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世子的代嫁男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桑奈
世子妃身上没有闺阁女子那种文弱气,也没有将门相门女儿那种盛气凌人的贵气,甚至连小家碧玉那种惹人疼惜的娇弱气也不曾有……
她整个人冷冷淡淡的,跟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有一种不真实感,但就在她看向她手的一瞬间,又好像她把一切攥在手里。
那双手细长白皙且秀气,但不像寻常贵女手若柔胰凝脂,似乎很有力。
见纯儿没有再动作,冉清谷回过神来:“梳好了吗?”
纯儿连忙说:“还没,世子妃太美了,一时之间看走了神。”
冉清谷淡淡说:“谢谢。”
纯儿手一顿。
这大概是她伺候的主子里第一个跟她说谢谢的。
她朝着镜子里看去,世子妃又在看她那细长白皙的手了。
“人靠衣装呐,世子妃好看,不也是王府的锦衣华服衬托得好。”春嬷嬷站在一旁挤眉弄眼,冷嘲热讽。
她就没见过这么寒酸的世子妃,嫁入王府,带来的嫁妆还没她给她女儿准备的多,衣服发饰也就寒酸的一两件,全是不怎值钱的老货。
说是白国公府嫡女,真连个下人都不如。
冉清谷也没跟这嬷嬷计较。
白国公把发妻赶到老宅子六七年,每年给的钱连吃食都不够,他姨母这么多年都是拿自己的嫁妆来供养他们,有时拮据时,还要接点缝缝补补的私活填补家用,哪有闲钱置办首饰?再说他当时走得急,也没有时间置办。
白毓被迫嫁给成王世子,白国公宠妾气得几天吃不下饭,不找他们麻烦都好了,怎么会让白国公给白毓嫁妆?
他带来的那点嫁妆还都是姨母东拼西凑的。
桃子听不下去了,白眼直翻:“还不是我们家少……小姐长得好看,不然你戴这珠钗试试?黄花菜终究是黄花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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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嬷嬷被呛得脸色煞白,她瞪着桃子怒问管事的:“这群小妮子一大早的什么都不干,来王府吃白饭的吗?”
她这话明里暗里讽刺得很明显,把冉清谷也给讽刺了。
这桩婚事到底是白毓高攀了许多,现在他又被世子厌恶,可不就是个来吃白饭的吗?
桃子自幼学武,她没控制住欲要抽出缠绕在腰间的鞭子,却被冉清谷伸手拦住。
冉清谷捏着一方白手帕,转了一圈,笑问春嬷嬷:“嬷嬷,您是府里的老人,我初来乍到,不懂皇家礼仪,您看我这身上,可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吗?”
春嬷嬷扫了冉清谷一眼:“世子妃暂无不得体的地方,快点走吧,王妃等着呢。”
这话用的是“暂无”,如果是得宠的主子,那么话里应该是维和恭敬的“世子妃怎会有不得体的地方”。
冉清谷心里发笑,快步跟着春嬷嬷朝着正殿走去。
成王坐在高位上,身姿挺拔宛若丰碑,见到冉清谷,清清嗓子笑问:“昨夜睡得还好吗?”
冉清谷点点头:“回父亲的话,很好。”
王妃坐在成王旁边,王妃这边接下来的几个座坐着侧妃与妾室,而王爷这边坐着王府的公子们。
成王妻妾有七八人,但子嗣只有四位男丁,其中以世子年龄最幼。
按照规矩,新婚的第二天,新婚夫妇是要给几位长辈请安奉茶的。但现在商容与不知所踪,只能冉清谷自己一个人给几位长辈奉茶。
旁边早有丫鬟准备好了热茶。
王妃在冉清谷进入正厅的一刹那,眼露笑意,再看下去,却眉头一皱。
不等王妃发话,刘侧妃先笑了:“新婚第二天,给各房行礼,拿着白绸手帕,合适吗?”
按照规矩,新婚夫妇要在第二天给各房行礼,第三天要回门。
这三天都得必须穿得喜庆隆重,虽不像第一天那样穿着凤冠霞帔,却也锦衣华服珠钗加身,颜色以红色系为主。
北城到京都,路迢山险,因此可以省去回门这一礼。
但给各房行礼切不可马虎。
王妃为他准备了喜庆的石榴色襦裙,珠钗玉镯都是极具有象征意义的款式。
手帕属于女儿家的私物,可拿可不拿,在给各房行礼只需要红色的喜庆的手帕即可。
可冉清谷拿的是白手帕。
果不其然,王妃面露愠色:“掌事的给你送去那么多手帕呢?怎么就单单挑了这个?”
王妃简醉欢出身名门望族,自幼便学礼仪懂诗书,她已经成为大溯贵妇的楷模,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儿媳妇不懂礼仪?还是这新婚礼仪……
冉清谷连忙跪下,回着:“毓儿赶了半个月的路,昨天晚上睡得晚,故而恍惚拿错了,毓儿不懂规矩,事先还问了嬷嬷可有什么不妥,嬷嬷说暂无不妥,所以就……都是毓儿的错!”
此话一落,春嬷嬷连忙噗通一声跪下:“王妃,奴婢并不知道世子妃拿着一方白帕子……”
王妃看向春嬷嬷,目光锐利:“世子妃可问过你?”
春嬷嬷点点头:“问过,但奴婢老眼昏花,世子妃手在袖中,奴婢根本看不到。”
纯儿也跪了下来:“王妃,春嬷嬷胡说,当时世子妃抬起手转了一圈问嬷嬷,屋子里的人可都看到了。世子妃当时问的是嬷嬷,奴婢们也没注意,心想着嬷嬷是王府这么多年的老人,总不会出错!”
春嬷嬷脸色煞白。
她当时跟那小妮子争得面红耳赤,也没想到真有新妇不懂新婚礼仪的,可偏偏世子妃问到她的头上。
王妃是个聪明人,只一眼就看出其中端倪。
定是春嬷嬷见世子妃不受宠,就如此慢怠。
她怒看向春嬷嬷:“不敬主子,做事懒怠,拖下去,杖三十,找个牙婆子发卖了。”
春嬷嬷一听,脸色煞白,连忙求饶:“奴婢老眼昏花,求王妃开恩……”
她亲眼见过不听话的下人被杖打,一杖见血,十杖皮开肉绽,杖三十,她还有命吗?
不一会儿就有王府家丁把她拖了下去,春嬷嬷一边被拖走一边哀嚎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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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刁奴,王妃连忙扶起冉清谷,温和微笑:“毓儿,你记住,你是世子妃,别动不动的就跪下,成何体统?”
冉清谷点头:“毓儿记下了。”
他知道拿错了手帕这件事在王妃等人看来,是他不懂规矩。
哪有新婚妇人会不知第二日的礼仪规矩?
可是他赶了一个月的路,等了半宿世子,却被世子扔在闺房,早上也是单独一人给各房行礼,王爷王妃对他有愧,饶是知道他不懂规矩,也不会罚他,只会惩治春嬷嬷,将这件事掩盖过去……
桃子在殿外看到春嬷嬷涕泪横流被拖下去,就知道她家少爷出手了。
王妃安抚了冉清谷几句,朝着贴身嬷嬷使了个眼色。
贴身嬷嬷苏嬷嬷托着托盘上前。
王妃掀开金色绸缎布帛,布帛下摆放着一个致镶嵌珍珠的沉香木盒子,她打开盒子,拿出一个红血玉玉镯。
她眉开眼笑说:“这是我的陪嫁之物,我膝下也就容与这一个孩子,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当见面礼吧,希望将来你能跟容与和和顺顺,多为我们成王府开枝散叶。”
说着,她贴心的将那枚红血玉玉镯戴在了冉清谷手上。
给冉清谷戴玉镯时,她一愣。
这手虽秀气,却跟寻常名门淑女不太一样。
手细长白皙,但骨节分明,无半点女儿家软绵无力。
她听说白国公宠妾灭妻,将发妻与嫡女赶到老宅子。
现在看来,这嫡女没少受苦。
冉清谷见王妃似乎看出来了,连忙行礼:“谢王妃。”
旁边有眼力见的丫鬟递上茶水,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将茶水递到成王面前:“王爷请喝茶。”
成王笑了笑接了过来:“好,难得你这么懂事。”
冉清谷又端起另外一杯茶递给王妃:“王妃请喝茶。”
王妃接过茶,开怀笑了:“我等这杯媳妇茶等了十七年了,现如今你已嫁给容与,该改口了。”
冉清谷连忙改口:“谢母亲。”
王妃满意端着茶水坐下:“好,很好,你放心,你既然嫁入成王府,我们定不会委屈了你,容与确实有点顽劣,等他回来,我会好好说说他的。”
冉清谷点头:“是。”
他走到刘侧妃面前,敬了一杯茶,侧妃笑了笑,给他准备了一些礼品回礼。
接着,他敬茶水给几个姨娘,几个姨娘站起来接过,接过之后回执了一些礼品给他,说了许多恭维他与王爷王妃的话。
在姨娘之后,是两个嫂子。
成王无女儿,只有四个儿子。
长子是成王死去的通房所生,跟随成王忙于军中要务,至今未娶。
二子与三子皆是刘侧妃所生,已经娶亲。
幼子既嫡子是王妃所生,其余姨娘均无子嗣。
这两个嫂子是刘侧妃的儿媳。
冉清谷倒了一杯茶微微福身递到二嫂子跟前,说:“二嫂喝茶。”
丰腴美艳女人掩唇笑:“别这么客气,有空来找嫂子玩,嫂子带你熟悉一下京都,听说弟妹没带多少嫁妆,城西那铺子又出新款式了,明儿就带弟妹去置办两件新衣裳,你那旧衣裳都扔了吧,自家人,别这么客气……”
这女人不过十八岁,说出的话,句句刻薄。
话里话外都在讽刺冉清谷带来的嫁妆寒酸。
她不接茶,只顾着拉着冉清谷寒暄,冉清谷保持着福身的姿势半晌,腿已经酸了。
王妃脸色骤然难看,白毓是她的儿媳,当着众人的面让白毓下不来台,不是明着挑衅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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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她跟刘侧妃明争暗斗了好多年,刘侧妃从没敢在台面上让她难堪,如今刘侧妃的儿媳却让她的儿媳难堪……
此刻当着王爷的面,她不好替白毓出头。
她倒是希望白毓争气点,至少别在侧室面前掉分。
冉清谷挑眉,半冷不淡嗤笑:“二嫂有所不知,白毓生母并不受待见,因此并未准备多少嫁妆,毓儿以为从来只有小门小户才计较嫁妆,母亲告诉我,像王府这样的皇亲贵族,是不会同我计较那么多的。”
二嫂苏喜挑眉:“那是!”
话一说完,就不对劲了。
白毓讽刺她来自小门小户才计较嫁妆。
她好歹是三公之一太傅嫡孙女,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讽刺过?就算讽刺也轮不到白毓这个来自北荒之地的野鸡……
她愤愤伸手接茶,谁知她刚碰到茶,冉清谷就站起来了。
冉清谷佯装恍然大悟:“母亲,毓儿又不懂规矩了,哪有嫡系给庶出奉茶的,怪我,我出自小门小户,生母虽是嫡系,却不受待见,一时之间也忘记嫡庶之分。”
这话一出,刘侧妃一行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世子是嫡出,那世子妃也是嫡出。
刘侧妃无论母家多荣耀,二嫂子无论出身多显赫,终究是庶出。
在嫡出面前,庶出的就是半个奴。
王府的管家下人们战战兢兢。
这世子妃不想活了吧?
刘侧妃姐姐是宫中最得宠的妃子,母家权势大,平日里王爷都得让着她,竟然被世子妃当着众人面骂庶出。
果然初生牛犊不畏虎。
王妃眼底露出笑意,刘侧妃在府里嚣张跋扈惯了,她的儿子儿媳也都有样学样,平日里见她也都装装样子行礼,背地里冷箭没少放,什么时候被人指着鼻子说是庶出?
白毓作为晚辈与弟媳,给刘侧妃奉茶是尊敬长辈,给两个嫂子奉茶,是出于妯娌之情。
但于理,她终究是世子妃,是嫡出的,在府里的位分要高一些。
简而言之,给不给两个嫂子奉茶全看白毓心情。
她之前只觉得白毓中规中矩,现在越看越顺心。
她拍了拍身旁的座冲着冉清谷招手:“不怪你,你初来王府,不懂也理所应当,日后慢慢就懂了。来,到母亲这里来……”
冉清谷只得坐过去。
他陪着王妃说了一会儿话,就到了用膳时间。
用完了膳,他就被王妃带着熟悉府内外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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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亭台水榭,楼阁远山,占地面积异常大,园林设计也极其贵气典雅。
冉清谷只是出来透口气,就迷了路。
眼前的景致很美,满院子的寒梅盛开,红白错落,宛若人间仙境。
他围绕着楼台水榭绕了许久,依然找不到来时的路。
百年的红梅树上,一个穿着玄黄华服的少年站在树枝上,他依靠着树干,嘴里叼着一枝艳丽的红梅。
层层梅花掩映中,他人比那怒放的红梅还张扬。
他旁边的枝干上,站在另一少年,吊儿郎当笑着:“你还真是稀奇,都到家门口了,却不回去。”
商容与冷嗤:“老头子正在气头上,现在回去,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等他晚上去军营了,我就回去找母妃。”
商容与的狐朋狗友陆云深笑:“让你娶个老婆而已,你就这么反感吗?还新婚之夜夜宿妓院?你不找乐子去妓院干什么?”
商容与:“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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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深:“喝酒为什么要去妓院喝?不好喝还贵……”
商容与:“爷乐意。”
说话间,他嘴里的梅花枝没含住,直接掉了下去……
冉清谷被一枝红梅花砸中了头。
他抬头看去,只见繁盛红梅开遍的花枝掩映中,一个少年坐在花枝间垂眸看着他。
他眉目如画,丹凤眼,远黛眉,目光锐利明亮,灿若星尘,整个人靠在树上,说不出的恣意散漫。
玄黄色华服领口袖口处,用金线勾勒出华美的花纹,样式手工皆非凡品,腰间缀着一枚碧色与红色相间的稀世古玉。
冉清谷想,这衣着服饰也许是哪个王公家的少爷。
成王府刚迎娶世子妃,又临近年关,府里许多达官贵人来贺喜走动。
他微微福身给那人行了礼。
商容与见树下之人给他行了礼,一时之间愣了神。
那人站在花枝掩映间,人比花俏,红梅花瓣好像有灵性似的,漱漱下落落了那人一肩……
随着她行礼,花瓣落在了地上。
府里最近的客人甚多,他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姑娘……
京都竟然还有这种姿色的姑娘?
他说不上哪儿好看,就突然移不开眼。
他眼高于顶,放纵骄奢,御前敢纵马,现在竟然因自己的梅花枝砸到那姑娘而觉得惭愧……
“世子妃,世子妃!”远处有人喊着,“王妃寻您。”
冉清谷连忙循着声音提起裙摆跑过去:“这里。”
商容与就这样看着人跑远,那红色衣衫衬得满园子梅花都失了色。
陆云深诧异问着:“容与,那是世子妃啊。”
商容与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婢女喊那人世子妃。
他只与世子妃见过一面,还是蒙着盖头的!
陆云深抚掌大笑:“她好像不认得你……你这婚结的,太失败了。”
第3章怀上子嗣才是大事
冉清谷随着丫鬟进入了内殿,内殿里的仆人们异常忙碌,桌子上摆满了珍馐玉酿。
王妃笑意盈盈,略显媚态的丹凤眼里满是欢喜:“来,毓儿,挨着母亲坐。”
冉清谷乖顺的跟着她坐过去,坐下后,便乖巧说:“母亲,毓儿觉得,王府圣眷正渥,世子又有着一等王爵位,承蒙圣上眷顾,世子他又担任着大理寺卿,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如今他正值年少,是报效圣上报效家国的好年华,切不可虚度。”
这话一出,满座震惊。
成王世子嚣张跋扈,顽劣不堪。
虽说担任着大理寺卿,他把大理寺都快给开成了妓院赌坊,时不时的还跟罪犯一起赌博玩歌舞,被皇上说了几次后,便再也不去大理寺,每日让奴仆去大理寺点个卯,自己则三五好友逛青楼,钻赌坊,他被人称大溯王朝头号混世魔王,却自得其乐,还自己叫上了瘾。
让这混世魔王去报效家国?
别开玩笑了,当年坑杀北蛮三万降兵,搞得北蛮现在还仇恨着大溯。
连皇上王爷都管不住这混世魔王,这世子妃竟然让他不要虚度光阴?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世子妃莫不是养在闺中养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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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笑容凝滞一瞬:“那毓儿觉得当何如?”
冉清谷微笑:“毓儿既已嫁给世子,生死都是世子的人,世子的事就是毓儿的事,毓儿已经为世子备了书万卷与大理寺刑狱律法,希望世子能利用闲暇时间看看。”
他之前问过丫鬟,这王世子生来自由洒脱,无拘无束,最讨厌被人禁锢。
他欣赏有野性活泼点的女孩子,十分厌恶矫揉造作死气沉沉满嘴功名利禄的闺阁中人。
他劝世子读书报效家国,兢兢业业为朝廷办事,百分之百符合“矫揉造作死气沉沉满嘴功名利禄闺阁中人”。
他就是要让那位王世子彻底厌弃他,最好厌弃到连看他一眼都恶心的地步。
王妃笑容彻底沉了下去,说:“毓儿,你有心了。”
旁边的王爷也吹胡子瞪眼,一脸愤岔。
这个儿子他们要是能管得住,还能让他无法无天至此?
“好一个‘生死都是本世子的人’。”一声清亮的男声响起。
冉清谷抬眼看去,玄黄华服,俊美无俦,姿态散漫张扬……
这不是刚刚那棵梅树上的人吗?
成王一见到商容与,两眼怒火腾腾燃烧起来,怒吼:“逆子,你还敢回来?”
说着,他就火冒三丈撸起袖子欲要揍商容与。
成王向来稳重老练,敦默寡言,能把他气成这样,只有他的幼子。
他能驯服百万雄师,却驯服不了自己的儿子。
王妃连忙站起,挡在商容与面前:“王爷!”
成王这两天气得心梗都犯了,骂着:“慈母多败儿,看你教出的儿子,成什么样了。”
商容与随手在旁边丫鬟端着的葡萄盘里抠下一颗葡萄,朝天一扔,拿嘴接住,吞了下去:“父王,你儿媳还在这里呢?如果吓坏了她,谁陪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古籍书卷刑狱法度呢?”
成王抬手就要揍他,继而手愣在空中,以为自己幻听了:“你刚刚说什么?”
商容与抬眼噱向冉清谷:“儿子觉得世子妃说得对,切不可虚度光阴,正所谓夫妻本一体,想来世子妃也不会让本世子太辛苦,会随侍在侧的吧?”
王妃恍然在梦中,她这儿子是要上进?
她连忙说:“那是自然。”
她笑意满满看向冉清谷:“毓儿,辛苦你了。”
她巴不得这两人多相处,好日久生情,她也早点抱上孙子。
那些年她怀不上嫡子,没少被刘侧妃嘲笑,现在如果成王府长孙是她的儿子所出,那就是嫡长孙,刘侧妃不得气死。
冉清谷:“……”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就是想让商容与厌弃他,怎么就变成随身伺候他?
这个时候,商容与难道不是连活刮了他的心都有了吗?
刘侧妃一系幸灾乐祸。
这白毓怕是怎么死的不知道吧?
伺候的下人们倒吸一口凉气。
世子是在找借口折腾世子妃吧?
世子妃不会这么快要被赶出府吧?
最起码要坚持一个月吧?他们可都是把棺材本拿去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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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三头金麒麟香炉鼎内熏香寥寥,火盆里金丝炭烧得正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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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容与斜依在书桌后的榻上,腿上搭着毛毡毯,右手执着一本书随意翻着。冉清谷坐在离他最远的案几上,面前摆放着一本书。
他非常冷,连手都不想伸出来。
他本来就畏寒,一到冬天,手脚腿冰的像冰块,骨头都冒着寒气,隐隐作痛。
而现在,商容与故意整他,将炭火全部挪到自己跟前,他的面前什么都没有。
虽然屋子里烧着地龙,但寒冷像会找缝隙钻似的,钻到身体的每一处。
商容与挑眉吩咐着仆人:“本世子冷,把那火盆再挪近一点。”
两个伺候的仆人面面相觑,屋子里烧了五个火盆,其中四个被挪到世子的脚边,剩下那一个是大火炉,放在世子与世子妃之间,现在世子连这个大火炉也要拿走吗?
全放到世子面前不会觉得烤得难受吗?
世子为了整世子妃真是煞苦心。
下人抬着那个火盆放到商容与面前。
商容与皱眉,瞪向下人:“想烤死本世子吗?”
两下人不敢反驳,惶恐发抖不知怎么办?
商容与:“本世子脚冷。”
两下人只得抬着火炉放到世子脚那里,那里已经放了三个火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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