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密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组探花
川穹又惊又喜,随即发现了那无明甲颜色呈淡紫,恍然大悟:他能与都雄虺正面抗衡,乃是因为利用了紫气的力量结成无明甲心中突然间悟到了借力、合力、化力的妙境。
川穹若有所悟的时候,都雄虺的攻势却如大河之浪,前浪未退,后浪又至有莘不破挡一挡,退一步,再挡一挡,又退一步。
师韶心道:伊挚被镇都三门牵制住,一时缓不出手来全力襄助。不破虽有紫气之助,终究挡不住都雄虺的绝顶功力。此时他和登扶竟都没有动,因为自忖自己一旦加入战团师父也定会出手,根本不能改变当前的胜负倾斜。
他正苦恼,身边川穹忽然道:你能把东边的血雾打开一条空隙么
师韶一怔,道:空隙
川穹道:对,空隙,让我感应得到外面的世界就行。
师韶隐隐猜到了对方的意图,危急之中也没有多问,取一口哨在口,一声极刺耳的哨声倏然作响,连都雄虺也觉得耳膜一阵刺痛
登扶竟心道:哨声刚极锐极,却少了几分蕴涵。他们还没陷入死境,韶儿怎么就这么急躁了
师韶这哨声不能持久,但这么一阵冲击,都雄虺功力微受影响,东面刚刚合拢的血雾现出一道极细小的裂痕来。
川穹伸手朝空一指,喝道:遁紫气迅速往他指尖凝聚,随即倒冲出来,紫气所笼罩的范围马上产生扭曲。
白云上传来一声朗笑:大搬运妙极妙极
都雄虺却变色道:不好
白云连同其笼罩下的紫气凭空消失,被搬运到了血浪包围圈之外
师韶道:再退
川穹道:等等。他第一次运用这神通,又是从血浪包围中硬闯出来,一时间真气不继,连忙吸纳紫气以通经脉。他喘息未定,便听得当当当数声钟声响起,声音博大恢弘,却有几分急促。
有莘不破和川穹但觉一阵沉闷,就像有一口无形巨鼎从天而降,把他们牢牢扣住一般。师韶道:我们已经逃出绝地,再要困住我们,那是休想笙乐响起,便如地泉暴涌,把那当头压下的力量硬顶了回去。
川穹道:用我这大搬运逃不远,而且太费劲
有莘不破道:何必逃我们跟他们拼过难道就输给了他
川穹给他说得傲气激起,道:不错就跟他们拼过他本身真力依然未曾恢复,但既然悟到了如何借用伊挚的紫气神力,反而连以前用不出来的招数也能使用了悬空而起,头发飘扬,双手虚抱成圆,有如神临人间,大声道:都雄虺,你不敢硬接我姐姐度尽万国众生的大飓风,可敢来试试我的空穴来风么
话声才落,强风斗起,却不是向都雄虺吹来,而是带着血晕向前冲去原来紫气外边突然出现大大小小数十个虚空黑洞,以极强的吸力吞噬周围一切事物
都雄虺又吃了一惊伊挚的紫气一直采取内敛的守势,而且和川穹气脉相连,事先有所防备,因此不易被那虚空黑洞的吸力撼动都雄虺的血气却取外放的攻势他若和藐姑射对敌,绝不至如此托大,却从没把川穹这个小辈放在眼里,一个不慎便吃了大亏血气沿着前冲的惯性,竟然是源源不断地向那数十个虚空黑洞冲去虚空黑洞吞噬的东西越多,裂口就越大,吸力也越厉害到最后数十个小洞竟然连接起来,变成一个巨大的裂缝
等到都雄虺停住了前冲的余力,血蛊已经被虚空黑洞吞食了大半,而且剩下的一小半血云也不停地向那裂缝缓慢移去,他竟然控制不住
师韶知道这无底洞是个极可怕的东西,一个不小心连自己也得赔进去,因此欣慰中带着隐忧,有莘不破却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叫道:好好把这些家伙全吞了
都雄虺心中狂怒如果是他和川穹单独对上,便能以未老先衰诀之类的神通,通过控制川穹的身体制服他,但有一个老辣的伊挚在旁策应,他对躲在紫气之中的川穹便无可奈何此时此境,他只要远远逃开川穹依然奈何不了他,但他怎能咽下这口气而且自己一退,血潮离散,那败局便难以挽回
连血祖也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镇都三门更是吓得魂飞天外眼见突然出现这么大的虚空黑洞,心中均想:这种规模的无底洞,只怕和藐姑射亲自也差不多了吧
河伯匆匆丢了血河;东君舍弃了幻日晕冕,只保住了日核;云中君连好容易凝聚起来的乌云也不要了纷纷逃到都雄虺背后。
都雄虺大怒道:一群蝼蚁鼠辈墙头草也比你们强些祝宗人怎么就养了你们这群软骨头
三人臊得无地自容,却听一个女子声音怒道:他们没出息,与我宗主何关
众人均是一怔,镇都三老则一起惊呼道:山鬼
山鬼的声音竟然是从东面传来:你们三个没出息的家伙如果还是个男人,就给我滚出来我镇都四门,需要血宗的人来庇护么
大地一阵震动,一座山峰在东面垄起,挡住了有莘不破等人的回路。
白云间人惊道:不好。
山鬼依然不见人影,但她的声音却响遏行云:伊挚大人我本不敢跟您为难,不过各为其主,不得不为冒犯了话声顿了一顿,喝道:难道我镇都四门真的只剩下虚名了么哼你们三个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但见都雄虺背后一道火光耀得人两眼刺痛,东君竟然冒着被无底洞吞噬的危险冲天而起挂在西方。东方的山峰飞下一条瀑布,向南流去,一开始只是一道细水,但与河伯的力量一汇合马上便化成浩浩荡荡的宽阔江流。
有莘不破道:他们在干什么
师韶道:没时间说了,川穹快用大搬运逃
川穹正全力控制着无底洞,哪里缓得出手来但见北边乌云弥漫,云中人叹道:迟了。
夏都方向射来一道强光,有莘不破、川穹都只觉一阵恍惚,回过神来,眼前景象已然大变。
马蹄突然感到一阵地动,心道:莫非又出了什么事情又是狂风,又是地震的。这些家伙都不是人一打起架来总是地动山摇的。随即想道:我迟早也要成为他们那样的人想到动动手指山河崩坏、万人授首的威风,竟然激动得微微发抖。得意了一小阵,心中又道:唉,我又来了那威风离我还远着呢先做完了眼前的事情再说。
他追蹑着巨蛇的残踪,见一路都有官兵搜捕,他不敢靠近,眼见越走越向西北,心中隐隐觉得不妥,想了好久,蓦地想通了:地上留下的这些踪迹阿三看见了,夏人也看见了如果沿着这踪迹能找到人,于公孺婴老早被夏人拿住了如果我是于公孺婴,那么他一拍脑袋,骂自己道:笨这些踪迹一定是故意留下的既然这些血迹指向西北,那于公孺婴就一定不会在西北可是他会逃到那里去呢嗯,先往东南瞧瞧。
想到东南,蓦地想起:阿茝那口可以通往城外的古井不也是在东南么于公孺婴这家伙比老子还鬼十倍虽然我骗他那水道只能通往城内,可谁知道他看出了多少我没说的事情如果说他看破了那水道的秘密而往那里逃走嗯,大有可能
想到这里,赶忙折而向东南窜来。
马蹄才想起要回头的时候,阿三等三人已经到了他们在夏都的临时寓所,他们从偏门进去,门竟没从里面上闩。但阿三等三人都没什么警觉性,进了门也没觉得什么不妥。
三人里里外外走了一遍,屋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老不死道:可能他们都走了。
阿三道:这么乱,他们能到哪里去
老不死道:就是因为夏都乱,所以才要逃啊。
阿三问马尾道:马尾大哥,你看怎么办
马尾说道:我今天走得好累,想找个地方歇一下,睡一觉。
阿三想了想说道:这样吧,马蹄兄弟说这里有个地下密室,我们就到里面躲躲吧。
但马蹄这次可失算了他上次潜入,一来有声音作为牵引,二来主人因为从未发生过意外少了警觉性,三来马蹄是个极伶俐的人因此能找到那个地道口。但那事过后,房东为防意外,早把地道口改了地方又加了重重掩饰,一个粗枝大叶的阿三,一个老迈昏庸的老不死,再加上一个连打哈欠的马尾,哪里找得着
三人找了好一阵没找到,阿三道:会不会是马蹄兄弟弄错了要不我们先回头跟他汇合了再说。
马尾听说要回去找马蹄,忙附和着点头,老不死也没意见。
三人才踏出门槛,两条人影从暗处闪出,却是一男一女。
那女人道:怎样我说躲起来能听到更多东西吧。
那男人道:现在如何
那女人道:他们或许还有同党。我跟着去把他们的同党抓出来,你留在这里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地下室。
那男人却道:不我去你留下。
这好吧。快点,别让他们溜了。
男人闪身出门后,那女人望着他的背影冷笑道:乌悬啊乌悬早知道我的提议你一定会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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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密码 第六卷|27.旧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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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石雁房中的那对男女正是镇都四门小一辈的传人。
男的叫乌悬,是东君的弟子,在蚕从南界和江离交过手并被折服;女的叫杜若,是云中君的徒弟,也是在那一役中被于公孺婴杀败。
九鼎宫外那场大乱,大夏侍着有血祖压阵,因此并未派其他大将高手压阵。都雄虺向于公孺婴下了杀手之后连仔细看看的功夫都没有便率领镇都三门向东追去,他这一走,九鼎宫外立马大乱乌悬和杜若威望不足,压不住场面,在混乱中竟然给银环蛇拖着于公孺婴闯了出去
他们两人也顾不得收拾九鼎宫外的混乱局面了,匆匆追来,没走出多远便看见满地的官兵尸首,每一个都身中一箭一箭毙命
乌悬当时便惊道:他还没死
杜若却道:这些箭后劲不足,就算没死也只剩下半口气了追
他们俩终究与大夏普通的官兵不同,没追出多久就发现往西北面去的若干痕迹是有人故布迷阵,看破了这诡计之后,竟然凭着一些蛛丝马迹找到石雁这小院来。来到之后两人多方勘探,却没发现这间屋子有什么异常,正要离开往别处去,阿三等人就来了。
按照乌悬的意思,就要捉起来拷问。但杜若却示意他藏起来。阿三等人的功夫可比他二人差得远了根本就没发现还有两人窥伺在旁,不知不觉中竟然泄漏了地下室的秘密。
此时屋内只剩下杜若一人,她踏了踏地面,喃喃道:地下室于公孺婴,你就在里面了么手一挥,一阵湿气弥漫了整间屋子,随即湿气化成水珠,跟着又化成了小水流。那女人细心盯着小水流的去向,琢磨良久,终于展颜笑道:是这里了
她拍开了掩饰地道出入口的机关,但闻风声急响,一枝箭射了出来她一闪避过,盯着出口,心中又是害怕,又是紧张。但见倏倏几声,几支箭射了出来开路,跟着一个人跳了出来。
杜若不用看那人,只看到这用箭开路的举措便知道出来的不会是于公孺婴:那男人行事向来出人意料,哪会用这样的寻常伎俩心中竟感到一阵失望。这才放眼看跳出来的那个男人:那人浑身是血,五官面目缠满了麻布,只露出一双鹰一般的眼睛。
杜若冷冷道:你是要假冒于公孺婴吗算了,虽然你的眼睛很像他,可是我知道你不是。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入口,又道:于公孺婴还在里面吗是活着还是死了
那男人不答,跨上一步,张开了弓瞄准了她。
落月弓杜若冷冷道:这弓是于公孺婴的,你不配用
那男人的手本来很稳,听到这句话却忍不住颤抖起来,那一箭竟然射不出手他却不知道这并不仅仅因为他心神荡漾,更因为一股湿气正悄悄地侵入他皮肤,腐化他的经脉和内脏
马蹄在往回走的路上遇见了阿三一见面他就觉得不对劲,阿三把在石雁家的见闻说了,马蹄道:奇怪,难道他们把地下室给堵住了心中却暗骂:这阿三是个窝囊废就算这些天石雁把密室的入口改了,也一定会留下些痕迹才对你知道了大致的方向,怎么还找不到咦有人他的感官本来就灵敏,这些天来连得奇遇,触觉听觉更是加倍的敏锐。一发觉有人靠近脑子已经转了好几圈:此时夏都应该都是夏人的天下了。来的就算不是大夏朝廷的高手,多半也是偏向夏人。这人的行踪被我发现,本事就算比我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当下道:好了好了。我们先别说这些了,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刚才可把我给吓死了,那么多的乱兵,要是撞在他们的刀下,就是不死也剥层皮。刚才我还遇到一个头领呢带着十几个人左右搜捕,那眼睛像刀一样,好厉害。还好我避过了他的耳目
老不死听马蹄说他如何在一个小头领手下逃生的事情,登时看不起他:这个马蹄吹得自己多厉害,遇到几个小兵就怕成这个样子。
他一念未毕,一个声音喝道:你们几个小喽啰,敢来夏都捣乱,到底是谁派来的奸细
众人大惊,便见一个满脸皱纹、背负长剑的男人迈了出来。
阿三握住了刀柄,马蹄则把阿三送给他的破邪刀拔了出来,拦在马尾面前,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喉咙有些发颤地喝道:你是什么人
乌悬扫了一眼他手上的匕首,知道是一把作过法的兵刃,但这样子的低等兵器在他眼里自然是一文不值,冷冷道:我乃大夏镇都四门东君门下你们几个小喽啰行迹诡异,是商人的奸细么乖乖给我招出来,免得受苦。
马蹄心道:这人是个草包不过他没和高手正面对决过,对自己的实力信心不足。
阿三和老不死听说是东君门下,吓得面面相觑。马蹄却逞强道:东君门下又怎样我我我们商人有断头的勇士,没有投降的懦夫说着便向乌悬冲来。
阿三惊道:马蹄兄弟,不可哪里还来得及只听乌悬冷笑道:找死身子稍侧,马蹄便刺了个空,乌悬在他背上一推,马蹄登时整个人飞了出去。头撞在一堵墙上,竟然没墙而入,身子扭了几扭便不动了。
马尾吓得呆住了。阿三却几乎哭了出来:你你你杀了他
乌悬冷笑道:若不老实,他就是你们几个的下场。
阿三心中害怕,但眼见马蹄英勇赴难,也鼓起勇气,向上一步要和乌悬拼命
乌悬侧眼看他,冷笑道:猫鼠之辈也敢捋虎须突见阿三眼神有异,还没反应过来,两臂一紧,已经被人抱住,跟着双肋一痛,环手抱住他那人十根手指像是装了毒针一般刺入自己的皮肤,片刻间便制得自己动弹不得
他看不见背后那人,只是怒吼道:是谁敢暗算老子
却听阿三道:马马蹄兄弟你没死
马蹄用靖歆给他的万毒钉制住了乌悬,有心把这糟老头吃了,却不好在阿三等人面前动口,便对阿三道:你们快走,快走
马蹄道:不要管我快走我快抱不住他了
阿三挺刀要上来杀乌悬,马蹄叫道:不要过来他的脚还能动带上我哥哥,快走
见阿三不忍,马蹄又道:你再不走,大家一起死在这里,连我哥哥的性命也误了阿三这才下定决心,泪流满面,道:马蹄兄弟,你保重拉了马尾要走,马尾却不肯离开。马蹄趁着阿三和老不死没注意,给哥哥使了个眼色,马尾也不知道是看懂了还是误会了,也不再挣扎,跟着阿三走了。
乌悬被马蹄制住,全身疲软,脚虽然还能动,却哪有多少力气马蹄见阿三等走远这才把乌悬拖入暗处,笑道:这下好了,没人打扰老子用餐。
用餐乌悬怒道:你小子到底搞什么鬼
马蹄笑道:你说呢说实在的。对你这糟老头子我实在没什么胃口,但看在你是镇都四门传人的份上,我也就将就些了。伸口撕开乌悬颈项上的领子,赞道:你的脸长得老,这脖子倒是光鲜得很。
乌悬感到他的舌头在自己的脖子上舔了舔,又是恶心,又是害怕,那感觉让他突然想起都雄虺的徒弟血晨和雷旭来,若有所悟,大叫道:你你是血宗传人
马蹄笑道:让你说对了
乌悬本来还企盼能够脱困,但一听是对方是血门中人,登时万念俱灰,但觉喉咙一痛,鲜血急剧外流,嘴巴张了张,勉强道:师父为我报脸上的假皮噗噗而下,掉在地上,显出他年轻的面目来。
马蹄抬头看见他的本来面目,大喜道:原来你这么年轻精壮妙极
杜若手也没动,拦在地道口的蒙面男人却已经死了。她正要去撕下他蒙面的麻布,看看这男人什么样子,突然有人道:别动
地道口又走出一个人来,却是一个女人,身材窈窕,容貌妖艳。
杜若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人却似乎没听见她的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那男人,俯身抱住了他,说道:其实,他很傻,对么
杜若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知道。那女人道:唉真傻。他是,我也是。
杜若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个时候,在这个院落的隔壁,那个叫阿茝的寂寞女子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她早听见外面闹轰轰的声响了,却没心思去理会。
应该不会闹到我这里吧。她想着。更何况,就算闹到这里又怎么样呢
突然间,外面忽然一阵巨响,听那声音似乎有什么事情就发生在左近阿茝忍不住把窗掀开一条缝隙,却惊得呆了:她的邻居那个指点马蹄来勾引她的邻居的房子,竟然整个儿坍塌了没有爆裂的痕迹,也没有受到什么撞击的样子,倒像是房子年代久了,柱子腐烂而自然坍塌。
如果阿茝此刻去翻看瓦砾,她就会发现瓦砾下埋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当然,阿茝没这个兴趣。她关好窗子,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天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并不知道从这天开始,这个世界有一男一女彻底消失了。同时失踪的,还有一条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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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密码 第六卷|28.子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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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站在高高的祭台上往下望,底下空无一人。
这是什么地方
周围没有狂风,没有乌云,连通往虚空无底洞的巨大裂缝也不见了。明日在天,白云朵朵,山高河阔,万物欣然哪里像是在甸服分明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境地
有莘不破突然想起了九尾狐布下的幻境,心想莫非这也是一个幻境
果然师韶在他身边叹息道:没想到我居然有机会见识这子虚乌有的子虚幻境。唉
有莘不破道:子虚幻境是那个山鬼弄出来的么
师韶道:不是。她一个人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这子虚幻境,只有太一宗的绝顶高手利用九鼎之神力方能布成。云日山河,就是这子虚幻境的四根庭柱
太一宗绝顶高手有莘不破惊道:难道江离的师父也来跟我们为难
师韶奇道:祝宗人大人已经仙逝了,你不知道么
有莘不破大惊道:什么
师韶道:祝宗人大人与伊相相约补天,祝宗人大人力尽而逝,伊相元气大伤,直到最近方才复元。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大概是你们还在蚕从就发生的吧。
有莘不破一阵惘然,又是一阵难过,他想起了江离,他那个孤独的朋友原来不只失去了他的师兄,连他的师父也离他而去了。突然想起一事来:江离的师父和师兄都已逝世,那么当世除了师父,还到哪里找一个太一宗的绝顶高手去
师韶叹道:多半是江离。
有莘不破脸色一沉,道:江离不会与我们为难的
师韶道:从芈压那里知道你们在天山和邰城的事情后,伊相猜测说,都雄虺大人捉走江离多半是另有阴谋。
什么阴谋问的却是川穹,他竟然也关心起这件事情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师韶道:祝宗人大人离开夏都之前封闭了九鼎宫,九鼎镇压天下的神威虽然未失,但九鼎之力无法借用,功用不免减半。
有莘不破接口道:所以都雄虺就把江离捉了去重开九鼎宫
师韶叹道:我们原来也只想到这一层,但现在看来事情还没那么简单。都雄虺大人多半还用什么办法控制了江离,也许江离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傀儡了。
川穹心中一阵犹豫,不知要遵守和江离的约定,还是要把他见过江离的事情说出来。
那边有莘不破却是大急,仰天叫道:师父,我们这就杀往夏都去,救出江离和于公孺婴再回去。
白云中人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有莘不破又道:我回去之后再也不任性了,我我听爷爷和你的话,好好的干我该干的事情,好不
云间人嘿了一声,道:你以为你还能见到于公孺婴
有莘不破心头大痛,他不是没见到都雄虺座下那异化了的龙爪秃鹰,然而心里总不肯相信这个还未经证明之事,但空中传来的那句话却已把这层纸无情地戳破了。
云间人叹了一口气安慰他说:你懂得不再任性,那很好,于公孺婴若能听到你这句话,也能瞑目了。
有莘不破听到瞑目两字,胸口如被撕开,怒道:不他那样厉害的人
师韶叹道:于公兄确实是年青一辈中屈手可数的英才,可他再神通广大,在夏都之内也难有作为啊。别说他了,就算是伊相,现在不也束手无策了么
有莘不破一怔,道:束手无策仰头道:师父,真有那么严重么虽然感觉上四周甚是安宁,半点危机都没有,但有莘不破也知道没那么简单,只是很难相信连师父也会束手无策。
云间人道:藐姑射若处此境,以他的绝大神通或能逃出去。独苏儿在此能做到不为所动。都雄虺与我们易地而处能自保不死直到幻境消散。我若单独一人,也能拖到云散日消、山坏河竭之时,现在却难了。
川穹奇道:加上我们几个反而不行么
师韶道:伊相所言的拖,并非正面对抗,而是以他畅游无殆的神通躲避这太虚幻境的三灾六难,一直拖到云日山河气竭撤阵。你们几个的修为都还没有达到圆满无碍的境界,伊相反而要分心回护你们。你没发现到此之后覆盖着我们的紫光一直未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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