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与青梅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淮纵不信。
她眼神陡然变得锋利,京涯指尖忽的一颤,一声破空闷响,再垂眸,琴弦已断。
气氛从温馨转为僵持。
上好的古琴断了根弦,女子气恼地不知如何发泄,她惆怅颓唐地坐在那:“淮小纵,你还真是软硬不吃啊,要我怎么办才好呢?”
“你杀我手下一百五十余人,取我心头血,这笔账咱们没完。”
京涯被她怄得咬紧后槽牙,半晌笑颜绽放:“淮小纵,太平盛世已经过去,这是乱世。哪怕他们不死在我手上,也得死在别人身上。
有句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我取你心头血,那是爱你爱得没了边际,我是怕你跑了,做成药人纯粹是吓唬你,你别当真了。”
“哼,颠倒黑白。”
“怎么就颠倒黑白了?人死得只剩下骨头,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让他们活过来。你介意我取你心头血,不如你捅我一刀好了,只要你能消气,好好和我过日子,我什么都答应你。”
面前的的人油盐不进,女子苦恼地耷拉着脸:“哎呀,消消气,气大伤身,我难道不听你话吗?
你不喜欢我杀人,我也答应你了不再滥杀无辜,你不喜欢我茹毛饮血,我顿顿都把肉煮熟了再吃。你不喜我赤.身露.体,我就好好穿衣服。
我每天挖空心思打扮地这么美这么香,还不是想要你多看我一眼?你笑起来那么好看,怎么就吝啬的只给我冷眼?”
兔子吃撑了怎么喂都不肯再吃,淮纵丢开手里的苜蓿草,拍拍手从原地站起身:“不要白心机了,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女子裙裳明艳,像烈日下燃烧的一团火,她勾着淮纵长长的一缕发丝,媚.态横生:“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她柔声道:“淮纵,看着我的眼睛。”
那是一双柔情似水的眼,淮纵下意识望去,神魂皆是一震。
很快醒悟京涯对她施展了要命的功法,慌乱之间倒退一步,被京涯倾身而上:“我很软的,你来抱抱我。来呀,不要怕,抱抱我~”
魔音入耳,她有心抵挡,身体却先一步做出反应。
京涯扬起唇角继续诱导:“抱抱我,我很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抱抱我,抱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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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环过腰肢,女子唯恐她醒过神来,素手主动抚在她背脊。
香味扑鼻,淮纵额头渗出一层冷汗,系在腰间的道棋适时亮出光芒,灵台迷雾顿扫。
在认清做了何事后,恼羞成怒地将人推开,京涯贪恋她的怀抱,有心与道意抵抗,霎时面色苍白,被震伤心脉。
“你还真是恬不知耻!”淮纵气得在她四围打转,既气京涯对她使手段,又气自己功力不够人为刀俎。
她眼底满了厌烦,根本没注意女子受了暗伤。
“你知道吗?”京涯惨白着脸笑道:“已经好多年没人抱过我了。刚才那个拥抱我很喜欢。”她不愿被淮纵发现端倪,脚步匆匆地回房运功疗伤。
看她走了,淮纵以手扶额,沮丧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她愣了好一会,发现竹楼的门紧闭,抬腿出谷——不论如何她都得破开如归村的阵法。
进了房间,京涯一口血吐出来,目色隐有后怕。
她企图用摄魂之术与此人亲近,没料想以平和温润著称的道棋竟显出霸道的一面。
果不其然,尊主曾说师祖母厌恶移魂摄魂之法,她当下的伤势就能证明一切。
不过……
京涯浮想翩翩:那人的怀抱真是暖啊。明明是个容色无双的女子,生就一副凛冽性子,好难伺候。
她弯了弯唇,盘腿坐在竹床,闭目疗伤。
“侯爷!”
“侯爷!!”
龙卫军首领三步两步迎上去,环顾四围,茫然道:“怎么就您一人?”
淮纵掌心攥紧道棋。
她不说话,守在林外的龙卫军不约而同猜到了那个可能。男人艰难道:“为侯爷死,他们也算死得其所了。”
他很快振作起来:“侯爷,五色石莲可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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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太好了,实在太好了。那咱们赶快回城?”
“回是一定要回的。”淮纵望向如归村的方向,回头看了眼不归谷,神情化作坚定:“咱们走!”
疗伤结束,京涯从竹床下来,推开门,谷中一片幽静。
她笑意微冷:“果然还是不死心吗?”
下了楼,择了个好地方,坐在石桌前吹风赏景,因是以后长久居住之所,她拾的很干净。
不归谷风景怡人,她猜不透尊主为何会突然带着那个女人离开,徒留一座空谷。
她笃定淮纵到最后还得乖乖回来,于是从白天等到了入夜。
月光下,那人一身长袍站在不远处。
京涯与常人不同,她能清晰看到淮纵眼里的崩溃,清澈的眼眸装满黯然,如同从九天之上跌落泥潭,苍凉孤寂,充斥着绝望。
咽下那些早就备好的嘲讽,步履翩翩,仿佛妇人迎接出门在外的郎君:“回来了?”
她牵着淮纵冰凉的手,没被甩开,心里生出雀跃,语气越发轻柔:“饿不饿?我在厨房给你备了饭菜。”
淮纵恍若未闻,她仍旧陷在自己的沉思:“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出不去呢……”
手下的人告诉她,距离三月之期还有二十天。
还有二十天。
怎么就出不去呢?她痛苦抱头,顾自碎碎念:“我自诩聪明,怎么会破不开一道困阵?不可能…绝不可能!”
她猛地站起身,漫无目的地跑了出去。
京涯闭上眼长长舒出一口气,此时的淮纵多么像她当年。她不紧不慢地跟上去,怕这人受不了刺激,一个想不开自寻死路。
淮纵在夜间狂奔了多久,她就在身后跟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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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疲惫的人脚下不稳跌坐在溪水边:“怎么会这样……”
她反反复复在脑海推演五行八卦,嘴里振振有词。
一夜不休,担心她钻了牛角尖一味损伤神魂,京涯无声无息地出现,一掌拍在她颈部。
人倒下去,她将人抱在怀中:“让你陪我,就这么难吗?”
翌日黎明,快马加鞭赶来的白衣女子从马背翻身而下,守在不归林外的龙卫军活脱脱像是打了败仗,没想到竟有外人来,男人单手握刀:“阁下留步!”
桓决风尘仆仆而来,没心思理会旁人,足尖一点,如鬼魅般遁入不归林。
龙卫军看傻了眼,思及侯爷再三嘱咐不可入林,只好罢休。
不归林内,桓决很快陷入漫长的幻境考验,与此同时,一觉睡醒的淮纵倏尔睁开眼:“想到了,我想到了!”
京涯端着木盆推门而进,准备服侍她梳洗,闻言调笑道:“你想到什么了?”
“我想到该如何破阵了!生门,我在梦里看到生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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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在梦里看到生门这样的无稽之谈京涯自是不肯信的,然而她面上不显,躬身服侍淮纵从竹榻起身,指尖掠过她的脉搏,细心听诊:“你神魂受创,别想那么多了。”
淮纵陷在兴奋的状态没注意她亲昵的动作,也忘记斥责她的靠近,她眼睛发着亮,和昨夜的黯然有天差地别,看得京涯呼吸不受控的加重。
这个女子好像从来都意识不到身上强大的魅力会给人带来怎样影响,京涯借机坐在榻沿,顺着她的思路问道:“你就那么想离开吗?”
“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我的爱人,亲人,友人,包括鸾国数万军民,我必须回去!捍卫我的国,守护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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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亦有铮铮铁骨,家国抱负。京涯活了太长的时间,见过太多的人,目睹了太多兴衰,她觉得那些没意思,山河破碎,朝代更迭,实乃常理。
“就是你回去了又能怎样呢?打仗不了伤亡,你有家有国,我就只有你了呀。”
淮纵身子一僵,拒绝她代为更衣的好意,着了里衣从榻上下来,眨眼取了外袍穿得整整齐齐。
“回去了不能如何,但我淮家世代保卫家国的重担落在我肩上,就是死,我也得死在战场!”
她脚踩长靴,身姿绰约,京涯折身取了湿毛巾:“过来,我给你擦脸。”
“不必了。”淮纵径直迈过去,撩起清水净面。
清澈的泉水打湿了她耳边垂落的长发,京涯从袖袋摸出一支竹簪插.在她发顶:“我给你做的,喜欢吗?”
一腔柔情得不到回应,她也不恼,坐在那静静地等淮纵梳洗好,然后自觉包揽了妻子的职分,起身为她整敛衣领。
淮纵警惕地倒退两步,她可没忘了昨天发生的事。唯恐京涯故技重施,害她无法场做出辜负阿行的事。
“我不对你使手段。”京涯被道棋所伤心脉还未完全痊愈,她笑了笑:“淮小纵,你老实点,别逼我。”
想着今日说什么也要出谷破阵,淮纵不介意先安抚好她。
七窍玲珑的人碰上活了两百多岁的妖孽,似乎多少心眼都不够用。京涯一眼看破她的打算,不愿和淮纵闹僵,让她死了这条心也好。
“用过早饭你想出谷,我陪你。”
“当真?”
女子笑着抚平她的衣领:“骗你做什么?”
她身上的熏香味随着衣袖挥动飘散开来,淮纵忍耐着蹙了眉:“到底好了没?”
被嫌弃动作慢,京涯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她腰间移开,本来她还想为这人整理玉带,眼下却是不成了。
“你穿女装肯定特别好看。淮小纵,你什么时候穿给我看?”
她每次喊淮小纵,语调都格外不正经,软软绵绵,轻佻放浪,是淮纵最讨厌的样子。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挑逗情趣,合该是对待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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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涯和她才认识多久?
淡漠的眼神直白果决,京涯抿了抿唇,她知道淮纵不肯让她看到穿女装的模样。或许她只会给一人看,那个叫做阿行的。
一股久违的嫉妒从心尖窜起,她退开半步:“好了,不管男装女装,你都是最好看的那个。”
淮纵不再看她,大步迈出门。
吃过早饭,京涯不紧不慢地带她在谷中散步消食,偶尔会和她讲一讲以前的趣事。
活得太久,记性又太好,有好多可讲的,淮纵见过的没见过的,甚至不归谷不外传的功法秘籍,淮纵问起,她也不藏私。
她笃定淮纵无法离开,这辈子都只能和她厮守。所以淮纵武功高与低她都不在意。
人的本性难改,通过这段时日的相守,京涯也看出来了,哪怕淮纵有朝一日修为与她相当,都不会对她做那恃强凌弱之事。
淮纵厌恶她,躲避她,是拿她当人看。若不把她当人,京涯说不出到底会释怀还是难过。
不把她当人看的实在太多了,突然碰见个满目光鲜不懂惧怕的人,很难不被吸引。京涯侧头看她白皙的脸颊,随口纠正了她在武道上的偏差。
淮纵恍然大悟。
一个倾囊相授,一个悟性卓绝一点就通。京涯毫不掩饰眼里的惊艳赞叹:“若你能拜入尊主门下,想来成就定在我之上。
这样好了,等咱们从村子采风回来,我代师徒,你做我师妹好不好?我把从尊主那儿学到的都教给你。”
“代师徒?”
“对啊,虽然尊主不肯认我,但我一身本事都是她所授。你要从武入道,不拜她为师就学了她的本事,名不正言不顺。”
杀人不眨眼的女妖骤然讲究起来,淮纵总算从她身上看到点可圈可点的人性。
京涯认准了会和她过一生,对她不设防,不肯相信她真的能破阵,淮纵捻了捻指尖:“那不是去采风,我真的会离开。
不归谷清幽,非我容身之地。出去了我不会再回来,你不用心引我入道了。”
她拒绝京涯的指点,京涯只当她耍小孩子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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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相比,淮纵就是彻头彻尾的小孩子,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不够她漫长年岁的零头。
对于她的话,女子左耳进右耳出,兴致不减地领她游览谷中‘盛景’。
“这曾经搭了秋千架,我在上面抱着兔子荡过秋千。”
“这是座小型棋塔,是尊主为了纪念师祖母所建。”
“还有这,淮小纵你快来看,看看这是什么?”
淮纵心事藏得深,举步迈过去,定睛一看:“这是……演武场?”
“你好聪明!这就是我们谷中弟子的演武场,每逢月初月中月末,这里就会举办一场公平竞技。
为了赢得尊主赏识,我每次都会想方设法拿第一。要不是很早就被尊主驱逐,怎么可能只学到她三分本事?”
她牵着淮纵的手继续往前走,被避开。
“我们该出谷了。”淮纵提醒她。
“急什么?就这么想再被打击一次吗?”她执意如此,京涯无计可施:“好吧,那就陪你走一趟。”
“你答应过我,不会滥杀无辜。”
“对,我答应过你。就是出了谷,我也不会为了果腹杀害你带来的龙卫军。”
有承诺在前,哪怕将此人放出去,淮纵也能放一半的心了。光是自保就很难了,她没能耐将人困在谷中。
商议好,已是临近正午。
两人并肩而行,京涯想要偷偷握她的手,被淮纵沉冷的态度扫了兴。好在她有的是时间,更没指望一年半载让这人服软。
她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岂料刚走出不归谷,撞见衣襟带血双目发狠的外来客。
“桓决?”淮纵没想到会在此地见到她。
桓决刚从幻境挣脱,意识恍惚,她以剑撑地,看着淮纵那张脸,重重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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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之中,无论是阿姐还是傻乎乎的阿薛姑娘,都弃她而选淮纵,她好容易从幻术下寻回神智,正处在心境不稳的阶段。
京涯眼神微变:“她身上有鲜冬族巫女的气息,你认识她?”
不等淮纵说出个所以然,她上前两步,手指握住飘荡半空的树叶,考虑着要不要除去这个外来的隐患。杀机刚起,又想到答应某人的事,叶子在她指尖泯灭成齑粉。
“鲜冬族的巫女,不归谷行走人间的一脉,你来此地做什么?”
打坐调息,再次睁开眼桓决气息匀顺绵长,见了来人瞳孔微缩!
她恭声行礼,道了声前辈。
“你是为她来的吗?”京涯不顾淮纵反对强硬地与她十指紧扣。
见了这一幕,桓决眼里露出戏谑笑意:“不敢,前辈看中的人,晚辈哪敢觊觎?”
“不敢最好!不过你来了此地,出是出不去了,以后你就住在林子,不准打扰我二人的谷中生活。”
“依前辈的便是。”
京涯昨日被道棋所伤,念及来人与不归谷的渊源,她领着淮纵率先走开。桓决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淮纵没死,她答应阿薛的也就做成了一半。
守在林外的龙卫军见了自家侯爷喜不自胜,男人吐出嘴里的草根,不期然看到与侯爷十指交握的那名女子。
女子……
除了后进去的白衣女子,难不成不归谷还有其他人?这女子是谁?为什么和侯爷如此亲密?
看出他们眼里的询问,淮纵沉声道:“走吧,干要紧事为重。”
守在林子外面两个多月,饿得都要吃树皮草根了,龙卫军从侯爷口中听到逃出生天的可能,激动地眼睛都要冒绿光。
大批队伍一前一后来到如归村,故地重游,京涯情绪难掩烦躁。
她在这关押罪人的牢笼绝望枯守了很多年,幸亏身边跟着淮纵,她握紧淮纵的手,企图汲取温暖。
事情马上就成了,淮纵不愿节外生枝,暂且与她虚以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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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决看得啧啧称奇,不愧是凛春侯,到了哪儿都有女子为她倾心。一个女人,桃花运不断,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眼前这位不归谷弃徒,论心狠手辣,十个阿姐都比不上。
她腰间佩戴着阿薛的贴身玉佩,来来回回在淮纵身边打转,两人一言不发,却在某种程度达成了友好协议。
见到那枚玉佩,淮纵瞬间明白了过来,人是阿薛请来的。想来她和阿行在妙竹镇厮守的三年,此人与阿薛也有了她不知道的牵连。
凭她对桓决的了解,此人行事放纵无利不起早,能请的动她,阿薛又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桓决朝她勾唇一笑,转而想到幻境看到的一幕,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们之间的眉眼官司京涯看得分明,鲜冬族的巫女似乎对她的淮小纵抱有成见,她稍稍放心,只要不是来和她抢人的就好。
如归村的困阵淮纵上次已经查看了许多次,破阵之前,她以手势对龙卫军下达了指令。
马匹与来时比较仅剩半数,两人乘一骑也足够逃脱。龙卫军首领不明白侯爷为何要让他们提前逃走,然而军令如山,他只有听从的份。
到了此时京涯都不信她能破阵。
命定之人,怎么就那么巧她喜欢的人偏偏是能破阵逃出生天的淮小纵?
为了破阵,淮纵忙碌不停,最后一块石头摆放在疑似生门的位置,做好了所有能做的,她悄悄拔掉一根发丝,趁京涯不注意,轻轻吹了一口气。
发丝随风越过那层无形的屏障,落在了村口石碑外的三寸之地。
桓决看得叹为观止,就这么破了?
一千七百名龙卫军纷纷上马,阵仗弄得像真的一样。京涯懒洋洋地挑了挑眉:“出不去的。”
“驾!”龙卫军首领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其他人马紧随其后。
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渐行渐远,京涯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梦寐以求的自由就在眼前,她疑惑、茫然、惶然、战兢,种种错综复杂的情绪交错其中,心神失守,一口血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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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当下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阵法解开这位不归谷弃徒已然顾不得其他。千载难逢的机会,桓决喊了一声:“还不走?!”
淮纵如梦初醒,最后提醒道:“京涯,你答应过我的,不会滥杀无辜。”语毕,她运起轻功一口气不停歇地飞向远处。
天地苍茫,过了整整一刻钟,京涯颤巍巍地抬腿迈向困阵边界,脚踏实地的感觉充盈内心,她回头望去,竟是已经走了出来。
泪从眼角滑落。
出来了。
她出来了。
可出来了,天大地大,她能去哪儿呢?
京涯怔在那良久:“命定之人…命定之人……”
她摊开掌心那枚用心头血凝成的引路香,喃喃自语:“淮小纵,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红衣女子仰天长笑,一头乌发在风中肆意飘扬!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在第三次击退京涯后,淮纵和桓决疲惫不堪互相搀扶着进了破旧的茅草屋。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能追来?”桓决抹了把额头热汗,瘫坐在枯草堆。
这趟出门真是又惊又险,先是在不归林艰难醒来,再遇到京涯这样可怕的对手,要不是看在阿薛的面子,她早就丢下淮纵逃了!
淮纵白袍染了斑斑血迹,如艳丽梅花盛开在前襟与衣袖。这血有她自己的,也有桓决的。
生死关头她没想到会是桓决前来助阵,心里感激之余越发担忧困惑,阿薛…阿薛到底拿出了什么请她出手?
她脸色略显苍白,若非在不归谷京涯以疗伤圣药为她固本培养,单凭被取了心头血,伤势就很难痊愈,遑论因祸得福功力更上一层楼。
心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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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破开,她缓声道:“你看到她手里拿的香了吗?”
在此时提到那块暗红恍如血色的香,桓决眼神几番变幻,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她心口位置,呼吸一滞:“她取你心头血了?!”
“嗯。”
她心生怜悯:“那就是引路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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