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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玺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石头与水

    纵心中愁绪深深,望着眼前妻儿,宋平安也不想用冰冷的现实来破坏这片刻的安宁与欢乐。

    午饭是婆子送来,口味儿与宋平安往日在家中吃的相仿,但做法无疑要精致许多。

    小妞妞自己用筷子还歪歪扭扭,却是不停的给父亲夹菜,“爹,晚上我要爹爹哄我睡觉”

    “爹晚上还有事,先让你娘哄你睡好不好”宋平安宠爱的说。纵知道审讯过程中什么的手段都不稀奇,此时宋平安的一颗心仍如同被放进一锅沸水中蒸腾不休。

    他自认什么样的酷刑都能熬过,但看着贤惠的妻子,天真的儿女,专业秘谍出身的宋平安都罕见的犹豫了。

    李氏照顾着儿女吃东西,时不时给丈夫布菜,眼中全是春水般的喜悦与温柔。

    午饭后,李氏打发儿女去午睡。

    夫妻俩说些私房话。

    “这两天原想着去看你,杜大人说里头有他安排让我放心。虽不好逆着杜大人的意思,可我的心里到底牵挂,你这两日如何过得可好”李氏握着丈夫仍有些红肿的手腕,眼底泪光闪烁。

    宋平安心疼地咽下一口愁绪,安慰妻子,“我没事,都挺好的。”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杜大人,他可真是个极好的人。”自打阖家入狱,李氏颇经了些人情冷暖。这个时候能雪中送炭的行的,人品自不消说。

    “以往也并不相识,只是这次大人觉着或许有可用我之处。”

    “那能将功抵过吗”你是眼中满是殷切期待。

    “或许能吧。”宋平安心中浮起淡淡苦涩。他此生所求,不过是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过着小日子,却不想如今竟也成了奢望。

    宋平安关心的问,“你和孩子近来如何”

    李氏有些不好意思,“你别怪大嫂子,爹花了很多钱,大嫂子心里是有些心疼钱财,其实他心肠是不错的,只是一时想不明白罢了。”

    “怎么会说到底咱们一家出了事,在外为咱们奔波的还是岳父和大舅兄。”

    风拂柳动,花落无声,窗外的蝉鸣都停下了,似是不忍心打扰这一室的安宁,与温柔。

    理想的一家人就应该是这样吧,恩爱的夫妇,淘气又天真的孩子。

    宋聿背着小手,摇头晃脑的和父亲背自己刚学的功课。

    宋平安手握书卷却并没有在看,待儿子背完,他递上一杯蜜水,“背得不错,很流利。”

    宋聿喝口蜜水润润喉,就听他爹问,“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明白,先生都讲过了。”宋聿又开始解释每句话的意思。

    宋平安看他都通的,不禁点头,“这两篇是新学的,是谁教的你”

    “是新来的赵先生。”宋聿说,“赵先生很好。”

    “杜大人请的”

    宋聿点点头,“杜叔叔说现在还不大太平,等过些日子让我去他家族学念书。”

    宋平安摸摸女儿头上的金铃铛,他从不给女儿置办这样贵重的首饰,不必说,必然也是杜大人给置办的了。

    真是个洞悉人心的高手

    傍晚夕阳西下,杜长史的贴身长随刘甘请宋平安过去。

    宋平安细心的叮嘱妻儿一些安心过日子的话,便与这长随去了。

    小妞妞很舍不得父亲,仰着小脸儿,奶生奶气的跟刘甘商量,“甘叔叔,不能让我爹爹吃了晚饭再去吗”

    “这样吧,今天的事比较急,等下次我跟大人说,一定让宋先生陪妞妞吃晚饭,好不好”刘甘笑说。

    小妞妞到底也懂些事情,点点头,“好。”

    宋平安与杜长史同乘一车。

    “不用太紧张。”杜长史拨弄着手中折扇的扇骨,“我很喜欢孩子,家中的侄子侄女们都跟我极好。”

    杜长史望着宋平安带着一丝防备的眼神,继续道,“大妞妞更聪明些,可惜是女孩子以后不能科考,不过多读些书总是好的,省得以后长大被人欺负。”

    “宋聿资质不算上乘,勉强算是中上,好生教导,以后功名有望。”

    杜长使的口气仿佛在说自家孩子,他忽而笑了笑,“这次本来想你把大妞妞哄睡,再带你回去的,不过下午我抱了一下大妞妞,看你那嫉妒的样子。”

    杜长史一副小人的奸笑,“你得罪我,时间就提前了。”

    宋平安气的,实在没忍住,瞪了杜长使一眼。

    “你这样易喜易怒的,可真不像个密谍。”折扇撑着下巴,杜长史打量着宋平安,“咱们打个赌如何”

    “就赌,我什么都没问,你也什么都没说。我只是对你好,看你背后之人什么时候派出杀手来杀你。”杜长史凑到宋平安耳际,声音压低到只有他二人彼此能听到,温柔似耳语低喃,“就赌你的主子对你的信任有几天”

    宋平安紧紧地捏住拳头这个恶棍

    作者有话要说  s晚安




156、一四四章
    杜长史回到刑部就给宋平安换了三品大员以上才有的单间待遇,同时当着宋平安的面儿吩咐看守的狱卒

    “所有送过来的吃食你先尝,送过来的水你先喝,他有个好歹,你也就不用活了。”杜长使对宋平安轻轻地眨下眼睛,“有空再来看你。”

    宋平安坐在干净的床铺上,静默地垂下眼睛。

    他这样天生娃娃脸的人,在不笑的时候,竟也罕见的有一丝冷峻。

    掸掸衣袖,杜长史抬脚离开。

    究竟宋平安值不值得他花这诸多心思,试一试就知道了

    杜长史刚回到自己屋子,胡安黎就找了过来。杜长史摇着折扇,风流潇洒的问,“你怎么有空过来”

    “避嫌。”

    杜长史便知是在审问南安世子,扇子一指茶壶,“喝茶自己倒。”

    “我不是过来喝茶的。师兄你过去吧,殿下身边没个人不成。”

    杜长使的视线落在他袖子上的不大明显的褶皱,像是被谁抓揉过,还有一两点湿渍。面对师兄的打量,胡安黎面无表情。杜长使拍拍他的肩,“那我去了。”

    刑部审案,寻常用不到大堂。如杜长史等人都是去各自的刑讯屋,到大堂审问的必然是重大案件。

    到大堂门口时,杜长史瞥一眼守在门口的胡家二公子,胡安然。

    胡安然今年十八,胡世子对庶子女的偏爱阖didu有名,胡安然以往也是权贵子弟中的有名人物。

    他面容憔悴,形容消瘦,弱不胜衣,一眼望去就令人心生怜惜。

    杜长使住了脚,刚刚拍过胡安黎肩膀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胡安然的肩膀,杜长使柔声安慰,“安然,不要太自苦,你这样,让胡叔叔怎么能放心呢他最疼你。”

    “杜二哥。”胡安然眼圈儿泛红,自父亲出事,他历经人情冷暖,其实胡安然以往与杜长史的交情倒是一般,杜长史如今待他倒比以往那些人强些。

    “别担心。”杜长使得眼眸中掏出安抚与鼓励,轻声道,“我这就要进去了,以后再说。”

    “嗯”胡安然点点头,望向杜长史的眼中满是祈求。

    杜长史用力捏捏他的肩膀,转身进了大堂。

    御史台左都御史还没到,大家坐在后堂说话。

    穆安之自然坐上首,黎尚书与大理寺谢少卿陪坐。

    大理寺卿胡颍避嫌未到。

    杜长史见过礼,穆安之摆摆手。

    杜长史见程侍郎华长史也在侧,就知并非人手不够,而是穆安之特意叫他过来的。

    毕竟会审侯府世子,并非什么人都可以参与。

    不过杜长史奇怪的是,胡源已经把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怎么又要三次会审呢

    杜长史过去坐在程侍郎下首,程侍郎将卷宗递给杜长使,“早上山东那里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账目有些对不上。”

    账对不上

    杜长史修长的眉毛微微一动,手上已是翻开卷宗,一目十行扫过,杜长使心中越发震惊。

    郑郎中许郎中被殿下派去山东,就是为了查算严家案的亲身参与者前昭武将军刘重的案子。

    郑许二人都是干才,这次送来的,非但有刘重生前身后这些年的账目,连带当年帮着刘重出手严家粮草的粮草商们的口供。

    再对比严琳拿出的当年严家产业的账簿清单,对照南安世子胡源的口供,银两缺口达五十万两之巨。

    这五十万的银子哪儿去了

    郑许二人送来证据环环相扣,除非山东人提前串供,出纰漏的可能性很小。严琳上缴的严家账簿也经多方佐证。

    这银子去了哪儿,如今只有问南安世子了。

    真是愚蠢。

    如今南安侯回朝,不论世子招出什么,看在南安侯的面子,只要不是谋反的罪过,总有三分香火情,南安世子竟是在隐匿银钱。

    要是五百万两,也值得侯府世子撒一次谎。

    五十万两,这纵不是一个小数目,也绝不是一个大数目。

    有些事情看着复杂,其实简单,就像这五十万银子,三方证据一对比,就知道是哪里的岔子。

    这也是为什么要会审南安世子的原因了。

    杜长使翻阅卷宗的速度极快,合上递还给程侍郎,轻声问,“胡二公子谁找来的”

    程侍郎道,“正式过堂原就该家人在场,华大人着人知会的。”

    杜长史对华长史点点头,老华气性不小

    事实上,此次会审也是华长史一力推动。

    左都御史卓然终于赶到,卓御史满脑门的汗,连连作揖,“恕罪恕罪,请殿下恕罪,陛下召见,下官来迟了。”

    “看你这话说的,即使陛下召见,还恕哪门子罪。”穆安之冷冷起身,“即使卓大人到了,那就开审吧。”

    卓御史乃当朝首辅裴相的得意门生,自从老友裴如玉被赶出家门,穆安之曾方面给过裴相难堪,裴相虽是唾面自干的好涵养,御史台把穆安之参的不清。

    后头还有穆安之一人干翻御史台之事,总之梁子结的不轻,穆安之对御史台的大头目自然也不可能有好脸色。

    卓御史笑笑,朝黎尚书谢少卿点下头,显然没把穆安之的冷待放在眼里。

    倒是眼睛看向华杜二人时笑了声,自袖中取了块帕子擦脸上的干,一面说,“殿下还真是抬举自己人,三司会审,二位长史也要在一旁吗”

    “恕臣直言,二位长史只是殿下属官,并非三司所辖,他们在这儿似乎不大合适。就是殿下需要个抄抄笔墨的文书,咱们三司也有的是人,劳烦不到他们两个。”卓御史天生一张笑脸,跟穆安之赔个不是,“我这人忠贞耿直,有话就直说了,殿下不要怪罪。”

    “你既知道他二人是我的属官,我既有曙光叫他们在旁服侍,这个道理,卓御史也不懂吗”

    穆安之的目光里像淬了冰,卓御史却仿佛完全感不到半点寒意,当帕子塞回袖中的同时,笑若春风的问,,“可下官怎么听说两位长史也参与到了案件审问,这可不合规矩。”

    穆安之直接怼到卓御史面前,“他们是在履行我的意思,这不是属官的职责吗”

    “殿下说是,那就是。”卓御史一副惹不起穆安之的模样,嘻嘻笑两声,那种神态甭提多招人火气。

    穆安之现在的性子,再不肯受这种挑衅,与御史台前仇旧恨一起发作,一脚便踹了过去。

    黎尚书刚想打个圆场,没想到穆安之直接动了手,他老人家上了年纪,手脚就慢一些,只来得及喊一句,“哎,有话好好说。”

    谢少卿倒是想拉架,也只来得及拽住卓御史一片袖子。

    华长史更是文弱老书生,杜长史眼疾手快,一步掠过,风带起飘扬的衣袖,杜长史一把将卓御史拽了趔趄,切正好避开穆安之一脚。

    黎尚书等人已都扑上前劝穆安之莫要动怒,穆安之之冷冷盯卓御史一眼。

    卓御史正揪着杜长史不放,“赔我衣裳。”

    杜长史是气的,“这可真是好人没好报,我还不是为了救你。”他力气大了些,不留心扯掉了卓御史的半拉袖子。

    “少来这套,你是为了救我吗你是不想你在殿下背上殴打朝廷命官的名声”卓御史半点不领情,吊着一双桃花眼转向穆安之,“他们都是代表着殿下的意思,那殿下赔我衣裳。”

    穆安之咬牙,脚心痒的厉害,他怎么这么想再给这姓卓的两脚呢。

    不过黎尚书谢少卿一左一右在他身边,势必不好再动手,穆安之问,“真要我赔”

    “当然要赔,我这衣裳贵得很,用的是正宗的江南的丝绸。”卓御史可是半点情面都不讲的铁面御史。

    穆安之点点头,信步过去。

    黎尚书谢少卿紧紧跟随,黎尚书还说卓御史,“小卓你少说几句。一件破衣裳,你还你还想叫谁赔”

    “我衣裳刚还好好的哪。”卓御史誓不罢休。

    杜长史咯吱咯吱的咬牙。

    穆安之走到卓御史面前,眼眸微眯,再次问他,“真要本殿下赔你衣裳”

    卓御史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过他依旧坚持,“自然。小臣家境贫寒,置办这样一件衣裳可不容易。”

    穆安之伸手攥住卓御史的衣袖,黎尚书谢少卿同时急道,“殿下息怒。”

    就见穆安之手臂猛然用力,呲啦一声就将剩下的半拉袖子给卓御史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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