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藤芳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东歌li
陈凌蓉拿着化妆品,心里喜欢的不行。
因为都是姑娘,陈凌蓉和瑞丽相互能谈论的话题自然就多,两个人很容易就坐在一起聊了起来。
陈凌蓉问了瑞丽很多外面的一些事情,瑞丽都耐心地给她一一解答。
陈凌蓉觉得瑞丽很随和,加她现在也想和小伏缓和关系,所以对瑞丽就更加用心了。
瑞丽的晚饭依旧是白菜粉条子炖肉、白馒头、小米稀饭。外爷外婆则是跑去北房的西屋和陈保红小贤一起吃晚饭了。不过好在有陈凌蓉陪着她一起用餐,瑞丽开心了很多。
小贤从箱底翻出自己陪嫁时六斤装的最好的缎子面棉花被,抱到了刘华的房间,瑞丽晚就睡在刘华的床。
已经是深夜了,皎洁的月光透过糊着白纸的窗户,照射到昏暗的房间里。
瑞丽躺在被窝里,听着窗外寒风吹动树枝的声音,心里却是暖融融的。
山里的冬天是很冷的,所以屋里一直烧有炭火,屋里的炭火盆和陈永清家的一样,也是个像翻过来的草帽形状一样的铁火盆。
但睡觉的时候都不再烧火了,全凭炭火的温度烘着屋里,主要是怕不安全。
细心的小妗怕她晚冷,专门给她用那种打点滴的玻璃瓶装了热水放到她的被窝里。
一开始她生怕水瓶破碎后烫到她,或者弄湿被窝无法睡觉,所以脑子一直集中在热水瓶,可一直等到水瓶的温度不那么烫了,也没有见玻璃瓶子破碎,她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的瑞丽想到自己竟然躺在刘华的床,心情顿时激动地无以复加!她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刘华那天在金沙银滩背着他换泳装的场景,心跳抑制不住地加快起来,脸开始微微发烫。
201 故乡情结
hk大学的研究生班放假了,舒蒙本来想去北京接舒雅回来的,可舒雅却在信中告诉他,说自己和同学们放假时有个小活动,让他不要来接,她自己完全可以照顾自己。
舒蒙不想和舒玉海单独呆在一个房间,所以就回到海东市住进了朗宁长期留用的a208房间。
连着两天他没有看到瑞丽的身影,关键是安东尼也不见了人影,而且瑞丽的专车也不见了踪影。
舒蒙觉得奇怪,“难道她们回国了不应该呀”他立刻找到竹园大酒店于总的办公室。
“舒少,稀客,稀客!”于明站起身来迎接舒蒙。
“于总,您好!您还是叫我舒蒙吧,舒少的称呼是朗宁他们在hk胡乱喊的,咱们这里可不兴这一套。”
“好的,以后就叫你舒蒙。”于明也没有再客气。
“来,请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于明伸手请舒蒙坐到沙发。
“我不坐了,于总,我是想问瑞丽小姐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瑞丽小姐去哪了,她的房子也没有退,她的几个随行人员也都在这里住着,可已经好多天没见她和那个安东尼的影子了,我也不方便打听。”于明解释道。
“于总,你说林老会不会知道瑞丽小姐去哪了”舒蒙问了一句废话。
“舒蒙,你认识崔秘书,可以去问问他。”于明出主意道。
“我知道了,走了,谢谢于总!”舒蒙转身离开了于总的办公室。
“不客气!”于明把舒蒙送到了门口。
看着舒蒙远离的背影,于明心里暗自叹道:“真是落叶有情,流水无意,人家看不你呀,傻小子!”
舒蒙和朗宁走出了绿城燕庄机场,出口处有一个穿着皮衣的青年,手里竖着一个牌子,写着:舒蒙同志
舒蒙和朗宁走到了皮衣青年的跟前。
“我就是舒蒙”
“舒蒙同志,你好!我是中原办公室接待科的吕曹平,是我们主任让我来接你的。”吕曹平赶忙放下牌子,向舒蒙伸出手。
“你好!你们刘主任呢”舒蒙握了握对方的手就松开了。
“省wei有个会议他走不开,我们先去中原饭店,一切都给你安排好了,晚刘主任过来陪你们吃饭。”吕曹平笑容可掬地说道。
“走吧!”舒蒙的面部没有任何表情。
吕曹平看了看朗宁没有吭声,以为他是舒蒙的小跟班,正要转身带路。
“哦,他叫郎宁,hk人,我的朋友。”舒蒙见吕曹平看向朗宁,便介绍道。
“郎先生,欢迎,欢迎来到绿城!”吕曹平连忙伸手握住了朗宁的手,态度非常热情。
其实舒蒙把朗宁带在身边,就是为了方便自己做事,有一个随叫随到的人为自己跑腿,感觉方便了很多。
吕曹平把二个人领到一辆黑色的海轿旁,帮着拉开了后车门。
轿车在行驶了大半个小时后进入到市区,直着跑了一会儿来到一个很大的十字路口,正好交通岗亮起了红灯,车子便停了下来,路边的交通指示牌写着“金水路”。
舒蒙透过右面的车窗玻璃,看到路边一座单层大楼很是气派。
“舒蒙同志,这是中原省人民大会堂,看着像不像缩小版的北京人民大会堂”吕曹平指着舒蒙正看着的大楼问道。
“嗯,确实像。”舒蒙答道。
“舒蒙同志,你的左边是紫荆山公园,左前方的那个六七层高的大楼是紫荆山百货大楼,右前方就是中原饭店,离百货大楼和公园都很近,住在这里想买什么东西或者出来活动都很方便。”吕曹平尽职尽责地给舒蒙介绍着。
舒蒙向右前方看去,临街的楼顶,立着中原饭店四个红色的大字。
红灯变绿灯,车子往右一拐进入花园路,开了五十米左右,就拐进了路西边中原饭店的东大门。
舒蒙和朗宁在吕曹平的带领下来到3号楼二楼的206门口,服务员打开门后,舒蒙一看是个标准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吕曹平是个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舒蒙的不悦,立刻说道:“舒蒙同志,这是我们中原饭店最好的房间,都带着卫生间呢!今天是我工作失误,没有问清楚刘主任是几个人,所以事先就预订了这一个房间。你们俩个先坐下喝杯茶,休息休息,我现在去总台再开一个房间。”
舒蒙皱眉不是因为房间的条件,而是他不想和朗宁睡一个房间。
听到吕曹平如此说,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但他不想解释,只是冲着吕曹平客气地说了一句:“谢谢!那就多麻烦你了。”
“应该的!舒蒙同志,郎先生,我来的时候特意带了今年的新茶信阳毛尖,很香,你们尝尝。”吕曹平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小茶叶桶,拿起服务员刚送的热水瓶,给两个人各泡了一杯茶。
“你们喝着茶,我去去就来。”吕曹平说完就出去了。
看到吕曹平出去了,舒蒙对朗宁说道:“走的时候把房钱结了,我们不要给刘叔叔找麻烦。”
“明白了!”朗宁点头答道。
“舒蒙兄,你不是说中原省是个八千多万人口的大省吗就这条件”朗宁看着房间的布置说道。
“这条件怎么了已经很不错了!你以为这是你hk的家”舒蒙突然心里一股无名的火气往窜,就胡乱怼了朗宁一句。
朗宁被舒蒙莫名其妙地怼了一顿,心里觉得很委屈,刚想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可看到舒蒙的脸色都变了,便立刻禁了声。
舒蒙的母亲李月娥是中原省月山人,曾经是地主家的一位小姐。抗日战争时期,她积极投身革命,在月山一带跟着打游击,最后成长为一命坚定的人、游击队长,人称“月山之鹰”。
李月娥的第一任丈夫白蒙山是刘邓首长身边的一名警卫连长,在一次反日寇扫荡的保卫战中牺牲了。
1945年,中原省月山市成立,李月娥被组织任命为月山市第一任妇联主任。
建国后,李月娥被调到北京,在国家一个重要部门工作,经组织介绍,和时任的舒玉海结婚并生下了舒蒙和舒雅兄妹两个。
舒蒙名字中的蒙字就是李月娥对第一任丈夫的纪念。
文革中舒玉海被审查,,李月娥带着一双儿女被迁回原籍劳动改造,最后病死在月山的老家。
所以舒蒙对中原省还是有一定情结的,有些话他怎么说都可以,但却不允许别人说中原省的一句不是。
去往总台登记的吕曹平心里很不舒服,“这两个公子哥真他妈难伺候,这么贵的房子登记一间就行了,还让我再登记一间,他们要是在这里住十天半个月的,刘主任这一年的工资不就全完了吗这都啥人呢!”
吕曹平是负责接待的,他建议刘主任把这些费用按正常的接待费用处理了,结果刘主任狠狠地批评了他,并拿出自己的工资存折交给了他,让他尽管用,把舒蒙招待好就行。
吕曹平心中虽然替刘主任喊了半天冤,可最终还是得满足舒蒙的要求,跑到总台在舒蒙的隔壁又登记了一个房间。
登记完房间后,吕曹平又去餐厅订了一桌酒席,虽然花的是刘主任的工资,可也让吕曹平肉疼了半天。
202 农家小院
晚,刘峻岭在中原饭店的雅间为舒蒙和朗宁接风洗尘。
“刘叔,晚又没啥工作,您就喝两杯,不碍事的!”舒蒙端着一杯酒站在刘峻岭的身边劝道。
“舒蒙同志,全省的农村工作会议马就要召开了,主任晚可能还得加班看材料,不如就让我替了吧”吕曹平站起身来说道。
“小吕,不用,好多年没有见到小蒙了,他敬的酒我得喝!”刘峻岭笑呵呵地说道。
刘俊岭接过了舒蒙手中的酒杯。
“刘叔,我陪您喝一杯。”舒蒙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一扬脖子便喝了下去。
“好、好,有你母亲的风范!”刘俊岭说完也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刘叔,我明天想去给母亲坟!”舒蒙说道。
“去吧,也替我烧点纸!你母亲是真正的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当年她手持双枪,百发百中,打的敌人闻风丧胆!《红岩》和《地雷战》中其实都有你母亲的影子!”刘俊岭动情地说道。
“刘叔,母亲在世时,带着我们去给白叔坟,还把您的情况念叨给他听。”舒蒙说道。
“我是你白叔的通讯员,他死了,我却还活着,本来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唉!”刘俊岭想到了当年的往事,不禁红了眼圈。
“我母亲说,你们那时候,都是把生的希望留给身边的战友,视死如归,所以您也无须自责,换做是您,也是一样的。”舒蒙说道。
“是啊!你说的没错!小蒙,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母亲平反以后,按她的级别和对党做出的贡献是要移葬到八宝山的,是我拦下了,并把你母亲的临终遗言告诉了级领导。”
“我母亲的遗言,我怎么不知道”舒蒙惊讶道。
“你还记得你母亲过世那天,你因为情绪紧张好几天都吃不下饭,导致低血糖晕倒在你母亲的病床前”
“我当然记得,难道”
“对,就是那个时候,也是你母亲临终前脑子最清醒的时候,用现在的话讲是回光返照!”
“我母亲她给你讲了什么”
刘俊岭看着舒蒙一脸凝重地讲道:“小蒙,你已经chéngrén,你母亲的遗言该让你知道了。”
“刘叔,你说!”
“你妈说,你白叔在哪她就在哪,她要跟你白叔合葬,她不要和你的父亲和葬!”
舒蒙的脸刷一下子变得雪白,金丝眼镜后面是一双痛苦的眼睛。
“希望你能理解你的母亲,所以你母亲平反后,我就把她安葬在月山烈士陵园你白叔的身旁,让他们的在天之灵能够永远相依相伴!小蒙,我”
“白叔,你别说了,我都明白,母亲她做得没有错,她到死都没有原谅舒玉海!”
“唉”刘俊岭一声长叹。
月山市的烈士陵园里,苍松翠柏下,舒蒙站在母亲的墓碑前,慢慢地跪了下去。
他在墓碑前的瓦盆里给母亲烧了很多纸钱,他轻喃着把父亲照顾自己和妹妹的事情一点点讲给母亲听,也把刘俊岭的话带给了母亲。
片刻后,舒蒙来到母亲旁边的一座墓碑前,墓碑刻着白蒙山的名字。
舒蒙像小时候一样,跪在白蒙山的墓碑前,在瓦盆里同样烧了很多纸钱,喃喃自语了半天。
一辆吉普车停在月山北部山村的一个破院前,小院显得很荒凉,土坯墙长着干枯的蒿草,和院里的干树棵子一起在寒风中抖动着,一座破烂不堪的土坯房矗立在小院里。
舒蒙在门头方摸出一把长长的钥匙,捅进了门的长锁孔,门锁“咔嗒”一声被打开。
舒蒙推开吱吱呀呀的房门,一股发霉的土腥味道扑面而来,蜘蛛网在房间里到处拉扯着,笼罩着几个缺胳膊少腿的家具。
舒蒙走进了房间,很自然的从门后拿起一把同样沾满了蜘蛛网的笤帚。他东一下西一下地清理着房间的蜘蛛网,以便自己能走进房间里面。
其实房间里除了破椅烂桌烂炕,什么都没有,但他就是想进来看看,看看他童年和少年时期生活过的地方,因为这里有他生活过的很多痕迹,他已铭记于心。
房间里似乎还留着母亲的气息、母亲干脆利落的身影、母亲战争年代养成的大声说话的声音。
舒蒙的喉头有些发紧,他眨了眨眼睛,轻吸了一下鼻子,往下压了压涌动的情绪。
朗宁坐在吉普长里等着舒蒙,寒冷的大街出现了一些人,他们好奇地在自家门口探头看着吉普车。
慢慢的,有些老乡陆陆续续地围了过来。
“你们是月娥家的什么人”一位穿着斜襟大棉袄的老奶奶向朗宁问道。
“我是她儿子舒蒙的朋友。”朗宁说着蹩脚的国语,老奶奶听得似懂非懂。
舒蒙从房里走了出来,他把门重新用长锁锁好,把长长的钥匙放在了门头方。
舒蒙走出小院,看到一些老乡围在吉普车周围问长问短,便走过来扶住正在和朗宁说话的老奶奶:“七奶奶,我是小蒙,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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