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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撩了,有被冒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金复来
目光相接的那个瞬间,陆炳辰的心脏就跟被火舔透了似的,从里到外一点点地化成飞灰。他眼睁睁地看着一场大火从他的灵魂深处烧起来,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陆熠拧着眉,目光在他们俩之间逡巡。
他感觉这两个人之间好像有种异常强烈的磁场,把其他一切都排斥在外,似乎任何人都插不进此刻他们那复杂至极而又诡异至极的沉默中。
半晌,陆炳辰说:“哥,你出去吧。让我跟他说几句话。”
陆熠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出去了。
门碰上,金属锁咔擦扣住。这一声轻微的响动,却似乎让房间内的空气微微扭曲,仿佛颤裂。
陆炳辰深深地望着阮奕:“你什么都知道了,是不是?”
他这样承认了。阮奕得到答案,点点头。
他从陆炳辰身边走过,走到门口。颤抖着手指想转开门把手,但是转了两下都没转开。
陆炳辰忽然大步走到他身边,紧紧拽住阮奕的手臂,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阮奕!”
阮奕不说话,只是用尽全力挣扎,把自己的胳膊从陆炳辰手中解脱出来。
陆炳辰在无法言说的绝望里几乎疯狂,他的小臂鼓起青筋,牢牢攥住阮奕的手腕,死不放手。
阮奕举起另一只手,重重一巴掌抽在陆炳辰脸上。
他打得很重,因为这巴掌之后他手腕都是麻的。但是他也同时清楚地感知到,他心头的痛楚到底有多强烈,强烈到他手都疼得木了,却几乎完全感觉不到。
阮奕一字一顿地说:“好玩吗?”
陆炳辰嘴唇颤抖:“我没有想要跟你玩,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也配跟我说这个词!”阮奕不等他说完就攥紧了拳,“你是因为阮意浓,为了报复接近我,就这样,你还跟我说喜欢?”
“……阮奕,我爱你。”陆炳辰感觉自己像是从心肝挤出的血,说出口,落成这短短的几个字,他忍着刀绞般的剧痛,哽咽着说,“我爱你啊。”
“我只是发现得太晚了,承认得太晚了,太晚了……等我想告诉你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了!你已经不在了。阮奕,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但是我没有骗你,我真的……”
“够了。”
陆炳辰痛苦地闭上眼。他明知道阮奕不会相信,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证明。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甚至比他心头的惨痛更让他感到绝望。
阮奕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一直以来,阮奕都刻意想要把前世和现在分割开来,甚至于重生之后,他不断给给自己暗示,把现在这个陆炳辰和上辈子的那个人分开看待。他把上辈子发生的所有事,还有他对那个陆炳辰所有的感情通通封存进一个单独的空间里,拒绝让这些东西影响到他现在重新来过的这一生。
如果是之前听到陆炳辰说这些话,他或许可以不做反应。但是这一刻,仿佛隔离的屏障被刀劈得粉碎,千万卷陈年纠葛的喜与悲,洪水开闸般倾泻出来。
隔世的爱恨,汹涌归来。
他望着陆炳辰,好像穿透了这个人的皮囊,看见那个熟悉的,他爱得最深、却伤他最狠的灵魂。
他张开嘴:“你说爱我,那我问你,我是怎么死的?”
他说:“我是怎么死的,啊?”
这话从口中说出的一刹那,阮奕忽然觉得,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曾经,在他被陆炳辰的未婚妻找上门的时候,他没有哭;在陆炳辰说出那段把他的自尊踩在脚下狠狠碾碎的话时,他也没有哭;甚至,在他那天看着阮意浓对着陆炳辰自称“妈妈”,在他终于知道陆炳辰是怀着怎样恶毒的目的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仍然只是让泪意浮上,却没有让泪水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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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刻,无法干涸的眼泪失控般地从眼眶涌出,他控制不了眼周的肌肉让它们绷紧,控制不了神经的末梢让它们不要濒死一般抽搐。他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手指,放在把手上,往下一压——
打开门,走出去,把那个玩弄羞辱了他两世的人的声音,从他的世界里彻底除去。
阮奕轻轻地说:“陆炳辰,我们没有可能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迟到很久,对不住大家,非常羞愧的作者深深鞠躬。
第56章
陆炳辰眼红如血,脸庞和嘴唇煞白一片:“不,我不许……”
他颤声道:“重来这一世,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我要你,我只要你!阮奕,遇到你之前,我从没想过我会爱上哪个人。我已经不可能放手了。你别想就这么离开,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
阮奕哑声道:“为什么?因为我死了,你突然发现了我的重要,突然意识到没了我,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陆炳辰,你那不是喜欢,更谈不上爱。你只是失去了一样东西,然后发现你再也找不回它了,所以它的重要性就在你心里被无限拔高。”他嘲弄地笑了一声,“你不是只想要我,而是你只遇到过我这么一个,你还没玩够,就再也找不回来的玩具——别往我们俩之间贴金了!”
这份感情有多不堪,他简直不愿意细想,那无异于自我凌迟。
“不。”陆炳辰忍着胸口肆虐的痛,哀哀地问,“阮奕,你告诉我,你怎么样才能相信我啊?”
那声音里的惨然,听得让人心碎。
阮奕缓缓地闭上眼。半晌,他轻声说:“陆炳辰,你还不明白吗。无论你的感情是真是假,是深是浅,我都不在意了,也不想要了。”
这句话就像一把长刀捅穿了陆炳辰的胸膛,他无法自控地微微弓下腰,眼前一片模糊的赤红。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知道他该用什么法子才能阻止这个人从他眼前离开。他知道,阮奕的骄傲从来不逊于他。在被他那样伤过之后,他怎么还可能回头?他只恨自己醒悟得太晚了,在错已铸成,后果已经无法改变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厉害。
阮奕拧开门,就要走出去。陆炳辰一言不发地上前,拼命把阮奕桎梏进怀里。
他简直像是在用束缚着自己另一半血肉的力道紧紧抱着阮奕,这个人的离开就像是血淋淋地撕下他身体的一部分,比这种身体上的剧痛还要惨烈上千倍万倍。
他已经失去过阮奕一次了,他怎么能接受这第二次的失去?
门从外面打开,陆熠走进来。
他扫了一眼屋内的状况,脸色难看极了,对陆炳辰沉声道:“松手,像什么样子。”
陆炳辰缓缓松开手,但眼珠还是紧紧盯着阮奕,像是他一旦要抬脚离开,他就要迅速上去拦住。
陆熠咬了咬牙,走到陆炳辰身边,用身体把他和阮奕隔开。
他侧过头,冷冷地对阮奕说:“你走吧。”
阮奕闭了闭眼,走出门去。
仿佛被长刀扎进了后颈,陆炳辰疯狂地朝他的背影扑过去,嘶吼道:“阮奕——!”声音凄厉得像是重伤濒死的猛兽。
陆熠几乎是拼尽全力,才勉强招架住他的挣扎。
阮奕听见他的叫喊,忽然泪盈于睫。
他紧紧闭上眼,又睁开,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陆炳辰死死盯着阮奕越来越远的身影,只觉得像是一只手伸进他的胸腔里,抓住他的心脏,阮奕每走一步,那只手就拽着他的心脏从血肉中拉扯出一点,直到阮奕彻底从他视线中消失的那一刻,他的胸腔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血洞,所有的知觉和意识,都随着那个被掏走的心脏一起碾落。
陆熠刚一松开手,陆炳辰就要拔腿往外去追。
陆熠真想抽他,但看着陆炳辰血红的双眸,他又实在下不去手,只能低吼道:“你魔怔了?!”
陆炳辰仿佛充耳不闻。
陆熠厉声道:“看看你这样子,你对得起你从小到大受的那些教育吗?”
这十几年,陆炳辰一直是作为陆家继承人被培养长大的。他的修养从来没让任何人失望过,就算是爷爷当年也只是担心过他的心性太偏执。说实话,身为陆家人,心性偏执不算什么大事。但陆炳辰今天这样的失控却是犯了大忌了。
陆熠本来想控制住陆炳辰,等阮奕走了过一会儿他就清醒了,但是陆炳辰的疯狂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只要稍微一松劲,陆炳辰就要往外跑。陆熠左支右绌,脑门上冒出一层细汗。
他咬牙对保镖说:“把他给我弄晕了,绑回去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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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恭恭敬敬地问:“多久?”
“关到他想通了为止。一天想不通就关一周,一周不行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半年。”陆熠看着缓缓倒下的陆炳辰,那张脸上的痛色刺得他眼珠子难受。他有一瞬间几乎起了犹豫,但是想到阮奕和阮意浓的关系,脸色又冷了下来。
陆炳辰的离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家让人缄口,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波动。学校里有不少人惋惜了几天,随即就开始准备马上就要到来的期末考了。
高二年级要按高一各次考试的排名打乱重新分班,这回的期末考成绩在里面占比相当大。各班的班主任都在班里反复强调这场考试的重要性,老郑也跟他们提了好几次。
一时间,不管是重点班普通班还是平行班,纷纷如临大敌。上午大课间年级做操,都能看到不少人拿着单词本和语文必背古诗词的小册子,在操场上见缝插针地复习。
平时再浪的人,也被这种气氛搞得紧张起来。
李悬拿着一张卷子,苦哈哈地来找阮奕:“班草,救我。”
阮奕问:“哪一题不会?”
“两道大题都不会。”
阮奕给他讲了一遍,李悬点点头,却又有点茫然地撑着腮帮子:“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那我这是懂了还是没懂啊?”
阮奕就又给他讲了一遍,李悬听完之后还是这个反应。
他自闭地说:“怎么办,班草,我每回考试遇到最后两道大题都是直接空在那儿。完全不会做。我这还能救吗,能救我就再挣扎一下,不能救我干脆躺平算了。”
阮奕想了想,问他:“你想怎么救?”
李悬沉默了片刻,突发奇想:“我就是想拿分,有没有可能我虽然不会做题,分还能拿到手?”
童彤一直在埋头刷卷子,听到这儿,百忙之中抽出一秒,回头道:“呵。”
“物理的话,也不是不可能。”阮奕说,“你试一下,找一本资料,把大题的题目和答案放在一起看,先不用理解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只需要做到看到一个题目,基本能猜出来它会用到哪些公式。到时候考试直接把公式写上去。这样物理上八十问题不大,运气好上九十也有可能。”
李悬依言照做,物理成绩一下飙升。
没多久,一次物理考试的最后一道大题难度挺大,班里做出来的只有几个人,李悬也在其中。他倒是没有真的算出答案,但公式都是对的。
物理老师注意到他近期的飞跃,有心想让他展示一下自己,所以把李悬点了起来:“这个题就你来给大家讲讲吧。”
李悬:“……我不会。”
物理老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不会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李悬清了清嗓子,把阮奕讲给他的方法倾情分享出来,一下子哗然四座。大家有意无意都开始尝试。期末考试的成绩一出来,23班居然有十多个平常刚好踩过及格线的人,一下子冲到了□□十分。
物理老师专门把阮奕喊到办公室,抓了一把糖给他,说:“只拿分也不够啊,还是要让他们真会做才行。”又开玩笑似的说,“我听说他们现在都问你喊奕神?”
阮奕笑了笑,听他说了一会儿,然后走出办公室。
课间,人很多,十六七岁的少年们有的靠在栏杆上闲聊,有的在走廊上追逐打闹。阮奕走上顶楼空无一人的天台,撕开包装纸,把一颗柠檬糖塞进嘴里。
他现在,似乎越来越接近上辈子,遇到陆炳辰之前的那个自己。
或许是因为糖的味道,口腔里非常酸,阮奕一点点地把糖丸咬碎,感觉牙龈仿佛要随着化了。风吹过来,他望着绿海浮腾的草木,缓缓地闭起了眼睛。
蒋见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来的,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他。
空旷的天台上,阮奕的影子在风中微微晃动。蒋见遥忽然就想到了夜空上的一轮月,光芒万丈,却始终孤独。
他微不可见地动了动,像是想走上前。但是下一刻,他顿住了。
随即,果断地转身离开。
第57章
时光倏忽而过,高一下半学期像是眨了几下眼睛就到头了。
快到期末考试的时候,老郑把文理分科意向表发下来。年级也组织了一次分科宣讲会,介绍分科情况和对以后专业方向的影响。
班里很为这件事热闹了一阵。
阮奕选了理科,他把意向表拿到办公室交给老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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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郑正在跟人打电话,下表,给他打了个手势让他等会儿。
阮奕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本来是打算交了表之后就去找方沁讨论一道题,那个题他想了两种解法,都觉得不太舒服,有几步转得太生硬了,但也没琢磨出第三种。
老郑让他等,他就把带来的资料翻开。他现在刷题很多时候都是不动笔的,有思路就过掉,除非遇到什么特别难或者绕的,才会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演算。
对他来说,学习现在是最能让他排遣的法子。
以前不知道陆炳辰也是重生的时候,他不觉得孤独。但是当他知道那么一段鲜明的记忆只存在于他和陆炳辰两个人的脑海里,就像是那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活过之后,那种跟周围的一切都隔了一层的荒芜,那强烈而又无处发泄的孤独感,让他有时候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世上伤他最深的人是陆炳辰,但是最能理解他痛苦的,居然也是陆炳辰。
这是何等的的讽刺。
阮奕把资料翻到第三页的时候,老郑挂断了电话。
他转过来,打量着阮奕,问:“感觉你这段时间情绪一直不高,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他前几天还给阮奕的二姑打了一通电话,也没问出什么。有时候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当老师当得太敏感了,看学生老觉得不对劲。阮奕这一年其实走得很顺也很稳,而且那进步的程度可以说是独此一份,好几个教龄二三十年的老师都跟他说从没见过这样的。
阮奕摇摇头。
老郑叹了口气:“马上就是暑假了,学校准备办个夏令营,带小几十个人去杭城转一转。”他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报名表,递给阮奕,“去玩玩儿,散散心。”
报名表上印着杭城的山水古迹。绿竹猗猗,古塔隐在山川云雾之间。阳城也是文化古城,但杭城却有着与它迥异的风光。阮奕突然就有了一股强烈的冲动,想从阳城离开,到一个与他和陆炳辰没有一点关系的地方去。
陆炳辰已经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个人从他心上彻底拔除。
他点点头,填好了报名表。
夏令营定在八月中旬。学校计划得挺好,在杭城玩一个星期,回来再休整一个星期,刚好就接上开学。这样也放松了,也不至于让他们浪得太厉害,影响了高二的学习状态。
游玩的行程并不紧凑,往往上午出去,下午四五点就回到酒店了。除了有天去看了只在晚上演出的实景音乐剧,其他几天都是回到酒店之后就没有别的安排了。方沁是带队老师,给他们的自由度很大,空余的这些时间,玩累了的就在房间里歇着,想出去自己逛的给她报备一声就行。
阮奕就经常自己出去。
他其实不太在意去什么风景名胜,就是沿着街巷走走转转。有的地方灯火黯淡,有的地方霓虹辉映,有的地方让人觉得亲切,有的地方又让人觉得陌生。
阮奕觉得,他和这座城市,就像是他和世上的很多人。没什么太深的牵连,短暂地相聚,遥遥地欣赏片刻,然后他回到他的地方,这个城市就在这儿等着其他合适的人。
这样其实很好。
不像他和陆炳辰。两个哪儿都不合适的人硬是要凑到一起去,明明已经分开了,后来兜兜转转又纠缠到一起。上辈子落到那一步,其实就是个注定的结果。
阮奕漫无边际地想着。他走上天桥,忽然看见了蒋见遥。
蒋见遥没有参加这次的夏令营。阮奕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他,有一瞬间的吃惊。
蒋见遥垂下眼,看着阮奕苍白的脸色,还有他眼里隐约的疲惫。
他的嘴唇抿紧了一瞬,又松开,似笑非笑地说:“阮奕,辰哥追你的时候,你不是拒绝得很坚定吗,现在又是怎么了?”
阮奕本来只是遇到认识的人准备来打个招呼,一听这话,脸色冷了下来。
蒋见遥盯着他,继续说:“你要是真喜欢辰哥,我可以帮你跟他哥哥说句好话。反正他已经关了半年了,再关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阮奕这才感觉到自己心里到底荒成了什么样。听到蒋见遥这句话,他居然一点愤怒都提不起来,一点反应都不想做,就那么漠然地看了蒋见遥一眼,转身就走。
蒋见遥默默地望着他的背影。过了片刻,他走上去,挡在阮奕面前,问:“你是不是饿了?”
阮奕怔了一秒,听懂了。
这个人是在嘲讽他。之前他把张子铭的脑袋砸进桌洞,后来对陆炳辰也没留过手,但是今天连句反击的话都没说,蒋见遥这是在嘲讽他没吃饱。
但是他的嘲笑好像没有恶意。阮奕微微眯起眼。
蒋见遥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就笑了,语气奇怪的……竟然有些温柔:“走吧,去吃点东西。”
阮奕被他这前后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态度搞得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想了想,决定遵从自己的第一感觉。今天晚上出来之前他没吃饭,刚才听蒋见遥一问,确实觉得有点饿了。
他说:“好。”
蒋见遥从天桥下来,带着他穿进一条巷子,拐了几个弯,走到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两层独栋小酒楼。透过玻璃就能看见大堂里坐满了人。
蒋见遥对阮奕说:“找个位置坐,我去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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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有两个人吃完,清洁员把桌子拾好,阮奕坐了下来。
他看见蒋见遥站在柜台点菜,很快地说了几样,然后眼神扫见他,朝这儿走过来。
阮奕问:“不用跟前台说桌号?”
“不用。”蒋见遥说,“他们会记住我们坐在哪儿,一会儿直接把菜端来。如果没记住就会给这一桌单。这是这家馆子的规矩。”
果然,很快就有人把菜端上桌。
蒋见遥对那人说:“白切鸡放在他面前。”
这道菜应该是这家店的招牌,因为阮奕看见几乎每一桌都摆着一盘。他尝了一口,皮脆肉嫩,清香爽滑,确实好吃。
蒋见遥没怎么动筷子,懒洋洋地看着他吃。
阮奕吃了一会儿,问他:“你好像对这儿很熟?”刚才蒋见遥带他过来时,特别的轻车熟路。那一看就是真的熟悉,跟看了攻略菜确定下来路线的完全不一样。
但在他的印象里,蒋见遥好像是在燕山长大的。
蒋见遥说:“这是我妈的家乡。”
阮奕点点头,继续吃饭。
蒋见遥点的东西真是好吃。其实这几天他在酒店都没怎么吃饱,还以为是杭城本地菜不对他的胃口,现在看来应该是那个酒店的厨师水平不太行。阮奕一个人把桌上的菜吃了一大半,心里转过一个念头。他问蒋见遥:“你来杭城是有事要忙吗?”
“嗯。”
“你能推荐几家餐厅给我吗,不麻烦你带路,我自己找地方。”
蒋见遥报了几个名字,说:“有两家位置很不好找。”
阮奕想了想,问他:“那你有空带我过去吗?忙就算了。”
蒋见遥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白天没什么空,只有晚上。”
“那刚好,我也是晚上有空。”
阮奕吃好了,站起来,蒋见遥把小票递给他:“去前台结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吃得太舒服,阮奕的心情也跟着放开了些,甚至有点想跟他开玩笑,故意说:“不是你请我吗?”
蒋见遥顿了顿,抬起眼,嘲弄地说:“你请我吃红薯,我带你过来吃这个,你已经占便宜了。”
这就是阮奕再熟悉不过的那个蒋见遥,反正对上他就从没有好声好气说过两句话。阮奕笑着拿着小票去前台。付完账,看见蒋见遥站在门外。
吃饭的时候,外面下过一场细雨,现在雨停了,空气中却仍浮动着蒙眬的水雾,蒋见遥侧脸望向他,漆黑的眼眸仿佛也被蒙蒙烟雨晕染上了一层柔光。
阮奕想,怪不得李可玩美颜相机的时候说,加一层滤镜换一个人。
之后的几天,蒋见遥带他去了杭城各式各样的老字号,有的是做吃食,还有些是买那些设计巧又极有特色的小东西,可以带回去送给二姑和李可。
阮奕其实不太会选这些,蒋见遥一开始站在一边,后来看不下去了,过来帮他指点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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