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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渡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弄简小号
爸爸,妈妈,我好恨你们……我好爱你们。
……
人类的婴儿是世界上最孱弱的幼体之一。
而出生后需要被养育者心呵护、抚养才有机会活下去的生理特质,让作为被哺育者的孩子,生来便对养育者带着一种天然的好感。
这种出自本能的情感,印证了一个不被大众所熟知,却是某些心理学家多年观察研究而得出的观点:父母对子女的爱其实往往是有条件的,而子女对父母的爱才是无条件的。
而江诗茵和所有普通孩子一样,都对父母抱有本能的亲近与爱。
哪怕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心里想着的也仍然是自己那对不称职的父母。
而在看到女儿尸体的那一刻,江麦云也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痛。
虽然他一向对他人的死亡与尸体无感。
可这难道只是一具尸体吗?
这压根就不单单仅是一具尸体啊!
江麦云生理性地出汗,他的手掌掌心变得黏腻,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这不是尸体!而是他的全部!
他的车子!房子!票子!全部他妈压在这具该死的尸体上了!!!
江麦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被才九岁的江诗茵“将了一军”!
他和赵业泰刚开的这局,不过是场重感冒的赌局而已!
在这段时间里,江诗茵死掉的几率极低,因此“死局”赔率高达上百倍。
拜这自作主张的小畜生所赐!一切都完了!
江麦云因江诗茵的死,而痛不欲生。
可这种悲痛却并不是为了生命的流逝而产生的悲伤共鸣。
损失了大笔金钱的江麦云,从心底涌出一股陌生的、撕心裂肺的痛感,他因为倾家荡产而变得难耐焦躁起来。
他的妻子王芷蕾正抱着江诗茵哭得不能自己。





暗渡 完结+番外 暗渡 完结+番外_192
女人的眼泪和哭声让本就已经濒临崩溃的江麦云更加坐立难安。
江麦云死死地握着拳头,凶狠地喝道:“别哭了!”
可此刻,王芷蕾像是一台天线坏掉的音机,她接不到外界任何的声音,悲痛地和女儿脸贴脸,温热的泪落在江诗茵紧闭着的眼睑上。
“诗茵,你别吓妈妈,你快醒醒啊!”
“我让你别他妈的再哭了!”江麦云发狠地抬腿踹了一脚王芷蕾。
王芷蕾没有躲,她踉跄着死死地护住女儿,发狂似的喊:“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报警!你快去报警!不!不!先叫救护车来!”
江家住的是套独栋别墅,不像联排别墅那样,但凡屋里有个声响就容易惊到邻居。
而且,他俩现在在的地下室是江麦云花了重金用特殊材料装修的,隔音效果一流,。因此,江麦云根本不怕王芷蕾鬼吼鬼叫。
但狠踹过王芷蕾,发现并不起作用后,他迅速冷静了下来。
这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决定对眼前这个失去了女儿的可怜女人改用怀柔政策。
江麦云弯下腰,一把夺过王芷蕾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的那支手机,伸长胳膊把被踹倒在地的妻子紧紧拥入怀中,像热恋时期那样,不断忱挚地亲吻着她的发顶。
“对不起芷蕾!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这句认错,王芷蕾等了太久太久。
可她仍然尖叫着的,坚持要叫一辆已经派不上用场的救护车来,“麦云!你把手机给我好不好?我要报警!我要叫救护车!我要求人来救救我的孩子!诗茵!我的诗茵!”
“看到诗茵这个样子,我的心真的太痛了!芷蕾!我求你,你不要这样!”刀枪不入的江麦云突然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过唇边不怎么明显的法令纹。
听说心狠手辣的人通常不怎么显老。看上去比真实年龄小很多的江麦云,痛哭流涕地赌咒发誓:“我跟你保证,今后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以前,是我错的太离谱了!我以后一定会对你们很好、很好!不然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是失去女儿的江麦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江诗茵落泪。
可怜人必然也有其可悲、可叹、可恨的那一面。
到了这个时候,王芷蕾居然为丈夫罕见的眼泪动容了,她安静下来,不再坚持要报警。转而含着泪,“天真而乐观”地痴想,付出了这么惨痛的代价,江麦云应该是会长大的吧。
可是王芷蕾不知道,原来这么咸涩苦楚的眼泪也仍是鳄鱼的眼泪。这看似真挚的悲痛背后,依旧藏着让人齿冷的虚假。
好人做坏事或许只是一念之差,可人渣却永远都是人渣。
……
接到楚振生的电话时,沈听正在和楚淮南一起吃晚饭。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的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接连挂断了两次。
来电铃声停止后,手机很快又嗡嗡地振动了两声,沈听滑开一看,发现到了一条来自刚刚那个陌生电话的短信。短信内容言简意赅——尽快回电,楚振生。
沈听微微一勾嘴角,却丝毫没有立刻回电的打算,放下手机,低头喝了几口楚淮南给他盛的汤,抬起脸笑道:“血缘真奇妙。”
“嗯?”
虽然楚振生的皮相和眼前这只公狐狸相形见绌,但同样出自大家族,两人自矜的气质却十分相似。沈听有心打探楚淮南是不是早就知道楚振生私下和宋诗打得火热并涉嫌犯罪,便故意感叹了这一句。见楚淮南微一挑眉,他低下头继续喝汤,欲擒故纵道:“没什么。”
这显然不是平白无故就会有的感叹,但楚淮南却一反常态地没有追问,反而突兀道:“今天晚上,你回我那儿去住吧。”
“不了。”沈听立马拒绝:“我明天上午约了朋友,你那儿不方便。”
楚淮南盯着他的眼睛,笑着问:“什么朋友?女朋友?”
资本家最会玩“undertable”的游戏,餐桌底下的脚不太老实,暧昧地用鞋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总不会是男朋友吧?”
沈听被这个问题噎得有些吃不下饭,放下筷子,腿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正经朋友。”
“有多正经?”
“本职工作是警察的那种正经。”
楚淮南笑容更盛,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我还挺喜欢警察的。”
第73章




暗渡 完结+番外 暗渡 完结+番外_193
沈听听出了楚淮南话里有话,却不知道这话里究竟是有怎样的深意。见对方仍不追问那句有关血缘的感慨,他主动接话道:“以前我总觉得,我哥做的生意不仅要成天和各路人马打交道,还要时刻提防着公司内部兄弟阋墙。我一直认为,要我总像他那样拼命工作,我是肯定做不来的。但最近去公司开了几次会,才发觉其实所谓的工作也不过如此。”
楚淮南面带着笑意,自始至终都专注地倾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沈听坦然地同对方对视,用餐巾的一角轻轻掖了掖嘴巴,又得体地把沾了油污的那边优雅地卷进了口布内侧。
楚淮南总算理解了什么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
对面这个人,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不管是他睁眼说瞎话的样子,还是欲擒故纵、轻描淡写的套话技巧,甚至连随手叠的口布都似乎比旁人叠得更为美观。
沈听放下餐巾,“其实,要是我哥没出事的话,比起守着他的产业,我倒更希望可以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哪怕就是花点儿钱,去买个现成挣钱的公司的股份也行啊。你说血缘奇妙不?以前我还以为我是个不成事的‘咸鱼体质’,没想到还挺有企业家的开创神的。”他说完自己,话锋一转又问:“你呢?如果你没生在你们楚家,你会想做点儿什么?”
楚淮南向来是位有大局观,走一步看十步的主。他最讨厌别人撇开前提,来跟他谈结果。但面对沈听,这位“杠”资本家倒丝毫没有提“如果没生在楚家,我就不会是今天的我,自然也不会有当下我所能做的思考和决定”之类的哲学辩题。
“为色所迷”的资本家十分宽容,很配合地答:“如果没生在楚家,我大概也还是会经商吧。毕竟比起走仕途,做生意要简单一些。”
“所以你会卖房创业?”沈听像是握了根亚麻的风筝线,不松不紧地缠在指间。问的问题看似随心所欲,实际上方向始终都把控在手指的一拉一放之中。
楚淮南望着对方故意瞪得圆圆的眼睛,宠溺地笑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卖房创业大概是个极具我国特色的恐怖故事。”
这话,一语中的。
再往前推十几年,多数真正能沉下心来奔波干事的人,确实没有那些,买了点房子坐在家里享清福的人赚得多。
于是,近几年民间的小老板、实业家个个苦哈哈,逮着机会就纷纷自嘲:“早知如此,当初大家都不要干了呀!拼上身家性命,贷款、欠债、建厂房,辛辛苦苦拉着几百号人干几年,还不如当初拿那点儿启动资金个location还行的烂尾楼赚得多。”
轻资产运营的企业好很多,重资产中以圈地为主的另说。可那些当初卖了自家房产凑钱,真金白银地投资了厂房和设备,却最终因为企业效益不好而破产倒闭、累及自身的企业主,看着呼啦啦起来的房价会怎么想?
想死很正常。
然后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告诉小孩,千万不要创业!去炒房吧!
可面对国家日益紧缩的房产政策,同一拨人很可能又会因为没踩准点,而落入另一重悲剧之中。
这种血的教训导致很长时间,没人敢再一头扎进去做实业。因此,不能怪现在的新生一代,扎堆幻想一夜暴富,眼高手低地落进“小钱看不上,大钱挣不着”的怪圈中。
也不能总抱怨社会变得浮躁,人心不古。
因为适者生存。踏实的那批人,早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面对这道是否会买房创业的送命题,楚淮南给了个三观端正的答案:“普通人大概不会吧,但我会。”
“为什么?”
“若平庸,毋宁死。更何况,我并不普通。”
楚淮南这句话,说得十分中肯。他一向对自己的能力有着不偏不倚的自我认知。“更何况,为祖国增加一些就业机会,先富带动后富,也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小小的一环。”创造了不止“一些”就业机会的资本家,给了个政治评审中都会被给予高分答案。
“哟,看不出来你这觉悟还挺高的。”
面对沈听佯装出一脸的惊讶。
楚淮南十分谦虚地笑了笑,“过奖。”都是做准警察家属的人了,这政治觉悟能不高吗?
吃饭后甜点时,两人又“漫无目的”地聊了许多东西。话题渐渐地从“金钱观”、“创业观”转移到了身边的亲朋好友上。
“我哥的六亲缘比较淡薄,从我记事起好像就没什么来往的亲戚了。你呢?你爸也是独子吧?你和你那个堂伯关系怎么样?”
楚淮南用餐叉斜切下一小块海盐慕斯蛋糕,心道,原来沈警官在这儿等着我呢。
这么想来,他那个和宋诗交往过密、不怎么争气的堂伯,大概是已经和犯罪分子同流合污了?
不想被连累的楚淮南,特别有眼色地回了个标准答案:“楚家家大业大,虽然我爷爷这脉只有我父亲一个孩子,但其他长辈却没嫌着。我有几十个表叔,十几个表姑,虽然堂伯只有这一个,但平时我们也就在公司能碰上面,走得并不怎么近……”他特意顿了顿,含着勺子抬起眼看沈听:“怎么?还没过门就想着先熟悉亲戚关系了?”
沈听刚放进嘴里的草莓,差点没整个吞进去,迅速嚼了几下才缓过劲来。敬业的沈警督额上青筋直暴,脸上却还带着倜傥的笑:“怎么,你不乐意啊?那我不问了。”
“别啊。”最注重各种礼仪的楚淮南,从沈听的盘子里迅速叉走了一个草莓,甜滋滋地放进嘴巴里:“官方回答是,我们虽然平时不怎么有私交,但作为楚家人,大家的关系都很好,一向团结一致,矛头对外。而只能对自己人说的真心话是——”见眼前这个被归为“自己人”的青年人故作漫不经心地把眼神落到了别处,楚淮南舔了舔嘴唇,挂在嘴角的笑意像高甜的甘王草莓,“我一向不怎么介意大义灭亲,希望他不要给我这个机会。”
……
在发现江诗茵的尸体时,江麦云也曾一度担心懦弱的王芷蕾会因为受到过度刺激而选择“大义灭亲”。因此,他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自责和悔恨,试图以鳄鱼的眼泪来继续控制眼前这个在他看来,空有美貌的愚蠢女人。
而王芷蕾因为爱,再次选择了原谅和包容。
江麦云看着妻子抹着眼泪,扑进他怀里的样子,心想:这个女人真的很好骗。
擅长情感操控的江麦云一边在心里嘲笑,一边相当熟练地安抚着被贴上“蠢女人”标签,却毫不自知的王芷蕾。




暗渡 完结+番外 暗渡 完结+番外_194
这些年王芷蕾的神状态本来就不太稳定,江诗茵的死对她更是个极大的刺激。
她被江麦云带回客厅,神恍惚地坐在了沙发上。感受着自己已经快十年没有体会到的,江麦云人后的温柔,只觉得一切似梦非梦。
看着江麦云忙前忙后,体贴地给自己端茶送水,又是亲吻又是拥抱的,王芷蕾发梦一般地痴想,难道是时光倒退了吗?她和她的小王子,一起回到了很多年前。
面前的这个江麦云让王芷蕾感到了时空的错位。一瞬间,仿佛这长达十余年间的一切痛苦折磨,都不过是一场难以醒来的噩梦。
如今梦魇驱散,一切都恢复如初,恢复到温情美好的那些年。
那个时候,她和她的小王子之间,只有怦然心动的缠绵悱恻。没有冷眼相待、更没有拳打脚踢,当然,也没有江诗茵。
江诗茵、江诗茵,王芷蕾又想到还待在地下室的江诗茵,我可怜的小诗茵。是妈妈对不起你!
她在心里默默地念,从头到尾都没能真正止住的眼泪,从眼眶中骤然涌出了更多。
显然,惦记着诗茵的并不止她一个人。江麦云见她不像先前那样歇斯底里地坚持要报警,便开始柔声地给她分析眼下的形势。
“芷蕾,诗茵已经死了的事情,咱们暂时不能让大家知道。”
诗茵死了。从江麦云嘴里听到这一句,王芷蕾觉得自己的心又再碎了一次。虽然心碎的眼泪止不住,可她的表情却木木的。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看向丈夫,江麦云也刚哭过,眼镜后的眼睛也带了些许红血丝。
王芷蕾的嘴唇抖得厉害,甚至于问不出一句完整的“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女儿死了,却暂时不能让大家知道呢?
她的小诗茵在地下室默默地自杀死掉了,这难道还不够悲惨吗?难道她就不配拥有一场盛大的葬礼和许多哀痛的吊唁吗?
王芷蕾的情绪忽而低落,在下一个瞬间,她突然出离愤怒了。
凭什么!她可爱的小天使,连死都要死得悄无声息?
在胸膛建澎湃着的情绪难以自抑,可她本人却像个被人掐住脖子的哑巴,只能青筋毕露地半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哀嚎。先前的吼叫与爆发,已经耗尽了她可以用来挣扎的所有力气。
她的灵魂和肉体,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撕裂了。
尽管肉体软弱无力,可灵魂却于混沌中觉醒了。
王芷蕾自以为表情暴怒地瞪着江麦云。
可在外人看来,这个可怜的、在丈夫十余年的凌辱下,已经只有驯服这一种姿态的女人,只是麻木呆滞地看向了江麦云。
在王芷蕾的耳朵里,丈夫的声音像是来自一台还没坏透,但也已经坏的差不多了的音机,时断时续的。
她安静地盯着他,看着他口若悬河地不断张合着嘴。
“最重要的是,咱们的房子、车全部在赌局里……”
江麦云反复地强调,如果现在他们承认江诗茵已经死了的话,那么他们俩将失去目前所拥有的一切。
失去一切?
这一句话像炸开在耳边的惊雷的王芷蕾悲惨地笑了。
在江麦云眼里,一个母亲失去了她唯一的孩子,难道这还算不上是失去了一切吗?
她想要说“不!”,想要坚决地拒绝江麦云这个可笑的提议。但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能遵循内心,这具躯体甚至不再受她内心真实想法的控制了。
虚无中,有个人轻声地对她说:怎么样都好,顺从这个男人吧。看啊,他这么温柔,说不定真的会改。孩子嘛,总会有的,你不要反抗了,反抗是自找麻烦。
这种隐约的耳语,在几年前就开始出现。但王芷蕾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把这个声音里的一字一句听得这样清晰明白过。
“听他的”、“别反抗”,那声音很轻却特别清晰,如附骨之疽,字字钻心。这让神恍惚,魂肉撕裂的王芷蕾,觉得特别累。
第74章
刚刚还对丈夫重新燃起希望的王芷蕾,此刻隐约地感知到了江麦云温柔背后的真正原因。可她已经不想去细究了。
配合、她什么都配合。
反正事已至此,无论她做什么,她的小诗茵都不会回来了。她愿意配合一切,只求耳边的声音轻下去,别再让她有这种虚脱的失控感了。




暗渡 完结+番外 暗渡 完结+番外_195
王芷蕾的麻木与迟钝,给了江麦云可趁之机,他又强势地接过事情的主导权来。
在确定王芷蕾不会再拖自己的后腿之后,江麦云给赵业泰去了个电话。
赵业泰也在江诗茵的这个局里砸了不少钱,虽说不上是全部家当,但要真的全没了也是伤筋动骨的损失。
可目前的局面也确实是十分的棘手。两个人就如何解决这件事,聊了很久。
最终心狠手辣的江麦云给了个大胆的提议。
如果江诗茵只是失踪呢?
毕竟失踪与死亡并不是同等的关系。
如果江诗茵只是失踪的话,他们就不会输钱了!
只要他可以想办法让江诗茵只是失踪,那么他们非但不会输钱,还仍然可以通过赌局赚出一点儿益来。
虽然无法像预期中的那样,通过操控诗茵的病程时间,在赌局里大获全胜。但这却也并不妨碍他们从中赚钱,而这益的来源也很简单。
江诗茵失踪也就意味着,在短期内,没有人可以判断作为赌局标的的她,感冒究竟有没有痊愈。
因此江麦云和赵业泰便可以钻一钻业界赌局周期默认是三个月的空子。把赌池里的钱,滞留三个月后再还给赌客。
时间就是金钱。
在拿赌池里的资金去做短期项目的过桥资金,并从中获利方面,江麦云和赵业泰是老手。
当然他俩很清楚,三个月后已经死掉的江诗茵也不可能失而复得。
因此,这个赌局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标的下落不明。
届时,他俩只需要向所有赌客退还全部赌资即可。
“我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赵业泰十分认同这个提议。就像当初决定用江诗茵开赌局一样,在利益面前,他和江麦云向来一拍即合。
面对友人的称赞,小说家出身的江麦云又贡献了一个可以让江诗茵失踪得神不知鬼不觉的绝妙计划。
这个计划的核心是八个字——“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到了这天夜里两点左右,乔装打扮过一番的赵业泰来到江家“做客”,但他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进来。
按照计划,他偷偷地从二楼的窗台翻进了江诗茵的卧房。
接应他的是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的江麦云。
一个充气娃娃、一件江诗茵最爱的hellokitty斗篷式睡袍,就可以把警察的视线从这个家彻底地调离开。
不得不说,江麦云真的是个犯罪的天才。
赵业泰将披了睡袍的充气娃娃扛在肩上,再次顺着管道爬出了别墅。而后,在监控的记录中用围巾遮挡着脸部还特地穿增高鞋,隐藏了真实身高特征的赵业泰,大摇大摆地出了小区。
进入闹市区后,赵业泰去了他先前就已经确认好的一个监控死角。——那个地方藏着一只他早就准备好的双肩书包。
这个容积巨里只装了一双球鞋、一件外套以及一个口罩。
在确认四下无人后,赵业泰快速地换了鞋和衣服,戴上口罩后,他又手脚麻利地将充气娃娃放了气。
被放了气的娃娃很快变成了薄薄的一层塑料皮,他将折叠好的娃娃和斗篷式睡衣、围巾以及那双增高效果明显的鞋一起塞进了书包里。
此刻,初见端倪的流感,也帮了赵业泰不少忙。
深夜里,戴着口罩、背着书包的他,很快便淹没在了江沪市闹市区,二十四小时都人头攒动的人群之中。
只一瞬间,凌晨被“诱拐犯”从家里偷偷抱走的小诗茵,便就此人间蒸发了。
演戏演全套的江麦云,第二天就带着王芷蕾报了警。
警方的通报很快引起了轩然大波。黄苒和当红的路星河先后发声,一时间几乎人人都在寻找这个丢失的孩子。
可谁都没有想到,那个引起全城关注的、已经失踪了的小姑娘,竟然会藏在自家的地下室里。
江麦云剑走偏锋,兵行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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