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梁梁陈陈
隔着一层布料和卫生棉,他那里不断地蹭啊蹭,渐渐沾染上血色,“晚儿,晚晚??你叫叫我,我快出来了??”
维周伏在她身上,身子上挪,对上她的眼睛,眸子炽热炙烈,像一团火望进她眼里,有两滴汗水从他脸上落下,砸上她的眼皮,这一瞬,洛晚被澎湃的情欲和隐秘的羞耻摄住,不自觉地叫他的名字,“维周??”
他胸膛不断起伏,一口咬上她脸颊,含含糊糊地说:“乖宝宝,叫周周??”
洛晚察觉到他气息渐重,手不老实地掐上她腰侧,毫不客气地合指:“叫啊。”他从没下过这样的狠手,洛晚疼得叫了一声,惹人怜的“周周”入了他耳,像团春药炸开在胸腔,随即弄得她双腿间一片狼籍。
过了会儿,他纾解完有了闲心,想起方才掐了她,雪白皮肤上格外显眼,懊恼地去亲那一小块儿。
“把我解开吧。”
维周看她还细细喘着,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上半身像浸了水,是他们的汗,下半身除了汗,更多的是她的经血和他的精液。洛晚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是被狂风暴雨吹打过的残荷,心跳得厉害,情潮还在平复,困意也涌了上来,想发个脾气都懒得讲话。
洛晚的作息时间再规律不过,维周看到她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已过了凌晨,亲亲她的脸,乖乖给她松绑,抱她去主卧的浴室。
温水一冲,身子熨贴了更犯困,何况这是多么疲累的一天。维周看她哈欠打的眼睛都要睁不开,还要有气无力地推拒他,只觉得她可爱得像慵懒的猫。
好歹哄着她冲洗完,人已经入睡了。维周拿干发巾琢磨了一会儿,真的搞不定,于是用干净的浴巾裹起她长发吸水,自己去收拾战场,再回来洗澡上床给两人吹头发。
吹风机的噪音对她没半点影响,乖软地靠在他怀里,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维周自语一句:“醒着的时候也要这么乖呀。”
鸦羽长发过腰,从她肩头垂落,铺在背上,侧边的头发蔓展到他身上。
长夜有虫鸣,岁月静好。
想把这幅场景拍下来。
只犹豫了两秒,维周想起相机柜里似乎有个拍立得,安全隐秘,外人绝对看不到。
??
一夜无梦,洛晚自然醒,习惯性地去开右手边的台灯,才发现右边躺着人。她回忆了下昨晚,把手伸到下面,摸到内裤和超长夜用,放了心。头发也是干爽的,还辫成了松松的麻花辫。床品不是自己惯用的,应该是在主卧吧。
掀开空调被坐起来,桌面上放着她的保温杯。
维周的脸向着她这边,借着光,洛晚认真打量他,发现他头顶枕上有本倒扣的书,是一本《合同法》。她在心中微微叹息,拿过杯子喝了两口温水,重新躺回被窝里。
没过多久,闹钟响了起来,洛晚探身拿过他的手机关了闹钟。没几分钟又响,第三次的时候,江维周被吵醒,朦胧中眼前一片雪白,一点樱红迅速波动闪过,混沌里她已经躺回去。精神还没歇过来,想睡回去,身体的一部分却苏醒过来,心底的欲被唤起。
维周往她这边躺躺,手脚跟着搭上她光裸的背和腿,声音有点哑,“醒了很久?”
“大概二十分钟。你别说话,再睡一会儿,到时间叫你。”
“好,那你不要走,给我抱着。”说话间,他又打了个呵欠。
“嗯。”
天光透不过窗帘,在边缘落下一圈微光。周公遲遲不来,神智慢慢清醒,维周收紧了手臂,脸贴上她的锁骨,鼻息间缠缠绵绵,非兰非麝,是女人香。
洛晚轻轻拍他,“快睡。”
“不想睡啦,晚晚。”
诚然,爱情让男人变成孩子。
“看书看到几点?”
“也没多久,困了就睡了。”
状态放松着,闭目也是休息,洛晚不再说话,放缓了呼吸,和他一起享受宁谧的晨间时光。
江维周绝对是她认识的人里最自律的。室友元清为了谋生拍视频做直播,工作日每天早出晚归偶尔还来一波凌晨一点的图书馆,在她看来已经很拼了。
而维周完全自觉自发、主动学习,她见过他常用的学习软件与效率软件,利用程度简直可以为它们写高阶教程;也见过他的计划表和学习日程,tolist几乎没有未完成;如果白天有不可抗力占据了时间,即使到凌晨两点也会完成私教布置的作业。
她对他的喜欢,就源于其自律与坚持。
中学流行一时的鸡汤文里讲,坚持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品质。
倾城色 6、你看月色多美
实习期从6月中旬到7月底,院里这学期的课程赶了点进度,基本提前两三周结课,除了校级选修课和江维周的第二学位课程。
考试周就在眼前,任课教授里只有一位好心划了重点,其他的全靠平时功。这个学期洛晚在学业上有所懈怠——任谁每天课堂上被男朋友撩来撩去都保持不了专注度,可气的是,江维周一心多用,招惹她的同时还好好地把课上了。看她全面复习这么辛苦,维周颇为体谅地要给她划重点,另一壁暗戳戳给自己谋福利。
周二下班后,两人回学校参加选修课期末考。他们选的是一门影视鉴赏课,因为江维周心思不纯
根据以往选过这门课的人科普,上课时间基本都在看电影,看完老师言简意赅讲个二十分钟。为了观影体验,还申请了多功能报告厅作为平时教室。
于是每周这晚,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可以整晚腻在一起的时光。周末洛晚总要回家,周内课程又分布均匀,上完课两人就去图书馆,惟这选修,维周都要缠着人做点什么。变幻的光影停息后,洛晚每每如被风雨吹过的花儿。
男女关系里,半推半就也是一种极宽大的纵容吧。
今天教室里灯火通明,考试题目投影在幕布上,他们照例在角落里落座,拿出纸笔后,江维周颇为惋惜地叹了声气,洛晚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美人懵懂,尚不知自己如砧上羔羊、案上鱼肉,那一目光的迷惑像钩子,轻易地勾起狩猎者的欲。
要不,择日不如撞日,毕竟这地方,也许是最后一次坐了,该留点什么纪念。
许是教授忘记了换个正常教室,报告厅座椅扶手上仅有一块a4纸左右大的桌板,在大家谴责的目光里,最后一道大题被删掉。第一节课结束时,已经有同学交了试卷,第二节过半时,八九成的人都离开了,洛晚奇怪地看旁边的答题纸,他才写了一页多?
维周慢悠悠地落笔,感觉到她的视线,还从包里摸出来盒水果给她,“再等我一会儿”。
这一会儿又是半节课,下课铃响,他悠悠地去交了试纸。人都走完了,只有讲台上恪尽职守的老师在关多媒体。洛晚把最后一块儿火龙果放进嘴里,小叉子还没收回盒子,被迎面走来的人控制住脑袋,半块果肉被他的舌头勾了去。
洛晚吓了一跳,挣扎着要脱开桎梏,维周稍稍直起身,宽慰她:“别怕,没有人了。”
厅里空无一人,前边的灯也已熄,她才松了口气,又被他捧住脸亲起来,火龙果甜津津的味道还没消弭,紫红色汁水顺着光洁的下巴流落,滴在白色衬衣上。
她拍拍他的脸,模模糊糊吐出一句,“控制一下自己。”
维周舔舔她下巴,“啾”一下咬了咬她的唇珠,“甜,控制不住。”
“快啦,收拾东西走啦,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维周看着她凝脂般的脸,还是任由心里的小兽跑出来,“你帮我装了,我去下洗手间。”
白瓷盆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水花如溅玉,江维周面无表情地洗手,仔细地洗了三遍。镜子里的人长身玉立,不知在想着什么,修长的手指被水流蒙上一层光。
这一层楼的教室不做上课用,除了讲座活动和他们的影视鉴赏课再无人光临。洛晚拎着两人的包出来,顺手关掉了报告厅的灯,楼道里只余尽头门禁处一盏灯亮。
江维周闲庭信步过来,洛晚正在app里规划路线叫车。一根手指点上“取消订单”,她疑惑道:“不回去了?回寝室?”
“嗯。不过回去之前,想跟你做点什么。”
“??”
“不行。”
他惋惜,“你看月色多美。”
“??”洛晚直接把书包扔过去,转身往楼梯走去。
“那好吧??诶,晚晚,我的手表好像没带上,侧包里没有啊。”
倾城色 7、食色性也 (h)
学期初上课时,他们刚确定关系,在追求过程里一点点挖掘女友性格的江维周非常绅士,平时约会无外乎图书馆,在角落的小桌子对坐看书学习,偶尔小长假抓两天逛个景区,专业课和选修课都坐一处,朝夕相处之下,不到半个月,江维周心里有了底。
日常肢体接触洛晚并不排斥,拥抱接吻也可,但她对于具有侵略性的亲密行为十分敏感,就连舌吻都表现得异常紧张,紧张又纵容,像是刻意地来迎合他。
小半年过去,虽说现在该做的都做过了,可她还是如处子般放不开。食色性也,爱她自然想要时时刻刻占有,今晚江维周当然是存心的,空荡荡的报告厅,清泠泠的白月光,多么适合增进感情。
洛晚确实不记得有见到手表,便折回来找,依然没有开灯——她忽然有了某种预感,正要退,被江维周擒住了手腕。
他刻意压低了声线,在昏暗室内有种魅惑人心的挑逗,“姑娘深夜到此,可要留宿?”
“??”果然别有用心。
洛晚摸到他的腕表,无语至极。
维周揽过她的肩膀,把人压进最后一排座椅里,“别挣扎了,此地月黑风高、人迹寥寥,姑娘就从了我吧。”
全身被制住,她柔声配合道:“公子若真心爱重我,自当为我考虑,女儿家名节重要,还请公子放过小女吧。”
听她娇柔软语,维周一乐,不再玩古言play,直接正面上。空间狭小,他又牢牢压着,双手基本上解放出来,半倚在她张开的双腿间,解她的衬衣扣子。
心里想着,难怪办公室是性行为高发场所,女人白衫黑裤,大方端雅、又充满矛盾的性感,让人忍不住想一颗颗扯坏那串纽扣。君不见,晚上回学校,多少目光流连过他们?
再正经的男人,在这种事上从来强势,何况江维周骨子里并不正。
洛晚真的有点慌,这是要动真格的,一句“不要”出口一半,被以吻封在口中,维周一壁宽衣解带,一壁温柔地舔舐,空荡荡的报告厅里似乎有涎液交换的回声。
这个点月光还不成气候,然窗外高悬的路灯折来一点光,薄薄的、淡淡的,正照在被敞开怀的酮体上,柔白一片。思量一下,维周没有脱去她的衣,只把她内衣扣打开,向外一扯,松松挂在她臂上,露出樱红两点。
一滴泪水滑下,落在她胸前。
“不要在这里??维周??”
知她最忧心什么,江维周抚去她眼泪,“这里没有监控,我事前看过,也没有人,这座楼是文院和新传的办公楼,办公室在三楼以上,二楼平时没人的,真的,不信你听听??”
四下无声,走廊昏暗,但是人声从窗外溜进来,有光透在这里,她仍是紧张的不得了,身体有些发颤,细碎泪珠子时不时流落。
他有点心疼,但有肉不吃是呆瓜,只肯花极大的耐心来安抚,一边乳被他吸入口中,两只手下去解两人的裤扣,软软的嫩肉被他热情吮吸轻咬,彼此的私密地儿也贴在了一起。
内衣硌在他颈下,有点痒。
也想她痒。
身下已经硬了,维周拿着那东西贴上来,硬硬热热来摩挲花唇,洛晚扭起来,带着哭音求他放过,意欲脱开掌控,他指尖如影随形地跟过来,挑逗碾磨,下手有些重,和着肉棒频率刮蹭。涓涓春水淌流,润泽这片芳草地。
她崩得紧紧的,像拉满了的弓,头随意偏着,长辫早已松散,一张芙蓉面上被汗水沾上几缕长发,齿关紧锁,似乎这样可以抵御身上人带来的酥痒。
维周看她的样子,有点想笑,无论玉女还是欲女,在荷尔蒙面前一律平等,而荷尔蒙和雌激素一样,和性欲呈正相关。食色性也,压是压不住的。瞧,他只是手指滑过她的阴唇,她的身体就再次紧张得如同被拖拽的弦。
真想此刻灯火通明,看她的艷色。
一番单方面的迷情攻击下来,洛晚节节败退,脸儿红红,穴儿潮潮,屁股下垫的风衣怕是得废,控制不住的喘息音弱弱。
维周更好不到哪儿去,只是尚保存理智,地点场合已经深违她意,务必要以晚晚的感受为先。他耐心地做前戏,扩张得差不多才一点点插入,被柔软湿热的内壁裹上、收紧,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想要进到最深处的渴望并存,“晚晚,我们试试站着??怎么样?”
洛晚咬着唇,怕张开嘴呻吟就溜出去,被他抱得紧紧的,身子一轻离开了座椅,下意识四肢缠上去,胳膊环在他沁汗的肩上,胸撞上他的,就连下边也似是她欲求不满,一下子吞进去大半截,花穴刺激得缩紧,被逼出口一声哭腔,“啊——太深了,出去一点啊——”
他没作声,抱着她走到门边,避开窗外进来的光,几步路的距离,刻意抛她的身子,出出入入几次,洛晚被情潮淹没,最后一丝意识控制着哭叫的声音。
“叫我周周哥哥??”他站定,手上不停,一抬一落间把控着力道,出来的少,进去的长,慢慢插到深处,戳着找敏感点。
她乖极了,莺泣般叫着他的名字,连绵不断的“啊啊呀呀”,被磨到了点,得了趣,抱他抱得更紧,软软的肉贴着他、夹着他、掌着他的三魂七魄、一生情欲。
高强度动作太久,维周渐渐发狠,对准了那一点做最后的冲刺,十次有七八次顶过去,觉察到春潮喷出,又坏心眼地堵在里面,温温柔柔的力道插着,非逼得她哭出来。
洛晚颤抖得不行,腰腹以下仿佛不是自己的,却又被他延长着快感,挠心的麻痒简直要扒走羞耻观。
“舒服吗?”维周咬咬她的耳朵。
“嗯,啊,真的——舒服——”
他发了慈悲,最后狠插几下退出来,让她泄,阴茎弹动在她大腿内侧,喷射出华。
维周抱着人坐了回去,轻轻亲吻她汗湿的面庞,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低低道歉,两人平复精神和心跳,他的手还不自觉地摸摸捏捏,被她有气无力地拍打几下。
带的湿巾和纸巾都用完,才勉强清理到可以趁着夜色出去,幸好提前准备的风衣防水,裤子又都是深黑。
夜幕低垂,天的颜色被光污染成暧昧的晕红,往校门口的路上人流不绝,喧嚣温情。
洛晚腿酸软,不得不接受搀扶。两个人的身影混在人潮里,是最普通不过的爱侣模样。
倾城色 8、薛君和
考试周如期来临。法学院的考试与众不同,通识课之外的6门专业课被安排在了周末两天,周一开始继续上班:
得益于江维周的帮助,洛晚考的还算顺利。她不需要奖学金,也没有志向做优秀学子,但她要做个乖女儿,也起码得给正处叛逆期的弟弟树个榜样吧。
坐在窗明几净的阶梯教室里,交了最后一科的卷子,她不合时宜地想,这次献身应当也值?毕竟江维周非人类,给她的ipad里keynote存放着所有课的ppt,她随意点开法律逻辑,老师上课讲过的重点内容都一一标注得清清楚楚。真是拜服,最没有逻辑的法逻老师的课,他竟然也能把笔记完善到这个地步。
考完试,公共场合做爱的最后一丝羞恨云烟般散尽。
起初她一遍遍告诉自己,情侣之间,玩情趣很正常很正常,不要因为自己的经历就害怕逃避引以为恶,看你自己,在他身下不是也很快活么。
这种自贬式安慰效果显著,晚上江维周溜到她房间盖被子纯聊天时她竟然有一丝不忍。
空调工作的声音盖不住夏夜的草际鸣蛩,维周啃完民诉,写工作日志时接到好友电话,给他留了两张周末的戏剧票。按部就班干完活,他抱着枕头蹭到客卧,洛晚已经熄灯了。她有些畏寒,睡眠时不用空调,一条薄被遮到脚,到三伏天偶尔会被热醒。
生物钟尽职尽责,洛晚醒时感觉到身边的温热,坐起来喝两口水,心安理得闭上眼假寐,直到闹钟把维周吵醒,才跟着起来。两人在床上闹腾一阵,相携进盥洗室。
镜子里两个人,在挑战互相刷牙这个磨时间的小游戏。因为江维周讲这样可以提高恩爱度,洛晚:“……”她腹诽:智障儿童欢乐多。
维周饶有兴致地给她刷牙,动作很轻,仿佛手里不是电动牙刷而是剪子刀子。“对了,周六去看戏剧好不好?唐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洛晚忽然想到日期,低头拂了拂碎发,避开他亮晶晶的眼,“这周我有事情,周五也要请假。”
下一瞬她侧过头,拿漱口杯洗去泡沫。维周愣了一下才收回举在半空的牙刷,“回家?”他知道洛晚家在邻市,几乎每周都要回去的,一般周五上完课就走。
她顿了下,也算是回家吧,轻轻答了声 “对。”
维周有点失落,也察觉到女友情绪忽然低落,却不知其所以然,也着意逗她开心,但都无济于事。这种失落到周六他一个人去剧院时走到了顶点,那天早上轻松温馨的氛围这几天里再也没有过。
洛晚有所觉,但过往经历并不容易宣之于口,目前他们还没有到推心置腹这一阶段。待回来时吧,趁他生日,哄他开心。
周六,昙市很应景地飘了雨。
早七点,洛晚撑伞出酒店,一个多小时后到西郊的墓园。
高三她已经被亲生父母接回了江城,回来看养母的频率直线下降,大学时要时时回洛家,来这里的机会更少了。
十点钟,她到达昙市三中。学校安防越来越严,又是休息日,她进不去。侧门围墙上缠满了粉白蔷薇,挤挤挨挨地盛放,零星的花瓣飘落雨里。绕着学校走了一圈,青葱岁月的痕迹仿佛还在。小时候母亲牵着她走过的附小路,初中经常光顾的文具店,高中去过一次的麻辣烫店还在开着音响,她驻足听了一会儿。
“起风的日子流洒奔放,
细雨飘飘 心晴朗,
云上去 云上看,
云上走一趟……”
走得远了,才想起歌名,《岁月轻狂》,《岁月神偷》的片尾。
细雨斜风里最后一站,是她十七岁之前的家。老旧的居民楼刻满斑驳,爬山虎侵占一整面墙体,露出每层的阳台,偶尔与来往的居民打个照面,彼此互不相识、目不斜视,再不是曾经载满问候招呼的归家路。
7号楼,三楼,洛晚拿出钥匙开了门, 一股子岁月气息。笑,“岁月”这个词,今天出现的频率真高。防尘罩一一揭去,一切陈设如旧,可惜没有办法住人,连柜子里的床品都盈满潮意。主卧、书房和厨卫亦是十几年不变,简单干净温馨。她脸上一直挂着微微笑意,手指流连过小书柜里的书、储物箱里的童年玩意儿、卧室床头的干花。
灰尘满手,幸而水电正常,她净了手,拿手机约车,背上包准备直接去车站。
防盗门阖上,没锁上,她往里开了又带上,重重的撞击声里,她检查过转身,心跳漏了一拍。
倾城色 9、少年听雨歌楼上
眼前赫然站着一个男人,一身正装,气质里藏着峥嵘岁月,卓荦不群,随时可以走进宴会的模样,与狭窄年老的楼道格格不入。
这人让洛晚被迫从温情回忆里抽身,身体的每一寸肌理、曾被他抚摸过的每一寸,都僵硬起来。
她不自觉后退,抵到了门上,防盗门的冰凉隔着一层薄衣侵入肌肤。
“薛叔叔?”
薛君和站在第二阶台阶上,露出一点笑。她背双肩包,简单的长袖白衣九分牛仔裤,似乎还是高中里鲜妍的模样。
听她声音的颤意,他又有了不忍。
“路过,看见窗帘开了,过来看看。”他说得再寻常不过,她轻点了头。
“我要??”
“一起喝个茶吧。”他截断她的话:“小文小五也在。”
于是,洛晚那句拒绝也不用出口。文五是他最忠诚的两条狗,善保卫、武斗,以及绑架。
她沉默地跟着他,看着他西装革履的背影,内心空茫。他亲自给她打开车门,在她之后坐进后座,洛晚条件反射往门边躲。
文五两人坐在前边,不约而同道:“施小姐。”
薛君和松开西装外套扣子,脱下放在一边,顺势自然地往中间又坐了坐,偏头问她:“小晚吃午饭了吗?”
“吃过了。”
他轻笑一声,“那正好,陪我用点下午茶吧。小五,回清淮路。”
车子即刻发动,洛晚急道:“薛叔叔,现在还不到一点。”远不是下午茶时间。
他好整以暇,似乎没听见。
“我一点半的车票回家,傍晚家里人会去接我。”
他细细打量她一眼,那目光看得她如坐针毡,“用完茶送你去北站。现在和你家长说一声,可能要耽误。”
她根本还没订票,“??过一会儿吧,时间到了我再讲晚点。”
他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发,“真乖。”
清淮路的薛宅洛晚来过多次,夏有繁盛的蔷薇,冬有温暖的壁炉。她曾经天真地想,薛叔叔和他的家都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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