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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得不仰卧起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熊米
臣不得不仰卧起坐 第188节
他的手还附在解臻繁复的衣襟前,想推开眼前的男人,谁知刚刚作了力气,手腕便被解臻抓住,慢慢地拉过头侧,扣在墙面上。
陈殊蹙眉,阖上眼睑。
“陈殊。”解臻的气息没有离去,男人低低又道了一声,沁凉的指腹摩挲过陈殊搭在墙面上的手心。
陈殊睫毛轻轻一颤,原本推拒的手忽然将对方的五指牢牢扣住。
御书房内,谁的冠冕掉落,玉珠发出落盘声响;又有谁的气息交叠,将此处的寒冷融化。宫中深院,有蝶起起落落,在盛开的花团处翩翩起舞,旖旎了窗口风景,点缀一方盎然春意。
第237章 林家人
加封陈殊的圣旨很快下来了。
承元七年, 当朝皇帝册封异姓王名号“敬宁”,与之前在众人视野里消失的林辰疏的侯爷称号一模一样。
但新晋的敬宁王和敬宁侯长得却不大一样。这个被册封的青年除了读音上和林辰疏的姓名一样,在容貌、年纪、身份上都十分陌生,此人仿佛凭空出现, 无父无母, 也无兄弟姐妹, 就连户部都无法调查清楚他的来历,却偏生凭借着解臻强硬的一纸诏书, 就这么登上了王位。
此事即便是在未来的史书上, 恐怕都会留下荒诞的一笔。可经历过林辰疏时代的人却又都知道, 这“敬宁王”意味的是什么。
林辰疏时常出没在后宫之中, 而今的陈殊据说亦是常伴君侧,是皇帝最为宠爱之人。
众臣看到解臻举措, 心知此事恐是立后举谏引起的,但又对解臻一言不合便肃清异己的手段深深忌惮, 只得将帝王家事闷在肚子里, 不敢再随意提起, 于是眼睁睁地看着解臻封了敬宁王,随后又将小侯爷解肃提携,与封王的圣旨一道颁布,同封了储君。
自此,解臻对自己身后事的安排已经一目了然。
众臣喏喏,礼部更是不敢怠慢,在承山操办了封王立储大典。大典当日, 地面众人跪拜,长角延绵,空中皇旗飞舞, 青云浩荡,解臻看着陈殊登顶承山山巅,纵旁人如何争议,亦亲自为其加冕,携手青年,共睹天下盛世开幕。
敬宁侯被赐原敬宁侯府,门匾更换为王府的牌子。原府中的仆役、佃户知悉此事,本心怀忧虑,可谁知这名为陈殊的敬宁王不常在府中生活,也没有要将府中秩序重新打乱的心思,入主新府后一切秩序依旧维持原样,并没有进行变动。
众人讶异,随后又见昔日敬宁侯的义妹荆楚折返京城,与新来的静宁王会面了一次。府上管家原本担心会有什么冲突,结果他进去端茶倒水之时,看见那长得俊朗的敬宁王怀里竟然抱着一个小孩,是林辰疏义妹荆楚所生的女孩。
敬宁王陈殊显然不大会哄孩子,连抱娃的姿势都有些局促,惹得襁褓里的婴儿哇哇大哭。反是荆楚的丈夫,这女孩的老爹在旁边哈哈大笑道:“韩小荆厉害啊,你舅舅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结果被你吓成这样!”
敬宁王脸色一沉,看了对面的韩珩一眼。
韩珩连忙捂了下嘴,不过眉眼还是十分的开心。
这场面落在管家和旁边的仆役眼里却如同惊天骇浪,这敬宁侯义妹的孩子管敬宁王叫舅舅,那岂不是这两人是同一人?
此事立刻在王府上掀起不小的风浪,很快一传十十传百,连着在受灾的流民佃户中也传播开来。当日受恩的灾民偶有前往王府外想见见陈殊的,只可惜敬宁王神出鬼没,灾民没有见到,只好在受租的份例中多塞了些粮食,以表谢意。
陈殊得知此事后还是命人将食物原封不动地退回。他重新有了身份,按照往例可以和解臻一道上朝,但这一次回来,他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揽括所有政事,更多的是倾听众臣的谏言,只有在解肃对不上策论之时,会偶尔提上几个意见以作参考。
众臣原本看陈殊坐在原敬宁侯的座椅上时还带着偏见,本想着这突然提拔的敬宁王有何气度,结果几次朝政下来,众人听他政见竟然和那已经不在的敬宁侯及其相似,不由得纷纷震惊,即便是在台下都忍不住多窥觑了新王几眼。
静宁王到底是不是敬宁侯?皇上不改名号,难道他册封的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
臣子们私下商议,很快发现有静宁王在身侧,这一年已趋近冷戾的解臻上朝时候神色都缓和了不少……
陈殊没有关心外人眼光,朝中政事纷杂,他和解臻商议,很快委任李邺之为西锤总督,又提拔了一名镇守北疆武官,一道前往灾区进行重建。
李邺之这一趟一走,恐怕等到再回来时不知要过多少个春秋。陈殊心中叹惋,忽地又到廷尉恭常钦的消息,称廷尉大牢遭劫,原本关押在里面的千面霓裳被人带走,下落不明。
陈殊心中一惊,连忙看过解臻,却见解臻的眉头也是蹙起,显是感到意外。
廷尉的牢狱在厉朝已经算是最牢固的监狱,里面关押的除了千面霓裳外,还曾押解过莫无炜、空侯这样的江湖录高手。在这样的铜墙铁壁中却仍有人能够劫狱成功,可见来人身手不凡,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好在这劫狱的人并没有出了人命。陈殊询问伤者,狱卒只道劫狱的好像是个女子,也没有记清楚具体的长相。
此事线索全部断开,无法可循劫狱之人的下落,解臻便让禾闻策盯紧江湖动向,以防出现新的意外。
春去秋来,很快又是新的一年秋场围猎。
围猎是皇家牵头,犒劳百官的庆典,陈殊照例和解臻一道前往。他已经参加了三次围猎,第一次步行跟在列队之后,第二次骑马引领仗阵,而这一次他身份又有了新的变化,与解臻一道乘坐车辇,位在百官之中,缓缓向西郊进发。
此次围猎主张从简,但随行百官人数颇多,场面依旧十分壮观,这一路浩浩荡荡,如同游街一般贯穿大半京城,周边有百姓远远地拜见观望,有的想看百官仗阵,有的为目睹皇帝真容而来,有的则想亲眼见见传说中带着“敬宁”二字的异姓王,竟比往年人数更多一些,道路两边不时有参拜声迭起,热闹非凡。
陈殊在车辇中隐隐听到参拜声中有提及自己名号的,不禁有些讶异,正想往外看看街景,耳畔却忽地传来一处嘈杂的声音,似从队伍前端响起,好像似有人在争执。
“怎么回事?”解臻也听到了声音,撩开轻纱问道。
车辇前是路通明骑马带路,听到解臻问话,很快命人前往前方打探,不过一会,前方已经传话回来,回禀道:“皇上,前方是有人在拦路,和护卫军起了争执。”
“拦路的是什么人?”敢拦围猎的仗队,护卫军有当场处决的权力,也不知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众人闻言心想,却听回禀的人一阵犹豫,还是继续道:“那拦路的是个女子,自称是、是敬宁侯林辰疏的小娘,姓岑,名玉凤。”
“……” 场面有一瞬间的宁静。
敬宁侯林辰疏出身一商贾世家,父亲林和鸣丝绸起家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但此时在敬宁王前面提起敬宁侯,总让人感觉有一种异样之感。
坐在车里的陈殊和解臻互看了一眼。
陈殊当年被长明强制借尸还魂,倚借林辰疏的身份和林家有了联系,后来林辰疏封官加爵,陈殊虽没有对他们提携,但仅仅凭借这一层联系,也让林家有了起色。
“我去看看。”没想到岑玉凤会闹到御前来,陈殊皱眉说道。
解臻颔首。
陈殊一步跳下车辇。他本是想先找到岑玉凤的方向,但落地之后忽地发现上身边有一人身形高挑,脚步顿了顿,回身往那高个子的人瞥了一眼。
这高个人是一个宫女,身上穿着齐襦长裙,模样看上去十分清秀,此时正抬着头望着前方在骑在马上的路通明。她本以为陈殊会下马就走,没料到对方会转过身来,脸色微微一变,很快恭恭敬敬地低头看着地面,只给回看的人留了个额顶。
宫女面容生疏,倒是第一次见到。
陈殊暗暗有些奇怪,但听到前方争吵还在继续,并没有细想,很快踱步往前走去。
前方已经吵得不可开交,有一个女子正坐在地上,头上发髻已经散乱,吊着三角眼看着前面一排护卫军道:“你们敢碰我?我告诉你们,我是林辰疏的小娘,你们的敬宁侯是我养大的,刚刚是谁拉的我,站出来啊!”
护卫军齐排站立,并没有真的出列,反倒是沿道的京城百姓看到此景,在外围处指指点点。
“这人就是敬宁侯的小娘?”
“是啊,她是林家的二房,生了个儿子,前些日子又被人抓进牢了,听说要发配到西锤做苦役呢。”
“欸?这是没靠山还是怎么着,可我听说敬宁侯和敬宁王好像都是同一个人呀?”
“……”
旁人议论纷纷,岑玉凤听了更有了底气道:“我要见敬宁王,你们让敬宁王来见我!”
“大胆!敬宁王岂是你想见就见的!”护卫军里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岑玉凤被这一吼吓得畏缩了一下,但见对方没有动作,不由得冷笑一声道:“好啊,敢说老娘,你姓什么叫什么?老娘记住你了,等我见到敬宁王,让你有得好看!”
那被她威胁的护卫军脸色一变。
岑玉凤看他神色,心中不由得得意,又大声道:“敬宁王呢?敬宁王到了没有?”
她面色有几分疯癫,又有几分自得,正要继续撒泼,眼前却见护卫军忽地让开一条道,一个声音从道里响起:“我到了,你找我何事?”
这声音陌生,岑玉凤闻声看去,只见一个青年从队伍中行出,他穿着红衣金镶的劲装,一张脸眉飞入鬓,气宇轩昂,看上去十分陌生。
“你又是谁?”岑玉凤翻了个白眼问道。
陈殊道:“我是陈殊,不是你要见我?说,什么事情。”
眼前这人竟是敬宁王!
岑玉凤没想到眼前的敬宁王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不由得一惊道:“怎么可能?他们都说静宁王和敬宁侯是一个人,你是林辰疏?”
陈殊没有答话,只是扫了眼岑玉凤此时的模样。
岑玉凤看他模样,心中也有些不确定起来,但眼下场面僵持,见周围有人,连忙又道:“林辰疏,你弟弟马上要发配到西锤了,看在你们兄弟情分上,救救他可好?”
“不好。”陈殊道。
“你说什么?”岑玉凤脸色一变,皱眉道,“你当时答应过我要放了林盛,为什么要食言,为什么还要把他发配到尚州?”
她说到此处,状似已有疯癫,却听道上有人着急奔出来,骂道:“你这婆娘来这里做什么?还嫌我林家不够丢脸?还不快跟我回去?!”
“……”陈殊眯起眼睛看去,只见这奔来的人穿着锦衣,看上去颇有些钱财,正是林辰疏的亲生父亲林和鸣。
林和鸣身边还跟着一个管事,正是刘伯。
岑玉凤见林和鸣出现,面色更加癫狂道:“我就盛儿这一个儿子!你忍心看着他被发配,我偏不行!”
“岑小娘,这事我们回家再想办法。”刘伯见状连忙道。
岑玉凤听管家劝告,眼睛却又亮了亮,直接躺倒在地道:“林辰疏,我们林家待你不薄,供你上私塾,让你考上榜眼,你出息了就是这样要报答我们?”
“……”刘伯去扶她的手尬在当场,赶紧看了林和鸣一眼,却见林和鸣面色铁青,没有再看岑玉凤,反而抬眼往陈殊看来。
陈殊神色未变,只是挥手,让护卫队直接将岑玉凤拿下。
护卫队原本忌惮岑玉凤的身份,但此时见是敬宁王直接下的令,不由得神一震,上前就将岑玉凤一把提起。
“放开我,放开我,敬宁王草菅人……”岑玉凤刚想继续喊,护卫军一把堵住她的嘴巴,哪管她怎么挣扎,直接连脱带拽押了下去。
“啊这……”林和鸣但见岑玉凤如此模样,不由得脸色一变,连忙又惶恐跪下,看着陈殊欲言又止。
“林和鸣。”陈殊眉眼这才抬了抬,他看了林和鸣一眼,“别说我不是真的林辰疏,你儿子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第238章 尾声
林和鸣看着陈殊一愣, 他的唇张了张,却到底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
陈殊没有再说话,缓缓回目光, 转身沿着原来的道返回。
他来的时候突然, 离开的时候万众瞩目,众人只见这道红色身影折返列队之中, 随后一步跃上帝王车辇, 身轻如燕, 很快撩开帝辇薄帐,进入其间。
轻纱飘飞,遮掩住了帝辇里的景象, 只给人看到一红一玄两道剪影。
林和鸣亦看着轻纱帐后的人,忽地想到那日他听到优柔寡断的儿子断袖的消息, 怒不可恕地将他赶走, 任那人如何乞求哭诉,终还是关上林府大门,将嘤嘤啼啼的泣声隔绝在院外。
再等到那人重新站在院门中时,他见他往自己看来, 分明是一样的容貌,但眸光里却是游离在世界外的冷漠, 再也不见往前的唯唯诺诺。
“皇上还要围猎, 林老爷莫要再挡住道了,让小的几个为难了。”旁边有认得他的官兵催促道。
林和鸣看了眼前的官兵一眼,只见这些人脸上露出分明的不耐烦, 哪还有话音里面的恭敬。
林辰疏已经没有了,无论是带给林家耻笑的,还是让林家风光一时的。
他面色僵硬, 慢慢起身,却冷不迭地双膝酸软,又是往前扑拐了一下。
“老爷……”刘伯连忙想上前扶住。
林和鸣摆了摆手,低头看着地面,一个人重新站起来,终是退到了一边。





臣不得不仰卧起坐 第189节
前方的道路肃清,护卫队往后传讯,隔了一会儿,一声“起驾”高亢响起,整个停滞的围猎队伍如复活长龙般开始移动,千人仪仗往前缓缓推进,浩荡走过路面。
不计数的侍从伺候,百官一一随行,场面壮观至极,不知谁又道了声帝王万岁,百姓复又恭敬殷羡地伏地叩拜。
林和鸣亦跪拜在地,眼前只见无数鞋面从他眼前走过,有宫内管事的,有各个品阶官员的,他愣愣地看着,直至许久方才回过神,往四周看去。
仗队消失在道路尽头,周围的百姓也已经散开,眼前只有秋风拂地,萧索地吹着道上遗留地痕迹。
他恍恍惚惚地重新起身,挪动了一下步子,最终背着仪仗离开的方向慢慢离开。
围猎惊扰圣驾是大罪,岑玉凤候押在大牢半月,最终与林盛一道被发配往西陲做苦役。临判前,林和鸣前往探监,随后一纸休书,彻底与岑玉凤甩清关系。
此事在京城传了月余,有人好奇前往林家查探,谁知刚敲开辅首大门,里面一片空旷荒寂,竟是没有人居住的样子,不由得一愣,待得询问林家在京城的铺子伙计之后,这才知晓林和鸣已经早早搬离京城,就连手下的产业也在着手变卖,怕是要从此淡出京城的圈子。
众人想起当年林家商贾起家,时常妄想能够融入官绅之圈,又因林辰疏飞黄腾达,也曾门庭若市不可一世,谁知短短几年大起大落,竟变成如此田地,皆是一阵唏嘘。
但这也只是京城中的一个小小插曲而已。
日升日落,朝夕更替,又有新的四季轮换,时光匆匆而走,忽有一日,南疆有信使快马而至,打乱京城宁静,厉国边境有将士来报,南境属国大闵□□,新王不满每年朝贡,起兵入厉国疆土,边疆再度告急。
闵国新王出身武侯,传闻骁勇善战,麾下良将兵数万人马,大有要将厉国南疆十二城囊括吞并之势。
众人人心惶惶,群臣自危,唯独帝王面色山崩于前而不动。
两日后,解臻封命敬宁王为主将,解肃为主将副官校尉,起兵南伐。新封任没多久的敬宁王陈殊身着红衣银甲,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率三万大军挥兵南下,前往讨伐南闵。
解肃伴随陈殊右侧,小孩紧张地背着比自己大一号的宝剑,一步一回头地看着站在城墙上为大军送行地解臻。
此去南闵路程跋山涉水,待到战场上时,又有厮杀呐喊,炮火冲天,前关迷障,艰险重重。
时隔三个月,京城一信使快马加鞭,称敬宁王大破南闵铁甲,将南闵军队驱逐出境。
喜报到来,仿佛又到了驱逐狄夷的那年,百姓闻之,举国欢呼。
一个月后,京城信使又飞马入城,上禀朝廷,敬宁王已长驱直入,直捣南闵国都,生擒南闵新帝。
信使往返南闵和京城需一个月的时间,且南闵有天堑当道,极难攻克,众臣闻之算了算时间,纷纷震惊不已。唯高堂上的帝王闻之淡笑,昔日冷峻竟如冰雪融化,无声润泽。
宫中有传闻,敬宁王攻克南闵之时,皇宫中有一道清光炫,宛如剑影叠纸,飞快划过天际,帝王寝宫唯红烛淌蜡,不见皇上踪影。
此后又是一个月,南闵信使再度入京。
按道理说,攻破南闵已经是最后的捷讯,此时又有十万加急的信件冲入京城,众臣大惊,连忙紧张地听着信使读信,唯恐南闵途中生变。
却听信使念完信中文字,伏地跪拜,称敬宁王已经班师回朝,眼下已经在京城开外的百里处,明日便将抵达。
“!”众臣惊讶,没想到信中竟是如此内容,纷纷面面相觑,虽有诧意,但每个人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意。
再看前方帝王,却见解臻坐在龙椅上,十二旒微晃,却是低低笑了声。
翌日,帝王率文武百官为敬宁王接风洗尘,京城城门大开,道口敞直,远方尽头处,终有一红衣身影骑马而来,这青年束着简短的一把头发,身姿朗风清月,身后解家皇旗与敬宁王军旗猎猎飞舞,迎风招展。
自此,厉国版图大定,敬宁王单擒南闵皇帝之威远传边境各国,各属国连忙派使臣出使,源源进贡,谏表各自忠诚。
承元十年,政事已然大定,遥想当年新帝登基,辅政大臣虎视眈眈,江山风雨飘摇,今日山河一统,风调雨顺,欣欣向荣,恍如隔世一般。
西锤重新建设,新的总督上任后清点人口,恢复植被,西引商客,重新复苏灾前容貌,更在往日天行藏遗址处修建堰坝,水利于民,政绩斐然。
北疆处,镇北将杨戊驻扎昱北关,荡寇千里,来年又有医师为杨夫人号脉,连声道喜。
“……且说那杨戊生了一个儿子,非要和我家杨小荆连个姻亲。”隔了一年,韩珩入京,眉飞色舞道,“但我想着我女儿怎么着都比他儿子大两岁,于是就勉为其难地拜了个小把子,让他儿子认杨小荆当大哥!”
“真的吗?”敬宁王府上,陈殊听着盗骨叙事,狐疑问道。
“真的啊!”
韩珩厚颜无耻,旁边的荆楚终于忍不住掐了一把韩珩,引得韩珩抱着女娃连连嗷叫,向孩子哭诉他妈欺负他爸。
陈殊莞尔,看着义妹荆楚一家其乐融融,又微微愣神。
思绪飘远,耳边忽地又听到韩珩笑嘻嘻道:“对了,大舅子,你知不知道‘江湖录’已经重新排位了?”
陈殊回神,面上有些惊讶,只听韩珩打开一个黄色卷轴道:“这次排名,上面有你的名字,你知道你自己排第几么?”
“第几?”陈殊本对自己的排名并不是很关心,但听韩珩说起来,还是问了一声。
“敬宁天下,王侯辰疏。”韩珩朗朗念道,“自然是第一。”
往前南丰守军之时,敬宁侯大败江湖中人,已在江湖中拥有赫赫地位,但执笔丹青醉梦生逝世后,已经没有人编纂这本江湖录,时值今日这名录重新提起,终于在这榜上落得一名。
陈殊愣了愣,没想到自己以前的身份竟然会被提起,不由得愣了愣,随后皱眉道:“我怎会是第一?那渺渺真人呢?”
“十年过去,真人已经不匿踪迹,撰写前我可去过寒山,那里的草庐都已经塌了,而且我感觉真人超脱物外,应该不屑这些江湖地位了。”韩珩道。
传闻渺渺真人已经百岁高龄,极有可能已经仙逝,但见过剑尘雪的陈殊却知道,这解臻的师父还很健在,此时应该是在天地间的哪一处闲云野鹤了而已。
若是他知道自己的排名没了……
“这江湖录你写的?”陈殊默了下,问道。
“自然。”韩珩洋洋自得道,“除了我谁还会从程妍妍手里弄到这个名录?”
“……”
陈殊看着韩珩,却听韩珩道:“这第二名我是打算给荼毒生,但这家伙也有好几年没有出现了,大舅子,你有没有再见过他?”
荼毒生鸩安予自离开天行藏之后便和他们失去了联系。但陈殊最近总察觉宫内有一高挑宫女在看路通明,他本想前往查探,可惜那宫女似发现到他的注意,第二天便消失了。
“没有,但他应该还在。”陈殊回道。
韩珩眼睛一亮,继续念道:“这第三名就是长禾山庄了。我知道秦公子其实武功绝世,当在江湖录之列,只是他毕竟是皇上,所以这名次就先给禾闻策。”
秦公子就是解臻,事实上吸神泽碎片的他如今的修为比陈殊自己还要强一些。
陈殊笑笑:“你倒是挺能折腾。”
“弄这江湖录无非是想留个念想,有些人有些事,有的还在,有的散场,但都曾经过。”韩珩道,“我记录下来,以后也好讲给韩小荆听听。”
他说着,得意看着自己的女儿,岂料孩童不满父亲多动,不知怎的哇哇大哭起来,惊得韩珩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陈殊看得不禁笑出声来。
时光流逝,又是五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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