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密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组探花
江离却没有察觉到雒灵神色的变化,继续道:不破说,在他看见的那个未来里,我们都不在他身边。
雒灵身子一震:都不在
嗯。江离道:我不在不奇怪,但为什么连你也不在呢他托起盒子,道:想不想看看
是什么
连山子的眼睛。
雒灵接过盒子,打了开来,侧过身去,背对着江离。
她在犹豫么她会看么
江离心中的问题,没有答案。
都雄虺道:你徒弟好像也来了。
嗯。
都雄虺又道:不去照拂她
用不着。看住你比较要紧。上次你用血影控制了那孩子的手让他杀人。谁知道这次你还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再说,灵儿也已经长大了,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雒灵回过头来,把盒子还给江离。
江离没有问她看了么,也没有问她怎么样。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雒灵却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月光。
你说,明天会怎样雒灵终于还是开口了。
明天
嗯。明天。桑谷隽既然失陷,不破应该坐不住了。
江离道:他应该能忍到明天中午。这点耐性,不破还是有的。不过,明天就再没有人能在血道拦住他了。就算血雾合拢,他拼着全身精血被吞噬得干干净净也会闯进来
你比我还了解他。雒灵道:你知道么,你被燕其羽拿住之后,他可有多着急
江离笑道:他要是被拿住,我也会着急的。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我在想雒灵迟疑着,终于说了出来:我在想如果有一天被抓住的人是我,他是不是也会这么着急。
江离一怔,道:你为什么会想到这种问题
雒灵道:我在想,在他的心里,到底是你重要一点,还是我重要一点
江离目瞪口呆地看着雒灵,许久,终于道:你你不是在吃我的醋吧
雒灵看着自己的赤足,道:不行吗
江离失声道:可我只是不破的朋友
只是朋友那我是什么雒灵道:有很多话,他跟你说,却不跟我说。
江离笑道:这很正常啊。有些话本来就是就是和朋友说比较合适。
有这样的事雒灵道:可问题是,他什么都不跟我说。有什么事情,也不跟我商量。
江离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眼前这个女孩子。说她是个小女人,她在处理大事的时候又显得那么从容、那么明智。虽然她外表看起来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但无论是眼高过顶的于公孺婴,还是被雠皇看出骨子里透着傲气的江离都不敢怀疑她作为心宗下一代传人的实力。然而此刻江离推翻了以前自己对雒灵的看法,原来自己以前看到的,仅仅是这个女孩子的一个侧面而已
雒灵问道:你在想什么
江离笑道:你想知道
说说。
江离道:我知道了你和不破的来历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你们俩的相遇是心宗的阴谋后来,共处一段日子以后,我渐渐地改变了这种看法。不过我仍然认为,假如你顺利地成为不破的妻子,而不破又顺利地成为天下的共主,那心宗的影响力将因你而遍布天下。因为无论是你的风范还是你的智慧,一旦坐在那个位置上,一定会引来民众对你的仰慕,甚至崇拜。
雒灵饶有兴趣地听着,却不插口。
可是,我突然发现,也许我错了。江离道:假如真有那么一天,事情真的像我们所希望的那样发展的话,那么你大概不会坐在不破旁边,供天下人顶礼膜拜,而是躲在深宫里,插插花儿,逗逗雀儿。关于你的一切,天下人所能知道的,除了传说,还是传说。
或许会如你所说吧。不过,你刚才说我们所希望的那样雒灵道:你所说的希望,是怎样的
江离笑道:我修我的天道,不破行他的王道,于公孺婴把大钺威镇四夷,桑谷隽和芈压保境安民,天下太平,万事如意。
雒灵嗤地一声也微微笑了:那我呢
江离道:刚才说了,你在后宫里插花逗雀儿。
你想得可真是完美啊。雒灵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你还是搞错了一件事情。
哦
雒灵道:你刚才说我们,谁跟你我们啊不破于公孺婴桑谷隽我都不是。每个人想的都和你不同
江离怔住了,神色也黯然下来:你说的没错,这的确只是我的想法。
把大钺,威震四夷雒灵道:或许于公孺婴小时候想过吧。可现在对他来说这些根本就不重要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的事情,也许就是如何把不破送回亳都去。其他的事情,他都只是在应付着。送回亳都之后会怎么样我想,不破回到亳都的时候,就是于公孺婴这个男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就是他和我们分别的时候。
江离欣赏地望着雒灵,眼前这个女孩在说话的时候,神情是如此平静,可她所说的话却句句在旁听者心中掀起狂澜。
至于桑谷隽保境安民的未来对他而言还太遥远。现在盘结在他心里的,是仇恨雒灵道:他现在还没有向夏都冲去,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还有待培锻。然而他无时无刻都在等待着那个时机的到来。报仇之后的事情呢雒灵的话仿佛在预告着某种别人不愿面对的命运:假如他能够报仇,而且报仇之后还能活下来的话,那他也一定不是现在的桑谷隽了。因为这场报复太艰难了。做一件太艰难的事情,中间难免会发生一些事情。而有些事情,是会令人连人生理念也一并改变的。
江离不得不承认,雒灵的话比他一厢情愿的幻想更加逼近真相。他对这个女孩的想法又有些变了:这真是刚才那个胡乱吃醋的女孩子么为什么她可以如此冷酷地来预告别人的人生这些事情,连江离也不愿意去想它
说完桑谷隽,雒灵停了下来,很久很久,才说:不破的梦想,你只怕比我清楚吧。
江离叹了一口气,道:他想去流浪,如果我们这次打赢了血祖,我想他也许会沿着剑道继续西行,一直走到地老天荒。
你不希望他这样
成汤没有其他合适的继承人,江离道:不破这么一走,东方迟早会大乱的。如果成汤成为九州共主,那么大乱的就是整个天下。
雒灵道:师父说的没错,你们太一宗的人,就是这么热心。
江离道:生灵涂炭岂是我辈所愿如果有可能,你难道不会尽一分力么
尽一分力就能改变么我只是一个小女子而已。雒灵淡淡道:再说,生灵涂炭,又关我何事她不理会江离皱起的眉头,继续道:我在想,假如这件事情结束以后我们都还没死,而不破又执意西行你说我们会怎么样
江离道:于公孺婴不会让商队继续往西的。
商队你说这句话明显是在推卸,在逃避,把担子扔给于公孺婴。可是,这个商队还能改变不破的意向吗雒灵道:如果说在季连道上,不破对商队还有一点新鲜感的话,那现在这三十六辆铜车在他眼中就已完全变成一种累赘于公孺婴没法让他掉头的。能让他掉头的人,只有一个。
江离道:你
雒灵却道:你。
你把我看得太高了。江离抱起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我不知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有莘不破显得很紧张我吧,但那并不代表我在他心里的地位比于公孺婴、芈压或或桑谷隽重要。他紧张,仅仅因为我处在危险中罢了。换作其他的伙伴也会这样的。
雒灵淡淡道:是吗她虽然问了,却并没有期待江离回答的意思。江离听了,也没有回答她。雒灵道:这件事情以后,你打算做什么去
我不知道。江离道:师伯数十年前就已经破门而出,师父又去了,如今我也许已经是太一宗唯一的传人了。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不但是我个人的事情,也关乎我这个流派,这个学统。然而我到现在连太一宗最根本的东西都还没搞得很清楚。
雒灵叹道:我大概知道你的意向了。不过如果你这样选择的话,也许就再没什么事情能改变不破的去向了,或许或许这件事情结束以后,就是他和我们分别的时候了。
对这句话,江离只是静静地听着,但马上就发现这句话不对劲:我们于公孺婴、桑谷隽和芈压都有东归的理由。你却不同。不破就算和我们所有人都分手了,你也应该会在他身边的,不是么
跟着他不到最后一刻,我也不知自己会如何选择。而且雒灵道:他的想法也未必像你想的那样。也许他会选择一个人西行也未可知。
江离不解道:你为什么这样想不破跟你说了什么了么
没有,他什么也没和我说。雒灵道:但是,对他来讲解决事情最圆满的办法,是我替他怀上一个儿子,然后他就可以让于公孺婴把我带回亳都去承继成汤的血脉。而他则一个人流浪去这样子,他也自由了,家族的责任也完成了。哈哈,雒灵的脸像被一个不怎么美的梦蒙了起来:那可有多圆满啊。
江离听得倒吸一口冷气,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是你在连山子的眼睛里看到的
不是,雒灵的双眼泄漏出了她内心的忧郁:如果是外物告诉我的,那我也不会在乎。可告诉我这些的,却是我的心。
你想多了。江离道:你真的想得太多了你把不破想成什么人了你以为,他就把你当成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不是
不是江离抗声道:绝对不是
那好,我就静静地等着,看看是你对,还是我对。雒灵站了起来,望着天空道:天亮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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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密码 第四卷|16.三入血谷·燕子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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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二刻。环绕着血谷的血雾又一次现出那道缝隙来。
有莘不破站在血谷之外,手按未出鞘的鬼王刀,大步踏了进去。血道的中点上,燕其羽和血晨正整装待敌,看见他只有一个人来,燕其羽警惕地往天上望去,果然看见一个黑点划过长空,她大惊之下,召来一股旋风托着芭蕉叶向那黑点冲去。
有莘不破一步步地踏过来,没有加快步伐,也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每一步踏出就像一脚踩在血晨的大动脉上,当有莘不破离他只有十步的时候,血晨左脚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这一步,让他丧失了刚刚鼓起的勇气。有莘不破没有使用法天象地,但在血晨眼中,他却向一个巨人一样压迫过来。有莘踏进一步,血晨就后退一步,有莘前进十尺,血晨就后退一丈。这天的血道没有战斗,血雾合拢的时候,有莘不破的后脚跟刚刚踏出血雾最里面的边缘。他立定,按刀,逼视着血晨,这个令人厌恶的敌人已经被他击溃了血晨狂吼一声逃走了,有莘不破没有撕烂他的身体,没有毁灭他的元婴,却彻底摧垮了他的信心
燕其羽急急忙忙向于公孺婴冲去,她冲得太快,太匆忙。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暴露在于公孺婴的视线之中。于公孺婴在空中远不如在地面灵活,可燕其羽却不敢冒险。有莘不破说得没错,燕其羽的确很怕眼前这个鹰一样的男人。但有莘不破却不知道,燕其羽对于公孺婴不仅仅是忌惮这么简单。
于公孺婴让她吃了两次大亏,又两次都手下留情。两次失败让高傲的燕其羽在于公孺婴的阴影中屈服地低下了头颅。这个男人的强大折辱了她,但又带给了她一种虚幻的希望借助外力来抵抗雠皇、摆脱他的控制这个微弱的希望她平日里连想都不敢多想,因为雠皇太强大了,强大到光是他做造出来的工具就所向披靡。然而作为雠皇最强大的工具燕其羽在于公孺婴面前,尝到了彻底失败的滋味。
江离的话不足以说动燕其羽背叛雠皇,因为江离曾是她的手下败将,哪怕当初那场对决并不公平,但已让江离在燕其羽的记忆中留下了一点软弱的印象。
但于公孺婴却相反。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男人是那样强横,强横得她不敢面对他的双眼
为什么还不动手于公孺婴冷冷道。他手上没有弓,也没有箭。但这种近似托大的无所谓却让燕其羽感受到更可怕的压力。
你燕其羽终于开口了:你认为你们真的能对付得了雠皇大人
于公孺婴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他这态度却比一个明确的答案更能震撼燕其羽的神经。
在那一瞬间,燕其羽心中似乎也像她的昊天之风一样,转了三千六百转。终于,她咬了咬牙,道:罢了罢了我就赌一把吧就算从此灰飞烟灭,也胜于永世受这无穷无尽的折磨
听了她这句话,于公孺婴脸上似乎现出一丝惊讶来:你要背叛雠皇
我早就背叛他了燕其羽道:只是没有机会,不敢行动而已。
于公孺婴冷冷道:你就算背叛他又能怎样你能敢和他正面对敌么
燕其羽惨然道:我当然不敢,也不能我的元婴控制在他手里,只要血池还在,只要他一念不熄,转念间就能令我万劫不复。
于公孺婴道:既然如此,你跟我说这些话,对你对我又有什么意义
燕其羽道:我可以帮你们做一件事情。
于公孺婴心念一转,道:你能帮我救出同伴
燕其羽道:江离,还有那个叫芈压的少年我没办法。
于公孺婴道:那桑谷隽呢
燕其羽犹豫了一下,道:可以。
你的要求呢于公孺婴道:要我们帮你做什么夺回元婴
燕其羽黯然道:那只怕机会不大。反正我这次是豁出去了。我帮助你们,也只是在利用你们。就算只能和他同归于尽,也胜于做一辈子的傀儡说到这里,燕其羽心中却又想起那两个和她命运相类的弟妹来:如果如果有可能的话,就请你帮我照看一下我的弟弟和妹妹。她顿了顿,道:不过在这场劫难里,他们能不能活下来都很难说。
于公孺婴点头道:这个要求很合理,我尽力而为。你妹妹就是那个可以操纵寒气的小女孩么你弟弟我却没见过。
燕其羽点头道:她叫寒蝉。我弟弟叫川穹。虽然你没见过他,可一见就能认出他来的。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最漂亮的男孩子。
寒蝉抚摸着水晶,看着水晶中的川穹,喃喃道:川穹你也和我一样,不会流泪,不会害怕,什么情感都没有么虽然姐姐说有了情感也不好受,可我现在却觉得没有也不好受。我才活了三个月,而你活的时间比我长得多。将来我们再长大些,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些东西。突然,她感应到了雠皇的召唤:啊是主人在召唤我。不知又出了什么大事。是要我去给芈压送吃的么
他们来了。雒灵道:这次来得好快。
你要去帮忙么
帮忙不,我只是要去见雠皇。
雒灵这句话让江离怔了一下,道:见雠皇
嗯。雒灵道:在不破他们攻入血池之前去见他。
江离惊道:太危险了还是等齐不破他们,会合了之后再去雠皇的力量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我们中任何一个都还无法和他单独对抗
雒灵道:谁说我要和他对抗了
那你
我不想站在不破背后,为了救你而战。
这句话把江离听得呆了:难道,难道你想故意去
是啊。雒灵微笑着,笑得好像一个要和心上人玩捉迷藏的小女孩,我想看看不破会不会很紧张地跑来救我。
江离大声道:雒灵千万别在这个时候耍性子雠皇可不是一个陪我们玩的主儿一个不小心,连性命都难保
我不是玩,也不是耍性子。雒灵道:有很多东西,总得到生死关头才能看得清楚,不是吗
于公孺婴对燕其羽道:不破已经开始逼近血池了。我们快去救桑谷隽吧。见燕其羽犹豫,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燕其羽道:救桑谷隽只能我一个人去。
一个人于公孺婴眼中闪了两闪,也不多问,只是道:好吧。不过你能否告诉我困住江离的地方
江离你想去救他
嗯。既然一起去救桑谷隽不方便,那我想试着救出江离。如果加上他的力量,我们成功的把握就会大很多。你们没把他怎么样吧
燕其羽道:他很好,但被主人用肉灵缚限制在一个小谷里,芈压的情况也差不多。
芈压不急。于公孺婴道:你先带我去江离那里吧。
燕其羽想了想,道:还是分头行事吧。说着脱下了上衣,于公孺婴一愣,别过脸去:你干什么
突然听见一阵血肉分离的声响。回头来看,只见燕其羽裸露的背上长着一只翅膀,她正在把自己的翅膀撕下来。于公孺婴不禁道:你干什么同样一句话,但一前一后的语气已经大不相同。
燕其羽道:我用以飞行的芭蕉叶,其实是我背上的翅膀所化。其中一只在沙漠里被你夺走,化作一片羽毛。我为了飞行,才不得已才把另一只也撕下来,化作我现在坐着的这片芭蕉叶。前天你虽然把那片羽毛射了回来,但它离开我已经多日了,你又不用灵力培锻它,再加上被你用了什么死灵诀,生命力几乎枯槁。所以我才把它重新安上去,灌注自己的血气。整整一天一夜功夫,方才恢复旧观。我昨天不和你动手,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说话声中,她已经把翅膀给撕了下来。整个背部一片血肉模糊。虽然燕其羽吭也不吭一下,但于公孺婴从她那惨白的脸色中看出她身受剧痛。忍不住问她:既然你有一对翅膀,为什么还要把它化成芭蕉叶直接用翅膀飞行不行么
燕其羽发不出声音地笑了两声,道:真想不到,你也会来关心别人的事情,你也会来关心我的事情
这句话把于公孺婴说得一窒,他不知是不愿意面对燕其羽赤裸的上身,还是不愿意面对燕其羽所说的话,别过脸去。
燕其羽的身体有血宗的力量在,虽然没有血晨那样可怕的回复力,但她撕裂翅膀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进行,因此伤口迅速弥合,连鲜血也自动流回体内。
虽然我知道你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会关心别人的事情,刚才问起只是一时好奇,不过你既然问起,我告诉你也无妨。燕其羽的语气和眼神渐渐恢复倔强的本色:我讨厌这对翅膀不是因为它们让我看起来和别人不大一样,而是因为它们就像一个符号,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记住自己的来历,提醒着我要向血池中的那个男人效忠就算用它们我可以飞得更快更自由,我也不愿意把它们显露出来如果没有它们我就能够自由的话,我宁可天天身受断翅之痛
一直沉默的于公孺婴听了这些话,突然道:救出桑谷隽之后,在我们成功之前,你不要到血池来。
燕其羽听得一怔。于公孺婴又补充了一句:救桑谷隽的时候,如果有可能尽量不要让雠皇知道是你做的。
燕其羽道:为什么
于公孺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如果我们能成功杀死雠皇,只要雠皇在死前不对你起杀心的话,你活下来并得到自由的可能性很大。
燕其羽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神采。
于公孺婴不知是没有注意到,还是故意不去关注她,继续道:好了,现在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江离吧。
燕其羽把手中的翅膀一晃,化作一片羽毛:跟着它,它会带你去。
好。于公孺婴说着便要走。燕其羽突然道:等等
怎么了
燕其羽迟疑了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道:没什么。我也不知还能不能活着见到你。我只是想对你说:如果我死了,而我弟弟还活着,替我把这片羽毛交给他。希望这片羽毛能代替我守护他。
你妹妹呢
寒蝉如果能活下来,她的功力足以自保。川穹却是一片空白。
于公孺婴也没问川穹为什么一片空白,只是道:好。
燕其羽也不再说什么,手一挥,羽毛打一个转,引着于公孺婴向江离所在的小谷飞去。望着这个男人的背影,燕其羽呆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掉转风头飞向陆离洞。
陆离洞被寒蝉用冰封住,但就算是数尺厚的玄冰也是经不起风刃的。燕其羽劈开玄冰,召来一股暖锋把洞中的寒气吹尽,一时间,原本潮湿阴冷的陆离洞,变得温暖而干燥。
江离劝燕其羽稍微回护桑谷隽一点的话并没有白劝,由于燕其羽让寒蝉把陆离洞变成一个冰寒之地,有助于桑谷隽抑制体内无处宣泄的欲火,这几个时辰里,桑谷隽的情况并未恶化。
但陆离洞变暖以后,桑谷隽体内的欲火又发作起来,他那被欲火烧得干燥的喉咙抽搐着,却发不出声音。
燕其羽手一挥,芭蕉叶化成千万片羽毛,把洞口挡住。陆离洞登时暗了下来。但燕其羽取出水后所赠的一块光之水晶,那幽幽的光芒马上又照得整个山洞春意融融。
她扶起桑谷隽,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打量着他。这个昏迷的男人其实长得蛮帅的。燕其羽抚摸了一下桑谷隽被蚕丝覆盖住的鼻子,鼻子很挺,颇有些男人气概;她又抚摸了一下他的眉毛,眉毛很秀,但眉尾略粗,因此清秀中又显出三分阳刚来。他的身材修长而不太过壮健,可以说一切都刚刚好,有莘不破和他相比强壮得有点过头,江离和他相比又漂亮得有点过火。
唉,可惜,我
燕其羽轻轻脱下他的衣服,扔到一旁。衣服底下,桑谷隽全身的肌肤上都覆满了蚕丝如果不是这层薄薄的蚕丝制止了他躁动,只怕此刻不但衣服早被他撕个稀巴烂,连皮肤、甚至血肉也得被他自己用指甲抠下来。
燕其羽跟着也把自己的衣服脱下,她搂住了他,用自己冰凉的皮肤偎贴着桑谷隽滚烫的身体。她抚摸着他。天蚕丝遇见她阴凉的皮肤,层层脱落展开,在地上衍生成一个柔软舒服的丝床,两人的皮肤终于彻底地、无遮拦地贴在一起。
桑谷隽的意识还没有恢复,但天蚕丝脱落以后,他的欲火就像洪水面对刚刚开闸的大坝口,一发而不可收拾。燕其羽闭上了眼睛,任这个男人依照本能在自己身体上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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