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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败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弗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嗯,知多少。
沈翎裹着薄被,蜷在睡榻里头,见某人半披着衣衫,正睁着一双看似风情万种,实则恶心至极的眼睛。他怒得低喝:“再看就挖你眼珠子!”
越行锋调笑着看他,那一脸未褪的红潮:“你不是很激动么?整晚叫着我的名字。唉,早知道你那时候的意思是叫我,我就不罚你了。”
沈翎恶狠狠地说:“还不罚?不是罚得挺开心么!马后炮放给谁听啊!”
“你。”越行锋伸手指着,“该起了。”
“哈?起你个头!小爷今天要睡觉!谁也别烦我!”折腾了一宿,方才天亮了才停下,眼下正喘气歇着,哪有力气起身?沈翎满眼怨念地看他,不想说话。
“不行,你今天是主角,得演戏。”越行锋好言相劝,甚至起身替他拿来衣衫。
看他的动作挺认真,沈翎仍是往薄被里一缩,倾身倒在榻上:“不管,我要睡。”
越行锋轻易扒开薄被,强行替他穿衣,一边喋喋不休:“要睡回来再睡,待此事一了,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我陪你睡。”
关于他的后半句,沈翎只想喷脏话,但委实喷不过他,只好问:“演什么戏?”
越行锋道:“自然是接着昨晚的继续演下去。在众人眼里,商谷主已油尽灯枯,今天应该有好戏看。全靠你了。具体演什么,我慢慢说。”
沈翎抬眼看他,完全是啃了人参的面色:“他油尽灯枯,你不就复原了?既然你已经好了,你去演戏就行了,何必扯上我?到时候,你只要说,沈翎病倒了,不就行了?”
“我不能去。”越行锋静静地说。
“为什么?”
“我病了。你看,咳咳咳……”
沈翎怏怏地看他:“你还能再假一点吗?”
越行锋点头:“能。”
沈翎看他又要翻天覆地地咳嗽,忙制止他:“你少给我装病!昨晚不是挺耍狠么!怎么一到早上就有了痨病,坑谁呢这是!”
越行锋面露苦色,哀怨道:“昨晚没病。现在病了。”
“妈蛋!你还真会挑时候!”沈翎再也忍不住,噼头盖脸就是一顿狠骂。可那人从头至尾都乐呵呵的,沈翎骂了一阵,自然失了兴致。
“骂够了?好,现在换我说。事关重大,你听仔细些。”越行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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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不出所料
繁吹谷。烟未阁。商隐的住处。
经昨夜四处闲逛招摇,商隐即将油尽灯枯的消息已是人尽皆知。所有人都明白此为花家之故,故而一听闻花家少主要去烟未阁看望商隐,纷纷前去围观,其中包括白翔。
救了人也就罢了,偏偏救不了人,还搭上一条命,还擅自将隐世各族的安危置之度外。
这是白翔的原话。依他的意思,既然繁吹谷已无法庇护,那么各家就应自寻出路,否则哪天朝廷清扫前朝余孽,一个不小心扫到身上,那可不得了。
本是毫无依据的说辞,却被一个个听进心里。果真如人所料,他们已蓄势待发。
沈翎与花冬青前来时,烟未阁已被众家族团团包围,那些繁吹谷武侍几乎招架不住。
见此情景,沈翎想起越行锋的嘱咐,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商谷主不过染了风寒,诸位如此关心,莫非是为别的事?”
像是说好了一般,没有人回应沈翎,包括叶铭修和他身后的柴石州。
最终,自然是白翔挺身而出,与沈翎对峙,言语间毫不客气:“你们花家也有脸来?若非为了那个人,商谷主岂会命在旦夕?别说什么染了风寒,昨晚大家都看见了!沈少主,你这么说,难道不是借由商谷主有心偏颇之故,妄图代其发号施令?”
沈翎听着,眉梢惊得一颤,倒不是因为白翔说得头头是道,而是他所说的,竟然与越行锋事前交托的所差无多。
白翔见他不答,以为得了声势,又道:“你这是拿了鸡毛当令箭,莫要以为我们会信!”
周遭群情激奋,若非知晓商隐也是做戏,只怕沈翎早已没了主意。既然一切照着越行锋话本演着,沈翎也没在怕,对众人道:“是信我,还是信一个连父亲死因都毫不在乎的人,诸位可自行抉择。然话说在前头,商谷主的确是染了风寒,服了药,正睡着。尔等这般喧哗,不怕扰了谷主清梦?”
发觉人群有所动摇,白翔居然一下子就没了耐性:“商隐睡或醒着,又有何不同!你们这般畏惧,子子孙孙、世世代代,即是永不见天日。难道你们就想每年来此一聚,然后回去过太平日子?名与利,本就是能者得之,我们为何要弃之!”
这一遭,越行锋料错了。他原以为白翔受过高人点拨,怎么也能撑个一两个回合,待到时机成熟再煽动众人。然而,沈翎没说两句,白翔就按捺不住。
沈翎只得硬着头皮,貌似很有气势地上前一步:“莫要忘了,当年若非繁吹谷向先帝承诺携诸位退隐,你们以为能活到今天?或许早就被定为乱党,曝尸荒野也说不定。”
“乱亦死,不乱亦死。何况我们从未生反叛之心!不过先祖求一朝安宁,却使得我等众人隐于尘世,有才不得展,有志不得施。难道花家就曾甘心!”白翔继续胡诌,一双眼睛瞪出血丝,好似堕了魔道。
“怎么,你们想自寻出路,想反么?”沈翎引出此句,气势略弱了,他不明白越行锋要他在最后火上浇油是何居心,如此状况,不该是劝和么?
“对!我等昨夜已有决断,必再入世,再入江湖!”白翔振臂一唿,百人皆应。
沈翎觉得喉咙有点干,为说话破音而失了气势,就想先缓一缓。可刚停刚下,手臂就让人一掐,忍痛看去,竟是花冬青。
花冬青深知此时不能停顿,便代他说:“你们要是敢出这繁吹谷,今后就不再得商氏庇护!你们不守约,那位帝君自然也不必!”
沈翎怔住,忙拉住花冬青:“表姐,越行锋他不是这么说的……”
花冬青才懒得理:“管他的,是这个意思就行了。”
沈翎颓然道:“前面那句是对了,但后面那句……”
“你以为我们会怕那个帝君?”白翔忽然啐了一口,“哼,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让他们好好看着,我等是如何纵横天下!”
“他们是有病吧?”花冬青挑着眉角,见数人一拥而上,“玩真的?”
“完了。”沈翎扶额,眼角瞥见几人已冲破武侍禁制,闯入烟未阁。
*
事情来得突然,显得蹊跷。沈翎还未弄清楚出了何事,已与花冬青一道被囚入烟未阁。
门外有点动静,羽、沈翌、越行锋一同被丢了进来。越行锋还是装作半死不活的模样,羽还好些,但不知沈翌为何束手就擒。
沈翎难以理解地四处张望,见榻上依然躺着商隐,关在一起的还有几个繁吹谷武侍,他愈发弄不明白眼前这状况。
照理说,商隐与越行锋两人便可操控全场,外加沈翎和花冬青,理应没机会让那些人得手才是,可眼下团灭的局面,实在是……惨不忍睹。
趁看守的某家随从走到外头,沈翎往越行锋那边挪了挪:“搞什么啊你!怎么跟你说的不一样啊?喂,别装死啊喂!”
越行锋趴在地上,歪过脑袋,睁了条眼缝:“差不多。就算按我说的下去,一样是这个局面。冬青只是嫌麻烦,提前说了而已。”
沈翎傻眼:“那些话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么?我表姐她……也知道?”
越行锋挪了挪姿势,继续歪着头:“嗯,怕你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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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翎真想抄起手边的凳子拍他一脸:“那现在是怎样?让他们出去耍,然后我们借故被关着,之后置身事外。”
“这样也不错。”越行锋略过沈翎的鄙视眼神,伸手给他,“扶我起来,脖子疼。”
“活该。”嘴里是咒骂着,到底还是给扶了。
“等晚上。不是今晚,就明晚,不会太久。”越行锋迅速调整身形,背对着门口,低声说,“有人以为商隐会替我解毒,所以不现身。现在商隐要死了,我的毒还未解,那些人也该现身了。”
沈翎恍然大悟,他搞了这么半天,只为了引出一个人:“那个黑袍人?”见越行锋点头,又将心头疑问道出,“那个黑袍人,是穆长老?”
越行锋睁眼,顿了许久才道:“他的老相好……呃,总而言之,他会来。”
当夜,烟未阁外寒风萧索,一道黑影闯入烟未阁,如入无人之境。越行锋,料中了。
*
繁吹谷后山。一人一袭藏青色祭袍,手执虎头金钩的梨木长杖,缓缓行进。
兜帽半遮面,趁着夜色,他寻到那个白衣人:“为何擒我南越少主?”
柴石州幽幽回眸:“擒了又如何?反正都放你进去救了,还有什么不满?”
长杖重重点地,他说:“事前允诺,并非如此。”
柴石州笑了,即使盟友在侧,依旧不掩轻蔑:“要想有所得,必定有所失。你帮我下毒分化那些人,我柴家自然会给南越好处,包括将越行锋双手奉上。向来都是各取所需,穆长老,你急什么?”
“只怕世事有变,有人不守信约。”
“倘若真的世事有变,所谓信约,守与不守,你又能奈我何?说不定,只能负你南越。所以,千万别心急。心急,只会坏大事。”柴石州笑意阴冷,全然无视这位盟友。
山风唿啸,老者的声音有些模煳:“柴大公子,你现在是与南越勾结,难道不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帝君知晓此事?”
柴石州终于回头,他笑道:“穆长老,你很不了解我大崇的帝君。帝君要的,只是结果,至于谁帮过,他根本不想知道。即便知道是你,帝君也不会对我柴家做什么,毕竟万众归心,连你南越王族长老都肯相助,助他稳固河山,说不定,帝君还很乐意。”
老者又问:“那,那个人呢?你何必也擒了他?你的目标,只是那个死人。”
柴石州目露惊色:“穆长老,你知道的也太多了。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擒他,是为护他。待到事成之后,我给他点甜头回去交差,可比他现在一意孤行要好得多。”
“交差?沈翌此行隐秘,只为随身相护他的兄弟,若依你所言……”
“穆长老!”柴石州显然不愿多言,在他眼里,令人一知半解,便是最好,“你只须完成你我之诺便可,如今大事将成,你就多等几日。”
“我等不了了。”
第139章反转棋局
老者的声线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男子。
这个人声沉稳有力,带了五分戏谑,此时听起来颇具玩味。
不难辨认,他是越行锋。
一手掀去厚重的祭袍,越行锋握住肩膀,扭着脖子,稍稍松了松筋骨,察觉柴石州目中惊诧,仍是自顾自地嘀咕:“没想到这袍子这么重,他平日里是怎么穿的,太不容易了。”
柴石州向来以风雅淡然示人,从不轻易显露真实心绪。然而今日,眼前此人的出现委实在他掌控之外、意料之外。回想起方才与之交谈多时,竟未有丝毫起疑,不禁自叹疏忽。
看此人安然无恙,柴石州自是发问:“你不是中毒将死?即便商隐耗尽修为也无法救你,我暗中探过你脉象,确是如此。若非商隐真的……不对!从一开始,你根本就没中毒!”
越行锋听他说着,隐隐有些犯困,心想着速战速决:“当然没中毒。那种毒要是像我那样勐灌下去,只怕比白卓死得还快。”
柴石州轻笑道:“连商隐也愿意与你一同演戏,难道他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越行锋当真打起哈欠:“正是因为他知道,所以才配合。不像某些人,从入谷至今成天搞些小动作,闹得是鸡飞狗跳。”见柴石州看过来,趁势道,“诶,说的就是你。我说你啊,也真够阴的,给个解药也不亲自动手,还劳烦一个老人家代劳,你有脸吗?”
听他一字一句说得起劲,柴石州才不愿浪这个时间。他既然扮作那人来此,定然是为了理清前后缘由,如今全都知晓,那么他的下一步,自然是……
山风依旧凛冽,越行锋虽是说得轻佻,看似自负地游目四方,然他的余光始终没有离开柴石州。见他脚后跟一起,即刻抽出长剑。
然,几乎同时,柴石州亦拔剑相对:“你很快。”
“彼此彼此。”越行锋吊儿郎当地提着剑,还想着商量,“其实这一架,实在没什么好打。我就是想抓你回去,让你歇一歇,别太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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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行锋,你低估我了。”
此话一出,一道剑风比尾音更快一步,以风驰电掣之势掠过越行锋肩畔,且在两步之外稳稳停步,纹丝不动。
对他剑术的认知,尚且停留在夕照楼那日。方才杀机一现,越行锋移步避开,方知柴石州口中的“低估”确是事实。往深了想,也没什么值得意外的,混迹江湖十多年,以他家的势力,寻遍名师绝非难事。
越行锋缓缓执剑起势,眼底闪现少见的光芒:“想不到喜欢放水的人,不止我一个。”
柴石州毫不掩饰他睨视众生的优越感:“你说的对,这一架没什么好打。我想,你直接放我走,也许好一点。”
“玩出个烂摊子也想走?”越行锋起步时甩出剑花,凌空跃起,顺势把剑花推出去。
“你阻不了我。”柴石州冷冷一言,正面迎上那迅速开绽的剑花。
不到十招,越行锋深知此次是半点水也放不得,柴石州的剑速不在己之下,稍有不慎,那绝对会出事啊!
一时之间,两人竟是不相上下。身负“一剑绝景”名号的越行锋居然寻不出他的破绽!若换了平日,即便是高手,十招之内,必出破绽。但,眼下已经三十招了。
越行锋剑行洒脱,柴石州招招缜密,完全不同的路数,打了个难解难分。倘若两人一同联手,不知是何其骇人。
百招之后,越行锋渐渐有了上风之势,而柴石州也意识到再这么下去,自己将半点好处也无。虽然越行锋是个不错的对手,这般打着也过瘾,但眼下很不是时候。
这时,越行锋在纵横剑气中寻得一丝破绽,毫不犹豫快攻过去。哪知柴石州蓦地把剑一,拂袖间飞出十数根细针状暗器!
剑势已出,回时终究慢了半拍。越行锋尽速避开暗器,却仍是在手背擦出一道口子。
待越行锋落地,那位暗箭伤人的猥琐公子,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越行锋叹了叹,低头检视伤口:“居然没毒?真是太蠢了。”
*
趁着夜色返回烟未阁,越行锋远远就见那头有人跪了一地。
最前边的那个人,不用辨认就能猜出是白翔那货。看他那副德行,便知当时跪得有多么自然、多么利索。
再往边上瞧瞧,只见花冬青跟在商隐身边,却不见沈翎几人。但看花冬青的神情,他应是无碍。越行锋推断,大致是沈翎松羽回去养伤,沈翌便随行保护。
目测会是一场好戏,越行锋决定不动声色地站在后边,专心看戏。
白翔浑身发抖,声泪俱下,字字句句都在控诉柴石州是多么卑鄙、多么无耻,是如何如何诓骗他一个大好青年误入歧途,再如何如何诱使他犯下滔天大祸,还祸及众位叔叔伯伯弟弟妹妹……那演技逼真得令人动容,动容到令人作呕。
总而言之,是他白翔年少无知,着了奸人的道,伤了各族之间多年的感情。
未等身后那群墙头草争前恐后表明心迹,商隐便问他一句:“他是你父亲,你为一己私利而弑父,你以为我容得下你?白翔,这已不是你白家的家事!”
一句威吓,把白翔吓得够呛,弑父这等天理不容的事,若传了出去,只怕他这一辈子都无法立足。他朝四周看看,隐世各族现下齐聚,这事大致算是传出去了。
“他、他不是我父亲。”白翔颤颤巍巍地道出这句,额前的冷汗多了一层又一层。他脑子乱成一团毛线,自以为单纯地想,只要不是弑父,一切都好说。何况本就不是自己下的手,如今更不是父亲,自然能脱得开一些关系。
“白卓不是你父亲?”商隐暗忖着,心说这白翔不知担当,竟然捅出这种事,在场人众太多,白翔又不分轻重,此时胡言乱语,恐怕……商隐正欲出言阻止,可惜太晚。
“白仲,他才是我生父。”白仲,白卓二弟,白翔的叔叔。
顿时,全场哗然,皆言道白翔是怕死、是傻,怕到连家丑都给抖出来,这下子白家算是彻底没脸混下去了。
商隐本想平息,奈何白翔自己越描越黑,把父亲虐待母亲,然后这样那样的事全都给说了。对此,商隐表示爱莫能助。
从旁的花冬青倒是对此八卦饶有兴趣,听得津津有味,若非商隐提醒,她还没见越行锋影子。然她才把那脸看清,人又是消失无踪。
*
那头好戏结束,越行锋自然要办正事。
之前穆元亲身闯入烟未阁,其目的是救越行锋,不曾预料反被制服,非但让越行锋拿走祭袍,更被点穴、且软禁到现在。
越行锋支开看守武侍,举着烛台,独自入了里屋:“穆长老,许久不见。”
穆元重穴被封,内息受阻,说起话来显得虚弱:“呵,方才见过,何来许久?若属下猜得不错,那人定已逃脱。”
越行锋在他身边的圆椅坐下,解了他胸口一处穴道,以便他说话:“你想要复国,我能理解,所以,无论你与任何人合作、做了什么,我都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是,为何是他?他是当朝参知之子,你与他,何时殊途同归了?”
“看来少主已知晓一切,既然如此,又何须来问?大崇灭我南越,的确人人可诛,然今日我南越势微,凭一己之力实难有所建树。”话到此处,穆元顿了顿,再开口又是另一番语气,似乎刻意避开一些事,“只要少主愿意复国,余下的事,由我穆元一人承担。”
“还真是你一人承担,柴石州的的确确把所有事都让你一人承担。穆长老,我向来敬重你,但我从未想过,你竟然也有煳涂的时候。柴石州予你的不过寥寥数语,承诺亦是未知之数,然他由始至终滴血不沾,而你却替他负罪。你这样做,远在南边的那几位,知道么?”越行锋说不出过分的话,在他眼里,穆元已是入了魔障,无法自拔。




江山多败絮 江山多败絮_分节阅读_200
穆元笑了,当着越行锋的面,笑得轻蔑。是的,他把一个轻蔑的笑,给了他卑躬屈膝效忠的少主:“今日我被擒,是寡不敌众,而非技不如人。少主是否想过,自己也许会有这么一天,因为势单力薄,珍爱之物被人夺去?”
越行锋无惧他的目光:“你想说什么?”
穆元合目轻笑:“少主,莫要忘了,他的命,很多人想要。若少主继续执迷不悟,当真认为凭一剑之力能护下一人?呵呵,说不定,连仅有的,也保不住。”
第140章同族情义
穆元的话,一句即击中要害,不愧是南越宗室长老。
越行锋将他的话反复思量,渐渐生出一丝忧虑。他说得不错,此行幸得花家天罡十二卫随行左右,否则那些人早已得手。
走出烟未阁,越行锋打算同商隐说柴石州逃跑之事,然却见方才跪了一地的隐世各族纷纷离去。有人临行前对商隐千恩万谢,口中既是歉意,又是感恩。
越行锋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商隐此举分明是放过众人,要知道这些人野心勃勃,放出繁吹谷只会放虎归山,难保有朝一日不会蓄势而出。
花冬青得商隐示意,知晓两人有话相商,便点了点头,暂且退去。
商隐没有回头,只是静静问身后之人:“话说完了?”
“是。”越行锋缓步到商隐身侧,见庭前空落的青草地,“你放他们走?”
“他们留下来又有何用?”商隐反问一句,很快意识到越行锋此问何意,也无有隐瞒,便说了,“人,终归有自己的路要走,他们也不例外。隐姓埋名数百年,分明可夺利、夺势,却因祖上一句承诺,而硬生生抑下,换作任何人都不会甘心于此。若你担心他们日后是否真的有所图谋,我只能说,不知道。他们若真有心,岂是我一人可阻?”
“领教了。”越行锋佩服商隐的淡泊,可以说,他已仁至义尽,即便那些人做出什么,亦是命数行之,况且繁吹谷早已无当日之势,连长绝楼都归于尘土,何况是他。
商隐望着依然跪在原处的白翔:“你去见那人,让他跑了?”
越行锋颔首道:“是我低估了他。”略过暗箭伤人一事,并非他觉得丢人,而是输了便是输了,暗器也是武功的一种,自然计算在成败之中。
尽管越行锋掩得很好,商隐仍是瞥见他手背上的伤痕,但见他的步子一半向着里屋,立即明了:“你有话想与我说?与屋里那人有关?”
虽是渺茫,越行锋依然恳求:“但愿谷主能放过穆长老。”
商隐暗暗一笑,眉目间不起凌波:“是他下毒杀了白卓,即便不是他的意思,也是他下的手,他也承认了。你若要我放他,可以,给我一个理由。”
救穆元的理由?数年来,穆元为劝回越行锋做了不少事,其中不乏人情难容之事,然越行锋屡屡放过,如同现在的理由,他几乎没有犹豫:“同族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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