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秦王扫六合[历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竹止
“好好护着他,他不能有事,知道?”
庄喜忙点头:“下人一定保护好殿下!”
嬴政嗯了一声,“你退下吧。”
庄喜有些不太放心:“……陛下真的没事吗?要不出去散散心?”
“不必了。”回答他的却是屏风后一道清冷低磁的声音,“你退下吧,寡人和这位陛下说说话。”
嬴政:“……”
庄喜麻利地溜了,还顺手带上了门。
嬴政没想到赵政居然在屏风后,一向厌恶被偷听的他差点把手里的茶盏捏碎:“出来!”
赵政摸了摸鼻子没急着出去。他知道出去了会被臭骂一顿,先生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他本来以为先生早就回了宫,结果到了这里才发现先生没回来。
先前在巷子里,李斯几个为了让他们和好想了一堆办法,五花八门歪门邪道什么都有,他不经意就记在心里了。他想着让庄喜先跟先生说说话消消气,他再出来哄哄,于是顺便就在书房留下了。
而且鬼使神差地坐到了屏风后,谁知道先生回来一直没发现他。
虽然不太厚道,但是好像听到了一很些有意思的信息。
赵政躲在后面不出来,嬴政也拉不下脸来找他,两个人隔着一道屏风,气氛一度非常紧绷。
还是嬴政咬着牙开口:“你滚出去。”
屏风那边极轻地叹了一下:“先不生气行不行……陛下?”
是这个叫法吧?
“……”嬴政一拢衣袖,别过头去,赌气一般,“你闭嘴。”
屏风后,赵政轻轻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这个尊称挺新鲜的,不知道是称呼什么人?”
一片静默。
赵政也没指望先生真的回答他,否则先生也不会一直刻意隐瞒身份了。回头问问李斯张良那些人吧,说不定会有线索。
赵政向屏风那边靠近了些,轻声道:“我们两个为什么要为这种小事生气?你明明也不希望我碰别人对不对?”
嬴政仍是默然,手指攥紧了衣服。他当然不希望,一万个不希望。可是子嗣的问题,实在牵扯太多。
思索间,后面的屏风被人推到一旁,嬴政头也不回,赵政果不其然坐到了他身边,若无其事地想要过来握他的手。嬴政避了一下,却没能逃开,赵政顺势就把他按在了地毯上。
“不生气了,是我不好。”赵政低头看着他,手指轻轻拂开他颊边的发丝,虚虚压在他身上,轻声道:“陛下原谅我吧?”
“……”
嬴政一阵默然,良久才闭上眼,手背掩在眉目间,不想让赵政看到他失态的样子,低声道:“朕难受。”
他身体本来就差,经不起气的,赵政忙起身:“哪里难受,我去叫……”
“太医”未说完,却是嬴政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往心口送去:“这里。”
嬴政的声音低低的像是难过极了,重复道:“这里。”
他的手紧紧抓着赵政的,按在心口。怦然的心跳传到赵政掌心,一下,又一下。
赵政才明白他并不是身体不舒服,俯身在他唇上柔柔地亲了一下,“这样好一些了吗?”
嬴政不说话。
赵政低头笑了一下,抬手把他掩在眉眼间的手拿走,去吻他的眼睛:“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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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眼睫微微扇动,半敛着睁开了些,有些隐约的发红,喉结滚动:“讨厌你。”
赵政愣了一下,“讨厌?”
嬴政不吭声。
赵政怄气似的啄他的唇,“寡人不要听这个,说你喜欢我,快点。”
嬴政报复般回咬他,赵政顺势按着他的头用力吻下去,霸道地侵入,欺压、含弄。嬴政一反常态的没有向以往那样强硬地占据主导,他太难过了,一想到赵政和别人在一起他就觉得难以呼吸。他感到无助感到茫然,好像回到了当初得知母亲和嫪毐谋逆时,那种不被任何人所爱的心情。
唯有赵政能抚平所有令他不安的情绪。
他被吻到喘不上气时才被赵政松开了一些,赵政细碎地啃咬着他湿润的唇,轻声道:“有没有不舒服?”
嬴政缓缓换着呼吸,似乎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他抬头在赵政唇上啄了一下。
“爱你。”他说。
赵政睁了睁眼,反应过来后他不动声色地压紧了嬴政,明显有些激动,“刚才是谁说讨厌我。”
嬴政不置可否。
这个人打破了他一切原则,让他又爱又恨,却又无可奈何。从来没有人能让他这样纠结和心软,他讨厌这种被主导被压制的感觉,可是这个人偏偏是赵政。
是和他那么相似又不同的人,这种微妙的感觉太难形容。
抬头,无意间发现赵政一直沉沉盯着他,嬴政刚想让他一眼里的欲望,赵政却忽然低头在他眉心吻了一下,轻柔又纯粹,低哑道:“我也爱你,很爱你。”
嬴政怔住。
赵政抱紧了他:“以后不吵架了好不好。”
过了一会儿,嬴政才从赵政的话里回过神,轻轻环住他的腰,闷闷的、带着笑意嗯了一声。
赵政和他相拥着,温存片刻,谁也没有说话。玄衣君王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鬓发,有意无意地将手探进嬴政的衣服:“那来做一些快乐的事情好不好?”
嬴政:“……”
.
曦光微亮,天边只剩一抹浅白的月影。清淡的天光透过窗落在床榻上。交叠散落的外衣堆了一地,肤色苍白的青年倚着靠枕,柔顺的长发散得像凌乱的绸缎,他微微仰头重重呼出一口浊息,浅淡禁欲的眸子泛着湿润的水光。
伴随着呼吸愈发急促,他颈肩的线条倏然绷紧,埋在另一个青年发间的双手用力按了下去。
嬴政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出声,但是这身体禁欲又病弱,实在受不住,最终还是压抑着泄出了几声闷哼。
绷紧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嬴政仰头倒在枕上,抬手捂住了涣散的眼睛,平复着呼吸。
沙哑道:“快吐出来。”
赵政咳嗽几声,用手帕擦了擦嘴,像是刚刚用完膳一样,“吃了。”
“……”
嬴政很是无奈地看着他,不知怎么脑子一抽,问道:“是……什么味道?”
刚刚起身的赵政给他盖上了薄被,动作一顿,很认真地回味了一下:“……甜的。”
“……甜的?”
赵政煞有介事地点头,“像蜜一样甜,特别甜。”
嬴·信以为真·政:“……甜的。”
居然是甜的吗。
赵政邀功一般躺到他身边,把他软成一团的身体抱进怀里:“怎么样?舒服吗?”
被咬痛好几次的嬴政认真地点了点头:“好极了。”
至少勇气可嘉。
赵·信以为真·政美滋滋地在他脸上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那什么时候换个身体让我好好疼你?”
嬴政:“……十年内应该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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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政:“……”
???
作者有话要说:某失踪统子:小陛下我马上就回来给你助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十年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第55章寡人不行
这一日的朝议,秦王第二次迟到。文武官员分别站在两侧,文官为了后宫那点破事吵得脸红脖子粗,武官就比较清闲了,王贲偷偷在李信背上写字,后者时不时用手肘顶他一下示意他别闹,蒙恬在心里计划着今天要教导太子的武课,偶尔会跟弟弟蒙毅用眼神交流。
赵政一边翻折子一边听他们进言,冠冕上垂下来的旒珠时不时发出碰撞的脆响。
忽然,他将手里的朱笔扔到一旁,向后倚着座背,沉着脸看向站在右首的丞相王绾:“今天就这样,散了。”
大殿里登时一片安静。
只有王绾从队列中走出来,“近来宫中流言甚嚣,臣恳请大王将子婴公子遣回食邑,安定群心。”
赵政笑了一下:“流言”
王绾顿了一下,“流言说大王与子婴公子有私情,臣认为还应当扩充后宫以定群心。”
赵政一言不发,目光落到张良身上。
张良会意,这是又要被大王拉出来挡刀了。他微微叹了口气,走出来,义正言辞道:“臣觉得,现在正是伐楚之际,大业将成,还是先以国事为重,后宫事日后再谈也不迟。”
王绾脸色一暗:“……公子婴是宗室近亲,他的事怎么算后宫事?”
“那肯定不是啊。不过,子婴公子是先王留在宫中照养的,又是大王堂弟,大王与公子亲近些也没什么吧?这么荒唐的流言,丞相还真信了?”
王绾:“空穴来风,如果不是真的,公子婴岂非更应该避嫌?朝野上下都在谈论此事,不但有损大王声誉,那些六国余孽本就到处散布言论诋毁今上,这样一来难道不是授人以柄?”
张良:“……”
六国余孽内涵谁呢你?!
看他吃瘪,难得有一回能占了上风的王绾上前更进一步,道:“后宫事暂且不谈。现在言论纷纷人心浮动,臣觉得大王还是应该让公子回到食邑避嫌,日后大业固成之后,再接回宫中休养也不迟。”
张良翻了个大白眼。
这件事确实很难占理,他跟李斯姚贾商量了这么多天,宗室可以通过许诺官职来拉拢,朝臣却都是铁了心要往后宫里塞人,毕竟再高的职位也都是一时的荣宠,唯有家族在宫里扎下根,一气连枝才是长久之计。
偏偏大王又不愿意纳后宫,这一点就很难办啊。
辩论陷入僵局,王绾占据了上风。
赵政也不为难他们,静听片刻,等他们没声了,才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声音难得的柔和下来:“此事已经议论数次了,诸位爱卿,还有别的事奏吗?”
王绾:“……”
大王每次这么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就是要放大招了,王绾感到非常不妙。
没有人回答,一片静默中,朝臣们听见自家大王相当温和的声音:“丞相呢?还有什么事奏?”
王绾默然了一下,隐隐感到不太好:“除此之外,臣暂无别事。”
“哦……”赵政扬了扬眉,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委婉地叹息一声:“这件事,寡人也很想成人之美,可惜身体不行啊……诸位,都懂?”
所有人:“……”
不,我们不懂。
身为全世界最尊贵的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大王你自信点!你可以的!我们相信你!!!
虽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但此刻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没人敢去质疑这件糟糕又敏感的私事。
张良差点仰头大笑,大王这一招虽然羞耻了点,但是妙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这群家伙怎么办!
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尴尬又无奈的神色,连一直喜怒不形于色老实呆板的李斯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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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笑出声来的张良站在王绾身后,被赵政不准痕迹地瞪了一眼。
他只好拼命装出一副震惊、惋惜、痛心疾首的表情,率先打破这一室的尴尬和沉默:“……啊这……大王可有请太医看过?”
赵政看向侍奉在一侧的太医夏无且。
完全一脸懵的夏无且:“……”
夏无且擦了擦头上的汗,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大胆地揣测大王是要他来圆谎,立刻做出一副心如刀绞的样子来:“这个……唉……唉!不过大王不要伤心!太医署囊括天下妙手,一定能治好大王的!”
他非常坚定地、热泪盈眶地点了点头:“大王一定不要放弃!”
赵政一副很不想提及的样子,有模有样道:“不要再说了。没有别的事就散了吧,唉。”
最后他还显而易见地、凄婉地叹了口气。
所有人:“……”
不带这么耍流氓的啊大王!
赵政说完散朝,没等这些人反应过来就径自走了,臣子们吃了一记闷棍,都很是头痛。无奈大王已经走了,他们只好脸色怪异地往外走。
没人傻到会把大王的话当真,偏偏这种私事他们还不能说什么。毕竟他们也想不到以大王那样的性子居然会用这种理由来堵他们,但是转念一想嘛,也确实像大王能做出来的事。
这一招够狠,一针见血,直接断了他们以后进谏的路子,无非就是一时的名声不太好听罢了。
出宫的路上,朝臣们这次大多往王绾那里凑了过去,尽管他们平时抱团扎堆自成一气,这种事关久远利益的大事上,还是一致的。
后宫必需要有人做敲门砖,最好的人选自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王绾家中的大女儿正是应该婚配的年纪,温婉贤淑,由她来打开通往后宫的大门再好不过。
一个身份不低的官员走到王绾身边,放低姿态道:“丞相,今日之事,如何看啊?本来是想着将赵婴遣回食邑,既不得罪他,也不用和大王闹僵,算是照顾他宗室公子的身份了,谁知道大王……”
王绾手里拿着折子目不斜视地往外走,沉声道:“你急什么,本来也不指望能劝动大王。”
那人平时跟王绾来往不多,有各自的小团体,听他这么颐指气使,脸上略有菜色,但碍于身份地位的差距,只能堆起笑脸:“丞相的意思是?”
王绾瞥了那人一眼,只是吐出一句:“等太后安排。”
.
朝议散去后,张良被赵政留下。
空旷的大殿上只剩下几个赵政的亲信侍者,他扫了跪在地上的张良一眼:“你抖什么?”
“臣……”张良咳了一声,跪得正正经经,“臣不是抖,只是有点想笑。”
赵政知道他绝对不是“有点”想笑,冷着脸道:“笑吧,笑完了去找冯去疾按律领罚。”
张良立刻捂着心口:“臣失礼,臣一点都不想笑!臣痛心疾首心如刀割!臣一定每天为大王祈福祝祷,愿大王早日恢复雄风一展宏图!”
“……”
赵政特别想把手里的砚台扔过去堵住他的嘴,不过还是正事要紧,他敲了敲案上一堆折子:“这些分封任宗室的折子都准了。朝臣这边,你看如何?”
谈起正事一点都不含糊的张良叹了口气,“大王这一计是眼下最好的办法,虽然不是长久之法。臣觉得,他们劝不动大王,可能要打子婴公子的主意了。”
赵政神色微敛,一言不发。他早已想到这一点,故而前些天已经将长安宫宫人置换了。张良这么一说,让他隐约有些不安。
“或者,大王可以暂时纳一些人进宫,不宠幸就好了。”
赵政轻笑一声:“你以为把她们晾在一旁就能相安无事?前朝后宫哪个不是勾心斗角的地方,即使寡人不临幸,她们身后都有家族,就不会争不会斗?这些女人,进来一个就是一份麻烦。一个赢嫚就让他醋成那样,来一群,我怕是没命上朝了。”
张良:“……”
这狗粮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赵政若无其事:“你先下去吧,好好看着赵宪,让他别乱跑。对了,你是不是该成个家了?”
张良噎了下:“……尚早、尚早。”
赵政敛了敛眸:“联姻之事,我这里虽然不成,赵宪却可以。懂吗?”
张良身形一僵:“臣明白。”
赵政没有多说,只是轻轻摆摆手:“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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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拱手行礼:“谢大王恩!臣告退。”
偏殿里一片寂静。
赵政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茶水,想着去看看先生,又怕被那些人逮住了说个不停。刚翻开一份折子想着转移注意,忽然有侍官急匆匆地请见。
赵政用笔匀开了一点朱墨,头也不抬道:“进来。”
侍官迈着细碎而快的小步子走了进去,小声而急切道:“大王,方才太后带人去长安宫了。”
第56章别等我了
长安宫里,容貌艳丽的女人坐在屏风前,笑容温婉可亲。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屏风上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山川日月,柔声道:“来的时候听说你还在睡觉,知道你体弱,想着不要打扰,倒是也巧,赶上你醒了。”
屏风后嬴政坐在榻上,静静看着一本书。出于避嫌他没有出去见赵姬,就只是这样隔着屏风说话,四周都站满了宫人,全是赵政留在他身边侍奉和护卫的。
太后的话让他微微皱眉,但是没多说。
他并不是很习惯这样温声细语的太后,自从换了赵婴这个身体他还没和这个世界的赵姬打过交道,不过照她在嬴嫚那件事上的作风,这么好说话并不正常。
赵姬自顾自道:“你和政儿的事,我也听说了,这次过来就是想提醒你,政儿那个性子,连我这个亲生母亲都能软禁,对你又能有多少真心,你好好想想,别得不偿失。”
在她身旁,宫人项闾主动给她着燃了一盏香,大概是想缓和一下气氛。
香气很快在室内弥漫,屏风后的嬴政抬了抬眼,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这话说得好听是劝他自保,实则是再明显不过的挑拨,这种小把戏也不像是赵姬能想出来的,嬴政翻页的手指不由得顿住,抬手招了一名赵政留下的亲信侍官过来。
侍官恭谨地走到榻前弯腰行礼。嬴政道:“太后身边跟了什么人?”
侍官低着头道:“只跟了两个宫人。”
出于礼节,屏风阻挡了双方,嬴政并不能看到那边的宫人是什么样子,只是低声示意宫人让密卫去查。
屋子里的香味越来越浓,他皱了皱眉,侍官很有眼色地将窗推开了些,新鲜的空气清清凉凉的灌了进来。
赵姬自顾自说完了话,都是些七零八碎的叮嘱,无外乎是劝他想办法自保,离秦王远一些的话,嬴政听得都快背过了,仍是不愿跟她搭话。太后也不觉得自说自话有什么尴尬,慢慢喝了一口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起来,当初先王将你接进宫来休养,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一晃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记得你小时候喜欢拉着我到花园里看花,说我和花儿一样漂亮。现在花儿还是那些,人却老了,青春不再,唉。”
嬴政眸光微动,手里拿的是一本后人编纂的诗集,正好是一首诗,入目就是一句“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他对赵姬的感情相当复杂,她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同样的,也是最恨之入骨的。当初她和嫪毐勾结谋逆时,他恨得不行,后来她病重要去世的时候,他又急着让王翦踏平赵国,去邯郸找那些欺负过他们的人报仇,好让她能走得少一些遗憾。
一别数载,后来的光阴里不是没有怀念过曾经在邯郸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时候,只是人死了,什么都是空的。
听着外面的女人唉声叹气,嬴政忽然有些想看看她,但是想起她曾经做过的事情,又像一块经年无法愈合的伤口那样无法忽视。
最终他放下书,对侍官道:“出去走走,闻不惯这香。”
屏风外的赵姬也顺势放下了茶盏:“正好,老身也想出去透透气。”
侍官忙应声,取来了外衣为嬴政穿上,“公子想去哪里?”
嬴政把问题丢给了赵姬:“太后想去哪里?”
赵姬笑道:“就去花园吧?”
长安宫的花园的确很漂亮,这一块靠近兰池,土质适合养花种草,现在正是春日,花园里什么颜色都有,花香沁人,比房间里的香好闻多了。
嬴政和赵姬在花园里沿着小路漫步,走了一阵子,身后跟了一群宫人。这气氛看上去融洽,其实相当诡异,嬴政始终注意着赵姬,但是后者没有什么异常。走出去不远,远远看可见一处邻着兰池而建的水上凉亭。
“去那里坐坐吧,你这身子不能再走了。”赵姬眉目柔和地看着他,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辈,“我就回去了,本来就是出来劝劝你,政儿知道怕是又要生气我。”
嬴政没有多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赵太后带着她的两个宫人走了。嬴政觉得有些头晕,确实需要休息,于是就近到了凉亭中。
兰池水面波澜万千,近岸的地方红蓼簇拥,偶尔有飞鸟停在远处小小的一点岛屿上。这兰池是和赵政的兰池宫想通的,嬴政望着水面,忽然起了一个有趣的想法。古书上说仙人浮槎渡星海,登天极而望紫微,不知道如果给他一叶小舟,是不是能从这里渡到兰池宫去?
如果能,那他一定要在一个漫天繁星的晚上过去,把赵政拖到自己这小船上,枕着星河碎影,或许不知不觉间就睡去了。
想得入神,没过多久,忽然有双手从身后轻轻抱住了他。
嬴政微微一怔,还未来得及转头,熟悉的气息就从鬓边磨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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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政细碎地亲着他的脸颊,轻声道:“我来晚了,她有没有为难你?”
嬴政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他自己都很奇怪。赵姬就是单纯走了这么一趟,就只是劝他退回食邑自保,这一点都不像赵太后的做事风格。
赵政也隐约有些惊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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