
可是听着常玉言的说法,薛远又好像成了不可貌相的人物一般,面上不露分毫,实则深藏不露。
哪个说法是真的?
顾元白翻了几页,正要将书放回去,脚尖却踢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就见书桌之下的空档之中正放着一个做工粗糙的燕子风筝。
正是薛远曾经放给顾元白看的那一个。
顾元白没有一点儿非礼勿视的自觉,他弯身将燕子风筝捡了起来,翻过来一看,风筝上果然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
“若无五雷轰顶,那便天子入我怀。”
第85章
天子入我怀。
天子、入、我、怀。
顾元白坐在薛远书桌前,被这一行字给震得半天没回过来神。
等回过神之后,纸糊的燕子风筝已经毁在他手下了。
好啊,薛九遥。
你还做了多少朕不知道的事。
顾元白还以为打了薛远五十大板之后,薛远那日当真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了,还规矩呢,还明理呢,原来就连放风筝时,他都能拿着写上这一行字的风筝去放给他看,都能胆子这么大的让侍卫们上前给他放风筝。
胆子这么大,你怎么不在雨天去放你的狗屁风筝呢?
风筝的纸面被顾元白捏得咯吱作响,顾元白压着心中暗火,他将风筝上写有薛远字迹的纸面给撕下来团在了袖子当里,早晚让薛远为自己写出来的这句话付出代价。过程之中,顾元白心中还一直道,你还挺敢想。
天子入你怀,冷笑,他记住了。
将风筝残骸碾碎之后,顾元白冷着脸正要出了薛远的房间,可一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余光就不经意间在床底下瞥到了一个东西。
顾元白缓步走近一看,被放在床底的是个双手可捧起的致木盒,看着很是沉重珍贵的模样,能被放在这处,顾元白似笑非笑,觉得不简单。
“田福生。”
外头的田福生带着小太监走了进来,顾元白指着床底道:“把东西拿出来。”
小太监钻到床底下把东西给拿了出来,恭敬放在了桌子上。顾元白走近一瞧,这盒子应当是因为薛远已走了月余,上头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灰。小太监得了命令,抬起袖子擦去盒上灰尘,田福生站在一旁,也眯着眼儿好奇着盒里的东西。
咯吱一声,木盒被打开了。
顾元白看着里头的东西,半晌,“玉?”
细长细长的玉,从细到粗,一端圆润一端扁平,瞧起来成色不错,只是形状分外怪异。
顾元白抬手要去拿上一块细看,就被田福生倏地拦了下来,田福生满头大汗,声音打颤,“圣上,这玉都积灰了,不干净。”
顾元白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东西是什么。”
田福生诺诺不敢言,嘴巴张开了许多次,就是没有一次能说出来话。
薛大人自己在房中准备了玉势,还藏得这么深,干什么用的自然不言而喻。瞧瞧,圣上这还不喜欢薛大人呢,薛大人就已经做好承受龙恩的准备了。这铁骨铮铮的男儿郎平日里躲在屋里偷偷用玉势也罢了,若是被圣上知道了,这、薛大人还有脸见圣上吗?
但皇上问话,田福生不能不答。正当他鬓角冷汗顺着滑落时,外头突然响起了薛府小厮的禀告声:“圣上,家中夫人送来了一些茶饮,您现在可要用?”
顾元白的眼睛往外瞟了一瞬,田福生快步出去接了茶饮,送回来道:“圣上,薛大人房屋窄小,您可要出去用了茶点?”
顾元白还没忘了那一盒玉的事,他盯着田福生看了一会,冷哼一声:“待会儿再问你。”让人把这一盒玉一起给带着离开了。
能让田福生这么难以启齿的东西,又有关于薛远,顾元白直觉此物不是个什么能光明正大见人的东西。他准备把这东西带回宫中,再来好好一探究竟。
莫约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被薛远调教出来的那两匹狼兴奋极了,待顾元白出了薛远的房门之后,还来不及尝一尝薛府的茶点,就被这两只狼咬住了衣衫,带着顾元白一路来到了狼圈前。
狼圈在薛府的深处,两只狼嚎叫一声,片刻之后,狼圈中的群狼也开始狂吠不止,声声响彻云霄,甚至开始撞着锁起来的木门,木门被撞得砰砰作响,顾元白周身的侍卫们脸色骤然一变,护着顾元白就要往后退去。
然而顾元白离得越远,狼圈里头的狼就越是狂躁,嚎叫之声含着血性,一声比一声的高亢。
顾元白在身上找了一下,没找到什么能让它们如此亢奋的东西。薛府的家仆闻声匆匆赶来,见到那两只拽着顾元白的袖子的成年狼时,眼睛一瞪,吓得两股战战,“圣、圣上!”
侍卫安抚道:“这是薛大人送到圣上身边的两匹狼,不必在意。你们快来看看,狼圈里这些狼这是怎么了?”
家仆回过神,忙上前去查看这些狼群的情况。顾元白还记得薛远说过的话,他可是将话说得漂亮极了,什么府中众狼全已被他教训完了,都会听圣上的话。可如今一看,一个个桀骜不驯,可不像是薛远话中的样子。
顾元白在心底暗暗又给薛远记了一笔。
家仆上前之后,侍卫长低声道:“圣上,臣等护着您先行离开。”
顾元白的双手背在身后,落在手腕旁的衣袖就被两只狼分别叼在了嘴里,用利齿勾着,不让顾元白走。他让侍卫长看他脚旁的这两只狼,“这两个缠人的东西挡在这,朕还怎么走?”
它们非要让顾元白走近看看,顾元白那便走上前了。他离得越近,狼群的声音便越是激动,等走到面前时,这些狼已经趴在了栅栏上,锋利的爪子刮着栅栏,一个个狼的脖子上面,竟然都缠着一个白色瓷瓶。
顾元白盯着这个白瓷瓶,突然伸手从最近一只狼的脖子上拽了一个下来,在一旁众人的惊呼声中稳稳拔了白瓷瓶的盖子,里头正放着一张卷起来的纸条。
瓶口很细,纸条不好拿。顾元白直接将瓷瓶就地一摔,宫侍在碎片之中捡起纸条恭敬送上,圣上接过,将纸条悠悠展开。
“圣上来我家中看狼,是那两匹狼的牙崩了,还是因为圣上想念臣了?”
顾元白倏地将纸条合上,指骨握紧,双眼眯起,危险十足的沉了眉。
薛九遥。
*
薛九遥带着大兵日夜兼程,随身带着那袋洗澡水馊了他也舍不得扔。
风餐露宿,跋山涉水。唯一的休息时间就是入睡之前,有时候众位军官齐聚在一起,话里话外谈论的都是家中的妻女。
说着说着,也有人问薛远:“将军,您此次远行北疆,家中的妻女应当很是不舍吧。”
薛远盘坐在火堆旁,他的身形高大,火光照映在他身上,明明暗暗。
听到这话,主将这些时日以来冷硬得犹如石头一般的表情终于有了缓和的迹象,“我没娶妻,也没有儿女。”
周围人惊讶,“竟然没有娶妻吗?”
“要是没有记错,将军都已二十有四了吧?”
薛远这会的耐心多了一些,“圣上也没娶妻。”
“圣上……”有人笑了两声,“圣上还年轻呢。”
“圣上年轻,我也不老。身为臣子,自然得一颗心想着圣上,”薛远没忍住勾起嘴角,似真似假道,“圣上没娶妻,我就得陪着。”
“若是圣上娶妻,将军也跟着娶妻吗?”身旁人哈哈大笑,“薛老将军要发愁喽。”
我靠美颜稳住天下 第89节
薛远嘴角弧度一硬,飕飕渗着寒气。
旁人没看见他的神色,继续笑笑呵呵地说着笑,有人问薛远:“将军难道没有心上人吗?”
薛远心道,怎么没有。
他还和心上人亲过又摸过了,羡慕吗?但羡慕有个屁用,心上人不认这事。
薛远越想越觉得自己真他娘的憋屈,正当憋屈着的时候,他耳朵一动,倏地抬头看去,就见四散的哨兵快马加鞭往这处赶来,火把飞扬,见到了薛远就是一声大喊:“将军!有蝗虫袭来!”
众位军官立刻起嬉笑,翻身站起,熟练十足前去排兵布阵。薛远拿着刀剑,牵了马跟上,“副将派人看顾粮草,此地距北疆越来越近,蝗虫势头迅猛,切不可让粮食有丝毫损失!”
副将沉声抱拳:“是!”
薛远上了马,烈风蹄子一迈,就如疾风般跑了出去。他将儿女情长压下,将脑海中圣上的脸也埋起,脸上胡子拉碴,握着缰绳的手又被磨出了许多粗茧的印子。
奔到黑暗中的最后一刻,他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他的那些绞尽脑汁让顾元白记住他的手段,是否生效了,会有用吗?
*
十分有用。
顾元白被他气得大半夜的睡不着觉。
从薛远那带回来的那盒不知名的玉件都忘记去探究了,摆在面前的是二十三个白净的小白瓷瓶。这些瓷瓶上头印着各色的花样,材质普通,其中几瓶甚至还有些微的裂口。
顾元白看着这些瓷瓶,知晓薛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他却还是一瓶瓶地摔碎,从里头拿出了一卷卷的细纸条。
这些细纸条语句含糊,踩在那条线上反复的试探。二十三个纸条再加上顾元白白日里在薛府中砸出来的那个纸条,几乎连成了一篇另类的情书。
只是写“情书”的人本质终究不是斯文的读书人,话到半程,其中的侵略感越强,表面的臣服越是虚伪,最后还知道忆甜思苦,同顾元白说起以往那日在山洞中的一夜,说起了那个吻。
“圣上龙根温如玉,”上面的字张扬极了,“臣触手喜爱万分,瞧着应当也是可口非常。”
后面的几句话,都把顾元白看得有感觉了。
清心寡欲好几年,上一次的荒唐也已经是五六月之前的事了。顾元白面不改色地看完这些纸条,手指伸入被下,但一动作,却倍觉枯燥地停了。
一点儿也不爽,一点儿也不舒服。
以往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觉得乏味极了。
顾元白把纸条扫到枕头旁边,拉上被子蒙住了头。
半晌,他沉沉叹了口气。
第86章
第二日一早,顾元白从睡梦中醒来,就察觉到自己的火气了。
他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自己懒得摸,休憩一刻钟之后,火气总算是下去了。
“身子不行,想的还挺多。”顾元白喃喃一句,拉了拉床边的摇铃。
用完了早膳,顾元白前往宣政殿处理政务。片刻,工部尚书连同侍郎二人和孔奕林一起前来觐见。
他们三人上报了棉花已成熟之事。
顾元白大喜,亲自赶往棉花田地中一观,入眼就是如雪一片的棉花田地,被孔奕林叫做白棉花的东西,果然和棉花一般无二!
孔奕林上前摘下一掌心棉花,送到顾元白跟前,“圣上,您摸摸,这东西正是臣所说的白棉花,中有丝絮,柔软轻便。”
顾元白拿在手中揉了揉,面上满是笑意,容光大盛,“好东西!吴卿,你们可有算了亩产?”
工部尚书也是面色红润,喜上眉梢,“臣前两日便派人算了亩产,因着这半年多来的小心照料,亩产足有三百五十斤!”
大恒的斤数比现代的斤数要小,三百五十斤的产量,按现代的计数方式也不过是二百五十斤左右。顾元白没种过棉花,但他对这个数已经很满意了,非常满意。
他毫不吝啬地赞扬了工部的官员,更是将孔奕林的功劳说得天上地下仅有,在场的众位官员被夸赞得神清气爽,即便是硬要压制着笑,嘴角也压制不下去。
稍后,圣上将种植棉花的农户也叫过来赞赏有加,赐下赏钱之后,当即下旨,“吴卿,立即派人将所有的白棉花采摘下来,召集人手加快速度为北疆众战士和灾民赶制冬衣,不得有分毫延误!”
工部尚书立即应了是,又顾虑道:“圣上,恐怕布庄之中的人没有这么多啊。”
顾元白思索一番,突然道:“孔卿如何看?”
“为战士和灾民赶制的衣服,并不需要出众的绣法和缜密的针脚,只需平整无误,使棉絮不露出即可,”孔奕林道,“百姓现如今已忙完农活,家中女子都晓得一手制衣的活计,不如每日给些工钱,让百姓家的女子前来为北疆战士和灾民赶制冬衣。”
顾元白又问:“那每日工钱该如何算?”
“不若以成衣数为准,”孔奕林不急不缓,“做好了一件衣服那便是一份的钱,手巧的自然多,手慢的也不花冤枉钱。待她们交上成衣以后,便让专人前去检查针脚,确定不露棉絮崭新平整之后,再给工钱。”
顾元白轻轻颔首,“就由孔卿之言去做吧。”
*
如今都已十月了,秋风也开始转寒,要想要在年底寒冬最冷时将新一批冬衣运送到北部,那就需要在十一月初,就要将全部冬衣装车运走了。
这是一个大数量,北部的士兵不论兵种,少说也有三万人,再加上大批的灾民。一套成人棉衣要用掉一斤的重量,即便棉花够,制作冬衣的时间也十分紧迫。
孔奕林将棉花当做进身之阶,他自然不会将棉花种子五粒十粒的献上去。孔奕林知晓白棉花此物,只有够多才能彰显其价值。他的性子让他即便在没有确定是否能考中进士当官之前,就已动用了全部的钱财,去购买了足足可以种百亩地的种子。
而这些种植成功的耗了孔奕林无数心血的白棉花,就在太康十年十月,走进了京城百姓和文武百官的眼中。
这一日一大早,已经养成习惯了的农汉三三两两往官府门前走去,到了官府门前时,人头已经围了好几层。百姓们等了没过一会儿,官府中平日里给他们读《大恒国报》的官差就准时走了出来。
但在读报之前,官差清清嗓子,大声道:“咱们朝廷要为北部的士兵和灾民赶制冬衣,京中的布庄人手不够,若是谁家的女眷有心想要赚些工钱,尽管来官府记名,等明日一同前往布庄去赶制衣物。”
此话一出,百姓群中轰然,不时有人追问“是朝廷给钱吗?”“工钱怎么算?”“若我婆娘去,她自个儿能行吗?”
“大人,我婆娘的手艺好,女儿的手艺不行,你们是需要带花儿带鸟儿的衣服吗?”
官差一一解释,最后道:“诸位不必担心,进出布庄的全是咱们宫中的女官,她们会负责你们家中女眷的膳食和安危,外头还有咱们的官兵守着,每日太阳落山之前必定会回到家中。这一块儿,大家伙安心罢。”
说完后,官差又解释了良多。
许老汉就站在其中,他听得仔仔细细,听完之后,回家的路上也一直在想着这事。思来想去,他觉得这是圣上和朝廷想帮他们过冬,才给他们一个能在农闲时候挣工钱的活计。
许老汉回到家中就将这件事同家里的人说了,家里女眷一听,都是面上一喜,“就我们这手艺,也能去挣朝廷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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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吗?”
许老汉一板一眼道:“那你们可不得好好练练,咱们不求快,不求钱多,就求个稳当。这可是给将士们穿的衣服,没准你们做出来的衣服还能被咱们大恒的将军穿上!这事可不能着急,知足常乐,贪财得贫,你们得比在家里时更认真,要是你们一个个都为了工钱,那还不如不去。”
许老汉的婆娘嗔怒道:“我们还不知道这事吗?!给士兵穿的衣服当然要认认真真的了!就你,天天出去听《大恒国报》,瞧瞧,现在说话都一股子读书人的味道了。”
许老汉嘿嘿一笑,颇有几分自得:“不一样喽!不一样喽!”
婆娘瞪了他几眼,也忍不住笑了,跟儿媳道:“还别说,他听人家个念报听得多了,懂的事儿也多了。有时候和我一说话,把我说得一愣一愣的,真跟读书人一样了。”
饭桌上的一家人都笑了,大儿子琢磨这个事,跟几个兄弟商量一下道:“娘,要不你就别去了,就让云娘她们几人去就好。”
“是啊,”大儿媳妇道,“娘,您就在家好好歇息吧,咱们几个妯娌,必定将这事给干得好好的!”
几个女人的脸上带着喜悦和紧张的神色,她们可从没有自己去挣过一份工钱,男人们不在,她们是有些忐忑和不安,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
许氏立刻瞪大了眼,想也没想就拒绝道:“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你们都不用拦着,家里就我的针线活最厉害,我去了,几个媳妇儿也有个主心骨。”
几个儿子劝了许久也未曾劝动,只好点头同意。
第二日一大早,许氏就带着儿媳们出了门,她们心有忐忑,但在路上一看,家家户户都走出来了人,无一例外都是女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安定了下来,三三两两一同往着官府而去。
记上姓名夫家之后,众人低声交谈着,没有多久,宫中就来了人,客客气气又温和地将人带到了布庄当中忙碌。
等天大亮之后,众多汉子前去听《大恒国报》的时候,也在说着这件事。家中的婆娘都走了,说不担心是假的,许老汉自己听完大恒国报后就在家中等着,几个儿子也坐不住,等到晚上天色都暗了,家人开始着急的时候,许氏带着媳妇儿红光满面,笑得见牙不见眼地大步朝着家里走了过来。
许老汉和儿子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是出什么好事了,今天就拿到工钱了?”
许氏和媳妇们坐到位子上,笑着道:“哪里能这么快?这一套冬衣赶制出来,就是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做,手快的也得需要两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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