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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仁宗皇帝本纪[历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觉三千里
卢芳既然身为一岛之主,自然家大业大,声名在外。他娶亲的消息传到汴梁城里,被市井说书先生改编成在茶楼里流传的段子,也不是太让人意外的事情。
赵旭咕噜噜地喝了一杯凉丝丝的酸梅汤,又在座位上坐不住了,看见楼下天井里人多热闹,跑到雅间外的走廊里,扒着栏杆往下看。
刘恩轻叹一声,放下自己的龙井和牛乳,把她抓回来,安放在靠近天井的窗户边:“在这里听,一样的。”
赵受益也挪到他俩身边,笑嘻嘻地问赵旭:“你知不知道这个卢岛主是谁?”
赵旭眼睛紧紧地盯着天井里手执醒木、身穿长衫的说书先生,飞快地摇头:“不知道。”
赵受益轻声道:“他啊,他是白锦堂的朋友。白锦堂呢,是白玉堂的哥哥……”
此时楼下的说书先生已经如同报菜名一般念完了成亲之时陷空岛方面给出的聘礼——“那可真是十里红妆,赫赫扬扬”,他话锋一转:“但这新娘啊,可看不上这些。人家啊,一样都没要。”
“看不上?”
坐在一楼的听众茶客们纷纷惊诧道:“乖乖,这她都看不上?就是娶个公主回家,这些东西也尽够了啊!”
赵受益哈哈大笑,把赵旭抱在怀里揉了又揉:“别听他们胡扯!”
刘恩眼看着赵旭的头发被他拨弄得更加杂乱,忍不住道:“别揉了,再揉待会儿就不能见人了。”
说书人捻须一笑:“新娘看不上,自有看不上的道理。她自己的身家,可比卢岛主还要丰厚上十倍去!”
“十倍?”
楼下一片哗然。
“那卢芳世居陷空岛,整个岛上的地皮都是他家的,渔船也都是他家的,岛上的渔民出海打渔都要给他家交分子钱。每天在家里坐着,那钱都从天上掉下来!这新娘是什么来路,居然比他家还要富裕?”
赵受益轻笑了一声,又拿指腹蹭了蹭赵旭的脸颊:“卢芳既为一岛之主,基本上就是安善良民能够靠世代积累经营所能达到的财富顶点了,就连那些有名有姓的豪商可能都比不过他。比他还富裕出十倍的人,不是官,就是匪——”
赵旭抬头问他:“匪是什么?”
赵受益道:“做无本买卖的人。既然是无本的买卖,怎样都是赚了,又怎可能不富裕。”
果然,说书人醒木一拍:“那新娘子,就是赫赫有名的纵横四海无敌手的海盗头目,石云娘!”
赵受益双手一抖,差点把赵旭的辫子给拽飞了。
怎么是这个人!
原来还真的是个匪!
这不就是当年在扬州给了他一箱金子的海盗头子吗!
那时候赵旭都还没出生呢……
赵受益和刘恩交换了个震惊的眼神,忍不住道:“原来她姓石。”
刘恩道:“时移事易啊……”
赵受益点头:“没错,她居然要成亲了……”
他依稀记得云娘和蒋平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在……然后卢芳和蒋平肯定也是朋友……这个这个……
“真乱啊……”
不过他自己也明白,云娘作为一个纵横大洋的海盗,肯定不至于把自己的人生过成“你爱我我爱他他爱你我似乎也爱着你”的爱情轻喜剧。
一个海盗头子和一个岛主成亲了……这事儿怎么看都像是强强联合企业并购……
赵旭眼看着他俩在一起打哑谜,忍不住拽着赵受益的手指头问:“阿爹,你们在说什么?”
赵受益回过神来,忙道:“没什么。那个石云娘,阿爹认识她。”
赵旭问:“她是谁?”
赵受益回想了一下云娘和自己的关系,忍不住道:“她可能,是我的天使投资人吧……”
赵旭一脸不解。
赵受益咳了一声,回了玩笑的心思,认真地给赵旭讲解起了他和云娘认识的经过。
这时候楼下的说书先生已经讲完了卢岛主和海盗头子的大婚经过,开始把话题转移到了辽国境内的武林高手耶律某某和萧某某决战上京之巅的故事。赵旭既不认识耶律某某也不认识萧某某,对他们俩的兴趣不大,于是抛开了说书先生,专心听她父亲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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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爹还没和娘成亲,世上还没有阿旭,国库日常吃紧,于是就有人提议改革江南茶政,易以贴射法……”
他从贴射法开始讲起,讲到包拯临危受命、下榻的驿站忽然起火,又是怎样结识的蒋平和云娘,再说到云娘和包拯照了古今盆双双昏迷,自己怎样借出痘的理由骗过刘娥,亲下扬州……
他一心把赵旭当作继承人来培养,恨不得她明天就长成一个真正的666神君。因此他将这些当年曾经遭遇过的事情一一地都说给她听,没有一丝隐瞒,也没有一丝含糊。
等讲到云娘给了他一箱黄金,换他亲政十年之后见她一面时,楼下的说书先生都说完了江湖奇闻,赵受益的姜蜜水也喝干了。
赵旭听完了阿爹当年的故事,只记得了一件事情:“云娘可真厉害!”
赵受益偷偷摸摸地喝了她一口酸梅汤解渴,闻言点点头:“她真的很厉害。”
以一介孤女之身,无依无靠,居然服了一船穷凶极恶的海盗,还率领他们征服了其他海盗,几乎于大洋上称王。
而现在看来,她似乎并不满足于“这样厉害”,而是想更加厉害一些……
一个海盗头子,如果拥有了一座属于自己的岛屿城市的话……
可是海盗之所以难被官军剿灭,靠的不就是来无影去无踪,在近海远洋反复横跳吗?一旦与陆地有了过多的联系,那不就是给官军树了个靶子打吗?
云娘应该不会如此天真,以为她送的那一箱黄金能够换来永世太平吧?
官军剿匪,天经地义。若是官军不剿匪了,那赵受益这个皇帝也可以趁早在汴梁附近挑选一棵心仪的老歪脖子树,以备日后之用。
赵受益转过头去,问刘恩道:“她之前是不是都是在泉州那边活动的?”
刘恩点头:“是。”
泉州比扬州更加靠南,官府的管控能力更弱一些,加之拥有成熟的出海港口,和海外诸国贸易往来密切,是海商与海盗们的天堂。
云娘作为海盗头子,老巢还是在泉州港,扬州那里连分舵都算不上,顶多算个客舍。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大张旗鼓到在泉州港附近盘下一处岛屿,说我家就在这里,欢迎各路江湖朋友往来造访。
“陷空岛应该是在松江府吧?”
刘恩在茶桌上画了一个大概的地形图:“是在长江入海口处。”
长江入海口,那就是日后的上海了。
卢芳也就是早生了一千年,这要是生在千年之后,他家算是在上海有个岛,这可远非富可敌国四个字所能够形容的了。
赵旭盯着刘恩在桌子上画的地形图,指着那个代表着陷空岛的点:“这里是陷空岛。”
刘恩道:“对。”
又在陷空岛附近点了一个点:“这里是扬州。”
“这里是金华。”
“这里是江宁府……”
赵受益看着他们两个闹着玩,忽然道:“卢芳和白锦堂是朋友。”
刘恩道:“对,至交好友。”
即使作为一个系统ai,他也忍不住想要吐槽:“这位白老板,真是在哪里都有至交好友。”
赵受益心道,以他那幼弟的臭脾气,往后行走江湖的时候不知要招惹多少的仇家来追杀他。
若非亲哥人缘好,恐怕得翻车无数次。
“前些天范相还和我说,白锦堂打算把造船厂的选址从扬州迁往别处。”
他当时看到范仲淹的奏章,就知道这是一起拆迁纠纷。总的来说就是扬州的港口太贵,买来建造船厂太不合算,再说人家也未必愿意卖。既然如此,何必死守扬州一地,不如另行选址,找一个更合适的地方。
“你说……”
赵受益语气古怪地对刘恩道:“白锦堂有这么多的朋友,遇到难事的时候,自然就会想要找朋友帮忙。”
“他要选一个良港来造船,顺着长江往下游搜寻,还有比陷空岛更合适的地方吗?”
陷空岛在长江的入海口,地理位置不知比长江运河交界的扬州要优越多少,水面宽阔,多的是深水良港,且还没有那么多的商船客船往来。将造船厂建在这里,船造好了直接沿着长江开进内陆。岛主又是自己的朋友,只要一开口,或租或借,总能弄到几个港,比在扬州时方便无数倍。
江湖人的友情就是这么奇奇怪怪,虽然依赵受益来看,白锦堂的朋友都是靠他到处撒钱结交来的,可就是这样结交来的朋友,甚至能反过来为了他散尽家财。
恐怕白锦堂要将陷空岛整个拆了改建造船厂,卢芳也能举双手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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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节骨眼上,卢芳为什么要和一个海盗头目成亲呢?”
他捏着赵旭的辫子,喃喃道:“古怪。”
第136章不是你的孩子,我不生
男婚女嫁虽是世间常理,但依赵受益看来,无论是云娘还是卢芳,甚或是白锦堂,都不是会拘泥于世间常理的人物。
“到了年纪就随便找个人结婚”这种俗套剧情,不像是会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
尤其是云娘这种坐拥亿万家财的海盗头目,即使一定要成亲,那也是和志同道合、年轻俊俏的小海盗结为夫妻,双双出海为祸世间,海捕文书上凑成一对混世鸳鸯,断没有回到陆地上嫁与安善良民的道理。
过惯了海上无法无天的日子,又怎能耐烦回到尘世的条条框框的拘束里去呢?
如今是白锦堂可能看上了卢芳的地皮,要在陷空岛建厂,云娘作为一介海盗,一反常态地和一个家世清白的大地主成了亲。而卢芳本人,娶谁不好,要娶一个凶名远扬的海盗头子?
不过以云娘的行事风格来看,卢芳娶她未必出于自愿,保不齐是她带人上门强逼着人家娶的。
赵受益无意识地轻拍赵旭的脊背,喃喃道:“今世寻常女子嫁人,不过是为了找寻下半生的依靠。而云娘这等人物忽然嫁了个和自己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所求一定更多。她一个海盗头目,肯定是不缺钱的。难道她想以这场婚姻为跳板,摆脱海盗的身份,金盆洗手,回家过安稳日子?”
刘恩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
也是。若云娘当真想凭借婚姻洗白,也不该嫁给卢芳这种身无功名的地主,而该找个家世清贫的读书人才对。
“总之此事极其的古怪。”赵受益道:“我总感觉云娘要给我弄出一个大事情来……”
他和这位海盗头目曾经共事过一段时日,对方的性子也算大略摸清了。云娘行事肆无忌惮,天不怕地不怕,而且神神叨叨得叫人捉摸不透。
刘恩道:“那咱们派人去打探打探?”
赵受益点头:“肯定要探清虚实的。不过人家新婚,咱们若是随便派个人过去旁敲侧击,显得不够磊落。不如大大方方地去献上贺礼。反正云娘于我有雪中送炭之义,她成亲,我本也应当送上一份贺仪。”
虽然云娘并未将自己的婚讯告知与他,很可能并不怎么想要他这一份贺礼。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家成亲也不可能专门给皇帝送份喜帖过来。做皇帝的送礼就是要自动自觉,给臣民们一个惊喜。
“送点什么好呢……”
赵受益低头问赵旭:“阿旭成亲的时候,想要什么礼物?”
赵旭如今还没到总角之龄,离成亲的时候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做父母的就是什么事情都喜欢往自己孩子身上套一套,看见别人金榜题名就畅想自己孩子有朝一日也能跨马游街,看见别人成亲就忍不住想到十几二十年后自己孩子成亲时的模样。
等到赵旭成亲的时候……这都还八字没一撇呢……也不知是谁家的男孩儿能有这份殊荣……赵旭以后是女皇,那她的丈夫就是男后。做皇后的一要有母仪天下的仪容姿态,二要温和知礼识大体懂进退。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看赵旭这小小年纪就如此好色花心的样子,她的皇后恐怕还得姿容俊美,并且最重要的是不要好妒,否则气大伤身,容易折寿……唉,朕和她母后都不是朝三暮四的人,怎么就将她生成了这般的性子……真是奇怪……
赵受益还没从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就听赵旭忽然说:“想要大船。”
赵受益疑惑地“嗯?”了一声:“什么大船?”
赵旭说:“成亲的时候,想要大船。”
她之前在端午龙舟会上看见过乘风破浪的大船,心里十分喜欢。此时她还对“成亲”一事懵懵懂懂,只知道阿爹问她想要什么,于是想为自己要一艘大船来。
赵受益微笑着轻声道:“好啊,等你成亲的时候,阿爹给你造一艘大船。”
他想到要给云娘送上一封怎样的新婚贺仪了。
陷空岛卢府后宅的一处水边凉亭内,端正对坐着一男一女。
男子面皮白皙,须发整齐,此时面容微微僵硬。女子一派闲适,拈着一颗酸梅子送入口中。她本该是个眉目清秀的美人,只是半边脸上狰狞盘踞的伤疤破坏了这份美感。
正是刚刚成亲的卢芳与石云娘。
看着对面悠然自得的女子,卢芳双手握拳复又舒展,如此再四,终于忍不住发问:“石……娘子。”
他本想像从前一样尊称她为石夫人,话一出口,才想起来他们已经成亲了。
两个月前,这位臭名昭著的大海盗忽然带着手下攻上了陷空岛。卢芳以为他们又是来打劫的,便按照江湖规矩备足了钱,客客气气地亲自送到了她的船上。谁知此人将他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不仅没要他的钱,反而叫手下从船舱里搬出了数十个装满奇珍异宝的大箱子,说冒昧前来,略备薄礼,还请卢岛主笑纳。
卢芳还纳闷这群海盗怎么忽然转性了,就听见那石夫人说,妾身愿嫁与卢岛主为妻,不知卢岛主是否愿意?
卢芳只能说他很愿意,于是婚礼迅速地操办了起来,如今他们二人已是拜过天地、入了家谱的正经夫妻了。
云娘说过,成亲之后,便如寻常夫妻一般相处。因此卢芳强忍住几乎从骨子里泛上来的恐惧,称她为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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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娘抬眼看他:“怎么了,夫君?”
卢芳咬牙:“娘子方才所言,可是……可是……”
云娘嚼了嚼嘴里的酸梅:“骗你的。我没有怀孕。”
卢芳暗地里松了一大口气。
一盏茶之前,云娘派人将他叫了过来,还没等他坐定,便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夫君,妾身有喜了。”
卢芳惊得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怎么可能”,要知道虽然他家门不幸,被眼前这个海盗头子上门逼婚,但他哪来的胆子与她圆房?如今两人虽已是明面上的夫妻,但绝没有发生过任何肌肤之亲。
但他又转念一想,对方是海盗,又不是尼姑,怎么可能断情绝爱,肯定有那么几个入幕之宾,珠胎暗结也是很正常的。难道对方执意与他成亲就是为了给腹中的孩儿找一个爹爹?可是世间好男儿如此之多,怎么偏偏找到他卢某人头上来了呢?
还好,还好,这只是个玩笑……
看着卢芳瞬息变幻的表情,云娘笑吟吟地接了一句:“不过,妾身之前已经派人将喜讯传了出去。现在大概整个陷空岛都知道夫君即将有后了吧。”
卢芳一愣:“什么?”
“你……为何要如此?”
云娘越过面前的石桌,执起卢芳的手:“妾身嫁与夫君已有月余,可夫君却迟迟不肯与妾身圆房。妾身无奈,只得出此下策,请夫君垂怜。”
她笑道:“夫君,和妾身生个孩子吧。”
只要手脚够快,一两个月的时间差,等孩子生下来还是能糊弄过去的。
毕竟他们又不是皇家,没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女主人的肚子。岛民平日里讨生活就已经够苦了,谁有那闲心掐着日子计算你卢夫人的产期?
卢芳扯了扯嘴角:“承蒙娘子厚爱了。”
云娘柔声道:“夫妻之间,何必如此。为夫君生儿育女,是妾身的本分。”
卢芳咬咬牙:“只是卢某尚有一事不明。娘子金尊玉贵,卢某不过只是一介庸碌凡夫,何以能得娘子青眼,委身下嫁呢?”
两个月了,他仍未想通其中的关隘。
为什么这个海盗头子偏偏挑中了他来当丈夫?
为什么偏偏是他这么倒霉?
云娘以手支腮:“这个啊。”
她喃喃道:“因为我实在是太想成为陷空岛的女主人了。”
卢芳不解。
在平民百姓眼里,坐拥一岛的土地,被渔民尊称为岛主,已经是富贵泼天了。但自家事自家知,卢芳深知自己这点家底在大海盗的眼里并不能算什么。
何况云娘几乎能算作大海上的无冕之王。
区区“陷空岛女主人”的身份,真的不值得石云娘亲身下嫁与他。
就算石云娘真的看上了这座岛,直接叫手底下的海盗将岛抢去便是了,何必要与他做这一番夫妻呢?
云娘温温柔柔地捏了捏他的手心:“妾身既然嫁与夫君,就是要与夫君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的。夫君不必胡思乱想,只与我生个孩子便是了。”
卢芳勉强道:“就依娘子所言。”
云娘松开了他的手:“夫君,我是真心嫁你。”
卢芳道:“为夫,亦是真心娶娘子。”
望着卢芳失魂落魄的背影,云娘轻叹了口气,喃喃道:“还是得逼一把,不然……”
不然这人都不上她房间里来,她自己一个人如何能怀上孩子?
虽然她是有几个相好,但云娘自认是个地道实在的人,既然做了陷空岛的女主人,就绝不和卢芳以外的人生孩子。
再说,她执意要生这个孩子,为的就是将陷空岛掌握在自己手中。叫卢芳莫名其妙地当一个爹,对她的计划没有丝毫益处。
“官家啊……”
她将下巴搭在凉丝丝的石桌上:“十年的时光,太难熬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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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王兄
十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于曾经纵横汪洋的海盗头目而言,十年的陆上生活漫长得叫人发狂。不能扬帆出海、不能乘风破浪的生活于她而言只不过是一潭死水。强抢来的丈夫和与丈夫生育的儿子也不能叫她喜笑颜开——她的心永远在那片一望无际的汹涌波涛之中,永远在万里波涛后的应许之地上。
但好在时光总会过去。十年匆匆而过,正如她之前二三十年的时光一般。
石云娘摆弄着面前的小小的自行船。
这是当年她新婚之际,从汴梁城里送来的新婚贺仪。来送礼的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嗓音尖细,看着就像个太监。
那太监命人将装着贺礼的锦盒呈上来,说这是他们家赵老板的一点心意,请卢夫人笑纳。云娘将锦盒妥善好,又招待那太监在陷空岛住了一段日子——她当然知道这是在探听虚实,看看她石云娘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直到她和卢芳的儿子卢珍出生之后,那名太监才将信将疑地回京复命。
那方锦盒里装着一艘自行船。
不是那种在运河里航行的大船,而是小小的、木头做的仿制品,外壳上涂了金色的漆。船底有铁制的发条,拧紧之后能带动船侧的轮子转动,可以在水池里航行十余米。
于是石云娘就明白了——皇帝毕竟懂她。
她便带着这近乎于欣慰的心情,在陷空岛当了十年的女主人。
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她的儿子伴着人声踏进门来:“阿娘。”
石云娘放下手里的自行船:“回来了。”
卢珍拿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容满面地跑到她身边。
“怎么样,看见他们新修的灯塔什么样了吗?”
数年之前,卢芳的朋友白锦堂在陷空岛创办了建造自行船的造船厂,顺便在岛外建了一座港口。
久而久之,从陷空岛出去的自行船越来越多,港口的规模也越来越大。许多从外洋来的商船渐渐地也不在泉州港登陆,而是改道陷空岛,西入长江,从扬州中转,顺着大运河可以直入汴京。
之前就有人提议,不如在陷空岛的港口外搭建一处高台,夜晚点起火炬,充当灯塔,这样夜半入港的船只也能找到方向了。
卢芳和白锦堂便凑了份子钱,请了通风水堪舆的师傅来选址,今日就是灯塔落成之日。
卢珍眼睛亮亮的:“看见了!阿娘,那塔好高!比山还高!他们说半夜在塔上点燃火炬,十里之外的船只都能看到!”
石云娘微笑道:“有了这座灯塔,想必来咱们这里入港的商船会越来越多的。”
卢珍将脑袋枕在她的膝头:“阿娘,可惜你没看到。”
从他出生以后,石云娘便不再出海。卢芳对石云娘的过去讳莫如深,因此卢珍竟不知道他的生母曾有过多么辉煌灿烂的过去。
石云娘摸着他的碎“阿娘会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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