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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队长和她的沈医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娘子
屠斐猛回身,翁晓夏也跟着上来了,红着眼圈指指楼上,“估计是在天台。”
屠斐道谢后,等不及电梯,一路跑着上楼,刚上去就瞧见沈清浅站在边上,顶楼的风将她的白大褂吹得呼呼直响,她正抬腿要迈上边缘的台子。
“沈阿姨!”屠斐一个健步冲上去,“别冲动啊。”
沈清浅回身,明显错愕的表情,“你怎么……”
屠斐一把抱住沈清浅,将人从天台边上拉回来,气息急促道:“天大的事,有我呢。”话语间的慌乱掩不住。
扑通扑通,屠斐的心,跳得很快,满脑子都是沈清浅差点要跳楼的景象。
屠斐的拥抱,强劲有力,如同她此刻的心跳声。
沈清浅平稳的心跳,也久违地迎来了怦然而动。
沈清浅抬手抚了抚屠斐的后背,空荡荡的心突然被这个怀抱填满,她轻叹一声,无奈道:“我就是来歇会。”
沈清浅习惯了累到无处可躲的时候,来到医院制高点,俯瞰海京市的全貌。
白昼里的车水马龙她见过,深夜里的万家灯火,沈清浅看过太多,是她自我调节放松的一种方式。
站在视野开阔的地方,心胸也随之宽阔,沈清浅轻声道:“突然看见了一只猫,怕它掉下去。”
两人走回到天台边上,猫已经不见了。
屠斐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她以为沈清浅是遇到事想不开了,都怪翁晓夏哭得太凶。
沈清浅淡淡一笑,“小夏是个感性的孩子,我没什么事,倒是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屠斐放开沈清浅,站在阳光下,正午阳光刺眼,沈清浅眯着眼才能看清她微红的脸颊,还有被风拂过的刘海。
屠斐唇角动了动,深吸一口气才说明自己此次来海京市的目的,大概是在为刚才的举动不好意思。
沈清浅看着屠斐,她低头乖巧回答问题的样子,宛如回到多年前,那个到处野的小孩子总是在她面前乖乖的。屠斐挠挠头,“阿姨,我刚才……”
“屠斐。”
“到。”
沈清浅浅笑,“我不是你上级,别那么紧张。”屠斐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沈清浅上前拉起她的手,“谢谢你,中午请你吃饭吧?”
沈清浅回办公室脱了白大褂,换上白色开衫,小巧致的锁骨线条柔美又漂亮。
当当当,敲门声,是外科主任,也是沈清浅的直属领导罗正阳,他进来虚掩门,“沈医生,今天上午的事……”
“罗主任。”沈清浅淡声道,“不是我不配合,我现在大手术排到下周,修补小手术都排到下下周了,为什么vip病人指定我,我就必须做这台手术?”
罗正阳刚要开口,沈清浅低头系扣子,继续说:“当然了,您是我领导,您非要我做,但也得有个先来后到,老干部怎么了?病人面前,人人平等,他非要我做,让他排吧。”
“你这还是有情绪。”罗正阳也不知科里平日里温文而婉的沈医生怎么就突然有脾气了,他纳闷地问:“你为什么这么抵触?我非得把你这心结打开。”
“罗主任。”沈清浅抚平衣角,绕过罗正阳,请示道:“领导,就算你非要我接下这台手术,也得我回来再说,我约了人一起吃饭。”
罗正阳看着较真的人,无奈地笑,“行了,你先去吃饭,等你回来,咱们再说。”罗正阳关上门随着沈清浅一起往外走,打趣道:“这是谁啊,能让你约着一起吃饭?”
“阿姨。”屠斐等半天,就差心急直接去找人了,沈清浅扬扬下巴,“那呢,我师姐家的孩子。”
沈清浅开车,路上问屠斐的伤势,“我可是听柳月珊说了,你就去了一次。”
“真没事了。”屠斐坐在副驾驶,撸胳膊挽袖子,“你看,都结疤了。”
正好是红灯,沈清浅偏头看了一眼,看的不仔细,她拉过屠斐的手臂。
屠斐握紧拳头,手臂线条紧致利落,到底是年轻人恢复得快,“以后可得小心着点。”屠斐笑着点点头。
沈清浅问屠斐想吃的,屠斐摇摇头,她都可以。
沈清浅沉吟道,“我记得你喜欢吃肉,带你去吃肉吧。”沈清浅带屠斐去了医院附近一家西餐厅。
牛排刚上来,屠斐的电话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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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大。”
“屠斐,你还没到朝阳分局?”
“啊……”屠斐是开小差出来的,“我那个,中午寻思吃个饭。”
“你赶紧给海京朝阳分局刑队长打个电话。”
沈清浅看着屠斐挂了电话就拨电话,“喂,刑队长,我是通津市朝阳分局的屠斐……”沈清浅低头自顾帮屠斐切牛排,余光看着屠斐的脸色越来越肃然,最后她点点头,说:“好的,邢队,我现在就过去。”
肉,是吃不上了,屠斐站起身,急匆匆道:“阿姨,我得去警局。”
屠斐起身就走,沈清浅在身后问,“怎么了?”
“发生命案了!”屠斐一路小跑,沈清浅心惊,下意识地叫了声:“屠斐!”
“诶。”屠斐转过身倒着走,沈清浅嘱咐道:“你小心点。”
“诶!”屠斐扬起笑,抬手挥了挥,转身迈开大步跑了。
日光下,屠斐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背影渐远。
沈清浅刚刚充盈的心有丝丝的空落落,屠斐突然闯进她的世界,又从她心尖上跑开。
第5章一具男尸
《纸短情长》白娘子/文
“小家伙,你长大了要干什么啊?”沈清浅每次处理伤口担心屠斐有小情绪,都会主动同她聊天。
“我要做警察!”小小的屠斐似乎忘记之前自己因为打架而流血不止的手臂,她想要握拳宣誓被沈清浅挡住。
“不能动哦。”沈清浅笑着说:“为什么想做警察?”
“警察叔叔可以保护别人。”屠斐挺起小胸脯颇为自豪,仿佛她已经是警察的一分子,沈清浅被她逗笑,“你想要保护谁啊?”
屠斐黑溜溜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她咧嘴笑,露出白净的贝齿,两颗小虎牙格外可爱,“我要保护姐姐。”
这次换沈清浅意外,她以为屠斐回说,我要保护妈妈,屠斐却挺着胸脯一副智者的语气,“爸爸有妈妈,妈妈和爸爸可以互相保护,姐姐有我,我可以保护姐姐。”
“那你要姐姐保护你吗?”沈清浅刮了刮屠斐的鼻梁,屠斐抓抓发痒的鼻尖,笑得开心直点头,“要的,要的。”
当时戏言的梦想,如今成真,屠斐的稚嫩和童真模样犹在,如今却已然成为一名潇洒帅气的刑警。
时间,在指缝间悄悄溜走,没留下一丝痕迹,沈清浅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十年过去,她一无所有。
沈清浅应该为梦想成真的屠斐开心,上翘的嘴角却在屠斐消失后而恢复到往日。
桌上致白色碟子是沈清浅切好的牛排,她特意没有撒上调味酱就是希望屠斐选择喜欢的口味,现在散尽余热的牛排微凉,沈清浅也没了胃口。
唉,这孩子,连饭都没吃上。
沈清浅粗略吃罢回到医院,罗正阳已在办公室等她,她自顾换下外套,拿起白大褂穿好,从上往下开始系扣子。
“沈医生,这也没外人,你有事就跟我直说。”罗正阳好脾气地问,“你为什么不想给纪局做手术?”
沈清浅没做声,脸色也没有变化,罗正阳试探地说:“其实不是我非要怎么样,你在脑外科虽然是副主任级别,但院里的同事都知道,是你没有主动评级教授的意思,要不然……”罗正阳惋惜道:“你真的会是协和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医师。”
沈清浅系好最后一颗扣子,罗正言耐不住性子站起身,“我实话说了吧,是院长亲自安排纪局到咱们医院,他点名让你做。”罗正阳搬出院长不是为了压沈清浅,是希望她知道,他也是不得已,“你真要拒绝,也得有个理由。”
理由,沈清浅还是之前说辞,不是不做,但是得等。
“你知道纪局多大了吗?”罗正阳无奈,“他这个年纪,不像年轻人,之前受了轻伤,现在突然又病了,他等不了,所以才特殊安排。”
纪局,原名是纪康成,用新闻报纸的论调,一辈子都在为党和人民而倾尽心血的老革命家,现在生病享受特殊照顾也无可厚非。
沈清浅轻轻舒口气,她知道这台手术推脱不掉了。
上午,沈清浅因为谁做手术和罗正阳争执,脑外科办公室里的医生们跟别人说病情也偷瞄角落里冷脸的沈清浅和罗正阳交涉,因为他们太惊讶。
沈清浅在海京协和医院的好评如潮,上到医院领导,下到病人,提起沈清浅都是竖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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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浅性子偏冷,不过工作时的态度向来端正,不说是春风般温暖,几乎都是面带微笑的。
就是这样温婉的一个人,和自己的领导争执不下,罗正阳担心影响到其他医生看病,他叫沈清浅去一旁的换药室,翁晓夏当时正在给一个病人换药。
罗正阳和沈清浅的声音再低,也架不住换药室安静,翁晓夏隐约听见内容,心疼被上级领导勒令必须做手术的沈清浅。
翁晓夏遇见屠斐那会,正是沈清浅和罗正言谈得不欢而散,她心里替自己喜欢的医生憋屈哭了。
罗正阳现在态度坚决,如他所说,他上面还有领导,“我真的沟通过了,但院长下令。”
“罗主任,不是我说……”沈清浅深吸一口气,话语中有无奈,“干部是人,老百姓也是人。”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同等条件下,还是先救助年纪更长,为国家做出更多贡献的前辈吧。”罗正阳为难地说:“就这一次,以后尽量不这样。”
到最后,罗正阳也没问出沈清浅为什么上午反应那么大,沈清浅拿起纸笔,“好吧,谁让您是上级,我先去查房了。”言外之意,我是强权之下没办法。
罗正阳笑道:“你啊,小性子真有点随根儿了。”
沈清浅低头点了点,蹙起的眉被掩盖,“罗主任,我先出去了。”
沈清浅紧握的拳头,在出门之后很久依旧握着,手心里的笔都被她握得出了汗。
直到经过苏醒室,到达423病房门口,沈清浅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长舒口气,嘴角微微翘起。
沈清浅推开门,陪护家属还是昨晚的女生,身上灰色衬衫和过膝的牛仔蓝短裤也是昨天那一套,看年纪和打扮都像是学生。
“沈医生。”女生站起身,主动笑着打招呼。
“恩。”沈清浅表情温和,她走到床边,微微倾身笑着问:“赵阿姨,感觉怎么样?”
“沈医生。”病床上是昨天刚做完手术的赵桂芳,黝黑的皮肤因为微笑而生出更多的皱纹,她哑着嗓子轻声说:“除了脑袋疼,没别的。”
“恩,刚做完手术,疼也是正常的。”沈清浅回身看了眼陪护的姑娘,确定地问:“这是你女儿?”
赵桂芳目光缓缓看向一旁,应声道:“恩,我女儿,柴冬雪。”赵桂芳轻轻叹气,“都说养女儿防老,到头来还是给女儿添麻烦了。”
“妈……”柴冬雪拧眉打断赵桂芳,沈清浅笑了笑,问:“你妈妈今天的消炎药到了吗?”
话题就此岔开,柴冬雪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眼圈有点红了,低声说:“她说什么都不肯打。”昨晚就说了打针的事,本来说得好好听的,早上赵桂芳跟护士打听价格,几百块一瓶的消炎药对于她来说太昂贵。
赵桂芳轻轻咳嗽一声震得头疼,她眉头皱得很深,抱歉地说:“大夫啊,有没有便宜一点的消炎药,口服的就行,我不用打针。”说到底,是没钱,昨天的手术已经将之前的缴纳的押金抵扣的所剩无几。
沈清浅也见多了,她安抚道:“您别急,这样啊,赵阿姨,咱们现在账户还有钱,药已经开了,不打就浪了,咱们先打着,要是您恢复的好,消炎药不用天天打,你每天心情好,对身体好,就是省钱了,您看成不成?”
沈清浅三言两语便宽慰了赵桂芳,沈清浅叫来护士打消炎针,护士凑近跟沈清浅耳语了几句,看得柴冬雪直紧张。
护士扎针,沈清浅叫柴冬雪出来,“我一会给你开消炎药,你去外面的药店买,价格都不贵。”柴冬雪立刻感激地道谢。
沈清浅摆摆手,嘱咐道:“患者刚做完手术,不宜有情绪上的波动,我听护士说,你和她今早还吵了一架?”柴冬雪眼圈更红了,右眼下方的泪痣被泪水打湿,她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因为哽咽说不出。
沈清浅轻声安慰:“病人本身容易心焦气躁,你多哄着点,消炎药得打,老人家的恢复能力比年轻人弱,药物辅助恢复效果会更好。”
柴冬雪哽咽地说:“沈医生,您是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柴冬雪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自打几年前我哥入狱,我爹病重,家里的重担都落在我妈头上,她一个人干苦力才把我拉扯大,我这好不容易上大学了,我哥在监狱表现良好可以提前出狱了,我妈却病倒了,这一辈子一点福没享着,她生病都没告诉我,要不是我突然回家……”柴冬雪心里压抑多久,在温柔年长的医生面前泣不成声。
翁晓夏远远地瞧见熟悉的一幕,想来是病人又把医生当做倾诉对象,翁晓夏轻喊一声:“沈医生。”翁晓夏进医院时间不长,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家属喜欢跟医生大吐苦水,医生每天面对各式各样的病患,没有强大的自我恢复能力很容易对生活泄气。
“对不住,沈医生,打扰您了。”柴冬雪方觉自己失礼,她不该对不熟悉的医生诉苦。
翁晓夏小声地问:“沈医生,我刚刚听罗主任说,您接那个vip了?”
“恩。”沈清浅点点头,翁晓夏欲言又止,末了赌气道:“罗主任真是的,之前因为那个林总批评您,今天又强迫您接病人,哪有这样的?”
林总是之前车祸中受伤的伤员,罗正阳主刀,但伤得太重,取出血块人也没有清醒,院里决定会诊,沈清浅却在这时候外出和屠斐吃饭,被心急的罗正阳说缺少责任心。
沈清浅已经转身去查下一个病房了,走了几步回身嘱咐翁晓夏,“不是小孩子了,要学会控制情绪。“沈清浅脑海里闪过的是中午在天台上一把抱住她的屠斐。
至于罗正阳,沈清浅来医院做的第一台手术是罗正阳陪在旁边,她能有今天离不开罗正阳的栽培,她不是不懂感恩的人。
翁晓夏没再多说,陪在沈清浅身后一同查房。
或许是每次见面都匆匆,屠斐的影子一直在沈清浅的心头萦绕,哪怕她是在工作中,调皮的影子间或从脑海里跳出来。
小姑娘那么高了,比她都高,英姿飒爽,柔美中多一份帅气。屠斐是生得极为好看的,沈清浅在屠斐小时候就说过,“你长大了,一定会漂漂亮亮的。”
屠斐眨眨大眼睛,“像姐姐一样漂亮吗?”屠斐性子野,但嘴巴甜,尤其对沈清浅的胃口,“你希望像姐姐一样漂亮?”每当沈清浅这么问,屠斐就会笑得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使劲儿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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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可爱的孩子,没办法不疼爱,沈清浅给予她比任何人都一份耐心和呵护,不仅仅因为屠斐是师姐的孩子,因为小孩子本身就值得。
沈清浅查房回办公室的路上,杂乱的念头无序,屠斐白净的小脸又跳出脑海。
沈清浅摸摸兜里的手机又放下,出命案了,一定很危险,希望屠斐没事。
屠斐进入刑警队半年,心心念念的大案在她学习期间来了,东城华邑酒店3楼客房的浴室里发现一具男尸。
第6章第一次
华邑酒店外围都拉了警戒线,屠斐挑起警戒线往里走了两步便被人拦住,她出示证件才顺利进入。
华邑酒店大厅装修得富丽堂皇,颇为复古贵气,服务台前排着长队,各个脸色凝重。
屠斐从人群中穿过,隐约听见有人说,“这家酒店风水肯定有问题,不是第一次死人了。”
一个中年男子讳莫如深的表情,旁边是直拿胳膊推搡他的微胖女子,意思是让他别再说了。
屠斐在排队的人附近徘徊,中年男子的轮廓,浓眉大眼,长相颇正气。
“韩明远韩先生,您如果现在退房的话,押金只能退一半……”前台跟中年男子确认。
“一半就一半,我要退。”韩明远坚持。
屠斐低头拿出本子,记录他的信息,简单勾勒韩明远的体态特征后她夹着本子上电梯。
昏暗的光线让屠斐眯了下眼睛,老式电梯和大厅的金碧辉煌反差过于明显,屠斐仰头寻找监控。
这么老的电梯监控不一定好用,屠斐思忖,电梯门打开,围观窃窃私语的群众挡住她的视线。
电梯正对着的区域似乎在装修,天花板残缺不全,墙壁是黑色,仿佛被火熏过,梯子靠墙边立着。
“麻烦,让一下。”屠斐轻轻拍前方踮脚张望男子的肩膀,男子猛回头,凶道:“你干啥拍我?”
“警察办案,让一下。”屠斐眉目冷峻,男子上下打量屠斐,眼底闪过质疑,不过还是乖乖让开,低声嘀咕,“居然是个女警察。”
“诶?来啦!”门口的陈光辉拽下白色手套,脚下踩着天蓝色鞋套走向屠斐,“我是分局的陈光辉。”
邢思博早在上次屠斐徒手逮到赖兴国的时候就跟无缘见面的陈光辉说过,那是一个黑长直的小姑娘,长得贼带劲儿。
今日一见,陈光辉理解了邢队说的带劲儿,又美又飒,“给你这个。”陈光辉递过手套和鞋套。
屠斐看着一地的水迹,接过手套和鞋套带上道谢后叫了声“辉哥”。
一声“辉哥”听得陈光辉舒坦,这比见天故意喊他大名,气人的阙宁凝好太多了,“恩,我先跟你说下情况吧。”
死者被发现是因为房间里的水蔓延到走廊,有客房人员敲门没人应,水越淌越多。
客房人员就擅自开了门,房间的地毯都被泡了,踩上去直冒水。
客房人员以为是住户洗澡时睡着了,他站在门口叫了两声没人应,走去才发现异常,吓得他赶紧报告酒店经理陶奇志,陶奇志跟上级请示后决定报警。
“死者是一个中年男子,3040岁之间,身高175左右,死前喝过酒,被发现时他身上的浴袍腰带挂在淋浴花洒的水龙头上,死者穿着浴袍倒在浴缸里,脖子处有明显的勒痕,浴室里没有明显打斗的痕迹,他的头朝着花洒这一侧,看起来是上吊自杀,腰带扣子松了人最后滑到浴缸里……”陈光辉边说,边看屠斐低头正在写什么,他凑过去一看,板板整整地记录他说的信息,他啧了一声,“你这个认真的态度真不错。”
屠斐抬眸问:“辉哥,法医说死亡时间了吗?”
法医接过话,“推测是凌晨1点2点之间。”法医抬起死者的下巴微微往上扬,“现在不能排除是自杀,不过基本可以确定是死于机械性窒息,为了更准的答案,等回去再进一步确定。”
屠斐点点头,探头望向浴室的尸体,身形壮,小腹平坦紧致,他生前应该是有保持运动的习惯。
屠斐环视四周,墙壁和地面都是泛着亮光的瓷砖,墙面残留未干的水珠,除非钝器和利器,否则难以留下痕迹。
犯人很狡猾,作案后完全可以用水流冲洗现场,就算有指纹和血迹都会被洗刷掉。
“对了。”刑警队技术人员回身看屠斐和陈光辉,“死者被发现时,是客房人员发现的,他是第一个进入到现场的人,劳烦两位,核实下他今天穿的衣服、鞋子,我们得找他采集指纹和鞋印,浴室里残留的纤维很多,不排除他身上的衣服纤维掉落了,我们都要一一比对排除。”
陈光辉看向屠斐,屠斐立刻意会,“辉哥,我去找客房人员,这边您先看着,我一会回来。”
陈光辉跟着邢思博干了两年,他后面进来的就是从警校毕业的高材生阙宁凝,人确实不错,可惜志向不在刑侦,一听说涉及到经侦的案子,阙宁凝比谁都积极。
陈光辉能理解,阙宁凝家世背景优厚,现在是刑侦和经侦没分家,有一天分家了,阙宁凝想去经侦就是一句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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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刑侦的阙宁凝,办案上就没那么大的积极性了,眼下突然冒出个跟阙宁凝同校的屠斐,陈光辉和邢思博一样,打心眼里喜欢。
屠斐去一楼大厅,前一波退房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大厅很冷清。
发现死者的服务生娄星华年纪不大,一身帅气的白色衬衫黑领带和西装裤也没能掩盖住他的失魂落魄。
听说警察要核实信息,娄星华吓得腿哆嗦,脸色苍白,支吾道:“找、找我核实什么啊?人不是我杀的。”
屠斐咬着笔杆子拽下笔帽,淡眸扫一眼,“你别怕,我就是配合技术组集信息,便于排除案发现场你留下的痕迹,这是为了排除你的嫌疑。”
娄星华战战兢兢地交代,他进去时,男子仰面朝天躺在水流满溢的浴缸里,“我真的以为他睡着了。”娄星华之前就遇见过,有的房客过于疲倦或是醉酒,他们会在洗澡时睡着。
“我叫了两声他没动静,我上前去关水阀。”娄星华唇角哆嗦,他脑子里至今残留惊人的一幕,男子脸部发红肿胀,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他掩唇干呕了下,艰难道:“你都不知道,警察,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他死不瞑目啊……”娄星华情绪激动,浑身开始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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