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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败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弗烟
“那现在就喊店小二……”
“不急。”沈翎一手摁上他肩头:“不如,我们今天就走。乔装打扮,不算难事。”
跟随越行锋一段时日,沈翎闲来无事,把他的易容术学了个皮毛。骗过江湖之人有些难度,但要骗过守城的将士,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林喻显得犹豫:“二公子,似乎有些不妥。”
沈翎装作不解:“不妥?我觉得很妥。明日大雨,估计没法子渡河。”
林喻的脸色突变:“渡河?二公子是要……南下?”
沈翎见他一脸纠结,有意道:“哦,原来不同路啊,早知道就不拜托你了。行,你待着吧,我一个人,先走。”
听沈翎这么一说,林喻立马急了,眼瞅着他额头渗出冷汗,亮晶晶的。看他信里伯父前、伯父后的,现在定是要疯了。
默默看着一滴汗珠从他鬓边滚下,沈翎蓦地惊道:“你很热?”
林喻傻眼,顿时失了方寸:“没、没,不热。”缓了缓神,见沈翎步子一转,吓得拽住他衣袖,“二公子,我跟你一起走!”
沈翎为难地看他:“这样好吗?商队那边,你不好交代吧?”
林喻生怕沈翎走人,频频点头:“好交代,我这就过去说一声。二公子,等我。”
不愧是尚书令家的公子,办起事来,的确很有效率。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林喻回来了。
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样,八成是担心交不了差。信已经送出去了,覆水难,待他爹的人过来,却找不着人,估计非常影响那位柴参知的心情。
沈翎懒理他的忧虑,反正柴廷不高兴,他沈翎就高兴。随意给林喻沾了两撇胡子,换身粗布衣就上路。出城门的时候,根本没有守城将士来拦,更别说查看,说明之前老爹散发画像什么的悲壮经历,完全是胡扯。
*
一离云间城,沈翎即刻松了口气,然林喻的表情,显然更差了,一路左观右望,两眼一片茫然,一看就是个路痴。他如此反应,正中沈翎的下怀。
比起久居京城的林大公子,与越行锋在野外晃悠多日的沈翎,可是对郊外的地形十分熟悉。不像林喻,即便之前来过,也定是乘坐自家马车走官道,哪里晓得荒郊野外是怎么回事?看他现时的神色,估计连南下北上也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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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越走越偏僻,已经望不见云间城。林喻的担忧到了极点:“二公子,我们为何不走官道,那里路宽。”
沈翎随手扯了根狗尾巴草:“是宽,但是略远。我们这般抄近路,比较快。”
想到沈翎之前说的南下,林喻更是忧心忡忡:“二公子,这是去哪儿?”
“九都城。听说那里风景独好,曾有高人居住。”沈翎随意说了个河对岸的城镇,顺道斜过眼角,去瞧他的反应。
“什么?九都!”林喻暗道不好,九都城早因戚家没落而不复繁华,平日里冷冷清清的,虽是风景不错,但一旦渡河,即生变数。
“怎么,没听过?”沈翎只是随口说的地方,那里具体有什么、长什么样,他根本不知道,也不打算关心。至于风景独好什么,唉,只要是国子监先生特别提过的地方,一般来说,风景都很独好。
“不不,我听过。就是……二公子,九都,有些远。”林喻不敢公然反对,只得提醒。
沈翎停下步子,回头一皱眉:“远吗?不是渡河就到么?难道说……你晕船?”
林喻急忙否认:“不,我岂会晕船?不会,绝对不会。”
沈翎很清楚他是争强好胜,之前在绛花楼听一个姑娘提起过,说是林喻找了一群姑娘去游湖,结果自己晕了个七荤八素,把人家姑娘晾在一边。
一想到这事,沈翎不由转身偷笑,不得不承认,越行锋已经把他给带坏了。
弯弯绕绕行了许久,直到午后,临近日暮,仍然不见大河的影子。
林喻心生疑虑,更生出些惧怕:“二公子,我们不会迷路了吧?我看这一路,一个人也没有,荒无人烟的,不会有事吧?”
沈翎佯作不悦:“你是说我不认识路?若你觉得我带错路,自可离开,不必跟着。”
林喻立即变得有些弱:“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天黑到不了。”
“哦,那倒不会。”沈翎已瞧见几名青衣武侍,故意拍了拍林喻,“你看,那里不是有人了?你若担心,我们可以一起去问问路。”
“对,问路。二公子,请。”心底发毛的林喻,一见活人即心花怒放,丝毫顾不上身后的沈翎,向着“希望”飞奔而去。
“你去,我跟着。你知道的,我不便露面。”沈翎话音一落,便如预料之中,见他兴高采烈地狂奔过去。
不知死活的林喻朝青衣武侍勐挥手:“大哥,几位大哥,我问个路。”
待他跑得近些,沈翎才从草丛后冒出脑袋,等那几人瞧见他,方才挥手喊道:“我是沈翎!快给我抓住他!快!”
第100章有取有舍
青衣武侍无所事事惯了,忽然听见有人喊,自是愣了片刻,但见那人是沈翎,又不禁搓了搓眼,高喊道:“快来呀!真是那个姓沈的!”
林喻跑到半路,听此一唿,立马停了步子,即刻回头去看沈翎,岂料瞧见他一脸得逞的笑,顿时傻眼,心里还没个判断,两名青衣人已靠在身后。
沈翎见五六个青衣武侍逐渐围上来,却没有逮住林喻的意思,他忙道:“我知道你们大小姐要抓我,我可以跟你们回去,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把这人给绑了,一同带进谷里!”
此般力所能及的事,青衣武侍岂会拒绝?既轻松,又能立功,几乎在沈翎开口的同时,立即把林喻给绑了,且死死摁在地上。
沈翎松了口气,朝武侍一摆手:“我们走吧,大小姐一定等急了。”
青衣武侍乐呵呵地跟在沈翎后边,顺道拎起林喻,往他腹部揍一拳:“老实点!”
事情发生得太快,虽说林喻意识到被沈翎耍弄,但他显然没法接shou,两脚抠进泥土,抵在原地,朝沈翎狂吼:“沈翎!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好心随你出云间,你居然出卖我!”
“出卖?就你这货也配谈出卖?”沈翎回身看他,往他小腿踹一脚,“既然出来混,自然当明白你死我活的道理。何况,是你先出卖我,我自卫罢了。”
“我若要出卖你,你还想平平安安地离开云间城?我呸!”林喻还当真往沈翎鞋上啐一口,可惜偏了。
沈翎一声叹息:“唉,若我不能平平安安地离开云间,又岂能让你爹独占功劳?哦,不是你爹,而是那个人,他可不愿让云间的那些小兵小将与他分功。”
林喻脸色一变:“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沈翎从怀里摸出那张信纸,直接甩他脸上:“如柴伯父所料,沈翎未死。现已在云间寻得其踪迹,正随行左右……还要我再念下去吗?”
林喻一双眼瞪得老大,摇头不止:“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拿到这封信!”
沈翎懒得与他唇舌,只说:“想不到你也是柴廷的人,以前真是小瞧你了。活该。”
“你诈死!你欺君在先!要死的就是你全家!”林喻气得口不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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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也要拉你当垫背!”沈翎一挥手,武侍便会意堵了林喻的嘴,将其拖入画岭。
*
方才在外头急着处理林喻,入了画岭便问起越行锋的事,谁知那些武侍个个避而不答,沈翎一气之下,直接冲去花冬青的水榭,打算一次问个清楚。
沿途守卫,无一人拦他。沈翎闯入水榭,拨开青纱幔,发问之际,见一人跪在地上。
一身白衣的女子,正是羽,她跪在花冬青跟前:“主人,是属下办事不利,请责罚。”
花冬青有意看了沈翎一眼,后道:“连个不会武功的人也看不住,我养你这么多年又有何用!依照规矩,应当怎么做,你自己说。”
羽状若平和,言语间无半分畏惧:“自断一臂。”
又是断臂?这江湖武林的规矩怎么都是一样一样的?沈翎大步上前,夺过羽手中的刀。
花冬青浅笑道:“我还以为你只在意一个越行锋,想不到,你连女人的事也管。”
“管就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就是你们这些江湖中人说的?”沈翎把刀丢去一边,站到花冬青面前,“是我自己跑的,关她什么事!”
“就你这样好管闲事,跟着行锋,只会惹是生非!”花冬青狠狠瞪他,对羽道,“你先给我下去!”
“是,主人。”羽起身前,稍稍瞄了沈翎一眼。
沈翎再逼近问她:“你说,北林的雨时香是不是你放的!还说喜欢他,连喜欢的人都不放过,你还不如喜欢个球呢!”
花冬青盈盈一笑:“是我放的又如何?他出事的时候,你还不是在万花楼风流快活?十位美人相伴,可将沈公子伺候得好?”
沈翎切齿道:“果真是你出的馊主意!把越行锋交出来!”
花冬青敛袖笑道:“他就在你们的屋子里呀,你回去看了就知道,不是我不肯放,而是他病得根本走不了。”
听花冬青这么一说,沈翎再也没心思计较什么,拔腿就朝竹楼跑。
在沈翎的认知中,世上最不可能发生的事,便是越行锋倒下,即使当初在京城伤重,也还能干一干放火、劫持人的事,却不像这回一病不起。
看花冬青的眼睛有些红,明显是哭过。难道越行锋真的病重?他……也会生病?
越想越心焦,沈翎的一颗心像是悬在刀尖上,脑子不由自主开始填补越行锋虚弱的画面。仅仅是想着,鼻尖就发酸。
*
“越行锋!”沈翎几乎是用撞的推开门,见人在榻上躺着,胸口起伏均匀,理当无恙。暗暗咒骂花冬青作戏吓人,一面朝睡榻走去。
“翎儿?”越行锋的声音很轻,不见往昔的沉稳,甚至有些许虚浮。
沈翎的心弦骤然绷紧,快步走过去:“你的声音怎么这样?真的病了?”手抚上他额头,并无发热迹象,“你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那个花冬青干的好事?”
正要跑回去找人兴师问罪,手却被他拖住,他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怪不得旁人。”
鼻尖酸得不行,沈翎吸了吸鼻子:“什么不小心!还不是她放的雨时香!你好好休息,我这就找她算账!”
沈翎拨开越行锋,气冲冲地往门外走,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别去!”
越行锋的半个身子扑在地上,两手探在前边摸索着,样子十分狼狈。抬起眼眸,向门的方向望着,原本深邃的瞳孔显得空洞无光。
“你的眼睛……”沈翎意识到什么,忙将他扶回榻上,伸手在他眼前一晃……懂了。
“其实,也就是眼睛,其他没事。”越行锋淡淡一笑,润物无声。
“这还叫没事?”喉咙里发梗,眼泪噙着打转,又想到他看不见,便肆无忌惮地滚落。
“人还活着,武功也在,自然是没事。”越行锋的双眼直直定在那里,不复往日光。觉沈翎不说话,便问:“怎么了?”
沈翎捂着嘴,不敢出声,只恨自己太没用,一个大男人还哭得像个姑娘。丢人!
越行锋追问:“哪里不舒服?”
见他神色关切,沈翎想着不出声是不行了,低低应了句:“我好得很。”
“你哭了。”越行锋判断的结果,不带疑问,手探上沈翎的脸颊,在他眼角温柔轻抚。
“你哪只眼看……”赌气的话说到一半,沈翎感觉心尖被什么一勾,竟然哭得更厉害。
这回连掩饰也不能,被压抑的哽咽,从咽喉深处高高低低地冒出来。沈翎见他凑过来,忍不住双手环上他腰背:“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想什么救人,你也不用到这破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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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行锋垂着双臂,任由某人死命抱着,头倚在他肩窝,恰到好处的位置。怀里像是窝了一只shou伤的小兽,越行锋不自觉地扬起唇角,暗自低头,眼皮一动。
“一人做事一人当,以后我会照顾你的。”沈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渴。”越行锋轻轻说了声。
“马上!”沈翎挥袖抹干眼泪,随即奔去木桌倒水。
一只眼在他身后眨了眨,观察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拎壶、倒水,浅尝试温。
沈翎见越行锋伸手来取杯子,忙摁回去:“你别动,我喂你。”
越行锋颔首笑道:“早知道你能对我这么好,这双眼就该早点瞎掉。”
出人意料,沈翎没有反驳他,反是觉得别难过,愣愣注视着他的眼睛。
忽然间,门外传来极轻的步声,越行锋低喝:“谁!”
就在这一瞬,沈翎确认自己看到了什么……若无其事地转身,往门那边看。
是送药的侍者。沈翎三言两语将他打发,趁关门的时候,刻意脚底一滑,重重摔在地上。
某人的脚步很快,如箭一般弹过来,将他从地上一把捞起:“没摔着吧?”
“骗子。”沈翎眼底腾出怒火,誓将某人那双明如日月的眼珠子烧成灰。
“呵呵,被发现了。”浓黑的眸子顿时流光溢,散出几分痞气。
越行锋两手摊着:“你能把我怎么样?”
沈翎攥紧拳头,一拳往他脸上砸,可惜发力未遂,腰就让一只大手给揽了去。
多日未触的柔软唇瓣,轻易地,将血脉点燃……
第101章前途未卜
夜尽天明,沈翎趴在睡榻上,无力动弹。怨念的双眼,窥视着身侧尚在深眠的某人。
昨晚发生的那叫什么荒唐事!这货居然把他拉进一个浴桶里,装成一副垂危样,强迫他按摩又搓背,最后还用千奇百怪的磨人法子,把他给办了。
肩头有点凉,沈翎试图把薄被拉上来一些,可牵一发而动全身,酸痛之感浸透全身,与散架了没两样。
“喂,帮我把被子拉上来,我冷。”沈翎戳戳他胳膊。
“不要。”越行锋音色朦胧,却是充满斩钉截铁的意味。咧了左眼看他,又缓缓合上,深吸了口气:“如果帮你,我会觉得很累。”
“你说的是人话么!”沈翎两手一撑,直起腰即听见“嘣噔”一声,立马坠回去。
“腰力真差。”越行锋闭眼叹了一句,唿吸再度深重。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沈翎强忍痛楚,硬撑着坐起,侧目见他一脸疲惫,不像假装。话说他往日一夜辛勤,次日不仅起得更早,且是生龙活虎,却不似此刻累得打瞌睡。
沈翎心生疑虑,推了推他:“喂,你没事吧?看起来……好像很累。”
越行锋依旧半睡着:“嗯,我当然累。那雨时香还未散去,每日早晚一副药,离完全复原还差那么一丢丢。”
沈翎一听,不禁瞠目,依昨晚的情况来看,他并不像是余毒未清的状态。想到这个,沈翎更加恼火:“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没恢复你昨晚还逞强?不要命了是不是!”话毕,双手在他胸口一捶。
“你捶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的命?”越行锋睁眼瞧去,他两只眼睛竟气得发红,“你这是在管我?”
“管你又怎样!你要是挂了,谁替我打架!”沈翎说着,又是一捶,反正他肉糙。
“是是是,你是我媳妇,这等事,该管,管得好。”越行锋夸得万分不走心,无意间瞥见他眼里的微嗔,忍不住挺身吻他。
沈翎发觉他勐力靠过来,忙将他摁住:“你有这闲工夫,就想想怎么熘出去。”
越行锋作无辜状:“我想了。只是这些年,花冬青长了不少心,一时半会儿的,恐怕走不了。”话说着,当沈翎的面,逼真地一咳。
沈翎看他这副样子,没忍心逼他,脑袋左右晃着:“算了算了,你先养好了再说。”
越行锋将他的手握了,一张英俊的脸忽然拧得楚楚可怜:“媳妇,我想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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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表情在沈翎眼里,有点恶心。漠然伸手,往门外一指:“自己走出去。”
不说还好,沈翎话从口出,越行锋转眼就变本加厉:“唉,媳妇嫌弃我。”
“好了好了,烦死了,我扶你出去!这下行了吧!”沈翎实在shou不了他这种表情,实在比自己穿女装还丢人。
“听说你穿女装了?”越行锋冷不丁问一句,“冬青说的。什么时候,穿来看看?”
“你给我闭嘴!”沈翎毫不留情地在腿上一掐。冬青个鬼!
心不甘情不愿地搀越行锋出屋子,沈翎发现周遭“护卫”的武侍全都消失了!难道花冬青就真放心越行锋一人在这儿?
越行锋朝空地一指:“没椅子,没桌子,没茶,没吃的,没……”
“你够了!我替你去拿,再废话就把你推水里!”虽是威胁,沈翎仍是感觉自己处在弱势,要不是看他余毒未清、看他可怜,才不这般顺着他!慢着……他可怜个毛线!
“好的,媳妇。”越行锋得意一笑,自行坐在石滩边上。
“明明就能自己走,还要人扶,无耻败类……”沈翎嘀嘀咕咕,也无所谓越行锋听见,一步一跺地回屋子搬东西。
回身的一瞬,一道金光从沈翎眼角划过,他不由寻着去看……是一只绝美的金蝶。
世间寻常蝴蝶,没有一种能与眼前的金蝶相提并论。
日光倾城透羽翼,金尘流溢若星河。蝶翼过处,皆如金雪纷落,悬久不散。
沈翎看得痴了,竟探出手去。远远坐着的越行锋一见,立即箭步而来,以求阻止。
怪异的是,这只金蝶居然乖乖停落在沈翎的指尖,金光飞舞,极致炫目。
几乎能够感觉到,金蝶正盯着沈翎,在他指尖轻旋出一道金光,在他眉心轻拂而过。
沈翎瞳色一顿,发觉体内有一股气流涌去指尖,那只金蝶微微俯首,似在吸吮,通体金光较于方才,更加耀目。
远处跑来一个青衣姑娘,身材娇小,估摸着十四五岁,可一丛乌发之间,居然有几缕银丝。她的面色有些苍白,奔跑过来,喘息不止。
她稍稍缓过气,抬眼看向那只金蝶,又转而目视沈翎,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却不用言语表露,只是用手指了指,示意沈翎把金蝶归还。
本着物归原主的原则,沈翎把金蝶递过去,可它怎么也不愿挪去青衣姑娘那边。见那姑娘很是焦急,沈翎顺手甩了两下,可那只金蝶像是粘在他指尖似的。
“我来吧。”如同中年女子的粗糙声线,竟然出自这个小姑娘!
“哦。”沈翎的回应显得迟滞,只管把金蝶递过去。
青衣姑娘从袖中取出一方小盒,揭开之后,是一朵风干的鸢尾花。她扬手把香气散去,金蝶立即飞离沈翎指尖,停在干花之上。
沈翎察觉集聚指尖的那股气流,此刻已消散无踪,再看那姑娘,正对他不断鞠躬致谢。
青衣姑娘带了金蝶离去,沈翎低头望着指尖,惊见上方有一个极细的小孔!
这到底是蝴蝶,还是蚊子?根本就是大马蜂!
越行锋凑到边上,掰过他手指,盯着小孔:“它吸了你的气血。”
沈翎只觉倒霉:“是啊,这年头蝴蝶都成蚊子了。”
“你可知那只金蝶是什么?”话毕,越行锋用力去挤那个小孔,竟然渗出透明液体。
“痛痛痛,你放开!”沈翎疼得把手缩回,“吸一两口血又不会死!”
“是吗?你没瞧见刚才那个小姑娘的脸白成什么样?你真以为是跑出来的?呵呵,年纪轻轻,青丝白发。真是不容易。”越行锋看某人有点被吓到,笑而不语。
不过三言两语,沈翎果真怕了:“那个蝴蝶,还是吸血鬼不成?”
越行锋的表情不可置否:“那金蝶,是世间罕有的香引蝶,同时存世的,屈指可数,且唯花家所有。通常只有花家血脉之人,方可亲近。那个侍蝶女,估计是花家的远房亲戚,血统不纯,所以管不住香引蝶,让它跑出来。不过无妨,至少回去了,否则冬青一定会要了她的命。唉,看她那样子,估计也活不过二十五岁。”
听他说了一大串,沈翎只得出一个结论:“花家血脉……那蝴蝶靠花家血脉为生?”
越行锋赞叹道:“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一点就通。”
沈翎发怔:“那它吸我做什么?我又不姓花……”瞥见越行锋似笑非笑,“喂,你可别说我爹是花家人,我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
“那你娘呢?”越行锋微皱着眉。
“我娘是南越人,你不是知道么?”沈翎笑笑说着,心底一阵发虚。




江山多败絮 江山多败絮_分节阅读_134
“你娘是后来到的南越,还是生在南越,没有人知道。香引蝶不会随意吸食生人气血,只有饿极了才会去吸远房侍蝶女的血,能让它主动吸食的人,我见过一个花冬青,还有一个,便是你。”越行锋神色肃然,敛了笑意。
沈翎被他看得心头发凉:“难道还要我回去问我爹么?关于我娘的事,他避讳得很。”
越行锋又道:“沈恪所避讳的,难道真是因为你娘的出身?据我所知,当年有不少大崇兵将娶了南越女子,现在各个位居要职,也没见得有多避讳,只有你爹是一个特例。你不妨想一想,他避讳的,也许是另一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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