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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停电夜【高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包熏咸鱼
“对吧。”他大大伸了个懒腰。“说来,你叫什么?”
“你又叫什么?”
他侧头看我,好笑地皱了下眉头,“警备心理不用这么强。”
“你难道不知道最近这里发生了很多件分尸案?”
他点头,漫不经心地说:“当然知道。”
“那就别问了。”
说话间已经到家门口,他凑过来看大门上的名牌,“西川?”
我侧身挡住。
他耸肩,指指隔壁:“以后我就是你的邻居了,西川太太。”
之后他微微一低头,快步摇着袋子向隔壁走去。
我深深看了一眼他消失的方向,按住狂跳不止的胸口,快速跑进院子。





大雨停电夜【高H】 03
隔壁已经五年没人住了。之前听莲司讲过,房主是一对无子无女的年迈夫妻,某一个清晨送报员没看到天天雷打不动在花园修理枝叶的身影,觉得奇怪,和巡逻的镇上警员提了一嘴,等冲进房间的时候只有两具已经僵硬的尸体。过量服药,双双自杀。
法定的继承人是男方的妹妹,她和都心的儿女住在一起,很少回来,房子和地都空了下来,无人问津。莲司的祖父在世时,还尽邻居之力帮忙打扫房屋修整花园。去世以后,连我们现在住的房屋都曾落满灰尘结满蛛网,我不觉得他所在的房屋会好过到哪里去。
他堂而皇之地进入,也许是过世夫妻的亲戚?
我边想着边走到玄关,门没锁。
莲司果然坐在客厅,对着电脑不知在苦恼什么,好看的眉毛微微拧起。
屋内明亮如昼,我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回来了?”莲司发现我在看他,冲我招手。
我把挎包随意扔到沙发,躺倒在他身边。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早上不是说加班?”
莲司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我的脊背,换来我的几下轻颤。
“最近事情太多。不安心。”
我抬头,和他的眼睛对上。里面没有我要寻找的东西。
“嗯。”我又垂下头。
“最近外面乱,你乖一点,下了班也别乱跑直接回家。你跟宫下太太走得近,能两人一起结伴回来最好。”
“嗯。”
“还有,陌生人之类的要小心。虽然很大可能是熟人作案,但是还是要多小心。”
“嗯。”
我把脸埋进沙发,从这个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莲司结实的小腿被包裹在西装裤下。我悄悄伸手去抠他的裤边,他很快就捉住我的手,紧紧地包住,“专心点。”
我直身跪坐好,“问你个问题。”
他蹙了下眉,不置可否。
“我们的邻居,那对年迈的夫妻,他们有什么远方亲戚吗?”
“……为什么问这个?”
“有吗?”
“没有。只有一个妹妹。”
“哦……”我点点头。
“怎么了?”
我摇摇头。
莲司小声叹了口气,把我耳边凌乱的碎发往耳后梳了梳,“去洗澡睡吧。”
“你呢?”
“弄完教案我再睡。”
上楼前我装作随意瞟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右上角是一张女生的入学照。
我想我知道她是谁。
新闻被分尸案件渐渐堆满,找不到的凶手,持续出现的尸快,惶恐的人心,充斥着整个七月,仿佛用力呼吸,满腔都是血腥味。
到了现在,一共死了三个人,都是女性,都是分尸。最新出现的第三具尸体,陆续发现她的身体部分,只有第二具,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的左手。而巧合的是这位受害者和第一位一样,也来自莲司的班上。
在某个早上,莲司又被一通电话叫走。虽然他不是班主任,但是依然少不了连带责任。陆续有pta的家长向校方施压,怀疑是学校内部出了问题。
这样的怀疑合情合理,但是第三具出现的分尸却是毫无关联的陌生女人,和我同岁,也不是本地人,剩下的消息警方暂时统统封锁不予解答。
新闻发布会也开了几场,也借调了县里的警力成立了特别调查组,但是依然没有头绪。每天早上的新闻都是各种领域的知名评论员和主播之间对警察的炮轰。
天气又热,空气又湿又黏,每天还要面对这样的早间节目,真的让人难以打起精神。
“虽然刚才铃木教授说有可能是猎奇杀人,但是我觉得也许没有那么复杂。男性作案可能看起来会是高一点……现在警察也没有透露更多细节……”
我对着知名社会评论员喋喋不休的脸吃下最后一口三明治,家里的电话适时地响起来。
我停顿了一下,走到电话前思考了几秒,接了起来:“这里是西川家……”
话还没说完,就被激烈愤怒地话语打断:“又是你这个女人!你为什么还缠着我的儿子不放!”
是莲司的妈妈。
“都是因为你!都是你毁了我的家庭我的幸福,还毁了我的儿子,现在你满意了吧!我看了新闻了,都是因为你这个不吉利的女人,现在我的儿子又要受罪了。我要诅咒你!我要诅咒你!我儿子当初就不应该收养你……他根本就不爱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和我儿子在一起的应该是由绪……”
声音突然变小,我惊愕回头,是莲司,他面无表情地从我手里抽过电话,挂断。
“你……怎么回来了?”
莲司盯着还在争吵的电视画面看了一会儿,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扬扬手里的金属u盘,“忘记拿东西了。”
我呆在原地,点了下头,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你今晚……”
“今晚要加班,你早点睡。”
“好……”
随着关门声响起,我始终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我走到电话旁,把电话线拔掉,想了想,又重新连接上,把刚才的号码拖进黑名单。
本来还觉得吵闹的房间,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即使电视里争吵的声音多么激动大声,好像也无法再传进我的耳内。
……由绪。
我当然记得她,我怎么能忘记她。
我脑海里迅速勾勒出一张温婉的面庞,最后一次看到,这张脸上的坚强和倔强看了让人心疼。
“小幸果,我不怪你。这是莲的决定。”她说,“让他幸福好吗?”
莲司在我身边一瞬绷紧了身体,呼吸变得沉重。
“好。”我毫不犹豫毫不退让。
幸福?我有让莲司幸福吗?
我还真的不知道。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依靠他,让他痛苦。或者,还有后悔。
从他领养我的那个时刻开始,我们的命运就不可避免纠缠了在一起。
七年前,我父母所在的犯罪团体策划了一系列骇人听闻的无差别杀人事件,一时在社会激起千层浪,我作为杀人犯的女儿自然没逃过社会“正义”之士的讨伐。虽然警方按照少年法和保护罪犯家属的条例,立即封锁相关所有详细信息,但是媒体对我太好奇了,各大报纸和杂志很快出现打着我的马赛克大头照片。八卦小报甚至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所谓的知情人士,他们说自己是我的朋友、同学、邻居、亲属,提供了各种各样或真或假的信息。
一个悲伤、可恨、令人憎恨又惋惜的形象跃然纸上。
我无法再去学校,也没有亲属能收留我。
就在这个时候,西川莲司突然出现,他说他愿意收养我。
我并不愿意。我不需要同情,何况来自于莲司。
他每天执着地来找我,带着家庭作业,“作为你的班主任,看你写完我再走。”
我不想去上学,也没有转学计划,做作业能干什么?能恕免我隐形的罪孽,还是能消去我尝到的苦痛?
负责接送我做心理辅导的警察姐姐问我:“为什么不尝试接纳一下别人?也许会比自己承担要好很多。”
那是她第一次和我说案件以外的话。后来我才知道,她叫井森由绪。由绪,一个和她一样美丽轻柔的名字。
是莲司的未婚妻。
案件长久的审判期开始了,沸腾的舆论虽然逐渐开始冷却,但我的日子并没有好过多少。
我住进莲司家里,以一个过分怪异的身份。莲司接连辞职,带着我搬家,只为了给我找一个能安心生活的地方。但我并不愿意登记进入西川家的户籍。不能成为收养关系,意味着我们不能确立监护关系,莲司甚至没办法帮我转学。
我抗拒去做心理辅导,连由绪也不想再见到。莲司倒是很有耐心,他不催促,不指责,也不勉强我,就像我们第一次单独说话一样,只是在我需要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出现。知道我怕黑,就开了小灯等我睡着了才走,我偶尔被梦魇袭击,惊醒时莲司已经坐在身旁,他捂住我的眼睛,打开床头灯,等我适应了以后,帮我把额头的汗擦掉,轻拍我的肩膀,想要哄我入睡。
“可以一起睡吗?”我问莲司。
他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我紧紧环住他,脸贴在他的颈窝处。
不论莲司因为什么而收养我,我比任何人都想要得到他。即使他并不爱我,即使他恨我。
迷蒙的睡意中,我仿佛看到一片火光。
是我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第一张白纸。火星一跃而起。
莲司一夜未归,le的消息停留在最后我说“晚安”,未读状态。
我起身关掉依然还亮着的床头灯,边思考今天的安排边走进浴室。
今天是中班,中午十一点到晚上七点,午饭可以和早饭一起解决,晚饭可以和宫下太太一起。虽然昨天才跟莲司说过话,但却像是很久没见面了。
这个屋子大的可怕,偶尔的时候像是漏风的洞,不知道会把我抛向哪里。
我拖着时间吃完早午饭,又在电视机前发了会儿呆,才慢腾腾出门。
没想到宫下太太等在家门口,看我出来,和蔼地对我挥手。
“西川老师给我发消息,说最近要多和你一起,反正我们离得近,就想着先到你家门口等等你。”
原来是因为莲司。
宫下太太垫脚朝旁边张望,直摇头,“你们邻居家真的空了蛮久啊。那个妹妹放着这么大的房子不要,在东京那个又挤又臭的地方,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要是我啊,说什么也要回来,自己的财产握到手里才扎实啊。”
“妹妹?”
“哎呀,你不知道的吗……来来,我们边走边说。”宫下太太撑起伞,打过我的头顶,“就是你们邻居,河西家。以前也算是大富人家,虽然不像西川家那么厉害。反正出了很多事情吧。河西源一郎,就是后来的家主,在一次旅行中邂逅了他的妻子,非她不娶,本来他是有婚约的,却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和家里闹翻了……他有个妹妹,这个妹妹一直跟哥哥关系不好,这次事情之后可能是害怕波及到自己吧,毕竟他们父母以前有想让女儿继承家业的想法。她一直是个挺叛逆的人。她跑去了东京,后来成为了个蛮有钱的企业家,还和一个医生结婚了。听说几年前卷入了那边的一个很大事情,说是一个叫什么d……d……哎呀反正就是个什么外语还是片假名的团体……”
我一瞬间像被人钉在了原地。
“……デルタ(delta)?”
“对对!这个片假名太难记了。反正妹妹在那事以后就仓促回来了,在这边待了一阵。他们的父母早就去世了,河西源一郎和妻子一直也无子嗣,家里一直清清冷冷的,唯一的妹妹回来还蛮开心。那一阵他还迷上养生,能想到吗,以前喝酒喝得多凶啊……看他们三个人经常一起在院子打什么气功。”
有耳鸣,从我右耳猛地灌进来。我使劲咽了咽口水。
“之后就是妹妹城里的事情解决了,回去了。后来不到半年吧,两夫妻就自杀了。唉,真是造孽啊。到底是为了什么自杀,最后也没人能知道。”
太阳晃得我眼晕想吐,宫下太太还在说着什么,但是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无论你逃到哪里,你都逃不掉哈哈哈哈哈。幸果,你可真可悲。”
好像有人在我耳边这样嘲讽。




大雨停电夜【高H】 04
“西川太太!西川太太!你还好吗?”
我回过神来,宫下太太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哎哟,怎么出这么多汗突然之间。中暑了吗?哎呀,这可怎么办。先到员工室待会吧,我去给你拿点水和冰袋。”
我跌跌撞撞跟着宫下太太走进员工休息室,她代我跟担当解释。担当是个年近六十的大叔,自家女儿和我差不多大,一直对我都很好,立马准了我一会儿假。
吃过药,我把冰袋敷在额上,感觉异样渐渐消失。
休息室只有我一个人,蝉声从窗外透进来,叫得人心烦。
我摸出手机,信息依然是未读状态。我想都没想,给莲司拨了电话过去,他很快接起来,“怎么了?”
“……你晚上要回来吃饭吗?”
声音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由小变大:“快到期末考试了,最近都比较忙。今天如果太晚了,我就住学校了,明早再回去。”
“……好。”我无力地闭上眼。
“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我张张嘴,把本想要出口的句子咽下去。
“好。早点回家,好好吃饭。”
挂断电话,我瘫回椅子。宫下太太适时地走进来,打断了我无法停歇的思绪。
“西川太太你要不先回家吧,我也跟担当说过了。最近各种事情太多,天气也不好,难免身体上会不适应。期末了,西川老师应该也没办法照顾到你,你自己多注意一点,休息两天。我明天抽空去看你。哎呀,不过你不太喜欢别人去你家吧,你来我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我谢过宫下太太,又撑着伞走出超市。
莲司不在,又没什么胃口,晚上我打算给自己炖个海鲜汤。这么计划着,就立马拐向商店街。
在路口却碰到了我不想遇到的人。
“怎么了,为什么看到我就跑?”他凑过来,一张俊脸在我眼前放大,“脸色不好还出门。伞都拿不稳。”
他从我手里抽过伞,举过我头顶,“说了有问题可以找我。好歹我们也是邻居。”
我刻意和他拉开一点距离。
每次他身上的气息都会搅得我更不舒服,吊儿郎当的表面底下像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凶狠。
“你不是邻居家的亲戚。”我压低声音。
“嗯……要具体说的话,确实算不上。”他摸着下巴,朝街边两侧随意张望,“你晚上打算做什么好吃的?能邀请我一起吃吗?”
“你这算是非法侵入吗?”
他眯着眼,笑意一瞬消失,脸上再次挂上冷峻的神色,我感觉腰上有什么东西顶了上来。
心跳猛地加快,我立马跳开到一旁。
他笑着把手里的东西迅速收起来,虽然速度很快,但我就算是再傻,都能看出来那是一把手枪。
“害怕了?”他把伞倾斜,挡住我眼前耀眼的阳光。
“……”
其实比起害怕,我内心倒是松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不跟你丈夫说我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没说?”
“就凭我现在还住在那里并且安然无恙。”
“就算说了,莲司也不会做什么。”
“嗯……”他停顿一秒,“莲司?你丈夫的名字?你这个人,不肯说自己的名字,自己先生的名字倒是透露地快。”
“而且就算你住在那里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也是没人住的老房子。”
他这次笑得很开心,连眉间都染上笑意。
“你要真这么想,就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我迅速买了菜,迅速回家,一刻都不想要在和这个男人有过多的接触。但没想到的是,等我刚把海鲜汤盛好端上饭桌,眼前突然一秒进入黑暗。
这黑暗袭来得猝不及防,我根本毫无防备。
墙上的挂钟一点一点在走,我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大,脑子里糊成一片,想要动,去拿手机,但手脚僵硬,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
有声音隐隐约约从楼上传过来。
我心下一横,几乎是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声音从书房传来,像是有石子敲打在窗户。
我走过去打开窗户,居然还是那个危险的男人。
“你没事吧?刚才听你叫的很大一声,以为你遇害了。”
“……我?”我一出声,才发现声音在颤抖。
他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怕黑?”
我低下头,把重心转移到撑在窗户的双臂上。
“在做什么?”
“……腿软。靠一下。”
他慢慢笑起来,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纸老虎。”
我屏蔽掉他的嘲笑,抬头打量四周。第一次进来书房,才发现这个窗户跟他站的房间离得非常近,几乎是伸出手就能够到对方的距离。
“一个人在家?”
“嗯。”
“先生呢?就这么留你一个怕黑的人在家?”
“停电了吗?”我伸出脖子,才发现附近一片漆黑,连路灯都暗着。
“嗯,估计是。”他毫无兴趣地瞅了外面一眼,从兜里摸出烟盒,火光一闪,烟被点燃,“真是发生命案的好时间。”
我立马绷直腰背。
“不过我们俩都在这,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吧?”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盯着他,问:“有办法来电吗?”
“看这个大面积停电的样子,肯定是电缆被切了。就算及时抢修也要大半夜。”他猛吸一口,一小团白雾从他鼻尖喷出,“就算有办法去修,让你现在一个人去开电表箱,你敢吗?”
我摇头。我确实不敢。
“所以,坐在这儿,我们聊会儿天不好吗?反正我也不能对你怎么样。”
变态杀人犯说自己不会动歪心思,和擅长画饼说明天就涨薪的上司一样没有可信度。
他好像看出我的想法,嗤笑了一声,几乎要把烟雾喷到我脸上。
我咳嗽着转过头。
“乡下的星星真美,城里都看不到这么多。”
听了他的话,我抬头,星星像是随意被人往天空撒了一把的盐粒。
我忍不住吞口水。
“这么饿?”
他这么一问,我的肚子后知后觉跟着叫起来。
“你等下。”
我还来不及叫他,他已经离开窗口。还好外面的月亮和星星够亮,不至于让我太害怕。
他很快回来,手里拿着苹果和刀。
我从来没见过用刀这么漂亮的人,他快速地削皮,几乎没有几下,苹果很快分成两半。
他伸出手,“给。”
我没接。
“怕我下毒?这个成本太高了,很不值得。”
我把手伸过去。
“怎么不吃?”
“我……不太喜欢苹果的气味。”我慢慢咬下一口,很甜。
他怔了一下,换了话题:“你上学的时候成绩应该很好吧?”
“并没有。我甚至没有上大学。”
虽然我顺利考取了几所大学,但是最后陆续被拒绝录取。
这个社会不给人任何试错的机会,何况是杀人犯的小孩。
一片乌云缓慢滑过,挡住了月光,周围刹那间暗了下来。他的脸迷蒙在阴影间,但是俊逸的轮廓还是那么清晰,在烟雾里若隐若现,像是画。
他微微垂眸,眉尾的黑痣再次落进我眼里。
“我叫陆,藤本陆。”他说,声音低沉轻缓。我很难不把眼前的他和另一张脸重叠起来。
“嗯。为什么要告诉我?”
他单手撑过下巴,“因为我想知道你的名字,仅此而已。”
“さちか(幸果)。汉字写作幸福的幸,尽头的果*。”
【*果在日语中除了单字表示果实的意思以外,还可写作名词果て,表示尽头、结局,或者动词果たす,表示完成实现、杀死。因为假名か可表示多个汉字,所以这里幸果为了说清楚名字用了别的单词进行解释。】
“真是个一语双关的名字。”
好可以很好,坏可以很坏。
也有人这么说过。我的耳边突然响起雨声,大颗的雨滴砸向车顶的声音。从车窗看出去,交错的雨线阻隔了所有视线,像是在一个孤岛。
耳边的风带起潮热的空气,虽是乡下,夜晚的燥热却未减几分,连蝉虫都难耐,叫个不停。
“如果能下雨就好了。”我说。
“会的。台风或许明天就登陆了。”
“天气预报有说?”
“我猜的。”他把烟在窗柩间捻熄,“为什么这么期盼下雨?”
我伸个懒腰,把上半个身体整个趴出去,腰抵在窗台,“你不觉得太热了吗?”
他快速探出身体,一把扶住我:“你不怕掉下去?”
“二楼而已,又摔不死。而且怕什么,你会抓住我的。”
“这么肯定?”
我扬起一抹微笑,“对啊,因为我们是共犯啊。”
在他若有所思皱起眉的时候,我把重心后移,慢慢起身,一字一句对他说:“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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