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藤芳华

    “好，我试试。”郭海洋像一个小学生一样，很认真地正襟危坐。

    陈华说，“股票投资是指企业或个人用积累起来的货币购买股票，借以获得收益的行为。股票投资的收益是由‘收入收益’和‘资本利得’两部分构成的。收入收益是指股票投资者以股东身份，按照持股的份额，在公司盈利分配中得到的股息和红利的收益。资本利得是指投资者在股票价格的变化中所得到的收益，就是将股票低价买进，高价卖出所得到的差价收益。”

    “哦，你要这样讲，我能听明白。”郭海洋点点头。

    陈华说，“严格意义讲只有做短线的股票投资才能叫做炒股，因为短期投资进去的很快就收回，就像炒菜，放进锅里很快就炒成拿出来了，所以就用炒来形容短线投资的“快”。”

    “嘿嘿，陈大博士，你太有才了，这比喻真有意思，挺形象的。”郭海洋笑道。

    “其实，炒股就是从事股票的买卖活动。炒股的核心内容就是通过证券市场的买入与卖出之间的股价差额，获取利润。股价的涨跌根据市场行情的波动而变化，之所以股价的波动经常出现差异化特征，源于资金的关注情况，它们之间的关系，好比水与船的关系。水溢满则船高，意思是资金大量涌入则股价涨，水枯竭而船浅，资金大量流出则股价跌。”

    陈华深入浅出地跟郭海洋讲着股票的概念，郭海洋也是表情认真地在听着。

    这时，闫水生和他的两个同学走进了餐厅，向陈华坐的地方走来。




457 意料之中
    陈华已经看到了闫水生三个人，所以他开始加快自己的语速，尽快结束他今天的股票知识普及。

    “在国外，现在投资股票的人，很多都不懂股票，于是他们就随大流，大资金的流向就决定了他们资金的流向，而股票短期的价格是由于供求关系决定的，长期是由于公司本身的基本面决定，而在一定的时间里面，股票的价格就在它本身的价值下波动，如果偏离了价值那就是因为市场供求的巨大差异所造成，所以短期的买股票是一种投机行为，我们叫做炒股，长期的是一种投资行为，我们称为投资股票。好了，海洋兄，今天就讲到这里，你可以去省新华书店看看，现在应该有股票方面的书籍，你买回来学习学习。”

    郭海洋根本无法消化陈华讲的这些东西，他的眉头已经打结成一个疙瘩。

    “陈博士！”闫水生三个人和陈华打着招呼。

    陈华站了起来，笑道，“好早，你们三个还没有吃饭吧”

    “我们都吃过了，大家天不亮都起来了。”闫水生回答道。

    方芳也站起来跟三个人打招呼。

    郭海洋还在那拧着眉头想陈华的话呢，直到闫水生和他打招呼，他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水生，这么早你们就过来了”

    “海洋叔，现在不早了，那些欠款户七点半都已经在县委大门口等龚书记了，大家知道高县长不在家，所以全都找龚书记去了。”闫水生说道。

    “好，我知道了。”陈华点头，然后对着那两个同学笑道：“你们这时候过来，是不是不放心我，怕我今天不去工行存钱”

    三个人的脸都红了，闫水生责怪那两个同学道：“不让你们过来，非要过来，陈老板是高县长的朋友，怎么可能出尔反尔！”

    那两个同学红着脸支支吾吾，“不是我们不相信陈老板，是那些欠款户们不放心，所以逼着我们俩个拉你，一起来这里盯着的。”

    陈华脸挂着温和的笑容，“没事，你们既然来了，就跟我呆在一起吧。我本来想去外面溜达一圈，不过你们已经跑来把情况告诉了我，那我就省溜这趟腿了，现在我们楼，估计马就会有人来找我。”

    方芳已经结完了账，高经理跑过来和陈华客气了几句，几个人一起离开餐厅，跟着陈华楼了。

    刚到三楼，陈华就发现丁局长和贾红星站在306的房间门口。他知道丁局长今天会来找他，却没有想到会这么早。

    还没等他开口讲话，丁局长就大踏步迎了过来，远远的就把手伸了出来，“陈博士，知道你在餐厅用餐，没敢去打扰，所以在房间门口等着。”

    “丁局长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了。”贾红星在旁边刻意讲道。

    陈华握住丁局长的手摇晃着，“让丁局长久等，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的早餐不错，我的饭量大，就多吃了些，你应该让贾主任去餐厅知会一声，这多失礼！”

    “陈博士说的什么话你是我们高县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高县长不在，本来是我应该好好招待你的，结果这两天县里的烂事特多，我都没能顾陪着你去大沙河，是我对不起你呀！”丁局长拍着陈华的手背一脸歉意地说道。

    “呵呵，丁局长，我们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做自我批评了，服务员已经开了门，我们屋里说话。”陈华往房间里让着丁局长。

    丁局长看了一眼闫水生三个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陈博士，你有客人”

    “哦，算是吧。”陈华含糊道。

    “那这样，我就不进去了，我们借一步说话。”丁局长拉着陈华的手往一旁走去。

    陈华回头给方芳使了个眼色，方芳一看情况不对，立刻招呼郭海洋和闫水生三个人进了306房间，并随手关了房间的门。

    丁局长拉着陈华一直走到楼梯口，看看四下无人，这才对陈华说道：“陈博士，我昨天午见了龚书记，把你在机械厂提出的方案做了汇报，龚书记觉得方案可行，等着高县长回来以后，二个人商量完再给你答复。”

    陈华笑道：“丁局长，不好意思，方案有变。”

    丁局长故作一怔，明知故问，“陈博士，开玩笑了，前天会议刚说的事，怎么就变卦了呢”

    “我没有变卦，只是情况有变，机械厂并不像你们给我讲的事实，如果我贸然行事，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我不能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丁局长知道我讲的是什么。”陈华不绕弯，一针见血地说道。

    丁局长的脸色微变，打着哈哈道：“这个情况当时没给你说，是因为它和你讲的方案不冲突，老百姓集资的事，我们财政局和机械厂会共同想办法解决的，所以就没有跟你讲，家丑不想外扬嘛，请陈博士理解。”

    “丁局长，你讲的这些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我却不敢苟同，毕竟出钱的人是我，我一旦进入，机器就要正常运转，我不想因为这些集资款的问题得不到及时解决，导致老百姓可能会进入车间，因此对我的生产进行干扰，给我造成重大的经济损失，所以我不敢冒这个险，还望丁局长谅解。”陈华的态度有些强硬，但笑容始终挂在脸，让对方不会觉得太难堪。

    丁局长的脸色再变，“陈博士，那你是什么意思”

    “把老百姓的集资款还掉，我的方案不变，否则我的方案就变，你们二选一。”陈华的话已经拉满了弓。

    “我们能不能再商量一下，取个折中的办法”丁局长不甘心。

    “这种事情是没有折中办法的，你是老财政了，大家彼此心知肚明。”陈华的脸虽然是笑着，但说出的话却是扎心的。

    丁局长应着头皮说道：“只要陈博士你愿意，折中的办法还是有的，万事好商量嘛！”

    “欧，说来听听。”陈华正色。

    “我们县财政担保怎么样”

    “不好意思，丁局长，你们县财政没有担保资格，这也是不允许的。而且我这个人做生意历来不要虚无的担保，我只需要实实在在地实物抵押，这样才会考虑这件事情要不要做。”陈华的话不留任何余地。他不想在不可能的事情浪费时间，他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做。

    丁局长一听陈华的口封的这么死，笑容尬在了脸。

    “陈博士，你这样子，机械厂恐怕不愿意和你合作！”旁边的贾红星忍不住了。

    陈华直接怼了过去，“随便，本来我来牧野就是看望一下高县长就走了，机械厂的事情纯属意外。”

    贾红星还想说话，丁局长直接瞪了他一眼，“闭嘴，胡说什么”

    贾红星尴尬地闭了嘴，眼睛不善地盯着陈华。

    陈华则是根本不看他。



458 龚书记约见
    “陈博士，龚书记现在想见见你，你能过去一趟吗”丁局长说道。“龚书记在哪”陈华问道。

    “在县委招待所，县委门口都被老百姓围满了，龚书记想见你一面再给老百姓答复。”丁局长道。

    “你等我一下，我给方芳他们说一声。”陈华没有拒绝。

    “好，我们在大厅等你。”丁局长说道。

    陈华点了点头。

    丁局长和贾红星下楼走了。

    陈华回到306房间门口，敲了敲房门。

    郭海洋开的门，见是陈华，再往他身后一看，没有看到丁局长和贾红星，便问道：“他们人呢”

    “在楼下等我，说是龚书记想见我，我去一趟，很快回来。”陈华悄声对郭海洋和方芳说完，然后对正在看电视的闫水生三个人说道：“我出去办点事，你们就在房间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的！”闫水生起身答应。他那两个同学已经看电视看迷了。

    陈华下楼，丁局长和贾红星在大厅里等着他。三个人坐上丁局长快要散架似的上海轿，吱吱呀呀往城东的县委招待所开去。

    “陈博士，你先在车上稍等一下，我去看看龚书记那里是否有别人。”丁局长对陈华客气道。

    陈华点点头，其实他心里清楚，丁局长是想提前把自己改方案的事情通知龚书记。

    丁局长下车走了，贾红星让司机也下了车，陈华知道贾红星是有话想对他说。

    果然，贾红星开口了，“陈博士，其实你的第一个方案我觉得挺好的，按照你的想法组织上调整一下机械厂的领导班子，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这样的结果会让所有人都满意。”

    “确实，领导们都满意了，恐怕最后哭的那个人是我，我成了最大的那个冤大头。”陈华的话虽然很温和，却不留情面。

    “放心吧，不会的。”贾红星看着陈华说道。

    “凭什么老百姓是无冕王，他们一旦聚众闹事，生产车间就得关停。”

    “谁敢聚众闹事，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贾红星的眼睛闪过一丝狠戾，被陈华捕捉到了。

    “你的意思是老百姓的钱你们不准备还了”陈华压住火气问道。

    “不是不还，如果按照你的方案，企业挣钱了，我们可以慢慢还。”贾红星狡辩道。

    “那你的意思是暂时先不考虑还钱”

    “里面有很多的事情你不清楚，也没法给你说清楚，总之，老百姓的钱会还的，但不是现在。”

    陈华没有吭声，似乎是在考虑贾红星的话，贾红星一看有门，便跟着说了一句，“高县长应该跟你讲过了，我大姐夫是市委的秘书长，和龚书记是老搭档，你担心的问题是不存在的。”

    “贾主任，你还有这么硬的关系高县长他从来没有跟我讲过，可能是因为他更了解我，所以他才没说。”陈华面无表情说道。

    贾红星闻言一愣，陈华这话什么意思，高县长没讲的原因难道是因为陈华从来不吃这一套，不可能吧任何一个干企业的人都懂得，没有当地政府的支持，是根本做不强也做不大的。

    陈华不再说话，贾红星猜不透陈华的心思，心里越发没底，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场面尴尬的冷了下来。

    其实贾红星是被逼得没了办法，他心里当然清楚高奇一直就怀疑机械厂有问题，只是因为很多关系的纠缠，加上机械厂和财政上也没有资金和老百姓清算，高奇的手里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所以这个盖子才迟迟没有被揭开。

    他心里也明白，现在对陈华的旁敲侧击，其实是在把小辫子往高奇的手里塞，他在铤而走险，可他没有办法，陈华是救他的人也是送他下地狱的人。而陈华的身份转换其实就在一念之间。

    他把自己的大姐夫亮出来，陈华如果上套的话，什么高奇不高奇，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朋友都是被用来出卖的。

    贾红星不傻，他在陈华考察机械厂时，看到了陈华眼里的亮光，他不明白陈华为什么会激动，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这个机械厂对陈华一定很重要，所以陈华才会在看完车间后就立刻提出了接手机械厂的方案。

    本来陈华的第一个方案还算温和，只要不去查账，这些事都能盖过去，还能帮财政上解决一点问题，再象征性地还老百姓一些钱，然后采取蛇脱皮的方式，把以前贪污和诈骗厂里的钱慢慢补回来，可没有想到一天之间，陈华突然改变方案，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陈华不改变方案的话，这确实是一个双赢的方案，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机械厂会平稳过渡，他们也会平安着陆。

    可一旦给老百姓清算欠款，机械厂所有的问题都将大白于天下，到那时，恐怕他的大姐夫也救不了他和张春霞，而且大姐夫还会被他们连害，职务有可能会被一撸到底，而他和张春霞有可能会锒铛入狱，还要不少人跟着陪葬，所以想想他都心里打颤直抽抽，但现在后悔已然来不及了。

    就在陈华和贾红星各自想着心事时，丁局长从楼里走了出来。

    一位年轻人开了门，陈华进得房间，只见一位头发花白，身着灰迪卡中山装、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沙发上。

    瞅见身着深西装的陈华进来，头发花白的男人站了起来。

    随后进门的丁局长连忙介绍，“龚书记，这就是陈博士。”

    “呵呵，欢迎，欢迎陈博士来我县投资办厂！”龚书记热情地和陈华握手，先入为主地说道。

    陈华一听这话，心想：“姜还是老的辣，不过他可不买账。”立刻笑道：“龚书记，您好！”

    “快，快请坐！”龚书记见陈华未接他的话茬，并且态度未置可否，便装着丝毫不在意地招呼陈华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陈博士，我听丁局长说你是高县长的清华同学，还是个留洋的双博士，企业家，了不起的人才呀！”

    “龚书记夸奖了，只是比旁人多努力了一些。”陈华谦虚道。

    “嗯，不夸奖，不夸奖，实事求是！”



459 三生有幸
    “我是个大老粗，没文化，就喜欢和你们这些文化人聊天，特别喜欢和年轻的知识分子聊天，长知识呀，呵呵！”龚书记和陈华谈笑风生。

    “我们才应该多向您学习，高县长说，他刚到牧野时，对县里的情况两眼一抹黑，加上以前没有干过地方工作，做事情分不出头绪，是龚书记一直在对他传帮带，他非常感激龚书记对他的教导！”陈华一脸恭敬地说道。

    陈华的话让龚书记心情大好，“呵呵，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只有老中青三结合，县领导班子才会充满活力，高县长那可是敢想敢干，而且是又红又专的好干部，我们县就是需要这样一位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