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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换凶途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茶海狸
不像。何危的眼睛不由自主盯着他的手指,食指和中指看似随意乱晃着,却有一定节奏感,包括中间的停顿都很熟悉,国际通用密码,留心的应该都能看懂。
1,2。12。
敲完之后,他的手腕转了一下,玻璃表盘的反光一闪而逝。
何危顿悟,是12点。
他将信封捏一遍,里面的东西质地偏硬,性状和大小像是照片。12点?是午夜零点吗?
何危思索几秒,将裁纸刀放下。胡松凯和崇臻惊异:“还真不拆了?也许这里面就有破解命案的关键线索啊!”
“别急,程圳清有问题。”何危盯着坐在审讯室里一脸惬意的男人,从抓捕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他可以干脆利落的逃走,但又拖泥带水,最后还是被抓住,仔细想想看,仿佛是不想让这个被抓捕的过程显得水分太大,所以还卖力配合演了一回。
至于刚刚的审讯,至少有80%是真话,剩下的那20%假在哪里,还需要何危亲自和他对话才能判断出来。
何危站起来:“带程圳清回去,给他好好休息,晚上换我来审。”
———
夏凉坐在医院病房里,胳膊吊着,云晓晓带了晚饭,正在喂他吃饭。
何危拎着水果进来,看见这一幕,笑道:“小夏,因祸得福啊。”
夏凉腼腆一笑,解释道:“胳膊伤了,左手吃不起来,只能麻烦晓晓。”
云晓晓倒是大方:“局里就我一个没什么事,你爸妈又在外地,我照顾你就当是加班了。”
“……”夏凉盯着她,“难道不是因为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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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担心你啊,大家在同一个组里,你受伤了我们都担心。”
夏凉胳膊受伤不打紧,心才是被云晓晓震得碎成一片一片。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饶是何危这种性冷淡,也能看出夏凉有多苦逼。他拿出一个苹果,让晓晓去洗一下。人支走之后,何危坐下来:“你这样可不行啊,大胆一点,喜欢就要说出来。晓晓是好姑娘,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店了。”
夏凉苦着脸:“我觉得我这都不是暗示,摆在明面上了!她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
“根据我的观察来判断,可能是真不懂。”
……夏凉叹一口大气,感情之路怎么那么艰难?
何危还要回局里,坐五分钟就要离开。云晓晓拿着苹果出来,递给夏凉,把何危拽到一边说悄悄话。
“队长,幼清知道你要加班,准备甜点的,你回去之后记得去找她。”
何危感到奇怪:“她直接来办公室不就行了吗?”他顿了顿,“我不喜欢吃甜的。”
云晓晓着急:“哎呀队长,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总让人家女孩子主动,你就不能主动一回吗?”
何危哭笑不得,他对郑幼清真没意思,别人不知道,两年前表白就已经婉拒了。不过郑幼清一直没放弃,他也不好表现得太不近人情,所以平时相处都处在一个十分被动的状态,单纯把她当做同事看待。
何危回头看了看夏凉,提点一句:“你就别说我不解风情了,好好自我反省一下。”
云晓晓也懵了,反省什么?难道下午差点害夏凉摔一跤的事败露了?
第37章真实的你
十一点半左右,市局里还在加班的只剩下何危和崇臻。
“让人去把程圳清带过来。”
崇臻打个哈欠:“非得在这个时候?夜深人静的,审他我都怕自己睡过去。”
“你睡你的,我来审。”何危原本不打算这么迟,但之前接受到程圳清的暗示,于是特意将提审时间放在这个点,看看他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不一会儿,人被带来,程圳清毫无睡意,神得很,还和何危打招呼:“何警官,还在加班啊?真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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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何危和崇臻一前一后走进审讯室里,程圳清的双手拷好之后,审讯正式开始。
何危翻了翻下午的审讯记录,前面那些流程懒得走,直接问:“你和程泽生怎么相认的?”
“啊?这个和我弟弟的案子没关系吧?都几年前的事了。”
“说。”
程圳清耸耸肩,告诉他三年前他在加拿大一家中餐馆洗盘子,无意间认识程泽生,而后对他产生莫名的亲切感。两人感觉彼此长相相似,便去做亲权鉴定,发现果真是兄弟,就这么相认了。
“那为什么瞒着你们父母?”
何危语气冷淡,问的问题都是程圳清不想回答的。程圳清嘴角抽了抽:“跟他们……不熟。”
“程泽生主动帮你一起隐瞒?”
“不是,他本来很高兴想告诉爸妈,是我让他别说,泽生很听我的话。”
何危继续看笔录,忽然冒出来一句:“你弟弟会用枪吗?”
“会。”
“你教的?”
“嗯。”
“学了多久?”
“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还自己买书回来钻研拆枪拼抢。大概三个月吧,就已经打得很稳了。”
何危看一眼程圳清,笔录翻到下一页:“枪怎么走私进国内的?”
“这和案子也有关?你怎么都不问问程泽生出事那天我在干什么?”
何危态度依旧冷淡,不为所动:“现在是我在对你问话,主动权都在我这里,你没得挑。”
程圳清摇头苦笑:“何警官,你真是每次都给我不一样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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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危的眼皮跳了一下,没理睬。接着问:“14号下午你在哪儿?”
“我在富盛锦龙园,一个下午加晚上都在那里,第二天早晨才离开。”
“谁能证明?”
“隔壁老头啊,我还跟他打招呼的呢。我出来肯定要经过他们家,不信你问问他那天有没有看到我出去。”
何危提醒他,都知道有后门,避开老人家的视线很简单。大家都是老运动了,别玩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要说就说实话。
程圳清叫冤,他可真的在富盛锦龙园,怎么说实话就是没人信呢?
崇臻托着腮,打个哈欠,何危推推他的胳膊:“泡杯咖啡,冰箱里有幼清给的甜品,你去补充一下能量,打起神来。”
“你一个人能行啊?”话音刚落,崇臻便感觉自己这个问题太多余。何危有什么不行的?他还能给程圳清气背过去?
崇臻走后,何危出去关掉录音和录像,进来之后走到程圳清面前,低头看着他:“我们以前见过?”
程圳清笑而不语,何危继续说:“抓你的时候,你说‘又’见面了,刚刚提到‘每一次’,我很好奇,你这种熟人的语气从何而来?”
“你猜,往特殊一点的方面猜,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会见过你。”
何危想起上次遇到程泽生的粉丝,也是误会他和程泽生是朋友,便说:“你应该看错了,那是我双胞胎弟弟。”
程圳清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要不是手被拷起来,估计要捶桌子。
“何警官,真的,你比那副看起来清冷的外表有趣多了。”程圳清住笑容,无奈叹气,“有些事复杂而奇妙,我不能告诉你,你以后自己会明白。”
“你可以说出来。”何危指了指玻璃,“录音录像我都关了,现在的对话,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算了,由我来告诉你,效果并不好。”程圳清往椅背一靠,懒懒道,“既然监控关了,你可以在笔录里挑三个问题重新问,我会如实回答。”
何危冷笑:“按你的说法,之前问的都是废话了?”
“何警官你别污蔑我啊,明明就知道我说谎的部分不多,不问我就回去睡觉了。”
何危眯起眼,还真没遇见过这种总是把主导权捏在自己手里的嫌疑人。并且何危也能看得出来,他是软硬不吃的,一张嘴还能说会道,闭眼说瞎话的情况下完全拿他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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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危将笔录拿来,翻了翻,问:“第一个问题,你做狙击手杀的都是什么人?”
“……毒贩。”
何危惊讶,只见程圳清眉头拧着,双手握成拳捏得死死,表情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把他们生吞活剥。
“你好像很恨毒贩。”何危说。
程圳清的语气变得刚硬冰冷:“他们凶残暴戾泯灭人性,接触过之后,只会想将他们杀之而后快。”
何危心思一动,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用钥匙打开程圳清的右手手铐,抖一根递过去。
“谢谢。”程圳清拿着烟,先是从头到尾捏一遍,接着从鼻尖晃过去,才说:“借个火?”
何危拿出打火机递给他,表情变得复杂。“嚓”一声,程圳清将烟点起,深吸一口,笑道:“继续问啊,还有两个。”
“你为什么只和程泽生相认,没有去找父母?”
“这个……真的很难说,总结起来就是三个字,不熟悉。”
“最后一个问题。”何危双手撑桌,低着头,音量降低到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
“你之前——是缉/毒警吗?”
———
半夜三点,何危带着一身疲倦回到家里。之前心思一直扑在工作上,还没什么感觉,歇下来之后,抓程圳清时吃的那记肘击开始作妖了,胸口一片沉闷,呼吸都扯着肌肉在隐隐作痛。
他昨天没回来,桌子上放着一份外卖,一看就是程泽生买的。但他现在没什么胃口,主要是胸口难受,只想回房间擦跌打药好好休息。
上楼之后何危站在门口,瞄一眼程泽生的房门。这么晚他早就睡了吧?还是别去敲门打扰,有些问题明天再问。
其实程泽生在听见对面房门打开时已经清醒。他今晚买的是手撕鸡,等一个晚上何危也没回来,猜到他是在局里加班,便把手撕鸡留在桌上,何危回来总能看到。
不知为何,没有和何危聊两句,互动一下,今晚的夜十分漫长。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大约一点多才睡着,还睡得一点都不沉,在听到对面的门锁响动时,瞬间清醒过来。
程泽生一骨碌爬起来,去敲何危的门。不一会儿房门缓缓打开,屋子里没有开灯,一片黑暗中漂浮着刺鼻的云南白药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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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伤了?”程泽生啪一下把灯打开,问出口时想起时间不对,何危听不到他的声音。
何危甚是无语,他累得不行,正是打算擦完云南白药就上床睡觉了。程泽生把灯一开,房间里亮如白昼,还怎么睡?
【你受伤了?】
床上多出一张纸条,何危放下云南白药。撕一张便签回信:【嗯。你怎么还没睡?】
程泽生更加睡不着了。
虽然他们干刑侦的跌打损伤实在是常态,但作为“室友”,不闻不问似乎不太好。程泽生左思右想,又撕一张纸,问他伤哪儿了,哪个歹徒还能把他弄伤。
何危坐在床边,裸着上身,正在揉开胸口那块乌黑泛紫的淤青。他拿起笔,回了简要无比的两个字:【你哥。】
程泽生先是怔愣,随即想起隔壁世界的哥哥还活着,并且还是在逃犯罪分子。他实在想象不出程圳清和何危动手会是什么场景,毕竟在他心中他哥只会对犯罪分子下狠手,对同行出手还真没见过。
【伤哪里了?严重吗?】
【胸口,肘袭,还好骨头没断。】
程泽生顺着云南白药的味道,找到气味最浓的源头。他盯着空荡荡的床板,何危就在这里,可能手里还在拿着药,正在揉开囤积的瘀血。
头顶的灯闪了两下,忽然熄灭。
程泽生和何危同时抬头,何危重新去按开关,尝试几次都没反应,得出一个很悲催的结论——停电了。
好了,这下纸条也别传了吧,各回各家、各睡各床。
程泽生也站在门口,来检查开关。空气中的声音渐渐变得复杂起来,除了他的呼吸声之外,还多了一道轻微的呼吸声。
何危耳尖,早已经感觉他的存在,心里一阵诧异。他诧异的不是身后有人,而是时间早就过了,为什么还可以听见程泽生的声音?
而且——这也太近了吧。
何危皱眉,下意识伸手推一把,这次没有推空,手指触碰到柔软的t恤布料,还有温热的胸膛。他心脏漏跳一拍,猛然回头,手腕又给捉住。真实的热度毫无保留的透过肌肤接触传来,彰示着他的身后站着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程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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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
程泽生呼出的温热气息几乎贴着何危的脸颊擦过,只听他低声说:“你再往前一点,就要亲到了。”
程泽生也很紧张,他没想到居然能触碰到真实的何危。握着的手腕肤质冰凉细滑,但脉搏的跃动却是真实的,一下一下,冲击着他的胸口。
“……”说的什么玩意儿。何危甩开那只手,反方向后退一步,这时房间里骤然大亮,来电了。
没有人,房间里只有他一个。
程泽生盯着掌心发愣,指尖还残存着温热感,是属于人类的体温。
不会错的,他刚刚真的碰到了何危。
第38章意外发现
连景渊下课之后,被一群学生缠着问问题。他在学校里人气很旺,很多学生也许对这门高深的宇宙学科并不感兴趣,但英俊温和的连老师却可以让他们抢着报名,跟他一起探索宇宙的奥秘。
刚推开办公室的门,一个黑影飞来,连景渊本能伸手接住,是一个玩具小老鼠。
“带给斯蒂芬的。”何危躺在小摇椅上,手中拿着一颗色剑麻球上下接抛,“它是公猫还是母猫?宠物店里有很多好看的装饰品,可以戴上拍照。”
连景渊走进来,面带微笑:“别折腾了,斯蒂芬不喜欢那些东西,你送它的玩具倒是合它胃口。”
“那正好,这儿还有罐头。”何危的脚边还摆着一个小袋子,都是刚刚路过宠物店买的。连景渊把东西下,问:“怎么这么快又来找我了?”
“有事找你呗,不然还能是约你去逛街看电影?”
“也不是不行。”连景渊找出一袋菊花山楂茶,泡好之后递给何危,“看你脸色不太好,最近都在熬夜?”
“还好,昨晚熬夜审嫌疑人,有点倦。”
连景渊绕到何危身后,伸出两只手,四指贴着脸颊固定,两个拇指按在他的头顶中央:“这里是百会穴,累的话自己按一下,能帮助缓解疲劳。”
他的手法熟练力道适中,按压着头皮和穴位,分外舒服。何危闭着眼,再次感叹:“你还真是什么都懂。”
连景渊低头看着他,眼中碧波荡漾,是一种由心底蔓延而出的温柔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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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何危的友情一直处在一种很稳固的状态,平时不怎么联系,有时忙起来大半年顾不上见一面,但只要一个电话,听见对方的声音,那种彼此之间的熟稔从来没有改变过,是多年培养起的默契。
也正因如此,他们两人之间谈客套就是浪时间,何危找他有事,有时招呼都不打,直接过来。连景渊用的是单人办公室,钥匙留了一把给何危,他有时下课回来,发现门虚掩着,就知道肯定是何危来了。
五分钟后,何危伸个懒腰,多亏连景渊这双巧手,让他原先还昏昏沉沉的头脑清醒不少。连景渊拿张椅子坐在对面,何危终于切入正题:“上次问你的事还记得吗?有关平行空间的。”
“嗯。发生什么更特殊的情况了吗?”
何危伸出右手,眼神里带上一丝茫然:“……我碰到他了。”
他一夜没怎么睡,就是因为在切切实实触碰到程泽生之后,脑中思绪一片杂乱,各种各样的奇思妙想冒出来,让大脑一直处在兴奋活跃中,怎么也睡不着。
“前几天,我在另一个地方,透过玻璃看见了他。今天夜里,在我房间里,停电的一霎那,他的气息清清楚楚出现在身后。明明可以沟通的时间未到,但我居然碰到了他,一个活生生的人。”
“虽然时间很短,大概几秒,不过却让我彻底肯定另一个程泽生是真实存在、有血有肉的,和我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连景渊托着腮,注意到一个细节:“当时停电了?”
“对,灯一下暗了,等到再来电,他已经消失。”
“也许并不是停电,是一种磁场干扰。”连景渊食指抵着下巴,做出猜测,“在你通过监控发现家里的异样时,屏幕发生的抖动应该也是源于磁场干扰。虫洞理论中,虫洞从打开到关闭,时间极端,变幻莫测,根本无法把握,任何事物都无法穿越它。不过你既然能触碰到程泽生,说明空间捷径常人是可以通过的,也有可能是因为你们处在结点,因此穿越彼此世界的条件放宽很多,不可能的奇迹也在慢慢变为可能。”
何危对这些理论略懂皮毛,在他看来,是自身和程泽生的接触在不断加深。造成这种加深现象的原因还不清楚,不知是因为随着时间的自然流逝,两个世界会自动慢慢融合;还是因为某些人为因素,造成空间的渗透加强,他才会不仅听到声音,还碰到程泽生。
“平行世界的融合在我的知识领域并没有触及到,也鲜少有人以这个课题做出研究,因为这是一个只存在于想象的假设,一个架空的理论很难用现有的公式去计算和度量。除了有宇宙三大定律外,还有三大禁律,即时间机器、空间捷径、超光速运动。这些都是被一个正常的宇宙所禁止的,所以你的遭遇在每一个宇宙学研究领域,都是不可能存在的情况。”
何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他遇到这种离奇事件,一件非同寻常的命案,牵扯出一段不可思议的故事。他遇到那么多被害者,却只有这一个来到身边,让他在崇尚科学的世界深深感受到被一股不科学支配着。
“连你都解答不了,我更摸不着头脑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何危又问,“那——借尸还魂,有可能发生吗?”
连景渊无奈苦笑:“阿危,这种问题你应该去找专业人士,比方说灵媒或是米婆。”
何危耸耸肩,见时间还早,拍拍他的肩:“晚上一起吃饭?”
谁知连景渊淡淡一笑,指着表:“改天吧,约了人。”
这还是何危第一次主动邀约遭到拒绝,他转念一想,恍然大悟:“哦——我弟弟是不是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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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景渊还是笑:“16号我会去的。”
感情方面的事何危也无法左右,只能感叹何陆不争气,总是玩暗恋,这下可好,今后流出的泪都是当时脑子里进的水。
———
程泽生下午去了一趟南香山墓园,带着一束花、一包烟,去看望哥哥。
缉毒警不同于普通警种,他们牺牲之后,不能盖着国旗大张旗鼓举行追悼会,接受全国人民的悼念。只能悄悄将骨灰运回,除了家人和警局领导之外,无人知晓有一个英雄为了社会的光明负重前行,最后光荣捐躯。
之所以会这么谨慎,是为了最大程度保证缉毒警家人的安全。按照规定,他们牺牲之后连墓碑都不可以立,就是怕家人祭拜被丧心病狂的毒贩盯上。程圳清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和贩/毒团伙的较量势必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于是从一开始,警局档案里就没有“程圳清”这个名字,他的照片跟随的档案是“马广明”。
三年前程泽生去中缅边境,见到哥哥尸体的那一刻差点疯了。程圳清的胸口被开了三刀六洞,全身多处骨折,一双手指甲全部拔除,手骨用小锤子一点点敲碎。因为他是狙击位,这双手让毒贩恨之入骨,因此也被折磨得最不成人形。
法医解剖之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些刑罚全部都是在程圳清清醒的情况下进行。毒贩为了保证最大的乐趣,给他注射高纯度海/洛/因,剂量不会致死却又能让他保持清醒,经历了地狱般的数十个小时,程圳清才得以解脱。
程泽生不敢告诉父母,悄悄带着哥哥的骨灰回来,用红旗包裹着,也不能葬进烈士陵园,最后选择在南香山的公墓为他找一个位置。他的档案全部都是伪装身份,获得的功勋也都与“程圳清”这个名字无关,只有这块碑,终于可以让他恢复真正的身份。
每年冬至、七月半、清明,这三个大日子,程泽生都会来看哥哥。一束花、一包烟,每回都是如此。今天有些例外,七月半还早,清明也已经过去,程泽生会再过来,只是想和哥哥聊聊天。
“哥,咱们兄弟俩的志愿就是当一个好警察,怎么你在那边反而成犯罪分子了?”程泽生将烟拆开,先从头到尾捏一遍,再从鼻尖晃一下,最后点上放在墓碑前。
这是他哥独特的抽烟方式,他天天和毒品打交道,遇到很多毒贩将毒品和烟草混在一起,去害无辜的人染上毒瘾。因此程圳清拿到手里的烟,会先用手仔细过一遍,然后再闻一闻味道,确定没问题才会抽,这个习惯到死也没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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