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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队长和她的沈医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娘子
这个角度,其实隐约也能看清监护室里的人,祝琇云微微靠着椅背闭上眼睛。
沈清浅一直强忍着,泪水却还是望着床上的人时滑下来。
沈清浅从医多年,最开始曾经胆战心惊,也曾数次为病人落泪,可后来她渐渐变了,有人说她成熟了,但是她知道自己是变得冷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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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评选她为优秀医生,满意度最高,她总是笑脸迎接病人,可没人知道,她的笑容背后只是职业的道德感。
真正发自内心的笑意,是从遇见屠斐开始的,大概是她们有着共同的记忆,共同的开心时光,所以屠斐总是能轻易触动沈清浅的心情按钮。
如果用颜色来比喻,与屠斐重逢前,她的世界是黑白色的,而且大多时候都是黑色的。
与屠斐相遇后,她的生活开始绚烂多姿,屠斐像是一束光,她温暖而又强烈,不顾沈清浅的意愿照亮她的全世界。
沈清浅一度以为,她拥有了日不落的光亮,但现在,屠斐倒下了。
沈清浅作为脑外科的医生,她很知道,脑部受伤的后遗症有多少,屠斐的头部重击很有可能引起一辈子都无法痊愈的后遗症。
如果人生可以兑换,沈清浅愿意用自己健康的生命去兑换屠斐的伤痛。
10年前的遗憾伴随终身,10年后,沈清浅刚爬出泥潭又跌落更深的黑渊里,沈清浅的泪水打湿了口罩,她胡乱地擦着眼角的泪,她不能在小孩儿面前哭。
沈清浅模糊的视线望着床上的人,她不敢眨眼,泪水会忍不住。
其实眼睛早就痛苦不堪,因为哭了太久,沈清浅擦眼泪时眼睛很痛。
沈清浅站在床头,她望着走廊里微微扬头的祝琇云,她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默默地跟祝琇云道歉:对不起,师姐,我将会做下世人眼中错误的决定。
不管谁说什么,沈清浅都决定了,等屠斐醒来,她会好好地宠爱。
心尖上的人,沈清浅想自己保护,如果说之前她还一直犹豫,想着分寸和尺度,这一刻沈清浅已经顾不得了。
为了屠斐,沈清浅在所不惜。
沈清浅将沾染泪水的掌心擦了擦,她轻轻握住屠斐的手捏了捏,柔声说:“小孩儿,我是阿姨,阿姨跟你商量件事。”
沈清浅轻声地说:“小孩儿,现在是黑天,你可以睡觉,等到天亮,咱们就醒来吧。”
“我看过了,今天是个晴天,你醒了的话就能看见湛蓝的天,其实你不知道……”沈清浅的泪水再度在眼眶里打转,她微微扬头轻轻舒口气,“你不知道我原来对于周遭的一切都没有感觉,可和你在一起,我才觉得晴天特别的让人喜欢,尤其是晴天的太阳,让我想起你那双漂亮的眼睛。”
那是充满生命力的双眸,沈清浅光是看着都会感觉到勃勃生机,“如果你明天能乖乖醒来,我就欠你的亲亲还给你,你说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屠斐:【突然诈尸.jpg】快亲我!muamuamua!
哈哈,一点都不虐,我不要再写虐文惹,我改过自新。
第182章开颅
上天并不会眷顾每个人,翌日,屠斐没有醒来,她似乎很累,她睡得很熟。
尽管每个人心中都希冀屠斐能醒来,但是每个人心理似乎也有种糟糕的“预料”,他们看着病床上沉睡的屠斐,心底是暴躁的宣泄:果然tm没醒来。
屠斐沉睡的日子,每天的时间依旧是24小时,忙碌的人们不会因为某个人倒下而停滞不前。
太阳公公明亮地悬空,却照不进沈清浅的心里,她站在阳光下,阳光很温暖,但是她对蓝天的喜欢而滋生的美好不复存在。
湛蓝的天没有让沈清浅的心豁然明亮,她的心底死气沉沉,罗正阳安慰过她了,“脑部受伤的人本来就不能像是其他科室的病人,那不是麻药劲儿退了就会醒的,继续观察,她现在机体正常。”
如果病人不是屠斐,沈清浅或许也能理性对待,可事关她最亲近的人,她无法完全理性地思考。
只是不理性又能如何呢?沈清浅逼迫自己冷静。
祝琇云提议让沈清浅去休息,她摇摇头,她根本无法入睡。
沈清浅其实是在担惊受怕,如果屠斐真的……她这辈子会生不如死。
没有人责怪沈清浅,但沈清浅心底自责,她对不起屠斐,对不起祝琇云。
当税务局开门时,陈光辉和阙宁凝已经到了营业窗口,阙宁凝在陈光辉的屡次劝说后终于代替病重的父亲主动坦白偷税漏税的记录。
税务局开始查证,阙宁凝等待结果时,她站在门口望着熙攘的车流出神。
阙宁凝的思绪回放到昨天,脑子里交织着好多事,比如说父亲让她一定要去取的黄色信封,信封里的东西让她怀疑人生;再比如说屠斐受伤入院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如果一直不醒来该怎么办?又或者是她昨天回到父亲的病房,父亲拉着她的手说:“宁凝,你别干刑警了,回来和我一起管理宸宇建筑吧。”
阙宁凝不知道是不是父母商量过了,老两口的意见是一致的。
阙母不承认他们事先商量过,阙母当着阙宁凝的面哭泣,“妈一直不想你干这个,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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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斐出事了,阙母也去探望过,她害怕孩子有一天会重蹈覆辙。
面对重病的父亲和哭泣不已的母亲,阙宁凝没办法狠心地拒绝,她答应会考虑,但心里其实从没有放弃过做刑警的念头。
屠斐出事了,其实更坚定阙宁凝干刑警的信念,她一定要查出昨晚的幕后黑手。
阙宁凝其实问过父亲关于黄色信封里的东西,可父亲好像并不知道里面具体有什么,“你不知道信封里的东西却那么担心,说明你确实做过亏心事,是吗?”阙宁凝不愿相信,更不愿质问床上失去双腿的父亲。
“做生意本来如此,总有些东西在法律的边缘。”阙斯年一夜间两鬓的头发好像都白了,阙宁凝抿唇,“那你能告诉我,你犯法了吗?”阙宁凝不愿相信父亲犯法的,但阙斯年没有立即说话,半晌咳嗽着说:“有人想故意搞宸宇建筑,信封里的东西你不肯告诉我有什么,那就直接毁了吧。”
阙宁凝低头不语,毁了?就能当做没发生吗?面对残疾的父亲,阙宁凝不想再给他打击,这一刻她发现人长大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这些您就别管了,我会处理的。”阙宁凝最担心的,是信封里的一切不是栽赃,如果都是真的,那又该如何?
阙宁凝很难,她昨晚在吴薇薇怀里大哭时,她真想就此溺死在温柔的怀抱里。
阙宁凝多希望昨晚的姐姐温柔,不是因为她处于困境,她一点都不想因为棘手问题而和吴薇薇有任何牵扯。
从屠斐出事那一刻,阙宁凝就已经后悔,她最开始压根就不应该同意暴露屠斐的计划。
现在哪个环节出错了,一定是环环相扣的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可到底是哪里呢?
阙宁凝饱受打击的身体和大脑都处于超负荷工作状态,她本打算等父亲恢复的好一些再问那晚的事,但因为屠斐受伤她忍不住立即问了父亲,她想追究,但父亲却流露出不配合的态度。
阙斯年不肯再说更多,阙宁凝对着父亲没办法严词厉色,深夜去废弃的化工厂,跌落在烟囱里,被救回来的一刻最先想到的是让她赶紧取那里遗落的信封……诸多行为表明,父亲去那里绝不是临时起意,应该是有人约了他。
邢思博希望阙宁凝能多做做父亲的工作,希望阙斯年能主动交代那晚的事,屠斐现在为此昏迷不醒,阙斯年就算失去双腿也该有些自责和内疚的,因为如果不是他让阙宁凝去取信封,屠斐也不会因为担心跟着去。
邢思博其实可以亲自过来询问,但鉴于阙斯年仍在重伤中,而阙宁凝也是刑警,他让阙宁凝好好问问。
阙斯年消极敷衍的态度,说明了他心中确实有鬼,阙宁凝心里难过,她一直尊重的父亲似乎变了。
现在的父亲,不提过去,只是坚持让阙宁凝辞去刑警的工作。
所以,一定是哪里不对了,纪景明找父亲施压了吗?阙宁凝能想到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了。
阙宁凝胡思乱想时,被税务局告知还需要时间,让她可以回去等。
阙宁凝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医院走,陈光辉一早已离开,也给了阙宁凝提示,关于建筑原材料的问题,其实还有转机。
不合格的原材料从最初制作到最后应用于建筑上,绝不是一个从生产商就能促成的,陈光辉近似明示地说:“你查查宸宇建筑这样不合格的商品还有多少,出场了多少,想想你父亲一直兢兢业业为什么突然就开始生产劣质的产品了?再者这些商品能最终流向建筑工地,其中的监督环节也明显失职了……”陈光辉保持相对乐观的状态,阙宁凝却一言不发。
阙宁凝一路往医院走,一路盘算,所有的可疑都要查清楚才行,对错分明,该承担的……终究得有人承担。
协和医院,祝琇云站在床头望着安睡的人,心中的绞痛无法用言语描述。
祝琇云不敢深想,如果屠斐真的出了事,她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作为一个成年人,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同样难以承受亲情带来的痛苦。
重症监护室不允许太多人长时间出现,基本上祝琇云出现时,沈清浅会退出去。
沈清浅没有像罗正阳说的那样不上班,她在今天穿上白大褂,主动跟罗正阳申请,后续屠斐的治疗交给她。
罗正阳不是不能同意,不过他不放心,“可以转到你名下,让你做这个主治医生,但是毕竟我是给她手术的人,如果有情况,你需要提前告知我,这不是请求,是我作为你上级的命令。”
沈清浅没说话,她点点头,她能理解罗正阳的好心。
“沈医生,要做好心态管理,如果真的做不好,也不要任其发展。”罗正阳尽量说得委婉,从沈清浅决定放弃出国进修的机会时,罗正阳就觉得她现在处于非理智的状态。
尽管沈清浅现在看起来和往日无异,她去查看病房时仍是之前的笑脸相迎,病人们很开心,他们喜欢的沈医生突然说不用出国了。
病人们其实都对医生有念旧的心理,尤其是善待自己的医生,他们和沈清浅相处都安心。
沈清浅在病人眼里的正常,恰恰是罗正阳此刻眼里的不正常,罗正阳早之前就看出沈清浅对所谓师姐家的孩子很上心。
昨晚罗正阳进手术室时,沈清浅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也看到了。
而这一刻,沈清浅正坐在桌前,正常地给病人们地看片子,她耐心而又温柔地讲解病情。
沈清浅的拼命掩饰,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是罗正阳不懂的地方。
正常人都可以有喜怒哀乐的,但沈清浅似乎抗拒如此,罗正阳现在没办法和她深聊,怕聊得不好反倒会让沈清浅崩溃。
罗正阳寄希望于祝琇云,“听说她是你师妹,屠斐受伤这事,对她打击应该很大,但她现在看起来若无其事,我总担心她哪一天……”罗正阳的指尖点了点太阳穴,“我担心那根神经会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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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琇云抿抿唇,轻轻笑了笑,“恩,我会找时间跟我师妹聊聊,也希望你们给她更多宽容。”
“这肯定的。”罗正阳皱眉,露出痛心的神色,“她是我最得意的门生。”
祝琇云唇角动了动,似乎有话说,可罗正阳看向她时,她又低下头。
“您如果有事,可以说。”罗正阳轻声说:“如果是可以让她变得更好,我不介意提供帮助。”
祝琇云无奈地轻笑了一声,“也不算帮助,就是……”祝琇云难以启齿,罗正阳嗯了一声,追问道:“你说说看?”
“我……”祝琇云抬眸,表情凝重地问,“我想问下10年前的事。”
罗正阳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他张了张唇,讪笑似的啊了一声,祝琇云反问:“很为难,是吗?”
罗正阳的笑意僵了僵,勉强挤出的笑淡淡褪去,他微微低头,倒吸了口气,踌躇道:“也不是。”
不是单纯的为难,而是过去的事夹杂了太多,罗正阳也不了解全部,而且他也曾答应过沈清浅不会向任何人说起,“还是慎重吧,现在提及过去,怕是会揭开更多的伤疤。”
祝琇云没有再坚持,“行,罗主任,那我先回病房看看我的女儿。”
祝琇云转身离开,罗正阳望着远去的背影,祝琇云边走边抬手,似乎在揉眼睛,他心里有些不忍。
祝琇云是一个母亲,可再坚强,也是一个女人,他或许不该给祝琇云添麻烦。
唉,罗正阳轻叹回到医生办公室门口,沈清浅的桌前围了一圈病人。
其实正常的问诊流程是病人们排队进入,可近年来,为了缓解医患紧张关系,医院不做强硬要求。
病人们因为心急,都直接进入医生办公室找自己的主治医生,后果就是医生办公室时常闹哄哄,像是菜市场一样喧闹。
罗正阳走过医生办公室,回主任办公室,他记得10年前的沈清浅。
那时的沈清浅看起来死气沉沉,她有很重的心事,她很少笑,很少说话,罗正阳会陪着她做每台手术。
两个人才渐渐熟悉起来,沈清浅的重心转移到医学上,人看起来恢复正常了,她渐渐和病人们笑脸相对。
大概是救人这件事让沈清浅有一种荣耀感吧,罗正阳记得她独立完成第一台手术时,她兴奋地冲出手术室跟他说:“我成功了。”
罗正阳还记得沈清浅第一次到病人的锦旗,第一次在顶尖医学杂志上发表论文,第一次获得院内的优秀医生称呼,第一次在国内医学会受到表彰……罗正阳作为沈清浅进入协和医院的领路人,他见证过沈清浅成长路上的第一次。
因为太久远,罗正阳已经渐渐忘记最初的那个面无表情的姑娘。
明明现在的沈清浅总是在微笑,但罗正阳却感觉那笑意下是他目睹过的淡漠。
屠斐这个小孩儿,对于沈清浅很重要,他一定要竭尽全力,再拼尽全力。
很快,罗正阳主动跟院长申请召开专家会诊,鉴于屠斐现在的昏迷不醒,他要重新拟定治疗方案,这次会诊,沈清浅也参加了。
而这时屠斐的检查结果有了变化,屠斐的颅内有新鲜出血,这意味着屠斐需要进行二次开颅手术。
当天,屠斐被推进手术室,沈清浅抓着罗正阳的袖子,“罗主任,让我进去吧,我观摩,行吗?”
罗正阳深深地望了一眼沈清浅,她眼圈发红,似乎再拒绝就要落泪,罗正阳半晌点点头,“做好你该做的。”
手术室的门关上,殷红色的灯像是凝固的鲜血,祝琇云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我的女儿,我愿意用我的余生换来你的平安与喜乐,上天啊,求你放过她,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屠斐:老子脑袋还没好,又来一刀!【我还要承受没有镜头的日子.悲伤】
第183章出血
沈清浅曾经无数次站在罗正阳身边,作为一个辅助型的助手观摩学习,她从一个青涩的新手成长为成熟稳重的副主任医生,她已经开始带着学生们进手术室,她是那个主刀。
如今沈清浅悄悄背在身后的双手其实有些抖,她不愿承认,但是她内心其实很怕。
人面对恐惧时,都会往坏处想,沈清浅总担心出现意外,她难以想象,如果屠斐在手术中出现意外……她或许会当场晕倒。
沈清浅一直抱着惴惴不安的心立于一旁,手术室内只有机器声,只有手术器具碰撞时发出的声音。
罗正阳的动作小心翼翼,他每次完成一个动作,会偏过头,特殊护士会立刻上前给他擦去额头的汗。
罗正阳微微偏头舒口气,再深吸一口气,他投入到下一步,新的出血点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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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浅也看见了,罗正阳的指尖轻轻一挑,突然间,一股如注的鲜血喷溅出来。
手术室里不知是谁发出受到惊吓的吸气声,沈清浅的心都悬起来了。
“止血钳。”罗正阳头也不抬,摊开掌心,沈清浅忙递过去。
手术室里的人都噤声,罗正阳在一圈人的注视下,很快将血止住。
沈清浅松口气,看来不是脑动脉出血,罗正阳放下止血钳,摊开掌心,“持针器。”
沈清浅换了个位置,便于她仔细查看屠斐的颅内情况,幸而是出血点不是靠近丘脑,出血范围极小,因为罗正阳的及时补救,血液没有进入脑室……
做手术的人不是沈清浅,但她却比罗正阳还紧张,她的指尖其实还是有些抖的,如果是她,刚才的情况,她可能会因为紧张无法像往常那样应对。
沈清浅不想承认,但是她的心理素质不够过硬,面对亲近的人,她无法自如地做手术。
当屠斐从手术室推出来已经是4个小时后了,罗正阳擦擦额头的汗,嘱咐沈清浅,“要防止肺部感染和二次出血,你随时留意。”
沈清浅点点头,罗正阳脱掉手术服,“这次正常来说,应该没什么事儿了,之前的残留的小血块也已经取出来,不出意外休养几天机能恢复正常就会醒,但是你先别跟她家人说。”
沈清浅的脸色泛着异常的潮红,她刚刚是许久没有体验过的紧张,罗正阳意味深长地说:“我一直相信你是个优秀的医生,你可以更好的。”
罗正阳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说出他的心里话,“你要知道,你放弃的不只是一个学习的机会,也有可能是一条命,今天专家会诊和刚才的手术,有的经验都是我在进修学习时学到的。”
沈清浅抿抿唇,紧握着手里脱掉的手术服没做声。罗正阳轻轻咳嗽一声,嗓子有些哑了,“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如果今天是你主刀,你碰到你通过进修学习才能掌握的技术,但是你没有去学习,你没办法应对,你要怎么办?”
罗正阳转身去洗手,沈清浅跟在他身后,他低头盯着清澈的水流,语重心长地说:“虽然很多事情的发生概率很小,但终究是可能发生,而有的事发生一次,就会让你悔恨终生。”
罗正阳闪身让沈清浅洗手,他甩了甩手上的水,“你再好好想想吧,毕竟还没到开学的时间。”
罗正阳出去了,沈清浅站在镜子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居然觉得陌生,她看起来很疲惫。
屠斐已经被推回到重症监护室,她需要休息,祝琇云简单探望后就守在门口。
阙宁凝听说屠斐进行二次开颅手术,她一直惴惴不安,听说手术顺利她长长地松口气。
祝琇云忙于屠斐,同一个医院也没时间去探望阙宁凝的父亲,她很歉意,阙宁凝摇头,“阿姨别这么说,我父亲已经醒了,慢慢养伤就可以了。”阙宁凝情绪激动,哽咽道:“屠斐醒来,您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
祝琇云点点头,“你回去守着父母吧,他们也需要你。”
阙宁凝离开时,与沈清浅迎面撞上,她看见了泛红的眼眶,她低下头,下意识地避开了。
沈清浅没说什么,与阙宁凝擦肩而过,阙宁凝回身望着远去的背影,或许沈清浅是生她的气,如果不是她,屠斐哪里会出事。
阙宁凝回到病房,替换母亲,阙母去吃饭,阙斯年失神地望着窗外。
病房内的安静透着死一般的寂静,阙斯年突然咳嗽一声,阙宁凝立刻起身倒水。
阙斯年摇摇头,哑着嗓子问:“你考虑好了吗?”阙斯年的提问,使得阙宁凝有一种压迫感,阙斯年继续说:“现在宸宇建筑没人管了,爸爸多年的心血不能就这么没了,你先帮爸爸管着,行吗?”
阙宁凝低头不语,她不愿,可她也说不出狠心的话来。
阙斯年长长地舒口气,颤声道:“算爸爸求你,公司不能没,只要有宸宇建筑,你和你妈妈之后的开销,都不用担心。”阙宁凝的工资和屠斐差不多,说实话,养活一个人都困难。
阙宁凝吸吸鼻子,“爸,我都没做过这些,你……”
“你可以学。”阙斯年牵起阙宁凝的手,“爸爸相信你,你要想做,就能做好。”
“我……”阙宁凝不忍心说出那句我不想接手,阙斯年抓紧她的手,说:“爸让黎叔带着你,你一定可以。”
“爸。”
“宁凝。”
“我还是想干刑警。”阙宁凝呢喃道,阙斯年蹙起眉头,“家里的产业你要眼睁睁看着落在外人手里吗?”
阙宁凝更小声,“我觉得爸康复后可以管理公司的。”阙斯年怅然一笑,“傻闺女,爸一个人不行了,爸以后恢复得好,会亲自带你……”他以后连行动都不方便,怎么可能为公司尽心尽力了?
阙斯年望着倔强的女儿叹声道:“你就那么不想帮爸管公司吗?”阙斯年的声音有些哽咽,“爸已经倒下来,你不能再出事,要不然你妈妈可怎么办?”是啊,阙斯年早就不想女儿再从警了,这次的事让他更加坚定。
阙宁凝抓着阙斯年的手,“爸,要不然你跟我说下那晚的情况,我等破了案,我就认真考虑辞掉工作,和您一起管理公司,您看行吗?”
说是阙宁凝的执念也好,又或是说她固执,她现在没办法离开刑警队,失去双腿的父亲,昏迷不醒的屠斐,阙宁凝做不到悄然退出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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