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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繁双拼】皇帝的爱人【古裝动作大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斤枇杷
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眼睛突然变成龙眼的时候,正是轩辕鸿志即将登上权力顶峰的那一天。当时,他正在紧锣密鼓的着装,准备第一次穿上那件做工细、装饰华美,不仅看起来十分贵气,更是象徵着最高权力,代表最尊贵身份的龙袍。
新帝王在后台加紧妆扮,准备出场亮相的事宜。
一座万眾瞩目的大舞台,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登基大典在即,轩辕鸿志的心情,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隐忍多年就待今朝,他由着波涛起伏的思绪翻腾着壮志凌云的嚮往,静静地站着不动,任由两名最亲信的太监,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地忙得团团转。转出喜盈欢腾的气氛,一种前所未有的氛围。因为在他眼前晃动的人,无论是太监或宫女,每一张脸孔都充满着喜乐的笑意,大家都等着这一天、多年的努力只为这一刻,把自己扶持的太子推上帝王之位。就只差最后一哩路,宣明德儘管非常兴奋,却丝毫不敢松懈,一边指挥着那几个捧着衮、冕、黻、带、裳、幅、舄等装扮帝王所需的一切服饰而排成一列待命的宫女们;一边亲自动手,一样样地依序加诸到轩辕鸿志的身上而忙得不亦乐乎。但在此之前,负责轩辕鸿志那张帅脸能够青春永驻的蓝一郎,当然要用毛巾将太子的面孔洗乾净,再擦上他心研製的保养液。
这份工作,蓝一郎自从来到东宫之后,已经做了快五年。他每天至少要服侍轩辕鸿志洗两次脸,对那张吹弹可破的脸孔,呵护得无微不至。蓝一郎为了不负使命,除了博览群书,请教每一位太医之外,还将太子专用的狄太医,连哄带骗的拉入伙,一起为太子的那张脸大作战。基本上,一名十叁四岁的男孩子,脸孔根本用不着保养,顶多处理鼻头上的粉刺即可。但是由于轩辕鸿志正值青春期,叁餐大鱼大肉,外加宵夜进补,实在很难避那一夕之间忽然蹦出来嚣张的青春痘。
每每瞧见,蓝一郎虽然触目惊心,觉得很碍眼,却也没有慌了手脚。
因为他未雨绸繆,早已备妥二十几套消灭痘痘的剧本。
绝对不容它由红转白,在最短的时间内便将它消灭掉,而且不留下坑疤。
是故,轩辕鸿志很放心将面孔交给蓝一郎维护,完全的配合。
该洗时就乖乖的给他洗、该擦什么时就闭上眼睛让他去涂抹。
只不过,今朝这一回可不比以往的任何一回,因为太子已经变成准皇帝。所以蓝一郎越发不敢掉以轻心,先前拿着热毛巾戒慎戒惧地为轩辕鸿志洗脸时,发现他左眼角又黏附着讨厌的眼屎,蓝一郎要动手去除时,想到主子的身份即将升等成为帝王,那么他在称呼上和一些相关的措词,势必都得提升到另一种层次,才能跟得上转变。于是蓝一郎想了想,再轻声提示:「殿下!您马上就要登基成为皇帝,请您闭上未来的龙眼,好让奴才擦拭掉,那些喜欢攀附在龙眼角落的龙蜜。」
轩辕鸿志一听,不由觉得好笑,忍不住噗嗤一声,继而笑到捧腹难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大笑,蓝一郎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惴惴不知所措。宣明德也一怔,狡獪地说:「殿下!难得瞧您如此开怀,但笑得太用力,小心眼角生出皱纹喔!」
这话好不恐怖,轩辕鸿志心下一凛,赶紧一整面容,狠狠瞪了宣明德一眼。
他再转头看着蓝一郎,摆出要笑不笑的表情,以淡然的口气说:「小蓝子!这龙眼和龙蜜都出笼了,那登基大典之后。晚上服侍我洗澡时,你千万不要很兴奋的嚷道:『皇上!抓到了!抓到了!我抓到了一条龙鞭两粒龙蛋!』,拜託囉!」
★★★
他一眼瞧见,那位深受宫女们爱戴的传奇人物!
果然长得很有味道,宣明德要是事先不知对方的年纪,一定会看走眼,以为人家至少有十六岁。这倒不是指长相已经老着等,而是体格很容易给人误判的印象。换句话说,这个11岁的男孩,仍有一张稚气未脱完的面孔,配上壮的体型。
宣明德尽量保持笑容不被熏人欲恶的臭气给吓跑,一边慢慢趋近、一边仔细审视。只见他浓密的眉毛叛逆性地稍稍向上扬起,一双细长眼藏着炯炯有神的眼光,鼻梁英挺,脸庞棱角分明,再过个叁五年,势必会是个骏逸动人的性格小生。
「小兔崽子!你叫什么名字呀?」他挤出和霭可亲的慈悲相,很友善地问道。
对方本来用惊讶的眼神,在迎接步步逼近的宣明德。闻问,他赶紧站起来,带点怯意地说道:「回公公的话!小的是孤儿,连父母是谁都一无所知。是养父把我从河边捡回去扶养,所以名字是养父取的、姓也是跟养父姓,叫做蓝一郎!」
「一郎、一郎,好听又好记。我说一郎啊!你识字吗?」宣明德没办法不捏着鼻子讲话,使得声音有点变了调。他心里实在很怀疑,对方的鼻子是不是有问题。其实蓝一郎是闻习惯了,且对于臭味的感知,每个人的接度也不尽相同。
「我小时候念过几年书,识的字虽不多,但帮人写家书,还是可以的。」
宣明德有点意外,用夸张的口气说:「不错呀!你会帮人写家书,赚外快喔!」
蓝一郎笑了笑,用一种戏谑性的口气说:「如果有就好啰!」
见宣明德又往前走,他连忙嚷道:「嗳!嗳!公公请留步,得鞋子沾到粪水。」
宣明德为展现尊重,眼睛始终看着对方的脸,没留意到地上散布不少「黄金地雷」。闻声吓了一大跳,他本来向前要踩下去的右脚,实时顿了顿,迅速回来朝后跨出一步。好险!好险!他暗自庆幸,再也不敢往前踏进水痕划出来的界线。
「难得你在这个地方待得住,几岁入宫啊?」
蓝一郎眼神一黯,讷讷地说:「小的八岁那一年,养父出海捕鱼,突然失踪了。于是隔壁大叔大婶夫妻俩,竟然趁我熟睡之际,摸进屋子里把我装进麻布袋,连夜卖给人口贩子,再被转卖到马戏班。」顿了顿,他咽了咽口水,再接着说:「那个团主很凶悍,拿鞭子逼我走钢索、跳火圈,最后还要我把头伸进老虎张开的嘴吧里。吼,老虎诶!听说上一任就是表演时被老虎咬死的,我心里很害怕,便想办法逃走。沿路靠着乞讨,糊里胡涂来到京城。没想到,我的运气会那么好,把诈骗老千当成好人,被他卖掉还帮他数钱咧!结果,我那个就被咔嚓掉,然后被分发到这里。环境虽然差强人意,但至少管吃管住,不怕刮风下雨,而且又有俸禄,其实已经挺不错。况且大家对我都很好,不用被人欺负,我感到很满足了。」
宣明德听到一楞一楞的忘了捏鼻子,心酸酸地说:「真是可怜呦!」
蓝一郎说:「小的现在过得很好啊,公公不必为我难过。」
宣明德笑道:「咱家最喜欢像你这种乐观进取的性情,想不想跟着我,到东宫服侍太子啊?」
「太子?!」蓝一郎惊愕住,好半晌才回魂问道:「我是粪便大王诶,可以吗?」
事实证明,蓝一郎服侍得很好,否则他今天就不会有这个命,成为太监帮的副帮主,不但可以站在皇帝的身边,还能成为天龙国唯一拥有「抓龙头」的专利权。在皇帝每天早上起床之后,他可以明目张胆地伸出手掌抓住皇帝的脑袋。迫使皇帝乖乖就范,不好意思摇头晃脑。好让他用拿在左手中的热毛巾,轻轻柔柔地擦拭着皇帝那张略为长方的俊秀面孔,包括鼻孔和耳朵。多亏两人的身高差不多,蓝一郎不用踮脚尖,可以很从容的服侍。只不过,他得暂时停止呼吸,那小心翼翼的态势,彷佛擦拭的是个容易碰碎的陶瓷娃娃。尤其是那老爱占据在眼角的眼屎,实在很讨厌。每一次要把皇帝的眼屎抹掉的时候,蓝公公总是如临大敌,先低声下气地提示:「皇上!请闭上龙眼,容奴才除掉,那黏附在龙眼边边的龙蜜。」
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眼睛突然变成龙眼的时候,正是轩辕鸿志即将登上权力顶峰的那一天。当时,他正在紧锣密鼓的着装,准备第一次穿上那件做工细、装饰华美,不仅看起来十分贵气,更是象征着最高权力,代表最尊贵身份的龙袍。
新帝王在后台加紧妆扮,准备出场亮相的事宜。
一座万众瞩目的大舞台,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登基大典在即,轩辕鸿志的心情,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隐忍多年就待今朝,他由着波涛起伏的思绪翻腾着壮志凌云的向往,静静地站着不动,任由两名最亲信的太监,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地忙得团团转。转出喜盈欢腾的气氛,一种前所未有的氛围。因为在他眼前晃动的人,无论是太监或宫女,每一张脸孔都充满着喜乐的笑意,大家都等着这一天、多年的努力只为这一刻,把自己扶持的太子推上帝王之位。就只差最后一哩路,宣明德尽管非常兴奋,却丝毫不敢松懈,一边指挥着那几个捧着衮、冕、黻、带、裳、幅、舄等装扮帝王所需的一切服饰而排成一列待命的宫女们;一边亲自动手,一样样地依序加诸到轩辕鸿志的身上而忙得不亦乐乎。但在此之前,负责轩辕鸿志那张帅脸能够青春永驻的蓝一郎,当然要用毛巾将太子的面孔洗干净,再擦上他心研制的保养液。
这份工作,蓝一郎自从来到东宫之后,已经做了快五年。他每天至少要服侍轩辕鸿志洗两次脸,对那张吹弹可破的脸孔,呵护得无微不至。蓝一郎为了不负使命,除了博览群书,请教每一位太医之外,还将太子专用的狄太医,连哄带骗的拉入伙,一起为太子的那张脸大作战。基本上,一名十叁四岁的男孩子,脸孔根本用不着保养,顶多处理鼻头上的粉刺即可。但是由于轩辕鸿志正值青春期,叁餐大鱼大肉,外加宵夜进补,实在很难避那一夕之间忽然蹦出来嚣张的青春痘。
每每瞧见,蓝一郎虽然触目惊心,觉得很碍眼,却也没有慌了手脚。
因为他未雨绸缪,早已备妥二十几套消灭痘痘的剧本。
绝对不容它由红转白,在最短的时间内便将它消灭掉,而且不留下坑疤。
是故,轩辕鸿志很放心将面孔交给蓝一郎维护,完全的配合。
该洗时就乖乖的给他洗、该擦什么时就闭上眼睛让他去涂抹。
只不过,今朝这一回可不比以往的任何一回,因为太子已经变成准皇帝。所以蓝一郎越发不敢掉以轻心,先前拿着热毛巾戒慎戒惧地为轩辕鸿志洗脸时,发现他左眼角又黏附着讨厌的眼屎,蓝一郎要动手去除时,想到主子的身份即将升等成为帝王,那么他在称呼上和一些相关的措词,势必都得提升到另一种层次,才能跟得上转变。于是蓝一郎想了想,再轻声提示:「殿下!您马上就要登基成为皇帝,请您闭上未来的龙眼,好让奴才擦拭掉,那些喜欢攀附在龙眼角落的龙蜜。」
轩辕鸿志一听,不由觉得好笑,忍不住噗嗤一声,继而笑到捧腹难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大笑,蓝一郎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惴惴不知所措。宣明德也一怔,狡狯地说:「殿下!难得瞧您如此开怀,但笑得太用力,小心眼角生出皱纹喔!」
这话好不恐怖,轩辕鸿志心下一凛,赶紧一整面容,狠狠瞪了宣明德一眼。
他再转头看着蓝一郎,摆出要笑不笑的表情,以淡然的口气说:「小蓝子!这龙眼和龙蜜都出笼了,那登基大典之后。晚上服侍我洗澡时,你千万不要很兴奋的嚷道:『皇上!抓到了!抓到了!我抓到了一条龙鞭两粒龙蛋!』,拜托啰!」





【简繁双拼】皇帝的爱人【古裝动作大片】 3、當太監遇見太妃時
清晨五点整。
在乾清宫的两头各有一栋暖阁,西暖阁的皇帝寝宫,已经人去楼空。
一来、宣明德跟着穿戴整齐的皇帝前去无极殿【俗称金鑾殿】上早朝。
二来、蓝一郎带着两名小太监和六名宫女,朝着御膳房而去。
从乾清宫到御膳房,有好几种走法可以选择,差别只在于距离的长短。
将近五年了,蓝一郎一直遵循自己的爱好,选用两条固定的路线。其一、如果是从乾清宫的东暖阁,亦即皇帝平时读书和批阅奏章的御书房出来的话,那么得先左转再左转,接着直直走下去,行经交泰殿、坤寧宫,继续朝北走下去。
其二、如果是从皇帝的寝宫出来,那么得先右转再右转,接着朝北而行,同样会行经交泰殿、坤寧宫,走到底然后向右转,沿着坤寧宫的后墙走,会穿过四个月洞门、叁个狭长型的中庭。而穿出第四个月洞门之后,路线就会与其一重迭。
就像现在一样,蓝一郎是沿着乾清宫的西侧向北而行,行经交泰殿西侧……
这时东方天空虽已露曙光,但笼罩着皇宫的白雾仍逗留未散。
晨雾飘飞了空气的清凉,带着微湿的寒意弥漫在一幢幢巍峨宫殿之外。
朦胧了每一片墙外的每一处露天的空间,永无止尽似的流动着。
诚如人体的热血,时时刻刻脉脉流通,延续生命直到死亡为止。
死亡可怕吗?
可怕不可怕,对于躺在地上这个头发灰白、身穿白色寝衣的女人来讲,已经无所谓,已经一点意义也没有。因为她的血液已经停止流动、鼻孔停止呼吸、心脏不再跳动。更确的说,这个女人从头到脚都僵硬了,死透了、死状怪吓人的。
而尸体则躺在一堵高墙下,墙头上覆盖着琉璃瓦。
「或许,死对你而言,也是一种幸福吧,蔡含笑?哈!可惜你死得很难看,半点也没含笑九泉的模样……」喃喃自语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而说话的这个人,身穿一件几近及地的黑斗蓬,头上罩着一顶宽大的黑兜帽,背影从头到脚一片黑。
此人像个幽灵般的站在那具女尸的旁边,低头看着的神态,与其说是心怀怜悯地凭吊,不如说是在欣赏自己的伟大杰作。缘由这具女尸虽然僵直不动,可她身上却有活物在搧动。数十隻的蛾分成叁组团体,分别将女尸仰天的面孔和两隻露出于袖口外的手掌,那每一寸肌肤都被蛾给佔满了。猛一乍看,很容易令人联想到,那些蛾是在吸血。最可怖的是,那些蛾比常见的白蛾大,身体是绿褐色,体背呈红褐色。头、胸两侧及背部中央有灰白色绒毛,背线两侧有橙黄色纵线。腹部侧面橙黄色,背中线及两侧有数条不明显暗褐色平行纵纹。前翅黄褐色,越接近后缘逐渐转白色,翅顶至后缘有6、7条暗褐色斜线,上面第1条最明显,第2、第4条之间色浅,外缘有微紫色带;后翅黑褐色,外缘有不明显的黑色横线。
每一隻蛾的体长都将近40毫米,十几隻挤在一起蠕动,好像叁块黄褐色的饼。
此起彼落搧动着展宽将近80毫米的薄翅,弄到噗噗作响。
驀然,黑衣人迅速朝右边那个月洞门看了一眼,随即纵身飞过高墙,隐没不见。一行人刚好从那个月洞门鱼贯穿过来,带头的是蓝一郎。他正好来到坤寧宫的后墙外,行进在第二个狭长中庭的花径上,走到一半忽然「咦的」一声停下来。
他猛地向右转,炯亮的眼光穿过披着白纱雾气的朦胧花叶,发现叁丈外的墙脚下卧着一个看似是穿着白色衣裳的人,心下一突,立即跳出一个念想:「这皇宫内苑,怎有人胆敢露天而眠?且别处不去躺,偏挑坤寧宫的后墙根……啊,不对!」
意识到此事很不寻常,蓝一郎立刻起脚迈步,很沉稳踩着草地上的露珠,一步步地从两棵桂花树的树荫下穿过去,来到两丛杜鹃花的空隔处之前。而在这几步之遥的过程中,随着越近越清晰的视角,他已经可以确认那躺着的确实是个人。
所以前脚一停,蓝一郎就倾身探头,定睛往那白色人影的头部看去--
不料,却见其脸上被一群像是蝴蝶的昆虫霸佔住!
「啊!」蓝一郎失声惊呼,不由后退一步。孰知,两名小太监也好奇跟上来探头查看,一眼瞬间,左边的瞧见那人的脸上、右边的瞧见那人的手上,爬满活生生的有翅之物。双双作梦也想不到,竟会撞见如此恐怖的景像,吓得齐声惊叫!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驻守在尸身上的飞蛾,状似受到惊扰,倏而衝天而起。
噗噗拍翅声中,成群飞过高高的墙头,很快便隐没在白雾的氳氤中不知去向。
不过,蓝一郎虽然受到惊吓,但毕竟习武多年,胆量非一般人可比拟。
他立刻镇定心神,见原先以为是蝴蝶的那些昆虫飞天而去,便一直仰头目送。蓝一郎这时才发现到,那群失去踪影的昆虫,并非蝴蝶,而是飞蛾。一种体型格外硕大的蛾,他以前虽未曾在宫中见过,但小时候曾在乡下看过此类小号的蛾。
「师父!那是蝴蝶吗?」
「是啊!蝴蝶怎会停在那人身上?!」
两名小太监很有默契,惊吓到都把蓝一郎的手臂视为救命浮木,一人抱一隻。
而那六名小宫女也好奇到自动在花径上排成一列,朝着那白色人影引颈盼顾。
「胆小又爱看,没出息!」蓝一郎没好气说着,双臂拖着两名徒弟朝前跨一大步,低头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登时目瞪口呆,身边同时爆响惊呼声:「啊~见鬼啦!」抱着蓝一郎左臂的那名小太监,又抖嗦地加码:「好恐怖誒,师父!」
缘由他看到地上那具女尸的面孔,肌肤宛如风乾的柚子,五官扭曲成一团。
「小心祸从口出,通通给我闭嘴,今后不准再提此事!」警告的言语一落,蓝一郎伸出双手分别抓住一颗脑袋,接着藉由自己转身,同步将两名小太监的位置互换过来。见状,六名小宫女立马恢復二二二的队型。蓝一郎右手一紧,疾声说:「小斗子!你领着她们六人去御膳房,照我平日的做法实行,招子放亮点,片刻不得稍懈,去!」他右手往前一带一放,小斗子顺势快步跑到花径上,扬手朝着六名小宫女一挥,逕自转身带着她们快步而去。蓝一郎再把左手中的小太监拉到跟前,一脸严肃沉声说道:「小敏子!你速去找管队长,就说这里发生命案,请他派人去刑部知会一声。你再领他带几个人来这里封锁现场,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务必记得,此事非同小可,不准慌张,拿出我平日教你们的谨言慎行,去吧!」
「是!小敏子知道怎么做,师傅儘管放心,要等我回来喔!」喔字声落时,人已经穿过月洞门,跑得不见影。蓝一郎看到边笑边摇头,然后再转身看着那具女尸,一面从头到脚仔细审视、一面思忖:「此人身穿妃嬪寝衣,面目虽已难辨识,但从她脸上那颗痣,还有右腕上的手环,分明是蔡太妃啊!这也太没天理了,蔡太妃平日深居简出,怎会横死在这里?从尸体的状况看来,似乎已经死了许久而变成乾尸,可身上为何毫无半点尸臭味,反而有股淡淡的花香味,这不合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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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整。
在乾清宫的两头各有一栋暖阁,西暖阁的皇帝寝宫,已经人去楼空。
一来、宣明德跟着穿戴整齐的皇帝前去无极殿【俗称金銮殿】上早朝。
二来、蓝一郎带着两名小太监和六名宫女,朝着御膳房而去。
从乾清宫到御膳房,有好几种走法可以选择,差别只在于距离的长短。
将近五年了,蓝一郎一直遵循自己的爱好,选用两条固定的路线。其一、如果是从乾清宫的东暖阁,亦即皇帝平时读书和批阅奏章的御书房出来的话,那么得先左转再左转,接着直直走下去,行经交泰殿、坤宁宫,继续朝北走下去。
其二、如果是从皇帝的寝宫出来,那么得先右转再右转,接着朝北而行,同样会行经交泰殿、坤宁宫,走到底然后向右转,沿着坤宁宫的后墙走,会穿过四个月洞门、叁个狭长型的中庭。而穿出第四个月洞门之后,路线就会与其一重迭。
就像现在一样,蓝一郎是沿着乾清宫的西侧向北而行,行经交泰殿西侧……
这时东方天空虽已露曙光,但笼罩着皇宫的白雾仍逗留未散。
晨雾飘飞了空气的清凉,带着微湿的寒意弥漫在一幢幢巍峨宫殿之外。
朦胧了每一片墙外的每一处露天的空间,永无止尽似的流动着。
诚如人体的热血,时时刻刻脉脉流通,延续生命直到死亡为止。
死亡可怕吗?
可怕不可怕,对于躺在地上这个头发灰白、身穿白色寝衣的女人来讲,已经无所谓,已经一点意义也没有。因为她的血液已经停止流动、鼻孔停止呼吸、心脏不再跳动。更确的说,这个女人从头到脚都僵硬了,死透了、死状怪吓人的。
而尸体则躺在一堵高墙下,墙头上覆盖着琉璃瓦。
「或许,死对你而言,也是一种幸福吧,蔡含笑?哈!可惜你死得很难看,半点也没含笑九泉的模样……」喃喃自语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而说话的这个人,身穿一件几近及地的黑斗蓬,头上罩着一顶宽大的黑兜帽,背影从头到脚一片黑。
此人像个幽灵般的站在那具女尸的旁边,低头看着的神态,与其说是心怀怜悯地凭吊,不如说是在欣赏自己的伟大杰作。缘由这具女尸虽然僵直不动,可她身上却有活物在搧动。数十只的蛾分成叁组团体,分别将女尸仰天的面孔和两只露出于袖口外的手掌,那每一寸肌肤都被蛾给占满了。猛一乍看,很容易令人联想到,那些蛾是在吸血。最可怖的是,那些蛾比常见的白蛾大,身体是绿褐色,体背呈红褐色。头、胸两侧及背部中央有灰白色绒毛,背线两侧有橙黄色纵线。腹部侧面橙黄色,背中线及两侧有数条不明显暗褐色平行纵纹。前翅黄褐色,越接近后缘逐渐转白色,翅顶至后缘有6、7条暗褐色斜线,上面第1条最明显,第2、第4条之间色浅,外缘有微紫色带;后翅黑褐色,外缘有不明显的黑色横线。
每一只蛾的体长都将近40毫米,十几只挤在一起蠕动,好像叁块黄褐色的饼。
此起彼落搧动着展宽将近80毫米的薄翅,弄到噗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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